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和阴阳怪气,但陆聿宁发誓,他确实是在关心裴砚。
alpha的脖颈上泛着红,陆聿宁的尾巴毛茸茸地蹭过他的手臂,脑袋凑上前轻轻贴了一下。裴砚面上表现得云淡风轻,但脖颈那块的皮肤烧得像是能煎鸡蛋,隐隐暴起的青筋也似乎在说明他并不好受。
alpha极易受到omega信息素的诱惑,这是出于基因的本能,只不过陆聿宁大多时候的生理课程都在摸鱼和睡觉,所以也并不知道对于裴砚这类有点毛病的A,遇上自己不喜欢的信息素会有什么样的症状。
他只知道,姓裴的实在能忍。
除了额间缓缓渗出的细汗之外,好像没有什么能暴露他的反常。
但似乎,从陆聿宁认识裴砚开始,他就一贯是这副不喜形于色的性子,失控的时间少有,沉默的、冷淡的才是他的常态。
猫被抱着一同躺在了床上,裴砚说完那句“我睡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
陆聿宁瘫在他的怀里,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一件少年往事。
那天为了逃离闷热的教室,他头一回溜到实验楼天台,找了个阴凉处打盹,却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醒。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裴砚,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了几次——军训时、小巷里、校门口、体育课,但都不是什么好印象,毕竟换成谁,前一天刚被这人喊了教导主任,后一天被他抓了迟到,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16岁的裴砚,相貌比现在稚嫩了很多,抽条的身量像一棵修长的竹,被秋风裁剪得恰到好处。不言不语的时候,浓长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眉眼间自有一股冷静疏离的气质。
但彼时的陆聿宁只觉得冤家路窄,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地方又得拱手让人。
正思考着另一种把裴砚赶走的可能性,余光里忽然瞥见了追着裴砚上来的另一个人。
“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熟悉的嗓音,即使只看到了背影,陆聿宁还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是住在他隔壁的那个姐姐。
裴砚没有应答,又或是“嗯”了一声,陆聿宁没有听见。
“裴砚,我是来告白的。”
女生清亮的声音闯入耳中,陆聿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撞见了一个不该撞见的场面。
但那些校园剧里的经典场面并没有发生,裴砚很快就果断地拒绝了她。
“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声音冷得就和之前在校门口扣下陆聿宁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起伏和变化。
女生却不依不挠地问:“是没有这个想法,还是你其实不喜欢omega?”
裴砚似乎被她这句话问得愣了一下,半晌后才有些诚实地说道:“……可能都有。”
躲在后头偷听的陆聿宁差点没翻白眼,心想这人为了拒绝别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
但话说回来,他和这个姐姐做了将近十年的邻居,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像陆女士一样的omega——开朗、温柔、大方,拒绝她的裴砚实在是没有品味。
但大概是他的不满的声音没有丝毫控制,导致裴砚发现了他的存在。等到女生离开后,绕行过来的裴砚仰着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陆聿宁一手搭着曲起的膝盖,吊儿郎当地回道:“怎么,这里是你家的地盘,其他人都禁止通行吗?”
裴砚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稍稍挑了挑眉,就转身走去了另一个方向。他们默契地在不算大的天台上划分了地盘,互不打扰地过完了午休。
而傍晚放学时,陆聿宁在小区门口从邻居姐姐那儿收获了一根冰棍,作为封口费。
因为这个小插曲,陆聿宁更加怀疑起裴砚的审美,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这玩意到底是喜欢什么类型的omega……哦,也不一定是omega,毕竟他自己都说了可能不喜欢,说不定人还真就喜欢高大威猛的同号alpha。
可惜一直等到陆聿宁转学,他都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现在想想,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因为生理疾病不能接受omega吧?
误会他了?
陆聿宁的尾巴甩了甩,一双圆溜溜的眼盯着蹙眉闭目的裴砚。
他额头上的冷汗好像冒得更多了,头发上沾着的不知道是先前的冷水,还是后来出的汗,现下一捋一捋地贴在额前和颧骨上,看起来又狼狈又脆弱。
陆聿宁伸出爪子在他的脸颊上怼了一道:“喵嗷?”
喂,你没事吧?
突然,躺在床上的人不安分地翻了个身,半个肩膀都压在了猝不及防地陆聿宁的身上,可怜小陆顿时被挤成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猫饼。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和裴砚算账,就听到了“咔哒”的一声响,是对方调节了抑制手环的档位。
冷冽的杉木气息混着薄荷味霎时间冲上了陆聿宁的面庞,把他撞得头晕脑胀。
裴砚的呼吸声似乎都有些沉重起来,紧贴着陆聿宁的胳膊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体温骤然攀升上去,连指尖都带着灼人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信息素开始溢出、弥散,但那股气息却逐渐不同于往常一般,像是被滴了蜜,加了火,藏着一股诡异的、浓厚辛辣的余烬气息。
猫不爽地用爪子踹了他的手臂几脚,再这样下去,陆聿宁感觉自己不是要被裴砚压死就是被信息素熏死。
“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破碎,裴砚若有若无的气息和无处不在的信息素让他的尾巴根都痒得有些发麻。
陆聿宁下意识地把脑袋往他的颈窝里挤了挤,鼻尖埋进了味道最浓郁的地方。
好香。
好想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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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他磨了磨自己的尖牙,张开嘴——
就在猫舌头即将碰到裴砚后颈皮肤的那一刻,后者忽然从喉咙里泄出了几声闷哼。
陆聿宁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地撤回了一条舌头。
我在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陆聿宁的大脑嗡嗡作响,他甚至觉得这会犯病的不是裴砚,而是他。
裴砚是到了易感期吗?易感期的alph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极具压迫和迷惑性,会诱使着omega做一些往常不可能做的举动,哪怕大脑在抗拒,身体也会背叛理智……
可他不是omega,他还没有分化,他怎么会……
陆聿宁找不到解释刚才反常举动的理由,蹬着后腿拼尽力气想从裴砚的身下逃离。
他剧烈的挣动还是吵醒了裴砚,后者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反而撤开了压在他身上的肩膀,探身从床头柜上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在束缚消失的那一刻,陆聿宁立刻窜了出去,想要寻找一个没有被信息素污染的地方,可偌大的房间里哪哪都弥漫着相同的味道,好似不管他躲到哪里,都如影随形。
裴砚侧趴着看着他在屋里横冲直撞,也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拨通了蒋重行的电话。
“……喂,裴砚,你……”
那边的经纪人话还没有讲完,就被裴砚打断:“我易感期要提前了。”
蒋重行闻言,声音瞬间急促起来:“怎么会突然提前,之前不是说还有两周吗?”
裴砚嗤笑了一声,声音又轻又飘:“受到了一点不太好的刺激。”
刚跳到窗台上准备开窗透气的陆聿宁兀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你现在情况还好吗?要不要去一趟医院……不行,我先找节目组商量下,我们暂停录制,然后你找个最近的机票……但万一你突然……哎呀我|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还没开始。”裴砚的另一只手从床上垂落下来,贴着地晃了晃。或许是他此刻太过难受,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虚弱,半眯着的眼像是随时都能昏睡过去。
陆聿宁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裴砚。
可是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后,心里生出的却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很奇怪。
“暂时只是易感期前的紊乱期。”
“这才是最不得了的好吧!你……”
“如果他能回我消息,或者我的猫现在能让我摸一下……”裴砚神色恹恹地扯了扯嘴角,尾调拉得很长,像是在撒娇,“那我应该能舒服一点吧。”
垂在床边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陆聿宁招了招。
“喵——”你想得倒美,难受死算了。
猫在窗台上静默了几秒,尾巴轻轻甩了几下。
然后,他终究还是犹豫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