第31章 第 31 章 命题重现
四人一齐坐上阮于寒的跑车。
沈凌柯坐在副驾上满脸的不悦, 而后排的段瑜和蒋延显然也并没有多开心,气氛异常凝重。
“真没想到咱们有朝一日也会坐在一个车上叙旧,简直像做梦一样, 上次大家见面还是……”阮于寒打着哈哈缓和气氛, 话说到一半猛的顿住,三人目光齐齐看向他。
“还是……还是”抢婚的时候。
阮于寒捏了把冷汗,目光死死直视前方,生硬道:“还是在上次哈。”
沈凌柯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拆台, “是上次你们抢婚的时候。”
话音刚落, 阮于寒明显感觉到三人的视线朝自己看来,尤其是右后方,眼神格外冷冽。
“才不是。”阮于寒不服输的想要辩解,“你之前偷偷跑回来还……”
“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蒋延沉声道, 他皱着眉,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段瑜。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四人一路寂静无声的来到包厢,服务员看着四个犹如超模一般的气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随后可惜的摇头,也不知是这个世界的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 一个个都冷着张脸。
阮于寒本想故技重施勾住沈凌柯的脖子, 没想到这人直接一个扭身躲过做到了段瑜身旁。
气的阮于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蒋延,疯狂使眼色。
在不抓紧,你可真成寡夫了。
可惜被蒋延直接无视, 面无表情的做到段瑜对面, 气的阮于寒翻着白眼,搞得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四人坐下的那一刻,餐桌仿佛从此刻变成了谈判桌, 段瑜恍惚一瞬,回想起当时辩论赛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位置,他作为正方辩手和蒋延疯狂对峙。
论: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后悔的事,如果站在终点的你回头看向过去,你会不会在当年那个节点选择其他的路。
那时候他作为正方辩手,他说,他不会后悔。
人生中有很多节点,他坚信自己做出的选择就是当下最好的路,没有人可以确定其他的路就会更好,如果重来,他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
几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深深打在段瑜的身上,他现在又何尝不是成了当年辩题的实景?
段瑜看着眼前的三人陷入沉思。
此时此景他会后悔吗?
“你连花椒也吃?”思绪被打断,蒋延夹着筷子打掉段瑜筷子中的花椒皱眉。
“我只是觉的碍眼夹出来而已。”段瑜抿唇,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这么想的,再次夹起花椒放到碟子里,随后面无表情的看向蒋延,眼神微暗。
现在的蒋延会是什么想法,他会后悔吗?
他早该发现的,蒋延默默移开视线,明明段瑜的敌意都写在脸上了,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两人虽坐在对面,接下来的时候却一次也没有对视过,沈凌柯坐在一旁,熟练的拿起公筷给段瑜夹菜,段瑜没有拒绝,偶尔眼神会不经意的略过前方。
一边的阮于寒急不可耐的扭了扭屁股,看着冷脸的兄弟,忍不住怼了他一下,见蒋延看向他,赶快用眼神示意。
兄弟,你在搞什么?!
蒋延再次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吃饭,气的阮于寒狠狠瞪了他一眼,满是恨铁不成钢。
“瞧瞧你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阮于寒放下筷子,漏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也不知道蒋延是吃了什么药,平日里的宠老婆劲今天反倒是全憋进肚子里了。
“要我说,你这位置就坐错了,应该和蒋延换个位置,平常我们三个吃饭,他们都是坐在一起的,喝同一杯水,互相喂饭,哎?对了,今天你们怎么没带婚戒?”
说着,阮于寒故作惊讶的看着两人的手,“那还是你们特意去意大利专门找那个亨利的设计师设计的,怎么不带?嗷!是不是你们办公室恋情不方便?也不知道公司的人知道你们的关系的时候一个个见鬼的表情会多么生动。”
蒋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无名指,那里在他穿过来的当天确实有一枚戒指,只是在得知已婚对象是死对头的时候摘了下来。
放在哪里来着?
蒋延想不起来,只是忽然有些迷茫,他忍不住回想,坠下楼梯那天,同样穿过来的段瑜会不会也很震惊,在得知他们是恩爱夫妻的时候会不会满脸的厌恶。
即便那样,还是要不动声色的隐瞒穿越这件离谱的事和死对头同床共枕,试探寻找真相。
然后,他们彼此试探,彼此亲吻,彼此帮助……
不知从哪步开始,蒋延的思路开始跑偏,他们就那样互相隐瞒身份在一起生活了两个月,渐渐步入婚后甜蜜生活,他们是死对头,是夫妻,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们惺惺相惜。
他本来已经接受和五年后的段瑜真正生活在一起,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美好的景象是欺骗的外衣。
在听到段瑜醉酒的呢喃时美梦被完全戳破。
他可以断定,五年前的段瑜根本不爱自己,准确来说,是讨厌。
这段时间,伪装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他,蒋延不敢想,如果段瑜也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一定是痛打自己一顿,然后提出离婚。
私心里,他并不想变成这样的结局。
段瑜不知道阮于寒说的真假,他从醒来的第一眼,就没有看到过所谓的婚戒。
也或许,在五年后的他看来,那只是协议书上一枚戒指而已。
段瑜看向蒋延,见他没有丝毫动作,深吸一口气,所以,沈凌柯和蒋延之间明明很好抉择的不是吗?
第32章 第 32 章 想要得到
“你在干什么。”
看着眼前收拾生活用品的人, 推门而入的蒋延瞬间目光一聚,他长腿直迈,阴沉着脸直接站到段瑜的对面, 头顶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这几天睡眠不好, 身旁有人睡不着,我想搬到隔壁的客房住几天,房间我已将让陈姨收拾好了。”段瑜垂下目光,不自觉收紧手上的东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是睡眠不好, 还是心里想着其他的事?”蒋延道。
段瑜抿唇, 拿着自己的常用的洗漱用品固执的站着不动。
在得知协议的那一刻,他没有办法像是平常一样和蒋延睡一张床,哪怕是想想就会觉的奇怪。
在他看来,死对头就要有死对头的样子, 夫夫也要有夫夫的样子,协议自然也是要有协议的样子,样样都划分出界限。
两人对峙, 不再是以往的针锋相对的气势,反而是无声, 却又都在坚守自己的立场。
“你不用走, 我走。”蒋延深吸一口气,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转身摔门而去,门的质量很好, 还自带隔音效果, 所谓的摔门反倒只是沉闷的一声,就像刚才两人的对峙一样。
段瑜指尖微动,不知怎么, 虽然达到了目的却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还有点舍不得?
他烦躁的将收拾的东西随手扔到沙发里,转身直接埋进被子里,在里面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滚,直到累了这才停下有些呆滞的看向天花板。
真想不顾一切的锤烂蒋延的脸,即便作为协议夫夫提出分房睡不应该挽留自己一下吗?
明明之前还想要睡他……男人的心变得就是快,不,也有可能之前都是他的伪装,竟然连他都被迷惑了。
眼睛一闭,段瑜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想在这件卧室发生的情景,满天飞的套套,唇齿的柔软,滚烫的手掌……
脑子及时止住,段瑜气的猛锤被子,这个混蛋!
另一边,蒋延转身来到隔壁的卧室,米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像是酒店般到处都透露着冰冷。
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一旁,扭头看向仅有一墙之隔的主卧,许久,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出声音。
“查一下沈凌柯回国之后的所有动向。”
他要知道段瑜到底是因为什么情绪转变的这么快,其中和沈凌柯脱不开关系,或许,还有那份协议。
协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他的视线落到客卧的角落处,那里存放着一个保险柜,隐隐闪着亮光,他眉心微动,缓缓走去。
这个客卧是今天陈姨刚刚收拾出来的房间,在这之前,应该是堆放了一些杂物,蒋延对这个保险箱很熟悉,小的时候父母就会锻炼他的理财能力,他会将自己宝贝的东西统统放进里面藏起来。
那么现在呢。
保险柜里放了些什么?
蒋延抿着唇,波动转盘心中默念熟悉的密码,0321。
滴滴滴——
刺耳的声音响起,屏幕上瞬间闪出四个大字密码错误。
看着上面闪现的红字,蒋延眉峰瞬间凝起,他很确信五年前的密码是这个,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这四位数字。
想了想,他再次抬手输入0724四个数字。
滴滴滴——
密码错误。
蒋延不解的半蹲在密码箱旁,自己不是一个会随便将自己熟悉的密码更换的人,0321这个数字是他第一次赢得了冠军的日子,那一年,他12岁,鲜花掌声,父母朋友,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成功喝彩,他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味道,自此以后,便一直是这个。
而0724是段瑜的生日,没想到竟然也不是。
他不会随意修改这个极具纪念性的日子,除非……冷白指骨缓缓输入四个数字,没带一丝犹豫,啪嗒一声,锁扣掉落。
蒋延扯了扯唇角,不知自己是笑还是清叹,随即拉开保险柜。
如果他改变了密码,那就代表着生命里有了比这个更具纪念的时刻。
而他们的婚姻就是这五年最大的变数,也是……他觉得最重要的时刻吗?
0816,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就要迎来他们的五年的结婚纪念日。
保险柜里放置了很多眼熟的东西,各种奖项,现金,还有各种资产,相比于五年多了不止三倍,除此之外还有些具有纪念意义的手工作品,奖牌等等,被密封在袋子里妥善的保存着。
而最上面,放着一份文件,整整齐齐摆在那,只一眼,就能看到。
是他和段瑜之间签订的协议,同样放在最上面的还有一份镌刻这婚礼的录像带,上面的磨损痕迹像是被人无数次拿在手里抚摸造就的。
强取豪夺四个字再次闪现在眼前。
高大的身躯静坐在地面,慢慢翻阅眼前由当年的自己拟定出来的协议,最后,播放婚礼录像。
——
接连几天的雾霾,连带着整个成于集团都陷入了一片沉闷的景色,秘书部成员个个丧着张脸看着眼前被打回的文件发愁。
“你说,总裁是不是到了更年期?这都一个星期了,每次去汇报工作我都提心吊胆的,就这份文件我都来来回回改了三遍,真的江郎才尽了啊!”
另一位同事立马附和,“要我说,一定和瑜秘书有关,前几天公司就闹的沸沸扬扬的,要说他俩没好我可不信。”
“难不成还真的跟传言那样,他们有奸情?咱们总裁是有家事的倒也不至于这么在乎一个秘书办的小职员吧,就算挖走又怎样?但是我这几天确实看瑜秘书和星悦的老板总在一起,两人好的跟朋友一样。”
啪嗒——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的门由内而外的打开,气温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刚才还在说悄悄话话的同事瞬间端正身子回到自己的工位。
蒋延随手关门,目光随意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段瑜的工位上,屏幕黑着,显然已经很久没在位子上。
眉宇轻皱,眼底还带着些许淤青,犹豫一瞬,直接朝着楼梯走去。
星悦的办公地点离的并不远,仅仅只是几步的距离,蒋延却走了五分钟,像是地板粘连一样,每步都隔着阻碍,异常沉重。
自分房睡一个星期后,或许是段瑜有心躲避,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想到早上段瑜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身旁略过无视自己的表情,周身的沉闷又加重几分。
他熟悉的段瑜,像趾高气昂的狐狸,像暴躁的狮子,抱臂昂着下巴放狠话的幼稚,可唯独没有冷漠。
对自己冷漠。
什么是对于讨厌的人最好的惩罚,答案是漠视。
没有任何人能接受曾经的死对头,现在的婚姻走向冷漠的结局,夫夫之间可以没有轰轰烈烈,敢爱敢恨,但至少不是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他们只是合约关系。
蒋延心中默念,压住心里腾然升起的烦躁,所以一切假设都不成立,就连沈凌柯这个情敌的出现他都没有资格赶走。
或许没有那份合约,他们连同床共枕的资格都没有。
死对头怎么可能会变成恩爱夫夫?
蒋延走在17楼的长廊上,腕表滴滴答答诉说时间的流逝,这一个星期,他克制自己不去想这段关系,这五年发生的事,他想放人不管,想让22岁的段瑜自己做出选择。
毕竟他们都没必要对五年后的人或事负责。
他们都来自五年前,这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做死对头那几年,他就知道段瑜张扬热烈,不会因为任何东西妨碍自己的选择,果不其然,即便有婚姻的制衡,他依旧选择了沈凌柯,他的竹马。
出轨,或是两个月后离婚。
苦涩从嘴角蔓延开来,除了苦似乎还有别的味道,心口处隐隐有一处名为不甘的情绪在激烈的跳动,想要发泄却无处可去,资格两个字像是牢笼,将他包围起来。
脚步猛然顿住,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视线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段瑜趴在会议桌上埋头睡觉,而另一人正脱下外套缓缓盖在他的身上。
似乎被惊醒,段瑜不自觉的在胳膊里打个转,起身看向身侧为他盖衣裳的沈凌柯,嗓子微哑,“公司暖气很足,盖着外套睡一会就得口干舌燥。”
沈凌柯自然的轻笑,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热醒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于虐待你,逼得你跑到我这里来补觉,刚才群里发来消息,听说我回来想给我办场欢迎仪式,你要不要去?”
白色的衬衫压出褶皱,被段瑜毫不在意的卷了上去,他揉了揉泛青的眼底,目光下意识偏头看向玻璃窗外的走廊,那里空无一人,“大学同学?我连群都没有,怕是没有人愿意我去。”
“当年只是……”沈凌柯想要解释几句,却被段瑜打住,“本来只是朋友而已,大难临头各自飞很正常嘛,我如今连群都没有了,不活的照样潇洒自在。”
沈凌柯皱眉,虽然知道段瑜没有为这件事难过,却还是忍不住安慰,“都是些早就是没什么联系的朋友,不去也罢。”
“去,为什么不去?”段瑜嘴角扯出坏笑,“当年人人喊打的段家小少爷再次辉煌的出现在一定会惊呆众人吧,啧,我倒是有点期待了。”
而且,段瑜压下眼底的探究,当年的事情他们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吧,这几日加上侦探那边的消息,总觉的这五年级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蒋延那边下不去手,可凌柯这里却是个突破口。
李特助刚和星悦的财务交接完工作,扭头从办公室出来,正巧看见自家总裁像个望夫石一样站在走廊,目光死死盯着某处。
他定睛一看,双眼顿时睁得的老圆!
作为五年资深老秘书,对于总裁情绪的感知那是相当敏锐的,尤其是他们两个夫夫之间的氛围,他敢肯定,总裁此时的眼神一定很想叨死星悦的老板。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他们声明在外的真爱总裁?
李特助忍不住为沈凌柯上了一炷香,总裁的事迹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一二的,就比如瑜秘书,是当年年轻气盛的老板抢婚到手的。
眼刀子飞来,蒋延冷脸瞧向他,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乖巧的李特助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总裁,这是星悦近几年的财务报表。”李特助推门而进解释自己刚才撞见的原由,头一扭就看见自家总裁已经坐在椅子上,而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午饭。
蒋延喉头滚动,没有答话,目光看向桌上的两份米饭,更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李特助张了张嘴,眉头拧的苦大仇深像是两条毛毛虫一样,他今天早上看见瑜秘书的时候还隐晦的提了下总裁近日午饭独守空房事件。
谁成想惨遭拒绝,并且瑜秘书还说,不仅今天,就连明天,以后都不用叫了。
在加上刚才看到的一幕,李特助觉的天都塌下来了,连带着体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见自家总裁脸色愈来愈黑,他打了个寒战瞅准机会,一个丝滑转身逃离办公室。
刚出门,就看到杜雨唯昂首挺胸颇有气势的走进办公室,李特助眼尖的拉住她,“你要去干什么?现在总裁心情不好,有事情一会再汇报。”
“我有很重要的事。”杜雨唯不悦的扯开手,将身前的大碎发别到耳后。
“再重要的事情也要放一放!”李特助言辞激烈,这个他非常有经验,他跟在总裁身边五年,对于他们夫夫吵架非常有经验,现在绝对是暴雷时期。
谁看到自己老婆跟别人亲密不暴跳如雷?总裁生生忍了一个星期竟然还没有采取行动,一定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对于自家总裁的手段,李特助讳莫如深。
“那可不行。”杜雨唯秀气的眉毛拧起来,完全不听李特助的劝阻,自顾自道:“这可关乎企业的形象。”
接着,不管李特助的墨迹,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踏进办公室,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揭穿瑜秘书的真面目!
竟然敢一面勾引总裁,一面又和星悦的老板勾勾搭搭,简直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狐狸精!
“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总裁,瑜秘书大庭广众就和星悦的老板勾肩搭背,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的,这才紧紧几天的时间,瑜秘书就敢如此光明正大,以公谋私,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对公司不利的阴谋。”
杜雨唯言辞恳切,还特意加重了阴谋两个字眼,要她看,就是瑜秘书自知不敌自己,于是转战星悦的老板,虽然那个也很帅,但是论起各方面,她还是觉得自家总裁更胜一筹。
如今近水楼台,最有机会的还是变成了自己。
杜雨唯很开心段瑜的移情别恋,可斩草要除根,难保段瑜哪天反悔又会恬不知耻的想要勾搭总裁,索性趁着这次机会直接以有损公司声誉二字将他开除,赶得远远的。
她不信,上一次咖啡厅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这次总裁这次还敢包庇他。
“他们还做了什么?”蒋延双手交握,脸色沉静的可怕,像是风雨欲来的平静前兆。
杜雨唯心中一乐,赶忙道又说了几个段瑜以公谋私的小事,比如购置用品,调协部门,私自查看公司机密档案等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星悦的间谍。
他们成于集团不需要这样的叛徒!
蒋延静静听着,目光落到小镜上,上面的折射的角度依旧可以看见段瑜的工位,只是不久前被他再次贴上了磨砂,已经看不见了。
他知道这几天段瑜的动向,可在别人嘴里说出来,似乎处处都透露着要离开他的事实。
这几天段瑜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无比清楚这份隔阂真正的问题所在。
他的刻意疏远,拉开距离,全都是因为那份还有2个月就到期的协议。
脑海里闪现两人婚礼的场景,鲜花,礼服,香槟,祝福……
这几天,他刻意忽略段瑜的存在,努力装作陌生的人状态,克制住不去透过玻璃望向他。
但脑子里却没有一刻将这个人舍下。
蒋延忽然有些犹豫,不明白自己这几天的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算他是强取豪夺,拟定了这份婚约,但他不信五年后的段瑜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录像带里他能感觉到段瑜对自己的心动。
他断定,五年后的他们一定是相爱的。
所有人都在欢呼祝贺,这五年间他们变成了真爱夫夫,会亲吻,会坐爱,会做夫夫间所有会做的事。
那他为什么要克制心中的想法,将主动权让给段瑜?
他们是合法夫夫,他就应该参与进他的生活里,他们密不可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断这段关系。
最重要的,段瑜并不知道自己同样来自五年前。
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变数。
蒋延垂下眼帘看向桌上一丝未动的饭菜,手指紧了又紧。
他想,五年后的段瑜明明喜欢自己,凭什么他要为了五年前的段瑜放弃。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他都想要。
那本就是属于他的,而可怜的办公室恋情,也应该在此刻宣告结束。
蒋延起身,忽然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竞争的战场,这次的博弈的对手,依旧是自己和他。
而这场比赛的胜利品,不是奖杯和奖牌,是段瑜。
第33章 第 33 章 我要离婚
“你说的不错。”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看向杜雨唯的眼神满是赞赏,他平时怎么没有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为公司着想的员工?
杜雨唯眼睛微闪,视线停滞在蒋延的俊脸上, 胸口起伏加快。
这是第一次, 总裁夸奖自己,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存在。
杜雨唯决定再接再厉,连带着声调都柔和了许多,“总裁,我说的句句属实, 今天一上午了, 瑜秘书一直都在星悦,就连现在都没回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星悦的人。”
确实该让他弄明白他是谁的人。
当晚, 想明白了的蒋延胸有成竹的踏进别墅,看见空荡荡的卧室时薄唇紧抿,在仔仔细细扫视一圈, 确认没有消失的物品时这才呆滞的坐在了阔别已久的床上,顺手将床头柜上的零食袋子扔进垃圾桶陷入沉思。
接连几天的视而不见, 他早已失去了段瑜的动向, 这种不安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急促的铃声打断他的思绪,蒋延接通,一道惊叫声犹如实质的透过屏幕。
“鬼叫什么?”蒋延烦躁的松了松领带打断。
“段瑜在不在家?段瑜在不在家?”阮于寒收住声, 然后紧接着询问。
蒋延沉默一瞬, 就听对面又道:“我靠,他不会去今天的大学聚会了吧,今天朋友圈突然有人发说什么重逢宴, 保不齐就是为了沈凌柯设的,当年那个事闹的沸沸扬扬的,除了咱们几个,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和段瑜结婚的人是……”
“地址发我。”指骨掐的泛白,蒋延挂断电话,脸色冷的几乎要突破天际,他扯起外套,径直踏出房门。
阮于寒话说到一半,对面就传来挂断的声音,忍不住轻哼,“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这就急了?”
话虽这么说,阮于寒到底要了联系发了过去。
——
下班后,段瑜没有和沈凌柯一同前往,他走向商场,特意换了身平平无奇的休闲服这才慢悠悠的到聚会地点。
聚会地点选在了一处比较热闹的KTV,灯红酒绿的牌匾,动感的音乐,点缀的黑夜更显迷离,人来人往间不断有人将目光锁定在某些豪车豪表上,见一辆黄色快要报废的车出现时,众人纷纷像躲避什么一样让开位置,同时不动声色的关注着这辆车的动向。
这里是有名的高档会所,没有豪车的人即便为了面子最次也会打车过来,像这种明目张胆开垃圾车过来的人倒是非常少见。
段瑜无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他刚下车,立马有会所的小生接过钥匙将车开走。
长腿,宽腰,黑发隐隐晃动间漏出来闪耀的耳钉,伴随着略显随意却依旧时尚的穿搭,光是气质,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几乎同一时间众人得出结论,原来是只漂亮的落魄鸭子,难怪……怕是想要一次搏得富豪们的怜悯心吧。
有人悄悄咽下口水,也有人忍不住上前试探。
“你好帅哥,今晚有约吗,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酒局?”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斜耳短发,扬着手里的法拉利钥匙微笑提出邀请,媚眼如丝间,视线透露着垂涎。
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为了那档子事。
“抱歉啊这位……老奶奶,你太老了。”段瑜被挡住了去路,他挑了挑眉,装作认真的从上到下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个清楚,女人瞬间黑了脸色,甩头离开倚靠在自己艳红的法拉利上,语气嘲讽:“做鸭还挑,难怪这么穷酸。”
“啧,自然是比不上您海纳百川。”
他平日里来这里看多了人的谄媚,倒是头一次被别人认成鸭子。
上大学后他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这种场合,对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实在提不起兴趣。
他按照沈凌柯给的房间号直接去了三楼的包厢,门一推开,站在门口的几位同学看清眼前的人脸色瞬间一僵。
几秒钟似乎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其中一人犹豫的开口,“段瑜?”
“我变化应该没有那么大吧。”段瑜耸肩看向脸色怪异的三人,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那三人互相换了个眼色,朝着外面走去。
作为本场酒局的关键人物,沈凌柯自然是坐在酒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不断提起当年的往事,一时间倒是热闹。
“感觉咱们大学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似得,为了赢比赛,咱们四个成天成天的窝在图书馆,恨不得住在里面,当时老余逃避任务跑去厕所偷吃……”
“你放屁,还不是你给了我一份小蛋糕,害的我拉肚子,结果是你前女友蓄意报复你里面放满了泻药!”
“哎,看到那场赢了比赛的面子上,我就不怪你偷吃我的蛋糕了,不过那天多亏了段瑜,那蒋延队伍的那个铁嘴可太能说了……”
“可不是,要不是段瑜……对了凌哥,段瑜他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来?”那个叫老余的人话音一转,满脸挪掖的看向沈凌柯。
谁都知道段瑜和沈凌柯的关系,当年那件事发生后,也只有沈凌柯依旧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那件事后,群里没有了段瑜,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他们已经在一起,并且出国五年才回归。
“他还有些事情处理,一会应该就到了。”沈凌柯垂头看向自己的腕表,一如往昔的语气,周围起哄声更甚。
“哎呦呦,当年我就知道,你俩准成,那论坛上的红包我还抢了200呢。”
“我才几块钱,凌哥考不考虑要不再办个婚礼?当年你们消失的太仓促了,这喜酒咱们都没喝上呢。”
“喜酒没有,不过今天喝多少我都管够!”沈凌柯看向老余,直接伸手起了一瓶红酒给他倒满。
老余很识趣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余光处,就见黑暗中亮眼的人影走过来,他眼睛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就来了?”
一桌人目光齐齐看去,有审视也有探究。
“没想到五年过去,变化最大的竟然是你,你这一头黑发我都不敢认了!”另一名带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人寒暄道。
段瑜顺着视线看过去,“你这身打扮,难不成真成律师了?”
终光沉稳的点头,“也算不负所望。”
当年各种比赛,段瑜,沈凌柯,老余还有终光四人阴差阳错的组在了一起,几乎所有的比赛的身影都是他们四个,整个大学期间,四人相处的时间也最多,也最为熟悉。
“说不定以后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段瑜想也没想的道,他们四个里,最相信的是凌柯,其次是终光,最后是不靠谱大舌头的老余。
终光家里不算富裕,段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食堂,当时终光的餐盘里只有一份米饭,还有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咸菜。
以段瑜当时的气性,眼前的少年完全就是苦难化的代表,当即大手一挥,就给他冲了一年的饭卡,解除后又发现终光成绩不错,头脑聪明,四人便组在了一起。
“那是我的荣幸。”终光道,即便坐在桌上,他的存在感依旧是无声无息。
“哎?那不对,终光可是一名光荣的离婚律师啊,谁没事找他啊,不过这小子近几年还没有败过官司,赚了不少呢。”老余赶紧凑过来起哄,随后装作酸溜溜的口气凑近被终光无情推向一边。
“说的你过的很苦一样,你个妻管严。”
四个人坐到一起,几个插科打诨间就又熟悉起来,原本桌上坐着的其他同学,见气氛融不进去,识趣的离开。
耀眼的人无论过去多年也依然会引人注目,段瑜无视周围试探的目光,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唔,你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有没有遇到那种以某种利益而结婚的?”
沈凌柯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段瑜。
“很常见,多发生在中层阶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捞男老女,得手后就会立马甩掉,继续寻找下个目标。”终光继续道:“这样的结局自然是撕破脸后演变为财产纠纷,这也是我主要的收入来源。”
“不过前段时间做漆皮和房地产的王杨两家联姻撕的就很难看,说到底不过是利益没分配好,有些资本家的儿女注定会变成利益的牺牲品。”
段瑜神色恹恹,不知在想着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是终光所说的牺牲品。
不过,他知道自己是自愿的。
想到是自己狼入虎穴,段瑜颇为郁闷的将啤酒一饮而尽,自从和他提起协议后,他竟然就真的不理他了。
段瑜心里堵的慌,脑子里像是有倒计时一样,告诉自己只剩下不到两月。
于是,他脸色凝重的看向三人,“离婚的事,我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不知怎的,段瑜心里觉得,这场离婚会是场硬战。
“什么你要和凌哥离婚?”老余愣了一瞬,随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离婚就算了,但这也太直接了,正主还在眼前呢。
终光虽然表现的没那么激动,不过眼神也是十分震惊,屡战屡胜的大律师在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婚要是离,该怎么帮?虽然他的心是偏向段瑜那一边。
短短几秒,大律师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胜诉方案。
气氛凝重,谁也没敢说话,到底是沈凌柯无奈的开口道:“我们没有结婚。”
段瑜神色顿了一下,眼神怪异的看向其余的两人,“我和蒋延结婚的事,你们……也不知道?”
第34章 第 34 章 宣誓主权
“我艹!我们知道个屁啊。”老余忍不住爆出粗口, 向来男性的口音竟然发出一句高音,他大手拍在桌子上,连酒杯都颤了颤。
终光反应倒是快一些, 神色微眯, 看向沈凌柯。
“当时你消失出国的时候不是和凌哥要结婚了吗,怎么会和蒋延,不对……你们不是死对头吗?”老余越想越觉得离谱,他挠头懵逼的看向当事人,怎么想不通当年斗的你死我活的人多年后竟然结婚了。
那他们那么多年浴血奋战将对方看做对手的日子算什么?情趣?
想到这里, 老余打了寒战, 一张老脸忍不住抽搐。
“人到中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段瑜看着因为老余迸溅在袖口的酒水颇为无奈的叹气,“你看看终光他怎么就不惊讶?”
“我跟他能比吗?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奇葩多了去了, 还有什么人到中年,我比你们还小一岁好不好。”老余嘴巴不服输的为自己辩解后,又开始追问段瑜各种细节, 比如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结的婚, 结婚后怎么样……
一时间, 段瑜竟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他寻了个理由去洗手间清洗衣裳,这才短暂的脱离老余的魔掌。
见段瑜走后,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老余又忍不住问沈凌柯, “段瑜不说,你肯定知道吧凌哥,当年不是你们要结婚吗怎么成和蒋延了?你当时还在论坛发给我们红包呢。”
终光看向老余眼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不过,结婚的人竟然是蒋延,他也觉的很意外。
毕竟从加入这个小队的那天起,沈凌柯的眼神就告诉了他一切。
“酒也堵不上你的嘴?”沈凌柯收回视线,直接拿起一旁的酒一饮而尽,腥辣穿透喉咙酒气上涌,也短暂麻痹了他的情绪。
“段瑜他是认真的吗?”终光开口道,他对成于集团有些耳闻,没想到,传说中恩爱夫夫竟是蒋延和段瑜。
那这所谓的恩爱夫夫是真还是假的?
“他有他自己的判断。”沈凌柯垂下眼睫不在说话,五年的时间,足以消磨他们心中的情分,自然也会有日久生情的存在。
其实,他也再赌,他太了解段瑜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昭示着某种他不想看到的讯息。
段瑜来到洗手间,慢条斯理的清洗袖口的酒水,水声缓缓划过指尖最后低落瓷盆,一墙之隔的隔间里,两道声音依旧不停的闲聊着,可不知从哪句话起,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没想到这场同学聚会竟然会看到段瑜,刚才在门口我都没敢认,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了我们?”
“你慌什么,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我们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不过是跳楼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段瑜手指僵住,默默关上水龙头,想要听的更仔细些。
外面一阵惊呼声打断了里面的对话,段瑜皱眉,朝外走去,他特意放缓了步伐,见里面的两个女孩出来这才跟了上去。
“天!这不是蒋延,他怎么来这里了?”
“我靠,不会是知道段瑜他们在这里特意来搅局的吧,这死对头当这么多年已经结仇到这个地步了?”
“他脸色沉的好可怕,看样子像是找段瑜打架的。”
整个包厢里都是大学同学,没有人不认识南大鼎鼎大名的两位天才,针锋相对的旗面再次出现,难免不八卦起来。
蒋延巡视一圈,没有看到段瑜的身影,便随机朝着一位同学道:“段瑜呢?”
此话一出,更是让周围的人断定蒋延此次的目的,所有目光聚集,皆是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大学毕业后,大家回归各自阶层,也失去两位天才的动向,如今再见到两人,嘈杂闷热的包厢仿佛变成了拥挤的赛场,而他们是坐在台下的观众。
“我记得当年最后的比分是47:46,蒋延胜了。”人群中有人提到。
“哼,这么多年说不定段瑜早就扳回来了。”作为瑜神派的一员,有人忍不住发声。
“那咱俩赌赌,今天这句谁能胜?”
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纷纷表示出自己的立场,不管是瑜神派还是延神派,他们的选择依旧和当年一样。
顺着指示,蒋延衣领微敞身姿笔挺的朝着里面走去,直接就看到了最中间坐着的三人,也看到了沈凌柯身旁还有着酒水的半杯酒。
终光和老余同样被这不小的动静看过去,正巧和蒋延打了个照面,皆是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话。
“终光,都怪你,走到哪都有要离婚的夫夫。”老余凑向终光小声吐槽,他还没消化他们结婚的事实呢,这就直接见到本人了。
“那你见了我那么多次你老婆怎么还不跟你离婚。”终光白了他一眼,默默将噎住的老余推开。
他们不像嘴贱话又多的阮于寒,会主动和对手打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段瑜出来,包厢里的灯光像是聚光灯一样,顿时锁定两人。
蒋延眉目松动,下意识朝他走近,在距离一米前停住脚步,压低声线道:“段瑜。”
段瑜后退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疏离又陌生。
“有事?”
眉心轻拧,蒋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了下来,众人心里纷纷捏了把汗。
“你的戒指落在家里了。”他缓缓将手伸进西服中,灯光的照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子耀眼夺目,然后,手中出现了另一枚同款戒指。
“哎???”
离得近的同学听到这句话爆发出一声疑惑,他们看着彼此,皆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刚才蒋延说什么?
“你有病?”段瑜怪异的看着莫名其妙的蒋延,猜测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假药,大半夜追他过来就是为了所谓的戒指?
“婚戒都不戴,你是想出来猎艳?”在段瑜惊愕的目光中,蒋延缓缓抬起他的手,想要将那枚戒指戴上去。
“蒋延,你发什么神经。”段瑜一把拍开他的手,他实在搞不懂今天这是走的什么棋。
“我只是来给你送戒指而已。”见他抗拒,蒋延焦躁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他不顾惊掉下巴的旁人,看向沈凌柯再次语出惊人,“正好,也可以澄清一下当年你和别人结婚的误会。”
所有人都想起,当年论坛上沈凌柯发红包的事件。
“所以,和段瑜结婚的不是沈凌柯而是蒋延?”
“老天,这是什么走向,死对头变夫夫了。”
“你来就是为了搞乱我们同学聚会?”此时的段瑜哪里还不清楚蒋延的目的,他嗤笑,眼里更是隐隐冒出火气:“关于离婚的事,终光会代替我跟你谈。”
他没想到,蒋延会这么幼稚,以这样的姿态宣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吃瓜同学呆呆的看着结婚又闹离婚的两个风云人物。
谁能告诉他们,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没看到蒋延出现前,所有人内心默认的都是沈凌柯和段瑜是一对。
仅仅比其他人早知道几分钟的余光和终光见他们一幅幅比自己还惊讶的面孔,心里都平衡了不少。
瞧!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惊天大新闻。
“嗯,我们回家谈。”蒋延没有拒绝,他今日的目的以达到,剩下的更不会操之过急,段瑜这个喜欢炸毛的生物,就要慢慢顺着他的毛发安抚。
而他会是哪个最有耐心的猎人,慢慢将他吞入腹中。
“鬼TM的要跟你回家。”段瑜气的头皮隐隐发麻,今天的蒋延的一切怪异行为简直像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处处都想要激怒他。
看着那张十分欠揍的脸,段瑜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发痒的拳头直接朝着他欠揍的嘴角砸去。
拳风冷冽,熟悉的招式再次出现在眼前,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躲开。
蒋延一反常态的没有出招,反而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显的更加欠揍起来。
冷战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眼下的段瑜,才是他熟悉的。
拳头落空,段瑜再次出腿,察觉到蒋延的心态变化,这让他更加窝火,像是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打架场景一样,包厢霎时变成比武场。
周围的同学纷纷让路,生怕被扫到。
“一言不合就家暴这能不离婚吗,还在一起五年简直是奇迹了。”老余想了想再次道,“终光啊,你一定要多给段瑜要点财产啊!蒋家这几年越做越大,怎么着也得要他个十几二十亿的。”
“你不觉得他们还蛮般配的?”终光反问。
“我看你也病的不轻。”
凌厉的腿风扫过下盘,蒋延躲闪不及脚步踉跄,他胜在灵活,脚步一转,就抓的段瑜身子向后仰。
段瑜不甘示弱的勾住他的脖子,使劲下压,蒋延身穿西装不便,到底还是顾忌段瑜的腰伤,以身子半跪的姿势将人抵住,同时腾出手将人牢牢困在怀里,耳边贴近,
“你的腰伤还没好,不能剧烈运动。”
敏感处被热气扫过,大抵是刚喝过酒,身子更加敏感,段瑜身体差点没直接软下去。
段瑜想挣扎,抬起胳膊就要给身后的人一个肘击,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温热的吻比胳膊先一步落下。
段瑜僵住身躯,眼底慢慢浮现出震惊。
“我们回家再说。”蒋延趁机将人稳稳报入怀里,不等怀里的人反应,在一众呆滞的目光中直接将那枚婚戒带上。
他角度挑的很好,那一处恰好是光源,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看到两人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
蒋延垂眸,望向两人相触的指尖,心中微动,他应该单膝跪地给他戴上才对。
段瑜红着脸,喘着粗气呆愣愣的,他的脑子是懵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些什么。
周围的目光犹如实在的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自己的心脏。
他二十多岁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想要钻进地缝里的羞愧。
喉结滚动,被搂在怀里的手紧紧攥住一角,他蒋延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不是最注重形象,竟然敢当众亲他!
仅仅对视一眼,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蒋延抬手用帽子将人遮住,嘴角扯起,扛着人大步流星的夸门而出。
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许久,一众人方如梦初醒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声不断。
沉寂多年的论坛在此刻又恢复了当年的盛况。
而讨论的话题,也从比分变成了死对头多年后成夫夫,同学会上大秀恩爱的字眼。
南大论坛开放,深夜刷帖子的人并不少,自然吃瓜的人也不会少,多年前的旧帖轰然被顶了上来。
眼尖的人见到提起的名字,便跟了一句,“是奖章墙上xx届获奖最多的人吗?我还在墙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呢,真帅啊!帅哥都和帅哥结婚了,呜呜呜~”
“我前几天好像见过这两个人。”附图:穿着南大校服的两人漫步在绿荫里。
“等等,照片里的人我也见过,我还看到他们去南食堂了!”
“哇!真的是哎,我姐姐在成于工作,她说这个就是她们的总裁。而且,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我不能说!”
“楼上快说!”
“楼上不要卖关子啊!你姐就是我姐!”
这一次,段瑜和蒋延的名字再次高挂起南大的论坛,热急一时。
第35章 第 35 章 情侣耳钉
一路踏过走廊, 蒋延直接抱着怀里热气腾腾的人上了迈巴赫。
直至车窗关起,段瑜还在一头扎进休闲服里一动不动,像只安静又炸毛的小鹌鹑, 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全无。
看到这一幕, 蒋延唇角勾起,车子如离弦之箭驶离。
又过了几分钟,脸上的热气终于消散了些,段瑜这才肯将头漏出来,然后立马恶狠狠的看向导致今天发生抠脚事件的罪魁祸首。
“真是人越老越卑鄙, 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段瑜掀开帽檐大声道, 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也想不到蒋延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非礼自己。
不仅亲他,还给他带戒指!
想到这,段瑜看向无名指上的婚戒, 气的伸手就想拔下来扔掉。
可不知怎么,这个戒指该死的合适,他试了好几下也没有摘下来, 无奈只好作罢,只能继续恶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宣泄内心的不满。
“卑鄙?我只是在行驶夫夫之间的合法权益而已。”蒋延慢条斯理的回答, 唇角弧度微弯, 显然心情不错。
“合法?”段瑜声调拔高,看向蒋延的目光带着嘲弄,“车上就我们两个你还要装, 合不合法你自己清楚。”
那十几页的协议全都出自他一人之手, 没有人比他清楚协议上的每条内容,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那又怎么样,我们是领了证的。”唇角压平, 蒋延回的严肃又认真,或许还有那么一丝警告的意味,“所以,你也要做好属于你的那部分,比如……拒绝外面的莺莺燕燕。”
今天的同学聚会,所有人都会以为和段瑜结婚的是沈凌柯,可他偏不会让沈凌柯的奸计得逞。
他的出现,为段瑜带上的婚戒,光明正大的亲吻,足以澄清所有的谣言。
他要让其他人知道,他段瑜,现在是他蒋延的合法老婆,他们名正言顺,哪怕是协议结婚。
不知是不是段瑜的错觉,他竟然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醋味,这简直是见了鬼了。
“如果我没有来,你是不是就要和沈凌柯喝别人敬的喜酒了?”
“神经病,喜酒个屁,还有两个月我们的婚姻关系就到此为止!”段瑜暗骂一声,耳尖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好在车里昏暗,没人看清。
就算喝了所谓的喜酒又怎么样,他蒋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段瑜下意识的身体前倾,好在手疾眼快的扶助了座椅才避免了一头撞向玻璃。
想到刚才的危险,段瑜心中火气上升,碎发在眼前晃动,像是老虎漏出尖牙蓄势待发。
“既然是协议离婚,哪怕剩下两个月,两天,两个小时,你也应该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好比我有权要求你配合我的生理需求,今晚我们就上*床你也不能拒绝。”蒋延瞧着他,脸色冷的吓人,心中隐隐的嗜血悄然升起,段瑜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单纯的拳打脚踢已经无法让他长记性,需要上点手段,让他哭着求饶……
“艹,你想上想疯了!”段瑜气的破口大骂,抬拳就砸向那张可恶的嘴脸,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从他穿过来就一直想着那种事!
拳头再次被大手裹住不得动弹,蒋延视线停留在自己亲手戴上的那枚戒指,低头俯身靠近:“想打架,有这力气不如留在床上。”
呼吸声渐渐靠近,连带着气息也彼此交融,段瑜猛地低头,直接朝着他的额头来了一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蒋延闷哼着痛的眨了眨眼,倒并没有放开,反而咬牙道:“那份协议你应该看过,第三十三条,婚后,双方有义务满足对方的合理请求,违约一方将视为自动放弃协议,最终解释权归另一方所有。”
“我们上%床合理合法,你想拒绝可以,除非,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你这简直是霸王条款!”段瑜怒道,不就是做吗?又不是没做过!那种事有什么三番两次就提一提的?
可是!道理虽然这么简单,可如果就这么轻易妥协,那他也就不叫段瑜了。
“精虫上脑,洗洗脑子吧你。”
看着段瑜怒气冲冲跑进别墅的背影,蒋延心中微动,捂着头低低笑出声。
回到别墅,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蒋延再次仔仔细细的翻看协议内容好一会,这才起身撒手走向浴室。
空荡的浴室内洗漱用品都孤零零的摆放在洗漱台上,单只的牙刷,单只的毛巾,还有形单影只的自己。
蒋延心中略显惆怅,他看向身前的镜子左右看了看,一根不明显的白发赫然出现。
喉咙一噎,蒋延顿了下,稍稍用力将那根白发扯下。
他才27岁,就有白发了。
蒋延拧眉,他扒开自己的头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毫无意外又找出了三根,这下眉心拧的更紧了。
他一向注重身体保养,早睡早起,有专门的营养师和按时检查,数十年如一日。
一定是段瑜磋磨的,蒋延心道,五年后的所有都如他所愿了,除了这个不听话的老婆。
——
段瑜一早醒来,起床洗漱一气呵成,在看到手上的戒指时,他摘下,随手放进了珠宝柜里。
好巧不巧,刚出卧室,就和蒋延打了个照面。
段瑜没好气的轻哼一声,扬着下巴走下楼梯,看都不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早餐径直出门。
蒋延慢了他几步,视线紧随着他,直至身影消失。
“你们两个这是吵架了?”陈姨从厨房走出,将最后一锅汤放在餐桌上,见状问道。
蒋延幽幽收回视线,扯了扯领口,又给自己整理起衣袖确保得体。
“夫夫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不过,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次卧发现了少爷的生活用品,你们……”
陈姨状似犹豫,见蒋延目光看过来,这才继续道:“哎呀,前段时间,我侄子和侄媳妇就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了,本来坐下来心平气和说几句就可以的,谁成想我那侄子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的,连句道歉都不可能说。”
“结果呢,侄媳妇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走这就是小半年,前几天刚回来,还带了个新男友,闹着要离婚呢。”
陈姨说的绘声绘色,仿佛那场面就在眼前,手中的锅铲在此刻像是有魔力一样,更是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人家都带着新欢回来,一看就是带着必定要离婚的决心……”
蒋延听着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
“哎,要我说,这分啥都不能分床睡,分房那就更不行了,有话还是说开的好,你们是我看着结婚的,脾性我都清楚,段瑜少爷心里是有少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想你想到去公司不是。”
陈姨叹了口气,蒋延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这两天两人形同陌路,相看两相厌的状态,她看的也不是滋味。
少爷从小一个人孤单惯了,处理感情没太多经验,就连当初段瑜少爷第一次来别墅也是,哪有看人受着伤还让人打地铺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疼人。
如今结了婚,吵了架也是,男人嘛低头认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的是,这俩人都是男人,也同样的死倔不肯先对方一步低头。
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少爷,马上要到你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陈姨再次提醒道,她记得去年,两人去了马尔代夫旅游度假,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当地的纪念品。
只是小矛盾,说不定散散心就又恩爱了。
蒋延看着桌面陷入沉思,五年后的段瑜或许是爱自己的,可五年前的段瑜他清楚的很。
要不是有协议掣肘着他,怕是直接像只小鸟一样飞走了,就像昨晚,如果不是阮于寒告诉自己,不知道又会和某人快活到几点。
有了家还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敢跟自己闹离婚。
蒋延眼神微眯,他们的协议还有2个月,这期间,段瑜是自己的所有物。
他要在这期间,建造一副新的,囚禁段瑜的牢笼。
“陈姨,房间的事”
“包在我身上吧少爷。”陈姨接过话茬,嘴裂的开心,她家少爷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蒋延点头,没在多说,随意吃了几口早餐,想起段瑜临出门时的装扮,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主卧的门被锁上,蒋延意外的垂眸看了眼把手,随后慢悠悠的转身回房间拿了把钥匙将门打开。
屋子里什么都没变,除了段瑜随处可见扔掉的衣物,尤其是衣帽间。
蒋延克制住自己想要收拾的冲动,跨步朝着首饰台走去,视线扫过,最后,落在了一处黑色的耳钉上。
今早,段瑜的右耳带的就是这只。
黑色的耳钉拿在手上,像颗精巧的小痣一样瞩目。
蒋延站在镜前,缓缓将针推向自己的左耳,这是自他穿过来后,第二次带耳钉。
第一次也是在同样的位置,他侧身,段瑜俯身靠近摸着自己的耳垂。
蒋延看了一会,又拿出发胶将头发梳到耳后,直至那颗耳钉明晃晃的全然出现,这才满意的点头踏出卧室。
第36章 第 36 章 你有白头发
“哎, 那个星悦的老板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你这几天天天都在往那里跑。”王淼打量着手中的咖啡一脸八挂,“咱们秘书办十五个人, 一人一份甜点加咖啡, 我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段瑜余光撇向一旁的甜点,兴致缺缺的回道:“我们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啊,男朋友还差不多,你上次说不追总裁真的假的?要不你干脆答应星悦的老板得了,他那相貌身材也不差啊, 听说还是常年在国外生活的, 难怪穿搭一股英伦风的味道。”
“你信不信,用不了几天,咱们秘书办的其他人就都被星悦老板打动,做他的僚机了?”
毕竟吃人家手短, 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清楚的。
“而且,自从你说不追总裁后,我总感觉你人蔫蔫的不在状态, 像是丢了魂一样。”王淼吐槽,视线一瞥就看见了从电梯拐角处过来的李特助。
见是自己的领导, 王淼立马洋溢起笑容招呼道:“早上好啊, 李特助,今天星悦老板送上来好多甜点和咖啡续命,还热乎呢, 快趁着总裁没来咱们……”
话音刚落, 李特助身后出现另一张熟悉又阴沉的帅脸,正是他们的总裁。
王淼的声音并不算小,转过来的蒋延视线第一眼落在王淼手上的甜点和咖啡和段瑜桌旁的食物, 眸色沉沉。
李特助见状心中一惊,直觉身后阴寒之气渐渐加重,他暗暗叫苦,明明来的路上总裁还如沐春风的。
“王秘书,上班时间不允许吃零食!罚款50,一会去财务部交罚款,还有,外部人员送的吃食以后一律不仅进入秘书办。”李特助的声音铿锵有力,足以让整个秘书办的其他人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空气异常的安静。
细微的纸袋摩擦声不断响起,其余人纷纷无声的将自己手中的咖啡藏起,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的着装,生怕下一个被揪出来的就是自己。
而第一桌最显眼的位置,堆叠的各种甜品依旧异样的刺眼,段瑜像是直接屏蔽了所有人,自顾自的打着电脑发出啪啪声响,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
这简直是完全不将总裁放在眼里!
只用了一秒,李特助就找到了事故的源头。
“我下次再也不吃了。”王淼垮着张脸,丧气的将东西放到段瑜的桌子上,然后挪回自己的工位,想着等总裁走后再拿回来。
李特助趁着巡视其他人的功夫,视线超绝不经意看向身后,见自家总裁还冷着脸一动不动,只好无声的叹了口气。
“瑜秘书,你这些也没收了哈。”他长腿快步走向段瑜身旁,拿起垃圾桶就将他桌上的零食一扫而空,连带着王淼特意放在最后吃了一半的食物。
王淼:!!!
段瑜转头看向蒋延,视线扫过他的脸立马看出了与往日的不同之处,换了发型,抹了发胶,还带了耳钉,他眨了眨眼,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耳朵,怎么感觉跟今天自己带着的耳钉是一样的。
蒋延避开段瑜探究的视线,这才有了动作,瞧也不瞧的在他的注视下径直走近办公室消失。
“李特助,我的甜点!”见总裁离开,王淼赶忙迈动步子悲痛欲绝的走近,自己真的是运气不好,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意放在了最后面,没想到还是没有逃离他的魔爪啊。
“垃圾袋是干净,要不你拿回去继续吃?”李特助揪着手里的垃圾桶,又瞧了瞧一旁冷漠的段瑜,心累的叹气,属于他们秘书办的寒冬又来了。
几分钟后,一条公告出现在秘书办群的置顶。
——1禁止外带食物,公司将每日免费为员工提供早点和各种甜品。
2禁止办公室恋情。
原本还苦着张脸的王淼,在看到陆陆续续送进休息室内的各种精品甜点后看的眼睛都直了起来,直呼大手笔,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咱们总裁就是气派啊!我愿意给一辈子在成于当牛做马。”王淼吃着新送来的甜品感叹,本以为是损失了一份早点,没想到竟是因祸得福了。
“这第一条明显就是因为早上的这件事啊,你在看看这第二条,禁止办公室恋情,一看就是很明显的针对你跟星悦的老板啊!不过,这岂不是说明你和总裁也没戏了?”
王淼思索的翻动手机,小声嘟囔吐槽:“这下咱们成于恋人都要转到地下恋情了。”
听着王淼的吐槽,段瑜思绪渐渐飘忽,想起了昨晚。
既然是协议离婚,哪怕剩下两个月,两天,两个小时,你也应该扮演好这个角色……
他是觉得自己不本分,会在婚姻期间拈花惹草?
段瑜扭头看向被纸张遮挡住的玻璃,想要看清蒋延那张可恶的嘴脸。
就他这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有人愿意和他结婚才是见了鬼了。
他自己除外,毕竟是协议结婚,不算数的。
他今天还带了和自己同款的耳钉,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没有答案的问题太多,段瑜心里烦躁,想不通蒋延心里卖的是什么药,还特意换了发型,是想让人故意发现和自己的是同一副吗?
也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段瑜垂眼回神,这才发现手上的日志本上写满了蒋延的名字,好在没有人看到,他一把扯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呵,还禁止办公室恋情,他自己倒是首当其冲第一个。
冷静几分钟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段瑜悄悄靠近那块被封住的磨砂玻璃,缓缓撕开一角想要看看里面。
他要确认一下,蒋延今天带的是不是和自己是同款。
这个品牌很小众,主打限量款绝版系列,他发行的每个单品都绝无仅有,只要关注的人,看到两人的耳钉,不用猜就能知道两人的另有奸情。
他是不想冒这个风险的,毕竟还有2个月他们就要离婚。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了充足的理由和心理建设,段瑜缓缓将魔爪伸向玻璃。
糊好的纸页被人撕开一角,发出舒舒的声响,或许贼心作祟,段瑜屏住呼吸慢慢将眼睛凑近。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段瑜不解的皱眉,思索着蒋延是不是将窗帘拉上了,灯都不开,难保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想着,段瑜再次扯动纸页将缝隙拉扯的更大,隐约间可以看到光亮。
那个位置是办公室的卧室,蒋延平时休息的地方。
他将眼睛贴近,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可里面的视线太暗,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眼前天光大量,刺的段瑜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视线清明,就看见眼前那张十分讨人厌的冷脸站在对面,蒋延拿着手里脱下的西装,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身后的李特助看着这一幕只是一味朝他挤眉弄眼,似是再说,情趣嘛,我懂我懂!
没等段瑜反应,蒋延站在对面,拿出手机递给段瑜,上面赫然是他作案的全过程,甚至还有贴脸时候的心虚模样。
此时的段瑜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所谓的同款耳钉,他提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猛地抽身,将拨开的纸页糊了回去,装作刚才的一切像没发生一样。
竟然敢对自己钓鱼执法!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段瑜气的捏紧拳头,想到视频里自己的模样,脸色又红又白。
见人气的隔绝了视线,蒋延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慢悠悠的收回手机,又看了遍段瑜作案的视频,这才将手机放下。
段瑜鬼鬼祟祟的样子,之前不知道已经偷偷看过多少次。
嘴上闹着要离婚,心里却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蒋延默默在心里又给段瑜打了个口是心非的标签。
“总裁,您今天带的耳钉饰品和瑜秘书的是同款。”李特助提醒道,没办法,今天总裁的发型改变,很难让人不注意那枚耀眼的耳钉。
段瑜那张脸配上这枚耳钉,更是相得益彰,野性浑然天成,两人两种风格,只要不瞎,瞧一眼就能发现。
要不是刚才在总裁办发生那场风波,他早就想提醒自家总裁了。
“嗯。”蒋延只是点头,却并没有将耳钉摘下,“关于星悦集团的对接工作把段瑜换下来,除了开会,禁止其他楼层人员进入顶楼,尤其是星悦。”
想了想,他指着办公室的一片空地又道:“这里,放一个办公桌,给段瑜。”
李特助听着,直呼总裁这一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跟官宣有什么区别。
为了这项计划完美落地,李特助并不打算采取上次好声好气的办法,决定来招釜底抽薪。
趁着段瑜外出吃饭的功夫,他招呼着其他人直接将工位整整齐齐的搬进了办公室,主打的一个先斩后奏。
段瑜回来,看到自己空荡荡消失的工位沉默了一瞬,拐角处,李特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指向办公室撇清自己的罪孽。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完全是被形势所迫才这么干的。
段瑜没有计较,门也不敲的直接推门而进,他倒要看看蒋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似是对这推门的力度有了经验,蒋延默默看向他坐在了给他准备好的工位上。
段瑜见状,啪的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抬起食指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总裁,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耳钉和我戴的是同一款?这个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不出一会,我们的绯闻就会传播整个成于了。”
他的工位恰巧就在蒋延的对面,在加上段瑜张狂的气势,一时间不知道谁是总裁。
“你偷偷拔窗就是为了看这个。”蒋延语气随意道,撇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仿佛并不在意。
“只是恰巧那张纸不粘,我重新贴回去了而已,你想的太多了。”段瑜磨着尖牙,皮笑肉不笑的寻找着蒋延的手机,思考着怎么悄无声息的消掉自己的罪证。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摘下耳钉。
见蒋延似乎真的很忙,段瑜自顾自的在桌子上趴着午睡了一会,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耳边听到的只有文件翻页的声音,格外宁静,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季。
直至桌上的人熟睡,蒋延才停下动作,抬头看过去。
上学的一次公开课录制,他们恰巧分到了同一个班进行模拟课堂。
燥热的天气连带着风都带着闷热。
“蒋延,你不会是什么恒温动物吧!这大夏天的,你一点汗都没有,简直比空调还牛逼。”阮于寒煽动扇子,热的像条狗一样喘着气,不住的想要贴近他试图降温,却又被无情推开。
阮于寒话唠的性质从小就显现,即便蒋延不说话,他的嘴也依旧像个机关枪说个不停,然后,毫无意外的吵醒了补觉的段瑜。
段瑜眉眼间带着未睡醒的郁闷和燥意,视线顿时定格在他们的身上,“叽叽喳喳像公鸡打鸣一样,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的私人领地。”
蒋延知道,这话虽是说的阮于寒,可这气却是朝着自己撒的。
“公共场所说话是别人的自由,你不能剥夺别人的合法权益。”说着,他刻意举起手上的书本,看的十分认真,即便昨天晚上他已经在家预习了一遍。
“临阵磨枪,现在才知道看书,等公开课被老师点名,可就糗大了。”段瑜毫不留情的嘲讽,蒋延不理,似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语言攻击,他会用结果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那场公开课,因段瑜和蒋延太优秀,理论知识经验太过丰富,频繁抢镜为由被老师恭恭敬敬的请出了教室。
“咱们下场比赛再定输赢。”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身影渐渐被夕阳拉长,直至消失。
蒋延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段瑜的侧面,垂眸看着那张睡脸,脸蛋泛红,还有几道被衣袖压出来的痕迹,他磕着下巴,将左半边连埋进衣袖里。
和当年睡觉的姿势一模一样。
喉结滚动,蒋延克制煮自己紧盯的视线,目光上移,看向头顶的碎发,像是雷达扫射一样仔细查找,似是没达到自己的预期,他不甘心的抬手拨动碎发。
痒意划过头顶,段瑜皱眉不满的睁开眼睛,视线再次被遮挡住,看见的不是落地窗,而是劲瘦的腰身。
“你在干什么。”段瑜抬头拨开蒋延作乱的手,头皮一痛,他狠狠瞪了过去,“你在我脑袋上干什么!”
似是没有预料到他醒的这么突然,蒋延沉默的看着手上无辜三根黑发,将手背到身后,为自己辩解,“只是恰巧路过。”
“你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了?”段瑜气笑了,他并没有错过蒋延背过手的举动,这点十分可疑,“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往我头上扎银针,把我扎成傻子?你手里藏的是什么?”
“你的白头发。”蒋延后退几步,摊开空荡荡的手,那语气,仿佛真的有东西存在。
离的太远,段瑜并没有看清所谓的白头发在哪,只觉的是蒋延在故意扰人清梦,他暗骂一声神经病,拿衣服将自己包裹住,不再搭理。
自知理亏的蒋延,佯装镇定的回到座位上,看着手背后的黑发,心中波动,像是静谧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丝丝涟漪。
第37章 第 37 章 你哭什么
傍晚夜色垂暮, 蒋延从车上下来,闻到身上淡淡的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他径直走进卧室, 随手将外套扔下, 大步走进浴室,酒会上的那些老狐狸各个人精,对付他们少不了浪费些脑细胞。
按下开关,预想中的水流没有到来,脱干净的蒋延呆了一瞬, 抬头看向花洒,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清线的水流划过。
毫无疑问,浴室的花洒突然之间坏掉了。
身上的酒气弥漫, 蒋延实在无法忍受要这样睡一晚,只思考了一瞬,便随意拿起挂着的一条浴巾围在下半身, 上本身流畅曲线,还有几滴水顺着人鱼线划入腹中。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 这间不行, 那就只有主卧了。
门声敲响,段瑜推开门,就看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的很,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变态狂的字眼, 手臂收紧就想关门,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按住,呼吸间还能嗅到一丝弥漫的酒气。
“你想趁着醉酒毛遂自荐?”段瑜瞪着眼, 见他胯间围着的白色浴巾更是瞳孔皱缩,好好的衣裳不穿,穿成这样找他干什么。
联想到前几日说的夫夫义务,段瑜抓紧门把手,警惕的看着他,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蒋延喝醉酒的样子。
“我浴室的花洒坏了。”蒋延压声解释,对于自己的穿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瞧去,还能看出八块腹肌随着呼吸隐隐律动。
“坏了就去找人修,我又不会。”似是洞悉了他心中的小九九,段瑜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张微醺的脸,平日里没有问题,怎么偏偏今日就坏了。
“我洗完就走。”蒋延抵着门框的手臂微微用力,青筋鼓起,配上那张冷淡禁欲,这一幕比杂志上的男模还要养眼。
“行吗?”见人不说话,蒋延抿唇脸上忽的挂上了抹委屈,他们明明还是合法的夫夫,现在连他进自己的卧室都不行。
这个表情段瑜在床上的时候没少见,每次自己没满足他就会漏出这种无辜装可怜的神情!
段瑜被这一幕晃的闭了闭眼,下意识的垂眼躲避,当目光略过某处,又匆匆的移开视线,无端的耳尖热了起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段瑜轻轻吸气,他松开门,三步两步退的老远,直至拉开安全距离这才道:“洗完了就赶紧走。”
似是吃准了他会妥协,蒋延唇角微动,毫不犹豫的跨步走进,这下没了门的遮掩,长腿细腰,宽腰窄臀瞬间一览无余。
见段瑜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蒋延暗暗憋气,进了衣帽间拿了身干净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你的耳钉还没摘,要是发炎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段瑜叫住他,十分不情愿的指着他的耳钉,据他观察,蒋延似乎很少带饰品,应该并不清楚这东西不等带进去洗澡。
“好。”蒋延摘下耳钉,回头望他,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像是乖乖狗一样散发光亮。
莫名的有些可爱。
“谢什么谢。”见浴室的门关上,段瑜轻哼扭过头,三下两下将自己裹紧,脑子里一直回荡那句谢谢。
夫夫之间还会说这么疏离的词吗?
浴室里,蒋延脱下浴巾,看向上面的一排洗漱用品,这才想起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了隔壁,视线略过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拿起柜子里的沐浴露,香气弥漫,是段瑜常用的那一款。
……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临出浴室前,蒋延对着镜子特意摆弄了下湿发,确保无懈可击的状态才走出去。
视线不经意的在屋子里扫荡,最后落在熟睡的段瑜脸上。
他又睡着了。
唇角抿起,蒋延紧了紧身上的浴巾,静静地看了熟睡的人好一会才离开。
房门关上那一刹,段瑜掀开眼皮,翻个身看向另一旁多出来的枕头,一拳将之击飞到床下。
蒋延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床下的枕头,拍了拍放到床上,随之整个人也躺了上去,酒精麻痹大脑带来短暂的放空。
他好像没有把握住机会。
临出门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趁着段瑜睡觉偷偷睡到主卧,不过那样太卑鄙了,还会担被打下床的风险。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不是个好时机。
再者,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睡到主卧,夫夫之间从来就没有分床睡的。
思来想去,一声长叹,蒋延翻了个身,这是他在次卧住的第七天。
与以往不同,床随着翻动发出吱吱的声音,蒋延睁眼,起身,床榻响声愈来愈大,紧接着,失重感来袭,身躯猛的下坠,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想要抓住床边,但下落的速度太快,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身体就以一种滚落的姿态跌落到了床下,连带着身子也砸向地面。
蒋延看向突然坏掉了的床,懵逼的咽了口唾沫。
不出水的花洒,坏掉的床,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是陈姨的手笔还是鬼怪在作祟。
“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房门猛地被推开,段瑜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看着蒋延,主卧和次卧的床头紧紧隔了一墙的距离,刚才的巨大响声直接将他从美梦中吵醒了。
段瑜的起床气并不大,不过任谁从美梦中吵醒都不会有太大的好脾气,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蒋延。
灯光猛地开启,两人都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段瑜看了看斜了的床又看看坐在地上的呆愣的蒋延,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他凑近看向断裂的地方,平直的齿痕,一看就是人为故意锯开,床身的梨花木坚固厚实,按照正常使用,怕是一百年都不会坏。
段瑜挑眉看向蒋延,一副完全洞悉的模样,家里就两间卧室,这床睡不了,他要在那里睡?
想回主卧,倒也不至于上演这么拙劣的手段,一会花洒一会床,平白糟蹋东西了。
“大晚上不睡觉,你是仓鼠吗?”段瑜起身拍拍残留在床底的木屑调笑,“锯床,亏你想的出来。”
似是意识到段瑜意有所指,蒋延同样起身,他不想对于这些事故做多余的解释,但还是十分坚定的想要为自己自证清白:“我只是在睡觉,床就突然塌了。”
尽管段瑜并不相信。
“哦~那你今晚怎么睡?”见蒋延看着自己,段瑜摸着下巴,故意拉长音调。
蒋延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他。
“要不回主卧睡?”
蒋延立马道:“可以。”
“那你就睡沙发吧。”段瑜眉眼一转,抬手轻飘的给他一拳,蒋延自顾自跟在后面,像是被勾了魂魄的宁采臣跟着踏进了主卧。
最后,躺在沙发上的蒋延默默看向床上的身影,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直至夜半时分,段瑜悠悠转醒,他先是小心谨慎的起身,抬头隔着昏暗的视线看向沙发的方向。
凌晨2点钟,万籁俱寂,段瑜轻手轻脚的下床,连鞋子都未穿。
窗帘拉着,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即便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好在他已经熟悉了周围的事物,摸索着来到沙发前。
他先是在茶几上摸了一通,没找到自己的东西又开始转向一旁的柜子,心中暗自嘀咕,明明临睡前蒋延的手机就放在了这里的。
段瑜可以放缓了呼吸,自顾自的摸索,冰凉的玻璃和手臂相贴带来一丝凉意,一时间困意全无。
他本想找个时间销毁手机里的证据,谁成想蒋延来了这么一出,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功夫还是要费一些的,黑夜里人的视觉被削弱,时间似乎过的比平时要漫长许多,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段瑜成功找到了那部带有自己罪证的手机。
他悄默默的爬到沙发背面,按开屏幕,看到手机的屏保呼吸声窒了一瞬,随即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向手机屏保。
照片里的背景是个开满了蓝色格桑花的山坡,他拿着手机,另一只带着戒指的手勾住蒋延的脖子,弯腰唇角贴在他的脸上,笑的格外灿烂。
而蒋延同样十分顺从,瞳孔里清晰的映照着彼此,伸手将戒指暴露在外面,是宣告也是炫耀。
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段瑜很想祝福这对新人。
可照片的主人公偏偏是自己和蒋延,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足足一分钟,将蒋延从头到脚挑剔了个遍,这才滑动屏保。
他被肉麻的打了个机灵,似乎没想到蒋延秀恩爱秀的这么不嫌害臊,他怎么不将自己的名字纹到额头上,再刻上真爱夫夫四个大字。
到了输入密码的界面,段瑜毫不犹豫的输入四位数字,继酒店发烧被他录制视频后,他就已经暗戳戳的观察蒋延的手机的密码了。
密码正确——
界面滚动,段瑜毫不犹豫的点开相册,没想到蒋延看着冷,这相册里的照片还不少。
段瑜心里吐槽,手却鬼使神差的点开相册,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眼中。
他着手往下翻动,直至底部,越看越脸红,连带着心也越调越快,像是做山车一样不停拉扯自己的神经。
八千多张的照片每一张都有自己的存在,有他窝在他怀里睡觉的照片,他穿着围裙做饭的照片,他亲他的……一张张像是在记录生活,拍下了这五年间和蒋延生活的点点滴滴。
感觉不会作假,照片里他的微笑不会作假,他捧着他的脸亲吻的神色不会作假。
他爱他不会作假。
段瑜看向照片拍摄的时间,最早的一张是在五年前,如果按照自己的那个时空算,这个时候他们才刚刚结婚。
他从未预想过和死对头在一起,还过的那样相爱,即便心中早就预想过这种可能,可直到真正回头看向过去,才会发现一切有多明显。
喉结滚动,眼泪莫名滴落,泪水模糊了眼睛,直至打到屏幕上才让他回神。
段瑜单手擦掉眼泪,一瞬间怔然,他是哭了吗?
可为什么?明明经历这些的都不是自己,看到这些照片自己的心竟然会觉的……幸福。
从未有一刻,段瑜的心被这些照片牵扯的迫切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
即便严格来说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他不禁想,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此刻是不是同样和蒋延走在了一起,他们相爱了吗?
自己穿过来,那原本的段瑜呢,会穿到五年前的身上吗?他会顶着五年前的身体去追蒋延,然后死缠烂打的结婚吗?
段瑜脑海里预想了一遍自己追求蒋延惊呆一众同学的画面。
那……现在的蒋延呢,他有感受到自己的不同,在看到自己和沈凌柯走到一起,他会心痛吗?
眼泪无声的划过,试想恩爱五年的真爱夫夫,其中一方突然热情不在,另一方心里会有多难受?
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愧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喜欢上的蒋延,可蒋延的闷骚的性格他知道。
这个傻瓜,万一老婆跟别人跑了才知道着急吗?就不知道说出自己的需求吗?
就不知道……再主动一点嘛。
段瑜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只觉一团乱麻,丝丝缕缕的牵着自己的心。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共情五年后的自己,却又克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你在哭?”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蒋延看着拿着自己手机的段瑜哑声道。
慌乱之下,段瑜直接将手机摁灭背在身后,吸了吸鼻子扭过头,“我才没有。”
昏暗下,两人对视,谁也没有打开灯,蒋延无声的摸了下柜台,确认他拿的就是自己的手机。
他并没有拆穿,也听出了嘴硬里带着的柔软。
“起来吧,地上凉。”沉默几瞬,蒋延道,他没有哄人的经验,推己及人,如果此时是自己他并不想别人拆穿自己的脆弱。
“你真是个傻逼。”段瑜兀自起来带着抽吸声,他都哭了,他就说这个?
傻瓜才会和他结婚呢。
蒋延:……
第38章 第 38 章 你爱上他了吗
翌日一早, 段瑜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早早离开,反倒心平气和的坐在了饭桌上和蒋延一同吃饭。
陈姨见状,开心的立马下厨又做了几个段瑜爱吃的菜。
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人,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态度, 蒋延朝着陈姨道:“陈姨,次卧的床和水管坏了,记得找人修一下。”
闻言,段瑜抬眸。
就听陈姨一口应下,她站在段瑜的身后, 不断暗示着, 笑的合不拢嘴。
今一早她就去二楼看了,少爷果然回了主卧,两人还一起吃早饭,她就说床头打架床尾和, 依她看,次卧的床不修也罢!
难得吃了次团圆饭,两人再次分道扬镳的前往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蒋延总觉的有人在看自己,可当他抬头, 却又并没有见段瑜抬头。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难不成还见鬼了?
想到来公司近两小时却一点事都没有做,蒋延清掉脑子里混乱的思绪,身姿笔挺的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他的第六感并没有, 段瑜确实是在偷偷观察他, 他趴在桌子上,顺着文件的缝隙的恰巧能窥探到他的左半边脸,今天他没有带那只耳钉。
段瑜盯着, 似是不知疲倦的打量眼前的人。
心中暗自琢磨着,他就是顶着这张脸拍下那些照片的,若不是有那些照片为证,打死他他都不会信。
昨夜他气呼呼的抹着眼泪爬回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对于自己的现状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果断的离婚和继续婚姻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至少给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离开或者留下的理由。
段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五年后的婚姻里竟然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大约是在八九岁的时候,段宸就曾问过他,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当时他正对跆拳道感兴趣,穿着一身修身道服,不停的朝着对面的沙包出拳,认真想了一瞬,回道:“怎么着也得和我旗鼓相当的,实力不相上下的。”
段宸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的合不拢嘴,“你确定你说的是老婆而不是对手吗?还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是想着天天打架吗?小心告你家暴。”
段瑜:“那就粘人热情开朗的吧,像家里的小狗的一样,身体好,精力旺盛,到时候我走到哪里都带着,我们可以一起去环游世界,去看海洋,山巅等到了七老八十在回家里安享晚年。”
虽然这些可以自己一个人视线,不过段瑜想,他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听到这些,段宸笑的更大声,气的段瑜抬手便给了他一拳。
思绪回笼,段瑜啧了一声,嫌弃的移开目光,光是蒋延的这张脸,就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的。
他不像小狗,还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更是天天冷着张脸还不懂情趣,还不会哄人。
他合理怀疑是因为蒋延平时话太少导致嘴巴是上锈了。
继上次他提出离婚,蒋延没否认,也没拒绝,张嘴就是履行义务,等两个月到了,他就准备乖乖离婚吗?
既然如此,他还干什么跑去同学聚会暴露两人的婚姻关系,岂不是多此一举。
段瑜心中有淡淡的猜测,这份不实的情感,像是飘在云里让人飘忽,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去。
就算吃醋,表露爱意,那也是对五年后的段瑜,不是他。
他不想一辈子成为自己的替身。
手中笔尖胡乱的在白纸上留下痕迹,就像段瑜的心看不见头绪,还带着淡淡的憋闷。
倒不如直接果断干脆的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如果他说出这么荒谬的事,蒋延怕是以为自己是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
因为再此之前,唯物主义的他也是完全不相信的。
“如果一个人失去记忆,醒来后,又发现自己和陌生人结婚了很多年,身边人都发生了改变,如果是你会怎么做?”段瑜若无其事的直起身,从一摞文件中抬起头,望向蒋延。
以他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见他穿着西装的上半身,就在昨晚,他还看到了衣服下面的景象。
“我不会和陌生人结婚。”蒋延认真道。
“哦~那假设你一觉醒来,发现你已经和我结婚五年了,你会怎么做?”段瑜继续道,说话的声音渐渐放轻,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
蒋延指尖微动,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看向段瑜,神色不明。
如果早在几个月前,他会坚定的离婚,甚至还会狠狠地甩开段瑜,然后继承家业,到了商业继续成为相爱相杀的对手。
可现在,却恰恰相反。
尽管知道段瑜和他一同穿越过来,他还是不想放手,甚至想将错就错继续这场婚姻。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正如五年前他伙同阮于寒抢婚,他不后悔,当年是,现在也是。
只是猛兽难驯,段瑜更是其中之最,肆意张扬,满头叛逆的金发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傲气,即便现在变回了黑发,灵魂却并不会因为外表而改变。
作为死对头,蒋延很喜欢那种征服的快感,更喜欢他不服输的倔强,他们彼此都是合格的对手。
可作为夫夫,他渴望安稳,讨厌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私心的想要段瑜属于自己。
“我会……”短短几秒的沉默,脑海里已经设想过千万种的回答,“接受婚姻。”
“你是这样的人?”段瑜有些意外,他以为,蒋延会和刚穿过来的他一样 ,满心震惊,寻找证据离婚的。
似是怕蒋延不理解穿过来后对于时间和转变的震惊,他继续强调道:“就像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咱们上一秒还在教室里斗的拳打脚踢,你死我活,下一秒你就穿越到现在,发现咱们结婚了,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
“那样的情境下,你会接受婚姻?”似是觉得不可置信,段瑜的声线都高了一度。
他不信,以当时两人死对头的关系,突然结婚他不会震惊不会闹。
蒋延的手死死捏住手上的钢笔,喉结滚动,他意识到,这是段瑜在以假设的方式告诉自己穿越的事实。
那天,他穿越的地点是酒会,而他在家。
“我会调查,探寻这五年间发生的所有事,可我不能保证在这接触的过程中,我会有想要接受这段婚姻的念头。”
“你……会有吗?”
蒋延反问,两人仿佛在这一瞬转换,变成了辩论桌上的辩手。
有过吗?段瑜捏紧手心问自己。
有过。
在沈凌柯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发现结婚协议的时候,自己确实有想过和蒋延将错就错的想法。
那是种很新奇的感觉,兴奋又带着期待。
他想,和死对头生活也不赖,有时候偶故意捉弄,蒋延也只会逆来顺受,除了在床……
那现在呢?
段瑜说不出答案,也不敢想,五年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下一秒,又会探寻到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并且随之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不喜欢这种被未知事件不断左右自己的决定,更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一直持续在身边。
而蒋延就是那个最大的不确定。
二十几年的时间,段瑜的世界里顺风顺水,哪怕是和蒋延竞争的时候也从不觉的自己遇到了困难。
相反,是动力!
可结婚这件事,还是和蒋延,这完全超出了段瑜的认知,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
“会有吗?”蒋延再次追问,打断他的思绪。
“我哪里知道。”段瑜回神,若无其事的看向桌面,“我又不是从五年前穿越过来的,如果是我经历那样的情景,我会”
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继续的对话,段瑜挑眉接起手机喊了声:“凌柯。”
闻言,蒋延眉心一拧,不悦的看着他。
段瑜悄悄喵了眼,直到沈凌柯说完后,这才继续道:“算了,这几天有点忙,还是……终光也来了吗?离婚的事啊那确实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蒋延,离婚的律师你找好了吗?”段瑜抬眼看向他。
蒋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唇角抿紧,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自顾自的处理公务,浑身不断释放冷意。
思索怎么将沈凌柯再次驱逐出境。
段瑜眼睛一转,见他没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哦,那就定在咱们常去的哪家餐厅吧。”
常去?蒋延眉目渐渐染上阴沉,才短短几天他们就有了常去的地方了?
挂了电话,段瑜没有再说话,虽然没到午休的时间,扯起外套理都没理径直出了门,临出门前他顿了一下,扭头瞧了眼蒋延兀自笑了下。
蒋延起身想要追上去,可走了几步,又生生的止住。
左不过说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压住心里的冲动,蒋延再次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三分钟过去,他起身出门。
——
咖啡厅内,沈凌柯先是点了一杯咖啡,又点了段瑜常喝的口味坐在落地窗前看窗外。
果然,几分钟后,他看到了段瑜的身影。
段瑜推门自然的坐在对面,熟练的端起早早为自己准备好的咖啡,“想见我直接去顶楼找我不就好了?”
沈凌柯苦笑着摊开手:“我倒是想,可那位给我设了禁令,恨不得全天24小时看守。”
“哦。”段瑜眨眼,埋头喝咖啡。
又是公开婚姻又是阻止沈凌柯见自己,他暗搓搓打的什么主意啊。
段瑜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狠狠咬住吸管搅动。
不是暗搓搓吃醋的紧吗?今天他故意说请终光来,他此时竟还能在办公室里坐住?
蒋延确实坐不住。
在他长腿跨步正打算迈进电梯的时候,恰巧和上来的阮于寒打了个照面,墨迹了几句,等他下楼时,已经找不到段瑜了。
蒋延脸色沉沉,段瑜只是提了常去的地方,却并没有说具体的位置。
市中心的繁华商业街店铺林立想要找他犹如大海捞针。
最后,任凭感觉,蒋延朝着前方大道漫无目的的走去。
“你说你不想离婚了?”沈凌柯看向段瑜道,端着咖啡的手捏紧,隐隐泛出紫色。
“只是暂时的而已。”段瑜心虚的垂下目光含糊道。
“是什么原因拌住你了吗,还是蒋延又拿了什么威胁你,他惯会用阴险的手段想困住你……”
“都没有,总觉的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等弄清楚后再说吧。”段瑜摊手,逃避沈凌柯的视线。
对于段瑜,沈凌柯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微小的动作都能猜出他的想法,现在的举动,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意味着段瑜的犹豫和妥协,原本倾斜的天平正在不断向蒋延那一边增添砝码。
他动摇了。
沈凌柯忽然想到那场举行到一半的婚礼,如果当初没有妥协,结局会不会变的不一样?
当时的段瑜捧着鲜花,看向疾车奔来的人,他看的分明,眼里不是厌恶和气愤,更多的是震惊和无措。
和现在的神情一样。
许久,沈凌柯麻木的心才得到一丝喘息,他缓缓牵起段瑜的手,那里,也曾戴过和自己的婚戒。
他的眼神越发晦涩,连声音都在此刻哑了不少,
“你……爱上他了吗?”
第39章 第 39 章 打屁股
啪嗒——
心中莫名漏了一拍, 段瑜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被他握住的手,准确来说是无名指。
“怎么可能,什么爱不爱的,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段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视线躲避间,恰好和迎面走过来的蒋延对视。
蒋延站在花坛处,视线同样看过来,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什么是爱?
在段瑜高中的时候,那时的他还会相信所谓的英雄救美, 爱看武侠小说, 他也会幻想,或许有天自己的生命中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像是命中注定的吸引,他们会经历很多爱恨纠葛, 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生活就是生活,他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传奇色彩, 他没有遇到自己的爱情,相反, 他遇到了蒋延, 然后一心扑进了竞争里。
对于沈凌柯说的爱,段瑜只觉的荒谬,可他又不能否决自己对蒋延一点情感都没有。
养条狗还会留恋,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已婚五年?
段瑜想, 这完全是人之常情的事,不过那并不是爱。
窗外的柳叶随风晃动,也吹动了段瑜的心。
不知是出于何种情绪或是试探, 他忽的起身,猛的靠近沈凌柯。
沈凌柯呼吸一窒,心跳在此刻静止,却又见他停在自己的耳侧不在前进。
这个角度,在蒋延的视线看去,沈凌柯握着他的手不知说了什么,随后段瑜俯身亲吻。
喉结滚动,蒋延迈步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随后转身离开。
段瑜指着沙发一角的一块蓝色问道,“那是什么?”
沈凌柯回神的偏过头,恰好和他擦肩而过,只是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原来是一个瓶盖。”等到沈凌柯将东西拿出来,段瑜随口道,视线掠过窗外,墙角那里,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整个下午,办公室的氛围再次降至冰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两人像是陌生人一样,先后回到别墅,先后进了卧室,却又将彼此当做空气。
对于段瑜来说,蒋延是制冷空气。
他裹紧被子窝在床上,无视占领沙发领地的某人,自顾自的玩手机。
他刷起了南大的论坛帖,上面最热的hot部分,则是他和蒋延结婚的消息。就在一分钟前,还有人在评论,感叹着不可思议,并且大呼死对头成真爱。
段瑜看完了一个又一个谈论自己的评论,其中不乏有人嗑起曾经他和蒋延的每次比赛。
比如赛场上挑衅的眼神,握手的姿态绘声绘色的分析着他们相爱已久,或许不止结婚五年的言论。
段瑜嗤笑着划过,渐渐的嘴角的笑意也提不上去了,手机轻轻抬起,看向沙发上躺着似乎已经睡着的人。
他果然是说着玩玩,他心里想。
还拿什么狗屁的协议威胁自己,让自己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可当他看到沈凌柯拉着自己的手,自己主动靠近也依旧能稳如泰山,却一声不吭的当做没发生。
你堂堂总裁说出的话就这么没有准则吗?
似是段瑜的恶意太过实质,蒋延翻身,掀开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大床。
“你喜欢他?”蒋延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早在蒋延翻身时,段瑜就已经移开自己的目光,见他问自己,这才装作诧异的看他,“喜欢谁?”
见蒋延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坏,段瑜又道:“沈凌柯?”
蒋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似是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们还没有离婚。”
还没有离婚,所以婚内的一切行为,都称作出轨。
段瑜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向手机讨论火热的论坛,忽的笑道:“你看到我和沈凌柯接吻了?”
似是为了更好的看清蒋延臭脸的表情,他还特意坐起身,“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不阻止,这不就是变相的默认?”
蒋延深吸口气,起身,坐定,身上的西装已经脱下,只有一件被撑满的白衬衫。
他为什么没有上前阻止。
行动,可以阻止一个人的脚步,却拦不住他的心。
那样的情形,就算自己过去了有什么意义。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见蒋延一副冷漠的样子,段瑜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火气,忍不住走近他几步嘲讽,“一边道貌岸然的说要尊重婚姻,一边却任意放纵,蒋延,你这个伪君子,可以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和别人亲吻的”伪君子
“唔”未说出口的话被隐匿于唇齿之间。
段瑜袖子猛的被人拉扯,身子猛的倾斜朝着沙发上阴沉的人倒去,像是故意为之,蒋延将他压到沙发上,手臂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打在了屁股上。
段瑜大脑宕机一瞬,他穿的真丝睡衣,只是薄薄一层,体感像是没穿一样,刚才的温热仿佛毫无阻拦一样打在身上。
还是那样的地方!
像是遇到惊悚事物的动物,段瑜瞬间炸毛,全身似火烧一样,热气瞬间席卷全身。
他从5岁有记忆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打他!
作为段家的向来娇生惯养,张狂的段瑜哪里经受过这么真实又清醒的打屁股,即便蒋延的手只是在身上停留了一瞬,可疼痛依旧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蒋延同样顿了一瞬,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空气中抓了一下。
手感异样Q弹。
见段瑜挣扎着起身,几乎是出于下意识,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翻身坐在他的腰上,将人压制住。
察觉到身上一重,段瑜头皮发麻,温度传感下,腰部的热度犹如火烧般灼热,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对你的惩罚。”蒋延将他作乱的手扣在腰上,另一只手鬼使神差的掐住段瑜的腰。
因为段瑜不断的挣扎,睡衣隐隐有上划的趋势,露出一截白净劲瘦的腰身。
仔细比量一下,似乎只需要两只手就能握住。
再往上一点,就到了段瑜腰伤的位置,那里他曾给他擦过药油。
“这里,还疼吗?”手指上移,蒋延皱眉,准确无误的摁在伤处,揉搓,摩擦,几下的功夫,身下本就发红的皮肤此刻越发鲜艳起来。
自从上次闹脾气后,那瓶药油已经放在抽屉里落灰很久了。
段瑜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质问变成了眼下这种状况,他动弹不得,脸红的又不敢开口,只死死将头埋进沙发里装死,希望蒋延能早一点放开他。
可惜,段瑜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冰丝睡衣被人推到上面,冰凉的液体随之而来,浇在发红的躯体上。
“你——”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段瑜终于装不下去扭头看他,就见蒋延一嘴咬着瓶盖,敲好和他对视,那瓶盖上还存着几滴淡黄色的药油,欲落不落,竟格外的……淫靡。
虽然很不想承认,蒋延的这张脸加上他此时的动作的确有几分勾人,尤其是他穿着西装的时候。
“不用你擦!”段瑜强行稳住紊乱的心,气急败坏的给了沙发一拳。
“不让我擦,想让谁擦,沈凌柯吗。”说着,蒋延的双手已经开始推拿起来,几次经验下来,他对他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比如腰侧距离3公分的位置,是他的敏感点。
“有的是人给我擦!”段瑜咬牙道,有师父,有他哥,除了蒋延,谁不能给他擦?
“这里他们也可以碰吗?”蒋延面无表情的滑到敏感点,每划过一下,身下的人就会瑟缩。
“蒋延你要点脸。”段瑜脸色怪异,死咬着压发出警告。
“今天为什么亲他。”蒋延问。
“用不着你……嗯”腰间传来按压,段瑜险些轻哼出声。
“为什么亲他。”蒋延继续道,他的手放在那处,似乎只要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就会触发某个机关。
简直卑鄙。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段瑜狠狠翻了个白眼,最后负气道:“没亲,没亲行了吧,真是心脏看什么都脏,我只是想凑近看看沙发上的那个瓶盖而已,再说了你跟我又没有感情,你管我给谁亲。”
段瑜闭着眼睛摊在床上,嘴硬的他还是说了最后一句,颇有一副自暴自弃的死感。
按摩的手停滞一瞬,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推动,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只有段瑜的后背温度不断攀升。
许久,蒋延轻声道:“怎么没有感情?”
段瑜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床单被手指猛的攥进手里。
随后就听蒋延指在某处道:“你这里明明很有感觉。”
段瑜气的炸毛,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关注这个。
似是早就有所预料,蒋延再次道:“我们可以不离婚。”
声音很轻,带着恳求和妥协,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撒娇?像是段瑜曾经养过的萨摩耶小狗,没事就会凑近他哈气还会粘着他求他摸摸他的脑袋给他顺毛。
唔,这样的蒋延倒是少见。
“不离婚干嘛,咱俩可是死对头,难不成你还舍不得我了?”段瑜轻哼不去看他,低头又怎么样,他想离就离,谁也管不着他!
就算蒋延跪下来,拉住自己的裤脚痛哭流涕求自己别走,他也会毫不留情将他踢飞!
因为没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决定。
“嗯,舍不得。”
“老婆。”
脑子宕机一瞬,段瑜心中的头脑风暴仿佛在此刻径直,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老……老婆?
这个称呼,前几天他悄悄看蒋延手机的时候听到过。
就在别墅的厨房岛台,他拿着他的手机,录制了蒋延切果盘的过程,阳光,空气,水,蓝天,白云,一切都刚刚好,不停有微风穿过纱窗,吹起纱帘,轻拂过他们的脸颊。
蒋延专注的在岛台处拿出一串切好的水果,修长的手指掐起一颗碧绿,朝着摄像头勾唇,原本冷硬的下颚线在此刻都染上一抹柔情,他说:“老婆,要不要吃葡萄。”
“我要吃西瓜。”
“好,老婆要的西瓜来了。”
很不一样,段瑜想,为什么同样的两个字,视频里和此刻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
不舍,不舍得什么?
他吗。
“不可以!”段瑜恶狠狠的扭头:“蒋延你TM的混蛋!不喜欢老子还不离婚,你休想。”
蒋延垂眼看着他聒噪不停的嘴巴,俯身亲了上去。
干涸了数日的小鱼,终于又一次活了起来。
蒋延亲的动情,身上的力度也随之减轻,一个不查,直接被段瑜踢下了床。
身体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蒋延脸色瞬间一白摔了下去,他捂住下半身,身体半蜷缩着,脸上浮现出痛苦,连额角都冒出了薄薄的细汗,像是被抽了虾线。
终于扬眉吐气一回,段瑜挺身而起,随手抹掉嘴巴上的丝线,刚想嘲讽几句,就看到这一幕。
“喂,你没事吧。”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段瑜生生咽了回去。
“伤到那里了?”段瑜不确定的继续道,他刚才生气确实没注意踢到了哪里,不过同为男人,他很清楚那里受伤的痛苦。
见他不似假装,段瑜心虚的走到床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我去叫个医生?”
这不拍还好,一拍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40章 第 40 章 撞破奸情
最后, 趁着夜色,阮于寒骂骂咧咧的走进别墅。
“你们两个小情侣这才消停几天啊,我的大少爷们, 今天又是伤到哪里了, 是胳膊还是腿?”阮于寒这次没有穿着白大褂,反而是一身灰色西装,隐隐靠近间还漂浮着淡淡的酒味。
段瑜吸了吸鼻子,心虚的后退几步。
“哎?怎么躺在床上了?伤的有那么重吗?”阮于寒抬头看见段瑜下意识的道,两人打架倒是常有的事, 不过把蒋延干趴下倒是不常有, 这是下了死手了?
段瑜跟着阮于寒走近,走到床边,试探着推了一下蒋延,见他一动不动,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得多痛才会疼晕过去?
“他……伤到那里了。”段瑜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含糊道。
“哪里?”阮于寒没看段瑜,注意力此时都在床上, 猜测着两人打斗的过程,除了床上略微凌乱, 其他的地方全都完好不动, 看样子似乎又是为了床上那点事。
“我不小心踢到他……额下面了。”段瑜的声线越来越小。
“什么?!”阮于寒声调拔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将目光移向床上的人, 紧接着发出一声爆笑, 直到笑的快要岔气这才忍不住好奇,“你们又玩什么极限运动了?”
实践证明,就算在怎么强壮, 伤到命根子,在强的身体素质也会倒下。
段瑜尴尬的眼神乱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此时已经后悔将话多的阮于寒找来了,不过让其他的医生看,他又觉的蒋延不会同意。
“闭嘴。”另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蒋延黑着张脸,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阮于寒噤声,抬手就要掀开被子,语气温柔的像是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让我看看,伤到那里可耽误不得,你们未来的幸福还想不想要了?快让我这个妙手神医医好你。”
阮于寒语气十分欠揍,在说到“幸福”两个字时,他甚至还特意看了下段瑜,意有所指的意味十分明显。
段瑜不知道蒋延什么时候醒的,也或许后来醒了生气不想搭理自己,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耳尖瞬间通红。
虽然知道阮于寒肯定会想歪,但解释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那样后果只会更糟糕。
见蒋延扯住被子,又抬头看自己,段瑜立马寻了个理由跑出去,给他们好哥俩一个独立的会诊空间。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都不知道段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着急的语气,活像你死了一样,老子今天难得出去潇洒一回,酒还没喝几口,你们叫回来了。”阮于寒松开作乱的手调笑,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
“怎么伤到的,说说?”
蒋延睨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端坐在床上,因为刚才的一系列挣扎的举动,身上的衬衫早已变的皱巴巴的,更加证实了阮于寒心中所想。
“啧,最烦你这葫芦嘴,有什么秘密都不说,那快给看看你那里,看完了我就走。”阮于寒叹气继续道,伤到那里可不是开玩笑,他家医院就是治疗这些病的,那男人脸上一个比一个后悔,拖不得啊拖不得。
要是满足不了自家老婆,那可就只有离婚了。
“没伤到。”蒋延沉声解释,他声音很轻,说话间还朝着段瑜消失的房门看了一眼。
经验颇丰的阮于寒瞬间秒懂,他立马凑近,同样声调道:“你装的?嘿别说还挺像,给我都吓到了。”
蒋延罕见的没有反驳,像是默认,伤确实是伤到了,不过没到那种地步,掉下床的那一刻确实很痛,像是拉扯着身体的所有脆弱神经,等他缓过来想要起身就看到段瑜抚摸着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就不想起来了。
他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你想博取你老婆的同情,我就知道你诡计多端!”阮于寒继续道,毕竟在这五年间,蒋延使手段博取段瑜的疼爱不是一次两次了。
狗男人,为讨老婆疼爱诡计多端的很。
“行啊,老规矩,我帮你说谎,你帮我试试我们的最新产品。”阮于寒眯眯眼,从手机里翻出最新款的玩具展示给蒋延,对于自己的产品,讲解的那叫一个耐心细致。
当然,听的那个人也格外有耐心,他想到抽屉里那些很久没用的玩具。
有次傍晚,段瑜在他怀里突然想要耳机听歌。
“就在那个抽屉里面,小小的,就放在最外面。”
抽屉离的很近,几乎不到一臂的距离,蒋延只需略微伸手就能够到,他拉开抽屉,顺从的在段瑜说的边缘处摸索着,直到摸到一个小巧的东西,椭圆形状的这才拿出来递给段瑜。
卧室里只点了个落地灯,光线昏暗,段瑜若无其事的接过,想要打开,可不知怎么的,根本找不到开盖,便凑近落地灯想要仔细看看。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玩具扔飞出去。
“蒋延!你TM的精虫上脑是不是。”段瑜瞬间炸毛,嘴里的脏话像是不要钱的吐出来,僵硬的拿着玩具脸色爆红。
黑灯瞎火,孤男寡男,干柴烈火,还给他这个,什么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无缘无故被骂的蒋延顺着声音望去,只觉段瑜炸毛的莫名其妙,他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竟然拿还敢骂自己混蛋。
“怎么了?”他不解道。
“还说怎么了,你看看你给我拿的是什么!”见蒋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段瑜气的将那东西扔到他的身上,卷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仓鼠一样,确保自己只有两只眼睛漏在外面。
蒋延拿起来,视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于是他打开身旁的台灯,手上的东西一瞬间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确实不是耳机。
蒋延想,他翻弄着只有鸡蛋大小的东西,思考着眼前的这是什么,突然,他看到了这个东西底部有一个开关。
摁下去,这枚“鸡蛋”立马不老实的弹跳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
蒋延:……
“怎么不说话,要不说成严重点,骨折怎么样?”阮于寒看着蒋延道,这骨折可算是个大病了。
“嗯。”思绪回笼,蒋延沉声道。
很快,段瑜走了回来,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床上看去,此时的蒋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病美人。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阮于寒连用两句不得了了体现事件的严重性,段瑜的心立马提了上来,就见他又道:“他那里骨折了,你说说你们到底到底完了什么剧烈运动?都结婚五年了,这热情也是依旧不减啊,都不知道收敛点。”
都是熟人,阮于寒的骚话更是口无遮拦。
原本脸皮还留有余热的段瑜脸色瞬间吓的白了起来,他扭头去看蒋延,就见他撇过头,一副重病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
段瑜:“那要不要做手术?”
“嗯,不用,我已经帮他正骨好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多加照顾,好好观察小蒋延的情况,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作为老婆嘛,未来的幸福肯定得你上心啊。”阮于寒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装模作样的写了好几种药。
临走前还特意单独嘱咐段瑜:“那里很脆弱的,你这几天注意一下晨勃还有能不能使用,如果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就医。”
段瑜眼下也顾不上阮于寒的骚话,心想要是真不行了他可就真的惨了。
送走了聒噪的人,段瑜一声不吭的回到卧室,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蒋延,默默躺到了沙发上,心中十分后悔刚才的那一脚。
风水轮流转,看来这几天他得睡沙发了。
段瑜本想着睡到隔壁的次卧,可是隔壁次卧的床竟然到现在都没修好,只能作罢。
他关了灯,爬上早已沾满蒋延气息的沙发。
“过来。”蒋延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段瑜不动,等着他的下文。
“你不在床边照顾我,离那么远是想等着我爬过去找你吗?”蒋延压着声音,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埋怨。
段瑜在沙发上思考了几秒,想了想还是抱着被子回到了床上。
想到床上的病患,他十分贴心的划开楚河汉界,防着自己越界,最后再将自己的被子叠好,躺在了一旁,只占了床的三分之一。
看着他们之间空了好大一块的蒋延不悦的抿唇,闭眼假寐。
直至夜半,确保了身前的人睡熟,他试探的转过身和他对视,明明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却能精准的找到他的嘴巴。
蒋延就这么盯了好一会,从床上起身悄悄将段瑜身上的被子扯走,扔到了床下。
被子很轻,压在身上几乎没有重量,却格外的温暖,眼下没了被子的段瑜觉察到冷意,下意识的朝周围摸索着,蒋延顺势递上自己的被子。
紧接着身上的被子扯动,一人变成了两人。
又静静等了十分钟,蒋延还是没有睡着,似是不满足于此,他循循善诱将人拖过来搂在自己的怀里,直到久违的温暖袭来,这才罢休。
一夜好梦,段瑜醒的最早,手指窜动,察觉到手上的触感不对立马惊醒。
他悄悄移开自己跨在某人腰间的腿,起身,扭头想要爬回自己的被窝,却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被子。
虽然段瑜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眼下却又对自己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他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吞了口唾沫,悄无声息的捡起自己的被子,爬回了最边边装睡,直到身旁传来动静,他才睁眼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看到蒋延起身,随后眉头紧皱的看向他的□□,段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想到阮于寒临走时的祝福,起身看两人过去。
平平的,什么都没有!
刷牙的时候他眉头紧皱,洗脸的时候眉头紧皱,穿裤子的时候眉头紧皱……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死了。
临走前,段瑜看到桌上的药盒,一把抓住叫住即将出门的蒋延,语气十分凝重。
“吃了药再走。”
即将迈出脚的蒋延目光落到药盒上,僵硬的点头。
最后,在段瑜的帮助下,吃了2粒消炎药,4片伤筋动骨药,还有6小粒强筋骨药。
“这些中午还要吃,我给你带着吧。”段瑜本想将药盒塞给蒋延,可又怕他忘记吃药,只好揣进自己的兜里。
想到中午还要吃药的蒋延:……阮于寒是不是在悄悄报复自己。
上午的段瑜格外的安静,甚至还给蒋延冲了杯咖啡,在午休的时候十分贴心的递来水和药,确保他喝下去后才放心。
不放心的蒋延在网上查了好一通药物的副作用。
到了晚上,段宸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啊,大少爷。”
段瑜看了处理公务的蒋延一眼,随后道:“这几天先不回去了。”怎么着也得等他的伤好一些。
“过几天是几天?你托我办的那事已经办好了。”段宸站在自家阳台上,随手点落烟灰,吐出的薄雾瞬间随风飘散。
“事?办的什么事?”段瑜不解。
“您老这么健忘了?不是你跟我说要到了你们五周年纪念日你要给蒋延一个惊喜?”
惊……喜。
段瑜恍然,应该是五年后的段瑜准备的惊喜吧。
会是什么?视线再次忍不住落到蒋延的身上。
索性长夜慢慢,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段瑜决定立马就去看看所谓惊喜。
“你去哪?”蒋延抬头询问。
“去我哥那。”
“晚上不安全,我送你。”蒋延起身关上电脑,拿起外套就走到段瑜身旁。
因为不喜欢大别墅的空旷,年过三十又没有女朋友段宸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大平层,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舒服又自在。
在一处最繁华的商业街矗立起来的高楼,楼下,便是灯火通明的各种商场会所。
段瑜记得,自己好像在这里也有一个房子,那是在他成年的礼物,不过距离南大实在太远,他仅仅住过一次。
段宸将地点定在了楼下的酒馆,平常的时候他会在这里打发时间,就算来朋友这里的环境也很安逸。
柔和的音乐随之泄出,穿着标准蝴蝶架领带的服务员穿梭其中。
一双身影出现,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到段宸的对面。
“真是分开一会都不行啊。”段宸嘴角一抽,随手将烟蒂捻灭,看着两人。
段瑜没有否认,十分不客气的拿过菜单点了一通。
三个年轻人的饭局没有那么多讲究,说话聊天间氛围肉眼可见的轻松,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老攻,段瑜的话不免多了起来。
偶尔的时候,兄弟俩还会谈起小时候的事,蒋延看着两人,脑海中对于段瑜的板块更加清晰了些,随着描述,脑海里清晰的闪过每一个举动。
他想,如果小时候他们遇到会不会从小就是死对头了?
不知不觉间,话题便聊到了他的身上。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高数竞赛,那时候你俩打的热火朝天,为了那场比赛,段瑜整天泡在家里的书房,连饭都顾不上吃。”
“最后到底是被你赢去了,一回到家,段瑜就哭丧着脸,一个高中生,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跟我发誓说一定要打败你,你一定想象不到那情景,跟个小孩一样,要不是我拉着,说不定都干到你家打你一顿了。”
见话题突然说道了自己的糗事上,段瑜气的直接拿筷子夹了一块最肥的肉塞到他嘴里。
“呸呸呸,你敢对我下狠手,我要再说一件你的糗事。”段宸吐掉嘴里的肥肉,又连灌了好几口水,这才勉强将嘴里的那种油腻的感觉冲散掉。
“还有你们有一次班级组织露营去山上烧烤,听说你烤的特别好吃,段瑜在家里不服气的说了你三天三夜,最后将家里的厨房炸了这才罢休。”
“哥!!!”段瑜怒吼,语气警告,像是炸毛的小狮子,高中的时候他黏段宸黏的紧,什么事都要跟他说,当然,那时候的段宸也表示非常的支持和认可。
段瑜万万没想到,当年的倾诉竟在此刻变成了砸向自己的炮弹!
说起烧烤那件事,蒋延有些印象,当时他坐在自己的班级里烤着,对面不远处就是段瑜的班级,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顾自的自己架起了一个烧烤架,在那里生起火。
似乎是出师不利,炭火刚刚烤上就升起浓烈的白烟,像是烽火戏诸侯的烟雾弹,蒋延很是罕见的撇过头看着那一幕,思考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化学实验,不然单单几块炭火怎么可能制造出那么浓烈的白烟?
不过很快,在其他人的补救下,白烟渐渐散去,露出它原本通红炽热的内心。
段瑜挺直了身板,胸有成竹的将几串肉放了上去,蒋延以为事情告了一段落,便没在关注,等到再次将目光投射过去时,就看到段瑜身旁摆放了一堆黑漆漆的类似于烧焦的木炭。
不过只要再认真看过去,就会发现,那是烤焦了的肉。
那时候的蒋延便知道,段瑜对于做饭一窍不通。
现在看来,何止是一窍不通,甚至还存在生命的风险。
接连几个爆料出来,段瑜很不服气,他气愤的扭头看向蒋延,“你是不是私下里也偷偷哭过!”
蒋延很想说没有,自他上小学后就没有哭过了,可在看向段瑜凶狠的目光时却点了点头。
“因为什么哭?”段瑜继续逼问。
蒋延顿了一下,搜刮了一下大脑,想要找出些有意思话题,可并没有,印象里除了和段瑜斗智斗勇就是学习,沉默一瞬,他开口道:“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你故意将球砸到了我的头……”
段瑜立马反驳:“你怎么随便污蔑人?我什么时候故意砸过你的头。”
蒋延识相的放弃,又道:“有一次。在拳馆你偷偷打碎了师父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满嘴跑火车。”段瑜气的同样夹了一块肥肉塞进他的嘴里,明明让他说他自己的糗事,怎么到头来竟揭自己的短。
蒋延不喜肥肉,但想到是段瑜夹给自己,到底是忍者恶心吃掉了。
随后便皱眉去了卫生间。
见人离开,段宸调笑几句,便掏出两张票推向段瑜,“回来后顺便跟哥讲讲体验,等哥结婚了也去那里度蜜月。”
段瑜拿起,看了下,脸皮瞬间烧的通红,匆忙的将东西塞进怀里。
没想到五年后的自己玩的竟然这么大胆!
“结婚?等你谈了恋爱再说吧。”段瑜嘴里不落下风道。
话音刚落,一道醉酒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他们身前。
“哎?瑜秘书,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位是……”王淼拉着一位男士的手,见到段瑜眼睛立马一亮,真是巧了,竟然会在这里碰见。
“你好,我是他的哥哥。”段宸很有风度的自我介绍,那张脸笑起来尤其具有迷惑性,常常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十分绅士的富家子弟。
实则不然。
“你哥哥好帅啊,仔细看,你俩还蛮像的,尤其是眼睛。”王淼喝的不多,但她这个人,喝了点小酒就上头,嘴巴也是想说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对了,这位是我男朋友。”王淼拉扯身旁的人道。
段瑜看过去,只觉的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嘿嘿,就是咱们公司行政部的新人。”王淼再次道:“你这回进了总裁办公室,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要知道我在他眼皮子底下谈恋爱会不会把我开除啊。”
王淼一脸愁容,丝毫没有注意到段宸一脸憋笑的表情。
“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想到蒋延一会回来,段瑜心道不好,催促王淼离开。
可偏偏王淼喝多了看不清眼色,甚至还和段宸聊了起来!
眼见蒋延正朝着自己走来,段瑜疯狂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靠近,这样的场景要是被王淼看见,那后果不堪设想。
蒋延看清了站在桌前的王淼,也看清了站在王淼身旁的人。
无视段瑜扭曲的脸,他脚步不停直接走了过去。
王淼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和段瑜在公司如何如何友好,紧接着身旁出现一道极为压迫的阴影。
王淼迟钝的大脑呆了一下,试探道:“总……总裁?!”
身旁的男友随后道:“总裁。”
蒋延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下,直接做到了段瑜的身旁。
王淼:!!!
眼前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王淼看看段瑜,又看看总裁,没想到他们都见家长了!
这是王淼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自家总裁,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景。
想到自己的办公室恋情不仅被老板看见,自己竟然还撞见了总裁的奸情,王淼觉得下一秒总裁的嘴里就会说让自己去人事部递交辞呈。
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她两眼一闭,人直接直直的躺了下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