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官得意的看着凤栖梧受刑,漫不经心的端着官腔问:“这夹棍的滋味怎么样?你要是现在招了,本官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
“你要是不招,后面还多的是花样等着你。”
凤栖梧疼的犹如身处地狱之间,银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一头撞**事,可那双冰冷的眼睛透着倔强狠狠的盯著提刑使。
“我不认!我没罪!你私自用刑滥用职权,待我出去必不会放过你!”
“还敢嘴硬!”提刑使大怒,拍案而起,大吼道:“给我再用力!”
小吏们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往后拽手上的夹棍。
凤栖梧只觉得气血翻涌,四肢传来的剧痛好似要断裂一般,无边的剧痛从四肢延伸至全身,忍耐已经到了极致,痛感鼓动起耳膜猛地跳动几下。
她高声大喊:“我要见霍丞相,只要见到他,我什么都说!”
“霍溟玄!我要见霍溟玄!”
凤栖梧这身凄厉的呐喊似是用尽了所有神志,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回了牢房,浑身上下从骨头到皮肉,痛的险些让她又晕过去。
凤栖梧紧紧咬着牙,打量着身上的伤,在心里下着判断。
骨头应该没事,但骨层的薄膜严重损伤,胳膊和脚踝的皮肤股起馒头一样高的弧度,青紫发黑,惨不忍睹。
有几处甚至还被碾破了皮,流着血。
凤栖梧心中升起冰凉的寒意,这个提刑使定是被人收买了,唆使他屈打成招。
而能有这样吩咐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罗才人竟如此心狠手辣,非弄死自己不可。
凤栖梧强自忍着浑身的剧痛,只盼望着霍溟玄动作快点,若是再被提审一次,她不确定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能逃出一命。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般如此盼着霍溟玄的降临。
而被她心心念念的人,此时也正在为她的案子奔走,搜罗证据。
一个衙役快步走到霍溟玄身边,悄声在他耳边道:“相爷,县主被提审了。”
霍溟玄震惊的一怔,眼神闪出冷厉的光芒,“荒唐!本相是主审官,谁敢擅自提审?”
衙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切的道:“您快去看看吧,再晚县主怕是不好啊!”
霍溟玄快步奔向门口的马,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凤栖梧被丢在干草上,因着伤势发起烧来,她双颊通红,身子止不住的一阵阵发冷打着颤,手指因血液不畅肿的向萝卜。
脚踝更是惨不忍睹,碾破的皮肉渗出的血糊在裤腿上,风干后跟皮肉粘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的锁响了起来。
凤栖梧猛地皱起眉,眼睛豁然睁开,凌厉的目光径直射向来人。
霍溟玄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形,他心脏骤然一痛,似是被人狠狠的捏住,痛得他呼吸一窒。
快步走到凤栖梧身边蹲下,“县主,你怎么样?”
不等她回答,便伸出手想看看她的伤势。
可一看之下竟发现没有能下手的地方,心里忍不住酸涩的好似要熏红眼眶。
察觉到她呼吸急促,脸上也浮现不正常的红晕,指尖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似是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摸上她的额头。
果然,入手滚烫。
霍溟玄收回手,对身后的牢头大喝:“请太医!”
牢头早就得了提刑使的好处,虽然被霍溟玄吓得不清,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
霍溟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如有实质般的寒芒似是将他一剑封喉,澎湃的压迫气场猛然迸发,随即目光一转,看向另一个小喽啰。
小喽啰吓得噤若寒蝉,苍白着脸色撒腿跑了出去。
霍溟玄对侍卫道:“把这个杂碎拉出去打死。”
他语气毫无起伏,弄死一条人命比捏死只蚂蚁都简单。
在牢头渐行渐远的求饶声中,牢里慢慢安静下来。
霍溟玄哽了哽喉咙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凤栖梧撑着一丝清明,虚弱的勾起唇,微微笑道:“能来就好。”
顿了顿又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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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提刑使……”
霍溟玄在来时候的路上已经问清楚原委,当即道:“你放心,他活不过三日。”
凤栖梧点了点头,轻声道:“有你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霍溟玄实在不忍她如此狼狈,对随行而来的侍卫道:“去弄套干净的被褥。”
侍卫领命离去,很快又抱着被褥回来。
霍溟玄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在被褥上,又倒了些水给她喝。
见她精神好些,才道:“我现在还不能放你出去,你再忍几天。”
凤栖梧自然知道霍溟玄的身不由己,有皇上的旨意压着,他不能妄动。
点了点头道:“我没关系,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霍溟玄不易察觉的眉头皱了皱,凤栖梧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急切的问:“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
霍溟玄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一项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
说着,便抬眼望着她,“你呢?给罗才人诊治的时候就没留下什么吗?”
凤栖梧呼出口气,不是罗才人又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证据她早就准备好了,等的就是霍溟玄来再交给她,经过严刑拷问,除了霍溟玄她谁都信不过。
“我梳妆台的第二层抽屉里有一本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罗才人从我接手后的每一次脉案和用药,还有一个药瓶,里面的东西很危险,你别打开。”
“这两样东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霍溟玄心中大定,就知道凤栖梧不会打无准备的仗,不由得舒出口气道:“有册子就够了,你放心我定能接你出去。”
话音刚落,太医就匆匆赶了过来。
霍溟玄看着他给凤栖梧治病疗伤,待开好了药才放下心来。
又下了束令,不许苛待凤栖梧半分,一应吃食必须按照提刑使的水准,若是凤栖梧再出任何差错,所有人一同问罪。
交代好一切,他才匆匆离去,直奔县主府。
而在凤栖梧被关押的这段日子里,县主府已经被闹的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