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每天都想亲我》 1、第 1 章 “感谢众位学子的参加,随着三天两夜的比赛渐渐进入尾声,本次数学建模大赛的前三位也已经决出……” 讲台上,主持人字正腔圆的讲着致辞,准备公布比赛结果,几万人容纳的展厅,座无虚席,可他们的目光都没有落到主持人身上,而是纷纷看向了一左一右坐在第一排的两人身上,满是好奇。 众所周知,南大有两个天才,一个段瑜,一个蒋延,同级,同系,且不同水火! 开学第一天,两位少爷便在大学门口大打出手,最后鼻青脸肿的被各自导员领了回去,自那以后,似乎就结下了梁子,无论是比赛还是项目,两人一直势同水火,似乎在竞争到底谁才是南大的第一学神。 在两位天才的照耀下,南大学生私下自发组织起后援会,分为延神派和瑜神派,只要点开论坛就能看到上面鲜红的置顶大字。 延神vs瑜神——46:46 这是两人上大学开始,参加各种奖项的赢的冠军次数,目前平局,所有人都期待着到底谁会是这场比赛的赢家。 “你猜这场比赛谁的小组会是第一?”人群中,有人压低嗓音对着一旁的陌生人道。 “当然是段瑜啦!上次的计算机比赛他可是赢了的!”作为瑜神派的一员,女孩毫不犹豫道,想到一会要做的事,她脸色羞红了起来,目光再次落到那头张扬不羁的银发上。 比赛的内容考验的就是数学和建模的能力,在她看来这完全是段瑜少爷的主场。 讲台下,段瑜姿态散漫,双腿交叠,一身剪裁得体的黑白撞色西装勾勒出腰身,宽腰窄臀,让人移不开目光,在加上一头瞩目的银色碎发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无疑成为周围最耀眼的参赛选手,频频有惊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除了学神,段瑜还有另外一个头衔,行走在世界前沿的穿搭模板,每身行头都风靡学院,他本人对于穿搭有着极高的天赋,简直是行走的时尚。 银白色发丝晃动,段瑜扭头,看向那穿着沉闷黑色西装的板着个脸的蒋延,眼眸微眯,见他同样撇过来,勾唇轻轻竖了个中指! 一会输了可别哭鼻子! 蒋延目光微顿,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随后移开目光,漠不关心的冷漠态度瞬间激起段瑜的心中的火气。 他磨了磨后槽牙,轻哼一声,思考着一会比赛结束怎么搓搓他的锐气! 从上高中时,他就看他不顺眼,后来得知两家的世仇,他就更看他不顺眼了。 并且这份不顺眼,从他爸爸的爸爸辈就开始了!为了不让蒋家压他段家一筹,他段瑜必须捍卫家族尊严,将蒋延狠狠压在脚下!!! 从高中时的各种理科竞赛不分上下,势均力敌,再到大学的各种比赛,这个蒋延就像只打不死的冷面蟑螂,依旧□□的出现在他面前! 和爷爷说的一样,他们蒋家就是打不死的臭不要脸的老蟑螂! 段瑜很气,不过他马上就不气了!他随意的拨弄下左耳的黑色耳钉,看向主持人。 “本次的第一名冠军是……”主持人目光在台下的两个天才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在场的人屏息凝神,会场安静的可怕,随后声音响彻全场:“由蒋延所带领的一队获得胜利!他们一队的建筑模型精细充满了……” 啪——展厅内掌声响起,大屏幕上开始展示他的作品,蒋延一身黑色西装微微躬身,黑发下是锋利的眉眼,沉稳淡漠却又运筹帷幄,他缓缓走向展台,姿态从容仿佛天生的王者。 段瑜错愕的盯着播放的视频,几秒后,他捏紧拳头,黑着脸加上那头银发像只暴躁的小狮子:“艹,跟我玩阴的。” 本次比赛的题目是关于缓解交通拥堵运用大数据设计相关道理模型,他们选择了一处最拥堵的地段进行设计,可蒋延那个混蛋竟然将全城重新设计了一个方案! 超纲!绝对超纲! 果然是贪财的家族,竟搞些无耻行径!爷爷说的对,他们蒋家的人就是喜欢玩阴的! 段瑜捏紧拳头,看向那副讨厌的嘴脸,蒋延同样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间,他微微勾唇,拿着奖杯的微微朝他示意。 极具挑衅的一眼! 似是再说,你看这奖杯,我的! 段瑜心中火气猛然上身,死死捏着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公然挑衅自己? 赢了一把而已,有什么可自豪的?难怪爷爷不喜欢他爷爷!孙子也不喜欢他孙子。 他们全家上下没有一个讨人喜欢的! 天板着脸的臭男人!娶不到媳妇,等着守寡吧! “走了。”段瑜烦躁的撩起银发看着自己的队伍,他站起身,大厅响起蒋延的声音,更是加快了步伐,心中吐槽更甚,鬼才看死对头的颁奖仪式。 晦气!简直晦气!他决定,下次拳馆,他一定踢爆那可恶的嘴脸!!! 论坛上,鲜红的字眼出现更新:延神vs瑜神——47:46 —— “段瑜同学!”刚踏出展厅门口,一道女生传来,她手里紧紧篡着一个粉色的信封,挤过人群朝着段瑜跑去。 段瑜回眸,微侧着脸,隔着银色碎发一双灰色瞳孔映出,这样的场面他见过很多,即便心中暴躁,可心里的教养让他停住。 “段瑜同学,虽然你没有赢,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最棒的!这封信我写了很久,或许你已经忘记我了,可我还是想将这封信给你,我想说的是,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我永远都会是你的粉丝,你一定会打赢蒋延的!” 女孩低着头,将那封信弯腰递过去,她想,他或许不会记得,那次教室里,他随手指出自己苦恼了许久的题目,也不会知道,他的每次比赛自己都不曾缺席。 少女耳垂微红,诉说自己真诚的喜欢,段瑜心中微叹,刚想要拒绝,结果听到最后那一句话,心中微动。 “谢谢你的喜欢,心意我收下了。”他屈起手指夹住信封,唇角绽笑,整张脸张扬的不像话,右耳的黑色耳钉闪烁,更是彰添几分野性,没错,他一定会将蒋延压在脚下! 女孩被这一幕暴击的呆愣住,等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爆红,“那……那我先不打扰。”说完飞快的跑下楼梯消失。 “你对她……”沈凌柯上前,神色不明的看向那个女孩消失的地方。 “她说的很对,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不信压不下他!”段瑜随手将信封交给他,带着独有的少年傲气,同样朝着楼梯口走去。 下次的比赛,他一定会赢回来! 看着手中的信纸,沈凌柯闻言松了口气跟在身后,作为竹马,段瑜的性子他再是清楚不过了,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抵是那女孩某句话愉悦了他才接下了情书。 这么大,还是那么不让人省心。 拐角处,女孩拍拍依旧发热的脸颊,心脏像要炸开一样激动,没有注意台阶,一脚踩空,身体直接朝前仰去。 想到一会面临的画面她闭上眼,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不过,上不来气了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回头,就看到蒋延站在自己身后,拉住了她的……衣领,然后生生将她拉了回去。 刚下楼的段瑜恰巧撞见这一幕,隔着栏杆,蒋延高大的身躯拉着小粉丝的后勃颈,她满脸涨红,一副要憋死的样子。 竟然赶明目张胆欺负他的粉丝!分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段瑜磨着后槽牙,眼里似是要喷出火星。 论起护犊子这件事,段瑜可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在加上刚刚被他抢了冠军的头衔,眼前的一幕更是火上浇油。 他握住栏杆一个利落的翻身便顺着楼梯直接翻到对面,站到蒋延身前,两人身形差不多,可论起个头,到底还是段瑜矮了2厘米。 “放手!蒋延你还要不要脸了,女孩子也欺负?”输人不能输气势,段瑜握住他的胳膊,自小学习跆拳道,手上的力度自然不小。 “我是在救她。”蒋延看着眼前气的脸色涨红的人淡定道。 “救她?”段瑜嗤笑,“你说的救就是把人憋死? “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蒋延少年气的黑发晃动偏过头,同样傲气的抬起下巴,沉稳中带着几分年少的轻狂,更何况他们还是世仇。 自高中起,两人就视同水火,到了如今更是到了互相看不顺眼的地步,谁也不想低了谁一头。 “他确实是在救……”女孩脸色红的滴血,没想到他会帮自己出气。 “还想狡辩?没看出来,你还是这样的人,我双眼看的清清楚楚,你当我是瞎子?” “就你这样的谁会愿意嫁给你?” “老光棍,敢欺负我的人,你今天死定了。”段瑜怒气正盛,目光触及到那金灿灿的奖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步一横,标准的跆拳道姿势起步,抬腿屈膝直接朝着蒋延袭去。 几招过后,蒋延稳稳牵制住他的腿将他压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两人师出同门,一招一式想不熟悉都难,他语气疑惑:“你的人?”他怎么没听说段家准备联姻了? “艹,放开老子!”身体被压住,段瑜气的脸色发红,却又不能动弹,便又单手握拳狠狠朝着那张可恶的嘴脸砸去,毫不留情。 “拳馆打不够还要从外面打?”蒋延压低身子轻声道,再次不费力气的握住他的拳头,或许平日里他们两人不分胜负,可今天段瑜显然被自己气到了,漏洞百出。 两人师出同门,就这关系,跆拳道课上没少作为对手互殴对方。 “那怎么能一样?有仇我当然得当场就报!”似是预料到蒋延的动作,段瑜眼里划过一抹坏笑。 蒋延暗道不好,下颚绷紧,这小子惯会来阴的防不胜防。 可为时已晚,刚要放开,段瑜的银色头发已至眼前,嘭的砸到他的鼻梁骨上!眼前瞬间一黑,朝着后面倒去。 简直是不讲武德! “下次记住了,要是再让我……靠,松开老子!”看着眼前懵逼的人段瑜咧嘴一笑,狠话还未说完,下一秒就被一张大手强有力的拉住,双双朝着楼梯口倒去。 蒋延晕着头,只有一个念头,他向来也是有仇当场就报了。 想打,他奉陪到底! 意识模糊前,两人听到隐约的惊呼声,“救护车!救护车!” “你们小老虎讲不讲武德,把我们老大的脸都干出鼻血了。” “呵,你们欺负人良家少女还有理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第 2 章 “艹,痛死老子了!” 还未睁眼,段瑜的声音便已经响彻整间屋子,脸颊微微传来刺痛感,带着难以忽视的痒,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一张青粉色的皮肉褶皱的老脸,青色的瞳孔,长长的耳朵上挂着几根疏松的聪明毛,毫无疑问,这是一只丑猫! 所以,刚才是它在舔自己的脸? “靠,哪来的丑猫?”身体隐隐作痛,段瑜一掌将丑猫拍飞从床上坐起,看向周围陌生的环境狠狠皱眉,这是哪里? 自己不是和死对头打架摔下楼梯了吗,这里既不是自己家,不是医院,等等,他身上的青紫痕迹是怎么回事??? 段瑜一把掀开被子看向光溜溜的身体,大脑瞬间宕机,而且,他的屁股为什么也很疼?! 难道是蒋延趁着他睡着搞偷袭?踢他屁股?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刚刚被拍飞的丑猫在床下喵了一声,顺着方向望去,段瑜神色一僵,地上散落的各种衣物无一不昭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迷&奸三个字在脑海里闪烁,段瑜保证,这绝对是他有生之年听到过最最惊悚的事! 他堂堂段家少爷,一觉醒来,被睡了?! 他捡起衣服仔细观看,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可自己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件衣服,目光一瞥,视线定格在床头的照片上,那是一张结婚照,照片上两人穿着西装手挽着手,头挨着头噙着笑看起来十分恩爱。 而照片的两个人是他和蒋延! 呕!!!看着上面两张爱意弥漫的熟悉的脸,段瑜恶心的干呕几声,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这绝对是蒋延用来恶心自己的花招! 段瑜顿时气得心肝隐隐犯疼!也不知这人是什么脑子,想出个这么恶心人的法子,他抓起手机,熟练的打开锁屏,等不了拳馆上课了,他现在就约架狠狠干一顿好了! 屏幕刚一打开,两张亲嘴辣眼至极的照片冲上双目! 他愣愣的呆住,似是察觉出不对劲来,连心中的火气都停滞住,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么恶心的照片,还是和蒋延??? 还有,这个是谁的手机? 屏幕上的时间缓缓跳动,2029年12.14日下午15:29分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段瑜闭眼又睁开,时间还是没变,他手指终于控制不住的颤了颤,想到了个可怕的答案。 他娘的,老子好像穿越了! 身旁的丑猫不知道何时又挪到了他身旁,翘着尾巴蹭着他的腿,一副亲昵的样子。 段瑜低头,觉得眼前的丑猫熟悉起来,他惊疑道:“豆包?” “喵!”听到主人的呼唤,豆包明显高兴起来,蹭的更加起劲。 段瑜哆嗦嘴唇,弯着酸痛的身躯将老年豆包抱起,和自己双眼平视,他记得五年前豆包还是一直可爱小巧的无毛猫,怎么老了像只猥琐的老秃驴了? 想到自己身上的状态,段瑜跨步走向卫生间,镜子里,不再是张扬的银发,男人一头黑色碎发,眉眼未变,只是比记忆中变得更加成熟了些,脖子处蔓延的草莓,唇角有处红肿,一看就是刚被人滋润过……甚至还因为大力,有些地方已经破皮。 床头巨大的婚纱照挂在那,这痕迹的主人自然不言而喻……是他打的死去活来的死对头。 他……他…… 段瑜双手扶着水池,再次干呕几声,他实在无法接受死对头变成老公这件事,满室旖旎,狗都知道干了什么。 老天爷,他是造了什么孽要这么惩罚他! 几分钟后,洗完热水澡的段瑜暴躁的将手机扔在一旁,揉搓着碎发,低声骂了一句。 他段瑜,一觉醒来和死对头已婚五年,并且还是众所周知的恩爱夫夫,夫夫甜蜜,如胶似漆…… 无论哪一个词汇单拎出来都是让22岁的他原地爆炸的程度。 不可能! 段瑜挺身而起,自己是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死也不会和死对头结婚! 协议结婚四个字在脑海里猛然闪过。 他打起精神,环视起自己生活了五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地方,最终,他在床头柜处顿住。 一抽屉的不可说被堆得满满当当又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看的出来是有被人精心保养过,暧昧旖旎的气氛,甚至有一个还在无声的震动着,昭示着它强大的存在感。 屁股痛感更加清晰。 脑海里荒唐的念头闪过,这混球玩的这么花? 抽屉猛地被关起,段瑜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身体的不适,试图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想了想到底还是打开了抽屉将那碍眼的东西关掉。 他不得不合理怀疑一件事情的真实性,难道他们真的是什么传言中的真爱夫夫? 他虽然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老古板,不过和死对头在一起做,段瑜试着想了下两人一上一下的画面,只觉眼前一黑。 和那张毫无欲望的脸怎么做? —— “蒋总,这么晚,再不上去,少爷怕是要催了。”李特助将漆黑的迈巴赫停在别墅前,扭头朝着身后闭目歇息的总裁,今日宴会总裁喝了不少,怕是已经醉了。 闻言,蒋延费力的睁开眼,抬手压住眉心,嗓音低沉,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眼里的清明,还有些懵逼。 他下车,看向眼前熟悉的别墅,定定的站住脚步,谁能告诉他,和段瑜跌下楼梯就穿到了五年后?还是在一处酒会上?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作为一个高材生,蒋延是断然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超现实现象。 在酒会上待了几分钟,在众人莫名的调侃下,他借着酒劲回到车上,先是拿着手机翻看了一遍,总算知道了五年后是个什么情况。 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想范围内,继承家业,手握大权,除了自己娶的老婆。 他是犯了什么邪,敢娶段瑜那座瘟神? 身体内的酒精上头,他头痛的捏起眉心,酒会上众人的吹捧调侃,句句都在表明自己是个宠妻狂魔。 他宠段瑜?蒋延内心嗤笑,他们不互相打死对方都算好的了,昏迷的前一刻,他可是下了狠手的。 依照两人的关系,打死他都不信其中没有隐情,政治联姻还是契约结婚?蒋延想不明白,两人的家事根本用不着这些,更何况还有世仇。 自己的婚姻为什么这么惨? 人脸识别成功,门锁打开,紧接着一道电子机械音传来,“欢迎主人回家。” 蒋延沉目,大厅内昏暗,并没有人,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二楼的卧室亮着灯。 他跨步走近,在门前停住,死对头变夫夫,怎么看都是很惊悚的存在,想想两人婚后的相处模式,蒋延合理怀疑,门对面的段瑜会不会在一开门猛地给自己一拳头? 预料中的阴谋没有到来,他成功进到卧室,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巨大的欧洲古典的软床,色彩繁杂的配色,和谐又亮眼,和五年前只有黑白灰的卧室大相径庭。 猫爬架上豆包睁开眼,翻了个身慵懒的躺在猫窝里。 淋浴室传来水声,蒋延随手关上房门,打量起来,只一眼,他目光便落在巨大的婚纱照上,随后脸色怪异的移开目光掏出手机。 手指一翻,点进置顶名为老婆的聊天记录。 [准备了你最爱的黑丝,今晚早点回家老公~]附图:白皙的手腕上附上黑丝缠绕,纠缠暧昧下似乎有一种魔力勾起他心中的躁动。 [等我。]蒋延看向自己回复的消息定了定神,没想到段瑜私下里言语如此放#荡,紧接着下一秒就看到自己发的消息。 [素了我几天,以为这个就可以满足我了?] [那你想要什么?] [相册里照片今晚试试。] 蒋延退出界面,本着好奇点开相册,迎面就看到两个赤身裸体,互相纠缠,一上一下的高难度体位赫然出现在眼前。 卧室此时格外安静,水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带来一丝热浪。 蒋延闭眼安慰自己,既然是合法婚姻,有这方便需求很正常,是段瑜先勾引自己的。 手指不受控制的向左滑动,出现一段朦胧的视频,视频里,段瑜赤着上身跪坐床上,双眼被黑丝蒙住,唇色娇艳欲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视频里,蒋延便看到自己低下头狠狠咬了他的唇,闷哼声从手机里溢出…… 信息量过大,蒋延黑着脸死死捏着手机,因为那声闷哼,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不对劲的反应,想压却又压不下。 自己的身体头一次不受控制,他竟然因为段瑜的一声就……段瑜他私下就这么勾引人的! 蒋延实在无法接受眼下的自己,颇有些自暴自弃扔掉手机,清除脑中的污秽。 段瑜洗完澡拉开门,就看到黑着一张臭脸的蒋延坐在沙发上,时隔五年,那张脸依旧是这幅死样子,让人提不起一点性质。 所以,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和死对头结婚? 他走出浴室,随手拿毛巾擦拭起湿漉漉的头发,根据上午他得知的信息,想了想还是咬牙开口道:“老公。”语气生涩,仿佛是欠了他八百万。 要不是不能让对方察觉,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想到这,段瑜恶心的干呕了一下。 一阵诡异的沉默。 蒋延眼神怪异的扫去,光线昏暗耳廓隐隐泛红,他穿着一身浴袍,一滴水珠恰好顺着他的脖颈流进微微暴露的胸膛。 “把衣服穿好。”他气急败坏的扔下这句话转身朝着浴室走去,不多时,里面便传出水声。 段瑜掀起眼皮瞪了一眼,他发什么神经。 他先是给豆包大猫碗里倒满了猫粮,似是又嫌不够,又抓了把冻干放了进去,听见动静,豆包一个跃身从猫爬架上下来,扎进猫碗里干饭。和五年前一样,还是只吃货。 只不过现在已经升级成一个重量级吃货了。 段瑜听着它的呼噜声,将手放在它的胖脑袋上揉搓,时不时抻一下它松弛的皮肤和圆滚滚的肚子,啧,真是猫大十八变,越变越胖墩。 虽然这已经是五年后,可段瑜一眼就看出蒋延这人一点没变。 想到一会要和死对头同床共枕,段瑜决定先下手一步,划猫为界,他不知道五年后是如何相处,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绝不会让他再动自己屁股一下,不,一根汗毛都不行! 趁着蒋延洗澡的功夫,他抱着豆包放到床中间,豆包轻嗅了下枕头,最后选择一屁股趴在段瑜的枕头旁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段瑜规规矩矩的盖好被子,开始催眠自己,死眼快睡,死眼快睡啊! 直到浴室门再次拉开,段瑜还是没能睡着。【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3、第 3 章 他死死闭上眼,放缓呼吸,装成死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窸窣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不由全身紧绷起来。 若是五年前,蒋延用这种眼神看他,段瑜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给他一拳,不过现在……他忍! 看着床上躺尸一样的人,蒋延看向他的脸,相比五年前,现在一头黑发的段瑜显然看起来更顺眼一点,他松了口气,睡着了也好,不然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结婚后的死对头。 万一他要跟自己提出生理需求怎么办?自己可给不了。 甚至觉得段瑜的存在已经污染到这里的空气,他想离开,却又因为不清楚五年后的情况不敢妄动。 蒋延足足在床边建设了2分钟。 才绷着脸掀开被子,床垫柔软的不像话,刚坐下便像陷进了棉花里,另一边的段瑜明显感觉到身下的波动。 蒋延躺下,看着两人隔着可以放下两个人的距离,这才发现中间竟然还趴着一只猫,他向来对动物毛发过敏,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豆包似乎也察觉到了身旁易动,掀起眼皮,一人一猫四目相对,原本慵懒的身姿瞬间警觉,猝的起身仓皇逃离,七八斤的重量级,直接踩到段瑜的小腹上。 “嗯~” 突如其来的伤痛,段瑜没憋住轻哼一声,装睡计划彻底失败,他怒目寻找豆包的身影,此时罪魁祸首已经爬上了猫爬架,甩甩尾巴不去看他。 “你醒了。”蒋延垂眸,尽量用平稳的声线道,如果传闻没错的话,他们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想起那视频,忍不住又看了段瑜一眼。 刚才那声音……比视频里的还娇,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没醒,睡觉!”段瑜没好气的翻身,用屁股对着他,似乎想到什么,挪动身子移到床边。 蒋延愣了一瞬,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段瑜,让他忍不住揍他的冲动,果然五年前和五年后依旧是那副骄纵的性子。 27岁的老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成熟? 想到李特助的行程安排,以防掉马,他拿起手机准备预习,刚一打开,里面的声音泄了出来,是他洗澡前还未来得及关掉的视频。 [嗯~轻点] [才两根就不行了?] 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段瑜震惊的睁开眼,满是错愕的看向对面拿着手机的人。 再次刷新了对眼前人的认知。 “你刚刚……在”他咬了咬牙,有些话实在是羞于启齿,那声音化成灰他都听得出来,这个死变态,竟然还录下来? 想到抽屉里的那些物件和自己矜贵的屁股,他咬了咬牙,身体某些部位又隐隐犯疼起来。 “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害羞?”蒋延沉默一瞬,压下心中的羞耻,不动声色的关掉手机看他道。 黑暗中,看着段瑜震惊呆愣的样子,他眯了眯眼。 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自己依旧是赢家。 段瑜被蒋延无耻的行径震惊的说不出话,他五年前也是这么骚?死闷骚。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我那里现在还疼呢。”段瑜捏着嗓子轻哼,不服输的道,他说的对,都老夫老妻睡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有什么的,看他不恶心死他! 唇角的笑意僵住,蒋延翻了个身默默没有说话,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段瑜被自己说出的话无声干呕。 心理年龄只有二十二岁的两人各自睡在床的两边,怎么也想不明白五年后的彼此为什么变的这么骚气。 —— 翌日清晨,复古且绣着繁重花纹中透过一丝光线,察觉到呼吸沉闷和被禁锢的感觉,段瑜费劲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意识还未彻底回笼,他下意识的一个肘击朝着身后滚烫的身躯。 身后闷哼一声,蒋延怒气睁眼看着怀里的人。 两人四目对视,又默契的离开。 “我……我做噩梦了。”段瑜意识回笼,看着自己原本空荡荡的位置抿唇解释道,该死的,自己怎么滚过来了! 还滚到死对头的怀里,恶心恶心恶心!他睡觉可是出奇的老实的,一定是蒋延趁着自己睡着偷偷将自己抱住的! “没事。”蒋延佯装淡定抬手看了眼时间,松开抱着腰身的手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跨步走向衣帽间,直到看不见床才捂住自己的腹部轻嘶一声。 很难不想这一拳是否有报复的成分。 好你个段瑜,没结婚打架,结婚改家暴了,他就知道两人不是传说中的恩爱夫夫,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段瑜腰间的温度,蒋延绷着脸打开水龙头狠狠搓洗了几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修长的手指,死手,怎么抱的那么自然? 这具身体的对段瑜的熟悉程度,简直可怕!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每晚都是如此相拥而眠。 衣帽间很大,数十个柜子里满是颜色各异的服装,其中还有两个柜子堆满了小衣裳,看样子应该是给那只猫的。 蒋延看了一圈,自动忽略到那些颜色怪异的服装,从里面挑出一年深蓝色的西装换上,又搭配了条米色的领带,看着床上鼓起的人形被子,走了出去。 自己向来注重时间观念,对于他们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大厅处,陈姨做好了早饭,见人出来,立马夸赞道:“总裁,今天少爷给您挑的西装也很好看。” 蒋延拿着刀叉的手一顿,沉默的看向身上的衣服。 他完全想不到段瑜那个所谓的时尚达人会给他搭配什么奇装异服,想到衣柜里花花绿绿的衣服他露出不屑的眼神,品味不敢苟同。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扯了扯嘴角,目光却在看向陈姨的略显苍老的脸庞微顿,嗓音有些干涩道:“陈姨,你有白发了。” “可不是吗,一眨眼,我都已经来蒋家快三十个年头了。”陈姨不在意的抚上自己的发丝感叹,“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您和段少爷在拳馆打架的日子,其实那时候您就已经动心了吧。” 蒋延:“……”他发誓,当年在拳馆的每一拳都是认真的。 别墅外寂静无声,李特助早早的将车停好等在外面,见总裁出了别墅,立马将车门打开,然后将手中的一沓资料递过去,“总裁,这是关于收购星悦集团的计划书。” 蒋延不动声色的接过,印象里,五年前的星悦可是科技产业的头目,如今落到自己手里了? 一页页看去,脑海里飞快浮现出各种决策和优劣,似乎早已思考过千百遍,他指尖轻点,长舒一口气,穿越这么离谱的事似乎并没有消磨他的成长的决策能力,反而更上一层楼。 两个小时后,段瑜悠悠从床上醒来,想到这张床还睡过另一个人,他嫌弃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松香的味道,都快将自己腌入味了。 从浴室出来,想到一会要做的事,转身走进更衣室,按照自己的喜好拿出一套暗紫色的休闲服随意的套在身上。 看着镜子中松松垮垮完全不贴合的衣裳,段瑜疑惑的拉起肩膀处宽出来的布料,怎么回事?这衣裳有点不合身啊。 目光略过那花花绿绿的柜子,又看到一套和身穿一模一样略微收紧的款式,他拿起来打量了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黑,抓起衣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将衣服甩到地上,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似是恶心极了,又恶狠狠的踩上几脚。 死鬼还和他穿情侣装! 白色的卫衣外搭蓝色的球服外套,身穿米色工装裤的帅气少年再次出现镜中,他抬手取了个棒球帽压在头上,遮住一头碎发,露出右耳黑色的耳钉,颇有些自恋的吹了个口哨,这才满意的走出门。 啧,五年后的他依旧帅的要命。 “少爷,您这是要去上班吗?这一身还真是年轻啊,不过没带眼镜会不会让别人认出来?”陈姨见状,说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厚款黑色眼镜递过去,“昨天的烧刚退,还是多待一天吧,我一把年纪实在不懂你们小年轻所谓的办公室情趣,都已经结婚的人,跑去谈办公室恋情……” 段瑜看着陈姨嘴里蹦出来的话,有些震惊的接过黑框眼镜,淡定道:“今天不去公司,有事情出去一趟。” 内心滔天巨浪翻涌,陈姨说什么?他和蒋延!玩办公室恋情?! 经过岁月的洗礼,眼前的人脸上的皱纹显然更多了些,却难掩慈祥,印象里,段瑜只见过陈姨一次,那时候,他跟蒋延在拳馆上课,谁知上到一半蒋延捂着腰子浑身冒起冷汗,直愣愣的进了医院,然后陈姨便赶来医院,拉着他的手忍不住的道谢。 那时候他想,父母怎么没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奶妈? 不过现在好像成功了? “难怪少爷早上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他真是一步也离不开您。”陈姨眼神挪揶,压不住嘴角角荡起的微笑,在她的眼里,早就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结婚五年还蜜里调油,感情那是相当的好。 刚喝下柠檬水的段瑜险些喷出来,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划过他手机里泄出的声音,咬紧了后槽牙,这个死变态! 顺着电梯走到地下车库,段瑜在一排排豪车前经过,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各样的豪车被整齐的摆放,他眼里泛光围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每一辆都在直击他的审美点上。 在一翻纠结后,他选了一辆银白漆身的酷炫跑车开出了别墅,油门鼓足马力,朝着印象里的路线驶去。 他在网上查了关于近五年发生的事,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嫁给蒋延,网络上众说纷纭,不过矛头直指一件事。 五年前,段家涉嫌贪污违法,被撤职处查,冻结所有资产,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一月后,事情出现转折,段家力挽狂澜拿出被诬陷的证据。 同年八月,他和蒋延结婚。 段瑜捏紧方向盘,俊脸绷紧,第六感告诉他,一定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他和死对头结婚。【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4、第 4 章 周围高楼大厦划过眼前,仿佛一切还是自己没有穿越的时候,白色欧式的建筑庭院出现在眼前,复古又浪漫,自家门口的那颗老树依旧□□的矗立在庭院里里,散着枝芽。 段瑜恍然,下车,敲响了白色拱门。 许久,拱门缓缓打开,看见来人,段宸略显意外的朝着后面喵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这才将目光放回自己弟弟身上打趣道:“呦,有指纹不进还敲门,你俩这又是吵架了?” 段瑜无语的撇他一眼,老了五岁嘴欠的人依旧很嘴欠,上学时,每次鼻青脸肿的回家他必然会说一句,呦,这跟蒋延那小子打架了? “爸妈呢?”眼前的摆设和五年前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段瑜轻车熟路的转了一圈道。 “还能在哪,自然是跟其他政客逗嘴皮子呢。”段宸好心情的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末了还不紧不慢的拿了个杯子给他也倒了一杯。 “怎么,今天没跟你老公玩办公室恋情?” 段瑜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压住要炸毛的情绪,怎么都说他玩办公室恋情,还人尽皆知? “我差点忘了,是因为那件事吧。”似是想起什么,段宸一拍脑门,满是玩味的挑起嘴角,“真是嫉妒的性子,沈凌柯还没回来呢,现在就醋成这样,等回来了,还不等像只护食的铁公鸡把你锁在家里?” “凌柯,他去哪了?”段瑜问道,他看过自己的手机,里面一堆没有备注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是谁,除了置顶写着的老公。 “还能去哪,夺妻之仇在前,当然被你老公润去国外了,不过,五年了,你说他回来会不会第一时间找你?”说着,段宸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也是没有缘分,小时候那小子就一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就知道安得什么心思了,谁想到半路杀出来个蒋延,把你夺走了,还是在婚礼上。” “竹马抵不过宿敌,想到蒋延那小子当年跪在咱家门口求爸,你在家里哭的稀里哗啦的画面,我都替凌柯心痛。” 守护了十几年的小白菜被别人拱走了,搁谁谁不急? 在段宸看不到的角度,段瑜脸色先是懵逼再又变成了震惊,他什么时候和凌柯还有一段孽缘了? 从上幼儿园的那天起,他和沈凌柯就是好兄弟,小时候他长得瘦弱,打不过别人,凌柯就会帮自己,跟贴身保镖没什么两样,后来长大了,他学会了跆拳道,遇到了蒋延,凌柯便自动退居幕后成为了自己的军师。 他真的只当他是好兄弟啊。 可他。妈的,他哥刚说什么,凌柯喜欢自己,还在婚礼被蒋延那个混球抢婚了?! 段瑜觉得自己是夹在饼干中间的奶油,被迫参与三角恋的戏码。 他以为自己和蒋延结婚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又知道自己跟好兄弟有一段婚约,然后还被蒋延截胡了。 草草草! 手中的酒杯倏然握紧,难以想象这五年到底过的什么狗血日子? 段瑜很想问问,家里破产那段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怕暴露了自己,只能压下。 “他当年在门口跪着求爸?”话锋一转,段瑜好奇道,别的事情他自然会找侦探查清楚,不过死对头下跪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比死对头下跪求自己更刺激?依照他们两家的关系,哪怕蒋延他爷来了,也得被轰出门,更别说他孙子了。 “求爸把你嫁给他呗。”段宸无语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分不清这是另类的秀恩爱喂狗粮,还是今天的弟弟有些像智障。 “那时候你跟凌柯婚期都定了,消息一放出,蒋延直接跪在大门口说你俩……”段宸语气噎了一下,“说你俩有一腿,只能跟他结,想想当时咱们两家的关系,爸都要被你气死了。” 段瑜脑海里飞速的掠了下时间线,他和凌柯的婚期定在7月28号,自己没穿时输的比赛在5月4号,所以,短短了两个多月,事情就天翻地覆,期间经历了破产,订婚,和蒋延有一腿,然后被抢婚…… 虽然很大可能沈凌柯应该知道,但他变成了没结成的未婚夫又很好的堵住了他询问的路。 很好,哪条都是死路。 不过按照他哥说的话,当年的蒋延爱自己爱的不得了? 段瑜顺着记忆朝着二楼走去,走向自己的房间,房门推开,最先入目的是一排排整齐的衣柜,里面只留下零碎的几件衣裳,证明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 房间的布局和摆设和五年前一样,一切都没有变。 他十分熟稔的走到柜子处的角落,手一按,一个暗格直接弹了出来,里面摆放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泛黄本子。 段瑜眉心微动,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看起来,打架前一晚,他还写过势必赢得那场比赛的冠军。 经过五年的洗礼,笔记本的边缘处已经卷曲,连带着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可却依旧可以看出少年隽秀的笔体,锋利又带着少年时期独有的傲气。 5月3日 哼!这场比赛我明天赢定了,一想到蒋延那混账输掉比赛,老子就开心的要死! 5月4日 艹!老子竟然输了?不过没关系,蒋延的鼻子被老子打的狂飙鲜血。 …… 段瑜草草扫了眼,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企图找到些有用的讯息。 6月30日 为了家族,我应该那样做,至少试一试…… 最后的字迹明显的晕染,带着主人的犹豫,段瑜手捏紧,这是在段家破产后的第八天,他要去做什么?他紧张的向后翻阅,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他无比庆幸自己有个写日记的好习惯,指尖微微颤抖,他翻开下一页。 7月28日 和凌柯谈好了联姻,结婚后就去国外定居,然后再也不回来。 段瑜眉头紧皱,来回翻看着两页,书页间有着明显的扯痕,这之间的日记去哪了? 还有他为什么要决定定居国外?他向来是被家里宠爱的孩子,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躲去国外! 和蒋延有关?!脑海里闪过五年后更显成熟性感的脸,他的视线再次落向晕开的笔记,自己写的试一试是不是和他有关? 段瑜在自己熟悉的房间呆了一上午,心中的疑问犹如野草般疯长。 从家里驱车出来,段瑜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市区有名的私家侦探所,号称只要你钱花的够多,任何消息都能买到的地方,黑料,豪门隐私应有尽有。 “您是要找段蒋两家的联姻的消息?”男人推着咖啡看向眼前捂得十分严实的人,略微沉思。 “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有没有?”段瑜压着腔调问道。 “那倒不是。”男人摆手道,“那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政商两届没有不知道的。 有名的死对头两家的小子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可是当时鲜有的谈资,那段时间,两家出席宴会可是一个赛一个的脸黑。 “他们为什么联姻?”段瑜心中一喜,见男人胸有成竹的架势,显然很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自然是两人真心相爱,从势同水火到水乳交融,哪次出席宴会不是恩爱夫夫的样子?”在他看来这绝对是真爱了。 段瑜:……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相爱。”段瑜咬牙道,他合理怀疑眼前名侦探的水分。 “唔这个,那可得需要时间好好查一查了,虽然我们侦探社无所不知,但是有些禁地也是不能碰的,毕竟有权有势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段瑜的行头,手表,衣着,全是当季的最新款。 “一百万!”段瑜敲击桌子语气轻飘飘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成交!” 付了押金,男人好声好气的目送着人离开,最后拿着支票轻轻一弹,“稀奇了,一天接到了两笔大订单,还都是打听同一件事的,难不成这两家要变天了?” 解决完一件大事,刚坐上驾驶位的段瑜手机便传来提示音,他解锁手机,是一个叫王淼发来的消息,目光骤然一紧。 [瑜秘书,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再不来你的蒋总就要被别的小三拐走了!] [只有你才是我心目中最□□的小三!]【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5、第 5 章 什么鬼? 段瑜大脑宕机了一瞬,他是名正言顺的好不好? 手指滑动,翻看两人曾将的聊天的记录,段瑜只能用无语来形容五年后的自己。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 根据和王淼的聊天的时间线来看,自己于一月前加入总裁办,化名小瑜成为秘书军团的一员,再结合和蒋延各种奇怪的聊天记录,这完完全全就是偷情的节奏! 王淼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深信自己能够勾引蒋延挤掉正主成功上位,不断在工作时给自己制造和蒋延接触的机会,自己也是脑抽了,竟还乐在其中。 段瑜一时心梗的上不来气,该死的,这到底有什么情趣可言,岂不是上班还要和自己的死对头见面? 他很想提出离婚,然后一走了之,可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搞清楚,段瑜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接受五年后的一切变化,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现状,查明真相,然后和死对头分道扬镳。 [最近有些不舒服,明天公司详谈。]段瑜手指飞快滑动,打出一串字母点击发送,关闭手机扔在副驾驶位上,一样动作行云流水。 车子缓缓启动,犹如离弦之箭一样汇入主车道,消失不见。 —— 趁着下午蒋延还没回家,段瑜决定熟悉下环境。 这是他第一次逛蒋延的别墅,为了不让陈姨起疑心,还特意将豆包抱了出来,美其名曰采风。 即便陈姨说豆包五岁半的高龄根本跑不动了。 “怎么不走?豆包,你身上这一坨坨肥肉是不是该减肥了?动一动吧,我这么帅气的主人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丑猫。”看着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豆包,段瑜忍不住拿脚踢了一下。 身上的原始袋晃了下,豆包身子一歪,顺势躺在了地上,舒服的伸个懒腰,大有摆烂的意味,段瑜气笑了,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给豆包报一个减肥班。 不过五岁而已,还正是打拼的年纪。 他提溜起豆包的后颈,将它抱在怀里,豆包带着倒刺的舌头想要舔他的脸,被他一把躲开,一人一猫顺着别墅逛了起来。 三层楼高的别墅,独栋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满天星,他记得蒋延好像很喜欢这花,隔着草丛不远处是一处露天水池,正对面则是一楼的健身室,旁边的透明落地窗则是跆拳道室。 段瑜提起兴趣凑近,他摩擦手掌的茧子手痒的推开,跆拳道这项运动他可是从高中就开始学了,足以证明他的热爱。 后来和蒋延受同一位宗师的教导,胜负欲上来,他就对这玩意更热血,不知道这五年自己有没有继续坚持? 室内宽敞明亮,他随手打开衣柜,就看到一排白衣黑带挂在上面。 豁! 段瑜眼睛发亮,顾不上手里的丑猫拿出衣服仔细打量起来,当年他之所以心血来潮被跆拳道吸引,可不就是被这身霸气的衣服吸引了吗? 看来自己这五年并没有荒废,一路从红带升到了黑带,只是不知是几段? 他忍者激动捏起黑带中的尾部,轻轻一番,便露出黑色的单面刺绣,上面绣着两个刚劲有力的字体,段瑜。 在道带的不远处,还有另一条整整齐齐的道带摆放在那里,同样的黑色绣着金色的名字,蒋延。 心中的胜负欲陡然升起,他好奇的舔舐嘴唇,不知道现在的他和五年后的蒋延比,能过几招? 几分钟后,段瑜系上自己梦寐以求的黑带,打了个精致的结矗立在镜子前,黑色的腰带勾勒出细腰,顺着喉结一路向下,白皙性感的肌肤逐渐隐没在交叠的衣领中,满是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和五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相比,段瑜说不出哪个自己更帅。 啧,这走出去不知道迷倒多少少女,怎么偏偏就插到蒋延那朵牛粪上了? 抬手,落下,下踢招招利落的落在眼前的人形木桩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可见力道之大,他明显感受到与五年前相比,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仿佛一夜之间,平白无故的多出了功力一样。 砰砰砰—— 蒋延回到家,刚推开门,就听见有节奏的敲打声,他疑惑的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循着声音走近,门轻轻推开,就看到一个身穿道服的男人站在木桩前狠狠抬腿打在上面满是劲气,那背影,他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他是疯了才会跟家暴狂结婚! 蒋延看了几眼便打算悄悄关上房门,工作强度太大,他需要些时间适应,可没有功夫和他浪费时间,现在和段瑜多纠缠一秒都是折磨。 这副身体是他的,等他查明五年发生的事,他就和段瑜离婚! 谁知刚一动作,就看到段瑜眼尾发红猛地转头朝他看来,眸色亮的惊人,他看着他,像是嗜血的狼缓缓朝他走近,语气十分不善。 “老公,你回来了。” 蒋延捏紧把手,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难得今天心情好,咱们来一场?”两人双目对视,段瑜语气兴奋,好战的基因在血液里流淌,他想看看,现在蒋延真正的实力。 “今天工作太忙,改日……”蒋延看着他眼里的精光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没憋着好事,果断拒绝,五年前,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一定有阴招。 蒋延不敢保证,五年后的他会不会改变,不过根据今早的一拳判断,狗改不了吃屎。 “许久不打手都痒了,还是说,你人老了怕被我打趴下?不行就直说。”段瑜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西装挑衅。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说不行。 “好,你皮痒了。”蒋延冷笑,推开门大跨步走了进去,边走边扯开领带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开始解开衬衫露出偏冷的紧实肌肉,然后拉开裤子的拉链,黑色的内裤…… 新仇旧账一起算,看看到底谁不行。 段瑜惊愕看着一件件衣物落在地上,下意识的转过身,这个有更衣室不用的暴露狂!!! “呵,怎么,床都上过了还害羞?”蒋延心中莫名出现爽感,头回发现他段瑜羞耻心还蛮重的,明明视频里那么放荡不堪。 段瑜抹了把发热的耳朵,听着他嘴贱的话,又想到自己是下面那个,这两天积压在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凭什么他是下面的那个?上次拳馆淋浴的时候他悄悄看过,明明自己更大一些好不好? 空气霎时间变的凝重,两人心中同时出现一个念头,他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令人生厌! 手上的腕表摘下,被他随意的扔在衣服堆上,蒋延将黑带牢牢的系上,宽腰窄臀,让人血脉喷张。 两人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站立对视,看到对方的眼里的情绪皆是恍惚了一瞬,傲气,敌对,恨不得打趴下对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蒋延心中更加断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所谓的狗屁婚姻,恩爱非常,一定是他们迷惑外人的手段。 五年后的自己爱不爱段瑜他不知道,不过五年后的段瑜肯定不爱自己,那眼神跟看狗屎一样。 “事先说好,不许耍阴招。”蒋延冷声道。 “老子是最讲武德的!”段瑜活动指步关节讽刺,兵不厌诈懂不懂,活该他每次都上当。 战场无父子,更没有夫夫,和在拳馆时的流程一样,两人朝着对方标准的鞠了一躬,再抬头,眼里杀机必现,他们同时手指握拳放在胸前做出了攻击的姿势,膝盖微微弯曲,逐渐拉近距离。 师出同门,连姿势和下弯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距离不断逼近,段瑜神色一凌,瞅准他的腰部狠狠踢去,蒋延后退几步,迅速隔档接下这一招,手臂微微发麻可见力道之大。 知道的是在打跆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谋杀亲夫。 转身踢腿,带着利落的疾风呼啸而去,眉眼锐利,连带着发丝都飘动起来,你来我往,不断试探彼此的实力。 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招式还停留在五年前,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实力前,都不敢贸然出手。 段瑜心中生疑,奇怪,他就没学别的招式吗?还是他以为他们这是在……调情?脑海闪过他哥说的话。 “蒋延那小子爱你爱的不得了” 蒋延心中同样震惊,他为什么不使出全力攻击我?一定是在设阴招诱他入局! 段瑜又试着踢腿了几下,见蒋延一直不发起进攻,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心中顿时恶心了几下,他娘的,老子才不是跟你调情! 他纵身一跃,一个标准的后旋踢朝着眼前的人逼近,蒋延心中冷笑,前几招的试探果然是等着憋个大的。 他抬腿隔档,同时脚背绷直,狠狠朝着段瑜腰部踢去,段瑜见状腰身诡异的悬了一个弧度,只听咔嚓一声,他身形一顿,双腿猛地勾住蒋延的脖子向地面砸去。 “是谁说好的不刷阴招?”蒋延看着扯住自己头发的双手恨恨道,既然他不讲武德,也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腰身发力一滚,两人位置瞬间变成蒋延在上面,段瑜脸色一红,想要翻身却被死死压制的动弹不得,段瑜也顾不上跆拳道的规则,抬脑便又要撞击。 蒋延瞳孔微缩,极具阴影的一招,他尽力偏头,不让人够到自己,可双手被对方死死缠住,根本离不开太远。 段瑜的脑袋还是如约而至的到了眼前,不过到底是差了点距离,然后,蒋延就察觉到唇角痛感来袭。 同样的阴招,他再次中招了。 “你这跆拳道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段瑜得意的仰起头,扭头看他,正好和蒋延的下巴擦过,柔软的触感让两人瞬间一僵。 空气无端热了几度,只有细微的喘息声在彼此之间流动。 “豆包是不是你在这个房间捣乱了?”房门外,陈姨看着窜出去的豆包说教道,一把猫龄了,头一次跑的那么快,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 房门猝不及防的被推开,屋里的人依旧保持着糟糕的姿势没来得及变换,就这样被陈姨看了个清楚。 “哎呦,我突然想起来厨房的菜快糊了。”陈姨麻利的关上门,抚上眼睛退出去,“来豆包,你也跟我去。” 蒋延绷着一张脸看着身下的人,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段瑜白皙的脖颈脆弱的在自己眼前,让人想紧紧握住然后……然后察觉到身体不知名的变化,蒋延脸色一黑,猛地将人推开起身。 “嗯~”段瑜闷哼一声,眉眼一皱。 “还不起来,等我抱你?”蒋延语气冷冽,他侧着身,想要掩盖住什么。 “不是,我的腰好像被你搞断了。”段瑜摸向自己的腰躺在地板上,这身体难道这么脆弱吗?连个侧空翻都做不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第 6 章 “喂,你的欲望能不能不要那么强烈,已经戳到我了。”段瑜炸着一头黑发咬着后槽牙道,虽然已婚五年,可他妈的他内心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男孩呢。 “你在害羞。”蒋延语气肯定,旋即覆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见怀里的人身子一颤,嘴角的得意下意识的扩大。 这是五年前,两人你死我活从来没有的感觉!他好像找到了段瑜五年后致命的弱点。 “你!”段瑜黑发下凶狠的瞪着眼前不要脸的人,“五年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骚呢。” 无论是比赛还是打架,成天撅着个驴脸,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嘿,没想到私下里是个遍地发情的动物。 “哦,我记得,你还说过我娶不到媳妇。”蒋延淡定回击,这句话,在穿越的那一天就听到过,“作为合法夫妻,有生理需求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他还故意顶了一下,看到段瑜恶心死了的表情心里更加愉悦起来。 他不禁沉思,如果早早用了这个手段…… 虽然自己同样觉得恶心,可看到死对头比自己还恶心,蒋延觉得他可以更恶心一点。 因为没有什么比看死对头黑脸更有意思了。 段瑜气的脸色发绿,骚不过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他更害怕的是抽屉里的玩具,死对头欲望那么大,要是让他履行夫妻义务怎么办? 自己是货真价实的22岁男大,可蒋延可是27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啊,惹不起,简直惹不起。 他还没做好跟他一起口口的准备。 蒋延将人放到了床上,看着段瑜气的依旧没睁开眼睛,想到这伤是自己弄出来的,手一顿扯着被子将人盖住,拨通了手机列表私人医生的号码。 很快,那边传来熟悉声音,“呦,老朋友,上次那瓶润滑剂用着怎么样,那可是最新款!市面上还没有售卖呢,你不会这么快就用完了吧,那可是一个月的量……” 大胆毫不遮掩的用词,听的蒋延额角微跳,低声警告道:“阮于寒!” 他撇了一眼眼珠乱窜的段瑜,起身朝着阳台走去。 段瑜想到抽屉里的那东西,狠狠瞪了一眼,只觉的头更昏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蒋延爱他爱的要死。 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龌龊的事! 要是自己跟他离婚,他还不得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求自己?想到这,段瑜心中邪恶的小念头腾然升起。 蒋延啊蒋延,遇到我算你倒霉了。 “怎么了大少爷?”另一头阮于寒诧异的看了电话一眼,今天这情绪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段瑜他受伤了。”蒋延站在阳台上,拿不准的说道,阮于寒是自己上大学时老朋友了,家里开着一家私人医院,那时候,他就想着接手家族企业,现在看来也是梦想成真了。 “好吧蒋总,为了你们夫妻恩爱和谐的生活,本医生这就去翘班,你说说你生活就不能节制点?三天两头就受伤,你怕不是到了动物界的发情期?” 蒋延不想听他废话,果断挂掉转身回屋。 不到半个小时,阮于寒一身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他看向两人的服装调侃道:“啧,还玩cosplay,明明都是同龄人,怎么你俩精力就这么旺盛,改天来我医院,给您俩开点补补肾的秘方,绝对友情价。” 说着他十分自然的将东西放下走到床前,“嫂子,蒋延那个混蛋又把哪里弄伤了?” 段瑜睁开眼看着同样有些欠揍的脸,又是一噎,这人他太认识了,大学时期蒋延团队里那像老母鸡一样的话唠吗? 说起阮于寒,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某次辩论赛,这人以每分钟500字输出观点的厉害,像只老母鸡一样咯咯咯的叫个不停,直接惊呆全场。 段瑜承认这人的嘴巴很厉害,可他在蒋延的阵营里,他只能说两人臭味相投,而自己就是掉落在他们的巢穴里的小绵羊,弱小无助。 段瑜沉痛的再次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俩这是吵架了?”阮于寒转头看向蒋延,目光落到他破了的嘴唇上,啧啧啧。 “这个是上嘴的药膏,这个是上屁股的,你一会给你老婆擦擦吧,你们俩能不能一吵架就把我拉来当和事佬,我又不是你们老妈子。”阮于寒说着,拿出两管药膏递给蒋延,显然对这样的事已然十分熟练。 “不是你想的那样。”蒋延拧眉看向手里烫手的药膏,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下,“他的腰扭到了。” “不是,你俩又整高难度动作了?”阮于寒惊诧。 蒋延:…… 他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可想到阮于寒的脑回路,最终选择放弃。 还有手机里的视频,蒋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清白。 他现在已经是已婚人士了,这很正常。 “下次可悠着点吧,再好的腰从四楼跌下来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听哥一句劝,下次可别做高难度动作了。”阮于寒放下手中的听诊器苦口婆心教导两人。 段瑜耳朵微动,藏在被子下的手猛地收紧,自己曾从四楼掉下来过? 听见蒋延和阮于寒下楼的动静,段瑜睁开眼费力的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朝着纯黑色的头像发送一条信息。 很快,那头也传来回复,是个收到的字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段蒋两家近五年的动向,他大致扫了眼,基本都是关于商业方面的众所周知的新闻,目光顿住,视线停留在一处极其显眼的词条上,那是蒋延正式任命公司总裁的报道。 九月一日,成于集团新人接班人正式上任,一颗冉冉新星升起,传闻,蒋总在大学时期曾参与多场…… 照片上,蒋延梳着背头,却依旧难掩少年傲气,他立于台前,目光注视众人,沉稳又锐利。 真会装逼!段瑜轻哼一声,算算时间,在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接管公司了。 “沈凌柯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出了卧室,阮于寒收起自己的吊儿郎当正色道。 “什么怎么办。”蒋延站定,眉目几不可闻的皱了起来,沈凌柯不就是段瑜的那个青梅竹马? “你还想瞒着我?”阮于寒抬拳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别告诉我,你就打算这么放任不管了,你自己什么德性,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使了手段将人留在国外,那小子早就跑回来,等把你老婆抢走,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蒋延眸光一闪,不动声色道:“他抢不走。” “呦呦呦,你这又装起来了,当年抢婚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要不是你强硬的将人掳走,人家早就跟自己竹马结婚了。” 蒋延脸色微僵,他抢婚?!难不成段瑜是被自己强制来的? 短短几秒,蒋延已经脑补出,婚礼上自己逼着死对头结婚的场面。 “瞅你这一脸菜色,说你你又不爱听。”阮于寒摇头,随手拿了根烟咬到嘴上,好奇道:“这么多年看你过的恩爱,哥被父母混合双打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都瞒了五年,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跟段瑜怎么好上的?” 这个问题他想了五年,怎么也搞不明白两个视同水火的人,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爱的死去活来了,每每想到这里。阮于寒都十分痛恨自己那段时间选择了度假,而错过了一手消息。 并且眼前的铁嘴,无论怎么说也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蒋延压住眼底翻涌的思绪,嘴角轻扯,他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送走了阮于寒,手机恰好传来消息。 李特助:[蒋总,段总的车已经修好停在地下车库了。]附图:一辆略显破旧的黄色不知名品牌汽车,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 紧接着又发来明天一天的行程,甚至还有段瑜的名字出现在内,蒋延扫了眼,末了李特助还贴心的加了句,蒋总放心,据我调查,没有人发现您和段总的办公室恋情。 看着那五个字,蒋延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办公室恋情?! 指针指向十点钟,坐在客厅沙发处的蒋延深吸一口气消化心中的讯息,所以说,五年后的自己,不仅强制爱死对头,让他逼自己结婚,还将人安插在公司时时刻刻盯紧他? 他早就知道外界传闻的恩爱夫夫是假的,只是没想到这竟是自己的手笔,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自己这变态的占有欲,连阮于寒都被他骗过了。 蒋延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阮于寒五年都没有撬开他的嘴,多半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和段瑜之间是不可启齿,又想得到的。 加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和露骨视频又印证着段瑜深爱自己,由此种种,蒋延心中推测出完美的故事线。 由于某种原因,他在阮于寒的帮助下抢婚,并迫使段瑜结婚,期间或许有些摩擦,但段瑜在这期间深深的爱上了他。 可这原因会是什么?蒋延翻弄着手机的相册和聊天记录,妄图寻找到佐证,相册里除了那几个视频外,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各种角度的段瑜。 有段瑜在沙发上熟睡的照片,还有他穿着正装喝咖啡的照片……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都被记录在内。 还有两人在沙滩上的合照,贴脸的,亲吻的,各种甜掉牙的合照。 一开始看死对头这张脸,蒋延承认有被自己恶心到,可看多了,似乎也是那么回事。 突然,他虎躯一震,想到了他最最不希望看到的结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伪装,他们真的像是外界传闻一样是真爱夫夫?!【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第 7 章 回到房间,屋里的灯还亮着,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影,蒋延站定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顺着他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一寸寸划过,他一直都知道段瑜长得很漂亮,从高中时候起情书装满了一抽屉,各种节日也总会有…… 可是,自己跟他打了七年,当了七年的死对头,在加上父辈的积怨,他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爱上他! “渴了。”声音突兀的打断他的思绪。 段瑜睁开眼,直视着眼前的人再次重复道:“我渴了。” 不加掩饰像是高位者发布的命令,蒋延下意识的就想讥讽,可想到那结论,身形一转沉默的倒了杯水送了过来。 “喂我。”段瑜再次道,他双眼紧紧盯着蒋延,似是要望进他的旋涡里。 伺候人这件事,蒋延从没做过,更别说伺候死对头了,蒋延额角青筋绷起,一个忍字当头! 自己抢来的老婆,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看段瑜的语气,这事情仿佛十分熟练,蒋延再次刷新了对五年后自己跪舔的认知。 不过他也不是单向奔赴,刚才打架的时候段瑜还亲了自己的下巴。 蒋延垂头看向眼前喝水而微张的嘴唇,像是饥渴的小鱼不断地喘息着,发出滋滋水声……他神色微暗,真是娇气。 段瑜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装模作样的饮了两口水,便扭开头示意拿开,见蒋延一声不吭的乖乖照做,心中一喜,他果然是爱自己爱的要死! 这要是搁五年前,蒋延那死脾气,不将自己肋骨打断都算他手下留情。 蒋延啊蒋延,你终究还是被我们段家压了一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段瑜心中舒爽,连带着看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他轻拍身旁的离得老远的位置柔声道:“老公,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恩威并施的道理,他可是懂的,蒋延这么爱他,还不得高兴死了。 听到这声音,蒋延心中一窒,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满是复杂的躺上床。 这一夜因为段瑜的腰伤,他并没有滚到蒋延的怀里。 一早,两人一前一后的起床,刷牙洗漱,再到挑选自己的着装,段瑜爱美,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到底是将右耳的钻石耳钉摘了下来换上一个普通的黑曜石耳钉。 换裤子时,段瑜习惯性的弯腰便察觉到腰间的刺痛,瞬间绷直起来,他看看眼前的人,又看看裤子,咬了咬牙,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穿好了裤子。 让死对头穿裤子这种事,他做不到。 蒋延特意在他之后进入更衣室,按照陈姨的说法,每天早上段瑜都会给自己挑选着装,他站在衣服前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见段瑜并没有要给自己挑选的意思,他疑惑的瞥了一眼,只好随意拿了一身穿上。 两人吃完早饭一同走向车库,车库门口李特助已经早早等候再那,见人下来,推开车门将钥匙递给段瑜,“少爷,您的车已经修好了。” 段瑜看着手中的钥匙不明所以,他试着摁了下解锁键,不远处破旧的小黄车闪动了两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特助就已经开着迈巴赫带着蒋延扬长而去。 段瑜:…… 年迈的发动机响起,开始蜗速前进,段瑜看着车库里的一排排豪车,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悲凉,他图什么啊! 成于集团坐落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四十层高的大楼拔地而起,象征着集团的地位,每年的财政支出,成于集团遥遥领先于其他企业。 段瑜带着那副黑框眼镜,和工牌走进大楼,直接上了顶楼秘书办。 电梯门刚开,恰巧和李特助打了个照面。 还未开口,李特助便抬起手看向手表皱眉道:“瑜秘书,你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按照公司规定,一会去财务部交一下罚款。” 看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李特助,段瑜:…… 没想到你还有两幅面孔。 陪李特助演完戏,段瑜看向整个秘书办,坐在了靠近办公室最近的,且唯一空余的工位。 屁股还没坐热,一个穿着职业装,长发利落的女性贴近,“哇,你可真刚,一个月24天,你整整迟到了20天!就这样还没把你开除,你绝对有戏啊!” 段瑜偏头,试探着问道:“王淼?” “发烧给你烧傻了,怎么变得呆呆的?”王淼疑惑的看着段瑜,虽然瑜秘书刚入职一个月,不过她已经完全被瑜秘书的风姿折服了。 “没有,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晰。”段瑜扫向周围,透过玻璃,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总裁室的办公桌,还可以清楚的看到蒋延那张完美的侧脸,他正低着头,翻看手中的文件,然后签字,上千万的合同就这样落地。 王淼顺着方向望去,聪明的她立马猜出段瑜心中所想,“你放心,你没来这几天我都帮你盯着呢。” “嗯?”段瑜鼻翼轻动,想到王淼发来的话。 “财务部新来了个妖娆的小妖精,那天你没在,那胸,那腰,恨不得把秘书办的眼都夺了去,一看就是下了功夫来找总裁的,你一定要小心,以我多年的经验,她一定超级难缠!”王淼狠狠表达了对方的危险程度,末了还不忘鼓励段瑜,“瑜秘书,你一定不能放弃啊。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最配总裁的小三!” 段瑜:…… “我不喜欢总裁。”段瑜语气硬邦邦道。 “什么?不是你跟我说你进了总裁办就是为了勾引总裁的吗?我苦心帮你出谋划策,结果你说你骗我?”王淼压低了语气,她向来是个有底线的女人,要不是……要不是她看两人实在太般配,在加上瑜秘书苦苦哀求,她是不会助攻的。 段瑜觉得玩办公室恋情已经够花的了,但没想到这全是自己的手笔啊。 “我……我还是喜欢总裁。”段瑜认命道。 “放心吧,我永远会站在你这头的。”王淼鼓励的眼神看向他,拍拍肩膀回到自己的工位。 段瑜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在电脑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透过玻璃落到了蒋延的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别处都是磨砂玻璃,偏偏这处是透明的。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打了个同款的黑色领带,知道的当他是总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保镖呢。 段瑜对死对头老土的西装无力吐槽,从高中时候他就知道这人时尚感差到离谱,比他爷爷审美还差。 目光顺着西装直达最上边的纽扣,虽然穿的像个保镖,可那张脸又很好的为他挽回一些颜面,虽然是死对头,不过段瑜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好看程度,只不过没有他帅就是了。 他想到高中时自己注意的那些无聊的比拼活动,某年情人节,蒋延收到88封情书,而他收到了足足102封,足以见得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嗯?段瑜视线顿住,落在他的耳垂上,他的左耳什么时候有耳洞了? 那首饰柜里的一对对耳钉和情侣装……段瑜了然,自己的右耳可是早在高中时期就打了,谁学谁自然不言而喻。 他果然是爱自己爱的无法自拔。 蒋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分析报告,莫名觉得左耳一热,他抬头,下意识的摸向发烫的耳朵,正巧和直勾勾盯着他的段瑜看了个正着。 段瑜见状,高傲的扭过头不去看他,打开电脑玩起智障小游戏。 这里的磨砂玻璃怎么到这里就缺了一块? 蒋延很不喜欢这种时刻被偷窥的感觉,他皱眉按动响铃,很快李特助推门而入。 “总裁,您找我。” 蒋延指着玻璃道:“把整个玻璃全换成” “磨砂”二字还没说出口,李特助便赶紧道:“总裁这样不妥啊!这么块透明的玻璃已经是极限了,再换怕是就要露馅了。” 李特助没说的是,现在秘书办已经有人开始猜测瑜秘书和总裁的关系了,毕竟瑜秘书的待遇大家有目共睹,不过在他机敏的助攻下,众人已经一致认为瑜秘书有后台了。 蒋延沉默一瞬,似乎意识到这玻璃是出自他的手笔。 “不过总裁放心,您担心的事情我都已经帮您想到了,您看。”李特助从西装里拿出块化妆镜,放大桌子上。 “这是我精心为您找的角度,保证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以随时看到瑜秘书,无论是他的左面,侧面,正面,全都尽在掌握。”李特助滔滔不绝的说着,还顺手将那块玻璃擦得更亮,然后星星眼看着总裁,按照以往,总裁一定龙颜大悦然后挥手给他涨工资的。 这样下去,今年年底,他就可以买房子了。 蒋延看着那面镜子,这下他不仅可以清晰的看到段瑜,甚至还能透过镜子变态的看到段瑜电脑里的智障小游戏! “李特助,你很闲?”蒋延沉着脸道:“正好这个项目需要勘测实地,就派你去吧。”正好治治他自作主张的毛病。 李特助接过,看到地点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微笑起来,“谢谢总裁,我会努力的。” 他就知道这件事做到了总裁心坎上,瞧,总裁一高兴,直接让他回老家可以见父母了! 看着李特助莫名喜气的背影,蒋延沉思,难道李特助有什么特殊被虐的爱好? 视线再次落到段瑜的身上,此时他正看着电脑,眉头皱起隐隐有些暴躁,看着那头黑发,蒋延觉得相比金发还是黑发更适合他。 他又看向李特助准备好的镜子,电脑里,小人被只小狗死死咬住,怎么打也打不掉,大有粘上他不死不休的意味。 蒋延扯了扯嘴角,一把将镜子倒扣,他才没有兴趣看段瑜玩什么智障小游戏。【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8、第 8 章 约莫快到了中午,玩了一上午智障小游戏的段瑜抻了个懒腰扭头看向王淼,打算一会约个饭,打探打探消息。 谁知脖子一伸,就见李特助喜气洋洋的走过来,将一份黑色文件交给他,正色道:“瑜秘书,今天之前将这份文件发到我邮箱上!” 段瑜伸手接过,早不送晚不送偏偏掐着饭点来送? 他猛地打开,想要看看什么牛鬼蛇神,结果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简短的字。 少爷,午饭我已经送到总裁办公室了。 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段瑜吓得猛地合上文件。 “你今天很不对劲。”王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审视着他,段瑜心跳的飞快,他不确定刚才王淼有没有看到这个文件的内容。 “哪里不对劲?”段瑜吞口水看她。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粘着总裁?”王淼顺着那处玻璃瞧了一眼,“平常到了饭点,你不都要粘着总裁吗。” 段瑜看看手中的文件,又看看王淼,沉默了一瞬,“我正打算去,今天脑子晕晕的,你要不说我可真就错过了,真是谢谢你了。” 王淼笑眯眯道:“不用谢,等你成功了别忘了给我涨工资。” 于是在王淼满是鼓励的眼神中段瑜推门而入。 偌大的办公室分了四个区域,除了休息的卧室,还有一处便是吃饭的餐桌,这个角度,即便是段瑜所在的位子也看不见。 蒋延正看着四菜一汤两碗饭疑惑,听见声音扭头望去,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另一碗饭属于谁。 他板着一张脸,压制住掀桌的冲动,沉声道:“过来吃饭吧。” 无奈却又只能隐忍,心中默念,是我老婆是我老婆是我老婆。 段瑜身形略显僵硬的做到对面,不同于家里的气氛,至少一旁还有个活跃气氛陈姨,眼下只有两人,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是老公,是老公,是老公!段瑜捏紧拳头暗示自己。 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氛围。 “我……”段瑜清了清嗓子。 “你……”蒋延低沉声响起。 蒋延瞧了他一眼:“你说。” “那个药膏还挺好使了,今天感觉腰好了不少。”段瑜戳着碗里的米饭,夹了根西芹放进嘴里,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自然些。 “嗯,有效果就好。”蒋延道。 然后,话题终结。 “你呢,你刚才要说什么?”段瑜继续追问。 “没什么。”蒋延木着脸,他想问的,眼前的人已经说了。 “哦。”段瑜状似不在意的点头,心里却是点了个炮仗一样火气蹭蹭蹭往上涨,恨不得扔筷就走,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不过他敢肯定,恋爱绝不是不是这样的,蒋延天天板着一副死人脸,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来,他图他什么啊! 他是脑子有泡才跟他结婚! 他死死压住喷薄而出的火气,决定闭上嘴巴,怕再说一个字,自己就会忍不住嘲讽蒋延,到时候让他发现异样就惨了。 见段瑜没有说话鼓着两腮赌气似得吃着白米饭,蒋延瞥了他一眼,心中生疑,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似是想到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西芹放到段瑜碗里,见他呆滞又惊喜的眼神勾起唇角。 蒋延心中默念了一句矫情,竟然因为自己没有给他不夹菜暗暗生闷气,不过,他是绝对不会给他夹第二筷子的。 看着碗里隔空出现的西芹,段瑜震惊的看向筷子的主人,只觉的惊悚。 他到底是五年前的灵魂,即便极力催眠自己,可还是会不可避免会将眼前的人当成死对头,死对头给他夹的菜……他不想吃。 可是直接扔出去,又不符合常理,段瑜看着碗里那根西芹,突然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 一旁的手机猝然响起,看到来电提醒,蒋延放下筷子,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 段瑜见状,立马飞速将那根碍眼的西芹扔进垃圾桶,这才竖起耳朵,悠闲的夹着菜,他刚才好像听到了爸这个字。 虽然安静,可电话的声音很小,段瑜只能听清几个嗯字, 没过几分钟,蒋延再次坐回位置,见碗里的那根西芹没有了,眸色一闪。 “怎么了?是家里的事情吗?”段瑜好奇道,作为已婚人士,他觉得自己有权问一问。 “嗯,爸说月底的家宴移到今晚。” 一整个下午,段瑜根本无心工作,他摸着手机时不时看向蒋延思考着晚上的家宴。 在他看来,那分明是鸿门宴!他曾在宴会上见过蒋延的父亲,同样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和自己的父亲唇枪舌战。 段瑜和蒋延能在高中就不对付,说是没有父辈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蒋延爱他爱的要死,段瑜也不会信他爸爸会给他好脸色! 还是离婚吧!他心里想着,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下午五点,段瑜没有开老旧的小黄,而是坐上迈巴赫。 临走前,他将钥匙交给李特助,让他将小黄开回家里,蒋延则是当起了司机的职责。 “坐到前面来。”蒋延扣上安全带,淡淡的看向后视镜的人,真当他是司机了? 段瑜不动,闭眼在后面装睡,嘟囔道:“腰疼。”语气里带着丝倔强又无可奈何。 “那我抱你过来?”蒋延看着他,威胁道。 正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可为五斗米折腰,段瑜看着那可恶的嘴脸,抑制住出拳的冲动,一个挺身,乖乖的坐到副驾驶。 腰疼是真的,不想跟蒋延待在一起也是真的,不想跟他有身体接触更是真的。 车子缓缓驶入绕城高速,最后进入一排别墅区,见段瑜明显的绷紧身子,蒋延紧了紧方向盘,成年后的嗓音尤为沉稳,像是提琴拉出的g调:“放轻松,吃了晚饭,我们就走。” 虽然是死对头,不过嫁给了他,他自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在蒋延的认知里,老婆是用来宠的,现在段瑜成了自己的老婆,蒋延又觉得,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只不过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惩罚他。 他不禁想,这五年的每次家宴,段瑜是怎么过的? 段瑜没有说话,他腰板挺的板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下了车,蒋延拉住僵硬的段瑜走进别墅,手心不断传来温度,似是有着魔力安抚住他躁动不安的心。 五年时光的磨合,身体的熟悉早已超越了陌生了灵魂。 段瑜一时间无法准确的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他瞧了他一眼,似乎能可以想象出当年他跪在自家别墅前的画面。 和世家死对头的儿子结婚,一定是抗住了许多吧。 餐厅处,蒋父蒋母早已坐在餐桌前,见两人过来,蒋母露出笑意。 “爸妈。”段瑜跟着蒋延一前一后的叫道。 “快坐吧,忙了一天也够累的,听小李说过几天你们要去a市谈合作,我跟你爸都想你跟小瑜,便索性把家宴定在今天了。”蒋母看着两人紧拉着的手,示意两人坐下,像是寻常人家一样谈论这几天的趣事。 段瑜看着蒋母,倒是有些意外,又看看另一边扯动脸皮,一丝不苟的蒋父,暗自点头。 蒋延是一点都没继承他妈的优点啊! 饭局上出乎意料的轻松,不过主要功劳都在蒋母身上,蒋父只是偶尔插几句,一副完全严父的姿态,看起来威严又别扭。 “来尝尝我亲手煲的汤,小瑜前段时间感冒,正好补补身子。”蒋母招呼道。 段瑜闻言,受宠若惊的起身接过,不料动作太大直接将一旁的勺子拨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要去弯腰拾起,可刚一动作,腰间的刺痛传来,眉头皱起,瞬间出了冷汗。 坐在旁边的蒋延看的分明,想到车上时说的腰疼,他俯身将汤匙捡了起来,把自己没用过的干净汤勺递给他。 段瑜儒了儒嘴,到底是接了过去,边喝边夸赞蒋母的手艺高超,你来我往,倒像是亲母子一样。 蒋延看着两人,心中怪异,仿佛他们真的是友爱的一家子。 似乎察觉到盯着段瑜的时间有些长,蒋延收回视线,便和蒋父目光对视,父子俩表情如初一折,相比于旁边聊得火热的人,这边的温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蒋父眸光深谙,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9、第 9 章 吃完了饭,蒋父将蒋延叫到楼上的书房,门一关,蒋父的脸立马板的死死的。 “听说你把人安排到公司去了,他在你身上是下蛊了吗,就一刻也离不开?”蒋父看着自己的好儿子,他们家经商三代,怎么出了这么个恋爱脑? 看中谁不好,偏偏还是有恩怨的段家,即便已过五年,他还是可以清晰的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少年倔强的站在眼前,说出的话铿锵有力。 爸妈,我希望我和段瑜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蒋延这辈子就认定他了,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你们再生一个,我入赘段家…… 当年那情形,蒋父没有选择余地,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蒋父叹息的抹了把老脸,无奈道:“你就宠他吧。”多说无益,蒋家门风彻底是被这小子输给段家了,这五年,捏的死死的。 “还有,正好a市有场拍卖会,你谈项目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姓段的那老头很喜欢其中的青花瓷,马上他的寿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蒋父别过身子,没好气道。 没出息的蒋延:当年自己干了什么混账事,连他爹那么古板的人都妥协了? —— 楼下,蒋母两人坐在沙发上,正翻看着着相册。 “正巧前几天收拾库房,看到这本相册,丢失也有好几个年头了,里面啊全是蒋延的小时候照片呢。”说着,蒋母翻开相册,开始诉说起相片的来历,她眉眼温柔,似是颇为怀念。 段瑜来了兴致,连水都顾不上喝赶紧偏头看去,好家伙,原来这小子从小就板着一张脸啊。 相册里,四五岁大的蒋延坐在飞机玩具座椅上,双手摸着把手,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装的像开真飞机似得。 装逼!段瑜心中评价道。 他手痒的继续往后翻,照片上的人也渐渐成熟起来,关于奖牌的照片也越来越多,然后……那张脸渐渐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段瑜甚至生出了偷看死对头隐私的变态感。 他顿了顿手,缓缓坐会沙发上,他才不想了解死对头的过去呢。 “呦,你看,这还有张你的照片呢。”蒋母没有发觉段瑜的异常,又翻了几张,最后指着一张穿着校服的人说道。 段瑜:!!! 他顺着视线看去,瞳孔骤然一缩,即便照片有些年头,可是那发型,那校服,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 照片上,自己正坐在楼梯口,手拿着冰激凌,没有看镜头,而是和其他同学说着什么,笑的张扬又帅气,段瑜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哪次课间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蒋延偷拍他?! 他为什么偷拍自己,偷拍死对头,难道他从那时候就喜欢自己了?段瑜想到滚下楼梯那次,也是有个女孩前脚表白,后脚就被蒋延逮住,还有高中的时候十次表白有九次都被蒋延撞见,还有跟自己的竹马结婚被抢婚…… 他眼神微眯,最终得出结论,自己一直没有对象的原因就在这里了!每次自己参加的活动都有他的存在,一定是他将所有女孩子都给搞走了,所以才导致自己单身至今! 这怪他多想吗?哪个人会留死对头的照片,还是这么好看的?至少他不会,他以22年清白之身发誓,他一张蒋延的照片都没有。 没想到蒋延很久就觊觎自己了,还一直暗戳戳的搞暗恋,简直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最重要的是还被他得手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个闷葫芦嘴巴也说不出情话就是了,那五年后的段瑜知道他从高中就喜欢自己吗? “想什么呢,不想回家了?”段瑜想的入神,不知道蒋延什么时候出现在在自己眼前。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车,缓缓驶出别墅。 在段瑜不知道第多少次瞧瞧看向主驾驶,蒋延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想看就直接光明正大的看。” 段瑜轻哼一声没有说话,他觉得如果自己一直看他,他一定会更爱自己,这是奖赏,他才不给。 当了那么多年的死对头,突然得知死对头暗恋自己这件事,段瑜表示心情很复杂。 安静了几分钟,段瑜终究是没忍住还是问了句,“你从高中就喜欢我了吧。” 刹车猛地收紧,两人习惯性的前伸,紧接着便是蒋延完全不符合年纪的一声,“哈?” 他拧着眉,看向那恶毒的嘴巴,是有什么自信让段瑜做出这么荒唐的猜想的? 想到高中时自己对段瑜压制不住的胜负欲,他磨了磨牙。 “怎么,被我戳穿小心思了?”段瑜高傲的扭过头,“那张照片我都看到了。” “什么照片。”蒋延不明所以。 “还哪张,难道你还有很多张?”段瑜疑问的语气带着一丝肯定,“就那张我穿着校服坐在楼梯口吃冰激凌的那张。”见蒋延这幅样子,段瑜更加确信五年后的段瑜不知道这件事。 蒋延皱眉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臭了起来,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我不知道,我高中时候没有喜欢你。”而是想干掉你。 最后那句话,蒋延自然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他有必要澄清一下这个荒谬的传言。 “那你说这个照片哪来的?刚才……妈……都给我看了。”这声妈叫的迟疑,像是烫舌头一样。 “随你怎么想,反正不是我拍的。”蒋延臭着脸否认。 虽然是他拍的,但他绝对不是出于喜欢的目的,高中那时候,他和段瑜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每次碰见少不得各种斗争,无论是跆拳道还是学习,两人永远分不出胜负,这让当时的他很是气馁。 于是,他当时也不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在某次课间下楼时又撞见段瑜,他坐在走廊处说着话,笑的十分碍眼,很是欠揍,让他想直接朝着那脸给上一拳解气。 再后来,那张照片被打印了很多张,挂在了家里的人形木桩上,打到稀巴烂便再次换上那张新的欠揍脸。 如果不是段瑜突然提起,他大概一辈子也不想想起这么尴尬又幼稚的画面。 可他偏偏又不能坦白,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欲盖弥彰,我懂,我懂!”段瑜心中舒爽,察觉到自己又压了蒋延一头,感叹自己的魅力,在他看来蒋延漏洞百出的一句解释无疑是死鸭子嘴硬的表现。 段瑜想,从死对头到婚姻关系这个阶段,一定是蒋延死乞白赖求着他的,毕竟他从高中就暗恋自己。 “你说你,那个时候爱上我是不是很痛苦?毕竟我们两家是那种关系,还有那次数学建模比赛结束,你还去欺负一个刚刚跟我表白的女孩,你可是暗恋,怎么醋劲那么大。”段瑜心情好,连带着身形都靠近了些,虽然他还是将对方视为死对头,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多问几句。 “我喜欢你,我承认了。”将车停靠在家门口,蒋延转过头,突然一本正经道。 段瑜愣住,心想果然是露出马脚了,刚想嘲讽几句却被蒋延接下来的话彻底惊住。 “我们两情相悦,那今晚我们做口吧!” 段瑜头皮瞬间炸起:“我……我腰还疼呢。” “没关系,我.动!”说着,蒋延喉结滚动,锁定他的刚才说个不停的嘴唇,一字一顿道。【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0、第 10 章 最后,在蒋延变态的注视下,段瑜落荒而逃。 “就知道你吃这招。”蒋延嗤笑,捏了下眉心慢悠悠的走下车,他只是炸一炸罢了,不过看他如此抗拒,蒋延又疑惑起来,明明手机里录制的视频就在几天前,怎么一提起就表现出一副抗拒的样子? 难道是做狠了? 段瑜飞块的跑进卧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上房门,确定打不开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心脏剧烈的跳动,久久不能平息。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此时的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话多给了他说这句话的机会,完蛋了,自己纯洁的处屁股要被和谐了。 虽然这具身体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的灵魂是第一次啊! 如狼似虎的年纪,如狼似虎的措辞,他就这么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了? 平复了一阵心情,见蒋延没有敲门,段瑜走进浴室决定清醒一下,虽然将人关门外这举动很有悖两人的五年后的感情。 但是在清白面前,段瑜顾及不上那么多了。 等段瑜穿着浴袍出来后,就看到沙发处漆黑高大的身影,他捂住胸口弹跳几步,直到最远的距离才停下,质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家,我想进来就进来,倒是你已经洗好澡等我了宝贝?”蒋延勾唇,漫不经心道。 段瑜被恶心坏了,头皮高高竖起,跌坐在沙发上,完蛋了屁股保不住了。 “乖,等我洗完澡我们就开始。”在他的瞩目下,蒋延朝着卧室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段瑜的敏感线上跳舞。 段瑜觉得自己不能乖乖待在原地等着被吃,他抱着猫迅速推开卧室的门,跑了出去。 一人一猫跑到走廊上,段瑜一间一间的推开,妄图找到藏身之处,可没想到偌大的别墅,连个客房都没有!!! 他想过直接开车一走了之,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可过了今晚还有明晚,这件事不解决就永远存在。 而且,如果出了别墅,影响的就不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两个家族。 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弄清楚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之前,段瑜觉得很不划算。 他静静的在楼下做了十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最后鼓足勇气起身走回卧室,想睡他,就要做好你死我活的准备了。 他警惕的推开门,先将豆包扔了进去,见里面没动静,这才探出头,没想到蒋延这次洗的格外慢,段瑜觉得自己刚才慌神举动像个傻子,他拿水将药吃下,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早上,两人再次照常上班,在蒋延的注视下,段瑜依旧没有帮他挑选衣物的自觉,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陈姨话语的真实性。 这一次,段瑜直接开上小黄车率先离去,然后眼睁睁看着身后的迈巴赫再次超过了自己。 他看着老的掉漆的座驾,想要换车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果不其然,因为发动机实在太老旧,动力十分不足,他再次光荣的迟到了。 再次被李特助强调交罚款后,段瑜坐回自己的位子,隔着玻璃就看到蒋延舒适靠着椅子喝着咖啡,十分悠闲。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他磨了磨牙,打开电脑无聊的继续玩智障小游戏。 不多时,门口出现骚动,整个秘书办的人都抻长了脖子望过去。 段瑜抬头,就看一个腰细腿长水蛇腰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过来,长发波浪看起来十分妩媚。 “就是她!”王淼疯狂使眼色道。 段瑜了然,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注视着这个漂亮女人走近办公室,他坐在门边,鼻子猝不及防的闻到一股香水味。 他忍不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目光不受控制的顺着那块透明玻璃望过去,在她经过的那一秒,他看到了工牌上的名字,财务部杜雨唯。 杜雨唯踩着九厘米恨天高缓缓靠近蒋延,将一本文件递了过去,不知道说着什么,看那表情似是在抱怨,说着,她还不经意的撩起自己的碎发,不经意的上前,不经意伸出纤纤手指点点自己的红唇。 段瑜双眼瞪得像铜铃,紧紧盯着她的举动,准确来说,是蒋延的反应,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蒋延,可不代表他的婚姻允许出现这种状况! 要是有,那也只能是他!段瑜双标道,他甚至怀疑,自己乔装打扮难不成是为了捉奸的? “蒋总~您看这位瑜秘书,才来公司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迟到了23次,请假4天!如此消极怠工,实在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考核要求!” 杜雨唯指着段瑜那张假简历和进公司以来的出勤表道。 蒋延低头扫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出勤表,点点头,虽然公司是自家的,不过确实是消极怠工了,明明每天跟他一起出门,竟然还会迟到半小时。 “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他还在实习期内,应该进行劝退处理,总裁您看……”杜雨唯见蒋延点头,心中只觉有戏便继续道,虽然财务部管控这些,可到底秘书办直属于总裁,是去是留她说的不算。 “嗯。”蒋延抬眼望去,正巧和段瑜紧盯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猫着腰,贴近玻璃,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看着他。 见蒋延看向自己,段瑜立马收回目光,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伸手,装模作样的将地上掉落的空气捡了起来,认真的敲击键盘。 视线落到办公桌上倒扣的镜子,蒋延忍不住抬手扶正,将镜面对到电脑屏幕的位置,轻哼着移开目光,装模作样,什么游戏需要打这么多字? “总裁~”杜雨唯眨了眨眼,脸色瞬间羞红一片,刚才总裁朝她笑了。 “继续扣他工资。”蒋延收起笑意,指着那可怜的工资无情道。 杜雨唯:…… 没有达到目的,杜雨唯憋着气除了办公室,刚关上门,便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段瑜:“瑜秘书,一会来下财务部把迟到的罚款交一下。” 段瑜不以为意的起身,跟着下了楼梯,财务部在楼下,没有坐电梯的必要。 杜雨唯余光瞥着他,整个公司谁不知道她对总裁的心思?偏偏这个初来乍到的实习生每次都坏她好事,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立马就猜出了这个实习生的心思,就凭他也敢妄想总裁?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真的慢慢接近了总裁,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这让她有了危机感。 好不容易忍了一个月,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谁知总裁竟然没把这个废物开除! 她心中很气,扭着水蛇腰将罚款单递给段瑜,打量眼前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打扮,都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她甚至在地下车库还看到他开了一辆破旧的像即将报废的车。 “瑜秘书,总这么迟到,怕是下个月连饭都吃不起了吧。”杜雨唯皮笑肉不笑的嘲讽,尤其在这寸土寸金,物价更是上涨飞起的地方。 “是啊,最穷的时候一个月只能花一百” “万”字还没说出口,段瑜签字的手顿在页面,看着他罚款后的工资金额。 显眼的一个3后面跟着三个零。 他似乎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后面并没有多出一个零来。 虽然作为段家二少爷,段瑜并没有到何不食肉糜的地步,相反,因为家里从政他对基层的收入很是了解,在这个城市,又在成于集团工作,还是个白领,在他的认知里,至少也得1w起步。 可加上自己因为迟到扣除的1983块之外,竟然只有不到3000块的工资! “咱们集团有没有偷税漏税?”段瑜正色道,那气势和蒋延如出一辙。 杜雨唯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咱们集团向来是按时缴税的,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那就好。”段瑜签下字,转身直接离开,似乎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抬了下鼻梁的眼睛,语气挑衅道:“对了,别白费力气了,总裁他……不喜欢女的。” 杜雨唯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刚才乖顺的表现气的跺了跺脚。 回到秘书办,段瑜心里依旧想着这件事,他记得五年前的城市财政报表就已经表示平均收入达到了7000块的水平,自己这5000块远低于百分之20了。 他觉得有必要和蒋延好好谈一谈。 “你这个月迟到了那么多天,下个月不会喝西北风了吧。”王淼看着呆愣住的段瑜,以为他还沉浸在痛失工资的世界里忍不住开口道:“实在不行,姐下个月资助你点。”她几年前刚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知道其中心酸的难处。 “你工资……是多少?”段瑜问。 “公司禁止员工间相互打听工资的,发现一次罚款200。”王淼说的义正言辞,段瑜刚要收回,就见她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你不一样,悄悄告诉你,我可以打听150次。” 段瑜:? “你呢,你多少?刚刚签了工资条应该能看到工资吧。”王淼继续道,毕竟今天可是发薪水的日子啊。 段瑜婉拒:“没你的多……” 王淼:“我当然知道啊,这里面还有我每年的工龄奖呢,不会吧。我都给你交底了,你还瞒着我?” 自己瞒着的事情好像还挺多的,段瑜心虚了一下下,随后一本正经道:“我只能打听15次。”【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1、第 11 章 介于段瑜实在太可怜,王淼当即拍案,决定将自己的生存秘诀交给他。 当天下班,便拉着他去了附近最大的折扣仓扫荡,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打折商品,她才满意的放人回家。 段瑜满身疲惫的回到家,推开门,就看到卧室里一人一猫遥遥相望,大眼瞪小眼。 见是主人回来,豆包立马起身,竖起尾巴喵喵叫,虽然老了点,倒是胜在讨人欢心。 不过很快段瑜便知道豆包的小心思,原来是猫粮告捷了。 他打开零食柜倒了些,又加了两个小鱼干,头也不回的对着卧室里的另一个人谴责道:“猫碗里的粮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给豆包倒点,是要饿死孩子吗?” “我对动物毛发过敏。”蒋延抿唇,他敢肯定,这丑猫一定是段瑜死皮赖脸要养的。 “它是无毛猫,眼睛不好就去治治可以吗?”段瑜毫不留情怼他。 蒋延晃神,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两人针锋相对的日子,那时候,段瑜就是这样的语气。 “你今天去哪了?”蒋延绷着脸看着他的后背,此时他正撸着那只叫豆包的丑猫。 按照以往,段瑜每次都会比他晚半个小时才到家,可这次竟然过了四个小时才回来! 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婆,他觉得有必要知道对方的动向。 段瑜撸着豆包没回,他只是一天回来晚了而已,怎么看自己看的那么紧? 死对头这也太粘人了。 “你最近很不对劲!”见人没说话,蒋延蹙眉道,虽然他穿来不过几天,总觉的之前的相处模式不是这样的。 段瑜闻言倏然一顿:“我……哪里不对劲了?” 见人紧盯着自己不回话,段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老——公?”他努力回想两人相处的细节,忍着羞耻感叫到,毕竟聊天记录里这个词出现的频率极高。 若是平常,他实在叫不出口,可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难道是蒋延发现了什么异常? 蒋延探究的眼神更加怪异起来,沉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关心道:“你的腰还疼吗?” 提起腰这个字,段瑜像是应激一样不受控制想到抽屉里的玩具! 这个禽兽,问这话难不成是想做那事?毕竟他才来这3天,可想睡觉这个词每天都再出现,足以证明死对头是个哪方面欲望很强的人! 段瑜屁股一紧,就想拒绝,可又怕引起他的怀疑,聪明的他立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还疼呢,超级疼,你要是难受,要不我用手帮你?”他状似难受的揉着腰说着,随后视线落到黑色的西装裤上……不言而喻。 毕竟屁股和手选一个的话,那只能委屈一下手了。 蒋延没想到,自己只是关心了一下,段瑜竟然会想那么多,竟敢扬言帮自己? 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最主要的是,这副可怕的身体竟然真的因为段瑜的注视再次起了反应! “我还没有那么禽兽的地步!”蒋延脸色扭曲的咬牙,抬腿走进浴室。 段瑜看着鼓起的那处,越发肯定蒋延禽兽的真面目,不过他还没有说自己哪里不对劲呢? 段瑜躺在床上,又一次没有在蒋延从浴室里出来前睡着,侦探那边还没有消息,自己对现在的蒋延了解的实在太少,总有一天会露馅。 这让他不得不加重了生存的危机感。 感受到床边再次凹陷的触感后,他咬了咬牙,翻了个身毫无阻碍的滚进蒋延的怀里,随后便是滚烫的臂弯将自己圈住。 两人虎躯一震,这个姿势莫名的契合,仿佛早已做过千百次一样。 “怎么了?”刚洗完澡,蒋延嗓音沙哑,忍住将人踢出去的冲动,抵着他的黑发僵硬的不敢动弹。 “老公~”段瑜被自己恶心的颤了一下,“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蒋延心中一紧:“当然记得。” 此时,他的胳膊跨在段瑜的腰上将人揽在怀里,指尖偶尔可以触碰到他呼吸的肚皮,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虽然大脑在排斥段瑜的气息,可这具身体确实莫名喜欢他的触碰。 蒋延喉结滚动,臂弯不由收紧了一些,让段瑜抵在胸膛,心脏处顿时传来愉悦。 脑海里划过一抹笃定,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这无一不在证明五年后的自己真的很喜欢段瑜! 蒋延内心斗转星移,各种猜测出现在脑海,呼吸的热气不断吹到段瑜的耳边,莫名的痒。 段瑜忍着不敢动,生怕他做些禽兽的事,只好继续打探:“那你讲给我听听好不好?” 语气轻柔的不像话,这是22岁的蒋延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蒋延压着嗓子:“怎么提起这个?” “难道你把我们的恋爱经历都忘光了?”段瑜抬起头看着他状似生气的样子,想要蹭蹭耳朵散散痒意。 蒋延看在眼里,见他要亲自己,立马大惊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将人的脑门抵住,段瑜动弹不得,疑惑的看他。 蒋延抵着他的额头将人生生压了回去,正色道:“讲话就讲话,不要撒娇。” 可怜的段瑜连耳朵都蹭不到,翻了个白眼又无奈的躺回去,他哪里在撒娇,明明在谈正事! 两人寂静无声,见段瑜又不老实的想要乱动,只好又收紧了一些,开口道:“或许最初的萌芽应该在……我们坠下楼梯之后。” 蒋延十分确信,在那之前他从未对段瑜有过那种心思。 段瑜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高中就喜欢我了他还在狡辩,不过见他谈起坠下楼梯那件事,他竖起耳朵专心听了起来。 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们就结婚了。”蒋延继续道。 “那你是怎么喜欢我的?”见蒋延逃避细节,段瑜赶忙追问。 蒋延思考着怎么胡编乱造,他觉得段瑜这是在回忆两人的甜蜜时光。 而他根本不知道原本水火不融的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他沉默一瞬,只能硬着头皮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那时候觉得你很……可爱,一头银发像是只暴躁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视线就不自觉的看向你……” 蒋延语气十分生涩的说着类似告白的话语,像是烫舌头一样,语速不断加快,他违心的说出赞美的话语,那时候他觉得段瑜的穿搭很像五彩斑斓的花蝴蝶!加上那头银发,更是看起来花红柳绿,十分丑陋! “好了不要说了!”段瑜听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死对头夸自己这件事,恶心的想要逃离,谁知手臂抱的太紧,根本挣脱不开。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段瑜明显感觉自己羞耻的体温正在不断上升,像只煮红的虾子,又急又气。 “你怎么这么烫?你又害羞了?”蒋延停住赞美的词汇眼神疑惑,他想要的难道不是自己夸他吗。 “你抱的我喘不过气了。”段瑜气急败坏的说着,见人并没有主动放开他的自觉,气的抬起手肘给了身后的胸膛一击。 蒋延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松开,段瑜趁机滚回床的另一头。 “有你这么谋杀亲夫的?”黑暗中,蒋延咬牙切齿的道,他想要来自己怀里他抱了,他想要情话他说了,反过来,他不仅不知感恩还肘击自己? 天底下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段瑜自觉理亏,哼唧两声不理会他,扯着被子就要睡觉,谁知刚给自己盖好,被子就又被扯了过去。 段瑜扯过来,蒋延扯过去,段瑜再扯过来,蒋延再扯过去。 两人犹如两枚巨婴争夺这自己的领地。 终于段瑜再也忍受不了这幼稚鬼,坐起身大吼:“蒋延,你幼不幼稚!” “给我道歉。”蒋延冷着脸,手中扯着那块皱巴巴的被子看着他。 “道歉?我不会给任何人道歉。”段瑜放狠话,五年前没说过,五年后的他依旧不会说! 蒋延冷笑看他,这五年的时光,他蛮不讲理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两人目光对视,谁也不让谁,胜负欲猛然激起,下意识的做出防御的姿势,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默契的没有说话,都知道这场必须分出个胜负,就像是之前的许许多多比赛那样。 两人同时起身朝着对方扑去,试图将人压到床上。 段瑜直接双手成拳出击,目标锁定蒋延那副讨厌的帅脸。 蒋延格挡,抬起腿将人的腿勾住,紧紧缠绕,到底是顾忌身下人的腰上,没敢太过用力。 床身太过柔软,每一步动作,都会让两人产生轻微的浮动,像是坐船一样,摇摆不定,大大降低了精准性。 段瑜觉得这种浮动很是怪异,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一处越来越硌得慌。 “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的发情。”段瑜黑脸道,手下的拳风更是刀刀到肉。 蒋延心里同样不好受,这具身体总是对段瑜起反应,这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要不来一发?”蒋延诚心道,他怀疑是自己憋的时间久了,才会这样。 反正两人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差这一炮,苦了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啊。 “你休想!”段瑜瞬间炸毛,脸色红的不行,随手抓起床头柜的不知名小匣子就朝着蒋延扔过去。 他就知道他满脑子都想着那事! 蒋延深知段瑜的德行,早早就防备着,见他又不讲武德,抬手便将匣子击飞,语气嘲讽:“早就预料到你会玩阴了。” 受到大力的匣子再也承受不住牛顿定律开了一口,在飞出去的轨迹中匣口打开,大量五彩缤纷的某牌套套洒落床上,最后可怜的滚落在地。 两人瞬间呆住。【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2、第 12 章 蒋延拿起其中一个,确认是自己的尺寸认真道:“我会轻点的。” 在他看来,段瑜明知道这盒子装的是什么,还是朝他扔过来,就是在暗示他。 而他确实觉得现在有生理需求,更不会委屈了自己,大不了,遮住段瑜的脸……他突然想起视频里的蕾丝蒙眼似乎很不错。 “你想的倒美!”段瑜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枕头和被子早就已经在打斗中扔到了地上,气的抓起床上的套套扔过去。 蒋延接住轻飘飘的袋子,摊手给他看,不要脸道“五个,明天还要上班我们要加快了。” 段瑜从未见过比蒋延还厚颜无耻的人,他真是想做想疯了。 “你要是敢碰我,我保证你那里再也硬不起来。”段瑜实在想不出什么比蒋延厉害的骚话,只能凶狠道,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那架势,毫无疑问他会这么做。 蒋延看着梗着脖子的段瑜,评估了一下风险,最后走进卫生间。 —— 闹铃声准时响起,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睁眼,默契的分开洗漱。 衣帽间里,段瑜随手选了个有型的穿搭见蒋延进来就要出去,他利落的脱掉睡衣,露出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 段瑜顿住,那都是自己的杰作,昨天蒋延只是一直压制着自己并没有打他,可自己却是…… 见蒋延没有看自己,他站在衣柜前似是纠结着什么,段瑜心下难得生出几分愧疚,主动拿出一件淡蓝的衬衫递给他道:“穿这个吧。”这个衣领大,可以遮住脖子的痕迹。 蒋延眼神怪异的瞧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换上衬衫后,他没有动,继续站在衣柜前,心想陈姨说的没错。 段瑜:……真拿他当仆人了不成? “配这个米色的,显的人更绅士一些。”僵持了几秒,最后段瑜道。 看着蒋延乖巧的穿上自己搭配的衣裳,段瑜别扭转身离开,别说,还挺帅。 临近中午,段瑜再次在王淼的注视下迈步走近办公室,蒋延就坐在桌前,拿着文件正看着,见人进来,起身一起朝着餐桌走去。 餐桌上依旧是标准的色香味俱全,不知是不是因为想着蒋延身上的伤,段瑜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 蒋延看段瑜表现正常,便没有像昨天那样给他夹菜。 这一次,像是打架过后难得的平静。 然后两人的筷子夹到了同一跟蔬菜。 段瑜:?! 蒋延:?! 莫名的胜负欲又腾然升起,一时间,谁也没有放手,暗自较紧的加大拉扯的力度。 明明还有一盘子的西蓝花,可偏偏谁也不想放弃。 “是我先夹得麻烦你放手好吗?”段瑜捏紧筷子拉扯。 “我比你快0.01秒。”蒋延认真道。 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轻松的激起胜负欲,这基因似乎从高中时被对方激起来的。 两人你追我赶,小小西蓝花隐隐有裂开的架势。 手机铃声响起,段瑜看了眼,飞快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朝着阳台走去。 蒋延挑了挑眉,像是胜利者一样,将西蓝花放到自己的餐盘中。 “喂!”段瑜捂紧手机,飞快朝餐桌的人撇了一眼,确保这个距离听不见,才压低嗓音道。 “先生,您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电话那头紧接着道:“五年前,段家危机的时候,段瑜曾住在蒋家别墅里,足足一个月没有出门,期间还曾有医疗团队上门,据说是腰伤……” 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段瑜知道这和大哥说的话对上号了,自己竟然真的跟他有一腿! 结合自己的笔记,段瑜心下有些不好的猜测,难不成是自己先主动的? 然后自己还爱上了他? 挂断电话,段瑜沉默的看向碗里的饭,无法接受这段感情中竟然是自己先送上门的。 那自己的腰伤又是怎么来的? 察觉到不对劲,蒋延张口想要询问,话还没说出口,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沉目,拿起手机也走向阳台。 侦探的话原封不动的再次说了出来。 许久后,蒋延同样做回餐桌一言不发,和他想的一样,自己和段瑜的开始果然是自己强取豪夺来的。 因为他爱上了段瑜,才将人带到别墅待了一整个月。 一时间,谁都没有心思提前刚才的电话。 盘子里的西蓝花格外的碍眼,想了想,蒋延夹起胜利品放入段瑜的餐盘中,似是……示弱。 段瑜看着眼前冷着的脸的人,无视的碍眼的西蓝花拨到一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夹着菜。 哼,就算自己先主动的又怎样,蒋延还不是爱他爱的要死。 可怜的西蓝花一道优美的弧度被打入冷宫,孤零零的躺在餐盘外。 蒋延紧了紧拳头,暂时压下这口气。 下午的时候,公司开会,宣布了前往a市考察项目的计划,由总裁亲自领队,随行人员有李特助,王淼,段瑜,还有财务部的杜雨唯。 a市地处南方,气候要暖和一些,回到家,段瑜便开始着手自己的行李,零零散散给自己搭配了三套衣裳,收拾出两个大行李箱才算完工。 都说收拾房间会收拾出惊喜,段瑜看着手中的相册眼睛抽了又抽。 是他们的结婚照和录像带。 婚期是在8.16号,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一页页结婚照翻过,段瑜神情复杂的看向照片,每一张,无论是他还是蒋延都不再是死对头,而是真正恩爱夫夫的氛围。 段瑜遮住那张碍眼的脸,只漏出自己的脸欣赏起来。 果然,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自己依然很帅。 蒋延不理解一个出差为什么带那么多东西,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见人还没有出来,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去衣帽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行至门口,他脚步顿住,地毯上,段瑜正抱着他们的结婚相册满眼幸福的翻看着。 怪异的心情从心底划过,蒋延慢慢退出脚步,诡异的甜蜜感从心口蔓延—— 五年后的他们真的很相爱。【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3、第 13 章 为了赶航班,段瑜提前开着自己的小黄车出了门,没办法,平日里迟到就算了,赶飞机还是提早点为好。 他一手咬着面包,单手开着,不多时,小黄车发出轰隆隆如年迈腐朽老人的声音,然后,悠悠停在了马路正中央。 段瑜: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 他试着打了下火,发动机咳嗽了两声便再也没了动静,身后开始传来鸣笛声,不耐烦的催促着。 正是早高峰时段,又是十字路口,难免怨气深重。 段瑜看了眼手机,脑子里冒出死对头那张脸来,沉默了一瞬,最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车子移动不了他只能打开机盖,开始检查起来,喜欢车的人,自然是对这些理解的要多一些。 灰尘瞬间扬起,激的段瑜狼狈的咳嗽几声,西装不利于行动,他索性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副驾上。 “哟,这车的年头比你都老了,瑜秘书。”杜雨唯开着宝马冲着大冷天衣着单薄的可怜虫段瑜,撩着性感长发说道。 段瑜撇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总裁不喜欢粉色,而且是这种死亡芭比粉。” 抓蛇要捏七寸,他最懂这个道理。 杜雨唯轻哼不服气:“你又不是总裁你怎么知道?”这可是今年夏季的最新款,俗称斩男神装。 “不信走着瞧。”段瑜挑眉,自信插兜,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大概是某次突然穿了件粉色套装被蒋延说辣眼睛,然后他那个月各种粉色变换故意恶心他。 “早高峰拥堵,瑜秘书,可别耽误了登机啊。”杜雨唯笑着,摆了摆手扬长离去,这次可是总裁亲自带队,要是再迟到,可就要真的拍屁股走人了。 段瑜“哦”了一声,紧接着又埋头修理发动机。 不知道这是哪里淘来的车子,这配件老旧的快化成渣渣了。 不多时,迈巴赫停靠在小黄车身旁,李特助迅速走下来处理小黄车,不到几分钟,车子便被拖走。 “少爷,总裁在车上等你呢。”见段瑜要打车的样子,李特助笑道。 隔档缓缓落下,整个后排空间只有他们两人,看着段瑜脸上的一抹灰尘,蒋延垂眼低声道,“擦一擦脸。” “什么?”段瑜偏过身子疑惑看他,没吃饭,声音这么小? 随后,温热的指腹贴在段瑜柔软的脸颊上轻蹭了几下。 段瑜:? 段瑜:!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一动不动。 几秒后,心中爆喝一声,艹,他摸我脸? 段瑜咬牙,默默将头偏过车窗,锤了把座椅。 若无其事的蒋延侧目,看到段瑜发红的耳朵,嘴角轻抿,他果然是在害羞。 他恍然意识到,在面对感情时,段瑜是个炸毛的小狮子,惯会虚张声势。 机场外,其他人员早已在机场外集合。 看着时间一点点逼近,王淼担心的皱起眉头,马上要迟到了瑜秘书怎么还没有来? 想到瑜秘书总是爱迟到的惯例,王淼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没工夫接的,我来的时候看到他站在大马路上修车呢。”杜雨唯见状,撩着自己的大波浪见缝插针道,只怕现在正满大街的打车呢。 “修车?”王淼想起瑜秘书那辆车,确实有可能出现这个状况,又看到杜雨唯得意看好戏这个态度,压不住火气道:“杜财务真是好同事呢。” “哼。”杜雨唯翻了个白眼,她和瑜秘书才不是同事,她又不是白莲花圣母,对情敌都能伸出援手。 见电话没接,王淼再次拨打电话,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怕是要赶不上飞机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迈巴赫停在众人眼前,王淼心道不好,杜雨唯则是凑上前,想要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车门缓缓打开,杜雨唯脸上扬起笑容,“总~” 话刚出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原地。 段瑜?!他怎么到了总裁的车上? 王淼也愣了一下,旋即脸上爆发出欣喜,拉着下车的段瑜就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说你电话怎么不接,原来是在总裁车上,你小子~” 段瑜解释道:“我车坏了,正好碰到了总裁。” “我懂,我懂!刚才我还看到杜雨唯上前又想说你坏话,哈哈哈,这下她吃瘪了。”说着,王淼挑衅的朝着杜雨唯看了眼,见她那震惊的模样更爽了。 “我就知道你行!”王淼拍着他的胸脯道:“刚才她一个劲的往上挤一看就是要说你坏话,这下吃瘪了。” 另一边下车的蒋延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落到段瑜的胸膛上。 临上飞机前,李特助早早将买好的飞机票分发下去。 除了总裁,其他人自然是正常的经济舱。 段瑜看着手中票的座位,正好和王淼坐在一起。 谁知刚坐下,就有空姐走上前对他道:“对不起先生,实在抱歉,由于这个位子座椅靠背出了点问题,怕在空中产生颠簸,这边给您免费升到商务仓可以吗?” 段瑜疑惑的抬头,正好看见李特助朝他点点头。 段瑜了然:又是你干的好事? “哇~那你岂不是……和总裁可以一起飞?”王淼立马附和,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让后面的杜雨唯听见。 两人对视,火花立现。 杜雨唯看着段瑜消失的背影,气的牙尖发痒,她捏着手上的粉色发卡,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 段瑜毫不意外的做到蒋延的身旁,见他正专注的看着手上的财经报告,也没出声,一屁股坐下就闭着眼假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身上有些冷,又找空乘要了个毯子将自己裹紧,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起来。 去往a市大约要做6个小时的飞机,直到耳边的呼吸绵长,蒋延这才将目光移向身旁裹得紧紧的人,他皱眉,段瑜什么时候这么怕冷了? 怕他呼吸不畅,憋死在毯子里,蒋延好心的将盖住脸上的毯子拉下来一角,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蛋,眼下更像是红苹果了。 想到车上的触感,蒋延磨砂下手指,抬起手戳了戳,软软的,新奇的触感,甚至想让人捏一捏。 死对头毕竟是五年前的事,现在的他们是夫夫,碰几下没什么的,想到昨晚他偷偷躲在衣帽间看结婚照的样子,蒋延心中微动,抬手摸了上去。 似是察觉到痒意,段瑜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蒋延立马缩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僵在座位上。 过了一会,蒋延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脸上,抬手将那张脸遮住,他忍不住思考,自己最开始爱上段瑜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张脸? 飞机平稳落地,商务车早已等在机场,将一行人直接送到酒店。 段瑜觉的浑身燥热,脸颊发烫,他推了晚上的员工聚餐,早早就钻进了酒店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痛意来袭,紧接着是喉咙干涩,察觉到是汹涌的感冒症状,段瑜费力的起身,拿手机想给前台打电话。 按键还没按下,眩晕感顿时来袭,让他忍不住晃了晃,颤着双腿直接跌在沙发上,身体酸软的不像话。 下一刻,门铃声骤然响起。【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4、第 14 章 见里面没有开门,蒋延看着手中的房卡,犹豫的抬手划开。 滴—— 房门开启,里面一片漆黑。 蒋延抿着唇,朝着里面走去,早在入住酒店的时候,李特助就已经蒙骗了其他同事,细心的将两人的房间安排在了一处。 心理上,蒋延觉得难得和死对头不住在一起是件难得的大好事,可当李特助自作主张的将房卡给他时,他却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仿佛所有人都认定他和段瑜恩爱的事实。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段瑜真的很爱他。 想到昨晚段瑜偷偷躲在衣帽间甜蜜的看着两人结婚照时的情景,蒋延觉得心情很奇妙,在不知多少次餐桌没有出现的人时,索性起身离开。 房间里黑黝黝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躺在沙发上,散发着微弱的气息。 想到飞机上他睡不醒的样子,蒋延觉得段瑜应该真的是累到了,随意从床上拿了个毯子便要给人盖上。 指尖微触,滚烫瞬间蔓延手指,像是火烧一样,“你发烧了。” 蒋延肯定道。 段瑜费力的睁开一丝眼睛,见是死对头,偏过头,耷拉着眼皮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那副蔫蔫的样子,蒋延眉头一皱,给李特助拨打了电话,然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不知道是出于别扭还是其他,段瑜不情愿的开口,“不要你抱。”声音低哑的不像话。 “那你现在走的了?”蒋延嗤笑,不明白他此时又在耍什么小性子,“生病了也不跟我说,当你老公是死的?” 蒋延觉的五年后的段瑜很爱脸红,平时很爱炸毛,一遇到事反而出奇的憋着,无论是今天的故障车还是发烧,竟然都没想主动跟他打电话。 将人轻柔的放在床上,蒋延又去拿了冷毛巾来,贴心的给人擦着汗,不多时李特助便带着医生敲响了房门。 在一阵诊断后,医生很快得出段瑜是因为吹了冷风,再加上水土不服导致的急性感冒,开了药后便匆匆离开。 看着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人,蒋延垂眸看向手中的药。 床上的人再次被抱起,滚烫的身躯像是火炉一样散发着热气,蒋延抿唇,略显僵硬的将胶囊放到段瑜嘴边低声道:“张嘴。” 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动静,脸色潮红,若不是他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软下身子滑到床上。 蒋延思考了一瞬,伸出另一个手揪住段瑜干涩的嘴唇,想要将胶囊推进嘴里。 然后嘴巴刚闭上,胶囊在唇齿间掉了出来。 蒋延:…… 他试着掰开段瑜的下颚,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装糊涂还是烧糊涂了,嘴巴像是铁做的,怎么也不张嘴。 五分钟过去了,胶囊已经被口水软化,却依旧没能进的了他的嘴,蒋延耐心逐渐告罄,他从来没有这么费力的照顾过一个人。 “段瑜,你是不是耍老子!”蒋延忍不住低声道。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蒋延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眼下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鬼? 他再次拿出一粒新的胶囊,这次捏住段瑜的鼻子,因为呼吸不畅,身体机能自动打开嘴巴,蒋延看准机会,直接将胶囊丢进他的嗓子眼里。 怀里的人察觉到嗓子里的异物,猛的咳嗽起来,迷糊中的段瑜睁开眼,就看见蒋延板着脸瞧着自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想到自己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想趁他病要他命,段瑜气的不行:“你是想噎死我?有本事等我好了咱们打一架!” 冒火的眼神和沙哑的声线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 蒋延懒得解释自己是费了多大一番功夫才给他将药喂了进去,见人醒了,便将水杯放到他的唇边,“喝吧。”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段瑜喉咙此时确实干涩的可怕,像只急需水分的小鱼喝了起来,趁着人清醒,蒋延又顺势将其他的药递给他,直到吃完后,这才将人放到床上。 段瑜显然对他的一番服务很不满意,全程瞪眼控诉,最后终于抵不过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九点,忙活完床上的大麻烦,蒋延洗了个澡躺在床的另一侧,很奇怪,莫名来到五年后,自己竟然习惯了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渴——” 身旁的人传来沙哑的声音,蒋延沉默一瞬,没有动,自动屏蔽声音。 “渴——” 干枯的沙哑声线响起,又带着些委屈,实在可怜,刚刚躺下的蒋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用勺子给他喂了几口水,似是喝饱了,段瑜闭紧了嘴巴开始躲避汤勺。 “生病了倒成了娇气少爷了。”看着床上的烧的迷迷糊糊的人,蒋延评价道。 睡梦正香,蒋延猛的惊醒,看着身上的被子一点点被扯走,他脸色难看的朝着另一头看去,黑暗中,段瑜正一个劲的扯着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直到被子完完全全被扯走,他才又道:“冷——” 蒋延气笑了,想要抢回被子,可又觉得欺负一个病人实在胜之不武,就这么枕着后脑勺闭目。 紧接着,一道滚烫的身躯猛的贴近,一双手摸索过来,沙哑又迷茫的声线紧接着传来。 “冷——” 蒋延额角跳了两下,抓住他作乱的手低喝出声:“段瑜,你tm是不是逗老子玩呢?” 段瑜模糊间触碰到温热的身躯,下意识的挪动身子靠的更紧了一些,双手双脚忍不住都向着这个火炉靠近,想要扎进去,靠的更近一下。 见人更加得寸进尺,蒋延猛地将在他腹肌上作乱的手拨开坐起身,双眼气的喷火。 温热的火炉骤然离开,段瑜潮红的脸上不满的拧眉,再次划拉自己的手摸索着,呢喃道:“好冷。” “呵!”蒋延暴躁起身,将他踹到角落里的被子扔到他身上,看着在床上蛄蛹的人,冷眼走到沙发上躺下。 相比于跟生病粘人的段瑜在一起,还不如他们打一架来的痛快。 段瑜最好祈祷自己明天就能好起来,他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屋里晦暗,耳边不停的哼唧声响起,吵得蒋延翻了又翻,不大的沙发上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动范围,让他只能曲着腿睡觉,而床上的段瑜也不知病入膏肓还是怎么,不偶尔还冒出几句他的名字,像是尾钩吵得他心神不宁。 他竟然连做梦都会梦到自己。 “艹!” 终于,蒋延忍受不住段瑜的一声声呼唤再次走到床前,眼神凌厉的仿佛想要将人凌迟处死一样。 他想,既然哪都睡不好,还不如回床上。 “段瑜,你知不知到自己有多烦人!”他扒开他的眼皮恶狠狠道,状似不解气,又拍拍他的脸蛋,这才躺下。 像是有吸引定律一样,段瑜再次手脚并用的攀上他的身。 蒋延:…… “老实点,再动,老子就把你扔到床下。”他黑着脸用手臂将人作乱的手困住,不让动弹分毫,压在他的耳边道,这个姿势从第一晚的时候,他就发现对两人无比的契合,刚好可以将人困在自己的身躯里。 段瑜老实了一瞬,脑袋毛茸茸的贴近蒋延的脖颈,似是感受到热度,磨着脑袋一个劲的往里钻,像是只刺猬一样,不断扫射蒋延敏感的神经。 蒋延抽气一声,将人搂的更紧,直至怀里的人再也动弹不得,终于忍不住困意,抵着他的额头睡了起来,这个距离,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洗发水的味道。 他们用的是同一款,他很熟悉的味道。 这一夜,段瑜做了个梦,梦里面,他在冰天雪地满是寒冷的山上行走,浑身冷的像是要僵掉,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里死去。 死了就算了,可不知道手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个手机,屏幕里出现了蒋延那个可恶的嘴脸。此时的他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品着美酒,得意又高傲的看着他道:“段瑜,你又输了。” 段瑜:好气!于是他忍不住指着屏幕对蒋延破口大骂。 可突然意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房子,里面泛黄,冒着火光,格外的温暖。 他忍不住贴近,靠近,然后钻了进去,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生怕这个火炉消失不见,紧紧抱住。 他想,蒋延的大壁炉一定没有自己的这个火炉暖。【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5、第 15 章 醒来的第一眼,段瑜就发现自己被人牢牢禁锢在怀里,他先是一怔,随后立马就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蒋延! 像是应激一样,头皮瞬间炸开,回忆似是潮水一样涌入脑海,模糊的记忆浮现出几句话。 “抱紧我。” “好冷——” 几分钟后,段瑜脸色扭曲着想要悄悄离开,他一定是烧糊涂了,才会主动钻进他怀里。 他默默放缓呼吸,嫌弃的慢慢离开火热的胸膛,拎起一角睡衣想要圆润的滚开。 “醒了?”沙哑性感的声线随之而起,段瑜望去,正好和蒋延对了个正着。 “段瑜,你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什么吗?”蒋延咬牙道,眼底的淤青暴露了他昨晚没有睡好的事实。 “我不记得。”见他要跟自己秋后算账,段瑜利落的滑到床的另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切是自己主动的。 “不记得了?”蒋延挑眉侧目看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忘记你昨晚,是怎么一个劲的亲我的脖子,怎么扒也扒不开?” 段瑜瞬间炸毛:“你血口喷人!”他顶多是把他当火炉,怎么可能下流的亲他。 不要脸!段瑜瞪眼。 “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蒋延在他泛红的脸上停顿几秒,随机偏过头,露出脖颈处殷红,还有破皮的一块皮肤,红艳艳的像是被人吸了好久。 段瑜双眼睁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一定是蒋延污蔑自己的手段,可那个角度他是用什么吸得? 段瑜内心沉默,很快又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蒋延这个混蛋怎么不制止他,他分明是馋自己的身子! 穿来的这几天,蒋延私下里有多奔放他可是知道的。 段瑜立马质问道:“你昨晚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我的房间?你是一刻也离不开我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粘人?说不定就是你趁着我生病悄悄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打算醒来倒打我一耙!” 他看的分明,李特助可是给了蒋延房卡的,可他偏偏又跑到自己的房间,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私下里是夫夫,可在公司里,他只是个小职员。 段瑜觉的自己说的很对,虽然昨晚自己确实有主动的成分,不过他病了,那完全是无意识的,可蒋延就不一样了,他清醒竟还任由他这么做,就是馋他的身子。 想明白了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段瑜像是被占了便宜的黄花大闺少,看向蒋延的目光更是审判。 蒋延十分淡定的换上新衬衫,然后慢条斯理的拿起手机,解锁,似是早就猜到了一样,调出画面递给段瑜。 段瑜定睛一看,画面上,自己潮红着脸一个劲的往他的脖颈里钻,想要埋进去边说边道,好暖和,然后蒋延伸出手抵住他的额头,阻止住他前进的步伐,恶劣的说,你明天会不会记得今晚你是多么粘人,这么贴着我,是不是很爱我? 段瑜还看到,自己不仅主动求抱抱,甚至还像八爪鱼一样牢牢夸住了蒋延的腰! “早就知道你会倒打一耙,不过好在,我第一时间就将你的罪证录下来了。”蒋延很满意段瑜的反应,这样也不防牺牲了一晚上的睡眠录到了他的糗事。 心下的那个隐秘的想法也在此刻更加笃定起来,段瑜真的很爱自己。 段瑜恍然自己被将了一军,红着耳朵伸手就要夺过罪证,却被蒋延灵活的躲过,十分欠揍的将手机揣进兜里起身出去,临出门前,他看向镜中的自己,抬手摸向脖颈,心中诡异的冒出一丝愉悦。 这样的婚后生活似乎也不赖。 段瑜:!!! —— “你怎么了,昨晚吃饭都没下来,要不是李特助疯狂拉着我喝酒,我都想上去找你了,你不知道,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杜雨唯那个女人在总裁面前刷了多少存在感。”王淼立马拉住段瑜一脸痛惜,真真是错过了大好时机啊! “嘿嘿,不过没关系,你知道吗,杜雨唯在总裁面前晃了半个小时,总裁说什么吗?他说离他远点,他不喜欢粉色!!!你当时没看到,杜雨唯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王淼嘿嘿两声,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昨晚的状况。 段瑜无心理会,飞速的撇了眼蒋延,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他的脖颈处,虽然穿了西装打了领带,可依旧能透过纯白的衬衫角看到一丝丝泛红的印记。 他颇有些自暴自弃的闭了闭眼,旋即又安慰自己,这身体睡都睡过了,亲一下怎么了?抱一下怎么了? 他刚穿过来的时候都睡了…… 随后,他长腿一迈,做到了餐桌的另一边,故意手动将汤汁溅到他的身上,蒋延朝他瞥了一眼,勾起嘴角将汤送入口中。 按照约定时间,吃好了早饭,约谈的合作商早就备好商务车在门口,迎接几人前往星悦集团总部。 关于此次的收购的计划,成于集团已经连续上上下下忙了半个月,可见计划的决心。 “蒋总请坐,没想到您会亲自跑一趟。”负责此次项目的于经理于启搓着手对人道:“实在抱歉,由于老板最近在国外,没能赶回来,这次会议由我来为大家介绍。” 蒋延坐在另一旁,眉眼压低,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气势,而站在身后的段瑜默默垂下眼,心里默念一声装逼。 “收购的大概方案,我们在线上会议已经谈的很清楚了,不过在这性质上,需要做点小改动。”于经理迟疑的看向颇有气势的蒋延道:“我们老板的要求是,收购后星悦将搬到成于集团内部,作为独立的工作室存在,由我们老板亲自带队,其中盈利百分之60都归成于集团所有。” 闻言,几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岂不是现成的大饼从天而降?百分之60的利润,那可是代表成于只需要付一笔支出,就能得到一份持久的利益供应。 虽然星悦近几年势头萎靡,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倒也没到破产地步,若不是这公司方向正好和成于集团不谋而合,他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过来。 谁成想,星悦的老板莫不是傻了?上赶着将自己卖给成于? “据我所知,星悦有自己的根基,为什么要找成于谈收购?”蒋延皱眉,在他看来,这对成于完全是百利无一害的,可问题在于,星悦为什么这么做。 “您也知道,自三年前星悦转型换了老板后,便是一盘散沙,我们早已是强弩之弓了。”于经理视线不自然的朝着身后的黑色镜面瞧了一下。 再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双方又谈了些具体的收购内容和资产结算等等问题,合同终于敲定,接近尾声。 好不容易闲了下来,段瑜困得打了个哈欠,他吸了吸鼻子,因为感冒酸涩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对于一个时尚达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形象,他下意识的看向办公室的一块黑色玻璃,上面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脸。 很近,紧紧距离自己不到一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的这面镜子很奇怪。 项目成功落地,大家开始陆陆续续走出办公室,段瑜站起身朝着那面镜子走过去,想要仔细看看,在这间办公室里,有这么一块黑色镜子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手指抬起想要触碰镜面,还没等他动作,就被一旁的蒋延打断思绪,擦身而过间,他低声道:“还不走?” 段瑜收回手,瞪了他一眼,跟在身后离开。 镜面另一头,男人梳着整齐的微分,顺着他的动作同样抬起手,定定的盯着另一头的人,可原本可以指尖相触的时刻,却被他人打断。 他沉住眼神,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去。 不多时,于启敲门而入,便见到自家老板站在双面镜前一脸的不悦,这面镜子是前几日刚刚装好的,可以确保听清办公室的声音。 “老板,这合同定下来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于启问道,他实在摸不透自家老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越快越好。”男人唇角压平,走向落地窗前,刚好可以看见蒋延等人上车的场景。 他已经要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再次相见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6、第 16 章 回到酒店,段瑜困意上来,吞了抗病毒的药,又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见楼下热闹起来,还有表演,王淼上楼准备叫段瑜抓紧机会和总裁一起看浪漫烟花,刚从楼梯口上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瞳孔瞬间睁大。 只见自家总裁正站在段瑜的放门口,然后拿出房卡刷开房间走了进去。 王淼:! 推开门,蒋延就看到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看了眼时间,走近,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熟睡的脸来,他似乎很喜欢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睡。 还在发烧? 蒋延凑近,想要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段瑜睁眼,两人对视,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他手腕一转,直接拽住被子扔到一旁。 段瑜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愣住,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个情况,只觉身上一凉,自己的被子扔到一旁。 段瑜起身大吼:“你发什么神经。”说着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臂拍开。 蒋延不自在的瞧了他一眼,罕见的没有反抗,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本正经道:“还有20分钟,拍卖会就开始了。” “什么狗屁拍卖行,老子不去。”段瑜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扯着被子就将自己卷起来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他现在困的很,要不然他一定会狠狠锤他两拳,以示愤怒。 蒋延抿唇看着床上的蚕宝宝,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看见。 虽说是他有错在先,但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几分钟,低气压缓缓在房间里流动,经历了刚才的风波,房间突然安静,段瑜扭动几下身躯,刚才的困意彻底消失。 他暴躁起身看着板着脸的人:“什么拍卖会,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干嘛拉着我。” 坐飞机也要坐在一起就算了,现在连去拍卖会也要在一起,他怎么就这么粘人? 蒋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去,可是现在的他对自己老丈人的喜好一无所知。 “你忘了下周是什么日子了吗?”他反问。 段瑜很是无语的朝他翻了个白眼,鬼知道是什么日子,难道是两人的定情日?纪念日?还是约会日? “是你爹的生日。”蒋延道。 段瑜:…… 几分钟后,两人一同出了酒店,蒋延开车,段瑜坐在副驾消失在王淼的视线中。 此时的王淼撅着屁股从花坛处起身,激动的的看着消失的两人:她就知道段瑜一定能勾住总裁! 快步走进酒店,刚好和出门的杜雨唯打了个照面,王淼十分开心的摆了摆手,“晚上好啊杜财务,又想去找总裁啊。” 杜雨唯高傲的抬起下巴,不搭理她。 然后就看到王淼十分欠揍的笑容:“好可惜哦,杜财务没机会了哦。” 杜雨唯:她和段瑜到底在装神弄鬼什么? —— 两人并排进了拍卖会,从星悦回来后蒋延一直忙着工作,所以还穿着一身西装,而段瑜则是换了身休闲服,不只是哪家的少爷,两人的气场莫名契合,频频有人将目光不断的扫射过来。 段瑜心中暗暗计算了下,发现竟然是看蒋延的人更多,他觉的一定是穿了西装的原因。 有计划的蒋延早就已经订好了位置,脚步一拐,直接和对面过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蒋总,真巧了,没想到在这能碰见您。”一个年约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头笑着冲两人道:“段先生也来了,几年没见没想到还是如此恩爱啊。” 听见恩爱两个字,段瑜眼皮跳了跳,看向蒋延。 蒋延面无表情的伸手和老头握手,一触即离,语气淡淡道:“好久不见,您近来身体可还好?” “哎年纪大了,到底是不中用了,若是家中小辈向您这般年轻有为,我就放心了,以后还得请您照顾照顾周离那小子呢。”周老爷子抹了把脸道,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生意场上可不论年龄,资金和生意,蒋家远在他们之上。 蒋延眉心微动,客气又疏离:“您客气了周老先生。” 拍卖会已经开始,三人坐在位置上,显然对前几件普通的藏品没有兴趣,周老爷子坐在一旁不断的和蒋延聊着生意上的事情,看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段瑜听不懂,只好兴致缺缺的坐在一旁,拍卖会暖气十足,不一会便感觉闷热起来,他拿起一粒葡萄送进嘴里,冰冰凉凉的倒是很解困意。 聊得有来有回的蒋延同样觉的有些闷热,他看向吃的欢的段瑜,见他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修长的手指扯住领带松了松。 还在讲的滔滔不绝的周老爷子一抬眸便看见放荡不羁的衣领处殷红的吻痕,话音顿时一颤,被口水呛住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声音震天,似是要将肺咳出来。 “周老爷子,您没事吧。”蒋延问道。段瑜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没……咳咳……没事。”周老爷子的助理见状立马上前递来茶水,借着喝茶水的功夫,周老爷子又飞快的扫了眼。 段瑜坐在两人的侧面,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周老爷子频繁乱瞄的视线,他顺着一瞧,手里的葡萄瞬间掉到了地上。 “不吃别乱扔。”蒋延看着异常的两人,皱眉道。 段瑜红着耳朵弯腰将葡萄捡起,示意他看自己,随后手指在脖颈处重重的点了两下。 似是想起了什么,蒋延身形一僵,修长的手指将扣子扣上,默默的将松散的衣领又整整齐齐的弄了回去。 一瞬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周老爷子识趣的起身和两人告别,门锁刚落下,那枚掉到地上的葡萄猛的被人射出朝着蒋延飞去。 蒋延出手利落抓住葡萄,将它放回桌子上。 “你害羞了。”蒋延的目光落到他发红的耳朵上,面不红气不喘的道。 “艹”段瑜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蒋延你能不能要点脸,周老爷子吓得差点连肺子都咳出来了。”这以后再见面怎么看他? “我们是合法夫妻,做些亲密的事情很正常,况且,这是你主动的。”蒋延继续道。 一想到他的手机里还存留着自己的罪据,段瑜气焰短了下来,他实在做不到和蒋延一样不要脸。 最后,两人以三千五百万的价格将青花瓷瓶拍下,这才打道回府。 进酒店后,两人一同朝着酒店房间走去。 “人多眼杂,你还是回你的总统套房吧。”临开门前,段瑜挡住房门对着身后的人道。 蒋延瞥了一眼:“我的行李还在房间里。” “那你拿了行李就走。”段瑜冷哼一声,然后,蒋延以总统套房没有收拾过,需要在这里先洗个澡为由走进了浴室。 段瑜则是躺在床上翻看手机,不多时,门铃声响起,他费力的从床上起身,就看见服务员出现在门口。 “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服务员捏着袋子递过去。 “我没有要过任何东西。”段瑜道。 “没错哦,是有位顾客说送到903号房间的。”说着服务员眨眼,将袋子放到段瑜的手上离开。 难道是蒋延点的? 他疑惑将袋子撕开,拿出里面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出来,定睛一看瞬间呆滞。 超薄0.01舒适无痕*** 浴室此时应声拉开,蒋延裸着上半身,腰间挎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他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了段瑜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他喉结滚动,哑声道: “你……想要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7、第 17 章 紧接着,蒋延垂眸搓了搓还在滴水的头发继续道:“那你去洗澡吧。” 他们是夫夫,合法的,段瑜有这需求他没有理由拒绝。 “放你娘的狗屁!”段瑜炸着毛起身,拿着那盒套套质问,“这他妈不是你点的?” 段瑜气坏了,没想到蒋延这个时候还倒打自己一耙,这个房间就他们两个人,不是他买的还能是谁? 明明是他想做,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没点。”蒋延拧眉,就算他想做,也不会想在外面。 解释无果,在段瑜拳打脚踢和破口大骂下,蒋延被迫拿着自己的行李出现在了走廊外,临走前,他扭头朝着炸毛的人无比认真道:“段瑜,就算是想做,我们是合法的,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回应他的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久久回荡在走廊中,无奈之下,蒋延只好去了楼上的总统套房。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蒋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开眼看向另一边空荡荡的床边,第一次失眠了。 —— 凌晨三点钟,段瑜臭着脸坐上前往机场的飞机,李特助眼尖,知道两人又吵架了。 为了自己的奖金,贴心的李特助决定问问自家总裁的想法。 “总裁,您看回去的航班的,还要不要瑜秘书去头等舱?”李特助提早将两份商务舱的票拿出来问道。 蒋延抿唇,眼底带着些青灰色朝着后面的车辆看去,过了许久才缓缓回了个“嗯”字。 得到指令的李特助,飞机上再次故技重施,这次,幸运儿段瑜狠狠的拒绝了他,并表示“既然如此,这份福气就给李特助吧。” 李特助:…… 最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李特助走去了商务舱,王淼则是一副高深的样子看向段瑜。 后舱门的门声打开,蒋延耳朵微动,拿着手中的杂志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看。 “总裁。”办砸了事情的李特助只好硬着头皮站在过道出声道。 “你怎么过来了?”蒋延看向李特助,余光朝着身后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李特助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在蒋延十分不悦的气压中,度过了漫长的六个小时。 落地时间是上午九点,资本家蒋延直接给随行人员放了个假。 见段瑜要走,王淼终究还是压制不住心里的八卦欲望,将人拉到角落里问道:“昨晚你跟总裁怎么样?有没有那个啊~” 段瑜察觉出不对味:“什么怎么样?” “昨晚我可都看见你跟总裁出去约会了,你放心我王淼保证守口如瓶,昨晚有没有成功?我买了大号的尺寸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等等。”段瑜抓住关键词,“昨晚的套是你买的?” 王淼大方承认:“不然呢,还有谁会为你的助攻大业添砖加瓦?” 段瑜:…… 那他昨晚对蒋延拳打脚踢的事算什么? —— 想到王淼办的好事,段瑜没了闲心直接打车回了别墅,相比于酒店的床,还是自己家里舒服,不知不觉,他已经下意识的将这所别墅当成了自己的家。 吃饱喝足后,想到楼下的泳池还一次都没有体验过,段瑜心血来潮找出一条泳裤,像跳滑溜的小鱼来回游动。 见主人回来,豆包高兴的翘起尾巴在泳池旁,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舐湿漉漉的爪子,想要勾住溺水的主人。 蒋延回到家,见卧室没有人,在陈姨的告知下,朝着泳池的方向走去。 段瑜正晒着日光浴,他穿了条黑色泳裤,躺在水中的气阀上,优哉游哉的喝着气泡水,而那只无毛猫就躺在他身旁,十分亲近。 察觉到太阳被挡住,他睁开眼,就看到修长有力的大腿矗立在眼前,在往上是同款黑色泳裤,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起伏,再是胸肌,蒋延裸着上半身,肩上只披了一件浴巾站在自己眼前。 这个角度实在太糟糕,段瑜松开咬烂的吸管脸色扭曲的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腹肌。 没他的大。 这个结论让他很不爽。 “比一场?”蒋延轻飘飘道。 “比就比。”段瑜将果汁拿开,跃身进到泳池,记忆里他们大多数都是智力上的比赛,要不就是跆拳道,游泳还真的没比过。 蒋延锋利的眉眼上扬,嘴角弯出一抹弧度,走向水中。 熟悉的胜负欲再次升起。 两人同时吸气下潜,似是奋勇的鲨鱼,不分上下,可在第二个回合的时候,蒋延猛地加速慢慢越过段瑜。 水下,段瑜不服输的同样加快了速度,在最后一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蒋延突然泄力,最终段瑜以领先3秒的速度获得比赛。 “开始游的那么快,后来怎么不行了啊。”段瑜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露出整齐的牙齿炫耀道,在没有什么比赢了死对头还要开心的事情了。 “嗯,没热身。”蒋延眸光微闪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口一热,莫名觉得可爱。 心情舒爽的段瑜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仰起头高兴的顺着阶梯走上去,不知道脚下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球,段瑜脚下一滑,身子直直的朝后仰去,激起一大片水花。 蒋延目光微动,忍不住轻笑一生,随后游过去拖起段瑜的屁股将人抬出水面,而段瑜也下意识的将一只手环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肌上。 腹肌相贴,带来微妙的触感,手掌下能清晰的感受到某人强有力的心跳,指尖忍不住抓了一下,他低头看了蒋延一眼,咽了口唾沫。 他们一日三次明明都在一起吃,为什么他的的腹肌就硬邦邦的? 这简直是天生做男模的料子啊。 似是察觉到这个姿势的不妙,反应过来的段瑜顺着浮力脱开他的掌控,默不作声的走出水面,气氛十分诡异。 蒋延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嘴角努力压平,提起正事:“那个套不是我买的。” 见段瑜又要炸毛,紧接着又道:“我已经查过监控,秘书部王淼要求送到你房间的。” 段瑜顿住,脑海里闪过王淼的话转头瞪了他一眼。 两人直视对方,蒋延探究的眼神仿佛要望进段瑜的眼底。 去机场那天,王淼就亲密的摸了段瑜的胸脯,现在竟然还公然送套,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为什么要给你送套。”蒋延沉声质问,他决不允许自己的老婆有婚内出轨这样的行为。 段瑜:…… 他该怎么解释这场办公室恋情引发的误会?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前走,大有将人甩掉的架势,可蒋延显然不想就这样结束,他猛的上前反手将人压制在墙上。 “段瑜,我需要个解释。”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送这种东西,除了那方面还有什么? “傻逼,你想什么龌龊东西。”段瑜抬腿直击要害,却被蒋延别住,膝盖轻抬,直达腿根,蒋延靠近耳边,沉着嗓音道:“还是说,你喜欢她?” “喜欢个屁!她那是给你送的。”段瑜喘着,越看眼前的人越气,张开嘴找准了位置直接咬上他的脖颈,顺着那伤口狠狠咬住。 脖颈最脆弱,同样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蒋延皱眉,脖颈处除了痛感还有一丝痒意。 几乎下一秒,他低头侵近同样咬住了段瑜的后颈,甚至还下意识的舔了下他的耳朵,熟悉的感觉直达灵魂,像是酒精一样让他的大脑沉沦。 段瑜比他想的还要对他有吸引力,蒋延眼神染上一抹暗意,将头埋得更深,死死咬住那块软肉,连带着掐着手腕的力度也加大。 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怀里的人身子一软,险些站不住。 段瑜懵逼了,嘴里铁锈味蔓延开来,他微微歪着脖子想要理清混乱的思绪。 艹,刚才不是在打架吗? “滚——~”他气急,这具身体显然对蒋延的气息无比熟悉。 直至将后颈那块软肉咬的发热,蒋延终于放弃了那块领地,喘着气音在段瑜的耳畔沙哑道: “我们去卧室,嗯?”【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8、第 18 章 22岁的段瑜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蛊惑,还在懵逼中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床上。 两人身上仅仅只有一个单薄的泳裤,甚至省去了脱衣服的部分。 身躯火热,连带着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蒋延像是小狗一样,顺着耳后一路攀爬,寻到了柔软的嘴唇,他睁开眼,再次确定眼前的人没有反抗,直接吸住,潺潺溪水传入耳中。 喘息,厮磨,暧昧。 他的嘴唇很软,还带着些果汁的酸甜感,胸腔处似乎被什么悄然填满,酸涩又甜蜜,蒋延觉得很神奇。 他们做过很多次亲密的事情,对彼此的身体无比熟悉。 不知亲了多久,久到意乱情迷时,蒋延的手缓缓向下拨开他的泳裤。 察觉菊。花不保,段瑜猛然从沉沦中惊醒,“不行!” “什么不行。”蒋延压着嗓子问道,他们离得很近,鼻尖想触,气息彼此纠缠。 “不行就是不行,你忍一忍,去洗手间自己处理。”段瑜理智回笼,虽然现在的蒋延是自己老攻,可他毕竟不是五年后的段瑜。 “为什么。”蒋延不理解,明明在穿过来的前一天他们还做过。 “我腰还疼呢,沈凌柯说过不要剧烈运动。”段瑜寻了个理由搪塞。 “我来,你躺着就行。”蒋延显然没有被这个难题困住,他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不熟练的技术会不会弄疼他。 毕竟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个。 “别,别冲动。”段瑜怕了,赶忙扯住他作乱的手。 一直到了下半夜,段瑜颤着火辣辣的双手,累的倒头就睡。 蒋延一脸餍足的躺在另一旁,手臂一伸直接将昏昏欲睡的人揽入怀里,段瑜似是累极了,扭动了几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彻底睡着。 蒋延喉结滚动,吻了吻他的额头。 —— 等段瑜醒来时,身旁早已经空空如也,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酸涩的手,不受控制的想到昨晚的画面。 手都这样了,屁股那还得了? 眼下的段瑜十分后悔昨晚的举动,迈了这一步,怕是离屁股就不远了,自己要尽快查明这五年发生的事,好早做打算。 他起身迈进浴室,当看到满身的吻痕和红艳艳的嘴唇时,又后悔了好一阵,才开着自己的小车,前往公司。 似乎是因为总裁今天格外荷颜悦色,连着整个秘书办的氛围都轻快了不少。 “你的嘴巴怎么回事,是过敏了?”王淼第一时间赶到段瑜身边,她眼神微眯,像是扫射机一样,审视着他。 “被猫舔的。”段瑜不动声色的拉起高龄衬衫,掩饰自己的心虚。 中午吃饭的时候,段瑜有些徘徊了许久才走进的办公室,蒋延甚至还好心情的给自己主动夹了好几个蔬菜,这让他不得不感叹,男人的变脸速度。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 为了不让蒋延抓住自己的把柄,他将碗里的蔬菜都给吃掉了。 这一刻他恍然有种两人真的是老夫老妻的架势。 下午,段瑜无心玩智障小游戏,一双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顺着那块透明玻璃时不时的朝着办公室端坐的人看去。 直至快下班的时候,两人的手机同时接收到师父的短信。 段瑜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再从顺着玻璃看去,这次,蒋延的视线也恰好过来,他拧着眉,朝着他点头。 为了赶时间,段瑜没有开自己的小黄车,而是偷偷摸摸溜进地下车库,做到了迈巴赫的副驾。 “老师他好端端的怎么就骨折了。”段瑜皱眉道,从上高中的时候起,他们两个就已经拜师跟着当时跆拳道的翘楚,叶飞宗学习。 “年纪大了在所难免。”蒋延觉的有些奇怪,明明前几日他老人家还在社交媒体上发过段子,身体好的很。 两人火速赶往拳馆,时隔五年,眼前熟悉的景象依旧没有变,虽然发生这一切才不过了几天,可门口的石狮子却实打实的又增加了五年的风霜雨雪。 下了车,段瑜习惯性的再次摸向门口石狮子光滑的耳朵,每次来拳馆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盘一下,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光亮了许多。 停好车的蒋延并没有错过这一幕,恍然见,仿佛此刻回到了五年前,两人在拳馆针锋相对的日子。 这个地方两个人都很熟悉,可唯独这一次,两人没有互相看不顺眼的架势,平静的走上电梯,拳馆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每个武室都能看到少年穿着道服一脸的意气风发。 段瑜看向身旁的人,忍不住手痒起来。 “你腰不行。”蒋延适时出声。 “老师?”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叶飞宗正半蹲着身子,站在一个小男孩前指导着姿势,听见声音,他抬头望去,然后拍着小鬼头的脑袋笑道:“还不赶紧叫师兄?” 年近五十,头发有几处可见银丝,依旧留着和五年前一样的胡子,身上正气凌然,怎么看都不像是骨折的样子。 “师兄,师兄。”两个小屁孩子见状,睁着大眼睛就朝着两人叫了一声,六七岁的年纪小跑着飞奔过来,抱住了蒋延的大腿,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段瑜醋溜溜的眼神飘过来,没想到还挺招小孩子喜欢的嘛。 蒋延显然十分不适应这样的场景,略显生疏的抬起手拍了拍这孩子的小脑瓜。 “老师,你的伤还好吗?”段瑜关心道,作上高中的时候,每次和家里闹矛盾他都会跑来拳馆躲着,拳馆几乎是他的第二个家。 “不过是年纪大了腰闪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大事。”在段瑜的搀扶下起身,他又指着小鬼头道:“看到他就想起你们这对冤家了。” 段瑜扶着的手臂收紧,就听见叶飞宗继续道:“当年你们打的那叫一个水火不容,可是把我头疼坏了。” 三人坐到了里面的茶桌处,段瑜熟练的拿起茶盏开始煮茶,不多时三杯茶香四溢的雨前龙井新鲜出炉。 他记得拜师的第一口茶,就是他泡的。 叶飞宗品了一口,淡淡道:“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 像是五年前一样,段瑜懒散的做在一边,蒋延端坐着听着师父的唠叨。 “这是我国外的朋友带回来专治跌打损伤的腰,效果还不错,你回去试试。”叶飞宗放下茶盏打开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小瓶药来放到桌面上,“你那腰伤总是不见好,以后老了可就遭罪了,这个药顺着皮肉按摩将药水完全吸收,每天一到两小时,在加上清淡饮食调理,将筋骨搓热,这样一整个冬天下来,你的腰就不会像去年冬天那么难受了。” 段瑜抿唇看向那瓶药,眼神晦涩,虽然没有查清楚自己腰伤的由来,可看到师父依旧为自己着想,难免眼热。 年轻的时候叶飞宗为寻求武术巅峰,出国深造,开始和女友异国恋,后来女友车祸身亡,他便也一直终身未娶,收下的弟子,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关爱。 而其中,十分叛逆又不服管教的段瑜狠狠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老父亲的心酸。 爱哭爱闹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在叶飞宗的眼里同样适用,便也格外关爱。 似是要掩饰住自己的脆弱,段瑜眼眶微红,找了个借口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叶飞宗又将目光移向蒋延,“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可别马虎,要每天都坚持半个小时。” 蒋延垂眸看向药瓶,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当年的段瑜会怎么才能迎来新生,幸好当时你救下及时就医,不然只怕比现在更严重。”叶飞宗感叹自己的两个徒弟,蒋延这个人平日里看着默不作声,实则比谁都冷静,在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时候,竟然是向他施以援手。 当年收他们两个为徒纯属偶然,两个徒弟在一起也实在让他震惊,怎么也想不出这小子是怎么将人搞到手的。 “当年段家危机,我想,就算我豁出这张脸也要求你想想办法保下段家,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贴上去了,大晚上的,你强拉着段瑜那小子就跑到拳馆说什么要我当证婚人……” 蒋延眼神微颤,脑子里立马连出一条线,自己救了段瑜,然后挟恩以报,玩出了感情……最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抢婚,成功上位。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段瑜也爱上了他,他们不会这么恩爱。 他们是双向奔赴的。【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9、第 19 章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是自己强制爱的结果,可是再次听到别人嘴里的佐证,蒋延还是觉的不自在。 总觉的,自己的人品不会做出那么卑劣的事。 他扯了扯领带,视线顺着门口,落到了段瑜的身上,他没有进来,反而是和那个小屁孩玩的正欢。 “你的下盘很弱,需要多练练啊小宝,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去抱那个小哥哥的大腿?”段瑜眼光毒辣的指出他的的弱点八卦道。 “因为他很酷!”小鬼头睁着大眼睛认真思考回答。 “年纪轻轻眼睛就不好使了?”段瑜怀疑这小子审美不是很好,指了指自己的帅脸:“我不比他酷?” “哥哥很可爱。”小鬼头很快道。 段瑜:…… 蒋延那个板着死脸的样子那里酷了? 似乎觉的这样落了下风,段瑜整理衣服决定展现下自己的魅力,他抬腿走进最近的挡板处,手起刀落,直接来了个十分炫酷的组合拳,因为顾忌着腰伤,没敢侧空翻。 最后,看着小鬼头“惊艳”的目光,段瑜满意的收手,再次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更酷一点?” “刚才的那个哥哥!”这次小鬼头回答的更加干脆利落,连带着犹豫都没有了。 段瑜:! “刚才那一套你不觉的很酷?”段瑜有些破防的蹲下和小鬼头平视,难不成这孩子眼睛不好? “可是刚刚哥哥打的那些我也会啊,我从去年就学会了。”小鬼头眨了眨眼,在段瑜呆滞的目光下做出了同样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颇有他当年的风姿。 “你小子,真是什么都要争一争,这都是五年前的基础动作了,还敢拿出来班门弄斧?”叶飞宗抚平衣间的笑道。 段瑜起身,见蒋延压不住的嘴角身子一顿,刚才的话,岂不全被他听到了。 三人又笑着聊了些近况,可怜的小鬼头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接受了师父和2位师兄的友情指导,累的摊到了地上。 回到家,段瑜又和秃头豆包完了一会,察觉到困意,这才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见蒋延在床上躺的板正,眼睛却是睁开的。 听见动静,蒋延看他,随后目光落到了那瓶药酒上。 想到身上还没消下去的吻痕,段瑜额角跳了跳,语气十分激烈:“明天再说。” 床头灯熄灭,蒋延闭上眼睛,察觉到身旁的人睡熟后又睁开,心里挣扎了几瞬,被子一扯,直接将人卷进怀里。 —— 段瑜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在蒋延的身上。 他眨眨眼睛,从他的肩窝处离开,轻手轻脚的爬回床的另一头,接连几次的发生,段瑜对这可以说的上非常熟练了。 经历了那天的亲吻事件后,他明显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 在段瑜离开几分钟后,蒋延睁开眼,起身洗漱。 不知是不是段瑜的错觉,总觉今天早上的蒋延有点奇怪,总是时不时的将目光搭在自己的脸上。 在他即将踏出衣帽间后,蒋延终于开口,“今天去约见一位美国的客户,穿哪套衣服比较好?” 他嗓音低沉,双眼灼灼的看向段瑜,是询问也是试探。 段瑜莫名看了他一眼,随后挑出一套略显沉稳的灰色夹杂白色袖口的西装递给他,蒋延身量很高,肩膀也很宽,头发一溜梳上去,倒是真有几分霸总的味道。 宽腰窄臀,棱角分明,连转弯处的那抹褶皱都恰到好处,段瑜心里出现一抹成就感,目光略过他空余的耳洞微微一顿。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制造出来的作品。 “要不要带个耳钉?”段瑜看着他,随意的从首饰柜里拿出一枚黑色的耳钉询问。 蒋延侧目,立马落到段瑜带着的白色耳钻上。 他一直都知道段瑜右耳有一个耳洞,大约是高中的某次逃课后打的。 从穿过来后,他也发现了这个耳洞的存在,在加上首饰柜里明晃晃的一副副耳钉,答案是什么以不必再说。 “好。”蒋延长腿迈步靠近,微微弯腰,炽热的气息瞬间包裹住眼前的人,附耳轻声道:“戴吧。” 段瑜觉得的眼前的人像是花孔雀开屏,但到底是没有拒绝,他摸了摸耳垂,然后将耳钉插入,蒋延的耳垂很厚,可上耳廓却是很窄,黑色耳钉在光线的折射下,无端多了几分野性。 段瑜突然好奇起他穿潮服的样子,衣柜里倒是有,就比如他最开始穿错的那件情侣装。 “好了。” 蒋延支起身子,看向落地镜,两人靠的极近,这个角度,像是他将人半揽在怀里一样,心中微动。 “等下班回来,我给你涂药油。”蒋延冷不丁来了一句,随后收获了段瑜一个无情肘击。 —— 段瑜当然不会给蒋延这个机会,想到豆包的猫粮即将告罄,方向盘直接打了个弯,朝着最大的商场走去。 刚进商场,他的目光立马被潮服吸引,在精心挑选了十分钟后,段瑜获得了一堆新衣服。 临近结账,手机传来电话,他瞧了一眼直接挂断,付账走人。 沙发上,蒋延洗好了澡给段瑜拨去电话,见人不接眉头皱了起来,下一瞬,一条大额支出记录瞬间弹出。 他起身,随意穿了件外套出了别墅。 很久没有购置新的产品,段瑜难得来了兴致,转头又去楼上的奢侈品店疯狂扫荡,最后选了个咖啡厅稍作休整。 想起家里那位下半身蠢蠢欲动的人,段瑜决定今晚回段家避难。 他打开手机,给侦探打去,询问调查进度,得到了腰伤的来由,手机的光亮映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许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 五年前,段家被诬陷贪污后,掀起轩然大波,连同着学校的人也群起激愤,声讨当时的自己,将他堵到了一间教室,随后自己从四楼坠落。 意气风发却在仅仅几月的光景就变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按照时间线便是他住进了蒋延的家里,再结婚。 所以他们爱情的开始,是英雄救美的桥段? 段瑜垂眼,如果这样的话,爱上死对头这件事似乎也不难理解。 更可怕的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过程,却习惯了和蒋延婚后的相处模式,这是之前打死他都不会想到的结果。 按照两家的关系,他以为,他们会当一辈子死对头的。 他惆怅的拿起手边的咖啡,刚送到嘴边,就看到推门而进的蒋延。【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0、第 20 章 “怎么不回家。” “你跟踪我?”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蒋延坐到对面,随手点了杯黑咖啡,将消费记录展示给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段瑜沉默一瞬,刷卡的时候还在想谁的卡,没想到是他的。 “一会就回家了。”他垂下眼,想到侦探说的话,到底是放弃了回娘家的打算。 “你当年为什么会救下坠楼的我?”最终,段瑜还是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他们是世家宿敌,蒋延为什么会救下自己?按照以往,不应该狠狠嘲讽他几句然后跟他说,段瑜,你输了,然后绝情离去吗? 可偏偏的,他救了自己。 “因为是你。”蒋延瞧着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个答案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不需要犹豫和质疑自己当年做过的这件事,所以当他得知是自己救了段瑜之后一点也不会惊讶。 他们是死对头,是竞争对手,但彼此也是成长中的见证者,无论家族破产还是其他,这些本身都和段瑜这个人无关。 段瑜很聪明,又有股不服输的拼劲,无可否认,整个少年生涯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是个很好的对手,虽然有时候很爱炸毛。 领奖台上的针锋相对,比赛中的互相比拼,拳馆上的你来我往,于他而言,段瑜是值得敬重的对手。 世家宿敌又如何,他不会让段瑜轻易在眼前陨落,所以他一定会救。 “然后就把我关在你家一个月不出来?”段瑜挑眉。 蒋延:…… 所以真的是自己强制爱来的吗。 见蒋延不说话,段瑜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心口微微发热,他们真的是真爱。 没想到英雄救美,日久生情有一天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作为死对头,他承认蒋延是个好对手,聪明沉稳,但作为老公,还有待考察。 至于床上那些事,段瑜想,也不能总让人憋着,毕竟蒋延长的帅,自己也不吃亏。 更重要的事,现在的他们是合法的,不试试岂不是很可惜? 或者他们可以比一比那方面谁更持久,不过那得是蒋延通过考察期之后的事。 至少现在的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有点……心动。 “走吧,去给豆包买猫粮。”想明白了一切,段瑜好心情的起身,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到购物袋子上,语气欢快撩人,“拿好跟上,蒋助理。” 蒋延微微愣住,手心留有余热,捏住袋子快步跟上。 段瑜显然心情很好,无论是什么都会询问蒋延,而蒋延会说,很好,买。 两人边走边逛,心情都很微妙,像是真真正正在一起五年的夫夫,会为了自己小家购置食物。 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东西,临近结账前,蒋延看向结账台的货架,鬼使神差的取了两盒套套混入其中,然后在收银员挪揶的眼神中气定神闲的结账离开。 回到家,两人默契的走进了浴室。 这一次,洗完澡出来的段瑜随手将浴巾扔在一旁整个扔摔进柔软的床上,他趴在床上,将头埋了进去闷声道:“过来,给我擦药油。” 早就蓄势待发的蒋延:“嗯。” 他起身拿起药油,缓步朝着床上的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段瑜的心尖上打鼓,耳朵也越发鲜红。 冰凉的药油低落在背,段瑜能清晰的感受到药油流淌的途径,还有,那无可忽略的手掌抚上自己后背慢慢研磨。 “改……改天再擦吧。”耳朵越发灼热,段瑜发现,理论和实践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就像现在,按摩这项运动在考察期似乎太亲密了些。 总觉的这样下去会口口的节奏。 “师父说明天也要擦。” 暧昧亲吻的痕迹还没有消失,蒋延眸色幽深,手上的力度加大,不断试探,从肩部直到腰部,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人皮肤泛红,隐隐冒着热气才放手,转战别处。 除了段瑜的耳后,他的腰同样敏感,每次划过都会忍不住瑟缩。 不知过了多久,后背的皮肉彻底发红,他才停手,改为掐住他的腰身,一把将人翻了过来,眼神紧盯,灵活的手指不断在腰腹处轻轻摩擦。 “可以吗?” 段瑜藏在被子下的发红的脸就这么暴露出来,他气的抬手挡住眼睛:“不行!” 蒋延的目光落在了他发红的皮肤上,试探着伸出手放了上去,眼前的人身形一颤,倒是没有拍开自己的手,他眸色一深,秉承着不拒绝就是允许的原则,试探着更加前进。 喉结滚动,他俯身,亲了上去。 段瑜还在羞耻中没缓过神,嘴角就被人撬开,紧接着舌尖一麻纠缠起来。 欲望忍不住让人沉迷。 不知是谁先开始,两人的双手十指相扣,紧紧窝在一起被放到两人的心口处,手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强烈跳动的心跳。 段瑜茫然又沉迷的看着眼前闭眼亲吻自己的人,负距离下,向来板着的脸竟多出一丝情欲来,此刻他在为自己着迷。 这是在这张冰块脸上从未见过的景象。 察觉到身下人的漫不经心,蒋延惩罚性的咬了下他的舌尖,趁着呼吸的空隙睁开眼低声问道:“怎么不专心,嗯?” 同时,某处带着难以忽视的态度想要挤进。 “可以吗?”蒋延再次问道,就像是在商界谈判,一点点试探对方的防线,直至缴械投降。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呢喃,蛊惑。 段瑜侧过脸想要蹭蹭发痒的耳朵,只觉得死对头的声音粘人的可怕,前几天刚用了手,今天就想着打垒了。 自己才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不可以。”段瑜使力把人推到一边,将自己慢慢裹进被子里闷声道:“我的腰还疼做不了这些。” “那什么时候会好?”蒋延问。 “心情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蒋延躺在身后看着只漏出圆润后脑勺,他这是想要自己哄哄他? 他试着想了下哄段瑜开心的办法,可是在两人五年前的世界,除了打架就是竞争,从来没有讨死对头开心的场面。 似乎只有自己输了段瑜才会很开心的像只胜利的狮子炫耀,莫名的可爱。 想到这,他心口发热,忍俊不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一伸直接连人带被强势带入怀里。 “你干嘛,我说了不做!”段瑜红着脸就给身后几个肘击,力道很轻,不至于淤青,看起来更像是羞愤的反抗。 “嗯,不做,只是想抱着你,老婆不会连这点福利都不给我吧。”蒋延再次收紧了力道将人牢牢困在胸膛里,低垂的声线在他耳边挑逗。 段瑜噎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傲娇的轻哼一声,“前几次你是不是也趁着我睡觉偷偷将我抱在怀里的,看不出来,你心机很多嘛。” 他还以为是自己睡觉不老实,原来另有元凶,这证明很久之前他就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乖,睡觉,还是你想做些别的?。”蒋延没有回答,而是在他耳边落下一吻。 某些暗示太明显,段瑜不敢再说,倒也没有挣扎,只是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个禽兽的标签,闭眼睡觉。 他的肩膀很宽阔,一看就是很有安全感的类型,与每次醒来不同,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和某人相拥而眠,意外的安心。 可,身下难以忽视的热度让他根本睡不着。 段瑜无奈睁眼:“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怎么办?欲壑难填啊~可怜我明明有老婆还要可怜自己的兄弟,你说怨谁?”黑暗中,蒋延幽远的眼神落在他的耳朵处。 “那给我讲故事吧。”段瑜灵机一动转开话题。 “什么故事?”蒋延问。 “你怎么一步步爱上我并和我结婚的故事。” 蒋延沉默一瞬:“……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个,哎,好困啊,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知不觉,睡梦中的段瑜变换着姿势,慢慢缠住身旁的人。【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1、第 21 章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段瑜眼睛还未睁开,就察觉到额头传来的触感,清晨沙哑低沉的声线从耳边传来,“早上好,老婆。” 段瑜默默翻了个身将被子罩住自己,嘴角微微弯起。 装睡了几分钟,他才终于从床上起身,一同洗脸刷牙。 五年前,蒋延的身量便比段瑜高上2厘米,五年后,蒋延似乎更高了些,甚至可以看到段瑜的头顶的漩涡。 “你多高?”两人都看向镜子,同样整齐划一向左向右移动牙刷,像是等比例复制的精致小人。 “186厘米。”蒋延含着牙刷含糊道,这是他在最近的体检报告单看到的,比之前高了5厘米。 心中莫名的胜负欲上来,段瑜不爽的吐掉泡沫,不公平,凭什么自己一厘米都没长。 紧接着他开始低头洗脸,蒋延放慢速度,余光不时的看向身旁的人,从有记忆起,对于刷牙洗澡一些私密的事情他就已经自己做了,到了后来,领地意识不断增强,他很讨厌会突然闯进领地的人。 可如果那个人是段瑜的话,蒋延想,或许可以,他甚至想试试一起洗澡的感觉。 进了衣帽间,他很自觉的看向段瑜,再次询问起今天穿哪一件,段瑜很用心的拿出一件西装递给他,最后还给人打了领带。 上车分离时,李特助明显感觉到总裁和少爷的如沐春风的好心情。 消失一个半月的甜蜜夫夫又回来了。 时至此刻,这面透明的玻璃再次发挥出了真正的作用。 一上午,两人不知道互相对视了多少次,粉红泡泡简直要溢出天际,王淼忍不住上前八卦道:“快跟我说说,你俩是不是有情况啊,今天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总裁的眼睛朝你看了18次!” 段瑜转这笔的缝隙再次朝着那块玻璃看了眼这才慢悠悠道:“我怎么没有看到。” “还说没有?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上次从a市回来后有了新的进展?”王淼激动的抽走他手里的笔,打死她都不信这其中没有奸情。 “唔,倒是有一点?”段瑜不确定道,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的有……一点甜? 想到这,段瑜忍不住又偏过头,恰巧和蒋延来了个对视,心脏顿时一跳。 “我就说我的眼光一向很准的,从你来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觉的你一定行!呐,这是刚做好的文件,你去给总裁送过去,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嗯,借你吉言。”段瑜压住扬起的唇角点头,忽然觉得办公室恋情好像有点意思。 看着段瑜斗志满满的样子,王淼很是满意的点头离开。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蒋延眉头紧锁的着看文件,连头都没有抬,直到一双手遮住自己的视线,同款的沐浴露香味传进鼻腔,这才让他反应过来。 “这是办公室。”蒋延将手中的文件放下一本正经道,办公室的门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 “办公室怎么了,我又不会做什么。”段瑜眯眼瞧着他,故意伸出手摸向他衬衫脖颈处。 那里有他咬过的痕迹。 作乱的手被禁锢住,蒋延的目光落到他手拿的文件上,“收购计划的方案已经安排好了?” “嗯哼。”段瑜点头,十分自然的倚靠在桌角抱臂看他,“他们的办公室位置安排在了第十七层,方便总部直辖管理,不过也奇怪,真不懂星悦搞这么一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律师已经看过合同了,不会出现问题,有合同在,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说着,蒋延停顿一下,“下班后,地下车库等我。” “等你干嘛。”段瑜不解。 “约会。”蒋延眼神移向别处,淡定道道。 这是穿越过后,独属于两人的onadate。 约会两个字爬进耳朵里,段瑜张开嘴巴“哦”了一声离开办公室。 淡定关上门,他直奔洗手间洗了把脸,将脸上的燥热降下去:“段瑜啊段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下午九点,所有人陆陆续续打卡下班,段瑜也关了上电脑走进地下车库,坐在自己的小黄车上无聊的刷着手机,可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着外面看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直到地下停车场的车走的差不多,门声响动,蒋延打开车门。 一瞬间,本就不大的车子,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 似乎是第一次坐这辆车子,蒋延有些不适应的屈膝,费力的将安全带系上。 “要不要考虑换辆车?”他偏头看向段瑜,这个车辆的高度距离他的头顶只有5厘米的不到,实在是有些矮。 “得了吧,迈巴赫太显眼,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段瑜坐在副驾驶处将钥匙递给他。 蒋延沉默接过,其实,都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车辆缓缓驶出,不多时汇入主干道,随着周围的道路越来越眼熟,段瑜挑眉看他,“这是去南大?” “嗯。”蒋延沉声,自始至终,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前方。 相比于段瑜潇洒的车技,蒋延更偏向于沉稳谨慎那一挂。 “咱们穿这身去不太好吧。”段瑜指了指两人身上穿着的西装,这么进学校,一看就是社畜的标配,根本就不符合青春洋溢的大学生的着装,“这样,你去学校后门的那条商业街,咱们换两身年轻的。” 蒋延紧了紧方向盘,他很想说即便今年27还是很年轻,可终究拗不过段瑜,将车开了过去。 两人按照各自的审美,段瑜凭借自己敏锐的时尚度挑了身十分潮酷的装扮,再配上那张脸,妥妥的清纯男大学生。 而反观蒋延,脱下了西装,又换上了一身同样呆板的衣裳,他总是这样,审美世界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于是,段瑜又花费了十分钟的时间,将蒋延打扮成学院风高冷男神的形象。 看着略显稚嫩的穿搭,蒋延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然后就看见段瑜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身南大校服外套穿在了身上。 蒋延:……【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2、第 22 章 最终,两个27岁的社会人士穿上校服重返校园。 虽然距离他们离开母校才不过两个月。 可另两人意外的是,时隔五年,他们竟然依旧可以靠着刷脸走进来。 “哇,你看那边那两个帅哥好酷啊!是哪个系的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难道是准大一新生?还有十几天就新生入学仪式了。” 一路上,频频有目光落到两人的身上,段瑜抻着耳朵听到夸奖,整个人更加精神起来,蒋延则是有种装嫩的羞耻感。 大一新生还在军训,这时候校园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走在路上,一般都是些提早返校的学生。 两人慢悠悠的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知行楼的门口。 知行楼,是整个南大最德高望重的一个地方,一楼的整个大厅,摆放了历届校长和优秀学子模范的照片,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殊荣,会记入南大的史册。 默契的对视后,他们一同走进大厅,南大历史悠久,建立已经有126年的时间,校长已经换了43个,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排列在内。 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段瑜看到了校长的名字,“这老头在这任职2年就高升了。” 说起这个校长,段瑜对他很有印象,开学第一天的新生演讲上,就是他拍板让自己和蒋延一同作为优秀生进行演讲的。 可偏偏不巧,他拿的那个麦克风坏掉了,搞的他整场只能和死对头用一个话筒。 紧接着他视线后移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在24届的学生名单中,两人的照片赫然并排出现,简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奖项。 “比你多了一个。”段瑜心中暗暗数了下冠军的数量,得意的昂头朝着蒋延道,果然还是他略胜一筹。 “嗯,愿赌服输。”蒋延勾唇,指腹轻轻的蹭了蹭两人的相片。 这样心甘情愿的认输让段瑜觉得很怪,至少……至少应该跟他放些狠话才对。 可现在他们结婚了,并不是死对头的关系了。 蒋延拉起他的手捏了两下,“发什么呆?” “想喝食堂的青叶汁。”段瑜回过神,眉眼侧挑看向身旁的人。 “给你买。”谁也没有先提放手,就这样手拉手走去食堂。 南大有两个食堂,一个东一个西,而青叶汁只有东食堂才有,趁着大一军训生还没解散,两人步伐迅速的走向食堂,寻了靠窗的位子。 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只要一扫,每一处都有曾经的身影。 “我想起,有一次我赢了英语辩论赛出来吃夜宵,你还趁着我买饭的时候抢占了我的位子。”段瑜坐在靠窗的位子岔着胳膊佯装生气。 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他们穿来的一个月前,比赛一天的段瑜又饿又累,就跟沈凌柯出来吃饭,谁想到刚打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蒋延和阮于寒这两人,坐在了他们选好的位子上,再三争论下,谁也分不出高下。 毕竟都是辩论赛的选手,尤其那个阮于寒,嘴巴更是强劲的可怕。 不蒸馒头争口气,明明旁边一大堆空着的位子,可四个人偏偏硬生生的坐在一桌吃了个十分憋气的夜宵,然后又比这冲出食堂谁先抵达宿舍。 蒋延很想反驳一下,那个位子是他常坐的,而且他们去的时候那个位子并没有人。 于是他张嘴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还有一次在图书馆,我选中一本书,刚要拿下来,你也故意和我选同一本书,明明是我拿到的,你还胡搅蛮缠的跟我理论,最后还恶劣的把那本书撕成了两半,想要让我完不成论文!” 仿佛此刻当真回到了五年前一样,段瑜气鼓鼓的瞪着他,大有一副秋后算账的气势,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简直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蒋延继续低声道:“对不起,宝贝。” 虽然已经解释了很多遍,那本书他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跟图书馆预定了,可那时候的段瑜暴躁的屏避了耳朵,什么也不听,在加上两人的死对头关系,直接导致了那本书悲剧的发生,最后的赔偿还是他赔的。 之前是有理说不清,更别说现在两人结婚,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蒋延决定包揽所有的错误。 准备大吵一架的段瑜:…… 他拍拍胸脯给自己顺气,明明自己占据上风,却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此时的他很想和蒋延理论三百回合,无论输赢让嘴巴爽一爽,可五年后的蒋延爱上了自己,只会一味的偏宠自己。 曾经那个死鸭子嘴硬,得理不饶人的人去哪了? “啧。”段瑜撇嘴,有些怀念两人还是死对头的时光。 “我去买你爱喝的青叶汁还有猪脚饭。”蒋延看着段瑜的别扭的样子觉的很可爱,于是捏了捏他的手起身朝着档口走去。 段瑜追随着他的视线,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她带着黑框眼镜,手中拿着课本和教案,缓缓走来,直至他的眼前。 “段少爷!”女人恍惚一瞬,很快认出眼前的人激动道。 “你是……那个被蒋延欺负的那个女孩?”段瑜眨了眨眼,认出眼前的女孩,“你现在是经管系的老师?” 那一次,就是因为蒋延欺负她,他出手打抱不平直接导致自己穿到了五年后,他没想到还会再次遇见。 “是,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在学校任教了。”女人激动的涨红了脸,“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听说您和沈凌柯结婚了,现在应该过的很幸福吧,你们这次是回来看母校的吗。” 段瑜:“额……我” “您都没看到当年您从知行楼跳下来,被蒋延带走的时候他有多担心,好在你们修成正果了,只可惜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她至今都还记得,许多人将段瑜堵在教室里的场面。 这无疑是在屠戮一个天才少年,似乎所有人在那一刻都变成了审判者去审判段瑜,唾骂段家的贪污腐败,说是踩着人肉高柱的债台,可偏偏让他绝境逢生的的竟然是被斗的水深火热的死对头。 那一天,他被蒋延救走,再次震惊了整个学院,无论是瑜神派还是延神派的都不敢相信这件事的发生,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升起,铁树开花,公鸡下蛋一样离谱。 “他疯狂找我?”段瑜双手交握,眉头微微荡起涟漪。 “是啊,在你被蒋延带走后不过几分钟沈凌柯匆匆忙忙的就赶过来了,我头一次见到他发脾气,脸色阴沉着,看起来可怕极了。” 思绪飞回五年前的场景,那时的她刚下课,就站在楼梯口,就看到沈凌柯站在四楼的教室门口,眼神阴鸷的看向将段瑜逼下去的一群人,他说:“段瑜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那个场景和声音,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自那之后,都听不到你们的消息了,不过论坛里还留着你们的影子。” “她是谁。”话音刚落,蒋延端着餐盘走过来放到桌上,这才将目光移向她,“是你!” 那个让他和段瑜跌下楼梯的导火线。 “你……你们”女人先是惊讶蒋延认识自己,随后就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嘴巴大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你所见,我们结婚了。”段瑜自然接过递过来的筷子,尝了口猪脚饭,味道还是一如既往。 “嗯,你当了老师?”蒋延压住嘴角,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已经过了。”段瑜含糊道,似乎并不像让人开口。 “那我们还真是想到一起了。”猝不及防的亲密,透露出两人的情感状态。。 女人实在被眼前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有一肚子话要问可又没办法问出口,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认为,和段瑜结婚的是沈凌柯结婚,可眼前的蒋延是怎么回事。 他们结婚了!当年的两个打的你死我会,水深活人的人竟然在一起了,而且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那沈凌柯呢?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岂不是…… 足足呆愣了三分钟的时间,女人才找回自己的声线,和两人道别。 “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啊。”段瑜偏头看向蒋延。 “你不也记得?”蒋延不动声色道:“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刚刚段瑜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 “没什么,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段瑜移开视线,落在猪脚饭上,他到底是没有这五年的记忆,他不知道这五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在他心里,沈凌柯依旧是自己的竹马。 从下到大的竹马,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的说断就断? 他不敢想,如果再次见面,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身份和沈凌柯讲话。 他们还会见面吗?【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3、第 23 章 两人又逛了逛校园的夜景,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路灯撑起光亮这才走出校门。 段瑜心情舒畅,暂时将得到的信息抛到脑后,听大哥说沈凌柯在国外,而蒋延绝不会让他回来,自己更应该将重心放到此时此刻才对。 比如,身旁的蒋延,通过今天的考察,他决定晚上可以适当增加一点福利。 “干嘛这样看着我,不会又在想什么坏招吧。”蒋延低头对上那双发亮的眼睛心中一毛,每次使阴招的时候段瑜眼睛都是亮的可怕。 “不解风情。”段瑜无语的瞪他一眼,说的好像他是什么小人一样,他决定晚上的福利取消。 回到家,段瑜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南大的校园论坛,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可互联网一直都有记忆。 随随便便几个关于他的词条都有数千条评论。 [南大天才学神瑜神vs延神67:66] [惊!段家贪污,私吞财政非法所得高达5亿元!] [段瑜和沈凌柯婚期已定,竹马终成情侣] 看着讨论最为激烈的前三条词条,段瑜点开最下面那条,在商界上流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蒋延结婚的消息,可是除了这个圈子的其他人似乎都认为,自己是和沈凌柯结婚了。 一条条评论翻看过去,那个时候的段家已经平冤昭雪,论坛上,似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吹捧着,什么天造地设,佳偶天成。 最后是沈凌柯在当晚发的谢语,并且发了99999的红包,说让大家沾沾喜气。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段瑜都会觉的他们一定会结婚而且过得很幸福。 沈凌柯喜欢自己?段瑜没有答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太熟悉,熟悉的像是家人一样,家人和爱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至少现在的他对沈凌柯的感觉就是家人。 那他对蒋延的感觉是爱人吗?这个还有待考究。 卧室的门被推开,段瑜摁灭手机看向自己的丈夫,懒洋洋开口道:“饿了。” 蒋延挑眉看他。 “你不是做饭很有一手吗?”段瑜继续道,既然都成自己老攻了,尝尝他的手艺不过分吧。 记得有一次高中学期旅行的时候,他们两班都选择了爬山露营,并且在同一处安营扎寨,那时的蒋延亲自上手烤了一份据说十分色香味的烤全羊,搞得两个班吃货蠢蠢欲动,争相夸赞。 当年的段瑜自然是不服气的,虽然毫无做饭经验,但还是忍不住跟蒋延一较高下,结局也显而易见,临阵磨枪的他自然是输的一塌糊涂。 段瑜托腮坐在吧台上看着穿着蕾丝花边围裙的男人,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他虽然没有赢得那场自己暗暗定下的比赛,可是这人却在给自己做饭,怎么不算赢呢。 都说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段瑜觉的这句话用在蒋延身上很适用,宽腰窄臀,宽阔的脊背上一条细细的蕾丝肩带绕过脖颈,配上一张想来冷酷的脸,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他突然觉的有些口干舌燥。 蒋延不慌不忙的拿出牛排放到煎锅上,冒出星星点点水汽瞬间蒸发,发出丝丝拉拉的响声。 “几分熟?”蒋延将牛排翻了个面,趁着这个功夫拿出几样水果,准备切个水果沙拉。 段瑜随口答了个全熟,也没闲着,从酒柜里选了一瓶红酒,拿出醒酒器忙活了起来,目光略过橱柜里的烛台,鬼使神差的将它拿了出来。 似乎吃个烛光晚餐也不错。 趁着蒋延刷盘子收工的间隙,段瑜以搅拌沙拉为由偷偷吃了几口,也不知道放了什么,酸酸甜甜的。 “好吃吗?”声线从脑后传来,段瑜放下勺子,淡定转身将沙拉放到餐桌上,“还行,也就普普通通。” 几分钟后,烛台亮起,整个餐桌只有暖黄色的烛光映照,他们相对而坐,似乎可以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影子,段瑜喉结滚动率先移开目光。 见鬼了,他竟然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蒋延起身拿起一旁的醒酒器,郁金香形状的瓶子拿在手里倾倒间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酒香四溢,带着微醺的气味,瞬间弥漫周围。 “罗曼尼康帝原产于公元11世纪,年份越久,口感越醇香,尤其是低温储藏后的1-2小时内饮用,味道更佳,你倒是会选,这一瓶我可是收藏了很久,尝尝味道?” 蒋延语气低沉,似乎是中世纪的骑士,优雅的站在身侧,修长的手指抵住杯托缓缓将红酒杯推至段瑜身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一场无声的邀请。 段瑜心里默念了一句脏话,倒还是拿起来品了一口,然后煞有介事的评价道:“口感细腻,果香浓郁,是个好酒。” “是吗?那我也尝尝。” 段瑜觉的蒋延说话的声音很怪,不知道是不是嗓子装声卡了,莫名的撩人,话音刚落,他直接俯身扣住了他的脑袋。 狡猾的舌头直接滑进口腔,汲取所剩不多的酒香。 段瑜被迫仰着头,喉结滚动,刚想回应,蒋延抽身,亲了下他的嘴角,故意压低声线笑道:“确实很甜。” 像个雅痞的流氓,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别人死活。 段瑜不自觉的砸吧嘴巴,有些生气,连带这脸颊都红了起来。 对他来说,接吻这种东西就是两人都爽才有意思,可现在的他很不爽。 “不是饿了,再不吃就凉了。”蒋延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跨步做到对面,拿起刀叉矜贵优雅的切着那份牛排,仿佛刚刚的色中饿鬼不是自己。 “吃完了我给你按摩。”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他向来是个认真的人,师傅教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认真完成。 段瑜捏着刀叉的手紧了紧,耳朵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像是即将炸毛的小猫,暴躁的切着手中的牛排。 他就是在勾引自己! 当药油再次滴落腰身,段瑜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蒋延就这么轻易得逞,然后在身上人若有似无得点火,故意挑逗下,他居然可耻的硬了。 察觉到身上的变化,段瑜僵着身子,死死将冒着热气的脸埋进了被子,祈祷着快点结束,嘴巴可以硬,可是这些生理反应他根本控制不住。 段瑜合理怀疑,一定是蒋延用了什么阴招或者碰了某些关于哪方面的穴道导致的。 可似乎偏偏有人不想随他的愿,“这腰怎么突然变硬了?”蒋延摸着腰身,故意捏着他紧绷的腰身。 “要你管,完事了没有,我要去洗澡了。”段瑜沙哑着声音羞恼道。 “有老攻,为什么还要去卫生间。”蒋延低低笑出声,似是识破了段瑜拙劣的伪装,愉悦道:“看来今天的约会很成功。” 蒋延顺着后背抚向他的脖颈,像是引诱人堕落的魅魔,轻咬他的耳朵蛊惑道: “老婆,让我帮你。”【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4、第 24 章 作为一个有准则的人,段瑜说了在考察期,就绝对不会城池失守。 可此刻在床上的他似乎根本不能拒绝蒋延的诱惑,于是,大手缓缓握紧腰身,毫无阻碍的伸了进去。 段瑜不舒服的挣扎了几下,没推动只好被迫接受了他的帮助。 滚烫的大手紧紧包裹住,段瑜忍不住颤栗,下意识的想要扭动腰身,却被跨坐着的蒋延紧紧压制住,他手抵住眼睛,失去了视觉,听觉和感知似乎更加清晰,甚至可以听清心跳的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奢华的水晶灯,渐渐在眼中模糊,段瑜像只岸边濒临死亡的小鱼一样,大口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眼前的景象被遮住,蒋延以不可忽视的态度咬上他的脖颈。 他抵住中间,几乎是一个半跪着的姿态俯身,从上至下想要想要仔仔细细描绘眼前的动人画面。 * “爽了?”蒋延像是亲不够一样,啄了啄他失神的眼眶。 没等段瑜回过神,他的双手就被人拉起,按到身下。 —— 似乎嗅到什么气味,豆包跳下猫爬架跃身上床看着两人。 段瑜累的闭眼,手臂酸软的摊在床上不愿睁眼,蒋延随意清理了下,直接将人一把抱进浴室,花洒落下,浴缸里蒋延拖着他的身体清洗着,还不忘四处惹祸。 经过几天的探索,聪明的他已经掌握了段瑜的敏感地带。 “才这样就累了,以后岂不是要更辛苦?” 段瑜抬起酸软的胳膊就给他来了一拳,示意让他闭嘴,是谁说最后一次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简直就是个禽兽,不懂节制。 蒋延无视他的撒娇,洗完正面,将人翻身清洗后背。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明天是段父的寿宴,两人都没有去公司,只吃了个午餐,换好衣裳,便直奔段家。 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视,蒋延装了一车的珍品在后备箱,直到迈巴赫的后备箱装不下,却还是压不住心中冒出的不安。 几日前聚会的时候,阮于寒说,段家这么多年一直不是很喜欢他这个女婿的。 想到自己做的种种,蒋延表示理解但不接受,尤其是现在的他有了和段瑜过下去的心思。 迈巴赫停到段家的门口,段瑜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门口处,得到消息的段家三人早就已经在门口处迎接,见小儿子过来,段母立马摆手招呼人。 等蒋延下车时,自己的岳父岳母已经进屋了,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难免心情难受。 向来众星捧月的人,竟然也会有被冷落的一天。 “呦,瞧瞧我弟夫,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啊。”后背箱,段宸看着一溜名贵的珍品,紧接着指着最中间精美包装的青花瓷道:“就单单这一个,爸就爱的要死了,你小子没少下功夫嘛。” 谁不知道段父酷爱收集青花瓷?蒋延这次可是送到人家心坎上了。 “哥。”蒋延关上车门,喉结滚动,他对段宸这个人了解的并不多,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是自己这段婚姻的唯一肯定者。 “得了,少给我来这种感激的表情,爸妈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你还不是和段瑜结婚了?你在努力个百八十年,说不定就能登堂入室了。”段宸拍着弟夫的肩膀,还不忘鼓励道。 有了小儿子回来,家里显然热闹了不少,段母拿出自己新得的衣服珠宝不断的向段瑜询问,说明天搭配哪套,毕竟没有人的时尚感比他更好了。 在段母将一件紫色珍珠的宝石放到段瑜的脖子上对比时,看到脖颈处亲密的吻痕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妈,我看这套就非常漂亮。”段瑜没有察觉到异样,照例夸夸、 “宝贝啊,你跟蒋延,打算玩到什么时候,五年的时间还不够吗?”段母摸着宝贝儿子的发梢,一脸的无奈,自己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铁了心的和蒋家在一起了呢。 “妈,人家一天天如胶似漆着呢,你们干嘛总想着拆散他们啊。”段宸吊儿郎当的斜靠在沙发,“您刚才没看到,您的二弟婿带了多少好东西来,每年都这么真诚,就算铁公鸡也该松嘴了吧。” “你这臭小子,哪都有你!还说你弟弟,这么多年,你倒是一个对象也不往家里带。”段母怒道,两个儿子每一个省心的。 “好好好,别生气啊妈妈~等一会我问问蒋延有没有什么表妹什么介绍给我,到时候咱们岂不是亲上加亲?”段宸继续火上浇油,段母再也坐不住,抄起桌上的家伙便要打。 段宸麻利翻身逃跑,临走时还不忘给弟弟打个眼色,暗示包在他身上。 段瑜眨眨眼,似乎明白了蒋延在家里的处境。 --- 楼下,段父和蒋延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 “爸,正好有场拍卖会有一件青花瓷藏品,我和段瑜觉得您会喜欢,就给买回来给您看看。”蒋延腰板挺直,双手紧紧交握道,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内心有多紧张。 段父闻言,眼睛放光的看向桌上的包裹严实的新瓷器,可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顿住,缓缓又靠回沙发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起来不冷不热,显然是五年过去,他依旧对自己的儿婿很不满意。 又是一阵沉默,蒋延像是个等待别人审阅的乖宝一样,一动不动,向来板着的脸此时充满了如临大敌的凝重,直到楼梯口传来段瑜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下来,段父的脸上顿时柔和起来。 “爸,看看这个拍卖的青花瓷怎么样?”察觉到蒋延的紧绷,段瑜十分自然的做到他的身旁,将包着青花瓷的包装拆开递给段父。 “喜欢,喜欢,这白底蓝瓷的园林图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你看它色泽透亮……”段父欣喜的接过,双眼黏在瓷器上,甚至还从抽屉里掏出手电照和段瑜讲解,与方才冷漠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蒋延看着这一幕,更加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他和段父见面的次数很少,只在几次酒会上,见他和父亲唇枪舌战。 蒋延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两人,不知不觉间目光缓缓落到段瑜白净透红的脸上,他很会捧场,是每个父母都会喜欢的心头宝。 狠狠吹捧了一翻段父后,见蒋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段瑜忍不住红了耳朵,拉着人跑了出去透气。 段家很大,别墅后便是很大一块高尔夫球场,即便是这个季节,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看就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感觉到蒋延手心的潮热,段瑜偏头调侃道:“跟我爸说话这么紧张?” 没看他下来的时候,眼里都冒出亮光了。 “嗯。”蒋延喉结滚动,将人的手更加扣紧一些。 “我爸他就是表演型人格,别看他有时候一丝不苟的,保不定咱们走后他怎么宝贝那个瓷器呢。”段瑜拍拍老攻的肩膀安慰,自己的老爹他是最清楚的。 关于变脸速度这一点,蒋延表示很认同。 两人走进球场,段瑜从中抽出球杆递给他,“咱们比一场?” “得仔细擦一擦才能摆上去。”书房处,段父拿着瓷器喜爱的不得了,将它仔仔细细消了遍毒后十分郑重的摆到空余的一格。 “一猜你就在这里,看到桌子上的瓷器你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面了,这都五年过去了,你这张嘴巴是不是也该松口了?”段母推门而进,自然做到一旁的檀香椅上。 “这不过才五年而已,那臭小子当年可说是一辈子。”段父轻哼一声继续道:“我把儿子都给他了,他受点委屈怎么了,没让他做上门女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还有这瓷器,他们两个小年轻哪懂这些,一看就是老蒋那个黑心眼出的主意。” “你就说是不是送到你心坎上了吧,刚才下楼也是,蒋延还没下车呢,你就死命推着我往屋里走,哪有你这么小心眼的岳父?你俩都当了快60年的死对头了,也该冰释前嫌了。” 段母想了想又道:“刚才我在楼上试探过宝贝的口风,人家幸福的不得了,老段,也该松嘴了,明天的宴会,也是个好机会。” 段父显然听不得段母的劝导,这恩怨从他父亲辈就有了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他走到落地窗前想要推门去阳台,目光略过窗外景色,就看到蒋延将自己儿子抱在怀里教他挥杆的动作。 一时间,梗在喉咙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罢了罢了,自己儿子喜欢能怎么办?【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5、第 25 章 直至下午,一家人吃了场还算和谐的晚餐后,段瑜带着蒋延上楼,回到自己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似是知道今晚小少爷回来,明显看出整个房间精心打扫过的痕迹。 蒋延不动声色的起身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这是22岁以来,第一次踏入段瑜的屋子,他们的风格很不一样,他喜欢黑白灰,而段瑜的屋子简直就像是色彩聚集地,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种颜色都可以找到对应的物件。 不止如此,每个角落似乎都经过精心设计一样,色彩纷杂,却又异常和谐,段瑜似乎是天生的色彩搭配者,让各种颜色可以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就连他们的家也是各种颜色的混合,蒋延倒是有些习惯了,目光略过,似乎每一处都能想象出段瑜的身影。 他会在书桌前揉乱自己的头发,像只炸毛的小狮子,他会在浴室里吹泡泡,打出绵密的泡沫抹在脸上,他会在试衣间不停的换衣服,直至找到最满意的一件……然后将衣服丢的乱七八糟。 他的视线停在一旁的书架上,有一格摆放着极其显眼的红色书籍,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本书的名字。 是在图书馆那次段瑜和他争抢的那本。 或许是有些惊讶这本书还存在,又或许是因为某种其他的原因,胸腔中弥漫出酸胀感,蒋延伸手拿起,可怜的书籍只有前半部分,有几页还可以看到段瑜几年前留下的笔记,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露出岁月的痕迹。 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蒋延依旧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他将书放了回去,走进金碧辉煌的卧室。 段瑜是个张扬的人,而他的处事风格到处都透露着这一点,就像是他的卧室,床的对面摆满了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奖项,也不怕醒来的时候被晃到了眼睛。 他试着想了下在这件屋子里醒来的场面,只要睁眼就可以看到自己辉煌的战绩,确实每天都动力满满。 难怪那么热衷于获奖。 门外传出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佣人进门拿出两杯牛奶放到桌子上离开。 蒋延喝着牛奶,不禁思考,小时候的段瑜喝牛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是双手捧着,还是单手,是一口气喝光,还是慢慢品尝…… 不多时,段瑜从浴室走出来,见到牛奶熟练的拿起来在蒋延的注视下一口气喝了一半,随后看向杯子中剩余的部分皱眉,朝水池走去。 似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蒋延拧眉:“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可是他已经喝不下了。 段瑜眨眨眼,就这么顿在原地,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可是如果倒掉,下一秒,蒋延一定会谴责自己浪费粮食,而他,也并不想给他这个说教自己的机会。 既然倒也不行,不倒也不行……段瑜手腕一转,径直朝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走去,将那半杯牛奶递给他,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更何况这点牛奶。 蒋延自然的接过,顺着他的唇印直接喝完了剩下的半杯。 “这款牌子我从三岁的时候就一直喝,每天晚上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房间里,喝了整整二十年,有时候实在喝腻了,就会偷偷倒掉。”段瑜自顾自的道,一开始他还会诚实的将喝不完的牛奶乖巧的放到桌子上,可是佣人总会将这件事告诉段母,这让他不得不将牛奶销毁。 不过现在……段瑜舔掉唇角的白色牛奶,似乎有人会给他善后了。 —— 大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投射在大理石的地面,香槟,红酒摆成一座座高塔正等待着客人的临幸,一场盛大的宴会即将拉开帷幕。 相比于蒋家的产业链,段家结交的更多是政界。 虽说是寿宴,可归根结底是权贵结交的场所,作为段家的接班人,今日最累的选手当属于段宸。 再又一次被段父拉着喝了一圈的酒后,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逃开。 围绕在蒋延身旁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在接手家族企业后,这样的场合更是成了家常便饭,段瑜跟在他的身旁,再次对五年后的蒋延有了新的认知。 他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蒋延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他会接手家族企业,希望你也是。 虽然他很少参加各种活动,可除了少数的新贵,大部分依旧是五年前的那些人,倒也算不上陌生。 转了一圈后,他们默契的在香槟塔处停住,识趣的人并不会选择在这时候打扰这对恩爱夫夫。 “刚才那位年轻人什么来头?”不知不觉中,两人贴的极近,段瑜略显无聊的开始巡视厅内,目光落到一位身穿西装,姿态正经的男人身上问道,总觉的这人的气质很熟悉。 蒋延瞧了一眼,随后道:“我表弟,陆祈安。” “像,确实像。”段瑜点头,尤其是板着脸的气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家族文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延留下来的条件反射,看到这位表弟的第一眼,段瑜就想打破他沉稳的面具。 看了看身旁的人,段瑜又道:“啧,都长了张看起来很容易没有老婆的脸。” 蒋延:…… 似有所感,陆祈安目光撇过来和他们打了个照面,他举起杯朝着两人示意,段瑜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那是一张很难讨到媳妇的英俊帅脸。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被段父叫了过去。 段父身旁站着几位同样上了年纪的人,段瑜知道那是父亲的好友。 “一晃咱们认识了快二十多年,我想什么你们应该也清楚。”段父看向蒋延,似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蒋延,你过来。” 蒋延绷紧脊背走近。 “这几位,我不说你应该也认识,不过今天,我还是要跟你正式介绍一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段父话里的意思。 “老段啊,你这考验可不是一般的久啊。”其中一位打趣道,这迟来的介绍可是晚了整整五年。 蒋延一时间忘了呼吸,像是从天而降的幸运忽然砸到了他的头上让他炫目。 一夜之间,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不停的变化。 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得到祝福,尤其是在爱的时候。 27岁的蒋延很爱段瑜,22岁的蒋延也爱上了段瑜,就像是命中注定。 此刻,他代表每个时空的自己,接受来自岳父迟到五年的认可。 幸福充满胸腔,连眉眼都染出几分喜悦,仿佛幸福近在咫尺就是那么简单。 段父将几位老友一一介绍一遍,又将目光落到他们两人身上,他轻咳一声,装作十分自然道:“婚礼的那场敬酒当年没喝,不过现在倒也不晚。” 段瑜两人对视,很快明白了段父的意思。 蒋延喉结滚动,似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稳稳拿起一旁的酒杯,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爸” “段伯父” 声音重叠,一道更高的声线传来,带着难以忽视的姿态强行打破了温馨的场面。 段瑜猛地偏头,先是惊讶的向前走了几步,可又想到了什么止住了步伐,神色复杂的看向来人。 沈凌柯站定到几人面前,看着蒋延手中还未敬出去的酒扯了扯嘴角,转头对着段瑜轻声道: “我回来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6-30 第26章 第 26 章 五年之约 没有人会想到离开五年的人会突然回来, 也没有会想到沈凌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宴会上。 段瑜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手中的酒再也没有了递出去的时机,蒋延沉着脸揽住段瑜的肩膀, 似是无声的宣告主权。 他并没有错过段瑜下意识的脚步。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商界名流, 五年前的抢婚早已不是秘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隐晦的落到三人身上,关注动向。 “凌柯?这么多年不回来倒是见外了,怎么不告诉你宸哥好给你接机?”得到消息的段宸第一时间赶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他毫不客气的抬起胳膊, 好哥们似得跨住沈凌柯的肩膀寒暄。 沈凌柯勾了勾唇角,虽是答话,可目光看着的却是段瑜,“早就回国了宸哥, 只是最近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眼下才腾出手,实在抱歉。” 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得体西装,衣领的第一颗扣子微微敞开, 依稀可见滚动的喉结,看起来有些随意, 或许因为常年居住在国外的缘故, 周身总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精英感,段瑜打量着眼前的人,心想要不要说点什么。 “是吗, 你小子可真是越来越能沉的住气了, 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待一段时间,咱们好好叙叙旧!”段宸继续热络道,想要打破此时诡异的气氛。 谁不知道, 这五年在蒋延的“有心经营”下,他们两个早就是业内说的真爱夫夫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弟夫千防万防,这旧人还是追到眼前了。 段宸觉的心很累,要不是今天是他老爹的寿宴,他早就寻个好地方看戏去了,一边是从小看好的弟夫人选,另一边是可怜的弟夫,这根本没法帮! “嗯,准备好好待一段时间,当年离开的急落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想找回来。” 沈凌柯一字一句,目光毫不掩饰,哪怕是傻子都能察觉到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除了被抢走的老婆还能是啥? 看着眼前有感情纠葛的三人,段宸内心只想尖叫,这场景仿佛回到了抢婚前夕那一夜,修罗程度丝毫不亚于五年前的那个场面。 蒋延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片刻后,他放下搂住人的手臂,改为和段瑜十指相扣,让戒指那面正好冲着外面,皮笑肉不笑道:“怕是这么久过去,宝物已经易主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凌柯挑眉反问,他蒋延防了自己这么久足以说明问题,真爱夫夫?怕是他自己营销出来的。 “两个傻逼,宝物有灵,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段瑜额头跳了跳,炸毛般的甩开蒋延的手,当他是傻子听不出来他们打的什么哑谜? 他承认自己是个宝藏,但不是任人抢来抢去的东西,段瑜看着两人,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人给一拳让他们清醒清醒。 他们又不是偶像连续剧,玩什么抢夺那套。 “说的对,他会自己选择。”听见熟悉的声线,沈凌柯一如从前的顺应,所以,他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吗? …… 车上的氛围无比安静如鸡,蒋延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朝着副驾驶看去,见段瑜一脸心事的发着呆,他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加快了油门。 去的时候心跳有多紧张,回来的时候就有多沉闷。 一路上,段瑜心乱如麻想了许多,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虽然隐约知道了这五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他终究不是当事人,不知道五年后的自己再次见到沈凌柯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沈凌柯依旧是自己的竹马,是从小玩到大的友情。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做不到完全将他当陌生人或者……前夫? 段瑜悄悄撇向此时一脸严肃开车的蒋延,据他哥所说,沈凌柯不能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手笔。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段瑜只脚都能想出蒋延不开心的原因。 一定是因为自己。 迈巴赫缓缓停靠在别墅门口,车子熄火,却没有人下车,寂静的车厢里,甚至能听见钟表转动的滴答声。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在段瑜的示意下,蒋延沉声道:“你还对他余情未了?”这话虽是个疑问句,可说出的气势却是笃定。 段瑜觉的这个词用的不太准确,开口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从小玩到大” “可是我们结婚了。”蒋延不想听他将什么竹马的友谊,他只知道,现在的段瑜是自己的,他们是合法合规,如果他想和沈凌柯余情未了,那就是婚内出轨。 段瑜眨眼,等待着他的下句话,就见蒋延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你作为一名有夫之夫,要离他远点。” 这是已婚人士应该做的,忠于自己的伴侣,拒绝诱惑。 段瑜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不知道琢磨什么小眼睛时不时的朝着蒋延看去,然后憋笑问:“你这是吃醋了?” 沈凌柯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让自己离远点,危机感是不是太强了? 蒋延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没有回答段瑜的问题,但还是强调道:“这是每一对已婚人士都该具备的思想,不能随便在外面拈花惹草,花天酒地,拒绝诱惑,拒绝其他美色……” 这话说的烫嘴,加上段瑜的提醒,这让蒋延越发觉的自己像是吃醋的妒夫。 看着段瑜憋笑而越发扭曲的脸,蒋延闭了闭眼,板着脸松开安全带转身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关上车门的一刹那,段瑜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见了鬼了,他竟然觉的蒋延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 —— “这次回来为了段瑜?”阳台,微风徐徐吹气两人的发丝,段宸熄掉手中的烟蒂开门见山道。 “嗯,宸哥,当年是我受制于人才被迫出国,这次不会了。”沈凌柯直白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他想让宝物失而复得。 “凌柯,五年过去了,他们过的很幸福。”段宸道,毕竟这五年蒋延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弟弟的变化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很相爱,或许当年的那个协议早就已经作废了,因为他们看上去完全是假戏真做的状态,会吵会闹,会笑会黏。 “宸哥,我们都很清楚他们婚约开始的原因,我不信裂缝无痕,五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我想赌一把。” 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今天相见的原因,再有2个月,合约到期,那个独属于他们的牵绊就要结束了。 蒋延,这次你拿什么留住他? 第27章 第 27 章 一场交易 新的一轮工作开始, 因为星悦集团的入驻,整个秘书办一早就忙个不停。 段瑜刚踏进办公室,就见王淼毫不客气的将一堆文件交给他, 说星悦那边要求来位男士负责相关工作。 当初谈合作的时候, 除了财务和法务部的人,秘书办就只有王淼和段瑜,这个任务自然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什么年代了,还要求性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妃呢。”王淼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 暴躁的踩着高跟鞋回到自己的工位, 末了还不忘跟段瑜道:“今天和星悦约好了早上十点见面,需要我们去介绍一下,一会我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段瑜点头,简单看了下资料, 搜索添加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您好,我是成于集团瑜秘书,负责星悦相关合作- 这个人的头像是一处教堂, 灰白色的哥特式建筑是欧洲那边独有的设计,段瑜随意扫了一眼, 刚要关上, 便弹出弹窗。 现在是早上十点,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段瑜没想到这位老板会这么快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 出于负责他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您好先生, 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在楼下等您- 随后段瑜收起手机,起身朝着楼下走去,宜早不宜迟, 他不喜欢迟到的人,更不想自己变成迟到的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微风和煦,暖风吹过树叶偶尔还会带来一丝燥热,因为地处靠海,这里的夏天倒并不是很炎热。 段瑜原本是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可看着外面的好天气,坐不住的他跑到外面,哪怕无聊的踢踢路边的石子也会格外觉的有趣。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一辆A市牌照的车子停靠在他眼前,段瑜上前,随着车窗落下,一个熟悉的面孔也映照在眼前。 “阿瑜。”沈凌柯眉眼带笑轻声道。 “凌柯?”段瑜下意识的朝着大门看了一眼。 “我以为你在等我。”沈凌柯下车,站在他身旁,自然的为他遮挡住阳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你还是那么喜欢守时。” “等等,难道你是……”段瑜恍然的看着他,此刻,大家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如果那个星悦的老板是沈凌柯的话。 “有这么惊讶,我以为你看到是我会很开心。” 段瑜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竹马,不敢想象,他们三个在同一栋办公的场景。 “时间还早,我们去喝杯咖啡?”沈凌柯继续道,见段瑜要拒绝,他眯起眼睛补充:“阿瑜,马上就满五年了,难道在这期间你和蒋延真的相爱了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段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从小到大的默契使然,几乎下意识的,段瑜就察觉出沈凌柯话外的意思,这其中似乎还有隐情,于是他故意装做犹豫的样子,蹵起眉头看向一旁。 “你不要被他迷惑了,难道你忘了五年前你说过的话了吗。”沈凌柯的心瞬间被提上来,段瑜的犹豫无疑是在告诉他蒋延并没有胜券在握,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两人并肩朝着最近的咖啡厅走去,这家主打雨林风格,到处都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盆栽,像是处在温室里一样,眼下是午休的时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进来,显得有些嘈杂。 段瑜从罐子里挖了勺糖,搅弄着手中的咖啡等待沈凌柯的下文。 “这些年我虽然没在国内,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清楚,阿瑜,这五年我有想尝试联系过你,只是”沈凌柯苦笑一声,“有些人似乎并不想让我回来。” 本以为这次回来也要大费一番周折,他提早就做足了准备,没想到却意外的顺利。 “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连我们的婚礼也被他抢走,你告诉我,你跟蒋延只是一场为期五年交易,所以现在,你打算和他离婚吗?如果我再强大一点,一定不会让你去找他。”沈凌柯看着他,到底是问出了心中所想,他知道段瑜的性子,最不喜欢拐弯抹角。 “凌柯,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的苦衷,不然也不会这样做。”段瑜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凌柯的话无疑是一记重拳狠狠砸到他脸上,然后告诉他,他和蒋延之间的婚约是一场交易。 所有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完美的轨迹,这无一不在表明,这场婚姻是自己精心策划的,而目的就是为了拯救当时残败的段家。 他想起自己日记上的最后一句话——为了家族,我应该那样做,至少试一试…… 这个试一试,自然就是得到蒋延的助力,段瑜想,自己确实会那么做。 虽然向死对头低头很难,但家族危难在前,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他会邪恶的勾引蒋延,让他帮助自己,到最后功成身退狠狠甩掉他这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只是照现在的情形看,他好像把自己玩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段瑜心狠狠揪了起来,就像他一开始穿过来想的一样,自己和蒋延结婚果然是交易使然吗? 那跳楼事件,是不是也出自己策划的一环? 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伪装还是真正的相爱,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蒋延知道吗? 一股脑的疑问充斥在段瑜的脑海,像是解不开的丝线乱成一团,如果一切是真的,能让死对头蒋延下跪求他父母,甚至作出抢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场计划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他欺骗了蒋延,也同样骗过了自己。 “现在的段家早已恢复了往日的辉煌,如果你想离开,没有人能阻止你,阿瑜,你曾经那么耀眼,没必要一直在蒋延身边停留,五年的时间足以还清他的恩情了,我会帮助你完成你喜欢的梦想。”沈凌柯继续道,他手指攥紧看着眼前的人,而我,也不会像当年那样窝囊的离开,会像小时候一样一直陪着你。 “你不是说想像叶师傅一样,将来也收很多徒弟吗?出国后,我一直在学跆拳道,就是为了” “凌柯,我没有机会了。”段瑜打断他的话,“从南大教学楼摔下去的那一刻,这个梦想就再也不会实现了。” 段瑜的话很轻,轻到像是随口一说,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在他和蒋延用这副身体激发陈年腰伤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是那次……”沈凌柯的手颤了颤,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段瑜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搅弄着手中的咖啡,直到手机震动才收回思绪,看清上面的备注,无声的将他挂断,看向沈凌柯认真道: “凌柯,从小到大我对你没有秘密,所以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他不会怀疑沈凌柯骗他,就像那个女孩说的话,在所有人都在质疑自己的时候,沈凌柯却依旧站在自己这边。 他想,当年的事,除了他和蒋延,最最清楚的一定是沈凌柯。 在沈凌柯狐疑的眼神中,段瑜又道:“前段时间腰伤犯了,脑子里很多事记不太清了。”—— 另一边,坐在办公室的蒋延看着手机挂断的页面狠狠拧眉,眼前的饭菜似乎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往日里,段瑜早就已经踏进办公室,视线飘忽到透明玻璃处,那里空无一人。 他耐心的又等了几分钟,见人还是没出现,终于耐心告罄起身朝外走去。 “瑜秘书去哪了。”蒋延长腿直驱,直接站到忙的脚不沾地的王淼面前,经过几天的观察,王淼显然和段瑜很熟悉。 王淼呆愣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反应过来,“今天星悦入驻,他负责安排,现在应该是在楼下忙着,总裁要不我去找他。” “不用。”蒋延拒绝,他没有耽搁,迈步前往电梯,看着这一幕,意识到不对劲的王淼激动地心都乱颤起来,立马拿出手机编辑信息发给段瑜,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 [救命救命!你知道刚才总裁问我什么吗?他问我你去哪了,老天,总裁已经开始在乎你了,他肯定下楼去找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激情打字发送过去,见没有回复,王淼只好暂时压制住内心的八卦之情再次投身于工作,虽然没有吃饭,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焕发。 蒋延来到楼下,并没有看到段瑜的身影,但却得到了星悦老板在咖啡厅的消息。 咖啡厅距离公司很近,中间仅仅隔了一条马路,从成于集团大厅出来就可以看到。 蒋延抬眼,隔着瞬息万变的车流中,直接锁定了坐在落地窗前的段瑜……还有格外刺眼的沈凌柯。 第28章 第 28 章 我要抢婚 咖啡厅的门被猛的开启, 厅内的人循声望去,皆是暗吸口气。 “那不是咱们总裁吗?”有人轻声对着身旁的同事道,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缩着脖子观望, 就见总裁板着脸快步朝里面走去。 段瑜听的认真, 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诡异安静的气氛,他想了许多才憋出一句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下一瞬,灯光被挡住,桌面上投出一片阴影,蒋延眉眼处一片阴翳沉, 逆光站立在段瑜的身侧。 段瑜睫毛微颤, 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考虑什么?”蒋延冷脸问。 “没什么,一些私事而已。”沈凌柯接话道:“我跟阿瑜叙叙旧,您不会连这点问题都要管吧。” 蒋延目光撇向他,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阿瑜这个名字他从沈凌柯的嘴里听到过很多次,可这次觉得说出口格外的刺耳,他没有理会沈凌柯的挑衅, 而是将目光看向段瑜,硬邦邦道:“该回去吃饭了。” 那天宴会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告诫段瑜离沈凌柯远点, 只是没想到还是让沈凌柯有机可乘。 “嗯。”段瑜显然情绪不佳, 他很想说现在不饿,不过到底是没有拒绝。 一时间,三人都站了起来。 “沈先生, 我们先回公司了, 您请自便。”蒋延语气冷硬,丝毫没有请人去喝茶的意思。 沈凌柯只是笑着,在段瑜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 十分绅士的伸出手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就是星悦的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蒋总。” 几乎瞬间,蒋延就明白了沈凌柯的目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那也要赢了才算。” 最后,以蒋延冷着脸,段瑜思绪飘忽,沈凌柯如沐春风为结局,三人一齐回到成于集团。 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整个咖啡厅的牛马都炸了起来,不停的编辑短信和身边的人分享自己得到的信息。 八卦如狂风过境一般,短短几分钟席卷整个办公大楼,所有的人都得到了一个结论——星悦的老板和总裁是旧时,并看上了成于集团的瑜秘书,勾搭期间被生气的总裁抓包了。 王淼看到这条八卦的时候眼睛都惊呆了。 这无疑是更加证实了总裁喜欢上段瑜的事实。 她开心的想跟段瑜分享这个消息,结果水灵灵的看见段瑜和总裁进了办公室。!!! 桌上的饭菜早就已经凉了,即便味道不错,克此时吃着却味同嚼蜡。 蒋延看向一言不发的段瑜,断定沈凌柯一定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 “我吃好了。”一碗饭下去,段瑜起身留下这句话,准备离开,刚转身的功夫,右手手腕被人抓住。 “他跟你说了什么?”蒋延握的手很紧,声音很低。 “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想起了那份协议而已,蒋延,还有两个月那份合同就要到期了。”段瑜扯了扯嘴角,他瞧着蒋延,见他眉头越拧越深,却一句话都没说,似是默认。 不知为什么,段瑜看到这样默认的蒋延心中蓦然一窒,总觉的,事情不该这样。 难道他不挽留自己吗?是因为不爱,他们只是合约的关系?协议里面难道有什么扮演真爱夫夫的要求? 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推断出来的真相段瑜只觉荒唐,他是疯了才会认为自己和死对头相爱了,还妄想给对方一个考察的机会。 真是可笑,像个小丑一样。 段瑜闭眼又睁开,他压住心中的酸涩,强硬的挣脱被抓住的手推门而出。 蒋延下意识起身要追,可想到段瑜说的协议止住了脚步。 他说的是什么协议? —— 从公司出来,段瑜开上自己的小黄车直奔别墅,一路上呼吸急促,头脑混沌,他很少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 虽然整间屋子都在他穿越过来的时候翻找过,不过段瑜决定这次在仔细寻找一下那份协议。 他知道,沈凌柯不会撒一件这么容易戳穿的慌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蒋延真的签订了什么协议。 这一次,段瑜翻找的很认真,仔细到每个小抽屉他都会观察有没有暗格,即便他看不出来。 按照自己的性格,这份文件自己一定会好好保管。 窗帘,浴室,挂画,所有的地方被翻了个遍,最后,段瑜看着首重的协议苦笑出声。 没想到,这文件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摆放在书架上,而自己却从来没有注意过。 这份协议很薄,只有十几页,可段瑜却觉得重于千金,心中像是压了一块重大的石头,让他疯狂想要逃离。 一切都和沈凌柯说的重合。 夕阳余晖透过窗前,将一抹光亮洒在纸页上,也洒在他的面庞,将一片阴影打在文件上。 一页页翻开,看着自己熟悉的签名,段瑜的心逐渐沉到谷底。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交易。 另一边,蒋延接到阮于寒的电话前往静语轩,这是一处茶室,闹中取静,这么多年,他们最常来的就是这里。 “我一猜你就是这个表情,听说沈凌柯回来了,你千防万防到底是防不住他啊。”阮于寒喝了口茶,装模作样的给蒋延也倒了杯推过去,还不忘扎心道:“怎么样,你老婆对他是什么态度?” 提起这个,蒋延脸色显然不太好,一路上,他都在想段瑜突然提起的协议到底是什么。 偏偏沈凌柯一回来就提起。 “你们不会要离婚吧。”阮于寒打趣道,在对面撇来冷刀子时识趣的收住了嘴巴。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们这么多年不早就脱离协议关系变成真爱夫夫了吗?你慌什么,你俩是真爱,段瑜不会抛弃你的。”阮于寒好心安抚道。 听到协议两个字,蒋延眉心微动,就听他继续道:“说来也巧,好像还有2个月就刚满5年整了,沈凌柯莫非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搞鬼?” “你弄的那份协议销毁了没有?”阮于寒托着下巴好奇道。 “什么协议?”蒋延拿起桌上的茶水低声问,他连协议的具体内容都不清楚。 “我艹,你连这个都忘记了?你是不是连老子当年为你挨打的事情也忘的一干二净了?”阮于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猛地拍案道:“是谁当年突然抽风找我帮你抢婚,是谁死活要把段瑜绑在身边,然后连夜制定了一份五年协议?” 蒋延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不见丝毫感激,冷漠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好兄弟阮于寒的内心。 “你这样活该被段瑜抛弃!”阮于寒被气得直戳肺管子,说出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 “协议的内容……是结婚?”蒋延想了想道,这似乎更加印证了自己强取豪夺的事实。 “呵,你自己拟定的谁清楚?嘴巴当年闭的跟铁桶一样什么也不说,就一个劲的要人家段瑜跟你结婚呢。” 阮于寒阴阳怪气的翻了个白眼,虽然已将过去了好多年,可一回想起当年的那副场景,依旧觉得那很——荒谬。 在他出国旅行刚回来的第二天,蒋延一个电话将自己叫到他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不修边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颓废的蒋延,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人大相径庭,像是个酒鬼一样。 他满身酒气的坐在酒瓶堆里,双眼通红,隐隐挂着泪珠,似乎刚哭过,死死盯着手上的项链,窗外是暖阳,屋子里却是阴冷的吓人,然后不等他动作直接就给他抛了个核弹说要抢婚! 还是抢TM的段瑜和沈凌柯的。 作为将来要继承医院的阮于寒一眼就断定出蒋延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人家两个青梅竹马结婚是早晚得事,你个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掺和什么啊! 咱们两伙却是是势不两立的状态,但也没有坏到要破坏人家婚姻的地步,出于道德考虑,他难得苦口婆心的劝说钻进牛角尖的蒋延。 也不知道是哪步出错,聊到傍晚,两人当即拍案,明日就抢! 不知道那个小小段瑜使了什么邪术将蒋延的心都勾去了,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于是当晚,他们一夜未睡,直接开车前往段家蹲守,寻找时机。 等帮蒋延抢婚成功,自己被父母混合双打之后,在听到消息就是他们结婚了,并签订了个五年之期。 这些年,无论他怎么问,蒋延依旧不肯告诉自己他和段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见两人如胶似漆,浓情蜜意他也就不在追问了,看他们这样,自己当年挨得打也值了。 蒋延磨砂着杯底,思考段瑜忽然问这份协议的原因,如果自己当年是强迫将人留在身边,那这份合约到期段瑜会持续这段婚姻吗? 段瑜现在喜欢自己吗? 如果段瑜和自己提出离婚,他会怎么做? 嘭—— 蒋延心一时乱的可怕,脑海里不断闪现段瑜决绝离开的身影,他猛的起身,力度大的连杯中的水都撒了出来,随后大步朝外走去。 第29章 第 29 章 我要离婚 出了静语轩, 蒋延一刻不停直接开回别墅,看到门口熟悉的小黄车心中担忧隐隐落地。 推开卧室门,一股浓烈的酒香传来, 蒋延皱眉, 反手将门关上。 房间凌乱,各种物品都有移动的痕迹,半敞的柜门,卧倒的花瓶,像是小偷狂风过境扫荡过的场景, 在沙发的一角处, 他看到一个窝在里面的身影。 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蒋延走近,随意扫了眼桌上空了2瓶的红酒时,松了口气, 这个酒的浓度系数并不高,两瓶倒不至于让人醉。 他抬手拍了拍段瑜的脸颊,见人依旧呼呼的睡着, 唇角不禁勾了起来。 喝饱了就睡,倒是会享受。 他俯身, 一只手穿过他的后腰, 另一只揽住他的腿,直接将人抱进怀里,似是察觉到不对劲, 段瑜柔软的发丝蹭了蹭发硬的沙发。 蒋延把他放到床上, 贴心的给他盖上被子,就看到段瑜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想到办公室的场景, 他喉结滚动,轻声道:“醒了?” 段瑜没答话,微微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蒋延沉默一瞬,转身收拾起喝剩下的残局。 知道他收拾完转头,就看到段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头瞧着自己,眼睛亮的吓人,随后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蒋延过去。 “好难受~”段瑜压着嗓子道,他将手放在头上,不断按压着。 “头疼?”蒋延走近,思索着家里的醒酒药放在了哪里。 谁知刚一走进,就见段瑜抬手拉住自己的裤子,猛地一扯,力道大的像是早有预谋一样,直接将他拉到床上。 蒋延顺势倒过去,不明白段瑜搞什么名堂,没等他反应,身上力道忽然加重,段瑜混着酒气的身躯欺身而上。 “你干什么?”蒋延眸光微闪镇定道。 “我?当然是打你!”段瑜有些大舌头的说着,声线轻飘飘的,听起来像是撒娇,手上的力度却是毫不留情,直接抬手给了蒋延右脸一拳! 嘶——力道大的吓人。 蒋延震惊,抽气的看向他,在他挥来另一拳的时候及时抓住他的手腕。 “你搞什么家暴!”蒋延嘴角溢出血迹怒道。 “哼,赢了竞赛有什么可嚣张的,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打烂你的脸我就不姓段。”段瑜轻哼,他试着挣脱被控制的手腕,见挣脱不开,便抬腿又踢。 可这次,他并没有得逞。 “什么竞赛,你喝断片了?”蒋延两手抓住段瑜,腿又压住他的动作,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躺在床上,他气的扯了扯发痛的嘴角,什么酒量两瓶就醉了? “断片个屁,你放开我,咱们两个光明正大的打!”段瑜含糊着又要挣扎,一个劲的放狠话让蒋延将人放开,他双眼明亮,像只憋着坏招的狐狸。 脸上被拳头砸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蒋延冷笑,反而抓的更紧了一些,思考着一会该不该拿绳子将人绑起来。 鬼知道,醉酒的段瑜又会使出什么阴险的招数。 “放开我,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段瑜还叫喊着,蒋延不理,将他的手腕抵在床上去拿抽屉里的蕾丝。 那是在视频里出现过的,蒙眼睛的那条。 蒋延三下五除二飞速将段瑜的手绑住,随后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在蕾丝下衬得越发像礼物的双手,刚要将人推开,身上的人猛的低下头。 像是要亲他。 蒋延僵了一瞬,顿住即将将人推开的手。 段瑜的脸逐渐逼近,随后呕的一声,蒋延只觉的脖颈一凉。 “段瑜!”怒吼声响彻卧室,段瑜哈哈大笑躺在一边风凉道,“我已经说过了,谁叫你不听的?” 他的手被绑着,只能用身子从蒋延身上顾涌走。 随后,他又闻了闻自己身上不满道:“松开我,我要洗澡。” 接着从床上起身,脚步踉跄的朝着浴室走去,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屋子,还不忘嘟囔道:“奇怪,这是哪啊。” 蒋延听不清段瑜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暗骂了声酒鬼,起身同样朝着浴室走去,时隔几日,自己再次吃了他的阴招。 段瑜呆呆的走进浴室,脑子混沌的不知在想着什么,他站在浴缸前,似是思考着什么难题,一阵天旋地转后,人直接躺进了浴缸里,紧接着花洒打开,惊得他要挣扎起身。 “蒋延,你要溺死我,杀人是要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不就吐了你一身,你至于这么小气?” 蒋延不理,甚至故意将花洒朝向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些,也不知段瑜断片到了那个时间,竞赛竞赛,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救命!凌柯!快救我,蒋延要杀我。”段瑜看着居高临下一脸邪恶的蒋延,只觉身边的水越来越多,手又被绑住,更加确信了自己即将溺死的事实。 他才22岁,还有大把美好时光,他不能死在浴缸里! 水声突然停下,蒋延脸色阴沉,他放下花洒,先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紧接着蹲下开始脱段瑜的衣裳。 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给段瑜的屁股来两下。 段瑜费力的将脸上的水珠甩掉,刚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宽腰窄臀,八块腹肌,还是自己的死对头!段瑜哪里见过这么狂野的一幕,顿时大惊失色,脑海中模糊的闪过几个画面,头一痛,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迅速捂住自己湿透的衬衫,企图制止靠的越来越近的人,“我擦,蒋延你这个暴露狂,你脱衣服干什么,你……你” “你忘了我们结婚了?”看着段瑜吓得像小鸡仔一样,蒋延心情好转了一些,他勾唇道。 眼前的段瑜很像五年前的样子,他突然有点想看段瑜知道他们结婚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结婚?”水珠顺着段瑜的黑发留下,他呆了一瞬,随后摇头,“我又不是傻逼,跟你结个屁啊,就算我愿意,我爸也肯定不会同意。” “我们的婚纱照还在墙上挂着。” 段瑜顺着蒋延手指的方向看去,床头出赫然摆放着一副巨大的相框,是他刚穿越过来看到的那副。 就像是开关一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段瑜看到了自己和蒋延生活的片段,他们晚上会睡在一个床上,他会滚到他的怀里,还会为他打领带,甚至还咬他的脖子…… “奇怪……怎么没有结婚的记忆?”段瑜锤了锤锈掉的脑子,被酒精麻醉的像是只有一根筋,然后他猛的拍向瓷白的浴缸。 “对,我想起来,老子TM的穿到五年后了!” 见段瑜模糊不清的嘟囔,蒋延忍不住追问,“想起来我是你的谁了?”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老子真TM倒了八百辈子的霉五年后和你结婚了。”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提心吊胆和不断找寻真想的过程,段瑜就一股子火气,小嘴巴也滔滔说个不停,“要不是凌柯跟我说,说不定我还跟你虚以为蛇的生活在一起,蒋延你个乌龟王八蛋,就你那死面瘫脸,鬼才愿意跟你结婚,你就等着守寡吧你。” “你要和我离婚?”蒋延抿唇,捏着花洒的手不断收紧。 “离,必须得离!”想到那份协议内容,段瑜眼眶微红,声音中带了几分委屈和不忿,“我本来都已经开始接受五年后的生活,给你考察期了,没想到你欺骗我,我们的婚约就是场交易。” “原来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什么真爱夫夫,不过是合约的内容而已,我段瑜怎么这么惨,上了大学连女朋友都没交到,结果跟你打了一架直接穿越到了现在,还得被你上。” 段瑜越说越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泛着酸涩,脸颊有水珠划过,不知是泪水还是花洒的水。 他真的好惨,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发现已婚,老公还是蒋延那个死对头,他试图寻找真相,可却被五年后的自己耍的团团转,像个笑话,像个小丑。 “我明明还做了好几场竞赛内容,就准备打败你的……” “你说什么?”蒋延看着眼前的酒鬼眼里透着震惊,他捏住段瑜的肩膀微微颤抖,他刚才说……穿越? “是在楼梯口我们打架穿过来的对不对?” 他早该想到的,自己并没有刻意掩饰伪装自己的变化,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而段瑜也并没有提出疑惑。 他甚至还旁敲侧击问过自己他们是怎么想爱的。 蒋延颤抖着手臂,死死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沉的可怕,所以,他们这两个月面对的依旧是五年前的彼此。 他们互相伪装,装作恩爱,明明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却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穿越扮演真爱夫夫,他们甚至还在床上…… 蒋延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在得知眼前人同样是五年前的灵魂,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还要难以面对! 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自己。 事实证明,他和段瑜是能和平共处的,只是…… 许久,他面无表情看向眼前的人,探究道,“就那么讨厌蒋延?” 回应他的是段瑜磕绊且坚定的四个字,“我要……离”婚 婚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黑脸的的蒋延堵住,咬牙切齿的在段瑜耳边道: “喝醉了就闭上嘴!” 第30章 第 30 章 一起吃饭 段瑜是被一阵刺痛弄醒的, 他没有睁眼熟练的将豆包推的远了些,在被子里蛄蛹一圈,继续躺着。 察觉到触感不对, 他掀开被子就看见完全真空的自己。? 大脑懵逼一瞬, 零碎的片段闪过,丝毫没有关于自己脱衣服的记忆。 难道是喝断片了?段瑜侧身看向自己喝酒的地方,那里空空如野,连个酒瓶都没有。 很明显,这间卧室除了自己就只有第二个会进来, 那脱衣服的人自然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段瑜没有继续纠结怎么真空的过程, 毕竟他和蒋延更亲密的事都做过,酒精带来的宿醉似乎还未消散,他软绵绵的摊开手放空思绪。 只是……人一旦闲了下来,脑子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烦恼的事。 是场交易啊。 两个月后, 蒋延会和他提出离婚吗? 心中烦躁腾然升起,还带着隐隐的酸涩,段瑜无力的缩进被子里, 心想,这会不会是蒋延报复自己的手段。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 还是自己利用他在先。 那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是作戏吗? 如果是这样, 要是自己真的表现很难过,反而是让蒋延达到了目的。 他开始仔细回想穿越过来的种种,试图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或许是蒋延太会伪装, 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违和感。 或许,他自己才是那个违和感最强的人。 段瑜暴躁的捋了捋头发,发觉现在的他一点都不了解五年后的蒋延, 除了那张冷脸外。 他撑着气起身,拿起手机,就看到沈凌柯发给自己的消息。 他先是回复了王淼的八卦话题,否定了和蒋延的所有暧昧关系,并坚定的表示自己再也不喜欢他后,这才点开沈凌柯的对话框。 成于集团大厦,17楼。 沈凌柯和阮于寒相对而立。 “看到老朋友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阮于寒笑道,他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老朋友?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成朋友了。”沈凌柯侧开身让他进来,他们之间可不像是蒋延和段瑜。 “这话说的,可是伤心了,怎么着咱们大学也没少竞争不是。” 两人进了办公室,阮于寒随意的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沈凌柯的身上,成于集团他来过很多次,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他。 昨天蒋延一副臭脸的样子,一看就像是吃了暗亏一样,作为他们的爱情保安,他必须得给兄弟镇镇场子。 “出国那么多年,怎么偷偷跑回来还给蒋延打工,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不会准备干些不道德的事情吧。”阮于寒风凉道,他和蒋延是在大学认识的,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知道段瑜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对于沈凌柯,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段瑜的专属老妈子,只要段瑜一个电话,哪怕人在天南海北也会赶到,记得有一次,段瑜比赛生病,沈凌柯照顾的那叫一个宽衣解带,无微不至。 当时他还跟蒋延吐槽过这非同一般的竹马友谊,现在看来那完全是养老婆的节奏。 只是没想到这白菜熟了,直接被蒋延拱走了,阮于寒心下微哂,觉得自己兄弟还挺不是人的。 “不道德,什么是不道德的事?”沈凌柯连给他接杯水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他反问,“是抢婚不道德,还是协议结婚不道德,或者说使手段阻止别人回国不道德?” 翻起旧账,阮于寒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尖,心想,能不防着吗,你一回来两人的关系火速降至冰点了。 见沈凌柯这般油盐不进,阮于寒还是决定敲打一下。 “我作为他们的家庭医生兼蒋延的好兄弟,可以很确定的对你说,他们这五年很恩爱,绝对,百分百,真爱夫夫,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歇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他现在百分百确信,沈凌柯的脑子一定憋着撬墙角的坏招! “我只是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当年的事是我迫不得已做出让步,但不代表我会一直眼睁睁的看着段瑜陷在里面,作为蒋延的人,你应该知道那份协议的存在。” 阮于寒眉头一跳,他果然是冲着这个回来的,虽然不知道的具体内容,但显然对蒋延极其不利。 “还有两个月,我们拭目以待,到时候你再说歇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迟。”只是这话跟谁说就不知道了。 沈凌柯冷着脸,显然并不想多说什么。 从学生时代就是这样,互相存在两个阵营的他们对话都少的可怜。 “沈凌柯,你果然还想着撬墙角!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确信段瑜还会像之前一样听你的挑唆?”阮于寒气的跳脚,恨不得拖鞋打他,其实他也拿不准,可相比于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段瑜,他身边这位竹马显然更加危险。 一不留神,就会进入他设下的圈套。 大学比赛有好几次都被他坑了,阴险的紧,在加上两人的关系,他真怕好兄弟被离婚。 啧,你说这都是什么恨海情天的剧情? 阮于寒只觉得头疼,隐隐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一场大事,他的好兄弟好像要遭殃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段瑜进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你们两个……”段瑜僵着推门的手,一时有些不确定,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还有交集了? “听说我回来叙叙旧而已。”沈凌柯接话,起身,直接拿起身旁的外套朝段瑜走去,末了不忘回头对阮于寒提起挑衅的笑容。 “等等!”阮于寒没想到沈凌柯竟然这么快又和段瑜混在了一起,心中暗叫糟糕,立马起身叫住两人。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要不叫上蒋延,咱们四个一起叙叙旧?唉,看到你我就想起咱们上大学……一起竞赛的日子了,那是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不行不行,这顿饭必须吃!”说着,不容两人的反应,直接掏出手机迅速给楼顶的蒋延发了条信息。 “再说他们两个死对头都结婚了,咱们可不也得冰释前嫌?” 段瑜沉默,自己确实准备和沈凌柯出去吃饭顺便问一些关于协议的事,看来今天是问不成了。 沈凌柯气的笑了下,这么多年过去,阮于寒的嘴巴还是那么聒噪。 —— “总裁您看……”李特助再次出声打断蒋延发呆的思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位又闹脾气了,少爷竟然没有上班。 蒋延收回看向透明玻璃的视线,沉声道:“继续。”显然还有些心不在焉。 李特助深吸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关于这个项目,秘书部给的策划方案是” 叮咚—— 铃声响起,蒋延拿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失落,随后便是眉心重重凝起,直接站了起来,推开办公室的门扬长离去。 再次被打断汇报的李特助:! 这之间不过几层的距离,蒋延没有等电梯,脚步一拐朝着消防通道走去,随后微喘着气来到17楼,三人目光齐齐看来,他遮住眼底的思绪看向段瑜。 “到齐了到齐了,走走走,我已经订好餐厅了,咱们常去的那家,保管你吃好喝好!”阮于寒一个起身直接勾住沈凌柯的脖子,也不管他难看的表情,率先拽着人离开。 段瑜起身,朝着门口的蒋延看了一眼,想说什么却又被压下。 一时间,好像成为了陌生人。 “我们也走吧。”蒋延看在眼里,他蜷缩下手掌低声道。【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命题重现 四人一齐坐上阮于寒的跑车。 沈凌柯坐在副驾上满脸的不悦, 而后排的段瑜和蒋延显然也并没有多开心,气氛异常凝重。 “真没想到咱们有朝一日也会坐在一个车上叙旧,简直像做梦一样, 上次大家见面还是……”阮于寒打着哈哈缓和气氛, 话说到一半猛的顿住,三人目光齐齐看向他。 “还是……还是”抢婚的时候。 阮于寒捏了把冷汗,目光死死直视前方,生硬道:“还是在上次哈。” 沈凌柯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拆台, “是上次你们抢婚的时候。” 话音刚落, 阮于寒明显感觉到三人的视线朝自己看来,尤其是右后方,眼神格外冷冽。 “才不是。”阮于寒不服输的想要辩解,“你之前偷偷跑回来还……” “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蒋延沉声道, 他皱着眉,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段瑜。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四人一路寂静无声的来到包厢,服务员看着四个犹如超模一般的气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随后可惜的摇头,也不知是这个世界的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 一个个都冷着张脸。 阮于寒本想故技重施勾住沈凌柯的脖子, 没想到这人直接一个扭身躲过做到了段瑜身旁。 气的阮于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蒋延,疯狂使眼色。 在不抓紧,你可真成寡夫了。 可惜被蒋延直接无视, 面无表情的做到段瑜对面, 气的阮于寒翻着白眼,搞得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四人坐下的那一刻,餐桌仿佛从此刻变成了谈判桌, 段瑜恍惚一瞬,回想起当时辩论赛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位置,他作为正方辩手和蒋延疯狂对峙。 论: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后悔的事,如果站在终点的你回头看向过去,你会不会在当年那个节点选择其他的路。 那时候他作为正方辩手,他说,他不会后悔。 人生中有很多节点,他坚信自己做出的选择就是当下最好的路,没有人可以确定其他的路就会更好,如果重来,他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 几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深深打在段瑜的身上,他现在又何尝不是成了当年辩题的实景? 段瑜看着眼前的三人陷入沉思。 此时此景他会后悔吗? “你连花椒也吃?”思绪被打断,蒋延夹着筷子打掉段瑜筷子中的花椒皱眉。 “我只是觉的碍眼夹出来而已。”段瑜抿唇,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这么想的,再次夹起花椒放到碟子里,随后面无表情的看向蒋延,眼神微暗。 现在的蒋延会是什么想法,他会后悔吗? 他早该发现的,蒋延默默移开视线,明明段瑜的敌意都写在脸上了,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两人虽坐在对面,接下来的时候却一次也没有对视过,沈凌柯坐在一旁,熟练的拿起公筷给段瑜夹菜,段瑜没有拒绝,偶尔眼神会不经意的略过前方。 一边的阮于寒急不可耐的扭了扭屁股,看着冷脸的兄弟,忍不住怼了他一下,见蒋延看向他,赶快用眼神示意。 兄弟,你在搞什么?! 蒋延再次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吃饭,气的阮于寒狠狠瞪了他一眼,满是恨铁不成钢。 “瞧瞧你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阮于寒放下筷子,漏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也不知道蒋延是吃了什么药,平日里的宠老婆劲今天反倒是全憋进肚子里了。 “要我说,你这位置就坐错了,应该和蒋延换个位置,平常我们三个吃饭,他们都是坐在一起的,喝同一杯水,互相喂饭,哎?对了,今天你们怎么没带婚戒?” 说着,阮于寒故作惊讶的看着两人的手,“那还是你们特意去意大利专门找那个亨利的设计师设计的,怎么不带?嗷!是不是你们办公室恋情不方便?也不知道公司的人知道你们的关系的时候一个个见鬼的表情会多么生动。” 蒋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无名指,那里在他穿过来的当天确实有一枚戒指,只是在得知已婚对象是死对头的时候摘了下来。 放在哪里来着? 蒋延想不起来,只是忽然有些迷茫,他忍不住回想,坠下楼梯那天,同样穿过来的段瑜会不会也很震惊,在得知他们是恩爱夫妻的时候会不会满脸的厌恶。 即便那样,还是要不动声色的隐瞒穿越这件离谱的事和死对头同床共枕,试探寻找真相。 然后,他们彼此试探,彼此亲吻,彼此帮助…… 不知从哪步开始,蒋延的思路开始跑偏,他们就那样互相隐瞒身份在一起生活了两个月,渐渐步入婚后甜蜜生活,他们是死对头,是夫妻,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们惺惺相惜。 他本来已经接受和五年后的段瑜真正生活在一起,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美好的景象是欺骗的外衣。 在听到段瑜醉酒的呢喃时美梦被完全戳破。 他可以断定,五年前的段瑜根本不爱自己,准确来说,是讨厌。 这段时间,伪装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他,蒋延不敢想,如果段瑜也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一定是痛打自己一顿,然后提出离婚。 私心里,他并不想变成这样的结局。 段瑜不知道阮于寒说的真假,他从醒来的第一眼,就没有看到过所谓的婚戒。 也或许,在五年后的他看来,那只是协议书上一枚戒指而已。 段瑜看向蒋延,见他没有丝毫动作,深吸一口气,所以,沈凌柯和蒋延之间明明很好抉择的不是吗? 第32章 第 32 章 想要得到 “你在干什么。” 看着眼前收拾生活用品的人, 推门而入的蒋延瞬间目光一聚,他长腿直迈,阴沉着脸直接站到段瑜的对面, 头顶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这几天睡眠不好, 身旁有人睡不着,我想搬到隔壁的客房住几天,房间我已将让陈姨收拾好了。”段瑜垂下目光,不自觉收紧手上的东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是睡眠不好, 还是心里想着其他的事?”蒋延道。 段瑜抿唇, 拿着自己的常用的洗漱用品固执的站着不动。 在得知协议的那一刻,他没有办法像是平常一样和蒋延睡一张床,哪怕是想想就会觉的奇怪。 在他看来,死对头就要有死对头的样子, 夫夫也要有夫夫的样子,协议自然也是要有协议的样子,样样都划分出界限。 两人对峙, 不再是以往的针锋相对的气势,反而是无声, 却又都在坚守自己的立场。 “你不用走, 我走。”蒋延深吸一口气,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转身摔门而去,门的质量很好, 还自带隔音效果, 所谓的摔门反倒只是沉闷的一声,就像刚才两人的对峙一样。 段瑜指尖微动,不知怎么, 虽然达到了目的却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还有点舍不得? 他烦躁的将收拾的东西随手扔到沙发里,转身直接埋进被子里,在里面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滚,直到累了这才停下有些呆滞的看向天花板。 真想不顾一切的锤烂蒋延的脸,即便作为协议夫夫提出分房睡不应该挽留自己一下吗? 明明之前还想要睡他……男人的心变得就是快,不,也有可能之前都是他的伪装,竟然连他都被迷惑了。 眼睛一闭,段瑜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想在这件卧室发生的情景,满天飞的套套,唇齿的柔软,滚烫的手掌…… 脑子及时止住,段瑜气的猛锤被子,这个混蛋! 另一边,蒋延转身来到隔壁的卧室,米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像是酒店般到处都透露着冰冷。 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一旁,扭头看向仅有一墙之隔的主卧,许久,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出声音。 “查一下沈凌柯回国之后的所有动向。” 他要知道段瑜到底是因为什么情绪转变的这么快,其中和沈凌柯脱不开关系,或许,还有那份协议。 协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他的视线落到客卧的角落处,那里存放着一个保险柜,隐隐闪着亮光,他眉心微动,缓缓走去。 这个客卧是今天陈姨刚刚收拾出来的房间,在这之前,应该是堆放了一些杂物,蒋延对这个保险箱很熟悉,小的时候父母就会锻炼他的理财能力,他会将自己宝贝的东西统统放进里面藏起来。 那么现在呢。 保险柜里放了些什么? 蒋延抿着唇,波动转盘心中默念熟悉的密码,0321。 滴滴滴—— 刺耳的声音响起,屏幕上瞬间闪出四个大字密码错误。 看着上面闪现的红字,蒋延眉峰瞬间凝起,他很确信五年前的密码是这个,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这四位数字。 想了想,他再次抬手输入0724四个数字。 滴滴滴—— 密码错误。 蒋延不解的半蹲在密码箱旁,自己不是一个会随便将自己熟悉的密码更换的人,0321这个数字是他第一次赢得了冠军的日子,那一年,他12岁,鲜花掌声,父母朋友,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成功喝彩,他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味道,自此以后,便一直是这个。 而0724是段瑜的生日,没想到竟然也不是。 他不会随意修改这个极具纪念性的日子,除非……冷白指骨缓缓输入四个数字,没带一丝犹豫,啪嗒一声,锁扣掉落。 蒋延扯了扯唇角,不知自己是笑还是清叹,随即拉开保险柜。 如果他改变了密码,那就代表着生命里有了比这个更具纪念的时刻。 而他们的婚姻就是这五年最大的变数,也是……他觉得最重要的时刻吗? 0816,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就要迎来他们的五年的结婚纪念日。 保险柜里放置了很多眼熟的东西,各种奖项,现金,还有各种资产,相比于五年多了不止三倍,除此之外还有些具有纪念意义的手工作品,奖牌等等,被密封在袋子里妥善的保存着。 而最上面,放着一份文件,整整齐齐摆在那,只一眼,就能看到。 是他和段瑜之间签订的协议,同样放在最上面的还有一份镌刻这婚礼的录像带,上面的磨损痕迹像是被人无数次拿在手里抚摸造就的。 强取豪夺四个字再次闪现在眼前。 高大的身躯静坐在地面,慢慢翻阅眼前由当年的自己拟定出来的协议,最后,播放婚礼录像。 —— 接连几天的雾霾,连带着整个成于集团都陷入了一片沉闷的景色,秘书部成员个个丧着张脸看着眼前被打回的文件发愁。 “你说,总裁是不是到了更年期?这都一个星期了,每次去汇报工作我都提心吊胆的,就这份文件我都来来回回改了三遍,真的江郎才尽了啊!” 另一位同事立马附和,“要我说,一定和瑜秘书有关,前几天公司就闹的沸沸扬扬的,要说他俩没好我可不信。” “难不成还真的跟传言那样,他们有奸情?咱们总裁是有家事的倒也不至于这么在乎一个秘书办的小职员吧,就算挖走又怎样?但是我这几天确实看瑜秘书和星悦的老板总在一起,两人好的跟朋友一样。” 啪嗒——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的门由内而外的打开,气温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刚才还在说悄悄话话的同事瞬间端正身子回到自己的工位。 蒋延随手关门,目光随意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段瑜的工位上,屏幕黑着,显然已经很久没在位子上。 眉宇轻皱,眼底还带着些许淤青,犹豫一瞬,直接朝着楼梯走去。 星悦的办公地点离的并不远,仅仅只是几步的距离,蒋延却走了五分钟,像是地板粘连一样,每步都隔着阻碍,异常沉重。 自分房睡一个星期后,或许是段瑜有心躲避,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想到早上段瑜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身旁略过无视自己的表情,周身的沉闷又加重几分。 他熟悉的段瑜,像趾高气昂的狐狸,像暴躁的狮子,抱臂昂着下巴放狠话的幼稚,可唯独没有冷漠。 对自己冷漠。 什么是对于讨厌的人最好的惩罚,答案是漠视。 没有任何人能接受曾经的死对头,现在的婚姻走向冷漠的结局,夫夫之间可以没有轰轰烈烈,敢爱敢恨,但至少不是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他们只是合约关系。 蒋延心中默念,压住心里腾然升起的烦躁,所以一切假设都不成立,就连沈凌柯这个情敌的出现他都没有资格赶走。 或许没有那份合约,他们连同床共枕的资格都没有。 死对头怎么可能会变成恩爱夫夫? 蒋延走在17楼的长廊上,腕表滴滴答答诉说时间的流逝,这一个星期,他克制自己不去想这段关系,这五年发生的事,他想放人不管,想让22岁的段瑜自己做出选择。 毕竟他们都没必要对五年后的人或事负责。 他们都来自五年前,这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做死对头那几年,他就知道段瑜张扬热烈,不会因为任何东西妨碍自己的选择,果不其然,即便有婚姻的制衡,他依旧选择了沈凌柯,他的竹马。 出轨,或是两个月后离婚。 苦涩从嘴角蔓延开来,除了苦似乎还有别的味道,心口处隐隐有一处名为不甘的情绪在激烈的跳动,想要发泄却无处可去,资格两个字像是牢笼,将他包围起来。 脚步猛然顿住,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视线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段瑜趴在会议桌上埋头睡觉,而另一人正脱下外套缓缓盖在他的身上。 似乎被惊醒,段瑜不自觉的在胳膊里打个转,起身看向身侧为他盖衣裳的沈凌柯,嗓子微哑,“公司暖气很足,盖着外套睡一会就得口干舌燥。” 沈凌柯自然的轻笑,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热醒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于虐待你,逼得你跑到我这里来补觉,刚才群里发来消息,听说我回来想给我办场欢迎仪式,你要不要去?” 白色的衬衫压出褶皱,被段瑜毫不在意的卷了上去,他揉了揉泛青的眼底,目光下意识偏头看向玻璃窗外的走廊,那里空无一人,“大学同学?我连群都没有,怕是没有人愿意我去。” “当年只是……”沈凌柯想要解释几句,却被段瑜打住,“本来只是朋友而已,大难临头各自飞很正常嘛,我如今连群都没有了,不活的照样潇洒自在。” 沈凌柯皱眉,虽然知道段瑜没有为这件事难过,却还是忍不住安慰,“都是些早就是没什么联系的朋友,不去也罢。” “去,为什么不去?”段瑜嘴角扯出坏笑,“当年人人喊打的段家小少爷再次辉煌的出现在一定会惊呆众人吧,啧,我倒是有点期待了。” 而且,段瑜压下眼底的探究,当年的事情他们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吧,这几日加上侦探那边的消息,总觉的这五年级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蒋延那边下不去手,可凌柯这里却是个突破口。 李特助刚和星悦的财务交接完工作,扭头从办公室出来,正巧看见自家总裁像个望夫石一样站在走廊,目光死死盯着某处。 他定睛一看,双眼顿时睁得的老圆! 作为五年资深老秘书,对于总裁情绪的感知那是相当敏锐的,尤其是他们两个夫夫之间的氛围,他敢肯定,总裁此时的眼神一定很想叨死星悦的老板。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他们声明在外的真爱总裁? 李特助忍不住为沈凌柯上了一炷香,总裁的事迹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一二的,就比如瑜秘书,是当年年轻气盛的老板抢婚到手的。 眼刀子飞来,蒋延冷脸瞧向他,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乖巧的李特助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总裁,这是星悦近几年的财务报表。”李特助推门而进解释自己刚才撞见的原由,头一扭就看见自家总裁已经坐在椅子上,而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午饭。 蒋延喉头滚动,没有答话,目光看向桌上的两份米饭,更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李特助张了张嘴,眉头拧的苦大仇深像是两条毛毛虫一样,他今天早上看见瑜秘书的时候还隐晦的提了下总裁近日午饭独守空房事件。 谁成想惨遭拒绝,并且瑜秘书还说,不仅今天,就连明天,以后都不用叫了。 在加上刚才看到的一幕,李特助觉的天都塌下来了,连带着体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见自家总裁脸色愈来愈黑,他打了个寒战瞅准机会,一个丝滑转身逃离办公室。 刚出门,就看到杜雨唯昂首挺胸颇有气势的走进办公室,李特助眼尖的拉住她,“你要去干什么?现在总裁心情不好,有事情一会再汇报。” “我有很重要的事。”杜雨唯不悦的扯开手,将身前的大碎发别到耳后。 “再重要的事情也要放一放!”李特助言辞激烈,这个他非常有经验,他跟在总裁身边五年,对于他们夫夫吵架非常有经验,现在绝对是暴雷时期。 谁看到自己老婆跟别人亲密不暴跳如雷?总裁生生忍了一个星期竟然还没有采取行动,一定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对于自家总裁的手段,李特助讳莫如深。 “那可不行。”杜雨唯秀气的眉毛拧起来,完全不听李特助的劝阻,自顾自道:“这可关乎企业的形象。” 接着,不管李特助的墨迹,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踏进办公室,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揭穿瑜秘书的真面目! 竟然敢一面勾引总裁,一面又和星悦的老板勾勾搭搭,简直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狐狸精! “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总裁,瑜秘书大庭广众就和星悦的老板勾肩搭背,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的,这才紧紧几天的时间,瑜秘书就敢如此光明正大,以公谋私,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对公司不利的阴谋。” 杜雨唯言辞恳切,还特意加重了阴谋两个字眼,要她看,就是瑜秘书自知不敌自己,于是转战星悦的老板,虽然那个也很帅,但是论起各方面,她还是觉得自家总裁更胜一筹。 如今近水楼台,最有机会的还是变成了自己。 杜雨唯很开心段瑜的移情别恋,可斩草要除根,难保段瑜哪天反悔又会恬不知耻的想要勾搭总裁,索性趁着这次机会直接以有损公司声誉二字将他开除,赶得远远的。 她不信,上一次咖啡厅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这次总裁这次还敢包庇他。 “他们还做了什么?”蒋延双手交握,脸色沉静的可怕,像是风雨欲来的平静前兆。 杜雨唯心中一乐,赶忙道又说了几个段瑜以公谋私的小事,比如购置用品,调协部门,私自查看公司机密档案等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星悦的间谍。 他们成于集团不需要这样的叛徒! 蒋延静静听着,目光落到小镜上,上面的折射的角度依旧可以看见段瑜的工位,只是不久前被他再次贴上了磨砂,已经看不见了。 他知道这几天段瑜的动向,可在别人嘴里说出来,似乎处处都透露着要离开他的事实。 这几天段瑜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无比清楚这份隔阂真正的问题所在。 他的刻意疏远,拉开距离,全都是因为那份还有2个月就到期的协议。 脑海里闪现两人婚礼的场景,鲜花,礼服,香槟,祝福…… 这几天,他刻意忽略段瑜的存在,努力装作陌生的人状态,克制住不去透过玻璃望向他。 但脑子里却没有一刻将这个人舍下。 蒋延忽然有些犹豫,不明白自己这几天的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算他是强取豪夺,拟定了这份婚约,但他不信五年后的段瑜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录像带里他能感觉到段瑜对自己的心动。 他断定,五年后的他们一定是相爱的。 所有人都在欢呼祝贺,这五年间他们变成了真爱夫夫,会亲吻,会坐爱,会做夫夫间所有会做的事。 那他为什么要克制心中的想法,将主动权让给段瑜? 他们是合法夫夫,他就应该参与进他的生活里,他们密不可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断这段关系。 最重要的,段瑜并不知道自己同样来自五年前。 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变数。 蒋延垂下眼帘看向桌上一丝未动的饭菜,手指紧了又紧。 他想,五年后的段瑜明明喜欢自己,凭什么他要为了五年前的段瑜放弃。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他都想要。 那本就是属于他的,而可怜的办公室恋情,也应该在此刻宣告结束。 蒋延起身,忽然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竞争的战场,这次的博弈的对手,依旧是自己和他。 而这场比赛的胜利品,不是奖杯和奖牌,是段瑜。 第33章 第 33 章 我要离婚 “你说的不错。”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看向杜雨唯的眼神满是赞赏,他平时怎么没有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为公司着想的员工? 杜雨唯眼睛微闪,视线停滞在蒋延的俊脸上, 胸口起伏加快。 这是第一次, 总裁夸奖自己,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存在。 杜雨唯决定再接再厉,连带着声调都柔和了许多,“总裁,我说的句句属实, 今天一上午了, 瑜秘书一直都在星悦,就连现在都没回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星悦的人。” 确实该让他弄明白他是谁的人。 当晚, 想明白了的蒋延胸有成竹的踏进别墅,看见空荡荡的卧室时薄唇紧抿,在仔仔细细扫视一圈, 确认没有消失的物品时这才呆滞的坐在了阔别已久的床上,顺手将床头柜上的零食袋子扔进垃圾桶陷入沉思。 接连几天的视而不见, 他早已失去了段瑜的动向, 这种不安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急促的铃声打断他的思绪,蒋延接通,一道惊叫声犹如实质的透过屏幕。 “鬼叫什么?”蒋延烦躁的松了松领带打断。 “段瑜在不在家?段瑜在不在家?”阮于寒收住声, 然后紧接着询问。 蒋延沉默一瞬, 就听对面又道:“我靠,他不会去今天的大学聚会了吧,今天朋友圈突然有人发说什么重逢宴, 保不齐就是为了沈凌柯设的,当年那个事闹的沸沸扬扬的,除了咱们几个,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和段瑜结婚的人是……” “地址发我。”指骨掐的泛白,蒋延挂断电话,脸色冷的几乎要突破天际,他扯起外套,径直踏出房门。 阮于寒话说到一半,对面就传来挂断的声音,忍不住轻哼,“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这就急了?” 话虽这么说,阮于寒到底要了联系发了过去。 —— 下班后,段瑜没有和沈凌柯一同前往,他走向商场,特意换了身平平无奇的休闲服这才慢悠悠的到聚会地点。 聚会地点选在了一处比较热闹的KTV,灯红酒绿的牌匾,动感的音乐,点缀的黑夜更显迷离,人来人往间不断有人将目光锁定在某些豪车豪表上,见一辆黄色快要报废的车出现时,众人纷纷像躲避什么一样让开位置,同时不动声色的关注着这辆车的动向。 这里是有名的高档会所,没有豪车的人即便为了面子最次也会打车过来,像这种明目张胆开垃圾车过来的人倒是非常少见。 段瑜无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他刚下车,立马有会所的小生接过钥匙将车开走。 长腿,宽腰,黑发隐隐晃动间漏出来闪耀的耳钉,伴随着略显随意却依旧时尚的穿搭,光是气质,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几乎同一时间众人得出结论,原来是只漂亮的落魄鸭子,难怪……怕是想要一次搏得富豪们的怜悯心吧。 有人悄悄咽下口水,也有人忍不住上前试探。 “你好帅哥,今晚有约吗,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酒局?”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斜耳短发,扬着手里的法拉利钥匙微笑提出邀请,媚眼如丝间,视线透露着垂涎。 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为了那档子事。 “抱歉啊这位……老奶奶,你太老了。”段瑜被挡住了去路,他挑了挑眉,装作认真的从上到下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个清楚,女人瞬间黑了脸色,甩头离开倚靠在自己艳红的法拉利上,语气嘲讽:“做鸭还挑,难怪这么穷酸。” “啧,自然是比不上您海纳百川。” 他平日里来这里看多了人的谄媚,倒是头一次被别人认成鸭子。 上大学后他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这种场合,对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实在提不起兴趣。 他按照沈凌柯给的房间号直接去了三楼的包厢,门一推开,站在门口的几位同学看清眼前的人脸色瞬间一僵。 几秒钟似乎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其中一人犹豫的开口,“段瑜?” “我变化应该没有那么大吧。”段瑜耸肩看向脸色怪异的三人,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那三人互相换了个眼色,朝着外面走去。 作为本场酒局的关键人物,沈凌柯自然是坐在酒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不断提起当年的往事,一时间倒是热闹。 “感觉咱们大学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似得,为了赢比赛,咱们四个成天成天的窝在图书馆,恨不得住在里面,当时老余逃避任务跑去厕所偷吃……” “你放屁,还不是你给了我一份小蛋糕,害的我拉肚子,结果是你前女友蓄意报复你里面放满了泻药!” “哎,看到那场赢了比赛的面子上,我就不怪你偷吃我的蛋糕了,不过那天多亏了段瑜,那蒋延队伍的那个铁嘴可太能说了……” “可不是,要不是段瑜……对了凌哥,段瑜他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来?”那个叫老余的人话音一转,满脸挪掖的看向沈凌柯。 谁都知道段瑜和沈凌柯的关系,当年那件事发生后,也只有沈凌柯依旧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那件事后,群里没有了段瑜,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他们已经在一起,并且出国五年才回归。 “他还有些事情处理,一会应该就到了。”沈凌柯垂头看向自己的腕表,一如往昔的语气,周围起哄声更甚。 “哎呦呦,当年我就知道,你俩准成,那论坛上的红包我还抢了200呢。” “我才几块钱,凌哥考不考虑要不再办个婚礼?当年你们消失的太仓促了,这喜酒咱们都没喝上呢。” “喜酒没有,不过今天喝多少我都管够!”沈凌柯看向老余,直接伸手起了一瓶红酒给他倒满。 老余很识趣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余光处,就见黑暗中亮眼的人影走过来,他眼睛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就来了?” 一桌人目光齐齐看去,有审视也有探究。 “没想到五年过去,变化最大的竟然是你,你这一头黑发我都不敢认了!”另一名带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人寒暄道。 段瑜顺着视线看过去,“你这身打扮,难不成真成律师了?” 终光沉稳的点头,“也算不负所望。” 当年各种比赛,段瑜,沈凌柯,老余还有终光四人阴差阳错的组在了一起,几乎所有的比赛的身影都是他们四个,整个大学期间,四人相处的时间也最多,也最为熟悉。 “说不定以后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段瑜想也没想的道,他们四个里,最相信的是凌柯,其次是终光,最后是不靠谱大舌头的老余。 终光家里不算富裕,段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食堂,当时终光的餐盘里只有一份米饭,还有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咸菜。 以段瑜当时的气性,眼前的少年完全就是苦难化的代表,当即大手一挥,就给他冲了一年的饭卡,解除后又发现终光成绩不错,头脑聪明,四人便组在了一起。 “那是我的荣幸。”终光道,即便坐在桌上,他的存在感依旧是无声无息。 “哎?那不对,终光可是一名光荣的离婚律师啊,谁没事找他啊,不过这小子近几年还没有败过官司,赚了不少呢。”老余赶紧凑过来起哄,随后装作酸溜溜的口气凑近被终光无情推向一边。 “说的你过的很苦一样,你个妻管严。” 四个人坐到一起,几个插科打诨间就又熟悉起来,原本桌上坐着的其他同学,见气氛融不进去,识趣的离开。 耀眼的人无论过去多年也依然会引人注目,段瑜无视周围试探的目光,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唔,你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有没有遇到那种以某种利益而结婚的?” 沈凌柯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段瑜。 “很常见,多发生在中层阶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捞男老女,得手后就会立马甩掉,继续寻找下个目标。”终光继续道:“这样的结局自然是撕破脸后演变为财产纠纷,这也是我主要的收入来源。” “不过前段时间做漆皮和房地产的王杨两家联姻撕的就很难看,说到底不过是利益没分配好,有些资本家的儿女注定会变成利益的牺牲品。” 段瑜神色恹恹,不知在想着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是终光所说的牺牲品。 不过,他知道自己是自愿的。 想到是自己狼入虎穴,段瑜颇为郁闷的将啤酒一饮而尽,自从和他提起协议后,他竟然就真的不理他了。 段瑜心里堵的慌,脑子里像是有倒计时一样,告诉自己只剩下不到两月。 于是,他脸色凝重的看向三人,“离婚的事,我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不知怎的,段瑜心里觉得,这场离婚会是场硬战。 “什么你要和凌哥离婚?”老余愣了一瞬,随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离婚就算了,但这也太直接了,正主还在眼前呢。 终光虽然表现的没那么激动,不过眼神也是十分震惊,屡战屡胜的大律师在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婚要是离,该怎么帮?虽然他的心是偏向段瑜那一边。 短短几秒,大律师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胜诉方案。 气氛凝重,谁也没敢说话,到底是沈凌柯无奈的开口道:“我们没有结婚。” 段瑜神色顿了一下,眼神怪异的看向其余的两人,“我和蒋延结婚的事,你们……也不知道?” 第34章 第 34 章 宣誓主权 “我艹!我们知道个屁啊。”老余忍不住爆出粗口, 向来男性的口音竟然发出一句高音,他大手拍在桌子上,连酒杯都颤了颤。 终光反应倒是快一些, 神色微眯, 看向沈凌柯。 “当时你消失出国的时候不是和凌哥要结婚了吗,怎么会和蒋延,不对……你们不是死对头吗?”老余越想越觉得离谱,他挠头懵逼的看向当事人,怎么想不通当年斗的你死我活的人多年后竟然结婚了。 那他们那么多年浴血奋战将对方看做对手的日子算什么?情趣? 想到这里, 老余打了寒战, 一张老脸忍不住抽搐。 “人到中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段瑜看着因为老余迸溅在袖口的酒水颇为无奈的叹气,“你看看终光他怎么就不惊讶?” “我跟他能比吗?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奇葩多了去了, 还有什么人到中年,我比你们还小一岁好不好。”老余嘴巴不服输的为自己辩解后,又开始追问段瑜各种细节, 比如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结的婚, 结婚后怎么样…… 一时间, 段瑜竟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他寻了个理由去洗手间清洗衣裳,这才短暂的脱离老余的魔掌。 见段瑜走后,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老余又忍不住问沈凌柯, “段瑜不说,你肯定知道吧凌哥,当年不是你们要结婚吗怎么成和蒋延了?你当时还在论坛发给我们红包呢。” 终光看向老余眼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不过,结婚的人竟然是蒋延,他也觉的很意外。 毕竟从加入这个小队的那天起,沈凌柯的眼神就告诉了他一切。 “酒也堵不上你的嘴?”沈凌柯收回视线,直接拿起一旁的酒一饮而尽,腥辣穿透喉咙酒气上涌,也短暂麻痹了他的情绪。 “段瑜他是认真的吗?”终光开口道,他对成于集团有些耳闻,没想到,传说中恩爱夫夫竟是蒋延和段瑜。 那这所谓的恩爱夫夫是真还是假的? “他有他自己的判断。”沈凌柯垂下眼睫不在说话,五年的时间,足以消磨他们心中的情分,自然也会有日久生情的存在。 其实,他也再赌,他太了解段瑜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昭示着某种他不想看到的讯息。 段瑜来到洗手间,慢条斯理的清洗袖口的酒水,水声缓缓划过指尖最后低落瓷盆,一墙之隔的隔间里,两道声音依旧不停的闲聊着,可不知从哪句话起,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没想到这场同学聚会竟然会看到段瑜,刚才在门口我都没敢认,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了我们?” “你慌什么,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我们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不过是跳楼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段瑜手指僵住,默默关上水龙头,想要听的更仔细些。 外面一阵惊呼声打断了里面的对话,段瑜皱眉,朝外走去,他特意放缓了步伐,见里面的两个女孩出来这才跟了上去。 “天!这不是蒋延,他怎么来这里了?” “我靠,不会是知道段瑜他们在这里特意来搅局的吧,这死对头当这么多年已经结仇到这个地步了?” “他脸色沉的好可怕,看样子像是找段瑜打架的。” 整个包厢里都是大学同学,没有人不认识南大鼎鼎大名的两位天才,针锋相对的旗面再次出现,难免不八卦起来。 蒋延巡视一圈,没有看到段瑜的身影,便随机朝着一位同学道:“段瑜呢?” 此话一出,更是让周围的人断定蒋延此次的目的,所有目光聚集,皆是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大学毕业后,大家回归各自阶层,也失去两位天才的动向,如今再见到两人,嘈杂闷热的包厢仿佛变成了拥挤的赛场,而他们是坐在台下的观众。 “我记得当年最后的比分是47:46,蒋延胜了。”人群中有人提到。 “哼,这么多年说不定段瑜早就扳回来了。”作为瑜神派的一员,有人忍不住发声。 “那咱俩赌赌,今天这句谁能胜?” 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纷纷表示出自己的立场,不管是瑜神派还是延神派,他们的选择依旧和当年一样。 顺着指示,蒋延衣领微敞身姿笔挺的朝着里面走去,直接就看到了最中间坐着的三人,也看到了沈凌柯身旁还有着酒水的半杯酒。 终光和老余同样被这不小的动静看过去,正巧和蒋延打了个照面,皆是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话。 “终光,都怪你,走到哪都有要离婚的夫夫。”老余凑向终光小声吐槽,他还没消化他们结婚的事实呢,这就直接见到本人了。 “那你见了我那么多次你老婆怎么还不跟你离婚。”终光白了他一眼,默默将噎住的老余推开。 他们不像嘴贱话又多的阮于寒,会主动和对手打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段瑜出来,包厢里的灯光像是聚光灯一样,顿时锁定两人。 蒋延眉目松动,下意识朝他走近,在距离一米前停住脚步,压低声线道:“段瑜。” 段瑜后退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疏离又陌生。 “有事?” 眉心轻拧,蒋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了下来,众人心里纷纷捏了把汗。 “你的戒指落在家里了。”他缓缓将手伸进西服中,灯光的照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子耀眼夺目,然后,手中出现了另一枚同款戒指。 “哎???” 离得近的同学听到这句话爆发出一声疑惑,他们看着彼此,皆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刚才蒋延说什么? “你有病?”段瑜怪异的看着莫名其妙的蒋延,猜测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假药,大半夜追他过来就是为了所谓的戒指? “婚戒都不戴,你是想出来猎艳?”在段瑜惊愕的目光中,蒋延缓缓抬起他的手,想要将那枚戒指戴上去。 “蒋延,你发什么神经。”段瑜一把拍开他的手,他实在搞不懂今天这是走的什么棋。 “我只是来给你送戒指而已。”见他抗拒,蒋延焦躁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他不顾惊掉下巴的旁人,看向沈凌柯再次语出惊人,“正好,也可以澄清一下当年你和别人结婚的误会。” 所有人都想起,当年论坛上沈凌柯发红包的事件。 “所以,和段瑜结婚的不是沈凌柯而是蒋延?” “老天,这是什么走向,死对头变夫夫了。” “你来就是为了搞乱我们同学聚会?”此时的段瑜哪里还不清楚蒋延的目的,他嗤笑,眼里更是隐隐冒出火气:“关于离婚的事,终光会代替我跟你谈。” 他没想到,蒋延会这么幼稚,以这样的姿态宣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吃瓜同学呆呆的看着结婚又闹离婚的两个风云人物。 谁能告诉他们,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没看到蒋延出现前,所有人内心默认的都是沈凌柯和段瑜是一对。 仅仅比其他人早知道几分钟的余光和终光见他们一幅幅比自己还惊讶的面孔,心里都平衡了不少。 瞧!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惊天大新闻。 “嗯,我们回家谈。”蒋延没有拒绝,他今日的目的以达到,剩下的更不会操之过急,段瑜这个喜欢炸毛的生物,就要慢慢顺着他的毛发安抚。 而他会是哪个最有耐心的猎人,慢慢将他吞入腹中。 “鬼TM的要跟你回家。”段瑜气的头皮隐隐发麻,今天的蒋延的一切怪异行为简直像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处处都想要激怒他。 看着那张十分欠揍的脸,段瑜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发痒的拳头直接朝着他欠揍的嘴角砸去。 拳风冷冽,熟悉的招式再次出现在眼前,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躲开。 蒋延一反常态的没有出招,反而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显的更加欠揍起来。 冷战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眼下的段瑜,才是他熟悉的。 拳头落空,段瑜再次出腿,察觉到蒋延的心态变化,这让他更加窝火,像是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打架场景一样,包厢霎时变成比武场。 周围的同学纷纷让路,生怕被扫到。 “一言不合就家暴这能不离婚吗,还在一起五年简直是奇迹了。”老余想了想再次道,“终光啊,你一定要多给段瑜要点财产啊!蒋家这几年越做越大,怎么着也得要他个十几二十亿的。” “你不觉得他们还蛮般配的?”终光反问。 “我看你也病的不轻。” 凌厉的腿风扫过下盘,蒋延躲闪不及脚步踉跄,他胜在灵活,脚步一转,就抓的段瑜身子向后仰。 段瑜不甘示弱的勾住他的脖子,使劲下压,蒋延身穿西装不便,到底还是顾忌段瑜的腰伤,以身子半跪的姿势将人抵住,同时腾出手将人牢牢困在怀里,耳边贴近, “你的腰伤还没好,不能剧烈运动。” 敏感处被热气扫过,大抵是刚喝过酒,身子更加敏感,段瑜身体差点没直接软下去。 段瑜想挣扎,抬起胳膊就要给身后的人一个肘击,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温热的吻比胳膊先一步落下。 段瑜僵住身躯,眼底慢慢浮现出震惊。 “我们回家再说。”蒋延趁机将人稳稳报入怀里,不等怀里的人反应,在一众呆滞的目光中直接将那枚婚戒带上。 他角度挑的很好,那一处恰好是光源,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看到两人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 蒋延垂眸,望向两人相触的指尖,心中微动,他应该单膝跪地给他戴上才对。 段瑜红着脸,喘着粗气呆愣愣的,他的脑子是懵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些什么。 周围的目光犹如实在的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自己的心脏。 他二十多岁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想要钻进地缝里的羞愧。 喉结滚动,被搂在怀里的手紧紧攥住一角,他蒋延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不是最注重形象,竟然敢当众亲他! 仅仅对视一眼,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蒋延抬手用帽子将人遮住,嘴角扯起,扛着人大步流星的夸门而出。 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许久,一众人方如梦初醒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声不断。 沉寂多年的论坛在此刻又恢复了当年的盛况。 而讨论的话题,也从比分变成了死对头多年后成夫夫,同学会上大秀恩爱的字眼。 南大论坛开放,深夜刷帖子的人并不少,自然吃瓜的人也不会少,多年前的旧帖轰然被顶了上来。 眼尖的人见到提起的名字,便跟了一句,“是奖章墙上xx届获奖最多的人吗?我还在墙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呢,真帅啊!帅哥都和帅哥结婚了,呜呜呜~” “我前几天好像见过这两个人。”附图:穿着南大校服的两人漫步在绿荫里。 “等等,照片里的人我也见过,我还看到他们去南食堂了!” “哇!真的是哎,我姐姐在成于工作,她说这个就是她们的总裁。而且,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我不能说!” “楼上快说!” “楼上不要卖关子啊!你姐就是我姐!” 这一次,段瑜和蒋延的名字再次高挂起南大的论坛,热急一时。 第35章 第 35 章 情侣耳钉 一路踏过走廊, 蒋延直接抱着怀里热气腾腾的人上了迈巴赫。 直至车窗关起,段瑜还在一头扎进休闲服里一动不动,像只安静又炸毛的小鹌鹑, 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全无。 看到这一幕, 蒋延唇角勾起,车子如离弦之箭驶离。 又过了几分钟,脸上的热气终于消散了些,段瑜这才肯将头漏出来,然后立马恶狠狠的看向导致今天发生抠脚事件的罪魁祸首。 “真是人越老越卑鄙, 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段瑜掀开帽檐大声道, 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也想不到蒋延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非礼自己。 不仅亲他,还给他带戒指! 想到这,段瑜看向无名指上的婚戒, 气的伸手就想拔下来扔掉。 可不知怎么,这个戒指该死的合适,他试了好几下也没有摘下来, 无奈只好作罢,只能继续恶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宣泄内心的不满。 “卑鄙?我只是在行驶夫夫之间的合法权益而已。”蒋延慢条斯理的回答, 唇角弧度微弯, 显然心情不错。 “合法?”段瑜声调拔高,看向蒋延的目光带着嘲弄,“车上就我们两个你还要装, 合不合法你自己清楚。” 那十几页的协议全都出自他一人之手, 没有人比他清楚协议上的每条内容,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那又怎么样,我们是领了证的。”唇角压平, 蒋延回的严肃又认真,或许还有那么一丝警告的意味,“所以,你也要做好属于你的那部分,比如……拒绝外面的莺莺燕燕。” 今天的同学聚会,所有人都会以为和段瑜结婚的是沈凌柯,可他偏不会让沈凌柯的奸计得逞。 他的出现,为段瑜带上的婚戒,光明正大的亲吻,足以澄清所有的谣言。 他要让其他人知道,他段瑜,现在是他蒋延的合法老婆,他们名正言顺,哪怕是协议结婚。 不知是不是段瑜的错觉,他竟然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醋味,这简直是见了鬼了。 “如果我没有来,你是不是就要和沈凌柯喝别人敬的喜酒了?” “神经病,喜酒个屁,还有两个月我们的婚姻关系就到此为止!”段瑜暗骂一声,耳尖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好在车里昏暗,没人看清。 就算喝了所谓的喜酒又怎么样,他蒋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段瑜下意识的身体前倾,好在手疾眼快的扶助了座椅才避免了一头撞向玻璃。 想到刚才的危险,段瑜心中火气上升,碎发在眼前晃动,像是老虎漏出尖牙蓄势待发。 “既然是协议离婚,哪怕剩下两个月,两天,两个小时,你也应该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好比我有权要求你配合我的生理需求,今晚我们就上*床你也不能拒绝。”蒋延瞧着他,脸色冷的吓人,心中隐隐的嗜血悄然升起,段瑜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单纯的拳打脚踢已经无法让他长记性,需要上点手段,让他哭着求饶…… “艹,你想上想疯了!”段瑜气的破口大骂,抬拳就砸向那张可恶的嘴脸,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从他穿过来就一直想着那种事! 拳头再次被大手裹住不得动弹,蒋延视线停留在自己亲手戴上的那枚戒指,低头俯身靠近:“想打架,有这力气不如留在床上。” 呼吸声渐渐靠近,连带着气息也彼此交融,段瑜猛地低头,直接朝着他的额头来了一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蒋延闷哼着痛的眨了眨眼,倒并没有放开,反而咬牙道:“那份协议你应该看过,第三十三条,婚后,双方有义务满足对方的合理请求,违约一方将视为自动放弃协议,最终解释权归另一方所有。” “我们上%床合理合法,你想拒绝可以,除非,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你这简直是霸王条款!”段瑜怒道,不就是做吗?又不是没做过!那种事有什么三番两次就提一提的? 可是!道理虽然这么简单,可如果就这么轻易妥协,那他也就不叫段瑜了。 “精虫上脑,洗洗脑子吧你。” 看着段瑜怒气冲冲跑进别墅的背影,蒋延心中微动,捂着头低低笑出声。 回到别墅,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蒋延再次仔仔细细的翻看协议内容好一会,这才起身撒手走向浴室。 空荡的浴室内洗漱用品都孤零零的摆放在洗漱台上,单只的牙刷,单只的毛巾,还有形单影只的自己。 蒋延心中略显惆怅,他看向身前的镜子左右看了看,一根不明显的白发赫然出现。 喉咙一噎,蒋延顿了下,稍稍用力将那根白发扯下。 他才27岁,就有白发了。 蒋延拧眉,他扒开自己的头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毫无意外又找出了三根,这下眉心拧的更紧了。 他一向注重身体保养,早睡早起,有专门的营养师和按时检查,数十年如一日。 一定是段瑜磋磨的,蒋延心道,五年后的所有都如他所愿了,除了这个不听话的老婆。 —— 段瑜一早醒来,起床洗漱一气呵成,在看到手上的戒指时,他摘下,随手放进了珠宝柜里。 好巧不巧,刚出卧室,就和蒋延打了个照面。 段瑜没好气的轻哼一声,扬着下巴走下楼梯,看都不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早餐径直出门。 蒋延慢了他几步,视线紧随着他,直至身影消失。 “你们两个这是吵架了?”陈姨从厨房走出,将最后一锅汤放在餐桌上,见状问道。 蒋延幽幽收回视线,扯了扯领口,又给自己整理起衣袖确保得体。 “夫夫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不过,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次卧发现了少爷的生活用品,你们……” 陈姨状似犹豫,见蒋延目光看过来,这才继续道:“哎呀,前段时间,我侄子和侄媳妇就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了,本来坐下来心平气和说几句就可以的,谁成想我那侄子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的,连句道歉都不可能说。” “结果呢,侄媳妇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走这就是小半年,前几天刚回来,还带了个新男友,闹着要离婚呢。” 陈姨说的绘声绘色,仿佛那场面就在眼前,手中的锅铲在此刻像是有魔力一样,更是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人家都带着新欢回来,一看就是带着必定要离婚的决心……” 蒋延听着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 “哎,要我说,这分啥都不能分床睡,分房那就更不行了,有话还是说开的好,你们是我看着结婚的,脾性我都清楚,段瑜少爷心里是有少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想你想到去公司不是。” 陈姨叹了口气,蒋延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这两天两人形同陌路,相看两相厌的状态,她看的也不是滋味。 少爷从小一个人孤单惯了,处理感情没太多经验,就连当初段瑜少爷第一次来别墅也是,哪有看人受着伤还让人打地铺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疼人。 如今结了婚,吵了架也是,男人嘛低头认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的是,这俩人都是男人,也同样的死倔不肯先对方一步低头。 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少爷,马上要到你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陈姨再次提醒道,她记得去年,两人去了马尔代夫旅游度假,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当地的纪念品。 只是小矛盾,说不定散散心就又恩爱了。 蒋延看着桌面陷入沉思,五年后的段瑜或许是爱自己的,可五年前的段瑜他清楚的很。 要不是有协议掣肘着他,怕是直接像只小鸟一样飞走了,就像昨晚,如果不是阮于寒告诉自己,不知道又会和某人快活到几点。 有了家还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敢跟自己闹离婚。 蒋延眼神微眯,他们的协议还有2个月,这期间,段瑜是自己的所有物。 他要在这期间,建造一副新的,囚禁段瑜的牢笼。 “陈姨,房间的事” “包在我身上吧少爷。”陈姨接过话茬,嘴裂的开心,她家少爷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蒋延点头,没在多说,随意吃了几口早餐,想起段瑜临出门时的装扮,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主卧的门被锁上,蒋延意外的垂眸看了眼把手,随后慢悠悠的转身回房间拿了把钥匙将门打开。 屋子里什么都没变,除了段瑜随处可见扔掉的衣物,尤其是衣帽间。 蒋延克制住自己想要收拾的冲动,跨步朝着首饰台走去,视线扫过,最后,落在了一处黑色的耳钉上。 今早,段瑜的右耳带的就是这只。 黑色的耳钉拿在手上,像颗精巧的小痣一样瞩目。 蒋延站在镜前,缓缓将针推向自己的左耳,这是自他穿过来后,第二次带耳钉。 第一次也是在同样的位置,他侧身,段瑜俯身靠近摸着自己的耳垂。 蒋延看了一会,又拿出发胶将头发梳到耳后,直至那颗耳钉明晃晃的全然出现,这才满意的点头踏出卧室。 第36章 第 36 章 你有白头发 “哎, 那个星悦的老板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你这几天天天都在往那里跑。”王淼打量着手中的咖啡一脸八挂,“咱们秘书办十五个人, 一人一份甜点加咖啡, 我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段瑜余光撇向一旁的甜点,兴致缺缺的回道:“我们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啊,男朋友还差不多,你上次说不追总裁真的假的?要不你干脆答应星悦的老板得了,他那相貌身材也不差啊, 听说还是常年在国外生活的, 难怪穿搭一股英伦风的味道。” “你信不信,用不了几天,咱们秘书办的其他人就都被星悦老板打动,做他的僚机了?” 毕竟吃人家手短, 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清楚的。 “而且,自从你说不追总裁后,我总感觉你人蔫蔫的不在状态, 像是丢了魂一样。”王淼吐槽,视线一瞥就看见了从电梯拐角处过来的李特助。 见是自己的领导, 王淼立马洋溢起笑容招呼道:“早上好啊, 李特助,今天星悦老板送上来好多甜点和咖啡续命,还热乎呢, 快趁着总裁没来咱们……” 话音刚落, 李特助身后出现另一张熟悉又阴沉的帅脸,正是他们的总裁。 王淼的声音并不算小,转过来的蒋延视线第一眼落在王淼手上的甜点和咖啡和段瑜桌旁的食物, 眸色沉沉。 李特助见状心中一惊,直觉身后阴寒之气渐渐加重,他暗暗叫苦,明明来的路上总裁还如沐春风的。 “王秘书,上班时间不允许吃零食!罚款50,一会去财务部交罚款,还有,外部人员送的吃食以后一律不仅进入秘书办。”李特助的声音铿锵有力,足以让整个秘书办的其他人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空气异常的安静。 细微的纸袋摩擦声不断响起,其余人纷纷无声的将自己手中的咖啡藏起,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的着装,生怕下一个被揪出来的就是自己。 而第一桌最显眼的位置,堆叠的各种甜品依旧异样的刺眼,段瑜像是直接屏蔽了所有人,自顾自的打着电脑发出啪啪声响,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 这简直是完全不将总裁放在眼里! 只用了一秒,李特助就找到了事故的源头。 “我下次再也不吃了。”王淼垮着张脸,丧气的将东西放到段瑜的桌子上,然后挪回自己的工位,想着等总裁走后再拿回来。 李特助趁着巡视其他人的功夫,视线超绝不经意看向身后,见自家总裁还冷着脸一动不动,只好无声的叹了口气。 “瑜秘书,你这些也没收了哈。”他长腿快步走向段瑜身旁,拿起垃圾桶就将他桌上的零食一扫而空,连带着王淼特意放在最后吃了一半的食物。 王淼:!!! 段瑜转头看向蒋延,视线扫过他的脸立马看出了与往日的不同之处,换了发型,抹了发胶,还带了耳钉,他眨了眨眼,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耳朵,怎么感觉跟今天自己带着的耳钉是一样的。 蒋延避开段瑜探究的视线,这才有了动作,瞧也不瞧的在他的注视下径直走近办公室消失。 “李特助,我的甜点!”见总裁离开,王淼赶忙迈动步子悲痛欲绝的走近,自己真的是运气不好,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意放在了最后面,没想到还是没有逃离他的魔爪啊。 “垃圾袋是干净,要不你拿回去继续吃?”李特助揪着手里的垃圾桶,又瞧了瞧一旁冷漠的段瑜,心累的叹气,属于他们秘书办的寒冬又来了。 几分钟后,一条公告出现在秘书办群的置顶。 ——1禁止外带食物,公司将每日免费为员工提供早点和各种甜品。 2禁止办公室恋情。 原本还苦着张脸的王淼,在看到陆陆续续送进休息室内的各种精品甜点后看的眼睛都直了起来,直呼大手笔,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咱们总裁就是气派啊!我愿意给一辈子在成于当牛做马。”王淼吃着新送来的甜品感叹,本以为是损失了一份早点,没想到竟是因祸得福了。 “这第一条明显就是因为早上的这件事啊,你在看看这第二条,禁止办公室恋情,一看就是很明显的针对你跟星悦的老板啊!不过,这岂不是说明你和总裁也没戏了?” 王淼思索的翻动手机,小声嘟囔吐槽:“这下咱们成于恋人都要转到地下恋情了。” 听着王淼的吐槽,段瑜思绪渐渐飘忽,想起了昨晚。 既然是协议离婚,哪怕剩下两个月,两天,两个小时,你也应该扮演好这个角色…… 他是觉得自己不本分,会在婚姻期间拈花惹草? 段瑜扭头看向被纸张遮挡住的玻璃,想要看清蒋延那张可恶的嘴脸。 就他这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有人愿意和他结婚才是见了鬼了。 他自己除外,毕竟是协议结婚,不算数的。 他今天还带了和自己同款的耳钉,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没有答案的问题太多,段瑜心里烦躁,想不通蒋延心里卖的是什么药,还特意换了发型,是想让人故意发现和自己的是同一副吗? 也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段瑜垂眼回神,这才发现手上的日志本上写满了蒋延的名字,好在没有人看到,他一把扯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呵,还禁止办公室恋情,他自己倒是首当其冲第一个。 冷静几分钟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段瑜悄悄靠近那块被封住的磨砂玻璃,缓缓撕开一角想要看看里面。 他要确认一下,蒋延今天带的是不是和自己是同款。 这个品牌很小众,主打限量款绝版系列,他发行的每个单品都绝无仅有,只要关注的人,看到两人的耳钉,不用猜就能知道两人的另有奸情。 他是不想冒这个风险的,毕竟还有2个月他们就要离婚。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了充足的理由和心理建设,段瑜缓缓将魔爪伸向玻璃。 糊好的纸页被人撕开一角,发出舒舒的声响,或许贼心作祟,段瑜屏住呼吸慢慢将眼睛凑近。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段瑜不解的皱眉,思索着蒋延是不是将窗帘拉上了,灯都不开,难保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想着,段瑜再次扯动纸页将缝隙拉扯的更大,隐约间可以看到光亮。 那个位置是办公室的卧室,蒋延平时休息的地方。 他将眼睛贴近,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可里面的视线太暗,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眼前天光大量,刺的段瑜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视线清明,就看见眼前那张十分讨人厌的冷脸站在对面,蒋延拿着手里脱下的西装,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身后的李特助看着这一幕只是一味朝他挤眉弄眼,似是再说,情趣嘛,我懂我懂! 没等段瑜反应,蒋延站在对面,拿出手机递给段瑜,上面赫然是他作案的全过程,甚至还有贴脸时候的心虚模样。 此时的段瑜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所谓的同款耳钉,他提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猛地抽身,将拨开的纸页糊了回去,装作刚才的一切像没发生一样。 竟然敢对自己钓鱼执法!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段瑜气的捏紧拳头,想到视频里自己的模样,脸色又红又白。 见人气的隔绝了视线,蒋延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慢悠悠的收回手机,又看了遍段瑜作案的视频,这才将手机放下。 段瑜鬼鬼祟祟的样子,之前不知道已经偷偷看过多少次。 嘴上闹着要离婚,心里却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蒋延默默在心里又给段瑜打了个口是心非的标签。 “总裁,您今天带的耳钉饰品和瑜秘书的是同款。”李特助提醒道,没办法,今天总裁的发型改变,很难让人不注意那枚耀眼的耳钉。 段瑜那张脸配上这枚耳钉,更是相得益彰,野性浑然天成,两人两种风格,只要不瞎,瞧一眼就能发现。 要不是刚才在总裁办发生那场风波,他早就想提醒自家总裁了。 “嗯。”蒋延只是点头,却并没有将耳钉摘下,“关于星悦集团的对接工作把段瑜换下来,除了开会,禁止其他楼层人员进入顶楼,尤其是星悦。” 想了想,他指着办公室的一片空地又道:“这里,放一个办公桌,给段瑜。” 李特助听着,直呼总裁这一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跟官宣有什么区别。 为了这项计划完美落地,李特助并不打算采取上次好声好气的办法,决定来招釜底抽薪。 趁着段瑜外出吃饭的功夫,他招呼着其他人直接将工位整整齐齐的搬进了办公室,主打的一个先斩后奏。 段瑜回来,看到自己空荡荡消失的工位沉默了一瞬,拐角处,李特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指向办公室撇清自己的罪孽。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完全是被形势所迫才这么干的。 段瑜没有计较,门也不敲的直接推门而进,他倒要看看蒋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似是对这推门的力度有了经验,蒋延默默看向他坐在了给他准备好的工位上。 段瑜见状,啪的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抬起食指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总裁,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耳钉和我戴的是同一款?这个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不出一会,我们的绯闻就会传播整个成于了。” 他的工位恰巧就在蒋延的对面,在加上段瑜张狂的气势,一时间不知道谁是总裁。 “你偷偷拔窗就是为了看这个。”蒋延语气随意道,撇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仿佛并不在意。 “只是恰巧那张纸不粘,我重新贴回去了而已,你想的太多了。”段瑜磨着尖牙,皮笑肉不笑的寻找着蒋延的手机,思考着怎么悄无声息的消掉自己的罪证。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摘下耳钉。 见蒋延似乎真的很忙,段瑜自顾自的在桌子上趴着午睡了一会,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耳边听到的只有文件翻页的声音,格外宁静,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季。 直至桌上的人熟睡,蒋延才停下动作,抬头看过去。 上学的一次公开课录制,他们恰巧分到了同一个班进行模拟课堂。 燥热的天气连带着风都带着闷热。 “蒋延,你不会是什么恒温动物吧!这大夏天的,你一点汗都没有,简直比空调还牛逼。”阮于寒煽动扇子,热的像条狗一样喘着气,不住的想要贴近他试图降温,却又被无情推开。 阮于寒话唠的性质从小就显现,即便蒋延不说话,他的嘴也依旧像个机关枪说个不停,然后,毫无意外的吵醒了补觉的段瑜。 段瑜眉眼间带着未睡醒的郁闷和燥意,视线顿时定格在他们的身上,“叽叽喳喳像公鸡打鸣一样,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的私人领地。” 蒋延知道,这话虽是说的阮于寒,可这气却是朝着自己撒的。 “公共场所说话是别人的自由,你不能剥夺别人的合法权益。”说着,他刻意举起手上的书本,看的十分认真,即便昨天晚上他已经在家预习了一遍。 “临阵磨枪,现在才知道看书,等公开课被老师点名,可就糗大了。”段瑜毫不留情的嘲讽,蒋延不理,似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语言攻击,他会用结果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那场公开课,因段瑜和蒋延太优秀,理论知识经验太过丰富,频繁抢镜为由被老师恭恭敬敬的请出了教室。 “咱们下场比赛再定输赢。”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身影渐渐被夕阳拉长,直至消失。 蒋延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段瑜的侧面,垂眸看着那张睡脸,脸蛋泛红,还有几道被衣袖压出来的痕迹,他磕着下巴,将左半边连埋进衣袖里。 和当年睡觉的姿势一模一样。 喉结滚动,蒋延克制煮自己紧盯的视线,目光上移,看向头顶的碎发,像是雷达扫射一样仔细查找,似是没达到自己的预期,他不甘心的抬手拨动碎发。 痒意划过头顶,段瑜皱眉不满的睁开眼睛,视线再次被遮挡住,看见的不是落地窗,而是劲瘦的腰身。 “你在干什么。”段瑜抬头拨开蒋延作乱的手,头皮一痛,他狠狠瞪了过去,“你在我脑袋上干什么!” 似是没有预料到他醒的这么突然,蒋延沉默的看着手上无辜三根黑发,将手背到身后,为自己辩解,“只是恰巧路过。” “你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了?”段瑜气笑了,他并没有错过蒋延背过手的举动,这点十分可疑,“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往我头上扎银针,把我扎成傻子?你手里藏的是什么?” “你的白头发。”蒋延后退几步,摊开空荡荡的手,那语气,仿佛真的有东西存在。 离的太远,段瑜并没有看清所谓的白头发在哪,只觉的是蒋延在故意扰人清梦,他暗骂一声神经病,拿衣服将自己包裹住,不再搭理。 自知理亏的蒋延,佯装镇定的回到座位上,看着手背后的黑发,心中波动,像是静谧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丝丝涟漪。 第37章 第 37 章 你哭什么 傍晚夜色垂暮, 蒋延从车上下来,闻到身上淡淡的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他径直走进卧室, 随手将外套扔下, 大步走进浴室,酒会上的那些老狐狸各个人精,对付他们少不了浪费些脑细胞。 按下开关,预想中的水流没有到来,脱干净的蒋延呆了一瞬, 抬头看向花洒,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清线的水流划过。 毫无疑问,浴室的花洒突然之间坏掉了。 身上的酒气弥漫, 蒋延实在无法忍受要这样睡一晚,只思考了一瞬,便随意拿起挂着的一条浴巾围在下半身, 上本身流畅曲线,还有几滴水顺着人鱼线划入腹中。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 这间不行, 那就只有主卧了。 门声敲响,段瑜推开门,就看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的很,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变态狂的字眼, 手臂收紧就想关门,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按住,呼吸间还能嗅到一丝弥漫的酒气。 “你想趁着醉酒毛遂自荐?”段瑜瞪着眼, 见他胯间围着的白色浴巾更是瞳孔皱缩,好好的衣裳不穿,穿成这样找他干什么。 联想到前几日说的夫夫义务,段瑜抓紧门把手,警惕的看着他,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蒋延喝醉酒的样子。 “我浴室的花洒坏了。”蒋延压声解释,对于自己的穿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瞧去,还能看出八块腹肌随着呼吸隐隐律动。 “坏了就去找人修,我又不会。”似是洞悉了他心中的小九九,段瑜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张微醺的脸,平日里没有问题,怎么偏偏今日就坏了。 “我洗完就走。”蒋延抵着门框的手臂微微用力,青筋鼓起,配上那张冷淡禁欲,这一幕比杂志上的男模还要养眼。 “行吗?”见人不说话,蒋延抿唇脸上忽的挂上了抹委屈,他们明明还是合法的夫夫,现在连他进自己的卧室都不行。 这个表情段瑜在床上的时候没少见,每次自己没满足他就会漏出这种无辜装可怜的神情! 段瑜被这一幕晃的闭了闭眼,下意识的垂眼躲避,当目光略过某处,又匆匆的移开视线,无端的耳尖热了起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段瑜轻轻吸气,他松开门,三步两步退的老远,直至拉开安全距离这才道:“洗完了就赶紧走。” 似是吃准了他会妥协,蒋延唇角微动,毫不犹豫的跨步走进,这下没了门的遮掩,长腿细腰,宽腰窄臀瞬间一览无余。 见段瑜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蒋延暗暗憋气,进了衣帽间拿了身干净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你的耳钉还没摘,要是发炎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段瑜叫住他,十分不情愿的指着他的耳钉,据他观察,蒋延似乎很少带饰品,应该并不清楚这东西不等带进去洗澡。 “好。”蒋延摘下耳钉,回头望他,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像是乖乖狗一样散发光亮。 莫名的有些可爱。 “谢什么谢。”见浴室的门关上,段瑜轻哼扭过头,三下两下将自己裹紧,脑子里一直回荡那句谢谢。 夫夫之间还会说这么疏离的词吗? 浴室里,蒋延脱下浴巾,看向上面的一排洗漱用品,这才想起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了隔壁,视线略过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拿起柜子里的沐浴露,香气弥漫,是段瑜常用的那一款。 ……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临出浴室前,蒋延对着镜子特意摆弄了下湿发,确保无懈可击的状态才走出去。 视线不经意的在屋子里扫荡,最后落在熟睡的段瑜脸上。 他又睡着了。 唇角抿起,蒋延紧了紧身上的浴巾,静静地看了熟睡的人好一会才离开。 房门关上那一刹,段瑜掀开眼皮,翻个身看向另一旁多出来的枕头,一拳将之击飞到床下。 蒋延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床下的枕头,拍了拍放到床上,随之整个人也躺了上去,酒精麻痹大脑带来短暂的放空。 他好像没有把握住机会。 临出门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趁着段瑜睡觉偷偷睡到主卧,不过那样太卑鄙了,还会担被打下床的风险。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不是个好时机。 再者,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睡到主卧,夫夫之间从来就没有分床睡的。 思来想去,一声长叹,蒋延翻了个身,这是他在次卧住的第七天。 与以往不同,床随着翻动发出吱吱的声音,蒋延睁眼,起身,床榻响声愈来愈大,紧接着,失重感来袭,身躯猛的下坠,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想要抓住床边,但下落的速度太快,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身体就以一种滚落的姿态跌落到了床下,连带着身子也砸向地面。 蒋延看向突然坏掉了的床,懵逼的咽了口唾沫。 不出水的花洒,坏掉的床,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是陈姨的手笔还是鬼怪在作祟。 “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房门猛地被推开,段瑜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看着蒋延,主卧和次卧的床头紧紧隔了一墙的距离,刚才的巨大响声直接将他从美梦中吵醒了。 段瑜的起床气并不大,不过任谁从美梦中吵醒都不会有太大的好脾气,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蒋延。 灯光猛地开启,两人都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段瑜看了看斜了的床又看看坐在地上的呆愣的蒋延,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他凑近看向断裂的地方,平直的齿痕,一看就是人为故意锯开,床身的梨花木坚固厚实,按照正常使用,怕是一百年都不会坏。 段瑜挑眉看向蒋延,一副完全洞悉的模样,家里就两间卧室,这床睡不了,他要在那里睡? 想回主卧,倒也不至于上演这么拙劣的手段,一会花洒一会床,平白糟蹋东西了。 “大晚上不睡觉,你是仓鼠吗?”段瑜起身拍拍残留在床底的木屑调笑,“锯床,亏你想的出来。” 似是意识到段瑜意有所指,蒋延同样起身,他不想对于这些事故做多余的解释,但还是十分坚定的想要为自己自证清白:“我只是在睡觉,床就突然塌了。” 尽管段瑜并不相信。 “哦~那你今晚怎么睡?”见蒋延看着自己,段瑜摸着下巴,故意拉长音调。 蒋延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他。 “要不回主卧睡?” 蒋延立马道:“可以。” “那你就睡沙发吧。”段瑜眉眼一转,抬手轻飘的给他一拳,蒋延自顾自跟在后面,像是被勾了魂魄的宁采臣跟着踏进了主卧。 最后,躺在沙发上的蒋延默默看向床上的身影,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直至夜半时分,段瑜悠悠转醒,他先是小心谨慎的起身,抬头隔着昏暗的视线看向沙发的方向。 凌晨2点钟,万籁俱寂,段瑜轻手轻脚的下床,连鞋子都未穿。 窗帘拉着,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即便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好在他已经熟悉了周围的事物,摸索着来到沙发前。 他先是在茶几上摸了一通,没找到自己的东西又开始转向一旁的柜子,心中暗自嘀咕,明明临睡前蒋延的手机就放在了这里的。 段瑜可以放缓了呼吸,自顾自的摸索,冰凉的玻璃和手臂相贴带来一丝凉意,一时间困意全无。 他本想找个时间销毁手机里的证据,谁成想蒋延来了这么一出,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功夫还是要费一些的,黑夜里人的视觉被削弱,时间似乎过的比平时要漫长许多,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段瑜成功找到了那部带有自己罪证的手机。 他悄默默的爬到沙发背面,按开屏幕,看到手机的屏保呼吸声窒了一瞬,随即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向手机屏保。 照片里的背景是个开满了蓝色格桑花的山坡,他拿着手机,另一只带着戒指的手勾住蒋延的脖子,弯腰唇角贴在他的脸上,笑的格外灿烂。 而蒋延同样十分顺从,瞳孔里清晰的映照着彼此,伸手将戒指暴露在外面,是宣告也是炫耀。 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段瑜很想祝福这对新人。 可照片的主人公偏偏是自己和蒋延,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足足一分钟,将蒋延从头到脚挑剔了个遍,这才滑动屏保。 他被肉麻的打了个机灵,似乎没想到蒋延秀恩爱秀的这么不嫌害臊,他怎么不将自己的名字纹到额头上,再刻上真爱夫夫四个大字。 到了输入密码的界面,段瑜毫不犹豫的输入四位数字,继酒店发烧被他录制视频后,他就已经暗戳戳的观察蒋延的手机的密码了。 密码正确—— 界面滚动,段瑜毫不犹豫的点开相册,没想到蒋延看着冷,这相册里的照片还不少。 段瑜心里吐槽,手却鬼使神差的点开相册,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眼中。 他着手往下翻动,直至底部,越看越脸红,连带着心也越调越快,像是做山车一样不停拉扯自己的神经。 八千多张的照片每一张都有自己的存在,有他窝在他怀里睡觉的照片,他穿着围裙做饭的照片,他亲他的……一张张像是在记录生活,拍下了这五年间和蒋延生活的点点滴滴。 感觉不会作假,照片里他的微笑不会作假,他捧着他的脸亲吻的神色不会作假。 他爱他不会作假。 段瑜看向照片拍摄的时间,最早的一张是在五年前,如果按照自己的那个时空算,这个时候他们才刚刚结婚。 他从未预想过和死对头在一起,还过的那样相爱,即便心中早就预想过这种可能,可直到真正回头看向过去,才会发现一切有多明显。 喉结滚动,眼泪莫名滴落,泪水模糊了眼睛,直至打到屏幕上才让他回神。 段瑜单手擦掉眼泪,一瞬间怔然,他是哭了吗? 可为什么?明明经历这些的都不是自己,看到这些照片自己的心竟然会觉的……幸福。 从未有一刻,段瑜的心被这些照片牵扯的迫切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 即便严格来说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他不禁想,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此刻是不是同样和蒋延走在了一起,他们相爱了吗? 自己穿过来,那原本的段瑜呢,会穿到五年前的身上吗?他会顶着五年前的身体去追蒋延,然后死缠烂打的结婚吗? 段瑜脑海里预想了一遍自己追求蒋延惊呆一众同学的画面。 那……现在的蒋延呢,他有感受到自己的不同,在看到自己和沈凌柯走到一起,他会心痛吗? 眼泪无声的划过,试想恩爱五年的真爱夫夫,其中一方突然热情不在,另一方心里会有多难受? 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愧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喜欢上的蒋延,可蒋延的闷骚的性格他知道。 这个傻瓜,万一老婆跟别人跑了才知道着急吗?就不知道说出自己的需求吗? 就不知道……再主动一点嘛。 段瑜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只觉一团乱麻,丝丝缕缕的牵着自己的心。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共情五年后的自己,却又克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你在哭?”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蒋延看着拿着自己手机的段瑜哑声道。 慌乱之下,段瑜直接将手机摁灭背在身后,吸了吸鼻子扭过头,“我才没有。” 昏暗下,两人对视,谁也没有打开灯,蒋延无声的摸了下柜台,确认他拿的就是自己的手机。 他并没有拆穿,也听出了嘴硬里带着的柔软。 “起来吧,地上凉。”沉默几瞬,蒋延道,他没有哄人的经验,推己及人,如果此时是自己他并不想别人拆穿自己的脆弱。 “你真是个傻逼。”段瑜兀自起来带着抽吸声,他都哭了,他就说这个? 傻瓜才会和他结婚呢。 蒋延:…… 第38章 第 38 章 你爱上他了吗 翌日一早, 段瑜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早早离开,反倒心平气和的坐在了饭桌上和蒋延一同吃饭。 陈姨见状,开心的立马下厨又做了几个段瑜爱吃的菜。 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人,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态度, 蒋延朝着陈姨道:“陈姨,次卧的床和水管坏了,记得找人修一下。” 闻言,段瑜抬眸。 就听陈姨一口应下,她站在段瑜的身后, 不断暗示着, 笑的合不拢嘴。 今一早她就去二楼看了,少爷果然回了主卧,两人还一起吃早饭,她就说床头打架床尾和, 依她看,次卧的床不修也罢! 难得吃了次团圆饭,两人再次分道扬镳的前往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蒋延总觉的有人在看自己,可当他抬头, 却又并没有见段瑜抬头。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难不成还见鬼了? 想到来公司近两小时却一点事都没有做,蒋延清掉脑子里混乱的思绪,身姿笔挺的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他的第六感并没有, 段瑜确实是在偷偷观察他, 他趴在桌子上,顺着文件的缝隙的恰巧能窥探到他的左半边脸,今天他没有带那只耳钉。 段瑜盯着, 似是不知疲倦的打量眼前的人。 心中暗自琢磨着,他就是顶着这张脸拍下那些照片的,若不是有那些照片为证,打死他他都不会信。 昨夜他气呼呼的抹着眼泪爬回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对于自己的现状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果断的离婚和继续婚姻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至少给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离开或者留下的理由。 段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五年后的婚姻里竟然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大约是在八九岁的时候,段宸就曾问过他,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当时他正对跆拳道感兴趣,穿着一身修身道服,不停的朝着对面的沙包出拳,认真想了一瞬,回道:“怎么着也得和我旗鼓相当的,实力不相上下的。” 段宸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的合不拢嘴,“你确定你说的是老婆而不是对手吗?还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是想着天天打架吗?小心告你家暴。” 段瑜:“那就粘人热情开朗的吧,像家里的小狗的一样,身体好,精力旺盛,到时候我走到哪里都带着,我们可以一起去环游世界,去看海洋,山巅等到了七老八十在回家里安享晚年。” 虽然这些可以自己一个人视线,不过段瑜想,他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听到这些,段宸笑的更大声,气的段瑜抬手便给了他一拳。 思绪回笼,段瑜啧了一声,嫌弃的移开目光,光是蒋延的这张脸,就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的。 他不像小狗,还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更是天天冷着张脸还不懂情趣,还不会哄人。 他合理怀疑是因为蒋延平时话太少导致嘴巴是上锈了。 继上次他提出离婚,蒋延没否认,也没拒绝,张嘴就是履行义务,等两个月到了,他就准备乖乖离婚吗? 既然如此,他还干什么跑去同学聚会暴露两人的婚姻关系,岂不是多此一举。 段瑜心中有淡淡的猜测,这份不实的情感,像是飘在云里让人飘忽,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去。 就算吃醋,表露爱意,那也是对五年后的段瑜,不是他。 他不想一辈子成为自己的替身。 手中笔尖胡乱的在白纸上留下痕迹,就像段瑜的心看不见头绪,还带着淡淡的憋闷。 倒不如直接果断干脆的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如果他说出这么荒谬的事,蒋延怕是以为自己是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 因为再此之前,唯物主义的他也是完全不相信的。 “如果一个人失去记忆,醒来后,又发现自己和陌生人结婚了很多年,身边人都发生了改变,如果是你会怎么做?”段瑜若无其事的直起身,从一摞文件中抬起头,望向蒋延。 以他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见他穿着西装的上半身,就在昨晚,他还看到了衣服下面的景象。 “我不会和陌生人结婚。”蒋延认真道。 “哦~那假设你一觉醒来,发现你已经和我结婚五年了,你会怎么做?”段瑜继续道,说话的声音渐渐放轻,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 蒋延指尖微动,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看向段瑜,神色不明。 如果早在几个月前,他会坚定的离婚,甚至还会狠狠地甩开段瑜,然后继承家业,到了商业继续成为相爱相杀的对手。 可现在,却恰恰相反。 尽管知道段瑜和他一同穿越过来,他还是不想放手,甚至想将错就错继续这场婚姻。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正如五年前他伙同阮于寒抢婚,他不后悔,当年是,现在也是。 只是猛兽难驯,段瑜更是其中之最,肆意张扬,满头叛逆的金发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傲气,即便现在变回了黑发,灵魂却并不会因为外表而改变。 作为死对头,蒋延很喜欢那种征服的快感,更喜欢他不服输的倔强,他们彼此都是合格的对手。 可作为夫夫,他渴望安稳,讨厌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私心的想要段瑜属于自己。 “我会……”短短几秒的沉默,脑海里已经设想过千万种的回答,“接受婚姻。” “你是这样的人?”段瑜有些意外,他以为,蒋延会和刚穿过来的他一样 ,满心震惊,寻找证据离婚的。 似是怕蒋延不理解穿过来后对于时间和转变的震惊,他继续强调道:“就像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咱们上一秒还在教室里斗的拳打脚踢,你死我活,下一秒你就穿越到现在,发现咱们结婚了,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 “那样的情境下,你会接受婚姻?”似是觉得不可置信,段瑜的声线都高了一度。 他不信,以当时两人死对头的关系,突然结婚他不会震惊不会闹。 蒋延的手死死捏住手上的钢笔,喉结滚动,他意识到,这是段瑜在以假设的方式告诉自己穿越的事实。 那天,他穿越的地点是酒会,而他在家。 “我会调查,探寻这五年间发生的所有事,可我不能保证在这接触的过程中,我会有想要接受这段婚姻的念头。” “你……会有吗?” 蒋延反问,两人仿佛在这一瞬转换,变成了辩论桌上的辩手。 有过吗?段瑜捏紧手心问自己。 有过。 在沈凌柯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发现结婚协议的时候,自己确实有想过和蒋延将错就错的想法。 那是种很新奇的感觉,兴奋又带着期待。 他想,和死对头生活也不赖,有时候偶故意捉弄,蒋延也只会逆来顺受,除了在床…… 那现在呢? 段瑜说不出答案,也不敢想,五年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下一秒,又会探寻到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并且随之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不喜欢这种被未知事件不断左右自己的决定,更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一直持续在身边。 而蒋延就是那个最大的不确定。 二十几年的时间,段瑜的世界里顺风顺水,哪怕是和蒋延竞争的时候也从不觉的自己遇到了困难。 相反,是动力! 可结婚这件事,还是和蒋延,这完全超出了段瑜的认知,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 “会有吗?”蒋延再次追问,打断他的思绪。 “我哪里知道。”段瑜回神,若无其事的看向桌面,“我又不是从五年前穿越过来的,如果是我经历那样的情景,我会” 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继续的对话,段瑜挑眉接起手机喊了声:“凌柯。” 闻言,蒋延眉心一拧,不悦的看着他。 段瑜悄悄喵了眼,直到沈凌柯说完后,这才继续道:“算了,这几天有点忙,还是……终光也来了吗?离婚的事啊那确实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蒋延,离婚的律师你找好了吗?”段瑜抬眼看向他。 蒋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唇角抿紧,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自顾自的处理公务,浑身不断释放冷意。 思索怎么将沈凌柯再次驱逐出境。 段瑜眼睛一转,见他没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哦,那就定在咱们常去的哪家餐厅吧。” 常去?蒋延眉目渐渐染上阴沉,才短短几天他们就有了常去的地方了? 挂了电话,段瑜没有再说话,虽然没到午休的时间,扯起外套理都没理径直出了门,临出门前他顿了一下,扭头瞧了眼蒋延兀自笑了下。 蒋延起身想要追上去,可走了几步,又生生的止住。 左不过说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压住心里的冲动,蒋延再次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三分钟过去,他起身出门。 —— 咖啡厅内,沈凌柯先是点了一杯咖啡,又点了段瑜常喝的口味坐在落地窗前看窗外。 果然,几分钟后,他看到了段瑜的身影。 段瑜推门自然的坐在对面,熟练的端起早早为自己准备好的咖啡,“想见我直接去顶楼找我不就好了?” 沈凌柯苦笑着摊开手:“我倒是想,可那位给我设了禁令,恨不得全天24小时看守。” “哦。”段瑜眨眼,埋头喝咖啡。 又是公开婚姻又是阻止沈凌柯见自己,他暗搓搓打的什么主意啊。 段瑜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狠狠咬住吸管搅动。 不是暗搓搓吃醋的紧吗?今天他故意说请终光来,他此时竟还能在办公室里坐住? 蒋延确实坐不住。 在他长腿跨步正打算迈进电梯的时候,恰巧和上来的阮于寒打了个照面,墨迹了几句,等他下楼时,已经找不到段瑜了。 蒋延脸色沉沉,段瑜只是提了常去的地方,却并没有说具体的位置。 市中心的繁华商业街店铺林立想要找他犹如大海捞针。 最后,任凭感觉,蒋延朝着前方大道漫无目的的走去。 “你说你不想离婚了?”沈凌柯看向段瑜道,端着咖啡的手捏紧,隐隐泛出紫色。 “只是暂时的而已。”段瑜心虚的垂下目光含糊道。 “是什么原因拌住你了吗,还是蒋延又拿了什么威胁你,他惯会用阴险的手段想困住你……” “都没有,总觉的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等弄清楚后再说吧。”段瑜摊手,逃避沈凌柯的视线。 对于段瑜,沈凌柯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微小的动作都能猜出他的想法,现在的举动,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意味着段瑜的犹豫和妥协,原本倾斜的天平正在不断向蒋延那一边增添砝码。 他动摇了。 沈凌柯忽然想到那场举行到一半的婚礼,如果当初没有妥协,结局会不会变的不一样? 当时的段瑜捧着鲜花,看向疾车奔来的人,他看的分明,眼里不是厌恶和气愤,更多的是震惊和无措。 和现在的神情一样。 许久,沈凌柯麻木的心才得到一丝喘息,他缓缓牵起段瑜的手,那里,也曾戴过和自己的婚戒。 他的眼神越发晦涩,连声音都在此刻哑了不少, “你……爱上他了吗?” 第39章 第 39 章 打屁股 啪嗒—— 心中莫名漏了一拍, 段瑜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被他握住的手,准确来说是无名指。 “怎么可能,什么爱不爱的,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段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视线躲避间,恰好和迎面走过来的蒋延对视。 蒋延站在花坛处,视线同样看过来,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什么是爱? 在段瑜高中的时候,那时的他还会相信所谓的英雄救美, 爱看武侠小说, 他也会幻想,或许有天自己的生命中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像是命中注定的吸引,他们会经历很多爱恨纠葛, 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生活就是生活,他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传奇色彩, 他没有遇到自己的爱情,相反, 他遇到了蒋延, 然后一心扑进了竞争里。 对于沈凌柯说的爱,段瑜只觉的荒谬,可他又不能否决自己对蒋延一点情感都没有。 养条狗还会留恋,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已婚五年? 段瑜想, 这完全是人之常情的事,不过那并不是爱。 窗外的柳叶随风晃动,也吹动了段瑜的心。 不知是出于何种情绪或是试探, 他忽的起身,猛的靠近沈凌柯。 沈凌柯呼吸一窒,心跳在此刻静止,却又见他停在自己的耳侧不在前进。 这个角度,在蒋延的视线看去,沈凌柯握着他的手不知说了什么,随后段瑜俯身亲吻。 喉结滚动,蒋延迈步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随后转身离开。 段瑜指着沙发一角的一块蓝色问道,“那是什么?” 沈凌柯回神的偏过头,恰好和他擦肩而过,只是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原来是一个瓶盖。”等到沈凌柯将东西拿出来,段瑜随口道,视线掠过窗外,墙角那里,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整个下午,办公室的氛围再次降至冰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两人像是陌生人一样,先后回到别墅,先后进了卧室,却又将彼此当做空气。 对于段瑜来说,蒋延是制冷空气。 他裹紧被子窝在床上,无视占领沙发领地的某人,自顾自的玩手机。 他刷起了南大的论坛帖,上面最热的hot部分,则是他和蒋延结婚的消息。就在一分钟前,还有人在评论,感叹着不可思议,并且大呼死对头成真爱。 段瑜看完了一个又一个谈论自己的评论,其中不乏有人嗑起曾经他和蒋延的每次比赛。 比如赛场上挑衅的眼神,握手的姿态绘声绘色的分析着他们相爱已久,或许不止结婚五年的言论。 段瑜嗤笑着划过,渐渐的嘴角的笑意也提不上去了,手机轻轻抬起,看向沙发上躺着似乎已经睡着的人。 他果然是说着玩玩,他心里想。 还拿什么狗屁的协议威胁自己,让自己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可当他看到沈凌柯拉着自己的手,自己主动靠近也依旧能稳如泰山,却一声不吭的当做没发生。 你堂堂总裁说出的话就这么没有准则吗? 似是段瑜的恶意太过实质,蒋延翻身,掀开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大床。 “你喜欢他?”蒋延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早在蒋延翻身时,段瑜就已经移开自己的目光,见他问自己,这才装作诧异的看他,“喜欢谁?” 见蒋延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坏,段瑜又道:“沈凌柯?” 蒋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似是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们还没有离婚。” 还没有离婚,所以婚内的一切行为,都称作出轨。 段瑜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向手机讨论火热的论坛,忽的笑道:“你看到我和沈凌柯接吻了?” 似是为了更好的看清蒋延臭脸的表情,他还特意坐起身,“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不阻止,这不就是变相的默认?” 蒋延深吸口气,起身,坐定,身上的西装已经脱下,只有一件被撑满的白衬衫。 他为什么没有上前阻止。 行动,可以阻止一个人的脚步,却拦不住他的心。 那样的情形,就算自己过去了有什么意义。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见蒋延一副冷漠的样子,段瑜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火气,忍不住走近他几步嘲讽,“一边道貌岸然的说要尊重婚姻,一边却任意放纵,蒋延,你这个伪君子,可以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和别人亲吻的”伪君子 “唔”未说出口的话被隐匿于唇齿之间。 段瑜袖子猛的被人拉扯,身子猛的倾斜朝着沙发上阴沉的人倒去,像是故意为之,蒋延将他压到沙发上,手臂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打在了屁股上。 段瑜大脑宕机一瞬,他穿的真丝睡衣,只是薄薄一层,体感像是没穿一样,刚才的温热仿佛毫无阻拦一样打在身上。 还是那样的地方! 像是遇到惊悚事物的动物,段瑜瞬间炸毛,全身似火烧一样,热气瞬间席卷全身。 他从5岁有记忆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打他! 作为段家的向来娇生惯养,张狂的段瑜哪里经受过这么真实又清醒的打屁股,即便蒋延的手只是在身上停留了一瞬,可疼痛依旧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蒋延同样顿了一瞬,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空气中抓了一下。 手感异样Q弹。 见段瑜挣扎着起身,几乎是出于下意识,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翻身坐在他的腰上,将人压制住。 察觉到身上一重,段瑜头皮发麻,温度传感下,腰部的热度犹如火烧般灼热,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对你的惩罚。”蒋延将他作乱的手扣在腰上,另一只手鬼使神差的掐住段瑜的腰。 因为段瑜不断的挣扎,睡衣隐隐有上划的趋势,露出一截白净劲瘦的腰身。 仔细比量一下,似乎只需要两只手就能握住。 再往上一点,就到了段瑜腰伤的位置,那里他曾给他擦过药油。 “这里,还疼吗?”手指上移,蒋延皱眉,准确无误的摁在伤处,揉搓,摩擦,几下的功夫,身下本就发红的皮肤此刻越发鲜艳起来。 自从上次闹脾气后,那瓶药油已经放在抽屉里落灰很久了。 段瑜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质问变成了眼下这种状况,他动弹不得,脸红的又不敢开口,只死死将头埋进沙发里装死,希望蒋延能早一点放开他。 可惜,段瑜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冰丝睡衣被人推到上面,冰凉的液体随之而来,浇在发红的躯体上。 “你——”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段瑜终于装不下去扭头看他,就见蒋延一嘴咬着瓶盖,敲好和他对视,那瓶盖上还存着几滴淡黄色的药油,欲落不落,竟格外的……淫靡。 虽然很不想承认,蒋延的这张脸加上他此时的动作的确有几分勾人,尤其是他穿着西装的时候。 “不用你擦!”段瑜强行稳住紊乱的心,气急败坏的给了沙发一拳。 “不让我擦,想让谁擦,沈凌柯吗。”说着,蒋延的双手已经开始推拿起来,几次经验下来,他对他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比如腰侧距离3公分的位置,是他的敏感点。 “有的是人给我擦!”段瑜咬牙道,有师父,有他哥,除了蒋延,谁不能给他擦? “这里他们也可以碰吗?”蒋延面无表情的滑到敏感点,每划过一下,身下的人就会瑟缩。 “蒋延你要点脸。”段瑜脸色怪异,死咬着压发出警告。 “今天为什么亲他。”蒋延问。 “用不着你……嗯”腰间传来按压,段瑜险些轻哼出声。 “为什么亲他。”蒋延继续道,他的手放在那处,似乎只要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就会触发某个机关。 简直卑鄙。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段瑜狠狠翻了个白眼,最后负气道:“没亲,没亲行了吧,真是心脏看什么都脏,我只是想凑近看看沙发上的那个瓶盖而已,再说了你跟我又没有感情,你管我给谁亲。” 段瑜闭着眼睛摊在床上,嘴硬的他还是说了最后一句,颇有一副自暴自弃的死感。 按摩的手停滞一瞬,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推动,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只有段瑜的后背温度不断攀升。 许久,蒋延轻声道:“怎么没有感情?” 段瑜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床单被手指猛的攥进手里。 随后就听蒋延指在某处道:“你这里明明很有感觉。” 段瑜气的炸毛,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关注这个。 似是早就有所预料,蒋延再次道:“我们可以不离婚。” 声音很轻,带着恳求和妥协,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撒娇?像是段瑜曾经养过的萨摩耶小狗,没事就会凑近他哈气还会粘着他求他摸摸他的脑袋给他顺毛。 唔,这样的蒋延倒是少见。 “不离婚干嘛,咱俩可是死对头,难不成你还舍不得我了?”段瑜轻哼不去看他,低头又怎么样,他想离就离,谁也管不着他! 就算蒋延跪下来,拉住自己的裤脚痛哭流涕求自己别走,他也会毫不留情将他踢飞! 因为没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决定。 “嗯,舍不得。” “老婆。” 脑子宕机一瞬,段瑜心中的头脑风暴仿佛在此刻径直,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老……老婆? 这个称呼,前几天他悄悄看蒋延手机的时候听到过。 就在别墅的厨房岛台,他拿着他的手机,录制了蒋延切果盘的过程,阳光,空气,水,蓝天,白云,一切都刚刚好,不停有微风穿过纱窗,吹起纱帘,轻拂过他们的脸颊。 蒋延专注的在岛台处拿出一串切好的水果,修长的手指掐起一颗碧绿,朝着摄像头勾唇,原本冷硬的下颚线在此刻都染上一抹柔情,他说:“老婆,要不要吃葡萄。” “我要吃西瓜。” “好,老婆要的西瓜来了。” 很不一样,段瑜想,为什么同样的两个字,视频里和此刻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 不舍,不舍得什么? 他吗。 “不可以!”段瑜恶狠狠的扭头:“蒋延你TM的混蛋!不喜欢老子还不离婚,你休想。” 蒋延垂眼看着他聒噪不停的嘴巴,俯身亲了上去。 干涸了数日的小鱼,终于又一次活了起来。 蒋延亲的动情,身上的力度也随之减轻,一个不查,直接被段瑜踢下了床。 身体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蒋延脸色瞬间一白摔了下去,他捂住下半身,身体半蜷缩着,脸上浮现出痛苦,连额角都冒出了薄薄的细汗,像是被抽了虾线。 终于扬眉吐气一回,段瑜挺身而起,随手抹掉嘴巴上的丝线,刚想嘲讽几句,就看到这一幕。 “喂,你没事吧。”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段瑜生生咽了回去。 “伤到那里了?”段瑜不确定的继续道,他刚才生气确实没注意踢到了哪里,不过同为男人,他很清楚那里受伤的痛苦。 见他不似假装,段瑜心虚的走到床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我去叫个医生?” 这不拍还好,一拍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40章 第 40 章 撞破奸情 最后, 趁着夜色,阮于寒骂骂咧咧的走进别墅。 “你们两个小情侣这才消停几天啊,我的大少爷们, 今天又是伤到哪里了, 是胳膊还是腿?”阮于寒这次没有穿着白大褂,反而是一身灰色西装,隐隐靠近间还漂浮着淡淡的酒味。 段瑜吸了吸鼻子,心虚的后退几步。 “哎?怎么躺在床上了?伤的有那么重吗?”阮于寒抬头看见段瑜下意识的道,两人打架倒是常有的事, 不过把蒋延干趴下倒是不常有, 这是下了死手了? 段瑜跟着阮于寒走近,走到床边,试探着推了一下蒋延,见他一动不动,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得多痛才会疼晕过去? “他……伤到那里了。”段瑜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含糊道。 “哪里?”阮于寒没看段瑜,注意力此时都在床上, 猜测着两人打斗的过程,除了床上略微凌乱, 其他的地方全都完好不动, 看样子似乎又是为了床上那点事。 “我不小心踢到他……额下面了。”段瑜的声线越来越小。 “什么?!”阮于寒声调拔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将目光移向床上的人, 紧接着发出一声爆笑, 直到笑的快要岔气这才忍不住好奇,“你们又玩什么极限运动了?” 实践证明,就算在怎么强壮, 伤到命根子,在强的身体素质也会倒下。 段瑜尴尬的眼神乱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此时已经后悔将话多的阮于寒找来了,不过让其他的医生看,他又觉的蒋延不会同意。 “闭嘴。”另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蒋延黑着张脸,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阮于寒噤声,抬手就要掀开被子,语气温柔的像是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让我看看,伤到那里可耽误不得,你们未来的幸福还想不想要了?快让我这个妙手神医医好你。” 阮于寒语气十分欠揍,在说到“幸福”两个字时,他甚至还特意看了下段瑜,意有所指的意味十分明显。 段瑜不知道蒋延什么时候醒的,也或许后来醒了生气不想搭理自己,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耳尖瞬间通红。 虽然知道阮于寒肯定会想歪,但解释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那样后果只会更糟糕。 见蒋延扯住被子,又抬头看自己,段瑜立马寻了个理由跑出去,给他们好哥俩一个独立的会诊空间。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都不知道段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着急的语气,活像你死了一样,老子今天难得出去潇洒一回,酒还没喝几口,你们叫回来了。”阮于寒松开作乱的手调笑,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 “怎么伤到的,说说?” 蒋延睨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端坐在床上,因为刚才的一系列挣扎的举动,身上的衬衫早已变的皱巴巴的,更加证实了阮于寒心中所想。 “啧,最烦你这葫芦嘴,有什么秘密都不说,那快给看看你那里,看完了我就走。”阮于寒叹气继续道,伤到那里可不是开玩笑,他家医院就是治疗这些病的,那男人脸上一个比一个后悔,拖不得啊拖不得。 要是满足不了自家老婆,那可就只有离婚了。 “没伤到。”蒋延沉声解释,他声音很轻,说话间还朝着段瑜消失的房门看了一眼。 经验颇丰的阮于寒瞬间秒懂,他立马凑近,同样声调道:“你装的?嘿别说还挺像,给我都吓到了。” 蒋延罕见的没有反驳,像是默认,伤确实是伤到了,不过没到那种地步,掉下床的那一刻确实很痛,像是拉扯着身体的所有脆弱神经,等他缓过来想要起身就看到段瑜抚摸着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就不想起来了。 他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你想博取你老婆的同情,我就知道你诡计多端!”阮于寒继续道,毕竟在这五年间,蒋延使手段博取段瑜的疼爱不是一次两次了。 狗男人,为讨老婆疼爱诡计多端的很。 “行啊,老规矩,我帮你说谎,你帮我试试我们的最新产品。”阮于寒眯眯眼,从手机里翻出最新款的玩具展示给蒋延,对于自己的产品,讲解的那叫一个耐心细致。 当然,听的那个人也格外有耐心,他想到抽屉里那些很久没用的玩具。 有次傍晚,段瑜在他怀里突然想要耳机听歌。 “就在那个抽屉里面,小小的,就放在最外面。” 抽屉离的很近,几乎不到一臂的距离,蒋延只需略微伸手就能够到,他拉开抽屉,顺从的在段瑜说的边缘处摸索着,直到摸到一个小巧的东西,椭圆形状的这才拿出来递给段瑜。 卧室里只点了个落地灯,光线昏暗,段瑜若无其事的接过,想要打开,可不知怎么的,根本找不到开盖,便凑近落地灯想要仔细看看。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玩具扔飞出去。 “蒋延!你TM的精虫上脑是不是。”段瑜瞬间炸毛,嘴里的脏话像是不要钱的吐出来,僵硬的拿着玩具脸色爆红。 黑灯瞎火,孤男寡男,干柴烈火,还给他这个,什么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无缘无故被骂的蒋延顺着声音望去,只觉段瑜炸毛的莫名其妙,他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竟然拿还敢骂自己混蛋。 “怎么了?”他不解道。 “还说怎么了,你看看你给我拿的是什么!”见蒋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段瑜气的将那东西扔到他的身上,卷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仓鼠一样,确保自己只有两只眼睛漏在外面。 蒋延拿起来,视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于是他打开身旁的台灯,手上的东西一瞬间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确实不是耳机。 蒋延想,他翻弄着只有鸡蛋大小的东西,思考着眼前的这是什么,突然,他看到了这个东西底部有一个开关。 摁下去,这枚“鸡蛋”立马不老实的弹跳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 蒋延:…… “怎么不说话,要不说成严重点,骨折怎么样?”阮于寒看着蒋延道,这骨折可算是个大病了。 “嗯。”思绪回笼,蒋延沉声道。 很快,段瑜走了回来,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床上看去,此时的蒋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病美人。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阮于寒连用两句不得了了体现事件的严重性,段瑜的心立马提了上来,就见他又道:“他那里骨折了,你说说你们到底到底完了什么剧烈运动?都结婚五年了,这热情也是依旧不减啊,都不知道收敛点。” 都是熟人,阮于寒的骚话更是口无遮拦。 原本脸皮还留有余热的段瑜脸色瞬间吓的白了起来,他扭头去看蒋延,就见他撇过头,一副重病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 段瑜:“那要不要做手术?” “嗯,不用,我已经帮他正骨好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多加照顾,好好观察小蒋延的情况,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作为老婆嘛,未来的幸福肯定得你上心啊。”阮于寒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装模作样的写了好几种药。 临走前还特意单独嘱咐段瑜:“那里很脆弱的,你这几天注意一下晨勃还有能不能使用,如果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就医。” 段瑜眼下也顾不上阮于寒的骚话,心想要是真不行了他可就真的惨了。 送走了聒噪的人,段瑜一声不吭的回到卧室,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蒋延,默默躺到了沙发上,心中十分后悔刚才的那一脚。 风水轮流转,看来这几天他得睡沙发了。 段瑜本想着睡到隔壁的次卧,可是隔壁次卧的床竟然到现在都没修好,只能作罢。 他关了灯,爬上早已沾满蒋延气息的沙发。 “过来。”蒋延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段瑜不动,等着他的下文。 “你不在床边照顾我,离那么远是想等着我爬过去找你吗?”蒋延压着声音,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埋怨。 段瑜在沙发上思考了几秒,想了想还是抱着被子回到了床上。 想到床上的病患,他十分贴心的划开楚河汉界,防着自己越界,最后再将自己的被子叠好,躺在了一旁,只占了床的三分之一。 看着他们之间空了好大一块的蒋延不悦的抿唇,闭眼假寐。 直至夜半,确保了身前的人睡熟,他试探的转过身和他对视,明明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却能精准的找到他的嘴巴。 蒋延就这么盯了好一会,从床上起身悄悄将段瑜身上的被子扯走,扔到了床下。 被子很轻,压在身上几乎没有重量,却格外的温暖,眼下没了被子的段瑜觉察到冷意,下意识的朝周围摸索着,蒋延顺势递上自己的被子。 紧接着身上的被子扯动,一人变成了两人。 又静静等了十分钟,蒋延还是没有睡着,似是不满足于此,他循循善诱将人拖过来搂在自己的怀里,直到久违的温暖袭来,这才罢休。 一夜好梦,段瑜醒的最早,手指窜动,察觉到手上的触感不对立马惊醒。 他悄悄移开自己跨在某人腰间的腿,起身,扭头想要爬回自己的被窝,却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被子。 虽然段瑜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眼下却又对自己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他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吞了口唾沫,悄无声息的捡起自己的被子,爬回了最边边装睡,直到身旁传来动静,他才睁眼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看到蒋延起身,随后眉头紧皱的看向他的□□,段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想到阮于寒临走时的祝福,起身看两人过去。 平平的,什么都没有! 刷牙的时候他眉头紧皱,洗脸的时候眉头紧皱,穿裤子的时候眉头紧皱……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死了。 临走前,段瑜看到桌上的药盒,一把抓住叫住即将出门的蒋延,语气十分凝重。 “吃了药再走。” 即将迈出脚的蒋延目光落到药盒上,僵硬的点头。 最后,在段瑜的帮助下,吃了2粒消炎药,4片伤筋动骨药,还有6小粒强筋骨药。 “这些中午还要吃,我给你带着吧。”段瑜本想将药盒塞给蒋延,可又怕他忘记吃药,只好揣进自己的兜里。 想到中午还要吃药的蒋延:……阮于寒是不是在悄悄报复自己。 上午的段瑜格外的安静,甚至还给蒋延冲了杯咖啡,在午休的时候十分贴心的递来水和药,确保他喝下去后才放心。 不放心的蒋延在网上查了好一通药物的副作用。 到了晚上,段宸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啊,大少爷。” 段瑜看了处理公务的蒋延一眼,随后道:“这几天先不回去了。”怎么着也得等他的伤好一些。 “过几天是几天?你托我办的那事已经办好了。”段宸站在自家阳台上,随手点落烟灰,吐出的薄雾瞬间随风飘散。 “事?办的什么事?”段瑜不解。 “您老这么健忘了?不是你跟我说要到了你们五周年纪念日你要给蒋延一个惊喜?” 惊……喜。 段瑜恍然,应该是五年后的段瑜准备的惊喜吧。 会是什么?视线再次忍不住落到蒋延的身上。 索性长夜慢慢,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段瑜决定立马就去看看所谓惊喜。 “你去哪?”蒋延抬头询问。 “去我哥那。” “晚上不安全,我送你。”蒋延起身关上电脑,拿起外套就走到段瑜身旁。 因为不喜欢大别墅的空旷,年过三十又没有女朋友段宸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大平层,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舒服又自在。 在一处最繁华的商业街矗立起来的高楼,楼下,便是灯火通明的各种商场会所。 段瑜记得,自己好像在这里也有一个房子,那是在他成年的礼物,不过距离南大实在太远,他仅仅住过一次。 段宸将地点定在了楼下的酒馆,平常的时候他会在这里打发时间,就算来朋友这里的环境也很安逸。 柔和的音乐随之泄出,穿着标准蝴蝶架领带的服务员穿梭其中。 一双身影出现,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到段宸的对面。 “真是分开一会都不行啊。”段宸嘴角一抽,随手将烟蒂捻灭,看着两人。 段瑜没有否认,十分不客气的拿过菜单点了一通。 三个年轻人的饭局没有那么多讲究,说话聊天间氛围肉眼可见的轻松,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老攻,段瑜的话不免多了起来。 偶尔的时候,兄弟俩还会谈起小时候的事,蒋延看着两人,脑海中对于段瑜的板块更加清晰了些,随着描述,脑海里清晰的闪过每一个举动。 他想,如果小时候他们遇到会不会从小就是死对头了? 不知不觉间,话题便聊到了他的身上。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高数竞赛,那时候你俩打的热火朝天,为了那场比赛,段瑜整天泡在家里的书房,连饭都顾不上吃。” “最后到底是被你赢去了,一回到家,段瑜就哭丧着脸,一个高中生,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跟我发誓说一定要打败你,你一定想象不到那情景,跟个小孩一样,要不是我拉着,说不定都干到你家打你一顿了。” 见话题突然说道了自己的糗事上,段瑜气的直接拿筷子夹了一块最肥的肉塞到他嘴里。 “呸呸呸,你敢对我下狠手,我要再说一件你的糗事。”段宸吐掉嘴里的肥肉,又连灌了好几口水,这才勉强将嘴里的那种油腻的感觉冲散掉。 “还有你们有一次班级组织露营去山上烧烤,听说你烤的特别好吃,段瑜在家里不服气的说了你三天三夜,最后将家里的厨房炸了这才罢休。” “哥!!!”段瑜怒吼,语气警告,像是炸毛的小狮子,高中的时候他黏段宸黏的紧,什么事都要跟他说,当然,那时候的段宸也表示非常的支持和认可。 段瑜万万没想到,当年的倾诉竟在此刻变成了砸向自己的炮弹! 说起烧烤那件事,蒋延有些印象,当时他坐在自己的班级里烤着,对面不远处就是段瑜的班级,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顾自的自己架起了一个烧烤架,在那里生起火。 似乎是出师不利,炭火刚刚烤上就升起浓烈的白烟,像是烽火戏诸侯的烟雾弹,蒋延很是罕见的撇过头看着那一幕,思考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化学实验,不然单单几块炭火怎么可能制造出那么浓烈的白烟? 不过很快,在其他人的补救下,白烟渐渐散去,露出它原本通红炽热的内心。 段瑜挺直了身板,胸有成竹的将几串肉放了上去,蒋延以为事情告了一段落,便没在关注,等到再次将目光投射过去时,就看到段瑜身旁摆放了一堆黑漆漆的类似于烧焦的木炭。 不过只要再认真看过去,就会发现,那是烤焦了的肉。 那时候的蒋延便知道,段瑜对于做饭一窍不通。 现在看来,何止是一窍不通,甚至还存在生命的风险。 接连几个爆料出来,段瑜很不服气,他气愤的扭头看向蒋延,“你是不是私下里也偷偷哭过!” 蒋延很想说没有,自他上小学后就没有哭过了,可在看向段瑜凶狠的目光时却点了点头。 “因为什么哭?”段瑜继续逼问。 蒋延顿了一下,搜刮了一下大脑,想要找出些有意思话题,可并没有,印象里除了和段瑜斗智斗勇就是学习,沉默一瞬,他开口道:“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你故意将球砸到了我的头……” 段瑜立马反驳:“你怎么随便污蔑人?我什么时候故意砸过你的头。” 蒋延识相的放弃,又道:“有一次。在拳馆你偷偷打碎了师父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满嘴跑火车。”段瑜气的同样夹了一块肥肉塞进他的嘴里,明明让他说他自己的糗事,怎么到头来竟揭自己的短。 蒋延不喜肥肉,但想到是段瑜夹给自己,到底是忍者恶心吃掉了。 随后便皱眉去了卫生间。 见人离开,段宸调笑几句,便掏出两张票推向段瑜,“回来后顺便跟哥讲讲体验,等哥结婚了也去那里度蜜月。” 段瑜拿起,看了下,脸皮瞬间烧的通红,匆忙的将东西塞进怀里。 没想到五年后的自己玩的竟然这么大胆! “结婚?等你谈了恋爱再说吧。”段瑜嘴里不落下风道。 话音刚落,一道醉酒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他们身前。 “哎?瑜秘书,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位是……”王淼拉着一位男士的手,见到段瑜眼睛立马一亮,真是巧了,竟然会在这里碰见。 “你好,我是他的哥哥。”段宸很有风度的自我介绍,那张脸笑起来尤其具有迷惑性,常常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十分绅士的富家子弟。 实则不然。 “你哥哥好帅啊,仔细看,你俩还蛮像的,尤其是眼睛。”王淼喝的不多,但她这个人,喝了点小酒就上头,嘴巴也是想说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对了,这位是我男朋友。”王淼拉扯身旁的人道。 段瑜看过去,只觉的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嘿嘿,就是咱们公司行政部的新人。”王淼再次道:“你这回进了总裁办公室,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要知道我在他眼皮子底下谈恋爱会不会把我开除啊。” 王淼一脸愁容,丝毫没有注意到段宸一脸憋笑的表情。 “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想到蒋延一会回来,段瑜心道不好,催促王淼离开。 可偏偏王淼喝多了看不清眼色,甚至还和段宸聊了起来! 眼见蒋延正朝着自己走来,段瑜疯狂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靠近,这样的场景要是被王淼看见,那后果不堪设想。 蒋延看清了站在桌前的王淼,也看清了站在王淼身旁的人。 无视段瑜扭曲的脸,他脚步不停直接走了过去。 王淼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和段瑜在公司如何如何友好,紧接着身旁出现一道极为压迫的阴影。 王淼迟钝的大脑呆了一下,试探道:“总……总裁?!” 身旁的男友随后道:“总裁。” 蒋延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下,直接做到了段瑜的身旁。 王淼:!!! 眼前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王淼看看段瑜,又看看总裁,没想到他们都见家长了! 这是王淼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自家总裁,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景。 想到自己的办公室恋情不仅被老板看见,自己竟然还撞见了总裁的奸情,王淼觉得下一秒总裁的嘴里就会说让自己去人事部递交辞呈。 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她两眼一闭,人直接直直的躺了下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第一次相遇 第二天一早, 段瑜就被王淼拦在了地下停车场。 “瑜秘书!你告诉我昨天我是不是喝醉做梦了,梦到了你和总裁在一起吃饭,还带了家长!” 王淼跺着脚语气急促, 尽管昨晚男友已经跟她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但依旧不敢相信。 瑜秘书的速度简直惊人,这才搬进办公室几天,连家长都看过了? 更不可置信的是,总裁竟然也跟瑜秘书一起叫哥! 段瑜脚步顿住,他看着王淼沉默了一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 什么, 难道另有隐情?”王淼抓紧他的衣袖,不是她想的那样,是还没成功上位昨天的只是偶然?总裁那么高冷禁欲的人都被瑜秘书拿下了,其中一定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故事对不对? 想到昨天的丢脸举动, 王淼十分悔恨自己不争气的晕了过去,她今天来的早,特意想向段瑜打听个口风, 毕竟自己可是第一个明目张胆被总裁撞见过的情侣。 前几天总裁还发不过禁止办公室恋情,此时的她无疑是撞到了风口上。 段瑜左右望了望, 见没有人将王淼拉到了一处, 率先道:“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密。” 王淼疯狂点头,虽然不知道瑜秘书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向来守口如瓶。 “我们结婚了。”段瑜平静的吐出五个大字。 王淼自顾自的点头重复, 紧接着发出一声爆喝:“哦, 结婚了啊,怪不得……等等!你和总裁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功上位了?” 声音刺耳, 连带着整个停车场都传出了回声。 “总裁竟然为了你和原配离婚了,他肯定超爱你的!”王淼胸口急促的起伏,震惊的睁大眼睛,她就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 她就说自己的眼光一绝,只一眼就看出总裁和瑜秘书的匹配度那是相当高的。 段瑜没想到王淼的脑回路这么跳脱:“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原配。” 王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淼再次被段瑜吐出来的消息劈的外焦里嫩。 她的下巴像是脱臼了久久不能合上,最后还是段瑜看不下去好心的给她掰了回去。 昨晚回家的时候他就在想,这段婚姻怕是瞒不住了。 时间在此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不知过了多久,王淼才找回自己的音色,“所以……小三是星悦的老板?” 想到这段时间的传言,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总裁和星悦老板争风吃醋,对瑜秘书的不同寻常,还有平日里眼神的对视。 所以啊,这他娘的哪里是小三,分明是正宫啊!她竟然敢撺掇正宫去勾引总裁,这这这!!! “我……我之前对你的说的”想到自己曾经对瑜秘书说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王淼更颤抖了,她只是……只是不认识向来不露面的总裁老婆,不然她万万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你要替我保密。”段瑜安抚,毕竟一开始误导王淼也有自己的责任,虽然是五年后的段瑜。 “你放心瑜秘书,我保证这件事会烂在肚子里的。”王淼再次肯定道,她不敢想,要是这件事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大家会是什么表情。 啊!!!怎么办!!只有自己知道秘密却不能说真的好痛苦!!! “做了什么亏心事要烂在肚子里?”杜雨唯迈着稳健的步伐,高跟鞋发出的踢踏声慢慢靠近,今天的她穿了身粉色套装,显得格外俏丽却依旧遮不住眼里的野心。 “真是晦气,大早上就遇到两个不想遇到的人。”杜雨唯将发丝甩到身后,高傲的看向两人。 “关你屁事啊!”王淼立马反击,哼,瑜秘书可是正主,杜雨唯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简直是做梦! 要是放到从前,王淼还会觉得杜雨唯算个对手,现在看她就像个小丑。 “当然关我的事,是谁上次中饱私囊,向着外人谋福利,王淼,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最好不要跟某些人走的太近。”杜雨唯看向一旁的段瑜意有所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段瑜三番两次的犯错,为什么总裁总是不开除他,这次更加过分,直接将人带进了办公室。 “你说的是你吧,你以为上次悄摸摸告状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吗?” 两人扬着脖子,个个像只高傲的斗鸡,你来我往互相做法,直到时间快要迟到才你挤我,我挤你的一同踏上电梯。 段瑜叹了口气,正想跟上去,手机突然响起。 他垂头,一串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前,是沈凌柯。 时隔多年他的电话号码依旧没变,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忘记了他的生日。 段瑜坐在工位上,刷着各种奢侈品大牌的信息一边发着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一是不知道该送沈凌柯什么生日礼物,二是恐怕这五年自己和他彻底断连,所以他怕自己忘记才会在生日当天打电话提醒自己。 想到刚才通话中的语气,段瑜突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荒谬感,无论是他还是别人,所谓的情感都会在时光的洪流中重新建立或者消散。 看着手机里的页面,五年的沈凌柯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模型,不知道现在的他还会不会喜欢。 与此同时,蒋延的手机发来讯息,是李特助发来的一系列世界景点。 [总裁,关于今年纪念日的行程您看怎么安排?] 蒋延下意识朝着眼前看去,见段瑜还在发呆,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李特助整理的十分简洁有效,各地景色气候一应俱全。 蒋延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想到再过不久他会和段瑜去他亲自挑选的国家,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悸动,直到他看到瑞士那一带,眼神停住—— 以后去瑞士玩玩怎么样?等成年后我要去爬少女峰,过过普通的日子,做饭,锄地,过过普通人的田园生活……—— 嗯,可以。 只是这个可以,并不是他说的,那是一个午后,段瑜对沈凌柯说的话。 蒋延继续看向瑞士后排的简介,现在的天气刚好,是个种植作物的好时节,常年不化的雪山,依旧挺立,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仿佛在在暗示他,选择这里。 五年来,手机里并没有记录他们攀爬雪山的照片。 他们还没有去过。 还没有和段瑜爬雪山,体验田园生活…… 直到晚上下班,段瑜起身准备离开,就见蒋延没有和自己一起动身,他身姿笔挺,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仿佛已经和文件融为一体,这几日他似乎格外的忙,有时回到家还会工作到深夜。 在加上刚受的伤,段瑜很想提醒他早点休息,不然不利于那里恢复。 可想了想,段瑜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临走前嘱咐李特助让蒋延早点回家。 他出了公司,直接赶往自己预定的生日礼物的地点,取走后才回到段家。 沈家的人早已经前往国外,段父段母不忍心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独自过生日,便决定在家里办。 没有热热闹闹的宴会,只有段家几个人和沈凌柯。 等段瑜到的时候,全家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在那,中间摆了个巨大的蛋糕。 段母很喜欢隆重,即便是没有其他人,也依旧奉行着精致。 “不知道你这些年喜欢的东西变没变,这是费列罗的模型。”段瑜干巴巴道,五年前他敢肯定沈凌柯一定会喜欢,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手中的模型,也因为时间仓促,是段瑜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个。 这是一个十分不上心的礼物,段瑜想,从前,他会提前几个人为沈凌柯亲手设计模型的。 “谢谢,我很喜欢,你知道的,我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喜好。”沈凌柯接过礼物,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他能来,就已经是自己最喜欢的礼物了。 饭后,段瑜则被沈凌柯拉着出去消食,他们从高尔夫球场穿过,走出别墅,夜里微风偏凉,倒是吹散了段瑜的几分醉意。 这里,坐落着不少独门独栋的别墅群,每一个都占地几万平米,各家别墅的设计都多有不同。 自有记忆起,段瑜就在这里生活了。 曾经,沈家就住在段家旁边的别墅里,两家之间只隔着一堵墙,现在那栋别墅早已经换了主人,甚至段瑜都不认识。 沈凌柯引着段瑜走向那处别墅,直到看到一颗歪脖子树才停了下来。 两人几乎同时望向歪脖树的顶部。 他们的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了彼此。 第42章 第 42 章 埋藏的宝藏 “阿瑜, 不要在跑了,慢点,小心草地上的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昨夜刚下的雨水, 一早就被炙热的天气烤干,带着一丝闷热。 年仅五岁的段瑜看着手中断了线的风筝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在微风的带动下,那个色彩鲜艳的蝴蝶风筝,像是活了一样, 不时上下飞舞, 就是不落地。 段瑜眨巴着眼睛,目不斜视的跑着,他年纪小,脑子只装了一件事, 那就是将风筝追到手。 段母在身后追着,她似乎刚处理完公务得空陪着孩子玩会风筝,连高跟鞋都没有换下, 担心的她便急忙追了上去。 段瑜年纪小,可他的身子灵活, 调皮的他无视段母的话, 径直踩入泥泞的草地,看着蝴蝶风筝飘落到了一颗歪脖子树上。 他仰着脖子打量着眼前的树,树荫茂密, 散发着蓬勃生机, 它很高,大约,有十个他这么高。 那个时候, 段瑜已经开始展现出自己的数学天赋,几乎瞬间就计算出自己怎样能最快速度的够到。 于是,他胖乎乎的小手抱住粗壮的树木,开始向上攀爬。 见到这一幕,后面追来的段母吓的顾不上仪态,赶忙将爬的不算高的孩子抱了下来。 “妈妈,风筝!”段瑜还想挣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落在树上的蝴蝶,那可是自己画的最满意的一只。 “阿瑜乖,爬上去是很危险,不如我们动动聪明的小脑瓜,想想怎么能将风筝弄下来?”段母瞧了眼高度便垂下头哄着自己的小儿子。 这颗歪脖子树长了好些年,正好在围栏的边缘处,因为无人打理,形体渐渐长歪竟伸向了隔壁别墅的二楼窗户。 她记得管家曾提起,前两天隔壁搬进了新的邻居。 “不要,妈妈,我现在就要。”段瑜看着随风飘摇的风筝,又看手中的引线,瘪瘪嘴,立马做出哭的姿势,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 他自小鬼灵精怪,惯会使些小手段惹人疼爱,哭闹起来,全身使劲,两个段母都招架不住。 段母皱着眉将人抱起,高跟鞋在泥泞的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她边安抚边寻找身旁可以利用的工具。 可渐渐地段瑜耐心告罄,他吸吸小鼻子,憋着嘴哇哇大哭起来。 “阿瑜乖,妈妈让阿姨给你取下来好不好?”段母皱眉看向树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于皮实的大儿子,二儿子显然更会拿捏人心软的地方。 哭喊声震天,若不是在自家别墅里,早就是扰民的存在。 沈凌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下一瞬,二楼歪脖子树的窗台处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米色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一个半米长的玩具枪,从阳台探出头,奋力的将手伸出去,去勾那个风筝。 他身子不高,只有一个小脑袋可以勉强探出阳台,以段瑜的仰视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头毛茸茸的头发。 很快,风筝到了他的手上,毛茸茸的头发渐渐上升,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他举着风筝向下看,最后目光落在了脸上还挂着眼泪的段瑜脸上。 “这个是你的吗?”沈凌柯一本正经道,相比与哭闹不停的段瑜,这个孩子显得更加乖巧一些。 段瑜看着他手里的风筝,又想到自己刚才哭唧唧的形象,心中自尊心作祟,立马拿手将眼泪抹去,伪装成自己从未哭过的模样,点点头声音还带着哑意:“是我的,谢谢哥哥。” 段瑜的嘴很甜,他看着长的比自己大的孩子,都会叫哥哥,尤其每次自己闯祸后,就会立马跑去段宸的房间黏着他哭喊着哥哥你一定要救我之类的话。 眼下更是装的一副乖巧的不像话。 段母深知小儿子的脾性,倒是没有戳穿。 他虽然拿手擦掉了眼泪,可因为刚才爬树,手上早已沾满了泥土,现下看来,整张脸像只鬼画符的小花猫。 “噗嗤”一声,年幼的沈凌柯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笑了出来,“草坪上都是泥,你来我家取吧。” 就这样,段瑜和段母第一次拜访了隔壁的邻居,也是那时候起,两人的轨迹逐渐重合。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每一处,都有他们彼此的影子。 “每次走到这里,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沈凌柯抚摸着那棵大树,神色晦暗,十多年过去,这棵树依旧容光焕发。 “还记得那个风筝吗?” “第一次见面,我当见面礼送给你了,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早就烂掉了。”段瑜也忍不住回忆起来,那时候沈凌柯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看着冷冷清清,端端正正的,完全符合他心中邻居大哥哥的形象。 段瑜对于喜欢的人那是相当大方,当即就表示将自己最喜欢的风筝送给他,一来二去,便真的将沈凌柯变为了自己的竹马。 也是那时候,他逐渐超过段宸,成为段瑜身边最亲近的人。 没坏。 沈凌柯看着段瑜的侧脸心道。 那副风筝,被他带到了法国,依旧完好如初,连上面被雨水洇湿的痕迹还在上面,隔着相框,他曾抚摸过很多次。 旧物未变,同样承载着自己未变的情感。 异国五年,他从未有一刻放弃过想回国的念头,即便相隔万水千山,即便万般险阻。 那时的自己还太弱小了,还只是一个依靠家族给予的孩子,像是温室里的鱼,经不起任何风浪,也无法为段瑜遮挡风雨, 他能做的只有妥协。 向家族妥协,向蒋延妥协,然后亲眼看着段瑜被带到抢婚的车上。 但如今,眼前的人离自己只有咫尺,触手可及。 本该是属于他的。 这份不甘心憋在了心里五年,沈凌柯不想再等了,即便回来的时候骗他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没有好朋友像他这样。 他看着段瑜,呼吸渐渐急促,多次想要爆发出的情绪再次悄无声息的冒出枝芽。 他想赌一把,赌赌在段瑜心中,天平会倾向谁,蒋延还是他? “段瑜……” “我记得,树下好像还埋过女儿红?”段瑜思考了一瞬,看着歪脖子树。 那还是小学的时候,听到语文老师讲到古人都会在土里藏一坛酒,名叫女儿红,等到结婚或者生子的时候作为庆祝拿出来,讨个好彩头。 于是当晚,心血来潮的段瑜当即邀请沈凌柯从段父的酒柜里拿出一瓶价值百万的酒二人合伙悄悄埋在了树下。 还约定着,以后谁先结婚,这瓶酒就归谁。 不出意料的当晚,段瑜接受了段父段母混合双打。 沈凌柯看着他,心跳蓦然停住,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他还没有挖出来。 那份象征认可婚姻的酒,还没有被蒋延拿走。 心中的落实沉下一分,沈凌柯将未说完的话压回心口。 “唔,要不咱们现在拿出来尝尝味道?”段瑜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如今过去了十多年,他还真想尝尝那酒的味道了。 “好。”沈凌柯迈动脚步,随手折下一只枯树干,大约比量了一下,便开始挖,段瑜也不闲着,同样找了个趁手的工具,两人也不嫌脏,纷纷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一切犹如当年的那个繁星当空的夜晚。 体力活,无疑是饭后消食的天敌。 看着身旁的小土堆渐渐升高,两人的树枝同时停在了一处,触感和泥土完全不同。 “挖到了!”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加快了动作,很快,一个沾满了泥土上面雕刻着花纹的的红木箱子被挖了出来,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古朴。 “真是个老古董,只是这箱子怎么感觉比印象中的大了不少?”段瑜仔细打量着,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仔细擦拭起来。 他没有多想,毕竟是十多年埋下的箱子,对于物品的大小早就没有了太多印象。 沈凌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箱子,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宝物,眼神亮的吓人,他胸腔震动,笑声在黑夜中格外清亮。 莫名有些渗人。 段瑜被激的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凌柯,“你突然傻笑干什么。” “找到了宝藏,打开看看。”沈凌柯收住笑声,看着眼前的箱子。 沾满泥土的手指伸向箱子,啪嗒一声,锁扣打开,一瓶银白色的酒瓶出现在眼前,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亮眼的光线。 像是月光下的酒杯,仿佛里面的酒水在此刻就已经散发出幽香。 直至箱子完全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两人顿时呆愣在原地。 这不是他们当年埋藏的酒。 第43章 第 43 章 蜜月旅行 段瑜记得很清楚, 那是瓶通体漆黑的瓶子,上面带有酒红色封蜡的波尔红酒。 可眼前这个却是康顿红酒,价格虽差不多, 可根本不是他们当初埋下的那瓶。 段瑜和沈凌柯对视一眼, 又心思各异的分开实现。 段瑜十分肯定,埋在自家后花园很安全,并不会有人那么无聊的挖出来偷换红酒。 他提起瓶身拿出来,就看到底部压着一张白色的信封,他拿起, 顺势打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竟是他自己的笔迹—— 蒋延这个烦人精缠着我一下午,非要我在埋一瓶等到我们八十岁的时候拿出来,甚至将酒都准备好了—— 啧,他真的像个粘人的牛皮糖, 好吧,这两天看他被爸妈支使的像头牛一样,作为奖励, 我答应他的请求了。 最下面,还有一行字, 那是蒋延写的, 笔体刚劲,洋洋洒洒的写下四个大字—— 谢谢老婆。 段瑜看着信封,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充满了恋爱酸腐味的文字, 眼前的这瓶红酒, 是自己和蒋延一起埋下的? 所以,之前的红酒是自己喝的。 段瑜懵了一瞬,完全顾不上沈凌柯越发阴沉僵硬的脸陷入自己的思绪。 他不是没想到红酒被人挖出来的可能, 正是因为考虑过,才会邀请凌柯将那瓶珍藏十多年的红酒挖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他会和沈凌柯分别的错觉,即便五年前的自己和他是竹马,可现在终究是有了隔阂。 他和蒋延是协议离婚,他们之间是强取豪夺的关系,自己怎么可能会将红酒拿出来?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仅喝了他们还约定到了八十岁再取出来。 五年的婚期,会等到八十年吗? 不会有八十年的时候,那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写这张纸,段瑜相信,依照自己的性格逢场作戏他不会带蒋延探索这个埋藏十多年的秘密。 唯一的可能——他认可了这段婚姻。 他想和蒋延过一辈子。 “你们在做什么。”蒋延站在几米开外走过来,沉着脸看向跪坐在泥土上,完全不顾形象的两人。 “挖我和段瑜小时候埋的酒,蒋总有意见?”沈凌柯偏过视线,背着光的脸看不清他真正思绪。 小时候埋的酒,蒋延心中暗道,他停在距离两人不远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那瓶酒的颜色,和段瑜拿在手里的信封。 他们在缅怀过去? “算了,还是等到一个好日子再喝吧。”段瑜回神,将信封塞进衣兜,伸手盖上盒子就想将箱子放回去,却被沈凌柯一把拉住。 “本来想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取出来的,不过现在盖子已经开封,若是再储存个十年八年怕是会坏掉,不如趁着我今天生日,喝了这瓶。” 段瑜没有听出沈凌柯弦外之音,他不免差异的看着对方,这瓶是他和蒋延埋在这里的,根本不是当年的那瓶,她没看出来吗? “好。”段瑜低声,起身将那瓶红酒拿起来。 “你们先走,我将这个坑填好就过去。”沈凌柯继续道,他唇角勾着,笑意却是未达眼底,仔细看去,他手指紧握。似是在压制着什么。 段瑜心中一团乱麻,跟着蒋延一起回了别墅。 直至两人走远,消失在拐角处,沈凌柯猛的一圈砸在歪脖子树上。 歪脖子树随之晃动几下,随后发出莎莎声,鲜血瞬间顺着树干缓缓流下。 他怎么可能没有认出来? 事实像个闪亮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将他冒出来的幼丫狠狠压了回去,宣告者自己的出局,他和段瑜都清楚,那瓶酒代表着什么。 他不懂,段瑜为什么要对自己明知故问。 让他满怀欣喜的挖出他和蒋延埋下的酒,多么的讽刺。 另一边段瑜抱着手中的酒瓶,是不是的看向蒋延,最后临近门前到底还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蒋延偏头视线落在酒瓶上,丝毫不提自己怎么在家里等了半天见人没回来到处找他的事,轻飘飘道:“药在你那里。” 段瑜闻言拍了下脑袋,他倒是忘了,不过,晚一点吃应该不影响的,难道是疼了? 心虚愧疚的目光落在了某处,蒋延身形一窒,将他的头掰回前方,“往哪看呢?” “你那疼吗,要不要一会去找阮于寒检查下。”段瑜小声道,哪里毕竟蛮脆弱的,要是不好使可就成太监了。 “你晚上可以检查下。”蒋延沉声,见段瑜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进别墅,原本平和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段瑜走到吧台,仔细的拿水清洗几下,打开,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 勾住了原本躺在沙发上熟睡的段宸。 段宸嗅了嗅鼻子,揉搓着脑袋坐起身,“哪来的这么香的酒?” 他懒散的走了几步,毫不客气的坐在吧台一旁,见到桌上的三人,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这三个怎么又碰到一起了? 再定睛一看酒香的来源,整个人像是打了清醒剂一样恨不得立刻打鸣。 “你怎么把这个酒挖出来了,你不是说要等到你们八十岁的结婚纪念日挖出来吗,这才五年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三人瞬间看向他。 段宸实在不清楚自己的弟弟到底在搞什么,挖出来就算了,还当着沈凌柯的面,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段瑜:…… 怎么他哥什么都清楚,他能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段瑜没想到好好的回忆童年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四个人,四杯酒,心思各异,相坐无言,醇香的酒水入喉,竟品出了酸甜苦辣的四种味道。 蒋延垂眸看向杯中,一饮而尽。 因为几人都喝了酒,段瑜和蒋延并没有回家而是在段家住了下来。 段瑜躺在床上发呆,想到揣在兜里的纸条,他抽出来,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的的确确是他的字迹。 段瑜是爱蒋延的。 这个念头再次从脑海里浮现,段瑜无精打采的窝在床上,如果自己没穿过来,他们会不会过的很幸福? 而莫名其妙穿到这里的自己,没有记忆,没有感情,却一直在烦恼着怎么妥善处理这段不属于自己的情感。 思绪瞬间化作一团理不开的丝线,无论从哪一个点,都无法完美的解决,也或许根本没有答案。 似是想到了什么,段瑜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朝着隔壁走去。 “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里干嘛。”段宸打开门打了个哈欠。 “哥,你知道我和蒋延结婚协议的事吗。”段瑜开门见山,丝毫不给段宸反应的机会。 “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段宸挑眉,示意他将房门关上,“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又跟蒋延吵架了?” 段瑜选择性忽略段宸的话,“还有2个月协议就到期了。” “你要离婚?” 段瑜顺势点头,“协议马上就要到期了。” “我的老天爷,你不会实在吓我吧。”段宸吓得直接坐在沙发上,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拍着自己的胸脯,上下顺气,怪不得今天就把酒挖出来了,感情是分手酒? 还是他们四坐在一起喝,这是什么事啊。 “你俩这几年不是挺甜蜜的,干嘛要离婚,还有你之前说心甘情愿嫁给蒋延都是骗我的?” 段宸不可思议的道,后来段家翻盘后他还曾问过段瑜,要不要和蒋延分开,毕竟家族的事情不该拿一个小辈的幸福做牺牲,只要段瑜说不愿意,哪怕天涯海角,做哥哥的也会帮他,只是那时候的段瑜对他说,哥,我是自愿的,这条路我心甘情愿,我现在过的很幸福。 “我有那么喜欢他吗?”段瑜扪心自问,喜欢或许有一点,只是这似乎并不能支撑他继续这段婚姻。 毫无根基的婚约和联姻并没有区别,他热爱自由,不想被所谓的豪门联姻所束缚。 “怎么没有,前两年蒋延出差在国外住院,你看看你当时急的,得了重感冒还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宽衣解带的照顾人家,这不是爱是什么。” “还有那次马场,你俩胜负欲上来,非要比出个胜负,结果跑到一半马发狂冲出围栏,要不是蒋延死死勒住了缰绳,你俩说不定都变成悬崖下的两个坟堆了。” “你俩爱的连命都不要了,你现在跟我说你要离婚?” 这五年他们秀恩爱的次数太多,段宸觉得他讲一晚上都讲不完,也不知道弟弟突然发什么羊癫疯说要离婚。 是他颠了还是他颠了? “还有那协议你是真的放在心里了?” 他知道这个协议的存在,可是他又觉得,两人的感情完全超过了所谓的协议,他曾旁敲侧击过,可弟弟似乎并不愿提起协议的事,只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段瑜,不要让外物左右你的判断,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了想段宸又道,几次见面,弟弟总是心不在焉,怕是陷进了这个牛角尖里。 “一份协议,一瓶酒都不能代表什么,感情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控制的事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人比自己清楚。” “与其被那些外物干扰,倒不如将其他的一切通通抛掉,只看自己想不想要。” “当然无论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段家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到底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裂缝。 段宸想到沈凌柯回来时候的势在必得,轻轻叹了口气,为自己争取一丝机会,那本就是很勇敢的事。 他们没有任何立场去谴责。 幸福五年的婚姻,在此刻终于迎来了酝酿已久的风暴。 等段瑜回到房间的时候,蒋延已经闭眼躺在了床的另一边,指针随后指向凌晨两点的方向。 段瑜躺在另一边,望着天花板发呆,忽然指尖微勾,一双大手拉扯住他的无名指,黑暗中,他偏过头看着对方。 “为什么把酒挖出来。”蒋延问,他睁着眼睛,眼里没有丝毫睡意。 “想尝尝味道了。”段瑜道,他本想挣脱开相触的手指,可他的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抵触蒋延的靠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瑜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描绘出他手指上的纹路,温暖,有力的包围住自己的指尖。 “沈凌柯过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的告诉你,你也会来一样。” “擅自将我们八十岁的礼物拿出来,是不是该对我有点补偿?”见段瑜没有反抗,蒋延深吸一口气,指尖试探着进入,缓缓靠近他的手心停留,最后十指紧扣。 他知道,段瑜同他一样,都不知道这瓶酒的存在,可这并不妨碍自己找他算账。 那明明是属于他八十岁的礼物。 “你想要什么补偿。”段瑜反手将他的手握住,顺着他强有力的手臂向上划,他先是点了点他的喉结,滚动后又点了点他的唇角。 “这样,还是这样?”段瑜忽然有些好奇,自己对蒋延的容忍度到了哪一步。 这是挑逗,也是蓄意勾引。 蒋延喉结滚动,手臂青筋绷起他轻而易举的将人拉进怀里,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段瑜仰着头,双颊被人捧起,捏的像只口渴的小鱼生涩的回应,他没有闭眼,看着眼前描绘自己唇形的人。 他努力忽略心跳的加速,分析着自己身体的感受并不讨厌。 段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允许蒋延踏入自己的领地的。 “和我接吻专心点。”蒋延气息微乱,他双臂支撑在段瑜的两边,像是将人禁锢一样。 段瑜眨眨眼,将十指相扣的手分开,缓缓向下移。 那再进一步,会讨厌吗? 蒋延僵住身子,黑夜中,身体的的触感尤为清晰, 他的手指像是一条火蛇,点燃身体的每一处禁忌。 最后,手指停留在腹部,蒋延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连带着那处也硬邦邦,呼吸越发灼热,似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哦,我忘记了,你那里还伤着。”段瑜轻飘飘的收回神,身体一缩便抽离禁锢的怀抱。 蒋延沙哑着嗓子倒吸一口凉气,拉着他的手鼓励道:“没关系。” 都是假的。 “那可不行,骨折可不是小问题,我看还能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伤筋动骨一百天,禁欲这么久也不差再来个一百天了。”段瑜龇牙笑着,怕蒋延霸王硬上弓,整个人只躺在了最边边上的位置。 没错,他是故意的,要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还不敢呢。 “你……帮帮我。” “要不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你这样对你的病情也不好。”段瑜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太累了,大脑里的信息已经超过了他的复核,他需要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自己没想明白的一些事。 然后,段瑜不管蒋延难看的表情,头一歪便直接睡了过去。 身体难受的不像话,蒋延抓紧了床单,从床上做起,直接起身朝着浴室走去,他此时无比后悔自己撒了那个慌,或许,今晚就有机会了。 浴室门关上那刻,段瑜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他竟然觉的蒋延这样子很可爱。 不讨厌,反倒有点喜欢。 段瑜看着天花板,回想刚才试探的结果。 他舔舐着唇角,回味刚才的一切,现在好像确实是喜欢他的。 等蒋延冲完凉回来,段瑜早就已经睡熟,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将人揽进怀里。 还在睡梦中段瑜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他没有挣扎,而是顺从自己的内心,蹭了蹭他的胸膛,寻了个舒服的方式相拥而眠。 他想,不如就趁着这2个月,好好搞明白自己的内心—— 经历几天的阴云,成于集团终于拨开云雾见日明,整个秘书办个个一副好气色。 “最近总裁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发生了,开会的时候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就我那狗屎一样的项目,竟然没有痛批我一顿,只是让我重做。” “肯定有什么大喜事,有次报告我还看到咱们总裁在偷笑!这会不会和瑜秘书有关啊,王淼你跟瑜秘书好,有没有小道消息分享一下啊。” “唔,应该是有什么大喜事吧。”王淼托着下巴转着笔道,结婚纪念日啊,有钱人的日子就是好。 王淼的预感并没有错,前几天,她被总裁秘密光荣的委派了一个任务,策划旅行! 而这场蜜月的两位主人公,除了段瑜还能有谁? 在她坚持不懈的对着李特助旁敲侧击下,终于得到了事情的原委,别看瑜秘书每天开着小破车,其实每晚他都会与总裁先后回到属于他们的大别墅。 王淼羡慕的不行,可看到李特助一脸麻木的讲述,不免带了一丝同情,果然,私人助理不是那么好干的,尤其还要天天被迫吃狗粮。 自此以后,王淼和李特助成为了无话不谈的上下级关系,李特助心声和吐槽也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人,鬼知道这五年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总裁,国外那边的项目您看出发前还需要准备些其他的吗?”李特助拿着王淼做好的蜜月计划,光明正大的当着段瑜的面拿出来。 蒋延看着上面罗列好的行程点头,随口道:“定在8.16号吧。” 8.16是他们五年前结婚的日子。 段瑜拿着平板无聊的玩着游戏,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听到出差两个字,只是耳朵动了一下,便没了后续。 回家后,段瑜照常整理自己的行李,思考这次出差要不要和蒋延住在一起,但又想到随行人员可能会看到,便打消了念头。 是瑞士。 段瑜拿出抽屉里的两张门票塞进包里,说不定还能找个时间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蒋延两人提前开车前往机场,他们带的行李不多,一人只有一个箱子。 “其他人怎么还没来?”段瑜看了眼时间,候车室人来人往,成于集团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来,连平日里最注重时间的李特助也没来。 “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走。”蒋延拉起段瑜拥进怀里,推着他前往登记。 段瑜察觉出不对劲,从怀里探出头,“你根本就没想带他们对不对?” “嗯。”蒋延点头,下巴磕着段瑜的头顶轻声道:“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段瑜回答的很快,他嘴角翘起,将头撇向一旁故意道:“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五年前,你嫁给我的日子。”蒋延也不恼,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那对婚戒,拿出其中一枚,振重的戴在了对方的无名指。 随后,他摊开手,将另一枚属于他的戒指推向段瑜。 商务舱里的人很少,一个坐在座位上摇头晃脑的小孩注意到这一幕,立马趴在扶手上专注的看着,还不忘拉扯身旁的妈妈道: “妈妈,有人在求婚。” “嘘,小点声,不要打扰他们的幸福。”女孩妈妈温柔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低声道。 在小女孩的注视下,段瑜拿起戒指,灯光下亮的晃眼,明明蒋延穿的还是平日里普通的西装,可不知怎的,就是突然帅了起来。 他缓缓托起骨节修长的手指,将那枚恰好尺寸的戒指带入。 “哇!求婚成功了!”一旁的小女孩立马激动的小声道,她眉眼亮晶晶的,见两人都看向自己,立马害羞的躲了起来。 “妈妈,他们长得好帅。” 蒋延并没有说他们此次旅行的地点,段瑜也只知道是在瑞士。 下了飞机,又不知道开了多久的车,最终在一处精致的小院停下,院子里有秋千,有花圃,还有几处生长着蔬菜的田地,整个色调异常协和,像是步入欧洲的油画。 瑞士地处北温带,常年四季分明,远处是巍峨高耸,常年不化的雪山,可山脚下,却是鲜花盛开,绿树成荫。 瑞士和国内存在6小时的时差,在经历12小时的飞机后,落到恰好赶上了瑞士的清晨。 “未来半个月我们会住在这里,只属于我们两个人。”蒋延拉着段瑜的手,在这栋别墅里转了几圈,每一处,都是蒋延精挑细选后放置的。 “半个月,所以你这几天拼命加班就是为了这个?”段瑜恍然,顺着窗外望去,外面正好对着花圃,花圃里种满了花,种植最多的,是蒋延喜欢的满天星。 “饿了,蒋同学准备一会做什么美食给我啊。”行李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蒋延秘密送了过来,段瑜打开衣柜,就看看一拍怕熟悉的衣服映入眼帘,无一例外,全是情侣装。 段瑜满是挪揶的看着身后装作很忙的人,他倒是没想到蒋延竟然还有这样的情趣。 说不定,之前柜子里的情侣装都是他买的。 他拿出件淡蓝色的丝质居家服换上,脱掉风尘仆仆的外衣,显然这样更有了居家的感觉。 这里似乎是在瑞士的一个偏远的地带,离他们最近的房子也要有几百米远,门口处时不时的经过几位原住民,友好的打着招呼。 段瑜拉着蒋延去院子里的种植蔬菜的田,看的出这家原先院子的主人很爱干净,每种蔬菜都分了好几块区域,中间用大理石相隔开,即便是下雨也不用担心泥土的问题。 段瑜指挥着蒋延拿出菜盆,自己则撸起袖子在田里摘菜,西红柿,黄瓜,甜菜,胡萝卜,几乎每一样,段瑜都拔了几颗拿出来尝尝。 相比于国内,国外的蔬菜似乎缺少了一种清甜。 做饭的时候,段瑜主动拦下洗菜的活,主刀自然变成了蒋延。 看着蒋延娴熟的刀工,段瑜站在一旁心痒的不行,想了想,最后还是拉住他的袖子。 “要不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想起他烧烤的手艺,蒋延不确定的道。 “瞧不起谁呢。”段瑜撇嘴,似是受了激将法,一把夺过炒菜的锅铲,“你就在一旁教我,我肯定不会弄错的。” “先给我穿个围裙。”段瑜仰着脖子,像是皇帝登基一样张开双臂。 “是的陛下。”蒋延十分配合的拿起另一件围裙给他记上,末了最后,还十分有闲心的给后腰系了个蝴蝶节。 段瑜先是熟练的打了个鸡蛋放进碗里,听从蒋延的指示将鸡蛋打碎,再倒入一些葱花等食材。 屋子里放着轻音乐,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微风顺着花田带着花的香气顺着窗口吹进,抬头望去,远处还能看见一点湖面的影子。 终于,一盘颜色鲜艳的西红柿新鲜出炉,段瑜尝了口味道,暗自点点头,又挖了一勺送给一旁的蒋延。 饭后两人外出散步,国外的空气相比国内总是充满了自由,没了认识的人反而更加轻松起来。 手掌不知什么紧握在一起,他们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夫,来到这处新地方,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段瑜忍不住挑起话题,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来这样的地方生活,安宁祥和,看起来很适合养老。 “我猜你会喜欢。”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湖边有很多瑞典人摆了野餐垫,纷纷占据一处,享受着日光浴。 两人坐在一处草坪,看着在湖中心处游玩的两只纯白色的天鹅。 “你现在连我的喜好都拿捏了?那你说说,我现在最想干什么。”段瑜眼睛微眯,偏头看他,阳光洒在他的侧脸,原本冷硬的下颚线条被光线变的柔和,金灿灿的格外温暖。 四目相对,眼神中仿佛只有彼此,蒋延俯身靠近,在距离大约几厘米处顿住。 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段瑜没有躲,依旧以刚才的样子看他,蒋延决定再进一步。 炙热的空气逐渐升温,连带着身体的温度也逐渐攀升。 “咩咩咩~” 突兀的声音从两人耳边传来,打断靠近的彼此,远处的山坡上,数百只绵羊正朝着山下跑,有几张小羊跑的快,竟直冲冲的朝着两人跑来,站在不远处朝着咩咩叫。 看着蒋延黑脸的样子,段瑜忍不住笑出声,他试着揪了把草朝着那只小羊甩了甩,诱惑道:“过来,过来啊。” 这只小羊差不多只有几个月大,才半米高左右,它歪着脑袋晃了晃,试探的伸出四只,想靠近却又忌惮的后退。 “小心它将你顶飞。”蒋延将手挡在他身前警惕道,另一只手捂着鼻子。 段瑜想起他对动物毛发过敏,便放弃了逗小羊,“没关系的,这小羊不会顶人。” 见蒋延依旧不放心的样子,段瑜又打趣道:“你这娇娇大少爷是不是没体验过务农的生活啊,你知道吗,我上学的时候其实蛮想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 蒋延看着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我爷爷奶奶就生活在乡下,在我十岁之前,我经常会在放假的时候去陪他们小住一段时间。” “那是个有山有水的小村子,平日里没有什么孩子,几乎都是些空巢老人。”段瑜看着远方,像是回到了小的时候。 自从爷爷退休后,他便带着奶奶回到了老家的祖宅,那处宅子历史悠久,大约有100多年的历史,还有着祠堂,即便平日里很是精心呵护,却依旧有些地方会产生裂痕,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爷爷没有同意翻修,他说他小时候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落叶归根,等住久了,有人气就好了。 就这样,爷爷奶奶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的留在祖宅生活。 那时的段瑜最期待的就是放假的时候跑回祖宅玩,相比于大城市的繁华,宁静的小山村似乎更能带给他平静。 执拗的老干部爷爷不闲着,养了2只小猫和小狗,还养了2只小山羊,成天赶去山上吃草。 没见过这些的段瑜自然是新鲜的很,时常会跟着爷爷去山上。 “山上的宝贝超级多,蘑菇,还有野生的刺猬,颜色各异有手指头粗的大蜘蛛,到处乱爬因为天热出来放风的蛇……” 段瑜说着,一时停不下来,寒假的时候,他们会窝在家里烤红薯,春天的时候他会去放样。 也是那时候受到爷爷的影响,他回家里,哭着朝着让家里买了一只小狗,是他的第一只萨摩耶,再后来,有了家里的豆包。 蒋延没想到段瑜的童年还有这么一段精彩的故事,或许童年的记忆太美好,导致他也想在一定年纪过上爷爷的生活。 “后来啊……我奶奶先去世了,或许是太孤单,我爷爷几个月后也离开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了。”段瑜又道。 那座老宅再一次空了出来,又变成了杂草遍地,没了人气的祖宅。 “我爸说,等他退休后也会带着妈妈回老宅,蒋延,等我们退休的时候也去那里好不好?” 山清水秀,他们也会养小动物,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无毛的鸡鸭,他想,那时候他老泰龙钟,也会成为爷爷那样的人。 “好。”喉结滚动,蒋延应允,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双双去世了,他还有个外婆,但是常年住在国外,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他们家没有什么祖宅,他的爷爷那时候很苦,从出生的时候就因为死了父亲独自撑起这个家,从商之后,过的风生水起,花钱如流水,在市中心买了许多的别墅和房子,从此过上了吃穿不愁的生活。 从蒋延生下来,他就住在那栋别墅,他没有去过乡下,只能从段瑜的描绘中知晓一点面貌,但这不妨碍畅享他们的未来。 他们不会离婚,他们会活的很长寿,他会和段瑜一起搬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过他想过的任何生活。 而这一切,他蒋延都给的起。 “你们是新来到这座小镇的吗?怎么没有见过你们?”一位男孩顺着小羊羔找过来,见到两位陌生的东方面孔,用撇脚的中文问道。 “是的,我们就住在那边的山坡上。”蒋延指着一处山坡。 “这里很少有新面孔的出现,明晚小镇有一场年轻人的狂欢排队,要不要参加?”男孩热情好客,他打量着两人,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一本中文书籍,“如果可以,能教教我不会的词吗?我想去趟中国。” “我们很乐意。”段瑜应下,他热情的接过男孩手里的书翻看,竟然是一本现代文学作品,上面记满了瑞典语。 段瑜看不懂写的什么,便问蒋延,“你大学主的外语不是学的瑞典语,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蒋延接过,随便翻阅一页,便用瑞典语讲述着,段瑜听不懂,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交谈的有来有回。 不知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有些不耐烦的偷偷踩了蒋延一脚。 “对不起,我们刚来这里,对这边还不熟悉,等有机会你可以去那面的别墅找我们。”蒋延对着男孩道。 “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兄弟吗?” “不,他是我老婆,合法的。” “你们看起来很幸福。” “谢谢。” 最后,男孩说了句祝福,并嘱咐明天的派对地点,牵着那只小羊,带着羊群离开。 “我们也回家。”蒋延拉着段瑜的手绕过湖边,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段瑜问,总觉的男孩临走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在讨论他标注错了的地方,他很感谢我们,说明天要请我们吃烧烤。”蒋延好心情道。 “什么,吃烧烤!”段瑜惊呼,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刚来就要请他吃他的天敌! “这下又可以品尝到你化腐朽为焦炭的烧烤了。” “你是不是找打!罚你今晚不许跟我睡一个床。” “不要啊老婆,这里的地板很凉的。”蒋延装死求饶道,他是来度蜜月的,可不想跪搓衣板。 “谁是你老婆!!!”段瑜气急败坏的捂住他的嘴。 第44章 第 44 章 你教教我 直到日暮低垂, 瑞典上方的夕阳被涂抹成烟红色,段瑜和蒋延收拾好行装准备前往男孩所说的派对。 在蒋延的有意所为下,两人穿了一身情侣装。 “啧, 你的审美这么多年过去, 依旧是黑白灰。”段瑜看着两人身上同款的黑白撞色拼接运动服吐槽,他将拉链半敞着凹了个帅气的造型悄悄和蒋延作对比。 怎么说呢,有点像寡妇装? “那我们换这套?”蒋延很听话的又从衣柜里调出两身花花绿绿的休闲服,相比于现在的两身,确实更加艳丽不少。 段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很想知道这些衣裳他都是在哪里淘出来。 做到美感与设计并失, 也算是另类的一种天才了。 “答应我,以后的衣服我来挑。”说着,段瑜看了下时间,两人出门, 毕竟第一次受邀,迟到实在有些失礼。 派对的地点距离他们的房子不远,在瑞士, 城区外很少有汽车的出现,常见的交通工具一般滑板和自行车。 隔着老远, 段瑜就从风中嗅到了炭火的味道, 心里暗道糟糕,还真是让蒋延说准了。 房子的庭院内坐着几个年轻人不停的摆弄着用具,看样子年纪不大, 棒球服, 棒球帽牛仔裤,穿在身上像是青少年,但接触过段瑜才知道, 他们是附近美院大学的学生。 这座别墅,是他们假期合租在一起,用来享受生活的。 “有时候我们会朝着这边写生,搞设计,天气好的时候非常漂亮。”一名金发碧眼的英气男孩用英语答道,他是从英国留学来这里的。 “我可以看看你的设计吗?”段瑜被勾起兴趣,忍不住摩拳擦掌,自从穿过来后,他忙着应付周边一切陌生的事都没空顾及自己的爱好了,也不知这之间审美的趋势有什么变化。 “当然。”男孩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设计本递给段瑜,一页一页翻开讲述自己的灵感和设计理念。 人类对于喜欢的东西,似乎总有一种乐此不疲的能力。 蒋延坐在旁边,看着侃侃而谈的两人,视线却一直落在段瑜身上,静静的注视着。 段瑜学的是美式英语,他记得很清楚,记得某次英语演讲比赛,他第一个上台,下台后就看到段瑜拿着2号号码牌,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定制西装对他嘲讽。 “果然人长的死班,连发音都学的字正腔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机器人。” “要我说,还是美式听起来比较舒服,您瞧好了。” 那时候的段瑜总跟自己对着干,想尽一切办法否定并打败自己。 不知疲倦,乐此不疲的黏着他。 “你在傻笑什么?”段瑜撇向蒋延,就看到眼前的人不知道想着什么,做出发呆傻笑的样子。 “没有。”蒋延收起笑容,装作无事发生,他摸上手中的戒指,连着几天的摩擦,无名指处已经有了新的痕迹。 曾经的指痕属于五年前的蒋延,现在已经被他完全的覆盖。增添上只属于他们的回忆。 他想,或许应该赋予这枚戒指更多的意义。 “凯里,你又跟别人讲你的长篇大论了,拜托,这不是在学校,收收你的演讲般的用词。”一个女孩端着一盆烧烤用具来到庭院里,她梳着一头的麻花小辫子,小麦色的皮肤,拥有一种健身的美感,“现在要做的是填饱我们的肚子。” “不,他简直是我的知己。”那名叫凯里的男孩惊喜的瞪大眼睛赞美,无论是色彩的搭配还是他精心设计的细节竟都被这个亚洲面孔指出来了。 “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用你们中国话讲,我们简直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凯里甚至拽出一句中文,展示自己的才学。 蒋延:? “人家的伴侣就在旁边呢。”一旁的女孩昂着下巴,示意凯里看向他们的手,明晃晃的戒指在阳光下亮的刺眼,想不发现都难。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结婚又离的也有很多,我可以等。”凯里继续拿出手机朝着段瑜推,试图达成自己的目的,“你们中国不是还有一句古话,叫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吗。” “抱歉,我没有国外用的wechat。”段瑜婉拒,虽然他知道国外对于婚姻并没有国内那么重视,但还是不免有被惊到。 看着蒋延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段瑜憋着嘴无声的笑了几声。 果然,没过几分钟,蒋延便拉着他远离凯里,他们三三两两的落座,正前方恰好放着一个烧烤架……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段瑜捏住鼻子示意蒋延看向周围,蒋延看了一圈,最后道:“炭火的味道。” “不,是醋的味道。” 段瑜懒羊羊躺在靠背的小凳子上,仰头被炙热的阳光烤的睁不开眼,他勾起唇角轻哼:“某人的脸拉的比驴都长了。我可不喜欢吃满是醋味的烧烤。” “那看来今天的口粮都要你来了。”说着,蒋延做了个请的手势,舌头抵着腮帮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 见段瑜掀开眼皮,又继续道:“段老师不想展示下自己的手艺吗?毕竟你的没有酸味。” “阴阳怪气。”段瑜复又闭上,抬手直接结结实实给了蒋延一拳,打在了他硬邦邦的腹肌上。 阳光,空气,水一切都刚刚好,瑞士的下午很适合晒日光浴。 段瑜没躺一会,烤肉的香气袭来,瞬间将刚刚升腾起来的睡意吹散,眼珠转了一圈,悄悄吞咽了下口水。 都怪蒋延,今天的午饭自己都没吃多少才会饿的这么快。 “尝尝我的手艺。”蒋延压低了声音靠近,似低哄,似引诱,连吹拂的风都因此停住了动作。 段瑜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张了张嘴,一块鲜嫩多汁的烤肉被塞进了嘴里。 嚼嚼嚼,嚼嚼嚼。 “怎么样?”蒋延拿着筷子,甚至贴心的给唇边黏上的烧烤料擦掉。 一切是那么的熟练,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段瑜坦荡的接受他的服侍,懒散的评价道:“还可以,但我喜欢烤焦一点的。” 说完,段瑜再次张开嘴,一块新鲜出炉的烤肉再次被送入嘴里。 “橙汁。”几番下来,段瑜只需要张开嘴,想要的东西就会立马飞到嘴边,好不快活,直到吃的快差不多了,他这才懒洋洋的睁眼,盯着眼前的烧烤架。 “还想吃什么,段老师,我烤给你吃。”蒋延含笑,微风吹过,整个人好像是在发光一样。 难怪都说会做饭的男人都有魅力,段瑜心想,确实有些……迷人。 他眼珠一转,接过蒋延手中的调料,状似思考了一会才点评,“勉勉强强给你个五星好评吧,看在你刚才尽心尽力的服侍下,作为奖励,你将获得段老师亲手烤出来的作品,并且要全部吃光!” 听到“全部吃光”四个大字,想到他的黑色料理,蒋延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那我要吃嫩一点的。” “没问题。”段瑜应的干脆利落,唇角一咧直接拿了一把烤串放到火炉上。 看着迎刃有余的架势,身旁的任似乎比厨师还要紧张许多,蒋延紧盯着烤串,生怕会出现印象中的场景。 好在这次的烧烤似乎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段瑜拿起一串打量着,思考这样够不够嫩。 看着侧面明显还是生肉的蒋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也吃老一点的吧。” 手中的肉显然不符合老的范围,段瑜放了回去,决定再烤一会。 蒋延这才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烧烤成功变成了黑炭。 “好了,你吃吧。”段瑜也不明白,明明自己的眼睛都没离开烤串一下,为什么烤串莫名其妙的就变糊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将烤串递给了蒋延。 粮食可贵,这些烤糊的可不能浪费了。 看着眼前不似牛肉倒像是烤干的木头,蒋延吞了吞口水,到底是在段瑜希冀的目光中接下。 按理来说,即便糊了,至少比生的好些。 相比于印象中的化学成品,眼前的牛肉至少还看的出形状。 不能让段瑜丧失他的信心。 短短几秒的路程,蒋延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他缓缓接过,送入嘴里,就在牙齿即将碰到钢签的那一刻,手中的烤串瞬间被打掉。 “你傻啊,你还真吃,万一拉肚子了怎么办。”段瑜震惊的看着蒋延,他只是想逗逗他而已,怎么还真上嘴了。 “你烤的我自然想尝尝。”蒋延看着地上的烤串,语气十分认真。 “什么都想吃只会害了你。”段瑜恨铁不成钢的看他,见他一直盯着地上的烤串,又看看烧烤架上更加糊的烤肉,他不得不再次怀疑自己对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天赋。 他已经很小心的学习了,为什么还会搞砸,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数学题还要难的知识点。 段瑜气馁的同时,心中又多了丝挑战的欲望。 “你教教我好了,下次我就不会烤糊了。”他硬邦邦道,他段瑜可是天才,怎么可能连小小的烤串都拿不下。 传出去简直有损他的英明。 “遵命,段老师。”蒋延贴近,语气中藏匿着几分甜蜜,或许是这方面的缘故,接下来的肉串都带着香甜的气息,看的其他几个大学生直了眼。 他们瑞士气候适宜,就像是中国的春天一样,散发着恋爱的酸腐味。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这对中国情侣比阳光还要耀眼。 第45章 第 45 章 段老师,教教我 段瑜是在一阵水声中醒过来的, 他看向四周,脑子暂时短路,怔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瑞士。 他偏过头, 摆了摆手, 熟悉的温热触感没有传来,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似乎已经起了很久。 侧耳倾听,甚至能听到一墙之隔的厨房水流的声响和案板刀具碰撞的声音,是谁在做饭, 答案不言而喻。 这样宁静的早晨似乎让人格外放松和沉溺, 段瑜没有起床,而是翻了个身,将身旁空着的枕头抱在怀里闭眼假寐,枕头上, 似乎还留有洗发水的味道,是薰衣草的香味。 很助眠,不知不觉间, 段瑜迷迷糊糊的又陷进了梦乡,梦里, 他变回了自己九岁的样子遇见了蒋延。 不知为什么, 他竟然也搬到自己家的隔壁,成了自己的邻居。 左边的房子住着蒋延,他住在中间, 而右边则是沈凌柯。 他们像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 一起上学,一起训练,甚至还会相约去某个地方玩, 一切是那样的诡异和谐。 段瑜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玩的很好的三人,总觉的这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至少,他们应该……打起来? 死对头怎么会在一起又说有笑的,这根本就不科学。 他这样想着,眼前的梦境忽然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原本还在一起做蛋糕的三人,只是恍惚间,和谐的三人就变为了冷漠的面孔。 小小的蒋延拉扯着自己的手挡在身前,朝着沈凌柯冷笑,“我们两个才是竹马,你不过是黏着我们的狗皮膏药而已,麻烦以后离段瑜远一点。” 说着,板着脸的小蒋延就要拉扯段瑜离开。 小小的段瑜还在懵逼中,被迫扯动步伐,还没走几步,另一只手却猛地再次被拉住,他回头,这才看见是小小的沈凌柯,他眼里的泪珠在打转,轻晃着脑袋。 “段瑜,我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想迷惑你,你不要相信他,你忘了吗,你准备好久的比赛被他抢去了第一名。” 老实说,段瑜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两人这样离谱的神情,这是根本不会在现实里出现的表情。 他想劝解两人和好,毕竟在梦中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可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画面一转,段瑜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床上。 他正闭着眼睡觉,紧接着,身旁温热的触感传来,像是一个人形的滚烫火炉瞬间将被子的温度升高。 段瑜:!!! 他震惊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推搡出去,结果没想到这人狡诈的紧,竟直接握住他的手滑进被子,一鼓作气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是蒋延。 他似乎十分理直气壮,小手在被子里紧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板板正正的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仿佛这里是他的床。 这很不对劲。 “你来我的房间干什么。”段瑜费力的想要挣脱小蒋延的手,也不知这小子哪里来的力气,死活不松开,没有办法,段瑜只能凶巴巴的质问。 闻言,小蒋延睁开了眼睛,手却握的更紧,一板一眼道:“我不能让他夺走你,你是我的。” 小小的嘴巴里说着霸道的话,段瑜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他道。 “不,你只能属于我。” 小蒋延似乎很不想听这句话,拿起手拍了拍段瑜小嘴巴以示惩戒,随后在他瞪大的目光中将人像是洋娃娃一样紧紧的抱在怀里,同时门外传出响声,是沈凌柯的声音。 “阿瑜,你睡着了吗?我妈妈不在家,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嘘,他来了。”蒋延捂住段瑜的嘴巴,低头小声道。 段瑜惊呆了,他明知自己是在做梦,却还是觉得这样的情景的很荒谬。 门外的沈凌柯又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蒋延的坏话,见他没有开门,这才不甘心的离开。 直至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小蒋延放开禁锢段瑜的手掌,警惕的爬下床,像是小警员,看到沈凌柯抱着枕头的身影离开别墅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俩个发什么神经。”段瑜吐槽,要不是在梦里,他还以为他们三个上演什么爱恨情仇的戏码。 小蒋延不顾段瑜的阻拦再次爬到床上,自顾自的躺好,甚至还贴心的给段瑜盖上被子,“睡吧,我来保护你。” “神经病。”段瑜无语的揉了揉泛着困意的眼睛,躺回床上,他实在太困了,困到根本没有力气大晚上的和蒋延理论。 睡前他暗搓搓的想着,等明天一早再收拾这个闯进他房间的坏蛋。 不知不觉,他竟真的在小蒋延的身旁睡了过去,才刚闭眼,耳边就传来蒋延的声音。 “起床了。” 段瑜皱了皱眉,心中火气上升,他刚闭眼就让他起床,分明是想折磨自己。 可恶的人竟然连梦里都不让他睡个好觉。 “睡的这么沉?”耳边传出轻笑,段瑜能明显感觉到滚烫的手背落到自己的额头,紧接着是侧脸,痒痒的,然后是脖颈,再到…… 再往下不行了。 段瑜觉得梦里的年纪做这些实在有些少儿不宜了,于是决定揭穿小蒋延的恶劣行为给他一个教训。 他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大声呵斥,“没看出你竟然是这样趁人之危的小人!你才9岁就馋别人的身子,你下-贱。” 蒋延没想到段瑜反应这么大,他顿了一下,没有否认馋他身子那句话,随后发表自己的疑问:“九岁?” 这年龄差的不只一星半点。 段瑜也懵了,意识到是现实里的蒋延在摸他,一时间血气上涌,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你都把我摸醒了。”段瑜尴尬的松开手钻回被子里,只是说了这句话后,仿佛更加奇怪了。 “做了什么梦,反应那么大,连被子都踹到地上了。”蒋延继续道,他做好了饭本想叫段瑜起来,就见他一直登着被子嘴里还不停的说神经病。 满嘴胡话,想到可能有水土不服的可能,他当即查看段瑜有没有发烧,却被一把抓住说什么馋他身子。 他实在是冤枉。 想到梦里抓马的剧情,段瑜选择沉默,他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淡绿色挂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十一点。 “先吃饭,一会带你去个好地方。”蒋延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同款情侣运动装,贴心的放在床上。 自从到了瑞士,他似乎格外钟情于情侣的东西,情侣牙刷,情侣杯子,情侣睡衣…… 段瑜没想到蒋延的准备的竟会是这样的惊喜。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土地,还有不少人拿着锄头锄地,不远处还有大型机器在翻土,一阵风吹过,带有尘土味道的气息瞬间侵袭鼻腔。 段瑜看着蒋延不只从哪里找来了两个草帽给自己带上,又将锄头塞到自己手上,眼里迸发出惊喜。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还符合段老师口味吗。”蒋延又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手套给他套上,低声询问。 “喜欢,太喜欢了,自从爷爷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干过农活了。”段瑜甚至兴奋的跺了跺脚,他也曾想在别墅里自己开垦一片土地,可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他使劲嗅了嗅泥土里的芬芳,这是大自然馈赠的香水。 “就当做提前为我们养老做准备。”看着段瑜兴奋的混进农作的群众里,蒋延低声,带好自己的草帽也跟了上去。 阳光照射的紫外线格外强烈,段瑜本就偏白,在一群人中更是格外的显眼,他像只可爱的小熊,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不停的说这样的土地里有一种迷人的味道。 蒋延闻不到,他看着手中的土豆更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种植经验的他,根本搞不懂如何栽种。 昨天只顾着寻找农场,倒是忘了查找一些种植的相关资料了。 蒋延睫毛低垂着,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茫然的感觉。 “不会种吗蒋老师,不如你求求我?”段瑜拿着锄头来回逛了好几天,最终凑回了蒋延身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求你。”蒋延毫不犹豫的道,这样的话显然并不让他觉的羞耻。 段瑜眨眨眼,见蒋延没有露出自己期望的眼神,便又前进一步,得寸进尺道:“说,求求段老师教教我吧。” 这样撒娇的话很适合他。 蒋延垂眼看他,心下一动,坏心的他抬手将混着泥水的手指蹭向白嫩的脸,像是不知道在哪里打滚粘上的泥土。 他说:“段老师,教教我。” 这下段瑜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他顶着花脸,说的格外认真,从土豆茎块的生长方式,栽种的深度等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农学方面的学生。 段瑜说的很认真,甚至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当然这不是因为自己说的太多,而是他发现蒋延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的炙热。 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有些让人无所适从。 “蒋同学,你有在认真听讲吗。”段瑜抬手给了他胸口一锤。 蒋延回神,点头。 他手指摩挲着,思考要不要将小花脸擦干净。 “好,那我在前面锄地,你负责栽种土豆,等过几个月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飞回瑞士看看我们的成果。”段瑜握拳打气,随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扬起锄头吭哧吭哧的刨坑。 这处农场是专门为了给这些体验生活的人准备的,为了良好的体验,因此每块地农场主都不会进行二次耕种。 蒋延扬起唇角,跟在后面开始播种土豆。 或许八十岁的时候,他就会和段瑜在老宅的地里也会种植土豆。 段瑜刨坑很有天赋,只是一会的时间,就刨完了一根垄,接下来的时间看看这,看看那,然后再跑回蒋延身边跟着他,你一个,我一个的扔土豆,玩累了便会托着腮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休息。 看着真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段瑜指着一处野草有心要考考蒋延。 “不知道。”蒋延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知道段瑜的小心思,顺势提问,“段老师能告诉我吗?” “当然,这个啊叫蒲公英……” 段瑜讲着讲着,又看到桌上摆放着新鲜榨好的西瓜汁,立马飞奔过去拿了一杯,猛吸几口,身上的热气瞬间席卷一空。 他看向蒋延,又看看手里的西瓜汁,没有另拿杯子,“这一杯太多了,我喝不完,要不咱们喝一杯?” 蒋延伸手,就着同样的杯口直接一饮而尽。 凉气席卷,连带着炙烤的大地都带来了一丝凉风。 段瑜抬头看向远处从雪山飘过来的乌云,还有低空中飞行的小鸟,皱了皱眉,“看样子,应该快要下雨了。” “要赶在雨季来临前将土豆种完。” 两人加快了播种的速度,果不其然,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远处的乌云开始聚集在天空上方,太阳努力的透过云层想要普照大地最终还是遗憾的被遮住了光芒。 很快,地上还是飘洒雨滴,再然后是细密的雨丝,衬得远处的雪山更加神秘朦胧。 段瑜两人快步跑回长廊里,看着刚刚播种好的属于他们的土地,播种后的及时雨更有利于作物的生长,今天是个很好的播种时间。 两人坐在长廊处观雨,周围还有着其它的人同样三三两两的坐在长廊躲雨,格外的热闹。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去爬那座雪山怎么样?”段瑜指着远处的雪山道。 话音刚落,突然间,视线里闯进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大狗,它巡视了众人一圈,似是找到了目标,快步朝着;两人飞来。 段瑜先是欣喜,随后又想到蒋延对毛发过敏,赶忙上前一把勒住它的绳子,阻止它靠近。 真会挑选玩伴,一眼就选中了天选之子。 第46章 第 46 章 记忆重现 “抱住喽。”段瑜上前几步, 屈膝蹲下,一把勒住大狗脖颈上的绳子。 他撸了几把,拉布拉多看起来很享受, 不停的朝着怀里拱, 小尾巴恨不得转成螺旋桨。 一旁熟悉的人见到这一幕见怪不怪,还贴心的告诉段瑜这只狗是这处农场里的牧羊犬,叫玉米,平时最爱亲近一些陌生的人,这几乎成了这座农场的另一亮点。 段瑜看着玉米眼巴巴看着蒋延的情形, 唇角抿笑, 又不客气的撸了两下,还真是只热情好客的小狗。 不过很快,粘人的玉米就暴露出本性,拉扯着段瑜的裤脚朝着另一边的长廊走去, 蒋延见状,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看样子十分警惕着玉米的突然靠近。 段瑜顺从的跟着玉米, 有些好奇它会带自己去哪里,直到来到了一处货架上。 上面摆满了各种狗狗零食, 罐头, 饼干,应有尽有。 玉米咬着尾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够不到的货架, 急的恨不得口水都留了下来。 “怪不得这么胖, 看样子没少引诱无知顾客吧。”段瑜拍拍玉米急不可耐的脑袋扭头向蒋延吐槽。 他自然也算是无知顾客之一。 段瑜巡视一圈,想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付款的地方,就看到货架的另一侧背板上写了几串瑞士语, 他看不懂,立马招手请求外援。 不巧,身旁正好就有一位免费的外援。 “如果你被这只名叫玉米的狗骗来,麻烦请赐予它一颗小饼干,那样他会很高兴。”蒋延缓缓道,木板的旁边正贴着这个小狗咧嘴笑的照片。 最高处的货架,一袋开封的饼干放在哪里,段瑜从里面拿出一块,玉米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甚至前脚扒住段瑜的前腿站了起来。 它最终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块小饼干,十分不舍的舔舐着就是不一口吞掉。 看着吃的开心的小狗,段瑜想起自己养过的那只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还活着,一定也会这样粘人,看到喜欢的东西也会手舞足蹈的蹦蹦跳跳。 “我们也养一只。”似乎洞悉了段瑜了想法,蒋延道。 段瑜瞥向他,想说你对动物毛发过敏,就听到他继续道:“养只无毛狗。” 段瑜:…… “算了,我已经有一只无毛狗了。”段瑜坏笑着起身,与其撸小狗,还不如摸摸身旁这位八块腹肌的男士。 这么想着,段瑜确实也这样做了,伸手狠狠捏了蒋延的胸膛,随后在他懵逼的目光中抽离。 大庭广众,有失体统。 蒋延飞快朝着走廊看了一眼,确保没人看见才放下心。 他猛地上前一步,侧身贴近段瑜的身侧,低声问:“你的小狗在哪?” “不知道,你有看到我的小狗吗?”段瑜偏过头故意问他,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一抹艳红的吻痕瞬间出现让蒋延瞳孔一缩,呼吸都不由的卡顿,心虚的看向别处。 那是昨晚,趁着段瑜喝多时候留下的痕迹,怕被发现,他甚至还贴心的留在侧面,好在早上的时候没有发现。 明明是合法夫夫,却在此刻生出了心虚。 “嗯?怎么不说话。”段瑜扯住他的领子将人转向自己,以他对蒋延的了解,这副表情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蒋延看向他,视线再次不受控制的落到被衣领遮住的那处。 喉结微微滚动,手随心动搭到他的肩上,覆盖住那处。 段瑜不解,却还是顺从的没有动,手指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衣角,微微仰起头,仿佛已经预知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长廊上很安静,外面的雨丝似乎也在此刻温馨起来,这处农场仿佛没有别人,眼中只有彼此。 “汪汪汪!” 即将贴近的那刻,原本乖巧吃着饼干的玉米突兀的叫了几声,起身朝着一旁的窗户跑过去。 段瑜扭头,透过窗户,恰巧看到一位老人坐在窗前,抬头与他对视。 想到刚才的气氛,段瑜的耳朵瞬间烧红起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目光看看这看看那,就是不和老人对视。 蒋延自然也是瞧见了里面的人,他面上不显,若无其事的隔着窗户点头以示敬意。 “好久不见了蒋先生,段先生。”窗子缓缓打开,年过半百的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穿着一身类似教堂的衣裳,手中还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圣经。 他认得我们。 段瑜和蒋延对视一眼,压下眼中的疑惑。 “您是……亨利.金老先生。”段瑜仔细打量几眼,不确定的道,对于时尚的敏锐需要足够多的信息去锤炼,他在曾经的杂志上看到过这位老先生。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手中的戒指,阮于寒说过,这两枚戒指便是出自这位老先生之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多年不见,二位的感情依旧恩爱。”亨利.金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着痕迹的瞧向自己曾花费数月打造的作品,或许冥冥之中自由定数。 段瑜抿唇,看向自己的脚尖不知该怎么答话,下一秒肩膀被扣住,耳边传来蒋延的声音,“当年还要多谢老先生。” 亨利.金不语,眯着眼睛看了蒋延一眼,便迎着两人进了屋,屋子不大,复古式的风格和亨利.金的装扮极其和谐,仿佛像是中世纪走出来的礼帽绅士。 “您也是来这里度假的吗?”段瑜问道,没记错的话,五年前亨利.金还在任职意大利一家知名品牌的首席设计师。 “2年前我就已经退休了,这座农场是我的买下来安享晚年的。”玉米乖巧的蹲在一旁,张着嘴接受着主人的抚摸。 “那实在是太巧了。” “我以为你们是来专程找我的。”亨利.金含笑看向蒋延。 段瑜愣住,有些不明白这无厘头的话。 “我们是来度蜜月的。”蒋延不动声色的接过话,他转动手中的戒指,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话题一时被转走,便再也没有被转回来,段瑜并没有察觉出不对,直至外面的雨停,天边渐渐出现颜色微淡的彩虹他们才离开,或许再过几个月,他们种的土豆就丰收了。 亨利.金答应他们,会等作物成熟后寄给他们—— 第二天一早,蒋延早早就醒了过来,他静静看向臂弯中熟睡的人许久,才慢吞吞的起身,见段瑜眉头微皱,他顿住身子又轻拍几下。 时针指向早上七点钟,距离段瑜睡醒的时间还很早。 蒋延几乎是轻手轻脚完成自己的着装,想了想,最后又拿走了段瑜放在桌上的戒指。 瑞典的空气很清新,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穿着运动装的人走在街道上运动,而蒋延便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蒋先生会来。”亨利.金似乎早已等候多时,身旁的玉米按捺不住的想要摇动尾巴凑上去,却被主人阻止。 蒋延坐到对面不语,拿出那对戒指。 “您说的五年之约,还顺利吗?”亨利.金问,他不紧不慢的拿起戒指放在一块黑色的台面上,谨慎的给自己带上了手套和护目镜。 “还算顺利。”蒋延回答,就在昨晚,他思考了许久,关于亨利.金看他的眼神的含义,五年前的他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让亨利.金可以十分笃定的自己是来找他的。 一定是重要的东西,蒋延心想,而且这是他和亨利,金的秘密。 滋滋的电闪火花在戒指中炸开,绽放出绚烂的花朵,很快,一枚戒指后面镌刻这花纹字母的地方被精巧的割开,露出一点点黑色。 亨利.金拿出镊子将那枚芯片放好,紧接着开始切割圈口小一点的那枚。 很快,第二枚戒指里的芯片也被取了出来。 “蒋先生当年为了将这两个芯片放进去,可是废了我好大的功夫。”亨利.金将芯片推向蒋延,无端陷入回忆。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早晨,他刚刚吃完早餐来到公司,他的秘书告诉他,今天将会飞来一对中国的夫夫前来定制戒指。 他摆手示意,像是平常的一样,因为每天都会许多慕名前来的人,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亨利.金像往常一样翻开设计图寻找灵感,思考自己给这对中国夫夫设计什么花纹的戒指,是古典图腾,还是现代,又或是某些带有意义的指定字母。 人的渴求无非就是那几种,同样的诉求和描绘,便足够生成成千上万种图形,这便是设计的美妙之处。 在听完他们的要求后,亨利.金花了几天的心思,最终被段先生敲定。 “选这款,就选这个。”22岁的段瑜指着那对看起来最简朴的戒指道,没有华丽的宝石和黄金的镶嵌,只是一款看起来比较有设计的带着小小满天星花纹的素圈。 蒋延看了一眼,先是皱眉,“会不会太朴素了。”他知道,段瑜一向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譬如各种颜色耀眼的宝石,他还让人偷偷搜罗了很多打算镶嵌在戒指上。 蒋延甚至已经预想到,他无名指上带着晃眼的各色大宝石出席各种活动。 直到有人问起,他会无奈的说,我爱人比较喜欢闪亮的东西。 “怎么会,就这样简单的,很百搭的,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很百搭。”段瑜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每天都带着戒指,所有人都会在看到无名指的戒指时都会知道他已婚了。 “我们可以多订几枚不同的。”蒋延嗓音低沉的靠近:“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戒指,鸽子蛋大的钻石截止,黄金打造的戒指……” 各种各样,只要他想,什么都可以拥有。 闻言,段瑜果然眼睛闪亮一下,那是心动的讯号,不过很快,他又摇摇头否决。 “婚戒只能有一对,其它华丽的戒指可以带在其它的手指头上装饰,除去无名指,我还有九根呢,以后这根可以带黄金的,这根带绿宝石的,这根……”不知不觉,话题开始跑偏,无奈的蒋延只好妥协。 “就这个吧。”他们最终敲定道。 然后,蒋延趁着段瑜出去的间隙他找到亨利.金。 “可以将这枚芯片一分为二分别放入戒指中吗?”蒋延拿出芯片。 亨利.金很惊讶的看着他,从来没有顾客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明明他们看起来很恩爱。 “我想埋藏个惊喜,在五年后取出来。”蒋延道,他没说是什么,只是说那是段瑜爱他的证明,他要暂时封存起来。 等到五年后,协议结束的时候再抱着段瑜在沙发里观看他们走来的路。 即便那份协议早已如同废纸消失了它的桎梏。 时隔五年,现在这枚被一分为二的芯片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的手心。 “真是个浪漫的回忆,在五年后看着五年前的彼此一定会很幸福吧,说实话,当年您将芯片交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追踪定位的高科技。”亨利.金打趣的说出当年的事,很快就已经将那两枚戒指恢复如初,像是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蒋延将那两枚芯片对齐,严丝合缝的变为一整枚,这里面,藏着他们爱过的来时路。 也是他寻找了很久的真相。 第47章 第 47 章 老公,我愿意的 最后, 蒋延并没有选择窥探那枚芯片。 他将芯片小心翼翼的包装到袋子里,与亨利.金告别。 答案在此刻似乎变的并不重要了,即便没有这五年的过往, 现在的他依旧爱上了段瑜。 而最幸福的莫过于他也能感受到段瑜细微的爱, 这便足够了。 很幸福的,他们都是五年前的彼此,什么都没变。 那这五年发生过什么,重要吗? 或许重要,但现在的他还不需要。 他可以继续顶替五年的后的蒋延和现在的段瑜在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贪恋这种上天赐给他提前体验的幸福, 像是撒谎的小孩得到的一枚糖果, 不敢向大人坦白真相。 舍不得,想紧紧抓在怀里。 直到回到房子,看到床上鼓着一个小山丘,蒋延的的心缓缓安定下来, 看着半陷进枕头里的小脑袋,他没有了做早餐的心思,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将段瑜搂紧。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轻声吐出几个字, “别离开我。”如果他坦白。 “你说什么?”耳边传来痒意, 段瑜蹭了蹭眯着眼睛看身旁的人,他是狗吗,抱自己抱的那么紧。 “早上想吃什么?”蒋延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轻声问, 他到底是没有勇气去坦白。 请原谅他是个胆怯的人, 在面临幸福的时候总是渴望得到更多并且害怕失去。 “吃……”段瑜直觉他刚才说的不是那句,但到底是没有拆穿,他眨了眨眼, 双手绕过蒋延的脖颈环住,自然的贴近他的胸膛,鼻尖抵住喉结自下而上滑动,直至下颚。 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身体明显僵硬的人,缓缓道:“你。” 不等他动作,蒋延便强势的拖住他的后脑勺,翻身将人压到身下。 他没有立刻亲吻,反而是鼻尖抵着鼻尖,双眼紧盯着段瑜,似是要将他的脸仔细刻进心里。 气息彼此交融,两人近的能清晰的感知到彼此剧烈跳动的心跳,段瑜吞了下口水,被灼热的视线黏的垂下了眼睛。 盯着他看干什么,自己明明都那么主动了。 “唔”终于,唇角相贴,一条灵活的小鱼划入口腔,汲取着为剩不多的空气。 身体一震,蒋延的舌头还不安分的在他的嘴唇上像是小狗的舔了一下。 段瑜被迫仰起头,胸膛贴的更紧,暧昧的滋滋水声不断溢出,窗外的阳光恰好透过轻纱的间隙在房间里透出一丝光亮,照得窗台的玫瑰格外娇艳。 与之前的每一次亲吻都不同,这一次,格外的温柔,段瑜在里面品出了一丝珍视的味道,于是他起了坏心,环着颈肩的手缓缓抚摸着,挑逗似的愈发向下,直至……毫无动静的那处。? 段瑜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看向身前的人,怎么萎了? 还是不想? 明明之前他很想的啊。 似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段瑜不信邪的捏了一下,闷哼声如约而至,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蒋延停住,抽离时发出“啵”的声音,刚刚浮出的欲望再次被自己压制住,他抬起身体,移向侧面。 “不是说一会要去爬雪山?”他亲了亲段瑜的嘴皮,又亲了亲可爱的眼睛哑声说。 某人昨晚不睡觉,大晚上的拉着他一个劲的说明天要去爬雪山。 “哦。”段瑜眨眨眼,想到了昨晚缠着蒋延爬雪山的事,颇有些欲求不满的将人推开,“我要吃菠萝。” “好。”蒋延起身,抚平刚才被压褶的上衣,穿上围裙开工。 一切又回归了那个宁静祥和的早晨。 吃完了迟来的早餐,蒋延两人穿着冲锋衣向着雪山的方向出发。 少女峰,位于因特拉肯小镇东南18千米处,海拔4158米,是伯尔尼阿尔卑斯山的第三高峰。 它的结构行程也非常有趣,随着海拔的升高,温度逐渐降低,山脚下是湖泊河流,其中图恩湖和布里恩茨湖被称为上帝的左眼和右眼,再往上的山腰地带便是又一副景色。 高山草甸,冰雪消融汇聚成的河流在这里流淌而过,形成了湿润有丰沃的土地,远处望去,还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野花,而后面便是巍峨壮阔,延绵数里的雪山。 山顶则是终年积雪,金色的光辉洒在雪山上犹如一条盘踞在此处的金龙,大自然的奇景便是这样,充满了遐想。 段瑜和蒋延整装出发,靴子,背包,护目镜一个不落的带在身上,段瑜明显感受到身体沉重了不少。 他望向山顶处的那座高塔,眼里燃起势在必得,他难得再次被激起了胜负欲。 “按照我们的速度,2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山顶。”蒋延在他身上巡视一圈,不放心的再次将他的帽子系紧,确保捂得严严实实这才将冰镐递给他。 “那我要一个半小时爬上去。”段瑜用带着厚厚的手套拍了拍胸脯,说完,率先顺着人群开始攀爬。 蒋延紧随其后,他们先后看到了湖泊,草地,冰川,每每看到了新奇的东西,段瑜都会转头戳戳他的肩膀跟他分享自己发现的小细节。 比如那远处的云像不像一只小猫,那处湖泊下面滴水的小水坑,又或是偷偷抓了把雪扔在自己身上。 终于,他们到达了山顶。 风裹挟过细碎的雪粒吹过,留恋的停留在肩头不肯离去,远处连绵的雪山终于在此刻露出了它的真实面貌。 蒋延无声的拍掉落在段瑜肩头上的雪,却被段瑜打断指着他看远处星星点点的日光。 “咱们运气可真不错,竟然能看到日照金山。”段瑜看着,他摘下眼镜,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些,虽然只有一个山头被金色的日光照耀,但怎么说也算是日照金山了。 “听说在藏文化里,雪山是他们视为神山,他们将日照金山寓为一种神圣的昭示,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有好事要发生了?”段瑜看向身后的人,心中涌现出莫名的悸动。 身边三三两两的人陆续登顶,皆被远处的风景惊住,可此刻,他却想回头看向身旁的人。 他之前想过许多会陪他爬雪山的人,沈凌柯,段宸,或者其他登山爱好者,但这其中绝对不会有蒋延。 没想到多年后,陪他爬雪山的会是他,这个竞争了十多年的死对头,段瑜忍不住继续想,或许这真的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明明几个月前他们还是打的你死我活的死对头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这几天自己越发的粘人,像是曾经养过的小狗那样,有时候很想黏在蒋延的身上。 这实在不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蒋延扫了眼远处的金山,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到彼此的身上,他垂着眼看不清思绪,手却不自觉的抚摸起身侧的衣兜。 那里藏有这五年的答案。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段瑜的眼睛有些酸,想要一个拥抱,就在此时此刻。 他这么想,也确实就这样做了。 手臂刚刚环上某人劲壮的腰身却被坏蛋抵住不让靠近。 段瑜不满的抬头,执意想要前进,可眼前的人实在不解风情,甚至还在抵抗中摘掉了他的手套。 简直像榆木脑袋,段瑜心中气结,默默记下这笔账,想着回家的时候怎么发脾气。 谁知下一秒,身旁的人却单膝跪地,跪在了他的身前,他支着上半身,身姿挺拔,黑色的身上的冲锋衣在此刻更加增添了几分少年气息。 日照金山在此刻成了背景板,山顶上的人,见到这一幕惊呼,自发围成一群,看着正中央的两人。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一个想法,山顶求婚。 “你做什么啊。”段瑜实在被蒋延搞得有些没有头绪,他虽然习惯了鲜花与掌声和众人追捧,可现在的场景,他竟然觉得有些羞赧。 记忆中,上次这么多人围观还是在比赛中针锋相对的时候,他朝着他竖中指,而现在,他在众人面前,捧起他的手,以一个下位着的姿态。 蒋延无视周围起哄的路人,雪山上的风雪似乎在此刻停歇,温暖缓缓降临,他的眼眸只装着一个人,是他的爱人。 “段瑜。”蒋延拉扯他的手,目光坚定又灼热的,似乎化身为一团炙热的火融化雪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当一辈子的宿敌,彼此唯一的对手,没想到……一场上天的恩赐把你又以另一种方式带到我身边。” “婚后的生活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有趣,我想过我们的很多以后,唯独没有想过我们会如此契合,我们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他没有刻意隐瞒,回忆曾经的种种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他甚至自私的想,发现吧段瑜,现在就发现你眼前的人是五年前的蒋延。 他爱上了你,他在雪山上向你求爱,并偷偷祈愿上帝让你不要离开他,如果可以,他想将谎言就此掩盖一辈子。 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段瑜似乎并没有听出话语里的异样。 他眼神微暗,缓缓从衣兜里取出戒指,段瑜这时才发现,戒指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 戒指缓缓推进,深深的钉在了无名指的位置,没有人知道,这是蒋延无声的求婚。 这样的情话似乎很难想象是从蒋延的口中说出来,段瑜呼吸渐渐加快,被他牵着的手慢慢收紧,那枚戒指此刻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冰凉的触感提醒他,这些是多么的真实,没想到有天浪漫这个词会变成蒋延的标签。 虽然……他并不是五年后的段瑜,可他敢肯定自己和五年后的段瑜一样,为蒋延心动。 喜欢,他喜欢和蒋延在一起,未来的五年,十年,也都要在一起的那种。 “我愿意。”段瑜轻声道,或许有些不太符合,可他还是想说他愿意。 他愿意接受五年后的全部。 眼泪溢出,又立马在雪山上冻结,形成水雾冻在他卷翘的睫毛上。 上帝连给他落泪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的金山缓缓扩大,迅速将蒋延身后的雪山全部映照成金色,真正的日照金山在此刻出现,此刻这对“新人”就站在山顶,接受雪山的祝福。 这似乎比想象中的婚礼更炫酷,这是来自大自然的贺礼。 段瑜扯起嘴角,上前拥抱跪在地上的蒋延,在一众欢呼声中,他贴近他的耳边,声音柔软又清亮,喊出了那个只属于对方的称呼,“老公,我愿意的。” 第48章 第 48 章 雪山温泉 蒋延没想到, 他们的第一次段瑜竟然这么急,连回别墅的时间都不给,直直的就将他拉进了雪山底下的一处城堡。 看着段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两张票, 蒋延眉心拧了又拧, 最后还是他去和这栋城堡的管家交谈才进了去。 “我不知道啊,我哥塞给我的,说是给我们的礼物。”段瑜撅着嘴,撇清自己的关系。 他才不是那种急不可耐的人呢,他只是觉得来都来了, 不用难免浪费了, 听说里面还有从雪山引下来的温泉水,他很想体验一下。 这栋城堡最早可以追溯到19世纪,用于瑞士的贵族所用,在后作为保护, 便鲜少对外开放,当然凡事无绝对,只要有实力。 段瑜猜想, 五年后的段瑜一定也是想和蒋延来体验下的。 走过雕花的复古长廊,两人径直被带入了高悬城堡里的一处房间, 即便在外面, 隔着淡淡的薄纱,都可以看见隐隐可见蒸腾起来的热气。 像是个不小的温泉。 段瑜很喜欢这样复古的装扮,就像是他现在的家一样, 到处都金灿灿的, 透着华丽和厚重。 原本蒋延的性冷淡的家装早已不复存在了。 管家贴心的指了指抽屉的位置,随后关上门悄然离去,只余偌大屋子里的两人。 暖气很充足, 他们两人站在门口,谁也没有先一步的动作,窗外恰好是延绵的雪山,天空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 天已经暗下来了,只有这里,闪着一丝光亮。 气氛逐渐攀升,两人身上的保暖冲锋衣渐渐涌现出热意,段瑜看着身旁一动未动的人,不禁悄悄吞咽了下口水。 很奇怪的,莫名觉得现在有些尴尬。 “你不热吗,怎么不脱衣服。”想到蒋延超能忍的样子,段瑜忍不住开口,就算不立即做,至少先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吧,不然两个人穿成这样在屋子里待着反而更加奇怪。 不说还好,说了后,蒋延眉头一挑,随后压低声音,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拉链处,“好。” 莫名的禁欲,一堆不正常的废料瞬间浮现。 段瑜的脸嘭一下的红了,腿莫名发软,身体不禁后退一步,堪堪扶住身后的柜子。 蒋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连带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他的里面穿了一件比较修身的白色里衣,甚至可以从薄衣里看到隐约的喷薄而出的腹肌。 年轻力壮,血脉喷张八个大字出现在段瑜的脑海里。 “你不脱吗。”蒋延随手将衣服脱掉挂到一旁复古的衣架上,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段瑜放缓呼吸,努力平复自己不争气乱跳的心,同样将冲锋衣脱下,不知为什么,两人脱的明明是外衣,却有种扒掉人底裤的羞耻感。 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来到床上。 “你饿不饿。”蒋延动了下,拨弄枕头上的流苏,气氛越加粉红,腰身微微弓着,像头狼蓄势待发。 段瑜到底是败下阵来,耳尖的红不断的灼烧着他的内心,很没骨气的说了句,“饿了。” 他需要一点点时间做下心理建设,甚至还有些想要逃跑的冲动。 之前的几次亲密都是自然而然的,像这样正式开房的还是头一次。 “那先吃饭吧。” 很快,管家送来瑞士独特的正餐,牛肉,火腿,奶酪,这算的上他们吃到的第一个比较正式的餐。 进食的时间缓缓略过,看着段瑜一声不吭的吃着一口又一口,蒋延沉静的坐在旁边,眸色越发深沉,思考按照这个进程究竟还要吃多久。 终于,在段瑜又一次伸手朝向面包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他抓住。 “有那么好吃?”蒋延危险的眼神压近,随后吐出这辈子都没开口说过的骚话,“要不要来尝尝我的味道。” 来吃我,段瑜。 啪嗒—— 手中的叉子掉落,没等段瑜接下来有什么动作,蒋延已经顺势而上直接侵占他的口腔。 既然总有个人要主动,那就他来,良辰美景就在眼前,任谁也不想错过将对方吞如腹中的机会。 暧昧拉扯成线,鼻尖相触,满是亲昵火热,手掌在此刻仿佛变成了烫手的火蛇,所过之处,撩起一片灼热。 段瑜也终于再次感受了上午刚刚苏醒的猛兽。 他主动回应,手臂环上对方的脖颈。 手指缓缓下移,冰凉感入侵,段瑜猛地从迷离中惊醒。 “还没洗澡。”他挺着身子费力拉开两人的的距离。 这里的温泉的确很大,大到段瑜甚至觉得这里可以游泳的程度,他试探着踩入,温泉水有些烫,但渐渐的便适应起来。 起初,两人似乎还真的像是在认真洗澡,不知不觉间,便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段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于蒋延的开放程度,但时至今日,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像是磋磨过数千遍形成的默契,每一步都合乎心意。 “你这里,有一股菠萝的香味。” “舒服吗?”温泉水顺着清晰的背脊划过,段瑜双手紧紧抓住边缘,整个人被蒸汽蒸的像只虾子。 “你没……带。”段瑜闷哼着费力的发出声音,大口呼吸着,似乎空气不够用一样,身后坏心的人却发出恶劣的笑,身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故意问,“那体验感是不是更好了?” 段瑜哪里知道带不带有什么区别,严格意义上来讲,自己还是第一次。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某人也是一样。 昏天黑地的不知道在温泉里待了多久,蒋延终于肯舍得从里面钻出来,将昏昏欲睡的人抱到床上,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征战。 即便这具身体被开发过很多次,脆弱的段瑜却生出了一种要死了的念头。 素了很久的男人真可怕,是想让自己活不过明天的节奏吗? 终于,再有一次昏沉中被搞醒后,段瑜终于忍无可忍的拍开身后人的手,嗓音哑的可怕,“还有完没完了。” “宝宝,再来一次。” 是再来的一次的再来一次。 ……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第几次,段瑜只知道自己醒来后身体散架程度堪比重组。 爽是爽了,疼也是真疼。 这样的感觉,让他回想起第一天穿过来的时候,自己独自光着,从床上弹跳而起。 看到床头巨大的婚纱照,他恨不得掀桌而起,疯狂想着自己怎么可能和蒋延那个神经病结婚。 他翻开衣柜,翻开书架,最后在抽屉里寻找到了一个……还在跳动的玩具。 没人知道段瑜当时怀着多么不可描述的心情去关闭,就像是天塌了一样那么惊悚。 和死对头结婚,这还不如杀了他。 不过,现在嘛,段瑜悄悄睁眼,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将脸从某人的胸膛移开。 想了想,又重现将耳朵贴了上去,可以听到鲜活跳动的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然后两人的心跳在某一刻重合。 瑞士的雪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窗外的雪花不停的飘过巨大的落地窗,寂静无声,丝毫没有打扰到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第49章 第 49 章 送道具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两人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李特助早早就等候在了机场,见到两个穿着同看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依偎着过来时立马迎上前。 以他多年的助理经验, 一眼就看出总裁两人的心情很好。 蒋延坐在后座拿着文件开始翻看起来, 连带着半个月的蜜月,已经积攒了很多事物,身旁的段瑜早在上车时就已经睡着,正歪着头靠在软座旁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幸福的恍若梦境。 即便已经过了几天,蒋延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他捏着文件, 视线再次落到身旁。 有他在根本没办法安心工作,他索性将文件搁置,抬手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也躺在身旁闭目养神。 临下车的时候,段瑜还没有醒, 蒋延宠溺的叹口气,伸手将人揽入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头上。 “后备箱有段瑜给你准备的礼物。”临走前, 蒋延又转过头低声嘱咐。 李特助激动落泪。 虽然是属于总裁的蜜月,但是每一年自己的礼物竟都没有落下过。 步入熟悉的家, 蒋延轻柔的将人放到床上, 盖好被子,临出门前,又依依不舍的亲了下他的额头, 这才走向书房。 为期半个月的蜜月旅行段瑜显然是累的够呛, 沾到枕头,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直到第二天早晨闹铃如约而至, 这才在蒋延的怀里苏醒。 手指微动,Q弹的肌肉在手中跳动下,段瑜睁开眼睛,毫不客气的捏了一把,想了想又不安分的伸向别处想要作乱。 清晨吗,必须要做些提神醒脑的事才对。 可惜,计划还未开始就被某人扼杀在摇篮里。 “要去公司。”蒋延垂眸,另一只手轻点段瑜的耳垂捏了捏,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耳钉摘了下去。 没了黑色耳钉的衬托,刚睡醒的段瑜少了几分酷感,更显的青春起来。 他本来也才二十二岁而已。 蒋延看着他,心中生出惆怅,按照时间线,22岁的他们这时候应该刚新婚不久。 新婚燕尔,你侬我侬。 他本可以一点点了解段瑜的,会先看到段瑜一点点将自己的东西搬进这间卧室,然后兴冲冲的给他讲解,饿了的时候,他还会像他撒娇,让他给他做饭。 虽然这些在不久前做过,但那一定和新婚不一样。 或许,可以再补办一场婚礼。 “怎么发上呆了,难不成是在想别的小老婆?”拳头落到他的胸膛,不轻不重的像是撒娇,蒋延回神,下意识的将手攥的更紧。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老婆?”蒋延一本正经的反问,甚至拿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紧紧盯着段瑜慢慢红起来的耳朵,向来板着的脸露出了十分欠揍的微笑。 思绪飘远,如果是新婚,段瑜的表情会不会更加生动,一定会像头小狮子炸毛。 蒋延好心情的起身,甚至还贴心的给红脸的段瑜盖上被子下了床。 段瑜羞得在床上蹬了几下,吐槽某人最近骚的没边,等脸上的红散下去了,然后顶着一头的乱糟糟的头发起身。 洗漱,刷牙,段瑜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总是慢了某人一步。 段瑜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踩他的影子,这么幼稚的游戏竟然也觉得有几分趣味。 然后,身前的人猛地停住身子,好在段瑜功夫在手,在距离几厘米的时候堪堪停住。 “怎么不走了。”段瑜抬头询问,他们两人的衣裳差了一个码,蒋延的的衣裳都放在了最里面。 蒋延伸手拉开衣柜,从里面挑选出一身米白色的略带设计感的西装递给他,意思很明显,穿这件。 “你这几天扮演□□秀上瘾了?”段瑜嘴上说着,手却诚实的的接过,这莫名其妙的习惯不知怎的在瑞士就养成了,每每出去蒋延都早早的将挑好的衣裳放在床头。 看到他穿上,嘴角就会微微翘起,简直闷骚的一批。 段瑜眼睛转了转,像是只精明小狐狸,他将衣裳放到一旁:“既然我穿你挑的衣裳,那作为公平,你也要穿我给你挑的。” “可以。”蒋延毫不犹豫的点头,毕竟在瑞士旅行中段瑜每天都睡到大中午,而他不可能裸奔出门。 得到肯定,段瑜大步朝里面走,在属于蒋延的衣柜旁停下脚步,他的手拖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 目光流连在一排排的衣服上,似乎下一秒就能想到蒋延穿上身的模样。 禁欲的蒋延,温润的蒋延,性感的蒋延…… 突然,段瑜眼睛瞬间一亮,他伸手取出和自己的同款的米白色西装,这处衣帽间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情侣装。 “这件?”和刚才蒋延挑的那件是同款。 段瑜拿下来,就见蒋延唇角稍稍扬了下,正想伸手接过,却被他侧身将衣服拿的更远些,眨眼道“这件怎么也是情侣装啊~” “这要是穿出去了,我们的办公室恋情岂不就是露馅了?” “你是老板娘,没人敢说你。”蒋延的眼睛盯着那件衣裳,满是正色,仿佛根本不在意。 虽然那样有些不符合他一惯的作风人设,但是问题不大,业内传闻他们之间夫夫恩爱,这只是一点小情趣。 他不介意别人看出来。 “你穿这件吧,我可不想某人刚下的禁止办公室恋情的禁令,然后又被啪啪打脸。”段瑜不由分说的将衣裳挂回去,转头取了一件旁边的交给蒋延,随后拍拍他的胸脯。 “老公,一会办公室见哦。” 拿过衣服的那一刻,蒋延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 成于集团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只是时隔半个月,高管们明显察觉到了自己总裁的春风满面。 “听说咱们总裁是去度蜜语了,难怪回来整个人都像是吸了精气一样,春风拂面。” “听说总裁的老婆跟他还是竹马呢,我来这五年了,每年总裁都选这时候出去蜜月旅行,哎呦那个恩爱。” 几位高管在茶水间肆无忌惮的聊着八卦,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沈凌柯阴沉的脸,他捏着咖啡,力度大的整个杯子都要碎了。 竹马?他倒是敢说的很,若是知道他们高大上的总裁抢婚不知道什么表情。 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半个月,段瑜一次都没有联系自己。 蒋延对他的防备心也越来越重,连电梯都特意为他特意限制了楼层。 “叮咚。”电梯门开,阮于寒拎着一个礼物袋子大摇大摆的上了顶楼,连门都不敲直接便推开。 见屋子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蒋延,他略微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老婆呢?难道又玩什么高难度动作受伤了?” 蒋延被他话说的一噎,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在少女峰山脚下的那几天,他没把持住有几次做的狠了些,段瑜便无精打采的,吓得他立马打电话询问阮于寒。 没想到这下成了送到他手里的把柄。 “你来做什么。”蒋延冷声,此时的他在阮于寒眼里简直是个大写的六亲不认。 “我来干什么?”阮于寒气笑了,屁股径直做到沙发上,“是谁大晚上的打电话找我要新品的?蒋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和老婆和好就忘了兄弟,怎么又不是你当年抢婚的时候老子为你两肋插刀的时候了?” “还有你婚后大病小病找我,我都没跟你要诊费,我容易吗我,你都已婚五年,我还他娘的打光棍呢,都是被你蹉跎的。” 似乎是不满好兄弟的态度,阮于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心酸历史,最后凶狠道:“等我找不到老婆,你俩就给我养老。” 别人不懂阮于寒,但蒋延是知道,阮于寒最近已经开始被父母催婚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逃开所谓的家族联姻。 “想要老婆?我这正好有个人选。”蒋延道。 “谁?”阮于寒升起好奇,不知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得到蒋延的青睐,不用说那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楼下那位怎么样?” “楼下?沈凌柯?!”阮于寒的声调都拔高了些,只用一秒就猜出了所谓糟糕的人选“你小子,还想把我余生都奉献出去是不是?” 看着那张欠揍的脸,阮于寒脸都气歪了,巡视了一圈都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最后只好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扔了过去。 “你休想,我跟他还不如和联姻对象呢。” 蒋延一把接过,自动过滤阮于寒的牢骚,刚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一旁的暗门响动,让他停下了手。 段瑜半眯着眼睛探出头,见是阮于寒便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醒了。”蒋延将袋子放到一旁,低声询问,妥帖的将水杯递给他,然后盯着自家老婆喝水。 反观从进来连口水都没有的阮于寒:…… “他怎么来了。”段瑜喝着水润喉,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当然是为了你们的幸福舔砖加瓦的。”阮于寒看着蒋延一副老婆奴的样子,率先开口打趣,“你俩这蜜月一看度的就不错啊,个个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要不要我给你们二位弄得补肾壮阳的药吃吃?也好为我的产品” “你可以走了,你吵到我们的耳朵了。”话未说完,就被蒋延无情打断,简直将老婆奴的形象发挥到极致。 阮于寒刚要表示不满,随后就听见他继续道:“三天后给你出报告。” 见阮于寒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推门离开,段瑜忍不住询问:“公司还和他有合作?”他家不是开那方面医院的吗? 蒋延闻言一顿,目光落到桌上的礼物袋上:“只是个小项目,不过有点急而已。” “有多急,要不要我来帮忙?”段瑜问,索性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事情做。 蒋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他,许久,才勾起唇角道:“那可再好不过了。” 第50章 第 50 章 是她们 段瑜不明白什么任务搞得那么神秘还非要晚上才说, 便缠着蒋延想要说个究竟,没想到到半路蒋父的电话打来,便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傍晚, 两人驱车前往蒋家, 与上次的体验完全不同,这次,连带着路边的微风都带着甜蜜的气息。 段瑜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的偏头看向身旁专注开车的人,又冷不丁的提起, “你还没说是什么项目呢。” 可惜蒋延还是那句话, 等晚上就知道了,段瑜气馁的看着,论起嘴严,确实没人抵得过他。 他倒要看看晚上说的到底是什么任务。 蒋父蒋母依旧像那日一样, 蒋母热情,蒋父板着脸露出不咸不淡的态度,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 喷着鼻子,像是条火龙一样愤愤。 段瑜看着, 心中莫名觉得可爱, 觉得这才是死对头情侣的正确打开方式,四人家长里短的寒暄了几句,最后他将从瑞士买来的礼物送给两人, 只见蒋父滚了滚喉咙, 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 对于父爱,蒋延似乎很不喜欢去表达,如果不是段瑜提起, 他俩怕是会空手回国的选手。 “真是的,每年都带礼物。”蒋母笑着将礼物接过,在段瑜的催促下拆开,竟是一块颜色翠绿,纯水种的一块玉镯,触手温热,一看便价值不菲。 “妈,我跟蒋延逛了一圈,一眼就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您,您快试试,看看合不合手?”段瑜一声妈叫的格外顺口,响亮。 蒋母眯着一双笑眼带上,她穿着一身略带禅意的服装,配上那手镯,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润起来,“这玉镯啊一看就是你挑的,我那儿子可不懂审美,在你们没结婚之前,他都不带礼物的。” 蒋母调侃着,两人的视线一同看向坐姿端正的人,和一旁的对着蒋延大眼瞪小眼的蒋父,段瑜心中一动。 知道的是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对峙的敌人呢。 “爸,蒋延也为您挑了一件礼物呢,他在专柜挑了好久才给您选出了这包祁门红茶,他还跟我说您最常喝的就是这款。” 蒋延侧目看他,似是知晓了用意没有否认,事实上,是段瑜上次来家里,才发现蒋父喜爱的红茶的。 闻言,蒋父果然老脸一颤,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扫过蒋延平静的脸,什么都没有看出,只能故作深沉的点点头,“有心了。” 接下来的饭,段瑜明显感觉到蒋父的温和,不由感叹,这父子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带着情绪的发泄方式都一样,等到老了,蒋延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气氛难得的温馨,段瑜再次发挥自己的热情,四人开心的都喝了些小酒,饭局结束,蒋延便带着段瑜回自己的房间。 准确来说是小时候的房间,因为在蒋延可以独立生活的时候,他就已经搬离了这里。 即便很久没有住人,但这里依旧保持着曾经生活过的气息。 这是段瑜第一次来这里,一进到房间,双眼瞪大,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整间房子,不用蒋延介绍,他就自己到处探索起来。 蒋延跟在身后,无奈的看着他东钻西钻的像只小仓鼠一样,觉得他应该又是喝醉了。 想到上次酒后吐真言的经历,不免有些期待起来。 段瑜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动,想了想,打开书桌旁的抽屉期待找到些蒋延的小秘密。 蒋延也没有阻止,甚至看穿了他的想法,同样看向抽屉里思考里面会有什么,毕竟自己已经七八年没回这里住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放了哪些东西。 段瑜就像是好奇宝宝,打开一个又一个宝藏抽屉,有的抽屉放着几张文件,有的放了一些用品,直到打开最后一个抽屉他的眼睛亮了亮。 是一本相册。 不是蒋母拿下来的全家福,而是蒋延的专属相册。 “我可以看看吗?”段瑜抬头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身旁的蒋延。 这时候他倒想着装乖了。 蒋延当然不会拒绝,作为交换,段瑜答应他下次给他看自己小时候的相册。 两人坐在米色的地毯上,段瑜浮了浮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十分珍重的将相册掀开。 这似乎是蒋延高中时候的相册集,因为第一页他高中开学毕业典礼时照的相片,帅气,青春,又带着一点点的冷漠,浑身透露着一种传说中高岭之花的气息,让人有些觉得难以亲近。 段瑜对这一幕非常有印象。 茫茫人海中,他们彼此作为班级代表站在前头,只一眼,就觉的对方很碍眼。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势必要压对方一头的胜负欲,那是刻在骨头里的基因开始澎湃,并且汹涌流动。 而后来的比拼也印证了这个事实,两人从爸爸的爸爸辈就不对付了。 “你这个时候还有婴儿肥呢。”段瑜指着照片上说道,虽然从小蒋延就板着张脸,但那气质和现在是有很大差别的。 现在的他更显的成熟了点。段瑜忽然想,自己怎么没在蒋延高中的时候逗逗他呢,然后将向来沉稳的他逗乐气急败坏。 再往后翻,有得奖的,还有偷拍,很少有自拍,大多数照片看起来像是从学校官网保存下来的。 几乎每一次比赛的奖杯段瑜都能说出一段自己的奋斗史来,那是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为了战胜蒋延所做的努力。 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努力到人家怀里了。 “这个奖杯我记得我们只差了1分!” “还有这场比,你输给我一点都不冤枉,我可是经过名师指导的……” “这场我记得你当时黑眼圈特别严重,肯定是晚上熬夜用工了,好在比赛上击败我!” 两人的记忆力都很不错,几乎对方一提起,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当时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场景。 只是现在他们心中没有了当时的火热,反而多了几分甜,回忆起来像是含着一颗糖。 蒋延忍不住揉了揉他头发。 段瑜躲开,继续翻看,明明很薄的一本相册,可能讲出的故事却很多,到了最后一页,段瑜看到了一张合照。 那是大学军训时整个系的全体合照,只用一秒钟,段瑜就找到了自己。 为期15天的军训,并没有让自己变的太黑,因此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好笑的是,这张照片抓拍的时间刚好是他斜眼看蒋延的瞬间。 段瑜回忆了下,好像是因为当时教官大夸特夸了蒋延,导致自己心中的胜负欲升起,想用眼神杀死他。 这个时期的蒋延没了婴儿肥,整张脸刚毅流畅,看向镜头的目光格外沉静,就跟现在差不多,段瑜扫视着整张图,目光忽然在某两张脸上顿住。 是她们。 思绪飞转,段瑜惊得连酒都醒了几分,回想起那次同学聚会的场景。 “没想到这场同学聚会竟然会看到段瑜,刚才在门口我都没敢认,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了我们?” “你慌什么,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我们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不过是跳楼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跳楼……而已,拿钱办事,拿谁的钱,办什么事? 段瑜看着大学时期并没有过多交集的两人,一时间想不出两人叫什么名字。 莫非和当时段家破产相关?段瑜不确定的想,当时穿过来的时候已经翻案,自己倒是并没有过多关注。 会是那群人做的吗?想靠舆论击垮他?可当时的自己只是个大学生而已,用的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想什么那么入神?”蒋延看着他发呆忍不住在眼前晃了晃,段瑜被打断了思路回神,这才从照片中抽离目光。 “好困啊,老公,我们睡觉好不好。”他张开双臂,半眯着眼睛撒娇,仿佛真的很困,只是眼底透露着不同往日的清明。 他暗暗记下那两人的脸,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贴近温暖的腹肌里磨蹭起来。 蒋延无奈,只好将人揽进怀里,想到白天自己草率答应阮于寒的约定,看来,为期三天的任务要缩短成两天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给老攻做饭 酒精度数有些大, 段瑜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蒋延早早就去了公司,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昨晚被他弄乱的东西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又整整齐齐的摆放到它应该在的地方,段瑜寻着印象找到那本相册,直直翻到最后一页,拍下那张照片,准确来说, 是那两位女生的脸。 和蒋父蒋母道别后, 他径直去车库里取出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车子犹如离弦之箭,几分钟的功夫,便驶出别墅, 前往绿荫大道。 段父段母事务繁忙,一年里有半年的时间都在出差,不过知道小儿子最近度蜜月会回来, 因此特意抽了空等在家里。 “爸妈~”段瑜像只花蝴蝶一样,拿着各种各样花式的礼物跑进家门, 门口的阿姨见了, 忙上前搭手将东西拎过去。 “哼,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依旧没个正形。”段父推着眼睛看过去, 他是那种典型的高知家庭父亲的长相, 即便穿着一身格外休闲的服装,可不笑时整个人还是非常有威严。 见到自己儿子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的父爱忍不住啰嗦了几句。 “哎呀爸,你儿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你还不赶紧对我嘘寒问暖,下次我可不回来了。”段瑜故作不满,抱臂坐在沙发上,“还有某人喜欢的青花瓷我看也不用给出去了。” “你小子……”段父一听青花瓷整个人立马来了精神,立马招呼家里的阿姨将礼物搬过来给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倒有些像是期待礼物的小孩。 任谁也想不到,在外叱咤风云的人,在家里是个被儿子拿捏的父亲。 一旁的段母见这一幕跟着打趣,“你看你爸,一听说你前天回国的航班,早早就推了工作,在家等你呢天天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回家。” 那架势,仿佛再不回来,就要跟蒋延兴师问罪了,段瑜不知道,他无形中帮蒋延逃过了岳父的拷问。 段父小心翼翼的将包装打开,一个绘着祥云的双耳瓶出现,便爱不释手的打量起来,经验老练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件瓷器年代如何久远,又有着什么样的历史传奇。 不过这些,段母和段瑜都不爱听,两人起身十分默契的离这个痴迷的老头远了些。 母子两人寒暄了几句,段瑜顿了下,才开始进入正题。 “妈,五年前陷害家里的人,您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段母眉眼一凝,慈祥的眼神瞬间锐利,“那群人竟然还敢露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古往今来依旧适用,在政治这一条道里,一步错,步步错,对方想要陷段家于死地,势必就要承受反噬的代价。 那下场如何,自然不必多说。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大学时候的事。”段瑜抿唇,看着母亲因为紧张而绷紧的手臂,心中的疑问在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该让妈妈这么担心自己的,那都已经是写陈年往事的,段瑜没有经历过五年前的变故,但大抵也能猜出那段艰难的时光家里是如何难扼。 “昨晚做噩梦了,脑子里就容易胡思乱想,思考着当年学校的事是不是也出自他们手笔。”段瑜不动声色的将问题带过。 段母闻言松了口气,身体放松瞧向远方,回忆起了当年的场景,“你当年坠楼,是那场舆论导向的,南大的孩子倒并不至于对于一个所谓贪官的儿子如此至极,但我看不像是他们的手笔,我们段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倒了,你们这些小的自然也翻不起身。” 依她看,当年段家濒死,那群人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对付段瑜,毕竟当年段宸并没有发生什么。 “你当年还是太执拗了,非要说什么要尽自己所能为家里做些拯救,然后一声不吭的跑出家门。”段母皱眉,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身负骂名,好友谢绝,只有孤零零的段家在风雨里飘摇。 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没有绝对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大家互相掣肘,分割不开。 “不过好在我们都坚持过来了,过几天我在让你爸派人去看看,若是还有想要翻身的心思……”段母没有说完,不过谁都清楚后果会是什么。 段瑜听着段母的话,心中的疑问却是更深,如果不是他们,那两人口中的又会是谁?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对付他一个毫无政治作用的人有什么用。 思绪卡在这里,段瑜没在继续追问,朝着段母撒了个娇便转移了话题,像是往常的一个午后,一家坐在一起聊天。 段瑜甚至还好心情的半路途中给段宸打了个电话,炫耀般的躺在沙发上,两个人一个坐在家里享受美好生活,而另一个人正在准备登机,两相对比下,气的段宸直接挂断电话,扬言回来给他好看。 犯贱结束后,段瑜瞧了一眼时间,刚想闭眼睡个午觉,一条名为老公的微信发来一条消息。 8:15老公:醒了? 10:29老公:还在睡? 11:02老公:瑜秘书,这个点不来公司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蒋延知道,按照平常的习惯这个点段瑜已经醒了。 段瑜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好心情的随手拍了张家里的照片发过去,打字道:回娘家了,蒋老师,您这几天是不是有些太粘人了啊。 随后,他又在末尾加了个眯眼的小表情,仿佛看穿了什么。 得到回应,那边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许久,才发来一句话:在等你吃饭。 后边坠着一个只有老年人才会使用的微笑表情,对于蒋延这种天天忙着处理各种项目的人,并没有太久的时间上网冲浪,只觉得那是一个看起俩微微勾唇的小表情包,很符合自己的心境。 段瑜躺在沙发上笑了几声,打趣了几句,十分耐心的给他讲解了一下,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蒋延的沉默。 想到某人一个人吃饭实在太孤单,段瑜很大方的决定犒劳一下对方。 眼看时间已过中午,段瑜撸起袖子说干就干,从阿姨哪里找来食谱,找了几个看起来还算简单的饭菜,洗手便做了起来。 相比于瑞士,家里的食材显然更全面,再加上阿姨亲手指点,味道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再加了些香菜和自己最爱吃的西芹后,段瑜尝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朝着阿姨竖起大拇指,将阿姨逗的合不拢嘴,直说小少爷夸张。 香味飘散,段父嗅到味道,起身查看,见是自己的小儿子在做饭,顿时怔愣住,随后又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回沙发上看报纸,只是那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厨房。 见段母下来,他立马招手示意。 “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家里又没有别人。”段母道。 “你儿子,搁里面做饭呢。”段父小声道,眼里露出几分不可思议,连带着脸上的褶子都是上扬的。 “做饭?”段母惊愕一瞬,下意识扭头去看,可惜磨砂玻璃当着,什么也看不到。 她家那小子怎么突然有兴致做饭了?没记错的话,之前好像都是蒋延伺候他的。 段瑜娇气的很,这五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乐不思蜀的,这下竟然下厨做饭了?这么一想,段母也有些兴奋起来,两人都坐在沙发上,装作很忙的样子,时不时的朝里面张望。 半小时后,里面的门终于传出了动静。 段瑜拿着一个盒子,只瞧了眼在沙发上的两人,径直朝外走去。 段父见状立马察觉出不对,喊道:“你小子去哪?” “去公司啊,您不会连这个都要管我吧。”段瑜无辜眨眼。 段父噎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和自己想的简直大相径庭,目光瞧向他手里的东西又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做的饭菜啊~刚做好的,还热乎呢。”似是炫耀自己的功绩,段瑜特意拿起来晃了晃,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老头子越发难看的脸,唇角上扬,“不说了,蒋延还等着我吃饭呢,我走喽。” 随后不等段父再开口,快速推门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消失,只留下车尾气慢慢消散。 “臭小子!”段父气的扔下手中的报纸,指着窗外絮絮叨叨,“你看看看这臭小子,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父母,恨不得一双眼直直飞到蒋延那身上去了,还……还给他做饭。” 他都没给咱们做过! 段母心里小小失落一下,总觉的儿子不是那样为爱情迷失自己的孩子。 但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给别人的儿子做饭,心中难免有些酸涩,都说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在这一刻似乎具象化起来。 两人一站一坐,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直至厨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先生,夫人,您要不要趁热尝一下少爷亲手做的饭?”厨房收拾的差不多,阿姨出门看向客厅神色不对的两人。 “还有?”段父脸皮抖了下,声调不自觉拔高,颇有些急促的朝着餐桌走了几步,就见上面四菜一汤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看起来颇有食欲。 段瑜甚至特意煎了两个爱心的鸡蛋放到餐盘上,尽管中午并不适合吃煎蛋。 段父咳了一声,招呼着段母,尽管不饿却还是坐在了餐桌上,摸了下眼角略微湿润的眼泪,嘴上还不忘嘟囔着: “他这个……臭小子。” 也不知是在骂谁,又或者两个都有。 第52章 第 52 章 雪人怎么样了 段瑜赶着时间, 脚下油门飞快,终于赶在一点前抵达了公司。 想到这辆玛莎拉蒂实在夺目,段瑜想了想便停在的公司外面, 选择拎着盒饭步行一段举例走进来。 办公室里, 蒋延在不知看了多少次手中的腕表后,终于等来了门被推开的动静。 他垂头,看向手中的文件,仿若未闻。 “总裁,这是关于年会总结的报告和流程。”李特助推门而进, 身穿黑色西装, 手拿文件出现在办公室内。 蒋延眉眼微不可查的露出失落神色,再次看向腕表,分秒在此刻似乎流逝的格外缓慢。 他顿了顿,示意李特助将文件拿过来。 成于集团每年的年会选择在秋季举办, 按照往年的惯例,今年正好是第九个年头,同样是蒋延领导下的第五年。 和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仅仅相差了几天。 而年会的主题主要回顾往年光辉战绩和新一年的目标计划下达, 当然年终奖也会在这次年会后陆续发出。 因此全公司没有一个人不在期待着。 蒋延看了几眼,大致扫了下财务报告和举办地点流程, 便有些兴致缺缺的放在一旁, 再次看向时间,仅仅才过了三分钟而已。 老辣的李特助一眼就看出了自家总裁的病症所在,知道瑜秘书没有来, 眼下无药可医, 只好推门离开。 仅仅相隔十几秒,门再次被打开,连带着风声都在发出愉悦的声响, 段瑜喘着气快走几步,将手里的盒饭重重放在餐桌上。 “午休时候的电梯简直太堵了,平日里一分钟的时间,竟然做了五分钟。”段瑜说的口感舌燥,见到桌上蒋延的水杯,毫不客气的拿起喝了起来。 热度适中,味道刚刚好,简直像是为他专门准备的一样。 “怎么不做专属直梯。”蒋延看着他,心里怪罪罪恶的电梯私自扣押了自己的午饭五分钟。 “那可是您的专属电梯,我要是坐了,传出去可怎么办呦。”段瑜打趣,却听蒋延又道一句:“我的就是你的。” 这样类似于情话的语句,似乎最近出现的频率极高。 段瑜放下水杯,视线落到一旁的晚宴企划的文件上,好奇的拿起。 都是些没有营养不关心的内容,翻了几页又丢下,跑去餐桌观看蒋延吃饭的场景。 四菜一汤逐一摆放在桌子上,虽然时间久导致温度有些减弱,却依旧让蒋延的双眼放光,这算是他第一次,有幸品尝到爱人下厨的滋味,而自己就乖乖的等在公司等着他的到来。 温热的饭菜因为出自某人之手蒸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变的格外温馨。 “你做的?”蒋延只尝了一口,便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他对段瑜的厨艺太了解了。 “当然是我做的,怎么你不信我?”分辨出质疑的目光,段瑜哼气伸手就要将筷子抢走:“不吃还我。” 蒋延自然不会让段瑜得逞,不但拉开两人的距离甚至还十分小气的将饭碗也一并拿走,生怕段瑜会不让吃一样,那一瞬间,段瑜有种在跟十岁小孩争抢的感觉,不争气的笑出了声。 “幼稚。”段瑜收手,白了他一眼,“是家里的阿姨指导我亲手做的,比某人细心了不知道多少倍。” 段瑜特意加重了亲手,指导四个字。 虽然某人也亲手指导过自己,但是和专业厨师出身的阿姨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为表歉意,蒋延将饭菜吃了个干净,最后甚至起身去洗碗。 这可与在瑞士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人不同,眼下,这宽腰窄臀的人正穿着一身西装,满脸正色的站在水池前,认真的洗碗,清浅的水流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莫名的张力拉满。 段瑜心中泛起痒意,就托着腮看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充沛的瑞士。 外面的阳光折射,照在水池见,将水光照的刺眼,连同那枚浸在水中的截止,段瑜这才恍然的看向自己的无名指。 他们两个竟然都没有摘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到了公司。 不过段瑜并没有摘下来,索性他也不会出办公室,没有人会发现。 见蒋延再次回到位置上工作,段瑜无聊的看看这瞧瞧那,最后便将凳子搬到蒋延身旁。 桌子很大,大约有三个学习桌拼起来那么宽阔,但两人却挨得极近。 段瑜趴在桌子上,近看那张认真绷紧的脸,远处是巨大的落地窗,无端让他想起了某次大学课堂的一个午后。 他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早上一起床,窗外就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连带着树枝都压的很低,雪还在下,艰苦的大学生只好顶着雪前往教室。 不巧的是,段瑜那天迟到了,偏偏课堂里只剩下蒋延身边还有空位,即便再不情愿,他到底还是坐了过去。 他脱下帽子,摘下围巾,甩了甩飘落的雪随后将东西放在他和蒋延的身旁,当做所谓的三八线。 平平无奇的课,他早就学会了,看到蒋延依旧十分认真的学习,心里升出一丝骄傲,可又想到自己刚刚输了他一场比赛,心中的小小恶魔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一边用余光瞥着蒋延,一边悄悄开窗,抓了一把雪握在手心,慢慢将东西碾压成厚重的冰块,甚至还用笔在上面画出了恶魔搞怪的形象。 黑色水墨刚一接触冰块,迅速晕染,形成独特的水墨画。 趁着蒋延回答问题的间隙,他瞅准机会,直接将雪球塞进了他放在一旁的棉服里…… “什么时候下雪啊。”回想起当时幼稚的举动,段瑜忍不住问出声。 蒋延侧头看他,像是忙里抽闲,但实际上自从段瑜过来,手中的文件一页也没有看完。 “大约,还要两个月。”他一本正经的答道,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瑞士的少女峰脚下赏过雪景。 “你有没有在冬天收到过特别的礼物?”段瑜又问,他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像极了他们在教室做同桌的样子。 上学的时候,段瑜的印象里最多的是和他拌嘴斗殴的日子。 说起特别的礼物,蒋延还真认真思考了一瞬,“确实有一个。” 段瑜来了兴趣,立马竖起耳朵靠近。 “那是一个小雪人,在某次早课的下课的时候莫名出现在了我的兜里。”蒋延答道,好在当时天气冷,羽绒服保温效果又特别好,当他再次穿上的时候,习惯性的插兜,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触感,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丑丑的恶魔小雪儿。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出自谁的手笔,毕竟自己的死对头坐在自己的身边,又鬼鬼祟祟的盯着他,想不发现都难。 黑色笔墨断断续续的勾勒出一个个残差不齐的线头,渗进雪里,丑丑的,像是小孩子的手笔。 听着蒋延的形容越来越具体,段瑜眨眨眼,这不就是自己刚才想的那个吗?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段瑜假装毫不知情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升腾起一丝期待,不知道那份恶作剧礼物的结局如何。 “我当然知道。”蒋延嘴角倾斜出笑意,看的段瑜呼吸一滞,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肯定是阮于寒悄悄塞给我的。”蒋延回答的斩钉截铁。 段瑜两只无形的毛茸茸耳朵立马耷拉下来,不服气的问,“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他?” “只有他坐在我身边,除了他还有谁?”蒋延反问。 段瑜很想大声的告诉他那个人就是自己却又不愿意直接说那个人是自己,明明自己也坐在他另一边的,明明脑子那么好,怎么就把他忘了?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死对头。 “当时你是不是也坐在我旁边?也不可能是你给我的礼物吧。”看着段瑜吃瘪的样子,蒋延翘起唇角继续道。 “我不知道!”自尊心在作祟,段瑜不想说,干脆将头扭过去,用后脑勺对着他,自己生闷气,他没想到自己随手的恶作剧竟然会被他当做别人送他的礼物。 自己当时是想添乱的,可这回旋镖竟在数年后成了扎向自己的刀子。 段瑜越想越不开心,心里像是有两股绳不断拉扯着,在说与不说间僵持。 如果就这么直接承认的话一定会很丢脸。 忽然,太阳穴被托住,蒋延稍稍用力将他的脸掰向自己,无奈道:“我知道是你放的。” 段瑜眨眨眼明白过来,用脚踢向他的皮鞋,“你逗我玩呢。” “没有骗你,我当时看到了。”蒋延只好将当时的经过又完完整整讲了一遍,甚至还将那节课的主要内容也说了出来,尽管段瑜没有印象。 “那……那个雪人怎么样了?”段瑜忍不住好奇思考,知道是死对头送的,他会不会出门就扔了?然后愤恨的踩上几脚? 又或者暗搓搓的下定决心找机会报复自己。 段瑜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蒋延说的那种结局。 “我将它放在了窗外的阳台上。”蒋延道,当他下课看向兜里的雪人那一刻,心中想的不是所谓的恶作剧,而是宣战的导火线。 雪人=冬季奥数比赛,表明了段瑜想要战胜自己的决心,像冬天里的雪人一样坚固无比, 他当时觉得这是段瑜向他再次发起挑战的讯号,看着看着,就觉的这个雪人可爱起来。 于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他鬼使神差的将那个雪人带回了家,放到窗外的阳台上。 一整个冬季,每次开窗的时候他都能看到那个雪人的存在,直至春天的来临。 第53章 第 53 章 他很不对劲 年会如约而至, 作为这场晚会的最佳瞩目者,蒋延自然是不可缺席的存在。 同样的,段瑜也不会不去, 两人又像往常一样各奔自己的座驾, 分道扬镳,再到会场汇合。 蒋延不动声色的整理着领口和表带,心情舒畅的从贵宾通道进入,他没有先出现在大众视野前,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聚着的都是与成于集团来往密切的合作商, 一进去, 声色犬马,雾气弥漫。 虽然蒋延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今日情况特殊,作为东道主也不得不应付着。 “蒋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仅仅五年就将产业扩大了一倍之多,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自愧不如啊。” 其中一位有着巨大啤酒肚的老总见状阿谀奉承起来,他拿着酒杯说着就一饮而尽表达自己的诚意, 他是做下游生意的,方方面面都要受到成于集团的掌控。 蒋延拿起香槟一饮而尽, 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话便落了座, 旁边恰好坐着的便是沈凌柯。 作为成于子公司的合伙人,其实他并不够格参加这二楼的酒宴,但奈何蒋延不想他去楼下和段瑜接触, 便把他也拉了上来。 吃醋的男人就是这样, 一点点寄回都要给情敌扼杀在摇篮中。 沈凌柯知晓他的心思,唇角挑出一抹不屑。 “你还是没有把握。”他摇着酒杯坐在那,目光深沉, 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在打量又或者是在试探。 “没把握的是你。”蒋延回道,今天他身上穿的衣裳,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段瑜亲手给他挑选的。 “你不应该回来。” “不该?”沈凌柯好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确实不该,五年前我就不该让你顺利的抢婚!你以为你背地里联合我父母抢婚的事我不知道?” 蒋延闻言静了一瞬,没想到那场抢婚还另有隐情。 “蒋延,你敢说,你当初抢婚不是为了报复段瑜吗?”至少,在沈凌柯看来,这就是一场以要挟为由的抢婚,他不知道段瑜坠楼后到底和蒋延发生什么,可所有的事情都摆在眼前,那场协议就是最好的证明。 蒋延在报复他们,他不想看着段瑜同他结婚,奔向光明的未来。 室内光线明亮,却在此刻忽然变的昏暗起来,看不清坐在桌上两人脸上的情绪。 “五年了,难道你还没玩够吗?”沈凌柯忍不住问。 “不够。” 蒋延斩钉截铁,目光锐利霸道,“沈凌柯,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在玩?我的生活还轮不到你来管。” “无论我使了什么手段,强抢也好,逼迫也罢,我从不会后悔,只有得到的那个人才是赢家,你当年孤身出国,输了就是输了,现在想在我身边将人抢走,沈凌柯,你是什么东西?” 段瑜这五年是我的,未来的很多个五年依旧会是他的,他不想放手,也不会放。 不同于二楼的针锋相对,火药弥漫,一楼的大厅显然一派祥和,个个同事嘴角都扬起微笑,怎么压都压不住。 段瑜找到秘书办的的大本营,随便坐到软座上,他原本穿了件纯黑色的高定西装,可因为大厅里暖气开的太足,便脱了下来,漏出里面单独的衬衫,乍一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学生。 即便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依旧有人将目光撇过来打量着他。 在场出席的不仅有成于的高层员工,长期合作的其他公司也有重要人员参加入场。 不多时,一旁的一位男士便和朋友礼貌道别,主动出击朝着段瑜走来。 “你好,可以认识下吗?”男人轻抬酒杯,勾起一个礼貌的微笑,段瑜没有拒绝,很友好的和人碰了一下杯。 “我是号句旗下的的项目经理,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从兜里掏出名片递给段瑜。 “成于集团秘书办,你叫我瑜秘书就可以。”段瑜回道,他挑眉,似是看出了男人的目的,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带戒指。 “没想到瑜秘书这么年轻有为,想来肯定有过人之处,希望我们下次合作能碰到。”男人客气又带着分寸的说着,段瑜有些兴致缺缺的应付,三句两句之后,话题就有些偏离了轨道。 “瑜秘书晚上住哪里,要不我捎你一程?” “瑜秘书相貌这么出众,想来应该不是单身吧。” “瑜秘书……” 像只苍蝇一样,不断的围着打探,终于,段瑜有些烦躁起来。 “报歉,我结婚了,晚上也有人接我。” 男人微微一愣,脸色有些僵站在原地一时未动。 身后传来声响,男人微微上前一步将段瑜两人隔开。 “阿瑜。”语气亲昵,瞬间让男人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没在说什么,快步离开。 “你来了。”段瑜看着沈凌柯道,手中的酒杯微微收紧,原本熟悉的竹马,竟然在此刻变的陌生起来。 段瑜有些不自在的将酒杯送入口中,想要缓解下他们之间的氛围。 “几天不见,听宸哥说你出国去了瑞士?”沈凌柯恍若没有差距到段瑜的异样,像是往常一样闲聊,只是视线,却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曾离开。 “嗯。”段瑜答,他看向周围,已经有几个面熟的同事朝他望过来说着什么。 那场咖啡厅的八卦,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 “我记的你曾说过你想去爬雪山,没想到那个人不是我。”沈凌柯继续提起往事,“你还记得吗,我们还去江边公园滑过雪,不过那肯定没有瑞士的滑雪场豪华。” 江边公园距离段家的别墅很近,小时候的段瑜和沈凌柯总会去那,可惜城市气候问题,积雪根本存不住,想要滑雪,一般只有室内,赛道少的可怜。 说起瑞士的滑雪,段瑜有些哑然,目光下意识的飘忽,脸上开始升腾起热气。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滑雪,最适合滑雪的那几天他都被蒋延缠在房间里。 可恶又狡猾的男人。 晚上八点钟的时针一扫过,整个会场暗了下来,所有的灯光都在此刻聚集在了高台上,紧接着,便是主持人的欢迎仪式。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上去,就见总裁长腿跨步走向高台。 只一眼,两人的视线相撞,又默契的离开,可看到站在段瑜身旁的沈凌柯时,蒋延眼里冒出一丝危险。 演讲对于蒋延来说并不难,即便是头一次发言,可多年来参加各种比赛的经验让他沉稳又干练,没有任何破绽。 段瑜看的有些心痒痒,心中的胜负欲再次升起,颇有些上台和蒋延比一比的节奏,只可惜这是年会总结,并不是一场比赛。 他就注视着,直到台上的男人说出最后一个字。 话音落下,掌声响起,主持人再次拿起话筒上台,按照流程开始下一环节。 年终奖,优秀员工的颁发…… “接下来是舞会环节,大家相聚此刻,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互相交流一下哦~”主持人说罢,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灯光昏暗下,只能看清身边人的脸。 “阿瑜,可你请你跳第一只舞吗?”沈凌柯微微弯腰,掌心朝上,做出邀请的姿势。 段瑜抿唇,张口便要拒绝,他抬起手,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了,并且不会和蒋延有离婚的打算,可是没等他开口,手就被沈凌柯抓住。 “谢谢给我这个机会,我的荣幸。”沈凌柯嘴角勾起一抹疯狂,不顾段瑜想要挣扎的手,依旧牢牢将他的手攒在手心里。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他手腕上青紫的痕迹,很明显,像是刚不久才有的。 段瑜不解的看着他,被他有些强硬的拉到舞池中央,手掌抚上他的腰身,像是一对暧昧至极的情侣。 今晚的沈凌柯很不对劲。 第54章 第 54 章 对不起 “沈凌柯你……”段瑜有些生气, 眉头紧紧皱起想要将眼前的人推开,却又怕动静太大惹得周围其他人的瞩目只能小声质问,“你疯了吗?” “我确实快疯了。”沈凌柯咬牙道, 他的手死死握着劲瘦的腰身, 仿佛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阿瑜,我真的后悔,我每天晚上做噩梦都在想当时为什么要屈服,将你让给蒋延。”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再提。” 或许当时是被迫又或是出于某种原因, 段瑜不想细问,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是自愿的,这就够了。 “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要不是他当年向我父母施压,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坐上他的车!” 沈凌柯说得激动,眼眶都红了起来,手臂处青筋克制的绷起, 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等不了了,本以为五年后会是段瑜解放的机会, 可眼下, 这机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蜜月,段家长辈的态度,无一不在告诉他, 回来是多余的, 回来只会打扰他们的幸福。 可他呢,每晚异国他乡看着段瑜照片的他呢。 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都是蒋延造成的,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沈凌柯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跳不断加快,昭示着此时的不理智。 身体的疼痛早已抵不过心底的痛,在那滴眼泪即将掉下的时候,他微微低头靠在段瑜的肩上。 无力,无奈,所有负面情绪在此刻倾斜而出。 段瑜蓦然,察觉到脖子湿润的触感,整个人怔愣住,忘记了挣扎,那双抗拒的手僵在半空中,想抱抱却还是放下了。 无名指上的指痕提醒他,他是位已婚男士。 他也知道,这成了沈凌柯的心结,段瑜不知道沈凌柯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或许这个感情已经存在了很多年,颗即便是到了五年前,他和自己告白,自己八成也不会答应。 他真的是拿他当好兄弟,当家人,当竹马的,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段瑜心里清楚,沈凌柯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的关怀,里面夹杂着的不只是亲情,友情,还有隐晦的爱情。 怪只怪自己没有早些发现,享受了他很多年的爱意。 段瑜觉得很抱歉,但这并意味着自己会为此做出妥协。 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回荡,可此时紧紧依偎着的两人心情却满是复杂,不断有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等沈凌柯的喘息声渐渐平复,段瑜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人从肩膀上抽离,此时腰上的禁锢已经没有那么紧了。 “凌柯,虽然我不是很想提起过去的事情,但是我想,你当时也并没选择我不是吗?”段瑜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上他的胸膛,这把刀很尖锐,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 沈凌柯怔愣着,两人目光对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承认当时那个屈服于家族,又无能为力的自己是多么的窝囊可怜,连喜欢的人也保护不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回溯到过去,那是婚礼的前一天,他开心的试着明天要穿的礼服,仔仔细细检查任何一处细节,想要呈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忽然,房门被敲响,他咧嘴看过去,是他的父母。 “爸妈,你们看这身衣服还可以吗?”沈凌柯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孩一样,当做他们的面转了个圈询问着。 “凌柯,爸妈有话要跟你说。”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眼里没有微笑,甚至称的上落寞,可这些兴奋中的他并没有发现。 他以为父母会跟他说明天流程和注意事项,毕竟两家多年邻居,两家家长都很看好对方。 他们的婚礼会在万众瞩目下接受鲜花和祝福。 沈凌柯压制住激动的心跳,随父母坐到桌旁,可接下来的话,却像是艳阳里的凭空出现的雷声,那本不该出现在晴天的雷。 “凌柯,你和段瑜不能结婚。” “你也知道,家里的产业之前和段家来往密切,经此一事早已伤了沈家企业的根本,帮段家至此,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段父无奈的说着原由。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理解。 “爸,什么意思,段家现在平冤昭雪,我和他结婚不应该喜上加喜,你们……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沈凌柯不解的看向父母,就算家族企业缩水他们还可以东山再起,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和段瑜结婚? “蒋家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最终,沈父还是说出了根本,继死对头段家倒台后,蒋家简直是如日登天,不在受任何管制,隐隐有只手遮天,垄断整个城市经济命脉的气势,任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他和蒋家并无交情,接通电话也是满头的雾水,直到蒋父谈起两家的婚约,他说,他希望这场婚约可以终止。 沈父不敢多问,也不敢拒绝,若是蒋家有心针对,他们沈家的气运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是蒋延!”沈凌柯眸光死死盯着地面,说出那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名字。 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是蒋延在搞鬼,他还曾去段家庭院下跪说要娶段瑜。 “凌柯,蒋家现在一家独大,就算你执意和段瑜结婚,以后也给不了段瑜平淡的日子,我们家也会处处受到打压。”两相衡量间,放手才是最佳决策。 放手?沈凌柯哑然失笑,身上的礼服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可笑起来。 从小到大陪在他身边的是他,他凭什么放手? 他不明白蒋延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一切的开始都在那场坠楼之后。 和死对头结婚?多么荒谬又可笑,他难不成忘了两家从几十年前就水火不容的世仇了? 那晚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沈凌柯绞尽脑汁的思考蒋延的目的,并寻找可破解的方法,可惜在名为权利的大手下,他无路可逃,无所遁形,无处可去。 最后,他还是向父母妥协,向权利妥协,不过,他说,他想看看段瑜穿婚服的样子。 至少,看着段瑜为他穿一次礼服。 婚礼那天,天气的有些阴沉,就像他的心一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他准时抵达段家楼下,看见了段瑜,他似乎也有着隐隐愁绪,看起来也并不太开心,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好看的脸。 他们对视,没有喜悦,像是因为联姻而被迫在一起的人。 可是,他们明明是青梅竹马。 幸福的时间在飞快流逝,他仔细注视着段瑜,想要刻画出他的每个样子,然后他们按照流程,接亲,做婚车前往礼堂。 他不知道可恶的蒋延什么时候出现,只能贪婪的看着和他穿着同款西装的另一位新郎。 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宣誓,喝酒,就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刻……蒋延出现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那一刻。 他一手拿着精心挑选的戒指,一手拖着段瑜的手看向段瑜,竟发现,他的眼里不仅仅有错愕还有那么意思不易察觉的惊喜。 他太了解段瑜了,这样的目光不该落在死对头的身上。 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戒指也因为脱力掉在了地上,滚落到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浑身的血液冻结,让他像是个木偶一样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蒋延拉着段瑜的手奔跑,逃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为了家族,为了权利,做出牺牲,不敢争取。 他输的一败涂地。 感情似乎从来不讲什么先来后到,任性的可怕。 他没有办法做到向蒋延一样,无所顾忌的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付不起代价带来的负面结果。 “凌柯,放弃我难道不是你权衡利弊的考量吗。”段瑜这句话甚至没有用反问的语气。 其实他们彼此都清楚。 “我……”沈凌柯垂下眼不敢去看段瑜,他很想说,自己想争取,自己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只是枷锁太多了,他挣脱不开。 “对不起。” 最终,沈凌柯败下阵来,犹如当年一样狼狈。 “我们可以做回朋友吗?”他用很慢,很轻的声音乞求,这是段瑜从来没见过的沈凌柯。 记忆里的沈凌柯似乎总是温润的,站在他的背后帮自己扫尾,擦屁股的邻家大哥哥。 这样的情形,段瑜说不出拒绝的话。 殊不知,此刻远处的高台上,蒋延得了空出来寻找段瑜,正好看到相拥亲密的两人,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他跨步下楼,直直的朝着舞池中站着的两人走去,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穿着正式的总裁直接捏紧拳头,狠狠砸向觊觎自己老婆的人。 拳风凌冽,带着霸道,沈凌柯后退几步狼狈的跌在地上,嘴里弥漫出血腥,他动了动下颚抬头望去,就见蒋延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将段瑜拉入怀里。 巨大的变动在舞会上格外显眼,成于联合其它公司的所有人都顿住脚步,看向他们三人。 第55章 第 55 章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段瑜身子紧紧贴着他, 腰间的禁锢比刚才沈凌柯抱的还要紧些,他想要推开,可蒋延却没有丝毫想要放手的意味。 “蒋延。”段瑜抬头看向他, 只看到蒋延阴沉着压抑怒气的眸子。 成于集团的人显然认出了自家总裁还有最近绯闻的主人公段瑜, 大家默契的停下脚步,将中心的这片空地让了出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奇怪的三角恋场面吗? 自己总裁不是已婚吗,怎么大庭广众的就抱着瑜秘书了? 所以前段时间的传闻是真的! 沈凌柯缓和了几息,低声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几滴血顺着脸颊划过低落到西装上, 格外的刺眼。 “这么着急,怕我会说什么?”沈凌柯挑眉看着他,毫不在意的用手将血迹从脸上擦掉,在脸上留下一抹艳红。 蒋延不语, 只是一味的看着怀里的人,想要将这件沾染了其他人的衬衫脱下来,在他看来, 沈凌柯简直比牛皮糖还要让人厌恶。 刚刚那一拳下手还是太轻了。 “我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常言君子坦荡, 你蒋延到底如何, 你自己清楚。” “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是不是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会失去的那天?” 沈凌柯说着,无视众人的目光, 有那么一刻, 他突然不在乎了,即便知道段瑜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却还是想给蒋延添堵。 他要告诉他,夺走的东西势必要承受丢失的恐慌。 此话一出, 众人瞬间哗然,一双双眼睛落在容貌瞩目的三人身上,纷纷脑补出沈凌柯和段瑜是一对,结果半路被自家总裁强取豪夺的故事。 听到消息的李特助和王淼也赶来,挤进人群中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场中知情人士只有他们两人,但同样不了解当年的隐情。 “沈凌柯!”段瑜皱眉看向他,刻意带着严肃的语气,私事是不应该拿到这样的场合说的。 今天不仅仅有成于的人,还有其它的合作商,传出去实在有损声誉。 “阿瑜,对不起,是我糊涂了。”即便狼狈,沈凌柯却还是提起唇角笑了下。 这场戏只要开场就停不下来了。 “你的东西?”蒋延从段瑜的脸上离开,深邃的眉眼带着压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 高管们顿时一寒,他们都清楚,这是蒋延发怒的征兆。 时隔几月,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再次出现了。 “不过是一场举行到一半的婚礼而已,你不要忘了,真正为他带上戒指的那个人,是我。”说着,蒋延抬起段瑜的左手,只是可惜的,那里并没有带戒指,只有灯光昏暗下不甚清晰的指痕。 没有任何犹豫的,蒋延把握手改成十指紧扣,宣誓主权,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听到了那句婚戒。 他早就不想遮掩了,早在他们表露心迹之后。 他不要他们只做传闻中的恩爱夫夫,他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段瑜是他的。 而同样的,他也只属于段瑜,分割不开,任何人也休想插入他们之间。 此时的场面,简直比求婚还刺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皆是看到对方的震惊,所以,瑜秘书就是他们那个隐藏的“夫人”? 他们竟然和瑜秘书朝夕相处了四个月! “李特助我们要不要上去阻止一下?”王淼张着嘴巴许久才缓过来看向李特助,这样的豪门争夺场面,貌似不应该在年会里出现啊。 “不用。”李特助摇头,向来见惯大场面的他在此刻显得尤为镇定,依照他对总裁的了解,总裁或许并不想此刻有人上前打断他。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两人天天分离上班的痛苦,尤其这两天,自家总裁简直粘人的不像话。 蒋延确实并不想有人在此刻打断他,虽然沈凌柯刚才的举动无疑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不过这也给了他正名的机会。 没有今天这出戏,他们的办公室恋情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说的真是冠冕堂皇,若真的心里有对方又怎么会签”署协议 “够了!”段瑜看着有来有回的两人,见沈凌柯竟然拿协议说事,再也无法忍受的打断两人的对话。 “沈凌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如果你不清楚也没关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现在,我很爱蒋延,我爱他。” 爱这个词似乎很有重量,段瑜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都忍不住颤了颤,而更明显的是禁锢在腰间的手更紧了一些,蒋延看向他的目光也更加炙热。 段瑜感觉脸皮隐隐有些发烫,好在光线昏暗看不清,便继续佯装镇定道:“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很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我们的情谊……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说着,段瑜拉起蒋延,在众人让开的路上离开年会现场,沈凌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也是同样的,他狼狈的站在众人面前,没有人在他的身旁。 他再次成为了那个输家,那个被抛弃的人。 这个滋味,沈凌柯无法形容,像是发苦发涩的柑橘,又像是枯木里毫无声息的泥巴,腐朽又了无生机。 直至到了车上,远离了人群,段瑜这才松了口气,脱力的躺在靠背上,“今天沈凌柯难不成是疯了?竟然翻五年前的账,还将我们的事情都说了出去,以后我还怎么有脸去公司。” 段瑜甚至能预想到,什么叫露头就秒。 越想越气,他又忍不住说了许多吐槽的话,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看向蒋延,他正双眼的放光的看向自己,像是……一头饿狼。 “看着我干什么,为什么不开车?”段瑜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岔开的腿都并拢起来。 “你说你爱我。”蒋延紧盯着他,像是看着一头早已落网的猎物,目光囧囧,闪耀星芒。 “我……我……”段瑜很想说自己当时只是为了让沈凌柯知难而退,但是他又觉得,如果自己不承认,接下来可能会被迫承认。 “对对对,我爱你。”想明白的段瑜果断承认,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相比于大庭广众下,在车上,他说的反而更加利落些,谁知下一秒,蒋延不由分说的将手伸过来,撩起他的白色衬衫。 段瑜懵逼的没反应过来,他一边阻止一边看向车外,声调震惊,“你做什么,拖我衣服干嘛?” 在这里车什么震被人发现的几率很大好不好! 自己刚才不是承认爱他了吗,难道是刺激到他恨不得立即将自己就地正法? 段瑜越想越不冷静,觉得蒋延也太不离理智了,至少想做也得回家,他又不是不愿意。 蒋延的手依旧没停,执意想将他的衬衫脱下来,见段瑜死死将自己的手压制住,这才沉沉的开口,“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随后又点点他光滑敏感的腰部,“这里,他也摸过。” “你有病吧。”段瑜忍不住骂道:“那他还蹭过我的裤子呢,是不是也要扒掉?” 蒋延认同的点头。 段瑜:“小心我揍你!” 最后,段瑜还是没有斗过蒋延,被迫脱掉了上衣和裤子…… 直到两人回到别墅,尝到甜头的蒋延再次故技重施,“你身上还有他的香水味。 第56章 第 56 章 全公司人尽皆知 已经到了家里, 段瑜当然不会拒绝,他看穿了蒋延的小计俩,只是发笑的躺在床上, “好啊, 那你要不要给我洗洗?” 最后,两人洗着洗着又情难自已。 混乱中,段瑜看到蒋延胳膊上的青紫,断断续续的询问怎么伤到的,蒋延借机卖惨, 提起他和沈凌柯打架的过程。 又说段瑜不忠诚, 扬言要惩罚他,最后顺理成章的拿出阮于寒为他们特别准备的用品…… 两人在浴室里,段瑜觉得蒋延像个阴湿男鬼一样,一边询问着所谓的用户体验, 一边时不时让段瑜叙述。 “你爱我。” “你答应过不再和沈凌柯见面。” 原本预定的工期三天,仅仅一天两人便超额完成了任务。 —— 第二天一早,段瑜捂着发酸的腰盯着黑眼圈看着精神焕发起床的某人, 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真是疯了。 简直是荒淫无度,日夜不分, 壮的像头牛。 最终, 段瑜并没有去上班,也没有送蒋延上班,他只是趁着生物钟醒的时候狠狠踢向身旁的人, 美其名曰叫醒服务, 最后又沉沉睡去。 另一边,蒋延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了王淼, 在王淼忐忑的目光中递过去一个优盘。 “总裁,您这是……”王淼小心振重的接过,思索着里面会有什么机密。 结果就听自家总裁淡淡道:“找机会跟别人分享一下。” 王淼甚至觉得这一刻自己幻听了,什么文件还需要分享? 直到她用自己的电脑打开那份神秘的优盘,看到上面总裁和段瑜的婚纱照还有结婚录像尖叫出声。 她不知道,这是蒋延昨晚趁着段瑜睡觉,自己熬夜整理出来的,连各种片段都是他精心剪辑,挑出来的最好最清晰的片段。 段瑜是在一阵滴滴答答的消息提醒吵醒的,像是不停走动的秒针,不停的有消息弹出,他不满的摸索着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就看到手机99+的消息。 点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原本还有些的困意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等等!这些照片是怎么流传到群里的? 他瞪大了眼睛愣了好几秒,才往上翻,这个群算是公司的内部群,除了没有蒋延这个总裁,其它员工,各个部门都在其中,大家似乎都忘了群里还有他的存在,疯狂讨论着自己总裁和老婆搞办公室恋情的情趣。 段瑜越看越震惊,脸色越来越红,终于在最最最上面,他找到了始作俑者。 9:19王淼:[图片][图片][图片]…… 9:23王淼:我靠,我怎么发到群里了,撤不回来了,你们一定不要告发我啊!!!@全体成员 员工a:“淼姐,你在哪弄来的图,总裁和瑜秘书真的好般配!” 员工b:“呜呜呜,有钱人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员工c:…… 段瑜一条一条的翻过去,心中震惊,这对吗?怎么大家讨论的有来有回,仅仅这一会的功夫,此群的消息再次变成了99+,大有翻不完的架势。 甚至,段瑜还看到王淼曾多次@全体成员求他们不要告发自己。 他心中升起疑问,这真的不会导致更多的人看到吗? 别的不说,22岁的他和蒋延站在一起还蛮般配,段瑜仔细将照片放大观看每个细节,每一张都很完美,无可挑剔。 越看越自恋,却看越脸红,脚下隐隐要扣除城堡的架势。 段瑜想了想昨晚年会的场面,突然觉得眼下照片流传出去,也并不算一件坏事,索性没有再管。 他随后拨通一个电话,挼了挼豆包,起身出门一气呵成。 距离上次的同学聚会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终光坐在咖啡厅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他提前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向来卡点到的段瑜竟然也提早到了。 “你怎么到的比我还早。”段瑜将墨镜推上去,露出那张漂亮的脸蛋来,他脚步轻快,唇角带笑,俨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正好手头上案子已经结了,没什么事,索性便提前过来了。”终光看着他,脸上挂起淡淡的笑,不似办公时般刻意的微笑,而是真心实意的,他还有两个小酒窝,一笑起来,显得整个人小了不少。 不过终光很少笑,他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唇角有些僵硬,做他们律师这一行,尤其是离婚律师,还是严肃些好。 段瑜眨眨眼,觉得终光一点都没变。 “我这段时间都有空余,你的案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为你争取最大的权益。”终光张口就提现自己绝对值得信赖的能力和口吻,实际上,他在得知段瑜联系他后,特意推掉了其它的案子。 “那倒不用了。”段瑜心虚的移开眼,拿起手边的水送入口中,缓缓道:“我不打算离婚。” 此时的他怎么也么想到,几天前信誓旦旦的自己变卦的这么快。 终光看着他,忽然不明白段瑜找自己的目的。 不过,他倒也并没有太吃惊,毕竟接手的每一对夫夫之间的爱恨纠葛都是不会立马狠下心离婚的。 他们一般会经历三个步骤,想离婚—不舍—下定决心。 一日夫夫百日恩,终光看过太多了,他虽然是段瑜这边的人,但对蒋延也并非一点都不了解,仅仅几次交锋,足以看出他的人品。 而同学聚会那日,蒋延似乎并不像终止这场婚姻。 更让他觉得荒谬的是,他竟然在蒋延的眼里看过一闪而过的爱意。 而现在,他再次看向不敢直视自己的段瑜,也同样看到了那种东西。 “我和他不会离婚的。”段瑜再次道,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认真,随后掏出手机递给终光,“这次我找你,是因为这个。” 终光看过去,是他们大学时候的百人大合照。 “这两个人你还能联系到吗?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事实上,段瑜连终光的微信也是同学聚才会加上的。 昨晚上沈凌柯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让蒋延拉着他的手被迫删掉了,大学同学里,就只剩下了终光。 段瑜没有跟蒋延说,就算他删掉,也并不影响他有办法联系上沈凌柯,毕竟沈凌柯的电话号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自己已经倒背如流了。 只是,自己并不想去联系他,单纯的不想,删了也倒是干净。 “当时同学聚会参加的名单里应该有。”终光答道,要到两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应该不成问题。 终光知趣的没问找这两位同学做什么,不过,他心中却是有疑问。 相比于沈凌柯,终光自认为自己在他之后,只是奇怪的段瑜没有找他,反而选择了自己。 “改天叫上凌柯他们,咱们四个聚聚?”终光问道,自从上次同学聚会后,他也没在见过沈凌柯,只是偶尔和老余有些联系。 “再说吧,最近有些忙。”段瑜沉默一瞬,再次喝了口水,当年的组合早就在时间的长河中土崩瓦解了。 第57章 第 57 章 那个声音是沈凌柯 这几天整个成于集团都陷入总裁甜蜜风波中, 而这其中的两位当事人,一个许久不来公司,另一个也突然忙了起来。 蒋延在准备求婚。 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婚礼。 他没有假手于人, 亲力亲为, 一点点从各种地方搜挂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甚至他有次还大半夜的给阮于寒打电话,问他曾经拍摄的视频里有没有关于段瑜的片段。 阮于寒低声骂了他几句,但还是爬起床,翻找着大学时候留存下的照片。 末了,还好奇的问干什么, 然后不出意料的, 蒋延什么也没告诉他。 光大学时候的照片还不够,蒋延又找到高中时候的负责摄影的同学。 在摄影同学疑惑的文字中,他告知了他和段瑜已婚的事实。 一番功夫下来,已经过了月余。 可不知怎的, 临近关头,蒋延又开始胆怯起来,礼堂上, 他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场景发呆,幻想他会在这里留下什么。 单膝跪地, 手捧鲜花, 对段瑜振重的求婚,问他是否愿意再嫁给他一次。 然后,他们手牵着手, 共同仰头看向牧师。 牧师会问:“无论顺境或是逆境, 贫穷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你们愿意彼此携手一生, 忠诚对方,爱对方吗?” 忠诚,蒋延垂头,细长的睫毛压住眼底的思绪。 坦白与隐瞒。 时隔数月,这个难题再次从心头浮现。 他摊开手,看向那枚已经粘合的芯片。 —— 再接到终光再次打来的电话,段瑜这才懒羊羊的起身出门,前往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个很隐私的包厢,里面,照片里的两位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流出显而易见的紧张。 段瑜进去,和终光打了个招呼,不用他说,终光便主动走了出去,给他们单独的空间谈话。 “要不要喝点茶?”段瑜坐在主座上,主动拿起茶壶给两位同学倒水,他神情淡淡,似乎此次只是单纯的同学叙旧。 两位同学虚惊的将杯子端起,对于先礼后兵的架势心更是提了起来,颇有些诚惶诚恐。 终光没有告诉段瑜,在寻找的过程中,这两位同学本不愿意来的,是他动用了些人脉这才将人请来。 “不用紧张,我们今天只是叙叙旧而已。”段瑜扬起温和的微笑,只是他南大名声在外,温和似乎并没有太大说服力,所有人对他停留的印象,都是南大打得火热的天才之一。 而另一个,已经成了他老公。 见这两位同学并没有放松,段瑜简单聊了几句其它的叙旧话便引入正题。 “那天同学聚会,你们还有印象吧。”段瑜道:“你们在厕所说只不过拿钱办事,段瑜跳楼和你们并没有关系……” “我想知道,这个钱是谁出的。” 此话一出,对面的两位同学瞳孔骤然一缩,她们彼此对视一眼,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打了许久的腹稿,这才开口,“其实,我们也不清楚,是有人匿名找到我们的。” “是的。”另一名接话道:“那是个论坛新注册的号。连头像都没有,他告诉我,只要去围堵你,让你躲到教室里不出来,我们就会拿到一笔钱。” 段瑜眉头不解,“为什么不让我出来?”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奈何他给的太多了。 “他还说会有很多人出现在教学楼,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只需要跟着大部队就可以,我们就去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段瑜会决绝到跳楼,那之后,他们还恐慌了许久,怕会在档案上记一笔,连忙给那个账号发消息打电话。 段瑜用茶盖抹掉泡沫,眼底看不清思绪,只需要堵住他,堵住他做什么呢。 按照时间线,那时候的段家刚刚破产,他应该正急于奔走,是想阻止他翻案吗? 但只是单纯的堵住他,是想要拖延时间还是…… 段瑜想了想可能结仇的人,可思来想去,除了死对头段蒋延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不是蒋延,也不是段家的政敌还能有谁? “那个账号你们还有吗?”段瑜不抱希望的道,但结果和他想的一样,那账号在五年前就已经注销。 线索再次中断,段瑜有些烦躁的敲击着桌子,他这个人较真的紧,知晓了问题不找出答案就会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 原来,他是被逼无奈的跳楼,从四楼跳下来,将腰摔伤。 茶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段瑜发出的声响,一下,两下……敲击的时间越长,对面两位同学的心便越发的沉重。 她们再次紧张的看向对方,揣摩段瑜此时的想法。 她们已出了社会五年,早就没有在学校时期的天真浪漫了,权利压人一头,若是想对她们做些什么,她们连反抗的资格没有。 终于,两人再也禁不住这漫长的凌迟处死的感觉。 “在你坠楼后,我曾给那个人打过电话。”其中一人道,她当时是真慌了,打了很多次都显示无法接通,但直到她不抱希望的打了最后一次,那个人接通了。 段瑜抬眼看向她。 “当时没想到他会接通,我惊慌的跟他说你坠楼的消息,话还没说完,对面就传出一声爆喝,骂我滚。”吓得她立马挂了电话。 “那个人的声音你很熟悉?”段瑜抓住信息,敏锐道。 那女孩显然很犹豫,整个人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才吞吞吐吐的道:“我和她是一个宿舍的,电话接听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起,都听到了那个声音,我听着像……沈凌柯。” 那声音太像了,就在段瑜坠楼后,沈凌柯急匆匆的找过来也这样骂过他们。 哗—— 段瑜倒茶的手一抖,水流偏离原定轨道,直接落到桌面打湿他的衣裳。 十分钟后,段瑜脸色有些苍白的从茶室走出,终光不放心的扶了他一把,下意识的朝着里面的两位同学看了一眼。 “身体不舒服吗?”终光看着他身上的冒出来的冷汗蹙眉。 段瑜唇角扯出抹苦色,“嗯,只是觉得有些冷。” 终光觉得不对劲,本想送他去医院,却被段瑜拒绝,黄昏下,光芒打在他身上,原本来时元气的少年,此刻却显得有些了无生机。 第58章 第 58 章 你会骗我吗 等蒋延回家的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走进来,卧室的灯没有开, 便知段瑜没在家。 打开门处的水晶灯, 视线瞬间亮起,这才看见沙发上正团着一个人影,看样子已经睡过去了。 蒋延想也没想的将西装外套脱掉走近,单膝跪地,将他蒙着脸的被子打开, 瞬间愣住。 “没睡?”看着睁眼的段瑜, 蒋延哑然,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要不要我抱你去床上。” 段瑜轻嗯了一声,主动张开双手,脸上神色淡淡, 仔细看上去还有些萎靡。 他十分顺从的让蒋延抱起,再放到床上,又在蒋延准备抽身离开时, 用手勾住他的皮带,像只很需要人类陪伴的小猫。 “嗯?”蒋延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他。 段瑜不语, 只是慢慢将人拉进, 而蒋延也没有挣扎,十分顺从的按照他的指引躺在了他的身旁。 “小猫咪这么粘人,怎么不想办法去公司见我。”蒋延将人抱在怀里, 似是察觉出他的低落, 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的背脊,像是撸猫一样。 “好累。”段瑜深吸一口气,又将整个人埋的更深, 发出的呼吸吹拂某人结实的胸膛。 “昨晚,累到了?”蒋延一边问,一边手掌向下揉着他的腰。 他明明很克制了。 床边的灯并没有打开,只有卧室的窗户可以透出思思光亮,将两人照的朦胧又温馨,让人异常眷恋。 似乎只要待在一起,互相依偎就已经觉的很充实了。 怀里的人今天的话少的可怜,蒋延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人在觉得舒心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分享欲。 最后,不知两人就这样待了多久,蒋延才有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段瑜。” 语气温柔亲昵,是爱人之间的呢喃。 段瑜没有动,他轻蹭一下,回应自己并没有睡着。 “今年生日想怎么过?”蒋延在他耳边低声询问,下个月月初,就是段瑜的生日了。 他曾问过李特助,往年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庆祝生日的,有去度假,也有在段家,还有时候会和三五朋友一起庆生。 朋友这个选项,蒋延第一时间在脑中pass,段瑜已经很久没和朋友一起出去了。 对他来说,那都是陌生人,于他也同样。 段瑜顿了顿,这才恍然,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怎么过?当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了。 他思考了一瞬,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大家一起过,你爸妈和我爸妈……” 话刚说出口,段瑜就停住了,直觉不妥,他们要是到了一起,岂不是要打起来?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虽然他们的儿子在眼皮子底下结婚了,可两家老的可还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连蒋延前几日回段家还遭到了他爸的冷嘲热讽。 “好。”蒋延回答,胸腔震动几下:“正好促进促进他们的感情。” “你是真不怕他们打起来啊。” “怕什么,若是真打起来,你拉着你爸,我拉着我爸不就行了?”蒋延笑着反问,他突然想起,在两家还是死对头的时候出席宴会的场面。 他和段瑜各自站在家长的背后,互相看着对方,各自为营。 那时的他们肯定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耳鬓厮磨的场面。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段瑜烦闷的心情终于在此刻扫开了些,想到那种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又黏黏糊糊了许久,直至外面的天色更黑,段瑜才终于舍得蒋延起身去洗澡。 等蒋延回来后,刚要起身洗漱,就见段瑜躺在床的中间,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问:“你会骗我吗?” 蒋延眼皮一跳,他不动声色的将毛巾放在一旁,目光却是扫向一旁不起眼的小抽屉,那里放着那枚芯片。 “我今天去见了终光。”段瑜吸了口气,仰头看向天花板,并没有注意到蒋延此刻的神情。 “原来当年的腰伤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终光,蒋延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是那个离婚律师。 “你能想到吗?当我得知这是场阴谋的时候,我的身体有多冷,那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会害我的人。”那种滋味再次席卷而来,嘴里竟也有了苦涩的味道。 时间轴残忍的跨过了五年,可他的情感却并没有因此消散,依旧停留在他们最要好的时候,一秒地狱,一秒天堂的落差,大概就是这样的。 “是沈凌柯。”蒋延心情复杂的将人搂在怀里。 阮于寒曾说过,段瑜的腰是永久性的损伤,再也没有康复的可能。 “我不敢肯定,但是……”段瑜压着声音开始讲述一整天的经过,不知不觉,眼泪竟从脸颊划过,一个个小水珠争先恐后的划过,自成年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可此刻却想放声痛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经历了和竹马决裂再到背叛。 蒋延无声的安慰着,其实他知道,沈凌柯在段瑜的心里有很高的地位。 青梅竹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割舍的,但段瑜选择了自己。 那个天平,彻底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我没有朋友了,没有了……我讨厌对我说谎的人”段瑜双手环住蒋延的脖颈,眼泪不受控制的下坠,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惨,莫名其妙的穿到五年后,莫名其妙的跟死对头结婚,好不容易适应了一切,却又要和自己曾认为最要好的朋友决裂。 命运真是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如果时光可以回溯,他宁愿……不打那场荒唐的架。 那样他也不会倒霉催的穿到五年后,还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他会度过酸甜苦辣的五年,会有各种回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带在这一个避风港,他会去世界各地,蹦极,赛车,登山,会一个个尝试,还会认识很多朋友…… 可现在,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明明只有22岁,却要伪装成27岁的样子,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会充满好多回忆的五年。 他只有蒋延了。 段瑜轻轻抽气一下,将人搂的更紧些,闷声再次求证,“就算所有人都骗我,你也不会骗我的对吗?” 蒋延抱着怀里的人,眼里浓稠的墨散开,带着一丝挣扎, “我……不会骗你。” 第59章 第 59 章 蒋延是我老公 时间一晃很快, 转眼便到了月初,段瑜哼着歌前往衣帽间挑选生日会的衣裳,今天算是家宴, 他没有挑选过于庄重严肃的西装, 选了一身白色的带有设计感的衬衫。 蒋延也选了身白色的衬衫,今天的他似乎格外注重外貌,甚至还拿起段瑜的发胶喷了两下给自己塑造发型。 看着那手忙脚乱的场景,段瑜忍不住笑出声,上前拿走, “你知不知道你后面都快被自己抓成鸡窝头了?” 蒋延扭头看向镜子, 他对这些东西并不熟悉,不过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那你要帮帮我吗,段老师。”他坐在椅凳上,拉住老师的手仰头去看, 穿着白衬衫的他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校园时代。 段瑜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当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上前一手拿过发胶, 另一只手遮住某人清澈的眼睛,唇角上扬, “真拿蒋同学没有办法。” 几分钟后, 两人出门,前往餐厅,段瑜本意是想在家里办, 奈何双方父母似乎都预料到对方的反应一样, 隐晦的反对拒绝在家里碰面,最后,无奈下, 蒋延提出了订家餐厅在外面吃,这才解决了矛盾。 不过矛盾似乎并没有停止。 两人齐齐到了包厢外,就看到了阮于寒和段宸两人站在走廊外,一脸惆怅的抽烟。 段瑜上前,刚要问,就听见里面两个中期十足的声响。 “你那算什么,无非是些元朝的玩意,值不了几个钱,还当宝贝藏着。” “我看你是一窍不通!” “我一窍不通?正好赶巧我今天得了个青花瓷,让你这老头开开眼。” 段瑜两人悄悄推开门,就看到段父双眼瞪大怒气冲冲的盯着坐在对面老远的蒋父身上。 而同样的蒋父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乳白上面绘着丹青的瓶子一露出,段父的身子隐隐有起身的架势,可又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颤着手坐了回去,轻哼,“也不过尔尔。” “您这就不识货了吧,我还以为你是个行家。”同为多年的老狐狸,蒋父怎么看不出死对头的心中所想? 不过是强撑罢了。 他也不拆穿,自顾自的拿起瓷瓶的耳朵,微微高举着,让对面的老头看的更清楚些。 段父眯了眯眼,暗自捏紧了拳头,后悔今日出门竟然没有带眼镜,两人座位又远,那瓷瓶的细节犹如雾里看花。 “这个可是乾隆年间制造的,胎质坚致细腻,还有这青蓝的釉色,白似凝脂,还有这瓶身上画着的云龙纹和缠枝莲……” 蒋父越说,对面的段父的眼睛越红,盯着瓷瓶的眼睛似乎一刻也没有移开。 直至觉得炫耀的差不多了,蒋父这才笑呵呵的将瓷瓶放在一旁,像是打了胜仗一样。 他不明白死对头喜欢老古董的癖好,也不懂这瓷瓶哪里出彩,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花费一天时间背诵这瓷瓶的优秀之处。 单单为了眼下的这一刻,他就觉得这几百万,没白花。 蒋父心情舒畅的放下瓷瓶,心中发出一丝胜利的喟叹。 不怪两个小的从小就爱比拼,其中自然少不了父辈的攀比。 段父轻呵一声,努力平息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跳,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他们斗了半辈子,他怎么会不知老蒋的臭德行! 好在,他也并非毫无准备。 段父甩手,微微倚靠在沙发上,想到一会的场面不禁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立马充斥整间屋子,隐隐还有了回声。 蒋父眯眼,直觉对方要出招。 “哎呀,那还真是赶巧了,正好前几日我也得到了个好东西。”段父慢悠悠的也拿出了个盒子,只有巴掌大小,外包装是雕刻着花鸟鱼的紫檀木,看起来古朴又大气。 蒋父吸了吸鼻子,一股芳香传来。 “您看看这茶怎么样啊。”段父露出里面根根分明的茶尖,有心要考考他,让对面的死对头看个分明。 “这是大红袍。”蒋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质地一看就是上品。 “听说你对茶道很懂,如今一看果然慧眼识珠,这的确是大红袍,还是武夷山母树的大红袍。”段父此刻的声音都响亮不少,这东西可不是紧紧用钱能买到的。 在得知今天碰面的前几天,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搞到这东西,好来跟这个老东西炫耀一下。 懂茶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知道这母树大红袍的珍贵的,这树生长于武夷山九龙窠的高岩峭壁上,有350余年的树龄,仅存6珠,被誉为茶中之王的称号。 稀有程度不可小觑。 对于自己热爱的东西,刚刚还在得意的蒋父也堪堪坐不住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只是那目光却都落在了对方桌旁放着的东西。 想着,这珍品放在对方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了。 斗了半辈子的两人,一时间谁都拉不下脸。 门口处看着这场面的四个年轻人,不禁都笑出声。 “要我说,你俩要是没结婚,老了肯定也这样。”一旁的阮于寒弹掉烟灰,相比于段宸,他更是清楚两人水火不容的那几年。 要是没结婚,或许老了还会打架呢。 阮于寒幻想了下,年迈的他坐在一旁,看着七老八十的两人在公园里身打的你来我往的跆拳道老头,不由的一阵恶寒。 算了算了,还是结婚看起来消停一下。 虽然结婚后也没怎么消停。 正主已到,大家便没了在外面躲清净的由头,便一齐跟了进去。 四个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知晓两位老头还在生闷气,谁也没敢开口。 最后还是段瑜发挥起了自己的超绝演技:“哇,爸,你在哪里整到的茶叶,这颜色,这质地,一看就是商品,不会是母树上采下来的吧。” “你小子,什么时候懂这些了。”段父被小儿子哄的开心,不经意的看向对面的任,翘起唇角介绍:“前几年的一场拍卖会,仅仅20克的这东西,就卖了20.8万。” 也就相当于1040万元每公斤,真真的有市无价。 而他这盒子可足足有百克。 “这么厉害!”段瑜惊呼,在老子手底下活了二十几年,他最清楚自家老爹吃哪一套。 他又说了好多好听的话,直到段父被夸得眉眼褶子都皱了起来,仰着头拿下巴颏对着蒋父,段瑜就知道时候差不多了,随后便拐弯道:“反正你也不喜欢喝茶,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东西,倒不如给会品茶的人。” 随后,段瑜拿着小盒子身形一转,便对着蒋父道:“爸,正好,这东西可真真的适合您。” “臭小子你……”段父惊愕的看着东西离自己愈来愈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 “爸,这个您收下,我爸他不懂这些,这瓷瓶还是放在您手里才算遇到有缘人。”蒋延十分上道的连问都不问,直接将瓷瓶放到了段父那。 两个老头激动的抖了抖脸皮,互相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很有骨气的都没表示接受对方的好意。 不过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东西已经归自己所有了。 两位母亲相视一笑。 今天来的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一时间格外的热闹。 四个小辈一起喝着酒,其乐融融,另一边的两个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又不安分的吵了起来。 这次竟然是比拼起了酒量,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面上阿谀奉承这,实则心里暗骂对方老狐狸。 不知哪一句就聊到了年轻互相阴对方的经历,便开启了翻旧账模式。 段瑜无奈的看了眼旁边的蒋延示意他看过去,似是再说,看吧,我一猜就会这样。 连着几杯酒下肚,段瑜的脸上已经有了坨红,说话时,神色带着几分亲昵和黏糊。 蒋延无奈耸肩,心里有些庆幸,至少,自己和段瑜不会这样,虽然吵架也蛮有意思的。 他略微俯身靠近,贴着段瑜的耳朵,“别喝太多。” 此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段瑜:“你管我,我酒量好着呢。”似是证明自己没喝醉,段瑜抬头又喝了一口。 这大概是每一个醉鬼都会说的谎话。 蒋延定定的看着醉鬼几秒,伸手,直接将酒杯拿走。 看着手中空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的段瑜立马就要生气,下一秒,一个新的杯子就出现了手中。 “哼,算你识相。”他慢吞吞的抿了一口,嘴巴早已被酒精麻痹的尝不出味道。 又连着喝了好几口的白开水,段瑜砸吧这嘴放到一旁不肯喝了。 “骗我弟弟有一套嘛。”段宸见状,将杯中酒一口闷了,忍不住吐槽,看来平日里就没少套路小傻瓜。 蒋延抬手敬了段宸一杯酒,随后扶着醉醺醺的段瑜先一步离开。 “睡着了?”出了包厢,蒋延便毫不避讳的将人抱起,朝着房间走去,怀里的人睁开眼睛,迷迷朦朦的,呆呆的抬手戳了戳某人的脸。 “你敢抱着我,我老公发现了怎么办。” 蒋延呼吸一窒,垂头,思考怀里的人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调戏他。 几息后,“谁是你老公?” “当然是蒋延那个大傻笔了。”段瑜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裂开又道:“嘿嘿,我的死对头。” “他跟你求婚过吗?”蒋延又道,即便这个答案他很清楚。 “没有。” “连婚都没求过,就能成为你真正的老公?” 这下,彻底问住了有些懵逼的段瑜,他拧着眉思考,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奇怪的是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蒋延求婚的场面,连结婚的都没有。 那不对啊,他们就是结婚了啊。 “那也是我老公,是我的。”回答不上问题的段瑜开始耍无赖,他不安分的乱扭着身体想要下来,却又被熟悉的大手禁锢,动弹不得,只能嘴上逞强道:“放开我,不然可就揍你了。” 蒋延将人放到凳子上,亲了下醉鬼的额头,又很快离开。 锋利的眉眼此刻化为柔情,仔细的帮段瑜整理身上压出来的褶皱,“乖宝宝,今晚就补给你了。” 第60章 第 60 章 我们的婚礼 段瑜自袅不是个乖宝宝, 所以他可以尽情捣乱。 这边蒋延刚刚仔细抚平褶皱,他便微微抬腿弄乱,蒋延刚拿起一束满天星的胸针给他带好, 他无情的辣手摧花。 直到最后蒋延沉默的盯着他谴责的时候, 段瑜才瘪瘪嘴十分识时务的将被捏蔫的花弄好,尽管看起来非常的皱。 知晓满天星再也不能像刚刚那样绽放,他心虚的抬头看向某人。 看似委屈,实则狡猾、 这哪里是个醉鬼该有的样子? 蒋延想,也不知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 他将人规规矩矩的摆好, 起身打开影幕,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窝在沙发上,却格外温馨。 段瑜被熟悉的臂膀抱在怀里,乖乖的,盯着影幕, 荧幕里忽然间出现了好多熟悉的场景,看样子是有人在结婚,连带着背景音乐都是他最喜欢的歌, 他忍不住好奇道:“这是什么电影?” 光是看开头就已经喜欢上了。 蒋延忍不住亲了亲他发亮的眼睛,却被段瑜躲开, 双眼依旧紧紧盯着荧幕, 越看越喜欢,记忆里,从来没有一部电影这么深的他心过。 “属于你和我的电影。”抱着他的人答道。 我和你的?段瑜脑海里过了一下, 很快, 荧幕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不是我吗?”段瑜激动的抬手指着,画面切换,镜头又转向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段母, 然后是段父,段宸…… “还有我爸我妈,我哥,我的高中同学……” 每闪过一个镜头,出现新的人物,段瑜都会说出他们的名字,偶尔跳出不认识的人,则自动忽略。 这样醉酒后鲜活的样子,看的蒋延抱着的手紧了紧,每次喝醉酒,他总给人另一幅面孔。 直到,镜头再次切换到蒋家,露出了蒋延那张22岁的脸,他穿着和段瑜同款的白色西装,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满是粉红色的满天星手捧花。 很梦幻,很缥缈,很帅气。 段瑜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屏幕,“这是……” “我们的婚礼。”蒋延接话道,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看。 “哈喽哈喽,作为今天的伴郎和大功臣,本人采访你一下,当新郎是什么感觉?”镜头晃了一下,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阮于寒出现在镜头前,依旧的那样不正经和五年后简直一模一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蒋延怼了回去,只是唇角怎么也压制不住的笑意却向众人无声的宣告了某个答案。 今天的他要结婚了,他很幸福。 天刚刚亮,湛蓝的天空上坠着几处云朵,太阳穿透云层,撒下一点金光,照在了闪亮的婚车上。 在众人的簇拥下,蒋延上了婚车。 阮于寒再次发挥自己的存在感,一把抢过摄影师的摄像机,大言不惭道:“这个我拿着,你放心我专业的,没人比我更清楚两位新郎的最美角度。” 事实上,关于两人的照片他都是偷偷拍的,各种角度千奇百怪,但耐不住两人长得无死角,给他造就了错觉。 似乎是早预料到阮于寒的操作,蒋延看向后视镜,摄影师已经又架起了一处相机,还好今天有两手准备。 “咳咳,蒋新郎,在没见到你的新郎前,可以讲讲你们相爱的经过吗?”阮于寒坐在副驾上,拿着摄像机恨不得怼到蒋延的眼前采访。 这不是说好的婚礼环节,单纯是阮于寒好奇,毕竟从疯狂的抢婚再到结婚只过了短短半月。 这半个月的时间,任他如何磋磨,竟依旧一点不知这对死对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爱的这么死去活来。 八卦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看的见吃不着,搞得他十分心痒难耐。 蒋延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闪过,阮于寒立马不服气的辩驳,“说说看啊,等你们七老八十的时候再看录像,你不觉得很幸福?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将自己的爱情故事尘封,只有你们俩知道?” “还有还有,抢婚我挨得打,你怎么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我现在屁股还有我爸用藤条打的痕迹呢。” 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他,蒋延沉思一瞬,在阮于寒满是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确实是个好主意,等你八十岁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此话一出,直接气的阮于寒跳脚,“我靠,那时候我们都老掉牙了,谁还有经历看你们的爱情故事啊。” 最终,即便阮于寒再如何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蒋延一概不理,他看向窗外,车窗倒映出他微扬的唇角,少年意气风发。 上午十点钟,蒋延终于抵达段家,隔着车窗,看向段家满院子的任,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西服领带,下车,目光率先越过人群直直看向别墅的二楼的落地窗。 那是段瑜的房间。 只是现在外面的光线过耀眼,玻璃将光全都反射回来,什么也看不见。 忽的肩膀一沉,打断了思绪,段宸站在他身旁微微叹气,“弟婿,要不咱们再忍一忍呢,马上就能见了。” 想要迎接自己的新郎,过程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但每一步,都代表着他距离自己的新郎更进一步。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在阮于寒的护送下,他终于抵达了城堡的门口。 白马王子手捧鲜花,在众人的瞩目下,轻轻按下把手,门开了,露出了里面已经等待他许久的爱人。 段瑜端坐在床上,有些不自在的岔开腿后又并上,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这和赛场上的瞩目完全不一样,此刻看向他的每个人眼里,都含着祝福。 在蒋延靠近的间隙,段瑜这才觉得有了遮掩轻声道:“怎么在楼下那么长时间,是不是我哥为难你了。”他明明警告过段宸的。 “没有,是我太笨了,毕竟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蒋延同样轻声道。 他没说的是,段父在楼下训了他好长时间,还是段宸觉得墨迹才打断了。 两人手牵着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踏上婚车,前往婚礼殿堂。 这一次,阮于寒被赶去了后面的车,但摄像机并没有拿走,正直直的对着两位新郎。 “呼,我昨晚都没有睡好,你看我这黑眼圈丑死了。”段瑜亲昵的凑近蒋延,想让他看看自己的黑眼圈,这失眠程度比参加国际比赛还严重。 鬼知道,他昨晚几点睡的,又几点钟的时候被众人挖出来梳洗打扮,原来结婚的新郎这么累。 而且不只他,家里所有人都起的很早。 “哪有,分明就很好看。”蒋延笑着,毫不吝啬的夸奖,段瑜锤他的胸口轻哼着说他敷衍。 末了,他又忍不住将手偷偷放在蒋延的胸前和腰身,感叹自己真有眼光。 毕竟这身衣服可是他亲手设计出来的。 蒋延追问他说的是看人的眼光还是衣服的眼光,段瑜则理直气壮的说都是。 无论衣服还是人,都是属于他的了。 然后这一幕被一丝不漏的录进了视频里,被现在的段瑜看到。 他忍不住挠了挠耳朵,脸上更红了些。 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霸道又羞耻的话。 “现在的我,也是你的。”蒋延凑近说了声,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笑,惹得段瑜恨不得将头藏起来,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看着荧幕。 此时他们已经携手来到了殿堂。 双方父母一左一右,说话的时候客气又别扭,毕竟他们当了许多年的死对头,人尽皆知。 然后,他们在神父的指导下交换戒指,亲吻,宣誓…… “蒋延先生,段瑜先生,你们是否愿意成为夫夫,按照圣经的教训,在神面前和对方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爱彼此?” “不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彼此,直到生命终结?” “我愿意。” “我愿意。”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几乎在神父说完的那一刻,毫不犹豫。 视线一闪而过的,扫过段宸拿着纸巾擦眼泪的画面,一旁的阮于寒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兄弟这一路走过来太坎坷了,打了半辈子的死对头竟然搞到了一起。 作为无神论的蒋延,从来都不相信有上帝的存在,可现在,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甚至有一刻,妄想穿过录像带,回到五年前,经历一次真真切切爱上段瑜的每一个瞬间。 可惜回不去,他只能尽力去弥补两人缺失的曾经。 “看到了吗,这是我们曾经的婚礼。”直至婚礼谢幕,蒋延将段瑜的头转过来对向自己。 “看到了。”段瑜盯着自己的老公,摸向自己的无名指,随后抬手,“那我们的戒指呢?” 婚戒怎么没戴在手上? “马上就有了。”蒋延轻笑,气息擦过段瑜的耳尖,痒痒的,让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宝宝,一会你就从这扇门出去好不好?”蒋延抬手指向通往婚礼殿堂的大门,那里摆满了粉色的满天星,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段瑜只是望着他,不明白蒋延为什么这么做,可又想到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公,乖巧的点头,他喝的不算太多,在加上又看了场长达一小时的视频,酒已经醒了大半。 此刻,大概是微醺的状态。 然后,他手里被塞了一束花,目送着蒋延离开,虽然并不知道去哪。 段瑜呆愣愣的坐了一会,不知为什么,心跳忽然加快,他看看手里的花,又看看那纯洁的白色鲜花拱门。 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花哪里是一束花,这分明是手捧花的造型。 难怪……临出门前某人要自己穿白衬衫,难怪,某人临出门前央求自己把发型弄好看点。 这就是蒋延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吗?段瑜迟钝的想,他是要像视频里一样再向他求婚吗? 他当然会像视频里的那样大声答应他,段瑜忽然有些后悔,觉得今天的自己应该穿的更隆重些,他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场面了。 有那么一刻,段瑜甚至不想等,想直接跨步拉开门拥抱自己的爱人。 但他忍住了。 他静静的,独自坐在荧幕前,录像播放完最后,是他和蒋延的结婚照作为结尾。 段瑜盯着结婚照,足足等了五分钟才起身,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惊喜,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手机响了。 他收回手,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去看,并不是他的来电。 响声格外清晰,隐隐传出回声,段瑜皱眉走向沙发处的桌上拿起手机。 屏幕正亮着,是他和蒋延亲吻的合照。 段瑜眼里柔软一瞬,知道这是蒋延的手机。 手指轻轻一滑,便解开了密码锁,和之前的密码一样。 “歪?”他接通电话,那边立马传出一声激动的呐喊。 “先生,您让我查的关于五年前的事情有眉目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 你是骗子 轰—— 段瑜僵住身子, 没有动,电话那头的任丝毫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关于五年前的那场事,其实是段瑜自愿去找蒋延的!我这边找到了一个……” 手指似乎在此刻格外冰冷, 浑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了一样, 五年前? 他在调查五年前的事,一个从过去走过来的人为什么要调查过去? 原本微醺的酒意,似乎在此刻都沉了下来,段瑜脑海不受控制的划过蒋延蹲在地上对他的说的话,“今晚补给你。” 补给他, 补什么, 他们明明举办过婚礼不是吗?他们刚才还看了录像带。 唯一的可能,段瑜身形颤了颤,那就是……蒋延骗了他。 他也是从五年前穿过来的,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五年前的段瑜。 他一直在骗自己。 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手机也滑落掉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刚才还温暖又暧昧的气氛, 却给人一种入赘冰窟之感。 一幕幕的画面在眼前浮现,自己的每一次的试探, 每一次的接触, 再到后来随遇而安想要过一辈子。 瑞士度假的甜蜜,山顶上的求婚,雪山脚下的缠绵, 所有温馨的每一个场面竟都夹杂着谎言。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却一直当自己是个傻子。 手机的声音喂了几声,便挂了电话,很快的, 段瑜西装裤里的手机响起。 同样的电话号码,分毫不差。 段瑜僵硬的不知该做什么动作,他扯了扯嘴角,觉的可笑,又觉得狼狈,他们竟然找的侦探都是同一个人。 他们共同来自五年前,那场楼梯之战摔倒后,穿过来的也不止是自己。 原来这段时间自己就像个滑稽的小丑一样,笨拙的扮演成熟的角色,和他扮演夫夫,再到亲密……段瑜不想去追究蒋延什么时候知晓的,他浑身颤抖着,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宣泄口。 奇幻的事件竟同时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发生,这似乎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从死对头直接跨越到了爱人的位置。 段瑜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沈凌柯一个,没想到第二个是蒋延。 他是想得到自己的真心在扔掉吗?段瑜忍不住想,这一段时间的亲密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明明是死对头啊!在没有经历过那些刻苦铭心的事件,他们是真的爱上了对方吗?还是自己在五年后欺骗自己想象的爱意? 或许,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死对头,那份协议就是最好的证明。 五年后彼此他们有隔阂,现在的他们依旧是那样。 真是可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双腿都麻木,段瑜才扶着沙发堪堪起身。 他的视线落到自己即将打开的那扇门。 那是通往谎言的——幸福之门。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悠扬的奏乐声响起,眼前的场景豁然一亮,鲜花铺满了整个红毯,高顶上悬挂的巨大纱顶吊灯若隐若现,有风吹过,片片风浪。 在这片风浪之下,视线的尽头,站了一位身穿西装,站姿笔挺的人,他们对视,那人朝他走来,愈来愈近。 段瑜望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沉静,似是在审视,看穿这副皮囊直击灵魂。 “怎么,看傻了?”蒋延凑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 段瑜没有动,他垂头,遮住眼底的思绪,这场婚礼没有其它的观众,只有一个神父。 没有任何其它的参与者,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整个殿堂很安静,与荧幕中的婚礼省略了很多步骤,蒋延牵起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神父的面前站定。 像是所有婚礼的宣誓一样,神父开口道: “蒋延先生,段瑜先生,你们是否愿意成为夫夫,按照圣经的教训,在神面前和对方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爱彼此?” “不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彼此,直到生命终结?” “我愿意。”蒋延毫不犹豫的回答,视线随后落在段瑜的脸上,喉咙微微发紧,等着他说出那句话。 按照流程,他们会再次交换戒指,亲吻…… 他忍不住颤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 直到段瑜冷静疏离的开口:“我不愿意。” 神父愣住,扭头看向另一位新郎。 蒋延眉头皱了一下,想到某人刚喝了酒,无奈道:是还没醒酒?我在” “我很清醒。”段瑜看着他,此刻眼神里多了一丝嘲讽。 他看着蒋延疑惑的脸,如果自己没接到那通电话,或许真的会认为只是单纯的生日礼物,可是,太巧了,那个电话偏偏就在那时候。 哪怕只是晚上几秒钟,他推开了门便不会接到,那个谎言也会继续被埋葬下去。 段瑜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难过。 游戏结束,他们也应该结束了。 气氛在此刻凝固,连同乐声也带着滞涩的感觉,段瑜扭头想要离开,蒋延一把拉住,却被段瑜直接反手狠狠打了一巴掌。 手掌略过眼前,根本没有想要收着力度的打算,几乎是全力的删了出去,狠狠打在了蒋延的左脸上。 “段瑜。”蒋延满脸不解看着他,左脸的红印开始显现的无比清晰泛着火辣辣的疼痛,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要装吗?”段瑜勾起嘲讽看向他,“蒋延,这是你的第一次求婚还是第二次求婚?这场求婚是给我的生日礼物还是弥补缺失的遗憾?” 蒋延怔住,直觉是哪里出了问题,没等想个明白,紧接着就听他继续道: “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清楚我们究竟来自哪里,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场荒谬的梦,我们根本不该存在!” “你都知道了。”蒋延张了张唇角,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是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段瑜的声音疏离又冷漠,刺的他心中一痛,“这几个月,看着我对你沦陷,你很开心吧,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和你一起洗澡,一起坐爱……” “段瑜,我没有”蒋延心下慌乱,上前几步想要拉着他的手。 “没有?好一个没有,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是这辈子都要骗我,神父读到忠诚那个词的时候,你就没有一丝丝愧疚?” “五年后的我们是结婚了,但是五年前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几个月的经历,他们连死对头的关系都不是了,炮.友? 那分开了就更没有关系了。 “你真的给了我一份很难忘的大礼,蒋延,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说完最后一句,段瑜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对面站着的人,径直转身离去。 神父站在高台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人,握紧手上的圣经闭眼画了个十字,看了站在身前的另一位呆滞的新郎,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一时间,音乐停止,大门敞开,原本布置好的场景只余下蒋延一人,原本鲜艳的鲜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风吹过,有几片干枯的花瓣飘落在地。 许久,阮于寒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这情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直接跑了进来。 “我靠,发生了什么,你这脸怎么回事?”阮于寒又左右看看寻找段瑜的身影,不是送老婆回房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他费力的将人的扶起,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见到了五年前那个房间里颓废的蒋延。 “你的脸被人打了?!”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滑落,阮于寒循声望去,是他的婚戒。 “这戒指不要了?”段宸回到家,就听到了段瑜回来的消息,他走上二楼弟弟的房间,迎面就见一枚戒指飞了出来,滚到了地板上。 紧接着,一些关于蒋延的合照还有衣服纷纷被扔了出来。 这又是吵架了? 段宸挑眉看着乱糟糟的走廊,竟觉得有些稀奇,自打他们结婚五年,这可是头一次闹这么大的脾气。 “不要,通通都不要。”段瑜搜罗出最后一批有关于蒋延的东西,大吼着一股脑的扔出来,看着那堆商品,似乎是不解气似得,还推了推,将那堆推得更远。 最后,无视段宸好奇的目光,“嘭”的一声关上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段段宸:这又是闹哪样? 不过按照以往的节奏,想到蒋延晚上就会抵达段家,段宸摇了摇头没管,想着一会再吃瓜。 只是他没想到,一连三日,蒋延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而段瑜也躲在屋子里不出门,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作为大哥,他坐不住的拨通了蒋延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竟然没接,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段宸心中升起。 他按了几下手机,再次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下接通了。 “喂,宸哥。”阮于寒那边传来声音,隐约间还有些询问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医院。 “这几天和蒋延有联系吗?”段宸直接开门见山道,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用不着那些拐弯抹角。 “他啊。”阮于寒沉默了下,视线目移,“他最近挺好的,只不过生了点小病住院了。” “住院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哪个医院。”段宸拧眉,语气严肃的追问,他看了房间一眼,说着就要拿车钥匙出发,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大意,应该当晚就打电话问问情况,段瑜那小子也是个倔脾气,肯定理都没理蒋延。 难不成气出病来了? “咳咳,宸哥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阮于寒急忙道:“就是这两天急火攻心,有点发烧了,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生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们两个又闹什么脾气了?”段宸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走,“这回又是什么原因,段瑜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回家就将蒋延的东西全都扔出来了。” 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这……我也不知道啊,蒋延的手机这两天没充电关机了,我让他接。”说着,阮于寒就将手机递给床上挂着吊瓶萎靡不振的人,同时将耳朵竖起。 他也很想知道,生日宴吃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这样了。 阮于寒不是没想过给段瑜打电话,但迷糊的蒋延严令禁止自己去打扰段瑜,他不明情况也不敢擅自行动。 “哥。”蒋延刚刚苏醒,断断续续烧了两夜嗓子沙哑的不行,他垂着脸,看向手中的针,脸色带着死苍白。 阮于寒看着他,觉得像是被人抛弃的大灰狼。 “跟段瑜吵架了,什么原因,我去说他。”段宸被这声音吓得不行,这得烧多少度把嗓子弄成这样? “哥,别告诉他,这件事是我做错了。”蒋延继续道,或许,这场病就算是对他的惩罚,也是给他短暂逃避的时间。 是他骗了段瑜。 甜蜜的外表下包裹着谎言的甜品终有一日会被揭穿,这是谎言的代价。 而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弥补。 一切是他的错。 “你……”段宸哑声,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依照蒋延的性格,只要他不想,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算了,段瑜那小子待在家里三天了,我一会让他去医院看看你,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行。” 蒋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渴望占据了上风,没有拒绝,眼里的光仅仅亮了一瞬便暗了下去,他应该也不会来的。 他的想法没错,段瑜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在段宸说了这件事后,咸鱼躺的他直接冷笑一声,坚决表示不会去看。 “天大的架,也不能这个时候吵,你都没听到蒋延那嗓子,哑的都跟老头似得了,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还能离了不成?” 段瑜翻身不去看他,心中被欺骗的火气再次升腾而起,直接喊道:“对,我就是要跟他离婚,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你与其让我去看望他,倒不如问问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才病倒的,他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似是不解气,段瑜甚至将身下的枕头扔了过去。 “你小子……”段宸胸口剧烈起伏,怎么也没想到段瑜27岁的年纪,竟然还会干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他将抓住的枕头放到一边,长腿直驱,直接朝着床头走去。 最终的结果,则以段瑜被夹着后领的战败者姿态被迫出现在病房前。 第62章 第 62 章 可以追你吗 段宸看着段瑜不服气的样子, 忍不住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还愣着干什么,都到这了还闹什么脾气?” “我不进去。”段瑜依旧固执道, 他才不去看那个骗子呢。 “不进去也行,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段宸叹了口气,“你口口声声说蒋延骗了你,那你说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自己进去。” 这五年来,这小两口也不是没打过架, 但大多数当天就被哄好了。 只是这次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 两人都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说,搞得段宸无法对症下药,只能一个头两个大。 段瑜张了张嘴, 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气哄哄的闭上嘴巴,就算说了段宸也一定不会信他。 他敢肯定,如果说自己和蒋延来自五年前, 但蒋延一直瞒着自己,欺骗自己, 下一秒, 段宸一定会将自己带入精神病院。 毕竟穿越这种超自然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不会信。 段瑜不想进去,但他也清楚, 要是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进去是必然的。 想到这,他揉了一把头发,不情愿的接过鸡汤, 烦躁的推门而进,正好,可以嘲讽一下那个骗子。 段瑜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刻薄的话,他边推开门,嘴巴就开始说话。 “呵,生病了也不消停,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阴谋。” 话说到一半,段瑜就被眼前禁欲的一面的夹住了嘴,蒋延似乎刚洗完澡,正拿着一块毛巾擦着黑发,精壮的上半身裸着,只穿了一件病号服的裤子,发丝还有水珠不断低落,顺着身前留下。 要不是此刻在病房,段瑜甚至觉得这是什么情路套房。 某些色气的回忆涌现脑中,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想到后面跟上来的段宸,几乎是下意识的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穿着这样也不怕别人进来,准备勾引谁呢。 “生病了?我看你这气色好的很呢。”话音一转,段瑜态度恶劣的将手中的鸡汤放在桌上,“这是我哥非要拿给你的,不然我才懒得来。” 他像是浑身竖起了尖刺的小狮子,嘴巴毫不留情,像是回到了两人死对头的时候,那时候的段瑜就像这样,每次见面都要浪潮热风一翻。 火气再大一些,两人就会去拳馆打架。 蒋延顿了顿,随意擦了把头发上的水珠,穿上病号服的上衣,健壮的腰身瞬间掩在衣服下,他低声道:“谢谢。” 嗓音沙哑的不像话,段瑜喉咙一噎,轻哼着避开眼,他还从来没见过蒋延这么脆弱过,自己倒是生过病一回,还被他录了下来。 想到那时候的场景,段瑜的额头跳了跳。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两人待在同一个房间,没了往日的轻松,此时显得格外沉闷。 段瑜没有开口,只是视线偶尔扫过来来会会忙碌的人,心中吐槽,这红润的样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不说话,蒋延那个一向只会板着脸的人更不会开口,他先是拿了凳子坐下,随后去看段瑜拿来的鸡汤,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喂,不擦干头发就喝,是不是等着我走后,病情加重,跟我哥偷偷告状!”见蒋延这么潦草的对待自己身体,段瑜忍不住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发烧不能洗澡吹风? 这不是阮于寒的医院吗,怎么不管管,拿鸡汤的手倒是毫不客气,没有人给他送饭吗。 背对着他的蒋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扭头,径直朝着他走来。 段瑜坐在位子上,仰头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人,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就见蒋延半蹲着身子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段瑜。” 低低哑哑的看起来像是粘人的大狗,可惜,长了张骗人的嘴。 “干什么,离我远点。”段瑜没好气的抬腿就要将人踢远些,却又被大手禁锢住了脚腕。 “是我错了老婆,我不该骗你,你想怎么出气,打我,骂我我绝不反抗。”蒋延就这么握着,跟他道歉。 这场发烧来的迅猛,来的措手不及,隐隐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即便在发烧的时候他都在想,该怎么去弥补和挽回。 可想来想去,毫无经验的他只能想到两人还在死对头时期的事——打架。 “骗都骗了,现在坦白是不是有点晚了?”段瑜环胸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他,“还有,我不是你老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这婚约是属于五年后的段瑜的,可不是我。”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蒋延反问。 段瑜:“等离了婚,你就是我前夫。” “我不离婚。”蒋延握着段瑜的手一紧,一听到离婚,整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危险的神色。 知道真相的段瑜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要离开自己。 “离不离由不得你,那份协议已经到期了,你找个时间,咱们去把婚离了。”段瑜看着蒋延难看的脸色,毫不畏惧的说道,别说还病着,就算完好的时候,只要他想打,也不会落了下风。 “隐瞒你的事确实是我的错,你可以随便提要求,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但……除了这个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我爱你。”最后三个字,蒋延放低了声音,痒痒的飘过段瑜的耳朵。 很奇怪,明明听过这句话很多次,但此刻听了却有些烦躁。 “爱?你懂得什么叫爱吗?我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哪来的爱,你别告诉我,不过是睡了几次你就觉得那是爱了吧。”段瑜觉得很可笑,他这几天待在屋子里一直想,从穿过来的这几个月,和蒋延的接触是什么。 一场意外,让原本打的水深火热的死对头变成传闻中恩爱的夫夫,让他们不得不个自伪装自己扮演角色和对方想处。 这样的情况下,经历的事情,算什么? 段瑜觉得那不叫爱,应该说是环境下衍生出来的喜欢。 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五年之间他们之间是如何的相爱,自己是被这样的环境所影响,甚至产生了和死对头过一辈子的想法。 但经历这一切的人根本不是他,也不是眼前的蒋延。 他们之间,是应该离婚的,这才是正轨,这才符合常理,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他们,就应该回到死对头的正轨上才对。 “还是,你已经被这五年发生的事影响了脑子,产生我爱你的幻觉了?别自欺欺人了蒋延,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爱的事情。”段瑜看向他,他的左脸上还有隐隐的红痕,那是三天前他留下的。 “我知道是你。”蒋延抿唇:“从你那次醉酒后,我就知道是你。” 段瑜气笑了,原来自己短短穿来不到一个星期就暴露了。 “那又怎样,你耍我你还有理!” 一想到那么早蒋延就知道,段瑜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还喜欢,喜欢逗他玩是吗? “你想的美,咱俩可是死对头,你一开始不戳穿我,肯定是想引诱我沦陷,到时候在狠狠甩掉我,我才不会中计!”段瑜激动道,他甚至想象出蒋延可恶的嘴脸,他完全有可能使出那种卑劣的手段。 之前的许多次比赛中,他最爱阴人。 他蒋延就是个卑鄙小人! “谁说死对头就不能变情侣?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蒋延被说的神色愈发昏暗,他微微倾身,强势靠近,近到只剩下不到厘米的距离,手抚摸向段瑜的心问他。 段瑜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你看,你的心跳的这么快。” “放屁,是这具身体的问题,又不是我。”段瑜否认,该死的身体,只是对他太熟悉了而已。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说起赌这个字,他们已经不知道赌了多少回。 “什么赌?”段瑜昂头问,像只战斗中的公鸡。 “赌你喜不喜欢我。”蒋延这句话几乎是刚说出口,段瑜就要跳脚的反驳,却被他伸出手堵住不讨喜的嘴巴。 “既然你不喜欢我,应该也不怕我追你吧,曾经的死对头向你低头,俯首称臣,段瑜,要不要试试?”蒋延看着他,像是魅魔一样释放自己的荷尔蒙,缓缓道:“我会很用心的。” 只要抓住机会,他就不会放手了。 有那么一刻,段瑜可耻的心动了。 试问,谁不想将曾经的死对头碾压在脚底下? “不要,我要离婚。”段瑜推开人坚定道,“我今天来见你就是跟你离婚的。” 他才不会跟骗子待在一起,这是他的原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 说着,他用指尖抵住快要贴近自己的蒋延缓缓推开,起身拉开距离,“你骗我这是事实,我不接受任何弥补,如果你对于离婚还有别的要求,你可以咨询我的律师-终光,接下来的事情由他全权为我负责。” 蒋延轻笑一声,“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对,下次见面你就是我前夫了。”段瑜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潇洒离场。 段瑜本以为,自己说的那么决绝,下次见面会在离婚登记处,结果当晚,蒋延那个厚脸皮的人竟然直接找上了门! 第63章 第 63 章 前夫哥 彼时, 段瑜刚被阿姨叫下楼吃饭,迎面正巧看见本不该坐在饭桌上的人。 “你怎么来了!”段瑜双目瞪大,转身就往回走, 三步两步便噔噔噔跑回楼上, 显然很不想见某人。 蒋延起身,跟段父段母说了几句,便也朝着楼上走去。 “他们两个又闹什么矛盾了?”段母视线看着两人你追我赶的上楼,看向吃的哞哞香的段宸询问道。 段宸撇撇嘴,吃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饭, 他哪知道什么事, 自己又不是老妈子,想到上午去医院的事,又道:“看样子没什么大事。” 楼上,段瑜又一头摔进被子里, 一旁的豆包见状立马凑过来躺在他边上,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下午的时候,他回了一趟家里特意将豆包接了过来, 就像是即将离婚的母亲带走自己的孩子一样,自己的衣服没带回几件, 毛孩子的东西倒是如数家珍的都搬了过来。 段瑜拱了一下, 没敢用力,毕竟豆包已经很老了。 房门发出响动,他立马起身, 门口来人果然是蒋延。 “你还敢来我家!”段瑜瞪着他, 恨不得用目光将人射穿。 “这也是我家。”蒋延反手将门关上,见段瑜抱着豆包满是防备的姿势,一时间并没有上前。 “你家个屁, 这是段家!”想到蒋延对动物毛发过敏,段瑜直接抱起豆包,想着只要他靠近就用豆包攻击他。 虽然,豆包是只无毛猫,对蒋延并不起作用。 “是来给你看样东西。”蒋延眸光闪烁,他伸手掏出一枚黑色芯片,段瑜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你要的真相,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为什么结婚吗?” 段瑜眼睛一亮,视线紧紧盯着那东西,几秒钟后他伸出手讨要,“给我。” 蒋延当然不会就这么给他,见鱼饵起了左右,便气定神闲的将东西收回了口袋。 “有个条件。” 段瑜哼了一声,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继续说下去。 “不要离婚。”蒋延果断道。 “你休想!”段瑜再次开启狂暴模式,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眼前厚颜无耻的人气的不轻。 这个婚他离定了! 蒋延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退而求其次道:“那可以离婚,但公司目前正处于融资上升期,暂时不能公开,你需要回家住。” “不行。”段瑜这次拒绝的更快,不公开,这跟没离有什么区别?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那看来我们谈判失败了。”蒋延叹了口气,脸上漏出遗憾的神色,见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显然不会屈服。 在即将推门离开的时候,段瑜猛地出声将人叫住。 “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这东西就是真相?”他一边说着,一边下床拉进两人的距离,侦探的电话他也有,只不过是零星的线索,根本算不上真相。 他很好奇,这个所谓的真相蒋延是哪里来的。 “在戒指里。”蒋延坦白:“还记得我们瑞士遇到的设计师吗?他告诉我戒指里有个芯片,是我当年放进里面的。” 亨利.金?段瑜忽然想到那天的细节,难怪总觉的有些不对劲。 但立马,段瑜又想到,他瞒着的事情竟然还不止一件。 “我要先验验货,才能确定。”段瑜猛的靠近,说着,不等眼前的人有所反应,手迅速袭击蒋延的口袋。 东西就在眼前,不抢的人才是傻子。 熟悉的招式出现,两人都下意识的做出攻击和防御的招式,好在场地够大,并不妨碍出招。 虽然好久没有过招,但两人的招式并没有太生涩,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 几招下来,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渐渐的段瑜失去耐心。 他后退了几步,直接借力坐到地上,手捂着腰眉头皱起。 那位置,刚好是他受了腰伤的位置。 蒋延眉目一拧,双手由挡改为扶,弯腰要去触碰,谁知段瑜直接拉住他的手,一个牵制,将他反手压制在身下。 “你又使诈。”冰冷的地板上贴着自己的面颊,蒋延试着挣扎了几下,没脱开。 “兵不厌诈这个词,看来你这笨脑子永远都学不会。”段瑜像个胜利者一样开始肆意搜寻自己的战利品,很快,便找到了那枚芯片。 他得意的捏着那枚芯片在蒋延眼前晃了晃,“现在,它是我的了。” 蒋延不动,什么也没有说,直至段瑜跑出房间后才低声笑了出来。 以免夜长梦多,段瑜马不停蹄的换了个房间,锁门,打开电脑,插入芯片,动作一气呵成。 手心开始微微冒汗,还在加载中,脑海里就已经闪过无数种可能。 真相……会是什么? 芯片加载出奇的慢,已经过了十分钟,竟然才加载了不到百分五十,段瑜不自觉的焦躁抖腿,他甚至怀疑这枚芯片里什么都没有,是蒋延在逗他玩。 半小时后,书房里发出一声爆喝,段瑜愤怒摔门,杀回自己的房间,蒋延果然是在骗他! 兵不厌诈四个字印在脑海里,仿佛映照着自己的可笑,段瑜怒火中烧,难怪蒋延没有反抗,看来是早就预想到这招捉弄自己!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打开房门,想找他算账,就见床上躺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显然就是罪魁祸首。 段瑜毫不留情上前就是一个猛踹,谁知触感软的不像话,打灯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玩偶。 灯光下,段瑜脸色红一块青一块,像个调色盘一样来回变换,显然是气的不轻。 这婚,必须离,现在就离! 气头上的段瑜,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第二天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收到了某人的消息。 那是一段视频,打开一看,是一段监控录像,录像带上显示的时间是五年前。 段瑜烦躁的翻个身,想到昨晚被戏耍的过程,以为今天发来的也是只有10秒观看的权限,刚要关掉,就看到视频底下显示的23分钟的时长。 段瑜:! 他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熬夜所透支的身体去看,谁知就这一会的功夫,视频竟然被撤了回去。 蒋延:[报歉,手滑。] 这个混蛋! 段瑜手指打的飞快,一串数字立马就浮现在上屏幕上,[呵呵,我不看了,我一点也不好奇当年发生的事.] [段瑜,让我追你好不好?十段视频,我追你十天。]没等发送出去,蒋延便又发来一条消息,后边竟破天荒的还坠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段瑜气笑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凌辱的,想到昨晚的事,他眯了眯眼,将刚才打的字统统删掉,漏出个恶劣的微笑。 [好啊,为了以防你反悔,先签下离婚协议吧,前夫哥。] 坐在办公室里,蒋延拿着手机眉头紧皱,敲敲打打了许久,才打出了一个字。 [好。] 第64章 第 64 章 背我晒太阳 见那边同意, 段瑜冷笑着拨通了终光的电话。 下午的时候,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就出现在了段瑜眼前,同样的还有那段自己刚看了几秒的视频。 “这份协议还需要你们找个时间个自公正一下才会生效, 关于财产的分配, 蒋延那边”终光话说到了一半,就被段瑜打断,他接过协议书,随手翻了几页,便丢带了一旁, 脸上说不出开心, 倒也谈不上难过。 “他的钱,我一分都不要。”段瑜皱着眉,似乎再说那点财产他根本看不上。 终光便没再说,只是隔了一会段瑜才有些不情愿的问道:“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有。”终光不禁感叹段瑜翻脸的速度,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婚,结果一眨眼的功夫,离婚协议就签完了。 “什么都没有?”段瑜重复了一遍, 语气有些奇怪。 这似乎是每一个离婚人士都有的反应,终光一时搞不懂, 到底谁才是主动提出离婚的那个。 正常来说, 一般想要询问对方动向的人都是被离婚的哪一方,但段瑜显然不是。 终光回想了下当时的细节。 “没想到你会当一名离婚律师。”办公室内,蒋延看着那份离婚协议, 最后抬头看向眼前西装笔挺的职场精英。 他对终光的印象并不太深, 大抵应该是不爱说话的缘故,偶尔只有在辩论相关的比赛上才会对战,与阮于寒滔滔不绝的嘴巴不同。 终光这个人看待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蒋总谬赞了, 还麻烦您将协议签了,段瑜那边比较着急。” 就像现在,哪里痛,就越戳哪里,不愧是做离婚律师的好料子。 蒋延脸色阴沉着签下,“协议给段瑜就好,剩下办手续的事情,我自会联系他。” 两人都没有明说,但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终光先是确认无误后再将文件塞进公文包里,“蒋总这件事有我来办您放心,正常30天走完的流程,我一个星期就能给您搞定。” 此话一出,蒋延的脸色更黑了。 “你……不想离婚吗?”终光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他想到前几日段瑜脸色苍白的样子,是因为那件事吗? “我要是不想离,就不会委托你去找他签字了。”段瑜不满的别过脸。 送走了终光,手机也传来了消息,是那份视频,这次段瑜显然学聪明了,他先是点了保存,这才开始观看。 时间显示在2024年的六月份,这个地点太熟悉了,是蒋延的家,即便和现在有很大区别,可根据那布局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画面里,是在别墅的门外开始。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急停在门口,主驾上下来一个急匆匆的少年,急的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扭头开了后座的门,将另一位少年抱了出来。 段瑜的手收紧,他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坠楼那天的情景。 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视频非常高清,清晰的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紧皱的眉头和蒋延凝重的脸。 段瑜有些分辨不出,这样的表情是否适合出现在死对头蒋延的脸上。 因为,他竟然在那张脸上读出了心疼? 那时候的蒋延家还是典型的黑白灰配合,和五年前他的印象一样,古板,沉闷,又一丝不苟。 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抱到卧室,或许那样太亲密了,他将自己放到了客厅的大沙发上,灰色的沙发上躺了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人格外的显眼。 陈姨听见动静出来,显然是被这情形下了一跳,她走近,立马就认出了怀里的人,惊呼,“这不是段家的那孩子吗?这怎么还吐血了?” 她向来很少关注时事,只知道两个孩子向来拳打脚踢,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两人切磋武艺蒋延将人打吐血了。 无厘头的,段瑜看到这一幕笑了一下,看来陈姨当年对自己的实力毫无所知,哪次不是自己也将蒋延也打了青一块紫一块? 蒋延简短的解释了一下经过,表明自己的清白,陈姨这才放心,赶紧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画面被快速剪辑,切换到了另一幕,视频里,自己已经住到了二楼的次卧,脸上插着管子,手上也打着点滴,他盖着一个白色的被子,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命不久矣了。 22岁的蒋延出现在屏幕里,他换了身衣服,依旧是那永恒不变的三种颜色,板着脸,比现在看起来还像霸道总裁。 霸道总裁拿着饭菜,端过来放到了一旁的床边柜上。 他先是站到病床前站了一会,冰冷的喊了几声段瑜,又看了看心电图的机器,确保没问题后这才坐在一旁看书。 大过了三分钟,他放下书再次站到床前,这一次他抬手戳向自己的脸,像是恶魔的低语,“起来,比赛了。” 实在是狡猾的很,那时候的自己腰都受伤了,他竟然很毒到连觉都不让他睡! 果然,听到这句话,段瑜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神色一痛一动不敢动。 “这是哪里!”段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扒掉脸上的呼吸管。 “我家,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蒋延脸色淡淡,因为挣扎的缘故,段瑜的被子已经滑落下去,露出了两点…… 他想了想,觉得实在是有碍观瞻,抬手将被子拉了上去。 “昏迷三天,那我家里不得满世界找疯了。”段瑜想起自己跳楼的情形,意识到是蒋延救的他,心中顿时有些别扭,他想起身离开,可腰上的痛感剧烈,他能明显感觉到有固定带的存在。 “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你腰受伤了需要静养,这几天你可以在我家养伤。”蒋延将段瑜想问的问题都回答了,无非是段家目前的形式,现在外面对于段家的风评很不好,送去医院,保不齐还会发生什么。 “我的腰严不严重,靠,感觉要断了。”段瑜敢保证,自己只是轻微的动一动,骨头里就发出了剧烈的疼痛。 “确实是断了,再乱动,还会有瘫痪的风险。”蒋延嘴里蹦出的话总是那么认真又讨厌。 气的段瑜忍不住想打两拳,但想到自己的身体,到底乖乖的没有动,闭上眼睛修养生息,虽然蒋延看着烦人,但是话还是很让人信服的,他可不想自己花一般的年纪就瘫痪了。 只是可惜的,段瑜这么安静的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三天未进食的肚子便发出了抗议。 段瑜睁眼,他的脊椎移动不了,只能用眼球最大限度的扫视周围,他先是闻到了一阵清香,紧接着便看到了床边的饭菜。 他试着伸出手想去勾,可谁知手臂微微用力,脊椎的伤痛就像针扎一样刺进那处骨髓,几乎瞬间额头就出现了细密的冷汗。 靠,他不会真的要残废了吧! 段瑜显然是吓坏了,赶忙收回手不敢乱动,心中悲宥自己怎么那么惨,早知道就不跳楼了。 可肚子实在太饿,还不时的打响,一旁的饭菜正散发着香味不停的引诱自己。 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折磨,更别说从小就好吃好喝,无忧无路,要风得风得风的段少爷了。 “蒋延?蒋延!救命!”段瑜最后还是压下心中的别扭喊出了声,他只知道这里是蒋延家,除了叫他帮忙,自己也不知道找谁了。 见蒋延去而复返,段瑜又立马表达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帮我把饭递给我?” 他想,既然蒋延都让自己住他家了,也不会吝啬这点麻烦事吧。 想到这的时候,段瑜很是心虚,毕竟自己在死对头身上没少拳打脚踢刷阴招。 他很后悔,觉得哪怕是陌生人将自己捡去都比死对头强。 段瑜大抵是不知道的,他的心里活动,完完全全的通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向死对头透露着一个讯息。 像只突然失去了利爪的小猫,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蒋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端起了粥,动作堪称轻柔的将勺子送到段瑜嘴边。 眼前的勺子此刻似乎变成滚烫的火球,烫的段瑜偏了偏头,耳边带了些红,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论死对头亲手给自己喂粥是什么感觉,段瑜觉得给自己喂砒霜这样才更合理些。 “你……你家有没有保姆。”段瑜觉得吃死对头的饭实在有些难为情,他们是死对头又不是朋友。 段瑜甚至幻想了下如果自己和蒋延的身份对调会怎样,那不吃饭,自己应该会掐着他的嘴巴灌进去吧。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陈姨已经睡了,你想让她老人家起来喂你?”蒋延板着脸看着眼前的人,大抵是猜到了段瑜的想法,又道:“你不用感到害羞。” “我才没有害羞,我只是……我只是。”段瑜瞬间炸毛反驳,可想来想去,大脑像是秀逗了,想不出来个合适的理由。 太亲密了,这和拳打脚踢那样的接触完全不一样! “没有,那就喝,我不想我敬重的对手饿死。”说着,蒋延再次将勺子抵在了他的唇角。 敬重的对手,段瑜眨了眨眼睛,到底还是张开了嘴,他们以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怕是再也没有竞争的必要了。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不是死对头,而是敬重的对手? 就这样,两人你喂我喝,直至一整碗喝完。 然后,蒋延看着段瑜的脸再次涨红,许久才艰难突出一句话,“我想上厕所。” “我抱你去。” 这样的日子大约重复了许多天,躺在床上的滋味很不好受,蒋延喂饭倒是还好适应,但是上厕所每次都要他抱着去,段瑜显然无法适应,每次脸红的都像是虾子一样跑回床上,猫在被子里不出来。 这简直比打他一顿还要难受,他不仅吃蒋延的,住蒋延的,竟然拉都是蒋延的。 再后来,大约是被照顾的太彻底,段瑜倒是有些厚脸皮的适应蒋延全方位的伺候了 ,不知道从哪天起,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再也不复存在,反而有些像是相熟的好友。 “喂,我饿了。”接连几天的修养,虽然依旧不能下床但是可以坐起来了,再给家里人打了一会电话后,这才扔掉手机看向一旁看书的蒋延。 蒋延放下书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份饭。 这个时候,段瑜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他一边吃着饭,眼睛却是盯着蒋延,“你能不能不要看书了。” 再次被打断,蒋延板着脸看他,眼里露出不解,心想这下段瑜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你在我眼前学习,我心急,一心急我饭都吃不下去了。”段瑜认真道,这不是他的借口,相反,两人当了这么多年死对头,各种竞赛奖杯拿到手软可不是光靠嘴就能拿到的。 几乎每天两人都是埋头苦读,势必要在下场比赛压对方一头,连着好几天没学习的段瑜眼睁睁看着死对头在自己眼前进步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那好,我出去学,有事叫我。”板着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蒋延起身,说着就要离开,因着两人不住一起,怕段瑜没人照顾,他特意买了个床铃放在那,只要段瑜拉动,他就会出现。 段瑜一听,当然不能让他被着自己学,他三两下快速扒干净碗里的饭,按动床铃。 看蒋延拿着书退回来,嘴角露出抹得逞的笑意,“那个,外头天气不错,你背我去晒晒太阳行不行?” 第65章 第 65 章 我追你的第一天 蒋延没有拒绝, 只是没有背,他找了轮椅,将段瑜放到上面, 推向后花园。 “那里, 那里也看看。”毕竟是第一次来,段瑜倒是很好奇蒋延家里的布局,他向来是闲不住的性子,指挥着蒋延到处溜达。 乍一看上去,蒋延倒像是段瑜的冷面贴身管家。 两人路过开满满天星的花廊, 喷天的香味瞬间弥漫进鼻腔, 段瑜猛吸了几口,其实他还蛮喜欢这个味道的,但是他还是皱了皱鼻子做出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吐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这样的花。” 谁能想到,成天板着脸的人家里种满蓝色的满天星? 啧, 闷骚的家伙。 蒋延没说话,只是将轮子转了个弯,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不满, 想要将段瑜推回去,其实两人针锋相对的大多时候, 都是段瑜一个人的独角戏。 好几天没晒过阳光的段瑜:! 他反手想要把住轮胎阻止他前行, 可又想到这样会脏了手,只好,手臂绕过肩头想要抓住把手。 抓是抓到了, 只是触感似乎不太对, 段瑜第一感觉滑滑的,凉凉的,像只触手温热的暖玉, 他顺着摸了摸,结果摸到了一处弯去的地方。 这哪里是轮椅,分明是蒋延的手。 段瑜像是被烫了一样飞快的缩回手,耳朵升起热气也不说话了,浑身僵硬的坐在轮椅上,而身后的蒋延看着手柄,也没有动。 轮子再次转动,并没有往回走,而是继续朝着花廊的方向前进。 踏过花廊,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游泳池,巨大的落地窗,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一样,每处都十分规整。 段瑜这下老实多了,只看不说话,像是植物一样享受阳光,他挠了挠脸颊,觉得这样很奇怪,明明各方面都是被全方位照顾的,怎么摸了下手就感觉很怪? 最终,想不明白的段瑜还是将这归结于他不太适应死对头变好友这件事。 逛了一圈回到卧室后,段瑜见蒋延又拿起书准备看,他立马又拉着人以无聊为由找了个棋盘下棋。 棋场如战场,刚刚落子,两人的脸上没了半点嬉笑,满脸凝重。 厮杀的气场弥漫在两人之间,这是彼此都非常熟悉的,势必要压了对方一头信念。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在正式场合,私下里的比赛,彼此都不知对方实力如何。 段瑜落下一子,挑眉看他,论起围棋,他从小到大受爷爷的浸染自认棋力不差,他转了转眼睛,想到了个鬼点子:“只论输赢那可太没意思,要不咱们定个彩头?” “什么彩头。”蒋延知道,段瑜这个表情一定是又憋着一个阴招。 “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相反,输了我也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你放心,我绝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愿赌服输,说到做到。”段瑜拍着胸脯解释,他决定了,如果自己赢了,就要蒋延一个月不许看书! 天知道,看着死对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步有多神速,午夜梦回间,自己都恨不得起床找书看。 想到一会自己获胜提出这个要求后,蒋延拧眉不甘的画面,段瑜没出息的笑出声,丝毫没注意到对面蒋延眼神闪了一下。 “好。” 比赛开始,两人都拿出了十二分专注在棋盘上,期间陈姨来过一次,见两人这气氛又悄悄退了出去。 两人你来我往,时间似乎在此刻过得非常快,脑细胞疯狂燃烧,段瑜手执着白子,渐渐将黑子包围起来,隐隐有将黑子吃空的架势。 而黑子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一样,不断找着夹缝反击,却总是不得要领。 眼见,黑子一个个被吃下去,段瑜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压都压不住。 “都说思维不好的人,围棋就不好,我看啊,你以后还是锻炼锻炼脑子吧。”段瑜忍不住嘚瑟,他这个年纪就是这样,年轻气盛。 “还未分出胜负,你急什么。”蒋延评价:“年纪轻轻,沉不住一点气。” 段瑜:呵,看我一会怎么给你打的落花流水。 然几分钟后,局势猛然扭转黑子以少量挟持住了比它多两倍的棋子。 段瑜:?! 他双眼瞪大,手中的白子起了又落,落了又起,怎么都不敢相信,为什么这局势就突然逆转起来。 感觉下哪里都是输局。 段瑜沉静几息,稳住心神,这个时候最不能慌的就是心,一定是他看的不够仔细,一定还有出路。 幸运的是,段瑜真的找到了一条可以喘息的出路,只需要偷偷将蒋延放在边部的那枚棋子拿掉…… 段瑜眨了眨眼,毫不犹豫的将白子放下,然后超绝不经意的顺走那枚黑子。 只要将这枚黑子藏起来,说不定这局就赢了,段瑜费力的捏着黑子,心里不由的雀跃,在即将凯旋而归的时候,手臂忽的被大力擒住。 “你又耍诈。”蒋延抓着段瑜白皙的胳膊,天气太热,段瑜只穿了身长袖的病号服,滚烫的手像是直接握住他的胳膊一样。 “什么耍诈,别污蔑好人啊,你是不是看我要赢了你就耍无赖!”段瑜倒打一耙赶忙辩驳,同时,微微抬起手臂,将袖口的那枚黑子藏得更深一些。 蒋延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他另一手顺着袖口钻进去,取出那枚黑子,眼下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气的段瑜脸色轰的一下红了起来,颇有些无赖的躺回床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安静了几下,又开始不甘心的为自己辩解,“兵不厌诈,被你抓到我……我愿赌服输!”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兵不厌诈四个字,蒋延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过多少次了。 收拾好棋盘,他这才来到床边,“我要你去洗澡。” 段瑜掀开被子:就这? 他起身,随即又躺了回去,“擦擦就可以了,我后面还有伤不能沾水。” 段瑜不想洗,毕竟这件事他又不能让蒋延帮忙,可自己的腰伤又弯不下腰,所以每次几乎都是把能擦的地方擦一遍,麻烦又费力。 他想,自己都是病人了,蒋延竟然还要折磨自己,果然是坏透顶了。 “不行,你都臭了。”蒋延不让步,“你自己说的,愿赌服输,说到做到。” “你说谁臭了?不可能,我每天都有擦身体好不好!”段瑜气的立马从床上谈跳起来。 谁知下一秒,蒋延就指着他的头发,“你这里没洗。” “那是我根本弯不了腰!” “我给你洗。”蒋延最说着,他已经率先迈出一步,不顾段瑜大吼变态,十分熟练的将人抱起前往浴室。 “这个变态!”段瑜点住视频暂停,气的捶床,他又不是他的洋娃娃,还给自己洗澡?! 他基本断定,后来一定是蒋延控制欲太强,然后抢婚了自己! 哪有将死对头带回家,还贴身照顾,还带人去洗澡的。 这合理吗? 蒋延想占有他的野心都要溢出屏幕了。 死变态,臭变态…… 段瑜在心里骂了不知多少遍,思考着下面会不会是他们在浴室洗澡的画面,有些脚趾扣地的点开了视频。 果然,下一秒,就切换到了浴室的方向。 然后,没有了然后…… 短短半小时左右的视频,在紧要关头戛然而止。 段瑜不信邪的点来点去,终于认清了事实将手机扔到一边。 可恶的蒋延,就知道在紧要关头停住! 下午的时候,段瑜接到了蒋延的邀约,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又想到剩下的真相,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 蒋延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但五点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段家。 给段瑜发了消息,没回,他也没着急,看到院子里浇花的段父熟练的叫了声爸。 “嗯。”段父手上的动作没停,撇了一眼,就看到蒋延怀里捧着一大捧玫瑰花,不用猜就知道是给谁的。 “前两天病的都好利索了,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个都不让任省心。”自从得到了那个青花瓷后,段父眼下对蒋延好了不少,眼下,就像个真正的老父亲关心孩子的感情状况。 “已经没事了爸,上次是我做的不对,我会争取让段瑜原谅我的。”蒋延将花放到一边,主动撸起袖子去帮段父浇水,修剪花枝。 这大抵是每个上门的夫婿都要干的体力活,段父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还过问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蒋延像个花工一样将这一片的花丛都修剪完,段瑜这才慢悠悠的下楼。 看见蒋延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这?”段瑜想着自己这么就没下来,他早走了。 “你这小子,一觉睡得够久的,蒋延都给你爸干了半天活了。”一旁的段母端了杯水递给蒋延,满眼都是对他的赞赏。 段瑜:他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吗? “好了好了,快收拾收拾出去约会吧。”段母催促。 于是,在父母的注视下,段瑜不得不换了身衣裳,和蒋延出门。 至于离婚的事,也只有当事人两人知道,在别人的眼里,都以为他们还是夫夫的关系。 “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干嘛送花。”段瑜在家人的众目睽睽下接过花,看着老土的玫瑰,忍不住凑近小声吐槽。 话音落下,就听到蒋延为他打开副驾车门道:“不喜欢吗?” 听花店里的人说,求爱都是要买红玫瑰的。 “我才不喜欢玫瑰。”段瑜嗅了下香气,嘴上吐槽着,可手却并没有放。 迈巴赫缓缓驶离段家,蒋延突然冷不丁的问:“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段瑜闻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所有的纪念日,心想难不成还真的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成? 谁知下一秒蒋延便认真道:“这是我追你的第一天。” “嗯,值得纪念。” 第66章 第 66 章 我可以亲你吗 段瑜:……他实在是没想到, 蒋延的嘴边会跳出这么一句土味情话。 明明床都上过几次了,还第一次约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热恋中的小情侣呢。 “装什么嫩草。”段瑜大声吐槽, 像是故意让蒋延听到。 “我要是老牛, 那你岂就是老草。”蒋延开着车的头都没偏一下,悠闲的回击,看的段瑜手痒的想给他两拳。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视频的事,不过段瑜知道, 明日早上, 新的视频里会告诉他答案。 蒋延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反而穿了身米白色的休闲服,两人走到一起, 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对小情侣。 “带我来这里干嘛。”段瑜问。 “到了就知道了。”蒋延没告诉他,他没敢牵着段瑜的手,两人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逛着商场。 “最新出款的情侣饮品杯买一送一, 两位帅哥要不要来一份啊,今天特价大放送, 买了不亏哦~” 电影院旁的睿星咖啡店见了两位立马招揽起来, 蒋延顿了下,扭头便直接朝着这个方向看过去。 “喂,你干什么?”段瑜想要拉住却扑了个空, 只好跺跺脚, 跟了上去。 “我要一份情侣套餐。”蒋延先一步站在咖啡店前道,即便在婚后,他们也从来没有买过市面上所谓的情侣套餐, 蒋延觉得十分有必要尝试一下。 “哦~当然可以了,不过这位帅哥你怎么证明你们是情侣呢?接吻,拥抱,十指相扣任选其一做出指定动作才可以获得哦~”店员眨眨眼睛,指了指一旁示意的广告牌,看着两位帅哥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两个帅的没边的小哥哥,简直是治愈一天牛马工作的良药啊! 身后的段瑜刚追上来,连这里的店名都没有看清,就见蒋延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大庭广众之下,上来就拉着他的手,十只紧扣,随后身子欺压过来,和自己的胸膛相贴。 段瑜身体立马吓得后退:“喂,你发什”么癫? 话还没说出口,蒋延的嘴巴就贴上自己的嘴唇,触之即离,看着眼前人惊呆的样子,他眼神闪烁一瞬,私心的又亲了一下。 然后十分镇定的看向店员,“这样可以证明了?” “可以哦,二位稍等。”店员憋着笑,和其它员工对视一眼,快速跑向后厨。 “你神经病,想喝直接拿钱买就可以了。”段瑜脸色爆红,立马甩开他的手,恨不得离800米远。 就算两人亲密的事情做过很多,但不代表他可以坦然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牵手! 蒋延不要脸,他还要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向来注重礼仪的人,脸皮都堪比城墙了。 “那不一样。”蒋延喉结滚动,盯着那红艳艳的唇几秒舔了下唇。 很快,店员便将两杯饮品拿了出来,做好包装贴心的递给两人,讲解道:“咱们这个情侣款,有一种特别的戏法,这一杯中有两个吸管,两种口味的饮料,是我们店研发出来的新品,据说两种饮料交替着喝口感会更不错哦~” 蒋延眸色闪了一下,很快接过饮料。 到了影院,蒋延取了票,带着段瑜进去,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感官更加敏锐,连细微的摩擦声都清晰无比。 不止蒋延,段瑜也很久没有来公共场合看过电影了。 这场电影三三两两的落座,很多都是小情侣一起来的,他们的前面也坐了对男男小情侣,黑暗中滋滋水声传来,正忘情的拥吻。 段瑜别开眼看向别处,觉得当代的小年轻还是有些狂野了。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他扭头问蒋延,“买的什么电影?” 这么多小情侣,一定是什么狗血的爱情故事。 蒋延默默递出票根,段瑜看去,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午夜凶铃》 “你喜欢看鬼片?”段瑜没想到蒋延竟然还有这爱好,他以为,像他这样古板的人应该会喜欢什么谍战片才对。 “听说很有看点。”蒋延回答,他主动将刚买的饮料插入吸管递给段瑜,段瑜自然的接过,然后放到了自己那边的凹槽里。 蒋延默默收回视线,看着杯子上的另一个根吸管没有说话。 电影很快开场,诡异阴森的气氛让整个影院似乎都冷上几分,他们前面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恩爱小情侣,眼下那男的却是直接钻进了男友的怀里,一个劲的撒娇。 “嘤嘤嘤,人家好怕怕。” “哥哥,今晚我一定会做噩梦的,能不能去你家,想让你抱着我睡。” 显然的,他的男友非常受用,语气愉悦,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安抚道:“陪你几晚都可以,洗澡也陪着你好不好?” “那谢谢哥哥了~” 声音黏的吓人,段瑜觉得自己看鬼片的气氛都被粉红泡泡打破了。 不过,渐渐的,整个座位的人似乎都被电影的氛围吓到,声音此起彼伏,而段瑜和蒋延似乎成了这地的异类,两人稳稳的靠在椅子上,神色泰然自若,像是生长在红旗下的子弟兵,在这样的环境下,正的发邪。 在一个小片段高潮过去后,趁着间隙,蒋延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一脸聚精会神的段瑜,压低了嗓音将手掌递给他,“害怕的话,可以拉着我的手。” 蒋延觉得,如果让段瑜钻进他怀里,一定会狠狠遭到拒绝,倒不如循循善诱些,毕竟他有足够的耐心。 “这有什么可怕的,从小到大我最不怕的就是鬼。”段瑜将碍眼的手无情推开,双眼紧盯荧幕,显然是被电影吸引住,脸上透着兴奋,一点怕鬼的神色都没有。 蒋延:…… 几息后,段瑜似是想到了什么,黑暗中他转过头不确定的问,“你怕了?” 蒋延思虑几秒,重重的点了个头。 “啧,害怕你还约我,真是又菜又爱看。”段瑜忍不住吐槽,难怪刚才蒋延要问自己拉不拉手,敢情是他害怕啊。 说着,段瑜将手放在两人之间的把手上,手心朝上,似是个邀请的手势,大方道:“呐,赏赐给你一只手牵着吧,前夫哥。” 他才不会学着前面的小情侣一样将人拥入怀呢。 下一秒,十指紧扣,温热感顺着手心传到心脏带来一片灼热,段瑜抿了抿唇,倒是没有在动,只是那电影,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思绪全都被包裹的大手牵了出去。 出了电影院,两人的手依旧是十只紧扣着,即便手心冒汗,也没有放开。 “快松爪,电影都看完了,你还想一直抓着我的手?”段瑜甩手,想要将手分开。 “我还害怕。”蒋延神色一本正经,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害怕,段瑜笑了,他学着前座的小情侣和蒋延贴近,夹着嗓子问,“那要不要今晚去你家陪你啊~” 蒋延点头。 下一秒,拳头如约而至打上他的胸膛,让他一时不防后退了几步,十指紧扣的双手也被迫分开。 “你怕个屁。”段瑜朝他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拆穿,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蒋延捂住胸口,脸色一点没有被拆穿后的窘迫,只是揉了揉发痛的胸口,便又跟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蒋延拉着段瑜去吃了自己精心挑选的西餐厅,烛光晚餐,小提琴音乐,难得的浪漫氛围。 牛排上来的时候,他还非常绅士的给段瑜将牛排切成小块,惹得段瑜又一阵吐槽。 明明都老夫老夫了…… 蒋延后来又拉着段瑜跑了趟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大堆猫零食,美其名曰给豆包的礼物,惹得段瑜又一阵无语后这才踏上回家的车。 是谁每晚睡觉都把豆包赶下床,这下分开了还黏糊起来了,搞得他像是传说中的恶毒后妈。 他才是豆包的亲爸爸。 相比于一圈下来精力旺盛的蒋延,段瑜则是虚弱的多,看着后座的一大堆零食,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今天约会的运动量严重超标,他决定了,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 段瑜将椅背放平,毫不客气的躺在副驾上懒洋洋的像是在家一样,闭眼就开睡觉,他昨晚看视频的时候就睡得晚,眼下困境上来,眼睛是怎么也睁不开了。 一路上车开的很稳,倒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连什么时候开到家里的都不知道。 “今天约会开心吗?”直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段瑜这才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想翻身夹住被子,没翻过来,模糊间下意识的将车上当做家里的大床。 “还行吧,太累了。”段瑜道,虽然说是约会,但段瑜没有一点羞涩的感觉,大抵是……坦诚相见的次数太多了吧。 他睁开眼,起身,见到了家,微微打了个哈欠推开门就想下车却被某人拉回。 蒋延拽着他的手不动,目光炯炯似乎比星空顶还耀眼。 “你还干什么?”段瑜不解的问,刚睡醒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见不老实的蒋延禁锢住自己的腰身,语气恳求道: “段瑜,我可以亲你吗?” 第67章 第 67 章 憋着不好 段瑜敢肯定, 如果蒋延是征求自己的意见话,那他一定会狠狠拒绝。 但狡猾的蒋延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话音刚落, 那不安分的舌头直接撬开自己的唇齿欺身而上。 段瑜推了几下, 没推开,反而被人抱的更紧了些,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软了下来,他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抵抗,将这归结于两人的身体实在太熟悉的缘故。 暧昧水声在耳畔响起, 每一次喘息声在耳边都格外清晰, 段瑜忍不住悄悄红了脸,比起没离婚前,眼下似乎多了抹偷情的刺激感。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两人立马惊得分开, 段瑜飞快的抹了把嘴边的口水,扭头去看。 “呦,前几天不还闹别扭, 怎么现在就难舍难分了?要不你们直接拐弯左转,回家好了。”段宸打趣, 他身上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 手上拿着高尔夫球杆,显然是刚从那边回来正巧经过。 段瑜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凶巴巴道:“要你管!” 说着推开门自顾自的快步走回别墅, 一后备箱的东西, 倒还是蒋延两人一起拿上去的。 大包小包的礼物被塞进房间,段瑜的脸上还有些红,气的他重重关上门, 豆包听见响动立马伸懒腰跑出来,它先是去袋子里嗅了嗅,似乎知道这些东西是给它买的,又十分谄媚的去蹭段瑜的腿脚。 段瑜走一步,它就像黏在了他身上也走一步,小秃头谄媚的不行。 无奈的段瑜的只好给他开了罐猫罐头,豆包见状立马埋头去吃。 也不知怎么,段瑜撸着那头光秃秃的脑袋,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你前爸爸给你买的。” —— 第二天一早,段瑜醒来第一件事就去摸索手机,他熟练的点开页面,就看到蒋延发来的消息。 段瑜打起精神,忍不住期待今天的视频会是什么进展,可点开一看,页面上只有两条蒋延一个是晚上十点多发来的,告诉他自己到家了,还有一条是今早八点发着早上好的消息,一点视频的影子都没有。 段瑜向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眼下都已经十二点了,他当即发了条恶狠狠的消息质问, [我的视频呢!]后面坠了个凶狠生气的表情包。 很快,那边发来一条回复,[今天来公司找我可以吗?] 会议上,不时的有人报告着项目,蒋延察觉到手机振动,一脸泰然自若的拿起手机,见到某人发来的消息,眉目都舒展了几分。 “不去,累。”段瑜无情拒绝,要是约会天天都跑去外面,还不得累断腿? 想了想,他又在后面加了条回复,“昨天走路太多了,现在腿还酸呢。” 其实没有,这只不过是段瑜的不想出门的借口,他不知道,这样的语气在另一个人的眼里看起来跟撒娇无疑。 手机另一边的蒋延眉心甜蜜的拧了一瞬,反思昨天似乎走的确实有些多,想了想他打下几个字,[那我晚上去给你按摩按摩。] 说起按摩的手艺,蒋延自认为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每每顺着药油的时候身下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起了反应……段瑜还曾调侃说,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外面的天气渐渐笼罩起黑压压的云,整个城市即将踏入阴雨季,蒋延想段瑜腰伤的骨头怕是又要疼了。 尽管段瑜百般拒绝,但蒋延下班后还是拿了药酒前往段家,像是老天都要帮助他一样,天色阴沉沉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彼时,躺在床上的段瑜正像条咸鱼一样翻来覆去的挪动,一只手虚虚的扶着自己的腰,眉头皱的死死的,一副难受的样子。 他试图想看写电影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该死的阴天,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有感应一样,针扎一样泛着痛,让人无法忽视。 这么久来,第一次,段瑜觉得无法忍受,他眼尾泛着红,思考该怎么解决。 之前这个时候,他只要有一点点感觉,蒋延就会主动帮他按摩活血,现在倒好两人离婚了,总不能因为这就将人叫过来。 尽管他知道,如果自己给蒋延发消息,他一定回来,但段瑜还是没有发,因为那样显得他说离婚像个笑话。 正所谓靠人不如靠己,段瑜忍着痛抓起衣服,决定去医院看看,房门刚打开,就看到蒋延站在了门口。 “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来了。”不知为什么,段瑜的心轰的一下,酸酸涩涩的,他眼尾的红还未散去,说出的语句倒像是控诉。 蒋延一眼就瞧出了不对,“腰又疼了?” 说着,他上前一步,手扶住段瑜的腰按压了几下,做出按揉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好在今天他带了药酒过来,自己要不过来,他就这么挺着,还是找别人去按摩? “没有。” “去床上。”蒋延语气不容拒绝,直接强势的将人拦腰抱起来,段瑜不满的挣扎,一时间,注意力被转移,腰间的骨头仿佛没有那么痛了。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被送到了床上,蒋延拖着他的屁股一抬,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段瑜还想挣扎着要起身,就听耳边蒋延威胁道:“在乱动,就给你绑起来。” 不好的回忆冲击脑子里,记得有一次,在他们将阮于寒拿来的新品,实验过后,蒋延便拉开了抽屉表示他这里东西好久没用过了,想要试试。 里面不仅有玩具,还有蕾丝,皮鞭……甚至他还找出了之前视频给他看。 那天之后,他的手都被蕾丝磨破皮,气的一整天都没有理他。 冰凉的触感来袭,将段瑜飘忽的思绪拉回,双手摸上后腰,慢慢推动起来,一会的功夫,整个后身便暖洋洋的。 段瑜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喟叹,察觉到后背明显的停顿,临睡前,他将裤腰带紧了紧,以防偷袭。 蒋延的手法很熟练,从最开始的生生疏再到老辣,每一步都是段瑜亲身反馈改进在加上两人经常负距离接触,没有人比他更懂段瑜的身体了。 看着身下人呼吸逐渐均匀,蒋延的手法渐渐停顿下来,嘴角扯了扯,坏心的将他系了死扣的睡裤拨下来,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的要紧。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多钟,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看着屋里睡着的人,蒋延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洗了澡后,他侧身躺在床的另一边,见旁边的人没什么动静,慢慢挪动身体将人抱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动了动,像之前多次那样,窝在熟悉的胸肌处睡了起来。 一夜好梦,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可天还是阴沉沉的,像是风暴来临的前兆。 昨晚舒服了一宿,段瑜这次醒的格外早,双手下意识的蜷缩,就摸到温热细腻的皮肤。 他睁开眼,熟悉的侧脸映在眼前。 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段瑜眨了眨干涩的眼,放在胸肌上的手并没有离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个姿势窝在蒋延的怀里。 平常的时候他醒的很晚,几乎每次醒过来身边都只剩下自己,但如果他醒的早,他就会坏心的磋磨蒋延,提供起床服务。 眼下,段瑜又起了坏心,准确来说是色心。 手下是微微跳动的胸肌,指腹轻轻磨砂,顺着打圈,甚至还顺着肌肉线条来回滑动。 像条狡猾十足的小鱼。 直至耳边传来低沉的闷哼声段瑜立马停手,闭眼假寐。 然后下一秒,装睡的手被抓住,重新放回了硕大饱满的胸肌处,蒋延略带沙哑的声音飘过来,“不是喜欢,怎么不摸了?” 段瑜装睡不动,他装作不适的皱眉,在怀里蛄蛹几下。 耳边传来轻笑,他听到蒋延道:“那换我来?”说着,一双修长的手顺着腰部摸去,段瑜身子敏感的下意识瑟缩,倒还是能忍住,谁知那手没朝着上面移动,反而朝着下面去。 这下段瑜没法淡定了。 他胳膊用力,扯着被子直接滚离男人的怀抱,同时瞪眼看他倒打一耙道:“大清早的耍什么流氓!” 这一看可不得了,某个流氓身上竟然拿一件衣服都没穿。 段瑜:!!! “是谁先刷的流氓?”蒋延挑眉,毫不羞耻的展示自己雄伟的身体,“也不知道是谁将我的衣服都扔走了,连一件内裤都没给留下。” 没衣服穿,只好真空睡觉了。 段瑜的腰比自己细了那么一截,要是穿着他的睡,一晚上该充血了,蒋延当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吃苦。 “你……你”段瑜很想说,衣柜里有很多,可以穿他的,但一想想那更不对劲了。 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他只好红着脸将赶忙将被子还回去,不过他却忘了,自己的睡裤在按摩的时候被蒋延神不知鬼不觉的脱掉了。 被子给了蒋延,自己倒是暴露了。 身体的反应赤裸裸的显现,段瑜只觉的耳后烧的立马,起身就想下床找裤子,脚还没粘地,整个人就被擒住大力拉进床中央,炙热的身躯侵袭而上。 “死流氓,你搞什么!”段瑜红着耳朵想要抬腿踢过去,却被某人的大腿压住。 “搞什么你不是比我清楚吗?”蒋延的目光逐渐变的深沉。 他道:“憋着不好,容易早衰。” “段瑜,要不要我帮帮你?” 第68章 第 68 章 兵不厌诈 “我不要。”段瑜呼吸有些混乱的拒绝, 嘴上倒还是不停,“我们已经离婚了,昨晚你未经允许就睡在我的屋里, 我没把你踹出去便宜你了。” “用完就丢?”蒋延道:“段瑜, 想要就说,你的前夫很大方。”至少,绝不会在这种地方亏待他。 见段瑜还要叠叠不休,他索性上下起手,修长的手指顺着伸下去, 窥见一点天光, “还有,谁规定不能和前夫再一度春风了?” —— 最终,段瑜还是没有逃过某人的魔掌,看着某人得逞的微笑, 段瑜软着身子,一把扯住他头发微微用力,“不许走。” “还有力气?”蒋延起身的动作停住。 段瑜:“吃完就跑?把视频给我。”他今天算是亏大了, 这他娘的跟没离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想干就干! “乖, 我先带你去洗澡, 一会咱们两个一起看。”蒋延唇角微微勾起,下床将人抱进浴室。 段瑜像条咸鱼一样,懒得挣扎, 全程十分心安理得的享受蒋延的伺候。 就像蒋延说的那样, 老夫老夫,实在没什么可害羞的。 最后,两人回到大床上, 段瑜看着蒋延身上略小了尺寸的内裤,有些后悔当天丢衣服的冲动。 他怎么这么骚气! 因着今天是阴雨天,段瑜没敢运动,生怕腰伤再次翻腾,他拒绝了蒋延的抱抱邀请,坚持保持一定距离,这才打开第二段视频。 时间显示七月初,距离上个视频的时间相隔了一星期。 两个脑袋挤在一个被窝,观看着视频里的两个主角。 “我不!”一声爆喝,伴随着玻璃碰撞碎裂的声音传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作为段家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的家背负骂名吗?”段瑜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养,整个人气色显然红润了些,不过,这并不排除是被气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段瑜,张天正手上并无实权,他能用什么帮你,你此刻过去,简直就是狼入虎口。”蒋延音色冷沉,他站在门口,看着在客厅发疯的人。 张天正这个名字很耳熟,段瑜想了想,好像是政界某位大人物的儿子。 “就算是狼入虎口又怎么样,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有一丁点的机会我也要去试试,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我……我谢谢你了。”段瑜红着眼,说着,就要越过他朝着玄关走去。 “段瑜。”蒋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我知道,不过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其它能帮助我的人了,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因为这件事搞得心力交瘁,我在你这吃好喝好,我良心难安。”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作为段家的一份子,无论希望如何渺茫,他也该试一试。 “眼睛不要了就捐给别人。”蒋延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似是赌气般的撒开手,“走了,就不用回来了。” 段瑜的身子顿了一下,临近开门的时候,他回头看向死对头的背影,“那个,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你绝对是我最最敬重的死对头,只是可惜,咱们以后怕是没有再比赛的机会了。” 临近毕业,突如其来的变故预兆着他们的阶层即将不同。 话说罢,段瑜推开门,整个人义无反顾的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在门关后,蒋延轻声说了一句,“对别人都能舍下脸皮,怎么就偏偏对我这么硬气?” 明明,蒋家才是那个最有能力拯救他们的人。 段瑜看着这一幕,挑眉看向一旁的人,“你这时候不会就喜欢了吧。” “然后,你见我要去跟别人好,你就嫉妒的发疯,就要把我抢回家,还强制我跟你结婚!” 蒋延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蒋延,眼里浮现出笑意。 “你那是什么表情。”段瑜忍不住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嫌弃的啧了一声,“像是被爽到了一样。” “嗯,确实被强制了。”蒋延道。 见他承认,段瑜气的捏捏他的脸,这才将视线落回视频上,虽然他知道视频里的主人不是现在的灵魂,不过这并不妨碍段瑜动手动脚。 此时,视频里日升日落,已经过去了三个白天黑夜,而每天,蒋延大多时间都在段瑜曾待过的房间里发呆。 甚至晚上还睡在这,主卧都不回去,段瑜这下捏紧了拳头,更加坚信了强制爱的念头。 觉得憋不下这口气的他又邦邦给了身旁的人两拳。 谁知画面一转,又到了个深夜,蒋延家的门,直接被猛地推开,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段瑜这下依旧被蒋延抱了进来。 “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去。”段瑜像是喝多了,脸色通红,挣扎着要起身。 “段瑜,他是骗你的,你傻不傻,我要死再晚一步,你是不是就到人家的床上去了。”蒋延压住他作乱的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能怎么办,不就睡一觉,万一成功了呢,蒋延,段家真的孤立无援了……”段瑜像耍着酒疯一样,拽着蒋延的衣领左扯右撤,原本系到最上边的扣子,都被迫拽掉了两颗。莫名有些破戒的感觉。 “我妈都病倒了,我哥熬红了眼,所有人都在想着看我家的笑话,我从来没觉得活的这么累过……” 段瑜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不要钱的留,像是痛苦极了,埋在蒋延的胸口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浑身颤抖。 视频外的段瑜看着这一幕,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蒋延,你……可以帮帮我吗?只有你了。”紧接着,段瑜很小声的抬头看他,像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猫。 “你忘了,我们是死对头,我们家有世仇。”蒋延道,这个时候,蒋家没有雪上加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还有,现在才想到他,是不是有点晚了? “那要是我求你呢。”段瑜小声啜泣,“蒋延,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想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答应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捧起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睛,“蒋延,帮帮我好不好?” 如果蒋延去跟蒋父开口,这件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能给我什么?”蒋延抬眸看他,眼里似是墨一样的翻滚,让人看不清思绪,好半晌,他才道:“商人重利,要我帮你,你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或者说,你有什么值得的我出手的吗,我们两家斗了这么多年,你又是我的死对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不,我相信你可以,至于凭什么,除了我自己,我没有什么其它的了。”段瑜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涩,紧接着,他扬起脖子,朝着那张薄薄的嘴唇贴了上去。 他们在别墅的几个星期,段瑜早就察觉到两人之间的隐晦的变化,哼哼,哪家死对头是这样想处的? 而这,就是他今晚来这里的筹码,他要赌,赌他的不舍,赌他的妥协。 手臂在此刻猛然收紧,蒋延想躲,却又被段瑜强势扣住,被迫迎来一个强势的亲吻。 一个弥漫酒味的吻,软软的,让人沉迷。 “段瑜你……”好不容易分开,唇角还带着些红润和牙印,两人都没有经验,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个吻,像是蒋延单方面的被啃咬。 蒋延气的将人扔在沙发上,喉结滚动,“喝醉了就老实点,我不是张天正那个禽兽。” “我没有,我知道你不是他,蒋延,你知道段家是被陷害的,你一定有能力翻盘。”也不知醉鬼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他猛地起身,像是菟丝花一样再次缠上蒋延的身,两人紧紧贴着,隔着视频看,怎么都觉的蒋延像是被强上的那一个。 然后,段瑜再次吻了上去,另一只手还不安分的要脱蒋延的衣服。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很长很长,一点都没有减,段瑜躲在被窝里开始给自己抠城堡,这这这,怎么有种看自己片的感觉? 虽然蒋延又给他看过手机里拍摄的视频,但眼前的这个完全是第三视角啊。 直至很久,上衣被脱下,皱巴巴的扔到一旁,段瑜又将手向下移,蒋延这才费力的将这个绵长又暧昧的吻结束,他看向段瑜,声音哑的不像话,“你是认真的?这就是你给我的筹码?” “嗯,你压我,还是我压你选一个。” 话音落下,段瑜整个人就被抱在了身上,他步履匆匆,朝着楼上走去,没去主卧,反而去了次卧,段瑜生病期间住了很久那个屋子。 空气湿热,仿佛连成丝线,两人都像是发疯了一样……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主导者是谁,被压的又是谁。 视频里的人缠绵的火热,视频外的段瑜却是一动不敢动,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直视次卧了。 “你很敏感。” “难受吗?” “段瑜,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别后悔。” 段瑜很庆幸视频里的一片黑暗,只能听到闷哼声和喘息。 “看,被强制了。”气氛微妙,蒋延终于轻笑出声,他指着黑暗的视频道。 “才不是!”不说还好,这么一拆穿,段瑜立马炸毛自己辩解,“你没看到我喝醉了吗?我要是不喝醉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拜托,这个剧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不是应该蒋延对自己强制爱吗?怎么反倒是自己硬上弓了 。 话音刚落,黑漆漆的视频里就传来一声疑惑,紧接着,蒋延用沙哑又带着几分欲望的嗓音道:“你没喝醉。” “是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兵不厌诈,你总是学不会,哼哼,做都做了,你休想抵赖,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了你!” “明天,你就去找你爸……” 蒋延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一声又高过一声的惊呼。 第69章 第 69 章 不准跟他结婚 “是你先勾引我的。”蒋延靠近段瑜耳边宣布。 这下段瑜不说话了, 第二段视频也停滞在这里,他甚至羞耻的不敢打开第三段视频。 这跟自己想的完完全全不一样,他以为这场婚姻的主导者一直是蒋延, 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大坏蛋。 他他……自己竟然这么无耻。 段瑜耳朵红着, 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只好倒打一耙道:“那又怎样,又不是我勾引现在的你!昨晚可是你霸王硬上弓我。” “嗯,因为我情难自禁,今天天还阴着, 要不要晚上再给你来场按摩。”蒋延嗓音低沉, 循循善诱,被子下的手却已经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段瑜啪的一下将作乱的手拿开,起身拿着手机跑。 想着后面的视频,他跑到书房关上门继续看了起来, 这下就剩下自己,他也不用尴尬的抠城堡了。 地点还是在蒋延家,彼时的他们在厨房。 “你膝盖好点了嘛。”段瑜吃着葡萄, 又拿起一颗喂进蒋延的嘴里。 “疼。”蒋延切着肉,一本正经的答道。 “谢谢你啊, 一会我在给你上一遍药, 你爸也怪狠心的,竟然真的让你跪了整整一夜。”段瑜嘟囔着,心里有些愧疚, 毕竟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我付出的不止这些。”蒋延睨了他一眼, “我答应我爸开始接手公司了。” 按理说,他要等毕业后才要接受了,如今一来, 直接缩短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这就代表着,接下来的各种学术比赛,他都没有时间参加。 “那以后该叫你蒋总了,那蒋总,今晚我就回家了。” 闻言,蒋延的手顿了一下,他停下刀,看向段瑜,语气板着格外的认真,“段瑜,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段瑜愣了一下,反问,“呃,你觉得呢?” “我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他说的认真,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自那天后,段瑜便一直住在了别墅,两人都没有明说,可亲密事却是做尽。 他是个很保守的人,不是那种睡了就扔掉的渣男。 眼下,段家的事情翻案,他们应该考虑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死对头这么简单了。 “……” 段瑜似是被这句话惊了一瞬,连嘴里的葡萄都忘了嚼。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个负责的人啊。”段瑜眉眼眯起一个好笑的弧度看他,随后摆摆手,“不过,还是算了吧,咱们两家可是死对头,我爸要是知道我做的这些事,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段瑜垂下眼,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也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拿着手纸一点一点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净,“你就当睡了只鸭子吧,等下次酒会见了,可千万不要跟我爸提起这件事啊。” “哪个死对头会睡在一起?”蒋延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眉眼压得低低的,满是不悦。 “我们。”段瑜这次答得很快,“啧,要是你不是蒋家的人,其实找你谈恋爱也还不错,又高又帅还多金,可惜啊,咱们两家是世仇,你就当我配不上你喽。” 不过,可能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段瑜嘟囔了一句,只是声音太小,蒋延并没有听清。 这场谈话结束后,蒋延便再也没根段瑜说过一句话,赌气似得扔下刀就跑回了卧室,当晚的药段瑜也没有上,便静悄悄的离开。 看到这一幕,段瑜忍不住骂了一句自己渣男。 怎么看蒋延都像是受害者啊。 这次,转场变得不一样了,画面转到了段家的外面的监控,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跪在了院子中央,他没有打伞,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挺的直直的。 段瑜没想到,五年前的蒋延竟然连他家的监控也放了进去。 “你说说,你怎么招惹人家了?”监控下,段宸和他站在门口处的窗户里,“你跟沈凌柯订婚的消息刚放出去,蒋家小子就跑上门了,还说你是负心汉。” “不会是你住在蒋家那段时间惹出的情债吧。” “我们都讲的好好的,他……”段瑜站在窗口,唇抿的紧紧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嗯?还真有情债?”段宸似乎抓住有用的信息,凑近弟弟的脑袋追问,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不得了了,他弟弟还有这本事?要是这样的话,和凌柯的婚事该怎么办啊。 对于蒋延,段宸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在段瑜的嘴巴里说出来的,那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但根据各种宴会的碰面来看,蒋延就是典型的老实人角色,话不多,但人格外认真执拗。 这样的人,一旦招惹上,那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可以脱手的。 “我们都已经两清了,哥,你下去让他回家吧。”段瑜说着,只是那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楼下,一点不曾离开过。 几分钟后,楼下,出现了段父和段宸的身影。 段父顶着伞,段宸则是将另一把伞给蒋延遮住风雨,他半蹲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几分钟后,段父怒气冲冲的走回别墅,段宸没有动,他又跟蒋延聊了许久,将伞留下,顶着雨也跑了回去。 很快,段宸跑到了他面前,“不得了了,蒋延跟爸说他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们在一起半个月了,让爸取消你跟沈凌柯的婚约呢。” “哈哈,你不知道,他还说要入赘咱们家,什么死对头他都不在乎。” “气的爸回屋就吃了两粒救心丸,一会就该上来拿你试问了,难不成你在蒋家养伤的时候给人家下蛊了?看他那样子像是铁了心的把你娶回家呢。” 段瑜:怎么这么执拗,他都回家好几天了,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趁着这个节骨眼。 他垂下眼睛,灯光的照射下将睫毛打在脸上,他答应过沈凌柯结婚后就一起去国外,再也不回来的。 没有人知道,当提起去国外的时候,段瑜有一瞬的不知所措还有期望。 自从蒋家回来后,他想过很久,再见面时他和蒋延要怎么自处,死对头不是死对头,恋人不是恋人,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关系了。 索性想不明白,他又想,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天高地远,不回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哎呀,咱们两家这情况,爸肯定不能让你跟他在一起啊。”段宸看着弟弟低头不语的样子,皱着眉头忍不住道,难怪回来后就抑郁寡欢的,原来是恋爱上了。 段宸太清楚了,曾经的两人哪次交锋后段瑜脸上只有两种极端的表情,喜悦或者愤怒,喜悦的时候他会大言不惭的说,蒋延那小子想赢他,还得练上个八百年。 愤怒的时候他会说,该死的,看他下次不搓搓他的锐气。 可就在前几天,当段瑜从蒋家回来后,他看到了第三种表情,难过。 话音刚落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挨近,连带着门声都因为巨大力度发出撞击声。 “臭小子,你干了什么好事。”迎面来的,是段父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脸色青黑,还粘着些许水汽,站在段瑜身前。 段瑜呆愣着,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说,要是让他爸知道他和蒋延的事说不定真会给他打断腿。 谁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和死对头的儿子在一起啊。 “说,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果然,段父一开口就直击要害,“那小子还说是你趁人之危将他给,给……” 段父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段瑜,你真是色胆包天,也不看看那是谁家的人。” 更可恶的事,他刚才接到了沈家的电话,大有成全两家的美意! 有头有脸的额人谁不知道他们两家的敌对关系?段父一时间气的说不上话,他敢打赌,这里面一定有蒋老头的手笔在。 怎么,他也同意了? 段父不知道,此时的蒋父也被磋磨的不像话。 段瑜站在窗前,喉咙滚了滚,说不出话,耳边是父亲的说教,楼下是跪着的蒋延,他很想说自己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当着这件事真的放到表面上,他突然发现,似乎哪边都无法割舍,奇怪的,他们只是睡了几天而已。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眼泪滑下低落到了地板上,像是一滴雨水,落在汹涌的湖面上,打乱了整个节奏。 段父骤然噤声。 段母怼了一把段父,她拉着段瑜离开镜头,只能隐隐约约间听到她问:“宝贝,你告诉妈妈,你想和他在一起吗?妈妈从来没在乎过什么两家宿敌的关系,前段时间是你请求蒋家帮忙了是吗,爸爸妈妈不傻,能看到的出来,只是不想你让你抗下这个重担,就算天塌了,还有我们顶着呢 ……” 声音愈来愈小,混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只能听到细微的谈话声,最后,段瑜再次出来,眼神红肿。 镜头再次对准外面的蒋延,这次段瑜的身影出现,两人都没有打伞。 蒋延微微仰着头,他没有起身,薄唇紧抿,“段瑜,你不准跟他结婚。” 第70章 第 70 章 喜欢啊 “段瑜, 你不准跟他结婚。” 夜幕,大雨,两人站在庭院的大理石地板上, 一个站着, 一个跪着。 他们搁着雨幕相望,雨打在身上,像是节拍器,胡乱拍打彼此的内心,一时间都乱了节奏。 空气湿冷, 焦灼, 又难耐。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段瑜张了张嘴,吐出一句堪称冰冷的话。 “那天我说的很清楚,咱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蒋延的身子僵住,原本挺拔的身躯仿佛在一刻被压弯。 “我们是死对头, 难道你还有什么雏鸟情节?都是成年人了,想开点好吗?还敢来我家里让我爸取消婚约,你真不怕被你爸打断腿。” 虽然上一次蒋延求蒋父就跪了好久, 但是这次直接上门求婚情节更为恶劣。 段瑜甚至觉得,下一秒, 蒋父就会从门口闯进来将儿子劫走。 谁不知道, 两家这么多年水火不容的关系?要是让人知道他们两个事,怕是要笑掉大牙。 再者,盘根错节的利益下, 两家结合也绝非易事, 现在段家虽然恢复声誉,但根基损伤不少,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这块肥肉, 准备伺机而动。 怎么看今晚蒋延直接上门这件是都太冲动了, “回家吧,蒋延。”段瑜叹了口气,他眨了眨眼睛,雨水淌过眼角,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为什么跟沈凌柯订婚。”蒋延一把抓住段瑜的手,有水珠顺着手背的青筋划过。 “你就那么喜欢他?”这话说不出来的酸涩。 他以为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重新思考彼此的关系,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和沈凌柯订婚的消息。 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是彼此的过客一样。 原本加上的电话,各种联系方式统统被拉黑,昭示着这段关系的终结。 是段瑜单方面的终结,这是第一次,蒋延对绝情有了新的认知。 他可真想拨开段瑜的心看看有多宽广,前脚将他睡了后脚就和别人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那么喜欢? 谈到喜欢,段瑜很清楚,自己一直将沈凌柯当家人的存在,只是对蒋延,他想不明白,难道自己也有什么所谓的雏鸟情节? 啧,他有预感,感觉下一秒说出不喜欢,蒋延就要给自己搞强制爱了。 “喜欢啊。”他道。 “蒋延,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死对头……” 又是同样的说辞,仿佛死对头就该针锋相对,像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段瑜,我不想听所谓的那些道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不要跟沈凌柯结婚,跟我结婚,他不用去担心所谓的别人的眼光,父母的阻拦,只要他一句愿意,所有的困难都由他来摆平。 只要他想。 段瑜愣了一下,察觉到炙热的目光他的第一反应是离开,心脏似乎在此刻蔓延出酸涩。 雨下的更大了,人影也比方才更加模糊。 “没有的,你知道的,我跟凌柯从小一直长大,他一直有将我照顾的很好,我们也算是修成正果啦。” 段瑜又说了许多冷漠的话,渐渐的雨丝开始变小,风吹起,带起冷意,手上的钟表早已被谁淋湿,停滞在了某个时刻。 然后,蒋延狼狈的从段家离开。 段瑜有些揪心的看着最后一幕,他嘴唇抿的紧紧的,捏着手机的手也无意识的收紧。 同样是他,怎么会不懂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想法? 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喜欢蒋延的,但是光是相爱还不够,他们的结合还要面临很多困难,冲破阻碍…… 那后来蒋延又做了什么?段瑜忍不住想,按照时间线的推测,接下来会是抢婚! 他当晚被骂走,第二天一早又去抢婚了? 段瑜想不明白,他在书房里踱步,走了很久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蒋延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床上冷冰冰的显然已经走了多时。 段瑜不满的撇嘴,暗骂他没良心,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谁知转眼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他舔了舔嘴唇将牛奶拿起喝掉,视线落到一旁放好的请柬。 “弗洛明司晚宴。” 这是在一处巨型豪华游轮上举办的晚宴,游轮上聚集了许多大人物,商政两届都有参加,可谓是一年一次结交的最好机会。 游轮的外面,一排排豪车停放,乍一看去,无一不弥漫着奢华的格调。 在其中最显眼的一处,银白色车身的阿斯顿马丁停靠在那,格外的张扬显眼。 隔着车窗,可以隐约判断出车主的轮廓,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当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手表的时间,段瑜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手机。 难得他准时到了,蒋延竟然还没到,难不成是放了自己鸽子? 他指速飞块,实际上,通讯录的第一个电话号码就是蒋延的,电话刚刚播过出,另一边立马显示挂断,气的段瑜不信邪的又打。 这一次,率先响起的不是铃声,而是车窗敲响的声音。 蒋延正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站在车窗前,手里扬着发亮的手机,看起来十分欠揍。 “干什么迟到!”段瑜降下车窗当即质问。 约好的晚上七点半呢,平白让他等了十多分钟呢。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把我拉黑了。”蒋延板着脸,颇有些无辜的神色,也不知段瑜前几天又耍了什么脾气,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导致他根本联系不上人,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对方都会出席这场晚会。 “这是你私自跑到我家的惩罚,前夫哥。”段瑜哼着下车,今天的他穿了身格外正式的西装,看起来像个富家少爷,格外亮眼。 拉黑这事还要从前几天说起,自从那天尝到甜头后,蒋延又接二连三的过去,作为前夫哥完全没有自觉,饭要蹭,床要蹭,人也要蹭。 段瑜甚至生出一种两人回娘家的错觉。 在接连的第三天晚上,越想越不对劲的他当即将蒋延踹下了床,然后戳穿他虚伪的谎言。 追人是这么追的? 对此,蒋延的回应是,追前夫的方式就是如此,结果被段瑜赶到书房睡了一晚,并荣获拉黑一条龙服务。 “我下次会老实的。”两人并排走进游轮,精美绝伦的灯光将一切照射的璀璨,蒋延偏头求饶道。 不过这个邮轮晚宴会在明天才能抵达陆地,他们还是要睡在一起的。 “你还想有下次?”段瑜轻哼着反问,故意跟他拉远了距离。 几乎是他们刚刚踏进游轮,就已经有视线落到了他们身上,有男人,自然也有女人。 自从穿过来后,蒋延酒会参加的并不少,他熟练的拿着酒杯游走在名立场上,你来我往间格外沉稳。 段瑜站在一旁看他,觉得人板着一张脸也是有好处的,就先现在,蒋延即便站在一堆中年人的面前,一点也不显得稚嫩,倒是有些运筹帷幄的感觉。 仔细看,还有那么点帅,段瑜瞧着,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无名指处的戒指。 哦,对了,谁不知道他们是传说中的真爱夫夫? 段瑜飞快移开目光,终于想起了这则当初让他骇然的传闻,他很少陪蒋延参加这样的晚宴,倒是差点忘了。 他们还有个这么奇葩的称呼! “想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段瑜惊讶的立马回头,就看到许久不见的阮于寒站在自己身后,他噙着笑,好笑的看着他。 段瑜下意识道:“我靠,你怎么在这里。”【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0-80 第71章 第 71 章 回忆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阮于寒挑眉, 站到了他对面,“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段家待着?难不成又闹脾气了?” 段瑜撇了他一眼,没理他, 眼神转着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阮于寒作为首屈一指医疗行业的龙头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奇怪。 “听说你腰伤这两天又复发了, 要不要来我医院给你做做检查?” 阮于寒继续道,前两天的时候蒋延还给他打电话提起过,这腰伤好是好不了了,减轻一些复发记录还是可以的。 “有时间吧。”段瑜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紧紧盯着他, 看的阮于寒忍不住发毛。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看着像是又在憋着什么大招。 “我记得, 当年抢婚的时候,你也在是吧。”段瑜道。 “好端端怎么提起这个,这都五年前的事情了。”阮于寒嘟囔一声,他扯着嘴角:“何止是在, 我可是主力好不好。” 嘴皮痒的厉害,他又忍不住想要提起当年被父母混合双打的事。 要他说,这俩人的幸福生活, 少不了他的保驾护航。 “你能跟我讲讲当年的情景吗?” “什么,我讲?拜托, 还是你讲吧, 你们俩的事我都好奇很久了。”阮于寒眼底精光浮现,等了五年的大八卦难不成在今天就要揭露了吗? 这就像一个大蛋糕在自己眼前摆了五年,如今终于有了开切的苗头, 想不让人激动都难。 蒋延那个混蛋憋着不说, 但段瑜同样是当事人,谁讲都没差啊。 “嗯,你先讲, 我想听听第三人的视角。”段瑜道。 他眨眨眼,再次拿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尴尬,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场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所谓兵不厌诈,段瑜默默在心底念了三遍。 阮于寒奇怪的撇了他一眼,不过又想到一会可以问段瑜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突然觉的这是笔不错的交易。 他清了清喉咙,决定从发现蒋延颓废的时刻讲起,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出现一片阴影。 蒋延从交际中脱身,走了过来,自然的站到段瑜身旁。 阮于寒暗道不好,有种交易泡汤的感觉。 “嗯?”见两人没答,蒋延鼻音上扬,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 “听听你抢婚的事,怎么你有意见?”段瑜毫不遮掩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敢,正好我也想听听。”蒋延微微俯身靠近,轻笑道,两人姿态亲昵,谁见了不夸他们一句恩爱夫夫? 阮于寒在一旁看到这幕忍不住赞叹,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快给他兄弟训成哈巴狗了。 一看就是个妻管严。 心中的吐槽还没过三秒,阮于寒就察觉到他们夫夫二人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不是,你们是拿我当什么play玩具吗?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 “你们俩玩什么情趣,还我讲?应该你们给我讲还差不多。”难道他看起来很傻吗? 阮于寒不满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嘴巴闭的紧紧的,大有一副被耍了很不爽的样子。 段瑜横了身旁的人一眼,要是他不来自己这时候都已经听到全貌了。 蒋延见状,朝着阮于寒低语说了几句,阮于寒眼神瞬间迸出亮光,像是询问此话当真? 见蒋延点头,他脸上立马绽放微笑,招呼道:“没问题,没问题,走走,上二楼餐厅,我一定给你俩讲得活灵活现。” 辩论赛上,阮于寒可是出了名的铁嘴,段瑜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三人踱步上了二楼餐厅,选择坐在了有窗户的位置,室内光线可以说的上朦胧,窗外依稀可见波光粼粼的海水随风浮动。 服务生适时的送上来酒水,说书人阮于寒便开讲了起来。 “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那叫一个……” “我当年正好从国外度假回来,买了超多礼物,就大包小包的开车去找蒋延,那时候你家刚好爆出和沈凌柯联姻的消息。” “毕竟大家也认识好多年,我自然是想去找蒋延聊聊这个八卦的,谁成想,刚推开门就看到坐在酒瓶堆里,胡子拉碴,狼狈不堪,头不梳,脸不洗胡子拉碴……” 阮于寒不遗余力损着好兄弟,在蒋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才将这些形容词结束。 “总之,就是很颓废,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像是被困在情绪牢笼里的一个困兽。 “我当时大惊,撒丫子就跑过去一阵询问,可他当时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什么话都不说,甚至还想拿一旁的酒企图将自己灌醉。” “当然了,有我在,他自然没喝成,紧接着,他又接了个电话,眼神那叫一个吓人,开口就跟我说让我跟他去抢婚。” “我一问,还是抢你的婚!老天,你们当时可使死对头的关系,我当时下巴都要震惊的合不上了好吗?”说到这句的时候,阮于寒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和当时学了个十成十的像。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眼下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震惊。 “然后,我打听到你婚礼举办的地点,我俩开车狂飙,哈哈,你大概不知道,我开着车,蒋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竟然开始收拾起自己来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足够他将自己拾到的人模人样。 “说来也巧,就像是电视剧里那样的危急时刻,我们进去,就看到沈凌柯要为你带上婚戒,就像刀下留人一样,蒋延蹭的一下就跑过去抓住你的手。” “而我则负责拦住宾客,你都不知道,双方父母当时看到我们什么眼神,哦对了,当时太吵我什么都听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逃走我才放弃抵抗,不过,我看着当时你们两个含情脉脉的场景,不会早就情投意合了吧,啧啧啧,就因为这件事,我父母还打了我一顿。” 提到最后,阮于寒觉的自己的屁股又疼了起来,好好好,他要靠着这件事拿捏他们两个一辈子。 “后来我就不知道喽,蒋延这个嘴硬的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唤我倒是勤快的很。” 讲了一通,有些口干舌燥的阮于寒将眼前的水一饮而尽,忽然有些惆怅起来,他再次感叹,“真是想不到啊,你们两个在一起都五年了。” 剩下的阮于寒不清楚,但段瑜脑海里却已经编制出了一条时间线。 后来,自然是蒋延又去段家,段父松口。 至于那份协议,或许就是那时候签署的了。 “这下满意了?”蒋延看着发呆的段瑜,用无名指勾了勾他的指尖。 见他没说话,又继续道:“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 第72章 第 72 章 我们离婚了 段瑜并不想回房间, 也不想回楼下的晚宴,他起身,推开门, 打开了通往外面甲板的门。 海风瞬间呼啸, 吹起他的头发,湿咸的气息拍打在脸上,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原本有些微醺的情绪被寒意惹的清醒些。 现在正是深夜,黑漆漆的海上只能看见高悬起来的明月,耳边听到海的浪潮声, 嘈杂又静谧。 他义无反顾的朝外面走, 蒋延紧随其后,门关上,甲板上瞬间就只剩下两人。 看着前面被风吹的凌乱的身影,蒋延侧头去看, 忽然觉得今晚看海上日出也不错。 段瑜坐在甲板上,身上一件衣服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耳朵动了动, 倒也没说话,他知道, 是蒋延。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静静地观赏海风,尽管这片海乌漆嘛黑, 什么也看不见。 许久, 蒋延才开口问,“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那么倒霉穿到这里。”段瑜平静的回答,他托着腮, 两颊的软肉被挤压出来,格外可爱。 “如果没穿过来,说不定”他顿住,忍不住锤了身边的一拳,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呢。 也许,他会在原本的世界,两人还是死对头,或者也在一起,但那至少都是自己真真确确经历过的,他会知道那一路走过来的心酸甜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头没尾。 他和蒋延都是在半路中穿过来的,他们互相扮演夫夫,却根本没有切实体验过这一路的酸甜苦难。 段瑜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又或者不甘心什么,他总觉的,不应该这样,他不喜欢继承别人的人生,他是自由的,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我们会当一辈子死对头?”蒋延挨了一拳,没躲,只是靠的更近,脱了西装外套的他有了几分学生时代的影子。 其实也不是,段瑜心道,他们这辈子都再也当不了死对头了,哪有死对头天天睡在一起的。 可要是就让他这么接受五年后的人生,谁会甘心了,即便通过视频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可他终究没有真正经历过。 “你甘心吗?”段瑜问。 蒋延:? “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些事,难道你就甘心接受现在的生活,接受一切吗?”这一切自然也包括他们的婚姻,他们的相爱。 “段瑜,我想你一直搞错了。”蒋延正色看着他,忍不住将本就吹乱的发型压得扁扁的,气的段瑜将他的手拿开。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是现在的你,我很早就知道这具身体的里的灵魂,是那个和我打架坠落楼梯的你。” “穿到这里,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接触的契机,不是死对头,是一体的关系,但我们都没有变,我们只是在各自扮演角色,但我在这场戏里爱上了你,无关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给你视频,只是想让你填补下这五年的空白,剩下的,请用心体验只有我们知道的一场旅行好吗?” “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段瑜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时候被捧住的,只是回过神来,就看到蒋延贴在额头这样问自己。 他嘴唇轻起,很不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谁会喜欢他啊。 “换句话说,你并不讨厌我是吗?”蒋延眼神亮的吓人,感觉下一秒就会亲上来,段瑜手指紧了紧,没有挣扎。 往往很多时候,身体比自己的思想更加诚实。 “你赌气想离婚,是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对不对?”当然这里面也有跟他置气的成分,他隐瞒穿越的事,这些不置可否。 “这些本来就不真实,或许有一天我们又会穿回去。” “那就好好遵从内心的意愿跟我在一起,毕竟只是假象,你有什么不敢跟我的。” 段瑜觉得他说的不对,他想锤他。 “那凭什么我要继承原本段瑜的一切,我是自由的,我不想被无缘无故继承的婚姻捆绑。” “那我们再办场婚礼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个才懂得婚礼。”蒋延道,“这样你就真正属于我了。” “谁说我又要嫁给你了。” “你的心说的。” “你撒谎,罚你今天跟阮于寒睡。”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他终究是没抵住欲望,亲了下去,凉凉的,软软的,一触即离,心也在此刻悄然贴近又离开。 他知道,段瑜又钻牛角尖了,自始至终,他喜欢的只有他。 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对望,蒋延又忍不住亲了一下,低头痴痴的笑了起来,奇怪,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段瑜狠狠踩了某人一脚,回到自己房间,显然房门并不能阻拦后面人进来,但他可以关卧室的门, “啪”的一声,门锁落下,蒋延被堵在了外面。 “我错了老婆,让我进去伺候你吧。”蒋延连喊了几句,也不见里面的人有回应,只好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翘着腿躺下。 他睡不着,索性摸出手机给阮于寒发消息。 “我打算离婚了。” 昏昏欲睡的阮于寒双眼顿时瞪大:!!! 紧接着打来电话,却又被蒋延无情挂断,搞得阮于寒急的从床上坐起,噼里啪啦的打字。 阮于寒:什么情况,你们好端端的离婚做什么? 阮于寒:大哥,是你让我给您们二位讲的,这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啊。 阮于寒:不是你们有病吧。 蒋延:我打算重新办场婚礼。 阮于寒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眉头先是一阵,紧接着脸色像是吃屎了一样难看,最后很是愤怒的打了一串省略号。 这确定不是他们两个在玩弄自己吗? 房门处发来响动,嘭的一声,蒋延顿住,起身走近不确定的问:“在发脾气?” 刚才他是亲了他。不过眼下发脾气是不是有点反射弧太长了? 屋子里的段瑜没有回答,只是传出了更大的声响,一会,屋子里便没了动静。 蒋延想要推门的动作顿住,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尽管他有钥匙。 他再次拿起手机走回沙发上,和阮于寒商量细节,直至几分钟后门被敲响。 “先生,您订的晚餐。”服务生将餐食推进来,蒋延下意识的看了卧室一眼,倒是一点都不耽误吃饭。 直至晚宴开场到现在,他们只喝了些酒水。 服务生离开后,蒋延没有停顿,再次敲响房门,“我给你送进去?” 餐食点的两份,很显然段瑜给他也点了一份。 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这次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蒋延皱了皱眉,不明白段瑜这是突然怎么了,悄悄点了餐又发脾气。 莫非…… 等着他哄一哄? 他盯着门把手想了几秒,果断拿出钥匙开启卧室的房门,迎面窗帘翻飞,海浪声传来,这间卧室很小,几乎是一览无余的状态。只需要扫一眼就能发现段瑜不在房间。 被褥凌乱,地上还躺着个已经被摔碎了一角的手机。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腾而起,他跨步走向窗前,乌漆嘛黑间只看到一艘离他们不远的散发微弱亮光的船只。 他亲眼看着段瑜进了卧室,船舱唯一的出口只能是窗户,可这扇窗户外面是船体,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地点。 心脏骤痛,莫名的,他死死盯着那条渐渐远去的船上。 第73章 第 73 章 找到你了 “咳咳。”咸腥的海水顺着鼻腔流出, 激的喉咙止不住的乱咳,段瑜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个陌生的船舱。 此刻, 他正被人扶起, 不停的帮他拍打后背。 “还好吗?”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温柔,段瑜神色凝起,抬头看向沈凌柯。 “你这是在绑架我?”他浑身上下衣裳湿着,头发也湿哒哒的滴落海水, 手被绑着, 一时间有些狼狈。 “我只是想邀请你去国外散散心。”沈凌柯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个毛巾,放到段瑜的头上擦拭,丝毫没觉得此刻有多么的惊悚。 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睛泛着血丝, 看起来有些无辜,又有些愉悦。 “你说的邀请,就是躲在我的房间里, 顺着窗户给我扔海里偷渡带走?”段瑜语调上扬,声音逐渐变的冰冷, 骂道:“沈凌柯, 你他么的在玩什么?” 将近一个月都没出现,一出现就直接跟他来了个大的,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被夺舍的程度。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阿瑜, 既然跟蒋延离婚了,不如跟我去国外散散心,我特意找了一处你喜欢的庄园, 你肯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到时候,你也不会想着回国了,蒋延能给你的,他照样都能给。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指尖抬起,将段瑜凌乱的头发理了理。 段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向他,觉得那眸子里有种平静的疯感。 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跟蒋延离婚了。”段瑜眯着眸子问,“是终光跟你说的。” 这件事,除了终光,应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且那份协议还没有被公证,并没有实际效益。 沈凌柯闻言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答道:“前几天我们见面的时候,看到了 。” 他揉搓了几下,发觉段瑜的抗拒,只好缩回手,因着是他抱着段瑜从二楼的船舱直直跳下去,他浑身也是湿透的状态。 眼底还泛着些淤青,仔细看还能看到青黑色的胡茬,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 这样的沈凌柯他从未见过,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一直都是温柔的邻家大哥哥的形象。 段瑜烦躁的扭动身后绑着绳索,解不开,再看眼前的人,心中火气蹭层上升,怎么也想不出沈凌柯会干出这样的事。 “给我松开。”他怒道。 “等到了庄园再解开。”沈凌柯看向外面有些泛起光亮的天边,再有3个小时就能看到海上的日出了,等他们越过边境线,就可以坐飞机抵达m国了。 “我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沈凌柯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毫不在意的将湿发撩到脑后,自顾自道:“就像是进了什么迷宫,每一扇门里都是你被蒋延带走的场景。” 就像是那场婚礼,在他即将给他戴上截止的时候,明明只差那一秒,却还是让戒指脱离滚落。 每一天,每一次,只要闭眼就会无限循环这样的场景,不甘心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深深印刻在他的内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他们是世交,他们应该在一起才对。 凭什么要让给蒋延? “我应该在我们婚礼的时候抓紧你的。”沈凌柯想,如果那时候他抓紧了不放手,或许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他们会在婚后出国,在国外过上无忧无虑,平静又幸福的日子,而不是他只身出国,只能看着墙上的照片。 人总会去喜欢美化另一条自己没走过的路。 段瑜嗤笑一声,趁着他走神的功夫,脑袋猛的砸过去,闷哼一声,一抹艳红出现。 沈凌柯脸色痛苦一瞬,捂住鼻梁站起身,他轻笑一声,随手拿着纸巾胡乱的擦了几下,看着上面的鲜血忽而笑道,“真好,这不是梦。” 将段瑜带走的场景,不知道已经在脑海里回闪过多少次了,这次是鲜活的,他成功了。 “你真是疯了。”段瑜诊断出结果,“沈凌柯,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就算将我带出国,你就绝对能保证藏住我一辈子?” 说是庄园,倒不如说是另类的囚禁,他知道现在的沈家大部分资产都在国外,与国内少有接壤,那就代表一但出国,他对沈凌柯的实力一概不知。 段瑜气的想笑,他堂堂段家少爷有一天竟然也有当金丝雀的风险。 “我知道藏不住你,我也不会藏,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继续待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我,我偶尔会去段家的门口远远望着你,脑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幻想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蒋延从我身边可以带走你,难道我就不行吗?”哪怕只有五天,十天,一个月,万一,万一会有转机呢? 段瑜笑死了,尤其是在得知了这五年的事情就更绝的可笑了。 “沈凌柯,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蒋延比。”段瑜转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视线恰好和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光亮撞见,他眼神闪了一下,似有一抹亮光闪过。 “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和终光见面,难道他没和你说我调查过当年跳楼的事吗?”段瑜看向他,再见到沈凌柯身体僵了一瞬后,心里更凉了,也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感叹命运,“若不是你制造那场机会,我也不会被蒋延救走。”那么一切都不会是如此戏剧性的顺理成章。 归根结底,他怎么不算是幕后的推手呢? “当年……”沈凌柯身形微颤,似是陷入了往事,“我只是想不让你去做那些。” 回忆像是潮水般涌入脑海,这么多年过去,沈凌柯依旧记得当年的场景在别墅的后花园,段瑜对他说要去赴一位高官的约,虽都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去! 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堕落?他试着求过父母,也联系很多认识的朋友,可最后还是没办法阻止这一切。 他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册,原本按照计划,他只需要在众人面前救下段瑜,然后让他待在家里避避风头。 可偏偏的,总是错过,沈凌柯突然发现,每一次似乎都在错过,每一次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做了那么多,却总在最后关头和想要的擦肩而过。 脑子爆炸似的疼痛,他忍不住加大了按压的力道,眼尾的红血丝更加艳红起来。 国内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想待在段瑜身边,痛并快乐着,哪怕短暂拥有也好。 水声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像是计时器的拍子,不停提醒着时间的流逝,他站起身,推开门离开前说了句,“离靠岸还早,你可以睡一会。” 门关上的那一刻,段瑜瞬间起身巡视周围,笑死,若是睡了一觉到了国外可还得了? 视线略过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桌子,装潢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脚下的地板不知是多少年的漆,有些边边角角甚至还露出了灰色的墙体。 看样子不像是船,应该是个半大的游艇,不过想来也是,偷渡处境,怕是也不好照耀,不知沈凌柯从哪里认识的人。 段瑜起身走到桌角处,试图用桌边的棱角将绳结解开,系绳子的手法看起来很老练,是最不容易的解开的类型,看着窗外的亮光,心中的焦急渐渐升腾,也不知道蒋延发现了他没有。 视线略过床外,他再次看见了光亮,不像是天光,反倒有些像是……快艇?! 段瑜立马走到窗边凑近去看,只见一点人影正快速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脸型的轮廓也渐渐显现出来。 是蒋延! 段瑜瞳孔下意识的放大,想要拍打窗户示意,可手被绑着,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拿着头砸向窗户。 嘶,真他娘的疼。 段瑜只砸了一下,便龇牙咧嘴的停住,立马放弃了这样看起来并无效率的方法,他想蒋延一定会想办法来到床上。 安静了几息,段瑜猛地踹向房门,“开门,我要上厕所!” 联系踹了几下,门才缓缓推开,沈凌柯还穿着那件湿透的衬衫,脸上的鼻血已经消失不见,他推开门,将段瑜带了出来。 段瑜看着窄小的走廊,和自己猜想的不错,这个游艇看起俩果然并不太大。 他老实的跟在身后,也懒得和沈凌柯多说废话,只是尽可能观察周围的摆设或者玻璃判断蒋延出现的地点。 能横跨公海的人,他不信会是什么小角色,如果有枪……段瑜不敢想,他忽然怕沈凌柯这个疯子杀了蒋延。 公海抛尸,想找人犹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沈凌柯,你最好别让我下次在看到你。”段瑜冷不丁的来了句,如果在见,他一定毫不犹豫的以牙还牙。 “嗯。”沈凌柯沉默一瞬,点点头,从做了这件事后,他就知道后果了。 得到过和从未得到是两种不同的体验,他既然做了,就代表他不会后悔。 行至卫生间的门口,段瑜刚要开口将身上的绳子解开,就听见外面传来异样的响动,沈凌柯下意识的偏头去看,一觉狠狠的揣在了他的肩头,将他揣进了厕所。 沈凌柯眼前一黑,察觉不妙,他立马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段瑜死死压制住脑袋,抡起搏击,他自是不敌段瑜,但是绑着手脚未必没有一站的可能。 他反手握住段瑜的脚,用了些巧劲,还没得逞,段瑜便察觉似得收回脚,他想也不想直接朝着响动的地方跑。 刚打开,就看到一个黑色皮肤的镖行壮汉,段瑜心道不妙,立马转身跑向别处。 身后脚步声凌乱,隐约有两三个人,段瑜毫不犹豫的朝着厨房跑,刚刚经过的时候他看到了,厨房不大,但是上面挂着菜刀。 时间争分夺秒的流逝,段瑜来不及在原地等待,用最佳的速度抽身拿走菜刀,边跑边切割手上的绳索,看见一旁障碍物,还会给身后的制造些麻烦。 喘息声刺激的大脑头皮发麻,身后人也在此刻靠近,段瑜的肩膀猛的被人抓住,下一秒,白皙有力的拳头砸在黑色皮肤上,泾渭分明。 好久没锻炼的身体明显感受到力不从心,段瑜忍着发麻的手,使出跆拳道惯用的招式,眼前的人显然是个练家子,隔档,还一边试图抓住段瑜。 不过他似乎知道这是雇主的东西,倒是并不敢动用武器,段随着打斗不停转换方位,隔着轮廓,段瑜看的分明,是枪的形状。 此时外面恰好传来枪声,心顿时凉了一截。 他猛地拿起菜刀投掷出去,趁着黑人躲避的间隙,像是条滑腻的鱼钻过去。 他得去看看蒋延才行。 肾上腺素前所未有的飙升,段瑜顾不得其它,只是一位的朝着外面跑,经过门的时候,他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上锁一气呵成,拐角处,蒋延躺在地上死死牵制着敌人,见段瑜出来,他咬牙,将靠近脸庞的尖刀怼回去。 那人发狠,蒋延不敌,刀剑顺着脸庞划过,留下一道血线。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段瑜拿起一旁的木头桩子敲在那人的头上。 解决了一个还有另外两个,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这里已经是公海,黑吃黑不是鲜事,需要尽快离开。 “他妈的,想黑吃黑,今天都得把命留下。”另一个有着刀疤的男人猝了一口,伸手就要掏枪,雇主的人不能杀,眼前这个的半路上船的男人可没说。 枪眼瞄准蒋延,段瑜侧手就将木棍砸向刀疤男拿枪的手臂,枪顺声掉落,几人对视一眼,下意识的都要去捡。 段瑜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如今他站了上风,他清楚的知道锁住门的拖不了多久。 “速战速决。”段瑜朝着蒋延喊道,两人浑身狼狈不堪,有些像是亡命狂徒。 诡异的,段瑜似乎找到了两人在拳馆打架时候的感觉,手心渐渐发热。 一招一式,两人渐渐站了上风,但是体力大大减弱,船里传来砸门的声响,段瑜心道不好,将人一脚踹在地上,扭头跑远。 “船在那边。”蒋延抽身,毫不犹豫的拉着段瑜跳海,公海的海水冰冷刺骨,刺的身上发痛又无力。 两人咬牙爬上快艇,蒋延加快速度,朝着反方向驶离。 “艹,你要晚来一步,我可就真的要出国了。”段瑜忍不住庆幸。 嘴角的扯动不过一秒,刺耳的枪声再次响起,速度力道直接击穿快艇的盖子,破裂的碎片直接崩裂划伤两人的皮肤。 段瑜回头望过去,就见刚才被锁在里面的黑人正拿着枪对准他们准备二次射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段瑜将蒋延挡的结结实实。 直板摁下,子弹弹射而出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沈凌柯脸色苍白一瞬,目光却是死死盯着不远处看着他的身影。 “你他娘的发什么癫?他看到我们几个兄弟的脸,这处公海老子就要被通缉了?”黑皮男人气的又忍不住朝着看不清的地方开了几枪。 沈凌柯苍白的脸上冷汗划过,配上鲜血格外艳丽,明明痛苦的要死却还是笑了起来。 离出境只差一步。 他好像又错过了机会。 他总是在错过。 公海上,海水冷的刺骨,无边无际,看不到灯塔,段瑜有些虚脱的趴在了蒋延的背上,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眼前的肩膀异样的让人安心。 “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他想说说话,不想只听着周围的浪潮声。 “你点了餐。”蒋延言简意赅道,他转动方向盘,实则只有一只手在用力。 “哼哼,得亏我点了餐,不然等你发现我人都到国外了。”段瑜有些庆幸,他本想和蒋延吃个晚饭在睡,谁成想床下有人了? “你点了双人份。” “怎么,你不吃?” “所以,我亲你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生气,没有生气,就代表你愿意。”蒋延一口气道。 “傻逼,不生气不代表不愿意。” 快艇逐渐停下,蒋延用那还能动的手扶助把手干脆侧过身看他,“我在客厅还跟阮于寒说我们要离婚的事。” “哦,这么想离婚昭告天下,可以啊蒋延,回去我就把离婚协议签了。”段瑜生气道,要不是地点不允许,他真想打一打他欠揍的脸。 “赶紧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万一有鲨鱼,大鲸鱼,咱俩就惨了。” 蒋延没动,只是看着他缓缓道:“没油了。” 不是他要停下来,是油量耗尽了。 段瑜:…… “咱俩不会死在这吧。”段瑜忍不住道,在公海,无论被哪个船只捡到,似乎都是挖心挖肝的节奏。 运气好点,说不定能留个全尸。 “说不定。”蒋延语气平静,索性开不了,便翻过来和段瑜面对面的看着他。 “本打算和你在甲板上看日出的,眼下看起来也不错。”蒋他忽而笑道。 段瑜无语的望着他,视线转向远处的天边,他们没有钟表,只能靠着日出辨时间。 他只知道,眼下是早上,也或许是四点钟左右,阮于寒也在船上应该会发现他们。 但找不找的到就不一定了。 段瑜从快艇的储藏格子里找到了个充气阀,两人便嘴对嘴的开始朝着里面吹气,大约又过了半小时,不大的充气阀才硬挺起来。 段瑜率先躺在上面,相比于冰冷的快艇,眼下平摊的充气阀像是水床一样,柔软舒适的不像话。 他嘴角有些干咳,连带着气息也有些不稳,“来,过来试试我们的成果。” 他想,眼下真是苦中作乐了。 不大的充气阀被绑在没了油的快艇上,海水流动,他们也不知道渐渐飘向什么地方,段瑜缩在蒋延的怀里,不大的充气阀即使这样也显得拥挤。 肌肤相触间,更多的是冰冷。 “你的手是不是断了。”段瑜看向他另一只一直没动的手,自始至终,那只手臂都没有在动过,眼下连包扎固定的东西都没有。 蒋延扯了扯发白的嘴唇,抬手将段瑜看向他的眼神遮住,“睡一觉吧,省省体力。” 他们有没有命活下去都未可知。 想来生活富裕的两人,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到这幅田地,简直比荒野求生还要差。 段瑜垂下眼,动了动嘴唇,倒真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他告诉自己睡一觉吧,或许醒来发现是场梦也不一定。 疲惫的身躯躺下,困意袭来,不知睡了多久,段瑜终于被炙热的阳光烤醒,海上的阳光,远比陆地更加灼热,没有淡水,没有食物,脑袋里渐渐发晕。 四周白茫茫的一天,除了海水,就是天空,他们的运气似乎很差,连一只海盗船都没有经过。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段瑜有些费力的戳了戳身旁的人,他知道他醒着,这样热的天气谁都不可能睡着。 两人唇角干裂的不像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几处衣裳也烂了。 若是真死在这,说不定他们会被太阳晒成两个小鱼干。 等那天海浪突然翻涌,充气阀被打翻,或许会被鲨鱼或者其它大型动物吃掉也说不定。 “和你死在一起也值了。”蒋延睁眼,将人拥的更紧,“或许,等我们下次睁眼穿回五年前也说不定。” “要是穿回去,我们还会带着这里的记忆吗?”虽然希望渺茫,但段瑜还是顺着这个思路畅想,大抵,在最后的时间幻想一下也并不为过。 心脏有些抽痛的难受,他觉得很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要是我们穿回去了,你睁眼后会干什么?”段瑜又问。 “去找你。”蒋延毫不犹豫的道,“然后跟你求婚。”他不会选择和这里的一样,还要经历一遍这些,确定了心意就要果断出击才行。 “要是我没有这个记忆,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给你一拳。”段瑜哼道,死对头突然跟自己求婚,怎么听都觉得惊悚的存在。 “要是有记忆呢?你会同意吗?” “不敢,我爸会打断我的腿。” “嗯,那就我去求爸,断了一条腿娶你,我也值了。” “那怎么办,我不喜欢残疾人。” “你说,阮于寒这个时候会不会满世界的疯找我们?”段瑜蜷缩下手指,他顺着破洞,直接滑进蒋延的腰上,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速度快一点,说不定马上就找到我们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马上,会是多久,公海很大,他骑着快艇也追了很久。 “要是他找到了我们,我一定要喝很多很多的水,将家里所有的饮料全部喝光,咱们酒柜里还有很多好酒白瞎了。” 似是望梅止渴般,他舔了下唇角,很闲很干,他伸手按压蒋延的唇,嗯,和他的一样。 他们好像真的离死不远了,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啊,又渴又饿还忍不住做梦。 该死,这种状态好难受。 太阳的灼热缓缓退去,阴暗随之而来,相比于白天,夜晚显然更加危险,连星星都没有,高悬的月亮也被云遮住,看起来昏暗。 “我们再坚持坚持,不如谈谈你要给我准备什么样的婚礼?”尽管喉咙嘶哑的厉害,段瑜还是说了出来,像是嘣断的的弦,十分难听。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蒋延无力在抬手,只是微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道。 怀抱突然在此刻变得温暖起来,暖洋洋的,仿佛不是在冰冷的海水像。 段瑜想蹭蹭,但是没有力气,身体异样的温暖起来。 不知道在那本书上提起过,说死亡的前兆是舒适。 第74章 第 74 章 结局1—穿回五年前 “嘶。” 身体隐隐犯疼, 段瑜睁开眼,就看到一片纯白的天花板,手上还打着吊瓶。 他们这是得救了?段瑜心想, 他扭过头, 下意识的朝着一旁看去,可惜豪华的单人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视线里出现熟悉的身影,段宸收起手机凑近望过去,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翻:“你是猪吗?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沈凌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吓死了,还以为是断胳膊断腿的, 没想到一通检查下来, 只受了点皮外伤。 一天下来,两人都没有睁眼,结果医生只是告诉他们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结果一睡就睡了整整2天! 更可笑的是, 不只自己家的不醒,蒋家那小子也同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连昏睡都要攀比, 导致两家人见面都憋着口气发不出脾气。 段瑜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今年是多少年?” “我靠, 你不会摔傻了吧?”段宸有些毛骨悚然看着他,抬手就要摁铃声找人,自顾自的说道:“今年是2024年5月6号, 距离你比赛结束刚刚过去了两天, 你想起来没有?检查的时候也没说伤脑子……” “蒋延怎么样了?”段瑜藏在被子下的手紧了紧,又问。 “要不怎么说你俩不对付呢,你昏迷了整整2天, 他也昏迷同样的时间。” 很快,医生走进来给段瑜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并没有什么问题才离开。 段瑜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向日期,唇角扯了扯,没想到他竟然穿回来了。 这下,他倒是有些分不清,经历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的。 这么想着,他点开蒋延的联系页面,最近的聊天记录是他约对方去拳馆打架。 啧,这下还让他怎么下的去手啊。 段瑜停留在这个页面许久,思考着要不要发个消息询问下,手指刚打下几个字又猛地想起,刚才他哥好像说蒋延也在这个医院? 那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好了。 段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便打算出病房,谁知门把手刚刚搭上,房门就从外朝里推开。 门外是跟他同样穿着病号服的病友,除了蒋延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找我干什么,难道是还想着继续打架?”段瑜眼底闪烁一瞬,他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扬着脖子用鼻孔看着蒋延。 满脸的嘲风,一如往昔针锋相对的架势,不过仔细看去,那眼神里确实对眼前人满满的探究和试探。 蒋延的额头捆着白色纱布,相比于生龙活虎的段瑜,他的唇色显然更加苍白。 看起来像是刚刚苏醒的样子,他反手将门关上,抿着唇叫了声:“段瑜。” 声音很低,更像是情人间的低语,颇有些委屈。 “啊,这是什么声音,你恶不恶心。”段瑜慌乱的后退几步,摸了摸诈起的鸡皮疙瘩,龇牙咧嘴的看着眼前的人。 咦,肉麻死了。 蒋延皱着眉头没有动,像是审视着什么,他唇抿紧,试图去拉扯段瑜的手,下一秒又被他无情拍开。 “你不记得了。”蒋延神色暗淡,收回手,原本锋利的眉眼似乎在此刻都压了下来,显得有些失落,死气沉沉的。 可这样一幕,段瑜瞧着莫名觉得可爱,如果他再长两个小耳朵他甚至想捏一捏。 见人转身就走,段瑜赶忙上前一步拉住,“你把话说清楚,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来了我的地盘就别想轻易走回去。” 他扮演角色还没玩够呢。 谁知下一秒,他手臂被人拉扯煮,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前面倒,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传来,段瑜贪恋的缓了一秒,随后又想开演,却被人按住头动弹不得。 “喂,你干” “胳膊疼。”蒋延的头抵在段瑜的脑袋上低声道。 段瑜下意识的想到海上他一动不动的胳膊,难不成穿越回来也把伤带回来了? 他抬起脑袋想要看,手却已经先一步握住了胳膊。 胳膊上扎着白色的绷带,并没有直板固定。 耳边忽然传来低语,蒋延带着轻笑凑近他的耳朵,“嗯?不装了?” 段瑜气鼓鼓的将人推开,抱臂看他,似乎在想到底哪里漏出了破绽,蒋延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抬手点了点他的眼皮,点评道:“演技太差。” 这双眼睛,依旧是那么藏不住事。 “你演技也没好到哪去,才刚醒就急匆匆的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什么呢。”段瑜不服气,就刚进来那个眼神,他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想了想,他又故意道,“你快点离开我房间,小心我哥回来揍你。” 假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段宸临走时还跟他说明天的时候再来看他。 “这么晚了,他不会回来了。”蒋延十分自然的做到一旁,侧着身看他吃夜宵,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竟然在这个世界才过了短短两天。 段瑜坐在椅子上,倒也没管他,一口一口的吃着小混沌,这具身体两天没吃过饭,整个身子饿的发虚,直至吃的差不多了,才大发善心的将剩下几个喂给蒋延。 末了,他擦了擦手,躺回床上。 “你说,咱们回来了,那是不是证明我们在那个世界已经死掉了?”段瑜忍不住道,如果他们真的是死后才回来,这未免有些残忍了。 那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得多伤心啊。 “也或许原本的我们又穿回了,或者被找到了也不一定。”蒋延回道。 两人一躺一坐,又唠了许多,直到外面的天更黑起来,段瑜打了哈欠,向某人提出了邀请。 他掀开半角被子,抬腿让出一半的位置,挑眉道:“今晚要不要跟我同床共枕?” 蒋延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邀请。 床不大,比充气阀还要小上一圈,虽然拥挤,但却是温暖的,段瑜枕在枕头上,觉得一切发生的太魔幻了。 他戳了戳熟悉又陌生的腹肌,段瑜没想到,这手感竟然比五年后还要有弹性,这就是年轻的魅力吗? 色心突起,段瑜将手缓缓伸了进去。 察觉到身旁的人呼吸声越来越重,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手道: “早上四点之前离开我的房间,记得定闹钟。”明天他们就出院了,到时候他爸妈一定会来接他。 被他哥发现了不会打断腿,但要是被他爸发现了,那腿可就真保不住了。 “嗯,你困不困。”黑暗中,蒋延捧起他的脸,眼神水汪汪,亮晶晶的格外瞩目。 几乎是话音刚落,段瑜就猜到了,不知道怎么搞的,或许是这具身体还没有适应的缘故,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要不,改……改天吧。”他有些退缩,全然没有了刚才惹火的色心。 他们这还是在病床上呢,这样不好,这样…… “那就亲一会。”蒋延喘气,在黑暗中精准的锁住嘴唇,率先发起进攻。 身体虽然青涩,可熟练度不知道已经练到了多少级。 两人似乎都高估了年轻血热的身体。 太刺激了,段瑜头皮发麻,使劲将头偏过,抓住蒋延作乱的手。 不是说亲亲吗,干嘛动手动脚的。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动,段瑜耳边满是蒋延暧昧的喘息声。 他试着抽开手,慢慢给蒋延顺气,倒像是自己比他年长几岁一样。 “猴急,你这定力不行呀。”段瑜觉得好笑,“要不,你还是回你房间睡得了。” “我缓缓。”蒋延嗓音哑了下来,他没动,只是侧躺着,呼吸灼热的吓人。 明明当死对头的时候,肌肤接触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蒋延觉得很神奇,想来平静的心,像是被不停的扔进石子,泛起涟漪,像是十分猴急的毛头小子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提道,他不管别人的看法,还是应该尽早领证才行。 让他们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在一起。 “啧,你着什么急,这又不是五年后,你一点思想工作都不做,直接上我家求婚,你等着挨打吧。” 他们住院这两天,几乎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打架才住院的,这忽然宣布结婚,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惊呆下巴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分。”蒋延不满道,不过他也知道,最棘手的便是段父,五年后依旧不招待见的他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他想着,这次要不要投其所好,多买些青花瓷。 “下个月我爸生日……”段瑜犹豫,思考要不要在这个欢喜的日子爆出这么个惊天大瓜。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段瑜忽然转移话题,他下意识的竖起耳朵朝着门外看去,这里是私人病房,整个楼层安静的很,所以,几乎是些微的响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清楚的听到,对面的门被推开。 “咦,没人,难道是走错了?”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 段瑜和蒋延对视一眼,心道不好,两人速度前所未有的迅速,起床,掀被,还没等穿上拖鞋,房门就被从外到内的的推开。 阮于寒的手里还领着水果,还没打灯,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床上飞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75章 第 75 章 结局1——少爷我们被发…… 什么鬼? 阮于寒再定睛一看, 再次确认了刚才飞奔下来的是个人影,他摸索着打开开光,啪的一声, 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你们两个这是……”阮于寒扫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两人, 在他们略显僵硬的神色中用不可置信的嗓音道:“又打架了?” 我靠,才醒就搏斗,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阮于寒的目光扫射两人凌乱的衣衫,还有段瑜肉眼可见红着的脸,难怪刚才他看到个人影飞下来, 不会是蒋延在床上掐着人的脖子喘不上来气吧 蒋延:…… 是他们高估阮于寒的智商了。 这事还真不怪阮于寒会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两人现在可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还因为打架摔下楼梯昏迷了两天,就这个前科在,鬼才会想到两人在床上相拥而眠呢。 段瑜不自然的撇开目光, 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脸色不争气的更红了一些。 见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阮于寒更加断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颇有些无语的将水果放在桌上,大有说教一下两人的架势, 可当他看到床边病历卡写的是段瑜的名字, 话又咽了回去。 不是,蒋延怎么还先出手了? 大半夜跑别人的病房未免太没有分寸感了吧。 阮于寒还想说教一下两人,谁知蒋延率先一步出门, 他想了想, 还是闭上了嘴巴,将果篮拿走,关门, 一气呵成。 段瑜缓过神,后怕的拍拍胸脯,这大晚上的,真是一惊一乍的。 “你来干什么。”蒋延眉眼压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怨气的看着他。 瞧瞧这没良心的话,要不是念着他是伤员,阮于寒真想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机关枪,“你这才刚醒,就迫不及待的找人家打架,你没看见人家的脸都被你掐红了吗,我真怕晚来一步,你们两个搞得一死一伤。” 蒋延没有说话,颇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要不是听你醒了,我才不会大半夜的跑来看你最后一眼。”阮于寒自顾自的说着,“趁着这次放假,明天我要开启我的环球旅行了,怎么着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要是你们打起来,我可没办法帮你啊。” “什么时候走。”蒋延眉心微动,他问道。 “明早的飞机,要不然我才不会这么晚还来看你。” “嗯,不送。” 阮于寒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的没的,蒋延心不在焉的听着,视线是不是穿透过房门看向对面,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终于将这个老妈子送走,他才终于回到对面。 段瑜已经睡着了,不大的病床他只挨了一边,另一边空着的位置像是刻意给他留下的一样。 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将人揽进怀里,怀里的人下意识的呢喃一声,自动找到熟悉的位置睡了起来。 蒋延将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腰上,两人相拥而眠。 一觉睡到天亮,段瑜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坐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就看到桌上摆放着的早餐,热气腾腾的,像是刚送来不久。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在这的。 想着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段瑜先是洗漱,再次坐回了病床上小口吃着早餐,手机里恰好弹出消息。 蒋延:早餐记得吃。 段瑜笑了下,随手便拍了张自己吃着的自拍,发了过去,并告诉他已经吃上了。 早上八点的时候段宸便准时出现在了房门,准备迎接段瑜回家,当然,同行而来的还有段父,段母,两人好一阵嘘寒问暖后才踏出病房。 谁知房门一看,便直直的撞上了对面同样今天出院的蒋家一行人。 “真是晦气。”段父率先出声,他撇开头,大跨步走向电梯,另一边的蒋父自然也是倔脾气,几乎是同时的,两人的肩并肩的踏出,谁也不让谁的率先跑进电梯。 段瑜趁着间隙,瞧瞧瞄了眼蒋延,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无奈的耸了耸肩,最后,两家人搭乘同一个电梯下楼,各自开车回家。 像是很多个平静的时光,段瑜躺在床上,却有些不自在,他看向熟悉的屋子,总觉的有些缺了点什么。 谁能想到五年后他会和蒋延在这间屋子里…… 他搓了搓手,索性不在压抑反手就给死对头拨打了视频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迎面便是修长,八块明显的腹肌直冲屏幕,上面还有几滴调皮的水珠滑落。 段瑜嘶的一声蒙住眼睛,将头移开摄像头的视线,大喊让他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在看不见的角度放肆观看。 透过手机,他先是看到毛巾滑过,再然后是一件白衬衫将身材包裹住,不过最上面一颗扣子并没有系,蒋延拿起手指,段瑜感觉有些晃动,场景便从浴室走到了外面。 不是后来的颜色丰富充满温度的卧室,而是黑白灰到处透着冷淡风的家装。 这时候他对蒋延家里并不是特别熟悉,段瑜察觉自己应该是被放在桌子上,随后,便看到蒋延拿出一本书,放在桌面上。 段瑜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几天后要比赛的相关论材。 “你不许学习。”见他要翻开,段瑜立马命令道,“现在是陪我的时间。” “我学习的时候也可以陪你。”蒋延道,他掀开书,翻到了做过笔记的那一页,还有三天就比赛了,况且,这么想他,再有几个小时就又会见面了。 晚上的时候,有一家商业联姻的晚宴他们会出席。 “你学习的时候怎么陪我!”段瑜语气不满,不过更多的是自己还没有复习,他看着蒋延学习心理会焦虑,穿都穿回来了,他当然是想赢得接下里的竞赛的。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软下了声喊他,蒋延抬眸,想起了他时常说的那句兵不厌诈。 一看就又要耍什么小心思。 “老公啊~”段瑜压低声音喊道,“老公~” “嗯。”蒋延沉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你说,咱们都在一起五年了,我说不定马上就要嫁给你了,我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下次比赛的时候,你愿不愿意为我放一丢丢水……” 话还没说完,蒋延自动就脑补出剩下的话,严厉拒绝道:“不能。” “凭什么不能,难道你不爱我吗?”段瑜撇嘴,扣着被子上的小花。 虽然知道蒋延并不会同意,但他还是忍不住去逗逗他。 “不行就是不行,想要赢,就要拿实力打败我。”蒋延正色道。 “那我现在不想学……”段瑜又要闹。 “我念给你听。”蒋延说着,嗓音里已经开始念出了笔记上的内容。 不同于晦涩难懂,又长篇大论的书籍,这里面都是他整理出来的知识点,复习起来大大缩短了复习时间。 段瑜不闹了,他趴在床上,眼睛看着低垂着头,一本正经为他读书的蒋延,耳边是各种熟悉的知识点,外面的阳光忽然在此刻都明媚了起来。 他开心在床上打了个滚,觉得这样复习的方式也不错。 下午的时候,段瑜跟着一家人出席晚宴,这次的主人公和家里的产业有些合作,算是段父的半个好友。 段瑜本就不是很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因此和段父一起见了几个重要的人,便躲到了一旁吃糕点,图个清静。 不过没消停几秒,吃了一半的糕点便被人从身后抽走送入口中。 段瑜吓得赶紧巡视了一圈,见没人发现这才放下心。 “这是我的,想吃自己拿去。”他抽回叉子愤愤道,大庭广众,要是被他爸看见,可就完蛋了。 谁家死对头的儿子会用同一个叉子吃蛋糕啊! “你怕了。”蒋延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吃。 “我怕死了。”段瑜道,吃完最后一口小蛋糕。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结婚的事?还是这一次要跟我搞地下情。”蒋延道,这一世,不管会不会跟穿越后的时间线一样,他都想尽快落实他们的关系。 “你看,又急。”段瑜叹气,他隐约记得,昨晚上某人就像男鬼一样缠着他不让他睡觉,一个劲的问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他们这才刚打完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把脑子打坏了,打出感情了。 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段瑜不敢告诉段父,毕竟他真的很怕打断腿。 两人溜出宴会厅,走到楼下的一处长椅上坐着打发时间,那里正好有个吊篮,段瑜一屁股坐了上去,后来的蒋延也想上来,被他以危险为由拒绝,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还好现在是夏天,天气比较凉爽,隐约间,还能闻到花香。 风吹过,有些槐花花瓣从高树上飘落,穿过竹条编织的吊篮落在段瑜的身上,头上,腰上,膝盖上,粉嫩的落在他米白色的西装上格外显眼,更多的,倒像是点缀。 蒋延百无聊赖的伸手,一枚一枚拾起,很缓,甚至比不上花瓣飘落的速度。 直到有枚调皮的花瓣便钻到段瑜的手心,他想也不想的将手握了上去,将那枚艳红的花瓣压在中间,紧接着,十指紧扣。 段瑜睁眼看他,他斜靠在吊篮上有些慵懒,用另一只手帮拾起一朵还算是完整的花,想了想,别到了他的左耳。 别说,还怪好看的。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词,人比花娇,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调戏,“哎呀,这是哪里来的花仙子呐。” 十指握的更紧,蒋延抿唇,身子微倾,便靠的更近,“少爷,我是这里的槐花精。” 他靠的近,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在耳边,痒痒的,段瑜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想要起身,却被蒋延压了下去。 “嗯?” “公子,长夜慢慢,今晚打算在哪里睡?”蒋延贴的更紧,好似入戏了似得,语调轻慢,像是要吸人精气的小妖精,可他又偏偏长了个冷峻严肃的脸,看起来格外的……闷。骚。 “我当然是回家睡。”段瑜悄悄吞了口脱唾沫,他勾引我。 “回我家睡?”蒋延盯着他的唇明知顾问,他一手撑着吊篮,以一种将人禁锢在怀里的姿态。 “不行啊,我家有悍爹……”段瑜欲语还休,似是为难,两人的身躯靠的愈发近,黑漆漆的天空下,他看到那张脸正在他面前渐渐放大。 难搞。 段瑜吐槽一声,不自觉的扬起下巴,准备迎接,这里是后花园,没有任会看见他们的,他瞧瞧告诉自己,就亲一下下就分开。 忽然,楼上忽然传来响动,即将亲吻的两人忽然顿住,猛地齐齐朝着楼上看去。 “你们这是在干嘛。”段宸手里拿着酒杯,眼神怪异的扫向两人怪异的姿势和十指相扣的手掌,一时有些懵逼。 段瑜心中一惊,吓得立马甩开手,拉出安全距离,思索着怎么狡辩。 完蛋了,被他哥发现了! 可偏偏的蒋延还不嫌事大的凑近一步,像是小绿茶一样擦着他的耳边轻声询问:“怎么办少爷,地下情被你哥发现了。” 第76章 第 76 章 结局1——奖励你做我老…… “靠, 不就是两万块钱的事,你至于跟我斤斤计较,我又不是还不起, 还上来搜身。”段瑜灵机一动道, 不过说完搜身这个词之后,他又后悔了,哪有死对头搜身的。 他眨眨眼,偏过头疯狂对着蒋延使眼色,等什么呢, 还不快接戏。 “是, 那你现在就给我,不然就……那这个抵。”蒋延被迫配合,他指了指段瑜西装上的胸针,亮亮的, 很耀眼。 “给你给你。”段瑜哼的大声,似是要让谁听到一样,二话不说就将东西拽下来给他, 心里暗骂,这可使他最喜欢的一个胸针, 价值20w呢。 不过没关系, 他可以一会再要回来。 段瑜瞧瞧抬头瞄了一眼,见他哥还在栏杆处看着自己,又和蒋延拌了几句嘴, 这才跨步上楼。 “哥, 你怎么出来了。”段宸有些心虚的扯了扯衣领,看着依旧看着楼下,一脸阴沉的段宸。 他心中一跳, 不会……真的发现了什么吧。 段瑜有些害怕,上前一步又叫了声,段宸这才像回过神来了一样抬起头,啧了声,“头好痛,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刚才是在玩掰手腕吗?” 段瑜:我就多余给你表演。 想到即将开始的比赛,段瑜这两天比较忙,因为知道蒋延不会放水,可他又不想输,只好疯狂恶补忘得差不多的知识。 累的时候,便悄悄给蒋延通话,询问下对手的进度,因为有次段宸这个没分寸的人不敲门便进来后,吓得段瑜每回打电话都要检查是否锁好了门。 不过,段宸似乎察觉了什么,在某次竟然贱兮兮的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气的他心虚的给了两拳。 [鬼他娘的恋爱,我那时在学知识点好不好。]段瑜打出这句话发送过去,便又发了一句,[我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他说的可是实话啊,哪次打电话他第一句话问的不是你看到第几页了。 手机那头的正在输入显示了许久,最后,才发来了一个竖起大拇指头的表情包。 段瑜看着这表情,朝着斜对面做的笔挺的人扫了一眼,此时的他已经收了手机,正襟危坐的等着比赛开场,他轻嗤说了声假正经。 目光还没收回,就被耳边熟悉的声音打断。 “这次咱们一定能赢过他们的!”终光的声音传来,他穿的有些发白的衬衫,坐在了第三个位置,而第二个则是几日未见的沈凌柯。 段瑜多看了几眼,怎么也想不到五年后的他会成为一名离婚律师。 至于沈凌柯…… 因着这几天他的有意避开,即便两家住的很近,但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这几天实在忙着什么秘密计划吗?”沈凌柯做到一旁,下意识的帮着段瑜理了理凌乱的书,温声道。 “嗯,算是吧。”段瑜避开眼,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下意识的又落到了蒋延的身上。 这个世界的沈凌柯并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这一点他很清楚,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船上的那件事,尽管他最后为他挡了子弹。 如果没有这场劫持,说不定他和蒋延已经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五年后。 但如果真的没有这场劫持,他又会忍不住的想,若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呢。 人就是这样,在感情中永远分不出对错,段瑜做不到完全埋怨,知道他们未来两人会渐行渐远,他只能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 似是意识到段瑜对自己的冷淡,沈凌柯盯着他皱起了眉,不过好在这种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比赛便正式开场。 这次的主题是运用一串数据,设定一串代码,放到机器人中,使其运行,因着大家都是层层筛选出的种子团队,整个赛场只有十支队伍。 谈好了,没人负责的部分,段瑜全身心投入,倒也顾不上其他,满心满眼都是要赢的姿态。 气氛弥漫,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和蒋延斗智斗勇的时候,段瑜揉了把白金的头发,突然觉得五年后的黑发也挺好看的。 赛场外,是众多观众,不过大多数还是南大的学生,他们高举着延神或瑜神的牌子,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争执的声音。 “你猜这场比赛谁的小组会是第一?”人群中,有人压低嗓音对着一旁的人道。 “当然是蒋延啦!上次的运程比赛他可是赢了的!”作为瑜神派的一员,女孩毫不犹豫道。 比赛的内容考验的就是数学和逻辑的能力,在她看来这完全是蒋延少爷的主场。 一旁的男孩哼哼几声,显然和她的意见不合,女孩没看见的是,男孩的另一半脸上印了瑜神两个粉红的字体。 女孩说的不错,这场比赛的确是蒋延的主场,段瑜其实心知肚明,不过,他可不会因为这点挑战就自暴自弃。 这么多年来,输输赢赢是常有的事,大不了,他在别的地方赢回来就好了。 没想到,夫夫也要上战场打对垒。 这么想着,段瑜很没出息的笑出了声。 终光坐在一旁偏过头看他,觉得有些莫名。 蒋延放下键盘,运行了遍自己的代码,又查缺补漏了一遍,这才歇了口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看向斜对面的段瑜。 他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困难,此刻正拧着眉看着电脑,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嘿,这次咱们一定能赢,到时候段瑜那小老虎一定气的跳脚。”阮于寒喝着水,顺着蒋延的方向看过去调侃。 几乎每一次,段瑜输了比赛都会气的和蒋延打一架的,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呢,上次不就是,输了比赛,两人连拳馆都来不及去,直接就在楼梯处打起来了。 见段瑜起身离开,蒋延想也没想,直接起身跟了上去。 刚洗了把脸,正想离开,猛地一股大力直接将人拽进了一旁的隔间。 段瑜心中一惊,下意识要爆粗口,迎面便嗅到熟悉的满天星的香气,锤出去的拳头放了下来,进而抬脚狠狠踩了一脚。 蒋延闷哼一声,将人抱的更紧,“怎么,谋杀亲夫?” “死对头,我们还没领证呢。”段瑜回击,他竖起耳朵听了听,见外头没有其它的动静,这才凑近了和他咬耳朵:“你尾随我啊,你不会是想偷偷打探我的进度吧。” 蒋延沉默几息,缓缓吐出段瑜数据上的几个错误,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还值得我打探? 确实有几分狂拽的资本。 段瑜心中记下,一下就明白了自己那串数据的问题,没想到蒋延一眼就看穿了。 “你只看一眼就知道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那串数据,我记的很清楚。”蒋延道,有几天,他天天泡在家里,就是在疯狂的算着这些麻烦的数据,早就已经熟练于心。 “唔,那你很厉害。”段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连夸赞,当然最后的冠军获得者非蒋延莫属,鼓掌的时候,他在讲台上朝他举杯,也是第一次,段瑜有了种家属的光荣感。 别说,还不赖。 临近出门前,段瑜收到蒋延的消息,和终光等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直接朝着另一边走去,路过楼梯的时候,他愣了下,想到了那天两人跌落楼梯的场面。 一声极轻的哼声从楼道里传出,段瑜径直推开了餐厅的门。 悠扬的音乐飘过,西餐厅的灯光间,蒋延正坐在那边,等着他的到来。 “怎么不开个包厢。”段瑜坐在那,下意识的撇了眼周围,确认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同学后才做了下来。 “这里不会有其它人来的。”蒋延温声道,“况且,我们之间公开是早晚的事情。” “你看,又急,衬衫夹还我。”段瑜双手并拢,望着他。 “刚才路过楼梯的时候,突然想起我们穿越前的事。”段瑜冷不丁的提起,见蒋延扬眉便继续道:“我记得,你当时正在欺负我的粉丝。” 听见我的两个字,蒋延皱了皱眉,“我没有欺负她。” “你还现在还狡辩,我当时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还将人家的脖子掐红了。” “那是她快跌下楼梯,我好心抓住了她,不信你可以去问阮于寒。”蒋延解释,他恍然想起,他们打架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件事。 “算了,我相信你了。”段瑜哼哼着没在说话,其实就是当时他也觉得蒋延干不出这事,只是当时情势所迫,他又在输了的气头上,就是……就是很想揍他一顿嘛。 两人快速点了些好吃的,美其名曰为了刚才的胜利庆祝,段瑜吃着盘子里的,眼睛却是看着蒋延的那盘,总觉的他的那个看起来更好吃些。 他扬了扬下巴,看着他餐盘里的饭问道:“你那个好吃吗?” 像是小老虎一样,很想尝尝,却又有些傲娇,不肯亲自说出口,蒋延笑了下,拿出一旁的勺子挖了一勺,就这么隔着桌子喂给他。 可偏偏的,他坏心的不想让段瑜就这么得逞,总是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将勺子移开,气的他要了几口便生气的抗议。 这招无疑是好使的,蒋延果真将勺子松了过去,他长大嘴巴含着勺子,却故意不给他松开。 “不松?”蒋延试着拽了记下,没拽下来,便见段瑜给他使眼色,似是想要报复刚才的举动。 “真的不松?”蒋延眼神越过他,看向某处,再次问道,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勺子,就像是逗趣的两个情侣。 至少,这一幕绝对不会发生在死对头的身上,段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画面,起初他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躲在一旁的树影后观看,直到看到这一幕瞳孔瞬间放大。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段瑜吓得勺子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哥。”没等他狡辩,一旁的蒋延就已经轻车熟路的叫出了声,这下更是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 “你……好你个段瑜,我说你遮遮掩掩的是在跟谁谈恋爱。”想到包房里还在等待着的客户,段宸压低了声音道,他想起那天随后说的一句见不得光的恋爱,没想到还真的啊。 “唔,看我回家不揍你。”他留下一句便匆匆离开,段瑜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不是啊哥哥,你听我狡辩。 相比于段瑜的心如死灰,对面的抓包对象显然更加轻松。 蒋延放下勺子一本正经道:“这下看来不得不见家长了。”众所周知,段宸这人爱热闹的很,这事出不了三天就会宣扬出去的,而恰好,他也不打算瞒着。 段瑜呆滞一瞬,有些发窘的眨巴眼睛,似是察觉到不对,他咬牙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蒋延轻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忍住想要亲吻的冲动,轻声夸赞道:“真聪明,奖励你做我老婆。” 第77章 第 77 章 结局2——还在五年后…… 段瑜是被一阵咳嗽逼得醒过来的, 手掌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眼睛还未睁开身体机能就半侧着身子干咳。 迷糊间,察觉到有人靠近, 一根吸管出现在嘴边, 他下意识的猛吸几口,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外面光线恰好可以瞧见远处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窗户,一片绿意。 段瑜睁开眼,连眨了好几下, 直到眼睛湿润这才放松。 第一眼, 就看到了同样躺在自己不远处的蒋延,此时的他左胳膊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并没有醒。 “怎么,刚醒眼睛就长你老公身上了?”一旁传来调侃欠揍的声音, 阮于寒将喝剩一半的水放在桌上,看着他。 段瑜扭头,缓了几秒才道:“我们在海上……” “对, 我救的,你不知道茫茫大海我找你们找到多辛苦, 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不过,好在有蒋延提前留给我的定位,要不然, 你们可真就死掉了。”阮于寒道, 鬼知道他知道这俩人失踪的时候有多着急,那破定位时有时无,还会在大海里漫无目的的飘, 大大增加了搜救的问题。 眼见着过了三天,阮于寒急的嘴角都起了三个大炮,最终才在公海的区域找到他们两人。 嘿,怎么着,远远看上去,他还以为两人搞什么鬼浪漫,竟然在大太阳底下晒太阳。 等走进了才发现,这俩人浑身血呼啦啦,都被晒昏迷了,吓得他赶紧招呼医护人员救援。 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开着快艇跑到茫茫公海来。 殉情吗? “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阮于寒忍不住问,他是真的很好奇,连着昏迷三天才醒过来,鬼知道自己憋的有多辛苦。 段瑜半靠着床上,捏了捏身旁还在昏迷的人,语气有些担心,“他的伤很严重吗?” “死不了,脱水太严重了,在加上骨折,怎么也得比你昏迷的久一点,他真是爱惨你了,我找到你俩的时候,你满嘴都是血。” 段瑜吓得瞪大了眼睛看他。 “是蒋延把血喂给你了。”阮于寒又道,哪怕他牛一样的身体,也顶不住不吃不喝还自残啊。 这么一说,段瑜才忽然有些印象,大约是他度过的第二个黑夜后,清晨阳光生起,即将又会来临新一期的炙烤时,他终于忍不住对着蒋延说,“要是你不救我就好了。” 因为那样的话,或许他有一天还会跑去国外将自己夺回来,而不是在这里迎接死亡。 “在等等,还有希望。”蒋延沙哑着声音回他,当时的段瑜还以为是蒋延实在骗自己,不过这时他好像明白了,所谓的希望,应该说的就是阮于寒。 再后来,意识模糊不清,只察觉到一弯清泉缓缓低落到干枯的嘴边,他像条饥渴许久的鱼,贪婪的吮吸着,想要更多。 竟是他的血吗? 段瑜抿唇,唇边仿佛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 他给阮于寒讲了遍沈凌柯绑架的过程,最后,阮于寒在一声声咒骂中离开了病房,这里是阮家开设的医院,倒也并不会有危险。 段瑜看着蒋延,本想将两个病床合在一起,可又怕自己不老实,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护士帮忙将两个病床离的再进些。 他没有离开病房,大多时候会选择在病房的阳台外透透气,偶尔看看书,无聊的时候跟蒋延说悄悄话,尽管他一句也不答。 终于,在某天的傍晚,熟睡中的他被某个坏蛋弄醒。 段瑜觉得腰有些痒,哼哼了几声想要躲开,可那不老实的东西总是缠着自己,气的他立马生气的拍开。 几秒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翻身,就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盯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段瑜心中一喜,立马点开两人中间的小夜灯。 “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在不醒过来你都要臭了,咱们现在在阮于寒的医院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不知道咱爸妈有多担心咱们……” 段瑜一口气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如果不是蒋延打断的话他还能说下去。 蒋延没有说话,只是张了张嘴,指着自己的喉咙示意,段瑜这才麻利的跳下床给他倒了杯温水。 “你竟然偷偷给我喂你的血,你这个坏蛋。”段瑜又爬上床,像是小猪一样拱起一个窝,趴着看他。 忽然间,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蒋延愣了下,抬手就要给他擦眼泪。 “蒋延你可真坏。”段瑜骂道,憋了几天的情绪似乎在此刻疯狂爆发,变成眼泪不可控制的留下来。 他想,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给自己喂血的,阮于寒迟迟没有找到他们,仅有的希望也在时间磨灭,明明自己都快死了,还要给自己喂血,是想让他活下来吗? 段瑜瘪瘪嘴,不敢想那样的后果,自己活下来会有什么意思。 那他岂不是要成寡夫了? “阮于寒说你失血过多,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我当时就暗暗跟自己说,如果你变成植物人,我一定会再嫁的。”段瑜愤愤道。 其实阮于寒并没有这么说,不过为了吓唬吓唬蒋延,段瑜故意将话说的很严重。 果然,下一秒,蒋延就将手伸过来堵住了他的嘴,沙哑道:“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你最好别死在我前头,不然我可不会给你守寡的。” 蒋延显然被这么无情的话气的不轻,他伸手还要捂住这张毒嘴,可段瑜偏不如他的愿,左躲又躲,还不老实的嘲笑他,结果一个不查,手指直接钻进了他嘴里,段瑜闷哼一声,僵在了原地。 段瑜明显察觉到,嘴里的手指动了动,莫名的……有些涩情。 “这里是医院。”鬼使神差的,段瑜答道。 第78章 第 78 章 结局2——你要保护好他…… “小色鬼。”蒋延没忍住笑出声, 他将手指伸出来,上面还带着湿润的痕迹。 段瑜原本还怕他做些什么出格的举动好心提醒他,没想到他竟然倒打一耙, 说的好像自己很想要似得。 明明最先做出奇怪举动的是他。 段瑜越想越气, 他抬起拳头便给了一拳,蒋延瞬间闷哼一声,咳嗽起来。 “你……你没事吧。”段瑜脸色霎时白了,忙凑近了给他拍背,都怪他大意, 竟然忘了还是伤患这事。 “嗯, 要死了,要亲亲才能好。”蒋延捂着嘴一本正将道,只是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察觉到被戏弄的段瑜跳脚的爬回自己的床上, 掀起被子爬回自己的病床,用屁股对着某人。 在医院又住了几天,两人实在是过不惯在病房里待着的日子, 直到阮于寒宣布可以出院,二人几乎火速赶往别墅。 “啪叽”一声, 段瑜回到自己熟悉的大床上发出一声喟叹, 果然,还是自己的家舒服。 两人相拥而眠睡得餍足,直至下午天边的晚霞烧的火红, 段瑜才被肚子叫醒。 他摸摸饥饿的胃, 想要起身去楼下吃饭。 段瑜缓缓将蒋延搭在他肩上的手拿开,几乎同时的蒋延便睁开眼。 “好饿啊。”段瑜低声说了句,然后, 慢吞吞的爬下床。 两人亦步亦趋的朝着楼下走去,就见楼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这才想起陈姨请了假回来家,接下来的三天都要他们自食其力。 他们对视一眼,段瑜的视线落在蒋延还在打着石膏的手上,默默撸起了袖子。 “这个家没我你肯定要饿扁。” 他又不傻,蒋延内心小小的反驳,但面上却是肯定大厨的话,甚至还讲了几句让人牙酸的没你不行,一番操作下来,段瑜信心简直爆棚。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穿上围裙,带着蒋延颇具气势的打开冰箱决定一展鸿鹄之志。 然后,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类蔬和肉类傻了眼。 莲藕,莴笋这些光是看看就觉得制作工序很繁琐,段瑜毫不犹豫的pass掉,最后眼珠转了转,试探性的拿起了份看起来长得清秀的白蘑菇,可惜脑子里并没有相关的食谱。 段瑜不信邪的继续翻找,他在瑞士的时候最拿手便是番茄找蛋,可他扒拉来扒拉去,怎么也没找到一个番茄的尾巴,这让他非常气馁。 他想,如果蒋延的胳膊没受伤就好了。 这样自己就可以等着他做好然后直接坐享其成。 哎,他轻微的叹口气,拿起平板开始搜索磁条。 #蘑菇种类大全 #上面长着黑色网状的,白杆杆的是什么蘑菇? #羊肚菌的吃法 最终,段瑜翻看了好几个关于羊肚菌怎么做营养最丰富的视频,决定做个羊肚菌蒸蛋。 刚经历了一场大浩劫,确实该好好补补。 “这就是你说的大显身手?”一旁的蒋延从工作中抽出空闲,便看到段瑜切得乱七八糟的羊肚菌残骸。 段瑜轻哼,专心按照视频的步骤,过了一会,他停下动作,磨磨蹭蹭的走到蒋延身边。 蒋延一只手还打着石膏,另一只手身残志坚的移动鼠标,见阴影遮盖住视线,他抬头。 “把手伸过来。”段瑜背着手,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蒋延将那按动鼠标的手伸过去,见他那副不怀好意的笑,脑中闪过兵不厌诈四个大字。 下一秒,一个翠绿色的圈圈便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冰冰凉凉的,还带着水渍,蒋延低头一看,竟是……一圈葱段。 还取的是全口最大的那部分,套在他的手上刚刚好,脆生生的绿色,将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衬的更加白,不过那依旧掩盖不了这是一个葱圈。 他哑然失笑,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厨房的浪漫你懂不懂。”见他没反应,段瑜不满道。 蒋延愣了下,他伸出掌心看向他,段瑜有些疑惑便听他道:“你的那枚呢?” 段瑜鼓了鼓腮帮,真是的,这人有点过分了。 无奈下,他只好又从切好的葱段里挑了个放在他的手上,再由他亲手为自己戴上。 这样,就是一对戒指了。 吃完了饭,蒋延接了个电话,便回到书房继续办公,段瑜喝了点酒,便跑回房间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再次推开,段瑜手里捧着一个小箱子跑了进来。 “怎么不穿鞋。”蒋延皱眉,将他拎到地毯上。 他似乎有点喝醉了,两个脸颊红红的,显然有些不在状态。 “给你看个好东西。”段瑜神神秘秘指了指箱子,像是献宝一样。 “铛铛铛!是我的相册!”段瑜猛地抽出来,大声喊道。 蒋延看着他,很是捧场的问,“里面都是什么照片?” 他忽然想起,似乎在某天,段瑜曾说过,要给他看看相册的事。 “这是我妈妈给我保存的,她说这是我小时候她给我拍的。”段瑜将相册放在地毯上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很是珍惜的打开那副弯钩小锁。 蒋延看的分明,那是中世纪常用的一种卡扣小锁,能保存这么久还没有掉色,足以看的出有多么珍惜。 页面翻开,塑料的边缘有些氧化泛黄的痕迹,就像这个页面的第一个老照片,充满了年代感。 那是一个小baby,应该是才出生不久。 “这是我出生第三天照的,是不是很小一只?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比段宸小了差不多一半呢,还以为我是营养不良什么,最后才发现是我骨架本就比较小。” 段瑜盘腿坐在蒋延怀里,指着相片的来历一一介绍,这些照片,在小的时候他妈妈曾翻出来好多次,然后指着道,瞧,这是我们阿瑜刚出生三天的时候…… 再往后,是抓周宴,段瑜抓了个拳套。 “当时桌上摆了很多的元宝,算盘,印章……那时候我还不会走路呢,只能用爬的,听我妈妈说,当时所有人都在想,我最终会拿起什么,结果,我拿起了丝带下的一个小手枪。” 很小,很不起眼,却偏偏被他发现了。 “怪不得这么喜欢打架。”蒋延无奈,他想起两人第一次打架的场景,就是段瑜气着要跟他一决死站。 他抓周宴抓的是什么来着,蒋延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一根毛笔吧。 “这张是我上小学的第一天,我记得超级清楚。”段瑜又翻开一页,这次的面部很清晰,一看就是小时候的他,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婴儿肥。 怪可爱的,蒋延没忍住试着捏了下他的腮帮,有些遗憾的看着照片。 上中学的时候他记得段瑜还是有婴儿肥的,只是那时候两人忙着比拼,碰到腮帮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拳头。 “段宸那个虚荣的讨厌鬼,偷偷将我带去了他们班!”即便有些醉意,段瑜讲起这件事依旧非常生气,他到现在都记得段宸跟那些同学说,看,这就是我弟弟,很可爱吧,他今天要上一年级了。 小小的他被一堆大孩子围着,被迫塞了一堆的糖果,“哇,你弟弟真的比你可爱哎。” “我靠,你弟好小一只。” 最后,在众人的夸奖中,段宸这才美滋滋的带着他回到班级,因此错过了早上的第一次点名,吓得老师疯狂打电话给爸爸说,孩子丢了。 连翻了好几页,蒋延静静的听着怀里的人絮叨,眼里的温柔似是要溢出来。 原来他的童年这么有意思。 “这是……你。”段瑜呆呆道,蒋延终于等到了他讲述他们的故事。 从相遇的那一刻,属于他们的故事开始纠缠起来。 因着这个相册随着他长大,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照片,段瑜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了。 “这时候的你还挺帅的。”段瑜盯着那张脸道。 蒋延偏头看向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时候还是挺帅的。”段瑜重复道,“虽然你当时有点冷脸,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还是挺好看的。”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蒋延找他算旧账。 “因为你当时很讨厌。”段瑜诚实道。 蒋延:…… 段瑜又往后开始翻找,上学的时候他真的很会穿搭,即便穿着校服,不同的配饰总是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他,但只要顺着他凶狠的眼神看过去,尽头一定是蒋延。 有他拿着奖杯得意的撇向第二名的自己,也有他拿着银牌凶狠抬头看向自己的他。 奖杯轮换,但视线坚定不移。 怎么不算是另类的爱意呢? 胸腔莫名涌动,像是有什么要弥漫出来,他们真的很有缘分。 段瑜不知道蒋延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自顾自的讲解着,这本相册很厚,不过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照片,随着年龄增长,照片也愈来愈少。 直至最后一张高中的毕业合照,段瑜指了指两人的头,这张照片里,两人这次互相对视,谁也没有看向镜头。 “我妈妈说,这个要交给你保管了。”段瑜合上相册,十分振重的交给身后的人,“你要保护好它。” 其实不是。 段瑜眨眨眼,是他突然跟妈妈要过来的。 他想,蒋延应该很想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吧,为什么他们不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就遇见呢,那样他们就可以一起长大了。 他很想见见蒋延七八岁的样子,小小的,酷酷的。 “好。”像是被棉花糖塞满了大脑,有些让人眩晕。 他将小可爱拥进了怀里。 第79章 第 79 章 糙汉同学 又一年的秋天, 段瑜和蒋延难得腾出空闲的时间前往老家。 也就是段瑜所说的向下老家。 车子开不进去,两人只好停在了外面,穿过一条绿荫小道回家。 段瑜拿着行李, 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朝着身后的蒋延大声道:“这就是我们的老家。” 他丢下行李, 顺着不规则石块摸着,直到一处小洞洞里停下,从中掏出一枚古老的钥匙来,和这扇大门的铜锁一样的配色。 “咔哒”一声,年久的大门被打开, 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段瑜下意识的吸气, 难免吸入灰尘,猛地咳嗽起来,止不住的后退,直到蒋延将一瓶水怼到他嘴边喝了几口, 这才缓了下来。 “看来我们自己打扫是个大工程。”蒋延撇了眼里面说了句。 “哎呀,体验生活嘛,收拾屋子不应该也是我们的体验的一环吗?”段瑜有些心虚道, 其实从计划来到这里之前,蒋延就提到过是否应该找人收拾一下, 不过被他以自己动手更有乐趣拒绝了。 其实逢年过节的时候村子里的老人也会偶尔收拾一下的。 段瑜拉着蒋延朝里面走, 因着有村子里的人时不时的帮忙收拾一下,虽然说不上有很厚的灰尘,但摸上去还是会有一手的灰。 现在正值秋天丰收的季节, 老宅门口外有一条清澈的溪水, 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水流碰到击石的声音,还有虫鸣。 段瑜自然的张开手臂, 呈现出一个大字站在庭院外,任由阳光侵袭,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开始畅享,等他们80岁的时候来这里生活的场景。 脑海里还没等勾勒出画面,一顶帽子就压了下来,段瑜回头,没等说话,下一秒一把老旧的由秸秆做的扫帚被递到了手里。 “还有心情晒太阳,再不收拾,今晚咱们就要在灰尘里睡觉了。”蒋延手里拿了一个银色的铝盆,上面还可以看到些磕碰的痕迹。 走到门口的溪水边,微微弯腰,就装满了一整盆。 做家务嘛,人人有责,段瑜捏紧扫帚扫了起来,他先是回到屋子里,准备从擦桌椅开始。 屋子里摆放的家具很陈旧,不过,从那些木质的家具中,依旧可以看出当年的显赫。 段瑜一边擦着,嘴边还是不停的开始回忆,“夏天的时候,天气热的要死,我爷爷就会买一块大西瓜扔进外边的井水里,只要过了一整天,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 “晚上的时候,他还会抱着我在院门口乘凉,我当时调皮,很喜欢拿着破木棍当剑玩,我爷爷就给我削了一把木头剑,可威风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段瑜停住了动作,目光在屋子里寻找着什么,最终,在两个柜子的夹缝中找到了一把躺椅。 他有些兴冲冲的将躺椅支起来,然后跑到蒋延身边,支着一处道:“看,这里有个藤条断了,就是我当时用剑割的。” “那你很调皮了。”蒋延幻想了一下小时候的段瑜,回道。 “那叫活泼!”段瑜纠正,因为无论如何,爷爷从来就没有打过他,他们超级喜欢自己。 像是挖宝藏一样,段瑜彻底丢弃了扫帚,开始翻找着各处,又找出许多有趣的东西,兴冲冲的和蒋延分享。 恍惚间,似乎真的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天。 透过木架的玻璃窗,远处绿意盎然,他仿佛看到了地面的热浪。 他有点想吃西瓜了。 “谁回来了啊。”门口处,传来敲击声,年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段瑜耳朵动了动,立马又跑了出去。 “叶叔,是我。” 段瑜喊道。 “是小瑜啊。”叶叔穿着一身半袖的老头衫,一身透气的长裤,头发光秃秃的,但在阳光下可以看到上面细密的白发光电,布满青筋的年迈的手拿着拐杖,杵在门口。 蒋延跟在后面走出来。 “这是……”叶叔瞧着,有些认不出。 “这是我……我对象。”段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身后的人,到底是没有说出老公这个词。 “嗯,我们结婚六年了。”蒋延淡淡道。 “这是刚回来?晚上上我那吃饭去,正好我刚和你婶子从地里回来,摘了不少青菜。”叶叔邀请道,段瑜推脱不得,只好约了晚上过去。 将人送走,段瑜彻底没了打扫的力气,他将躺椅搬了出来,擦掉上面的灰尘后,优哉游哉的躺了上去。 闭着眼皮,依旧能感受道阳光的炙热,他索性将报纸做的帽子拆开,遮住脑袋。 不多时,蒋延便给了他一杯冰凉的气泡水放在一旁,冰的他手臂一弹。 “哪里来的?还是冰的呢。”段瑜拿过气泡水猛喝,蒋延则是拿了个小木凳坐在他身旁。 “按你说的,扔到井里泡着了。”他想着现在没有西瓜,冰镇一下汽水应该也不错。 “真聪明,躺椅分你一半。”段瑜挪动身子,大方的让出一半的位置做出邀请。 明明是在乡野里,生生让他们二人有了种海岛度假的感觉。 晚上收拾的差不多,蒋延便从柴火垛里抽了几根木头,烧进灶膛里,烟囱里渐渐冒出白烟飘向远方,证明此处人家有人在生活。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动身去叶叔家吃饭,回来的时候,月亮将路面照的格外清晰。 不像城市里的路灯,是那种,柔和的像是灵纱一样柔和,还有不少星星。 段瑜没学过星座的的知识,他只认得最闪亮的那颗北极星。 “晚上去放到看星星怎么样?”段瑜提议,两人都喝了几杯白酒,浑身有些发烫。 蒋延没有立马回答,只是看了看自己老旧的房顶,思考这样斜顶的他们会不会掉下去。 他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乡下的童年生活,连灶膛烧火,都是段瑜教给他的。 “我知道在哪里能爬上去。” 没等他动作,段瑜就已经兴冲冲的拉着他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屋顶,怕真的将老宅踩踏,蒋延抓住明显兴奋过头的人,让他只能在边缘处玩。 晚风吹拂,额头的碎发飘然而起,段瑜觉得有点燥热,他动动手,想要将半袖脱下来。 “做什么。”见他又不老实,蒋延攥住他的手。 “我热。”段瑜认真道。 “热也不能脱。” “脱了又能怎么样。” “那就回屋里脱,裤衩也给脱了。”蒋延深吸一口气道—— 第二天一早,段瑜是被炕烫醒的,他有些费力的从炕上爬起来,昨天的衣服被弄脏了,不得不找一套从里到外全新的衣裳穿出来。 蒋延早上已经做好了早餐,清凉的小米粥还有个凉菜,这些蔬菜还是昨晚从叶叔家里拿回来的。 吃完了饭,段瑜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把锄头和菜篮子,美其名曰,下地干活。 叶叔家的地很多,现在真是丰收的季节,段瑜便果断应承下来说要帮忙。 直到两人到了地方,段瑜看着一望无际的土豆地,极缓的眨了眨眼,他小时候怎么不知道,叶叔家还是个大地主?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刨地。”蒋延好笑着催促。 段瑜二话不说就刨了两下示范给蒋延看,展示自己的生活技能,末了,他将锄头给他,“你试试。” 蒋延只是看了他一眼,心中立马明白了他打的什么主意,莫名的胜负欲又来了。 他没有刨过土豆,不过这看起来并不难,蒋延猛的落下锄头,将土一掀,一块被腰斩的几个土豆赫然出现。 “真笨。”段瑜得逞的笑着,根本不给蒋延再次实验的机会,装作无奈道:“这么笨就去捡土豆吧。” 蒋延:…… 就这样,段瑜扬起锄头跟着其他人在前面刨地,蒋延则是在后面拿着篮子捡土豆,这对他来说事件很新奇的事。 一粒种子,进入土壤里,要经过大约90个日日夜夜才能结出果实,然后被人类采摘,吃掉。 这便是它们漫长的一生。 蒋延没有带手套,刚刨出来的土是湿润的,冰冰凉凉的,他一颗一颗捡着放到篮子里。 “别动,你身上有只毛毛虫。”段瑜忽然凑过来道。 听到毛这个字,蒋延身形一僵,没敢再动,他对动物毛发过敏,并不清楚毛毛虫毛是不是也在这个范畴。 段瑜凑近,徒手将一个有小拇指粗的毛毛虫捏了下来,递给蒋延看。 “你喜欢毛毛虫?”蒋延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看着绿色且丑陋的虫子道。 “这个不喇人的,你要不要摸摸看?”段瑜眨眼道,他小时候的时候可爱玩了,觉得这虫子胖乎乎的。 “不要,我过敏。”蒋延拒绝。 “不会的,他摸起来真的没毛。”尽管段瑜三令五申的说这条毛毛虫,并没有毛,但依旧没有劝服蒋延。 知道太阳升起,火辣的炙烤大地,两人才回了家。 蒋延将昨天买的西瓜放进井里捞出来,一一切好放在桌上,然后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腰身。 上面还有着几处段瑜弄出来的红痕。 “做什么?”段瑜啃着西瓜,“快穿上,青天白日的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你守不守夫德了。” 是谁昨晚不让他脱的,自己今天倒是忘得一干二净的。 “这里过敏了。”蒋延指着一块红红的地方道,那里是今天毛毛虫待过的地方。 “不可能,他根本就不喇人。”段瑜说着,眼睛却飘上去,果然看见红红的一小块,忍不住嘲笑出声。 “哈哈哈,你,你怎么对毛毛虫都要过敏啊。” 蒋延很不满得到这种结果,他伸手一扯,就要脱下段瑜的上衣,吓得段瑜拿着西瓜跳出三米远。 “不笑了,我不笑了行吧,真小气。” “不,是真娇气才对,谁跟了你这老公,不得受不少罪啊。” 蒋延看着眉飞色舞,又不知道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拿了件新衣服穿上,“好,我娇气,那明天的早饭要劳烦你来烧了,糙汉同学。”【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全文完结】 第80章 第 80 章 回乡下 段瑜本以为蒋延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自己就被他拍醒了。 “糙汉同学,要去烧饭了。”蒋延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昨晚被人折磨了一晚上, 段瑜又困又累, 根本不想起,只好嘟囔道:“别闹了老公,我困死了。” “那怎么行啊。”蒋延继续道:“不是说都是要糙汉宠着的吗,哪有让美娇娘亲自烧饭的。” 一提这个字,段瑜就觉的某处疼的厉害, 心中无比后悔昨晚给他讲的一些糙汉文学的情趣,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说什么他是美娇娘,身娇体软没力气,要他自己动。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吗? 还让他自己动。 自己动就自己动! “啵”的一声, 原本坐在腹肌上的段瑜双腿一抬,两人彻底分开。 他慢慢爬回被窝将自己裹起,闭眼不去看他, 哼,看看谁更难受。 果然, 没有三十秒, 粘人的手就攀了上来。 “不许碰我。”段瑜生气道,“美娇娘今天是累坏了吧,早点歇息吧。” 蒋延:…… 气性怎么就这么大。 他缓了缓道:“美娇娘还没尽兴, 你这个糙汉反倒不行了。”语气满满的质疑, 仿佛真的像没过瘾似得。 “你说谁不行!”段瑜蹭的一下就扭过身子,被子依旧抓的紧紧的,他不行? “我看你不行。”他反击。 “我很行。” “我也很行。”蒋延轻笑, “那要不要比比谁的耐力更足一点?” 就这样,段瑜一时着了他的道,不知今夕何夕,没想到这个记仇的家伙大早上还这么戏弄他。 “不要。”段瑜眼睛都不睁开,迷迷糊糊的拒绝,他是真的起不来了。 他没做过上面那个,不过他觉得一定是下面那个最累。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撒娇真的起了作用,蒋延就真的没让他起来烧饭。 当然,蒋延也没有做饭,因为他也赖床了。 昨晚消耗体力实在太大,两人都有些纵欲过度。 直至日上三竿,两人才从炕上爬起来,听说今天有集市,段瑜想到些有趣的经历,特意找叶叔借了个小单动车,托着蒋延出发。 集市离得并不远,翻了两个山头的功夫就到了,两人今天都没吃早饭,赶着他们收摊的功夫,段瑜赶紧要了两份豆腐脑和油条。 像是毛头小子一样,两人坐在一个由塑料布搭建的棚子里,便开始吃了起来。 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蒋延看着桌子上用小塑料盆装着的一片片的豆腐脑发呆。 “愣着干嘛,快吃啊。”段瑜从竹筒里取出个勺子,用纸巾擦了擦递给他,“看傻了吧,蒋少爷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吧。” “只是觉得有些特别。”蒋延想了想道,这就像是在书本里读过的情节,如今,在现实里和段瑜真正的经历了一遍。 吃完了饭,段瑜又带着蒋延逛了逛集市,不同于大型超市的琳琅满目的菜市,这里的蔬菜,一般都是当地的农民早上从地里新鲜采摘的,两人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 不过,最让段瑜开心的事,他买到了个超大的澡盆。 天知道,家里设施太古老,洗澡很不方面,而且秋天正式燥热的时候,他还可以关上院门,在自家院子里泡澡了。 段瑜越想越觉得有趣,当即大手一挥,买了2个长长的大铁盆,美其名曰,两人一人一个。 蒋延看着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认命的扛起大铁盆和拎着一兜子零食的段瑜回到车上。 铁盆很大,按照段瑜的知道,蒋延将铁盆放到膝盖前方,就这样,两人大包小包的满载回家。 可惜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不太充足,段瑜只好等明天上午的时候再实行自己的泡澡计划。 一天的劳动量实在太过巨大,段瑜当晚沾上枕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美梦。 那是小学的一个暑假,段瑜按照惯例,在放假的第15天,他便嚷嚷着来到了村子里陪爷爷,奶奶。 没有段父段母的管教,小小的段瑜撒丫子的在院子里的左瞧瞧的又瞧瞧,似是每次来,都好像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化,这次的变化是,隔壁的房子里也同样来了个小男孩。 小男孩长的有些高冷,酷酷的,段瑜趴在自家墙头上,就看到这个跟他差不多的孩子坐在棚子底下看书。 只一眼,段瑜就觉得这个小孩很好看,不过比自己还是差了一点的。 他有些好奇他看的什么书,于是抻长了脖子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可离得太远了,他还是看不清。 “你看的什么书?”小小的段瑜趴在墙头喊道。 男孩抬起头,有些冷淡的回答,“弟子规。” “那些我早就看过了。”段瑜撇撇嘴,他还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书呢,还看的那么入迷。 男孩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屑,他顿了顿,小手摸向书包,又取出一本书来,“拿着本呢,你看过吗?” 段瑜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了两个大字,他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这小子在跟他装逼,段瑜脑海里的立马闪过这个念头。 “你等等,离得太远了,我有点看不清。”段瑜眼珠转了转,边说着边爬下墙头,飞快向爷爷请教这两个字的读法,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跑去男孩的面前。 他先是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最后哦了一声道:“你还看这样的书啊,《彳亍》这本书已经出了很多年了。” “这个你看过?”男孩显然没想到他会知道,因为这是他从他爷爷哪里找到的书。 “当然了,我还读过呢。”似是不想落了下风,段瑜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一种小孩之间的胜负欲,他不想,也不想落了下风。 于是他骗他,因为刚才爷爷已经跟他大致讲了几句这个是什么故事了,四舍五入就是他已经读过了。 兵不厌诈嘛~ 男孩看着眼前的跟他差不多大的段瑜,眼睛瞪大,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你能不能给我讲” 话没说完,段瑜立马揪着一本书哎丫丫道:“你也上3年级?” “你叫蒋延?” “太巧了,我也上三年级,我叫段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河里摸鱼?” 蒋延:“……”隔壁的邻居未免太自来熟了些。 就这样,第一次来这里的蒋延被段瑜拉扯着跑去了河边。 因着段瑜每次暑假都来,显然对这里熟悉的多,他拎着小鱼网,指挥着蒋延让他拎桶,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河边。 蒋延看向河水里段瑜说的大鱼,最大的也才自己的小拇指这么粗。 这真的算大吗? “愣着干嘛,快装水,我抓到了!”段瑜叫唤着拿起渔网,蒋延定睛一看,是一条针头大小的,似乎是刚出生的鱼宝宝。 村子里虽然有很多孩子,但是几天下来,段瑜最最喜欢的还是这个隔壁的男孩,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冷冷的,智商还是可以的。 他最喜欢的就是让爷爷给他们出题,然后他和蒋延有奖竞答,虽然有输有赢,但是他非常喜欢这种有挑战的时刻。 又是一天,段瑜起了个大早,拿着一柄木头剑就轻车熟路的朝着隔壁跑去。 他穿过堂屋,直接推开蒋延的门,大吼一声,“快看啊,快看我得到了什么。” 蒋延还在梦里睡得香甜,被这巨大的声音吵的眉头皱了皱,他翻了个身,不想去理这个粘人的朋友。 “快起床,晒屁股了。”段瑜当然看出他的伪装,他爬上床,直接掀开他的被子,扯得老远。 “你!”蒋延气的要死,经过这两天的想处,他已经完全摸清了这个朋友的性格,活泼,撒谎,还好胜心极强。 他上次明明没有看过那本书,还骗自己看过,撒谎精,还狡辩什么兵不厌诈。 有次段爷爷出题,他还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拿计算器,简直是卑鄙。 当然,蒋延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见段瑜使诈,他当即扭头回家,并表示了绝交,不过最后还是被缠人的段瑜哄好了。 他想,等开学了就好了,这样就解脱了。 “快看,这是我爷爷给我刻的剑,你也有一把,咱们到时候比击剑怎么样?”段瑜兴冲冲道。 “不玩。”蒋延想也不想拒绝。 “为什么?” “因为你使诈。” “那我和你光明正大的比好不好?”段瑜拉住蒋延的手,有些委屈,蒋延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忘记说了,段瑜还有一个技能,那就是装可怜。 最后,在段瑜的催促下,蒋延还是起床跟他击剑了,段瑜确实做到了承诺,没有使诈,只是他又闯祸了,这次,他直接一剑击穿了他爷爷的木质躺椅。 那么大一个窟窿,想不被发现都难。 “没……没关系的,我爷爷很爱我,他不会打我的。”段瑜看着那个大洞,语气有些虚。 “那我回家了。”蒋延将剑放下,准备回家,谁知还没走几步,就见段瑜红着眼睛将他拉住,那滴鳄鱼眼泪将掉未掉。 蒋延:…… 又来这套。 无奈下,他们两个尝试着修补,可终究于事无补,最后段爷爷还是发现了,蒋延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中邪了还是被下了将头。 看着段瑜那张哭戚戚的小脸,脱口而出道:“是我做的。” 或许这就是撒谎的代价,段瑜对他更加粘人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相处的时间是短暂的,到了开学的日子,他们都要回学校了。 两个小孩依依不舍的惜别,约定了明年暑假再见,最后各自上了回家的车。 蒋延原本以为,他们会在一年后再见,没想到开学第二天他们就再次在班级里遇见了。 而段瑜是那个转校生,并且主动向老师请求坐在了自己旁边。 “蒋延,几天不见,你一定想死我了吧。”段瑜开心的扯着校服,这样是不是以后也可以一起玩了? 蒋延沉默着没说话,他有一种预感,大抵是这辈子都甩不开段瑜了。 ——全文完【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