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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松子落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迈克尔·柯里昂在西西里逃亡七个月,遇到了西西里人所谓的“霹雳”。


    女孩正在和伙伴打嬉笑闹,金色阳光如质地透明的轻纱,在空气中轻软浮动,给她镀上一层闪着细碎的金光。


    她可爱得让人不敢相信眼睛。皮肤是很精致的奶油色,眉毛细长,睫毛浓密,水润的眼睛如小鹿,鼻子小且翘,嘴唇饱满,像西西里成熟的果实,又像含苞待放的花。是极具生命力的鲜活,干干净净的。


    她充满ρ欲,又天真无邪,短暂的眼波流转就摄住了迈克尔的魂魄。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热血涌遍全身,流经四肢,冲击手指和脚趾尖。全西西里岛的香气都在风中涌动,橘子花、柠檬花、葡萄、各种野花。*


    他忘掉了一切理智,任由野兽的本性掌控,是动物求偶一般的疯狂和急切,是排山倒海的占有欲望。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一个女性有如此强烈的冲动,他确信,这种唯一性就是爱。


    本能的、原始的爱。


    是基因的选择,是命定的吸引,是神赐给他的爱情。


    以至于在看见女孩晕倒后,他心跳错了拍,再次丧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


    虽然迈克尔知道,如果白头发老头的医术在西西里排倒数第一,那么塔扎将是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二。


    但他想看见那个女孩,想确定她的安全。发了疯的想,抓了狂的想,失了智的想。


    还没有拥有过她,迈克尔就觉得自己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其中一个牧羊人法布里齐奥去叫车。


    而后走上前,礼貌地停在门帘前,无视女孩大哥带着敌意的表情,敲了敲门框。


    “恕我冒昧,我认识一位医生,名叫塔扎,或许我可以帮个忙。”


    “塔扎?”白胡子老头达维徳嗤笑一声,“那个老废物,基础的医学操作狗屁不通,你猜他是怎么通过医师考试的?”


    他眼底的暗示让维泰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恐怕是“朋友的朋友”在其中操作的——也就是黑手党。就算没有这个理由,他也不可能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


    维泰利尽量保持着礼貌,扬声道:“感谢,但这是我的家事……”


    后面的话被二儿子扯住衣袖的动作顿住了。


    文森佐的眉毛皱得像个扭曲的毛毛虫:“爸爸,阿波拉的体温越来越高了,我怎么叫也没有反应。”


    他语气有些急,“我是说,阿波拉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不能再考虑什么男人不男人,当务之急是让可怜的小姑娘得到应有的救治。”


    “当然,我知道那个塔扎的水平,但他毕竟是在巴勒莫附近就职的,”说着,他觑了眼鼓起眼珠子的达维徳,硬着头皮劝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那儿或许有其他医生能帮助阿波罗妮娅。”


    首府巴勒莫的水平无论如何都比他们这个小农村好,维泰利当然知道这点。


    阿波罗妮娅靠在文森佐身上,奶油色的皮肤浮现出偏深的红,像是火山底下沸腾的岩浆。细细密密的热汗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呼吸并不急促,甚至算得上微弱,可呼出来的每一口都像是滚烫的气浪,比刚掀开蒸笼的蒸汽还要灼人。


    达维徳盯着女孩看,突然说:“或许,把她弄到教堂去会有办法。”


    维泰利先生一个激灵。


    “不可能!”


    容不得他纠结了,迈克尔能安分等着,无非是法布里齐奥还没把车开过来,等这位牧羊人从租车行开了一辆阿尔法罗密欧停在他面前,迈克尔毫不犹豫推开壮实的马特奥,掀开门帘闯了进去。


    “我是唐·托马西诺的朋友,你们不信任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理解。但托马西诺阁下会为我做担保,我发誓不是什么坏人。”


    他的目光不可控地被牵引到女孩身上,她紧闭着双眼,像神圣的古希腊女神。


    迈克尔又有了那种气短的感觉,洪水般涌遍全身的与其说是情欲,不如说是疯狂的占有欲。他第一次理解了意大利男人那闻名遐迩的嫉妒。*


    哪怕女孩靠的是她亲生哥哥,他也想夺走她,拢在自己怀里。就像吝啬鬼想占有金币那样痴狂,就像小佃农想拥有一片土地那样饥渴,想把她锁在房间里,囚禁她,只有他一个人能碰。*


    这原始的、卑劣的情感在这时候显然不合时宜,好在迈克尔是一个隐藏情绪的老手,一个呼吸间,他就保持了冷静。


    他双眸黑白分明,沉静且真诚地看向维泰利先生:“我想以我全部的礼数和全部的尊重认识你的女儿,如果彼此都觉得合适,我想娶她*。但我们都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只请你相信我的真心,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让她健康起来。”


    维泰利和文森佐对视了一眼,互相在眼中看见了答案。


    让他们妥协的,一是当地黑手党首领托马西诺,他的信誉整个行省没有人怀疑,而维泰利正好与他相熟。


    二是,此刻迈克尔爆发的气势。


    不是激烈的、暴戾的,而是一缕一缕如寒雾缠绕而来的。是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压迫感、掌控感,仿佛拒绝他,会给自己遭致不敢想的后果。


    维泰利先生抬了一下手,站起来,昂首挺胸,确保自己没有落下气势,对文森佐吩咐:“走吧,带上你的妹妹。”


    他看向瘪了瘪嘴的达维徳:“别着急,我让马特奥送你回去。”


    达维徳吹做作地抖了一下:“可算了吧,我这把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维泰利耸了耸肩,让马特奥送一瓶葡萄酒给“舟车劳顿”的达维徳医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作为当地好人缘维泰利,不介意用一瓶葡萄酒宽慰宽慰小老头的心。


    达维徳也不客气,以一种挑剔的眼神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迈克尔,勉强道:“维泰利,他配得上你的宝贝女儿。”


    迈克尔来不及为这句话感到开心,车里的阿波罗妮娅烫得越来越严重了,文森佐把她小心安置在车窗边靠着,招呼父亲赶紧上车。


    司机是法布里齐奥,迈克尔知礼数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下令:“去塔扎的医院。”


    汽车如离弦之箭,推背感让维泰利和文森佐猝不及防,丧失自主意识的阿波罗妮娅更是猛地往前一窜,像个没有支撑物的棉花一样倒来倒去。


    迈克尔的视线一直后瞥,注意力全在女孩身上,于是眼疾手快转身,抬手撑住她的肩膀。


    肌肤相贴像触了电,五指嵌入紧实又不失肉感的胳膊。


    霎时,年轻人脑海一片空白,一动不敢动,想捏一捏,唯恐冒犯,松开,又舍不得。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女孩身上果然很烫,让迈克尔想起战场上经历过的,爆炸掀来的热意。


    “咳!”


    迈克尔回过神来,刚刚松开手指,女孩就被护犊子的二哥搂了回去,瞪迈克尔的一眼活像他是占了大便宜的色狼。


    而迈克尔同样想也没想就投去杀人的眼神,症结与文森特一模一样。他根本无法忍受女孩被其他男性触碰。


    这太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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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所以眼不见为净,转身回了头。


    就在这时。


    迈克尔垂在座椅边上的手被一只灼热柔软的手握住,不是一整只手,而是仅仅小心翼翼握住了食指,从指尖到指根,完完整整包裹在滚烫的手心里。


    好软,好烫。


    迈克尔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视线被他们相连的部位攫取。


    小手抓着大手。


    他的心跳几乎停了下来,手臂连同半边身子都在发麻,脑海里出现了各种鸟雀的鸣叫,尖锐又欢喜,叫他苦不堪言又乐在其中。


    文森佐还没发现异样,另一边的维泰利一眼就看见了,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他肥壮的身子硬生生挤进座位与二儿子之间,抬手就抓住阿波罗妮娅的手腕:“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小妮子,给我松手!”


    谁知道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劲儿还不小,维泰利怎么拽她都不松,气得在阿波罗妮娅手臂上重重拍了一下。


    还没嫁出去呢!


    他不信邪,又抓起迈克尔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劲,扯得迈克尔神经突突的。


    “维泰利先生,我的手指要断了。”


    维泰利横了他一眼,哼哧哼哧:“你小子,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有多享受,断了才好!”


    爸——


    被父亲挤得差点没喘上气的文森佐脸部胀红,浑身都动弹不得。


    维泰利没注意到儿子的窘境,他又努力了一番,不肯妥协。


    “真是奇了怪了。”


    怀疑的目光盯着一点没有反应的阿波罗妮娅。女孩依旧软绵绵靠在车窗,呼吸平缓,像是沉入了不肯醒的美梦,这幅不为所动的安静让维泰利确信她不是装的,阿波罗妮娅没这演技。


    他嘟囔一句,坐了回去。


    “呼——”


    文森佐大口大口喘气,有一种活过来的死里逃生感。


    他不敢对父亲置喙,只对着迈克尔的后脑勺磨了磨牙,又看向依旧昏迷的阿波罗妮娅。


    比起父亲的大大咧咧,文森佐最爱他的小妹妹,也了解女孩此刻的脆弱。


    他拍了拍女孩握着男人的手,轻声劝道:“阿波拉,我亲爱的小姑娘,哥哥在这儿,握住哥哥的手好不好?”


    或许是从小的习惯,阿波罗妮娅一生病妈妈就会守在她身边,抓着女儿娇嫩的小手亲吻。渐渐的,阿波罗妮娅学会了这个缓解难受的方法。生病时会下意识寻找让她感到安心的指尖,牢牢抓住,好像抓住他,就能摆脱死神。


    可该死的!明明哥哥在这儿,为什么要去找一个陌生男人!


    “阿波罗妮娅,哥哥在这。”


    文森佐心里酸得冒泡泡,动作却怜惜地抚摸着女孩的手臂,以纯粹的兄长之情。


    不一会儿,他就疑惑地皱起眉头,抬手在女孩脸上摸了摸。


    迟疑道:“阿波罗妮娅的体温好像降了不少。”


    维泰利可疑地拧起眉毛,瞅了阿波罗妮娅一眼,又看了迈克尔一眼,最终停留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莫非,阿波罗妮娅真的被雷劈了?


    被雷劈只有一种解药,就是和那个人接触。


    他凑过去拍了拍女孩的脸蛋,唤道:“阿波罗妮娅?”


    随着话落,迈克尔倏觉心头一空,偏头一看,果然,与他相连的手软软垂下,手指突然变得很凉,凉得透透的。


    “唔,爸爸……”


    女孩的声音仿佛天鹅绒,充满了少女的轻柔,脆弱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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