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神经大条的赵成玉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谢徽见状,也没有多言,“赵将军既来,想必是有要事商议,我就先退下了。”
宋虞没听见谢徽的回答,心中仿佛有羽毛再挠一样,她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对赵成玉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要事要说?”
宋虞特意将“要事”二字咬得很重,赵成玉挠了挠头,“我来就是想问你,晚上吃啥?”
这天,赵成玉终于明白了宋虞的武力有多么可怕。赵成玉发誓,以后再也不问宋虞吃啥了。
宋虞在梧州修养了几日,便启程动身回羡城了。
暮春时节,汉清江畔,垂柳如烟,如在画中。宋虞带着骁麟军回城时,城门的那棵黄桷树枝叶繁茂,树下有不少纳凉的百姓。
让骁麟军先回营,宋虞和赵成玉骑着马打算吃碗汤饼再回去。走时,宋虞路过谢徽的马车,她思索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吗?”
谢徽掀起竹帘,他笑得如沐春风,颔首道,“好。”
于是,三人坐在摊前,点了三碗汤饼,末了宋虞还不忘嘱咐一句,“大娘,一碗汤饼,多加点饼。”
汤饼大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宋虞无理的要求。
春日晴好,街上人不多,但都一派和睦。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骑着竹马嬉戏玩耍,嘴里还一本正经地说着,“我乃女君宋虞,你们还不快快投降。”
她身旁的玩伴也十分配合,她跪在地上,“女君饶了我吧。”
赵成玉和谢徽看地津津有味,宋虞却尴尬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一会儿,冒着热气的汤饼便好了,赵成玉和宋虞狼吞虎咽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就是这个味儿,在梧州可馋死我了。”一碗汤饼见底,赵成玉懒洋洋地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宋虞咂了咂嘴,似乎还没吃过瘾,但想了想自己羞涩的荷包,她最终还是放下了筷子。反观谢徽,慢条斯理地吃着汤饼,一举一动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
隔壁桌的妇人们,也不由被谢徽吸引,目光黏在谢徽的脸上,一时忘了动作。
不知为何,宋虞突然有些烦人。她想,一定是自己没有吃饱的缘故。
赵成玉这时候又十分有眼力见,她朝周围的妇人们吼道,“去去去,看什么看,名花有主了知道不,别瞎凑热闹。”
说完,赵成玉朝宋虞抛了个得意的眼神,宋虞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更加烦人。
等谢徽吃完,宋虞冲汤饼大娘来了句,“大娘,老规矩,记我账上。”
汤饼大娘的脸顿时僵住,她犹豫地说道,“女君,您上次赊的账还没给呢。您要是不愿意给,小民也乐意孝敬您,但自从您上次赊了账,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也有样学样,咱们是小本生意,您还是不要为难咱们了。”
听大娘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向宋虞投来了谴责的目光。宋虞低头看了看自己荷包里最后几文钱,打算忍痛给钱,但谢徽却先一步将钱给了。
是一两黄金。
汤饼大娘眼睛都看直了,她吞了吞口水,想要伸手,却有有些犹豫,她不确定地看了眼谢徽,只听谢徽说道,“这些钱,是还女君之前赊的账。”
宋虞也紧紧盯着谢徽手中的一锭黄金,她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也太多了。”
谢徽却微微一笑,“以后女君在这里吃的所有汤饼,我也都买下了。”
汤饼大娘喜笑颜开,她连连点头,“好好。”
说着接过黄金用袖子擦了擦,最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
宋虞心中五味杂陈,谢徽一出手便是黄金,而自己却连一碗汤饼都吃不起,差别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这样想着,宋虞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老夫人涨工资。
如今宋虞治下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孟婉手里,她事无巨细,每一位官员的俸禄都仔细记录在册。
推开门,孟婉正在核对梧州的户数和赋役账册,见到宋虞,她的表情难得柔和下来,“回来了?”、
“收降秦有仪,你做得很好。”
孟婉如此和蔼可亲,宋虞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她挠了挠头,说道,“还行吧。”
也许是因为梧州归附,孟婉心情格外好,她眼角带着笑意,“如今青、永、彬、梧四州已经归降,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见孟婉今日格外温柔,宋虞也不由大了些胆子,她清了清嗓,“既然如此,老夫人您,能不能给我涨点俸禄?”
话音刚落,孟婉的脸就黑了下来,“你身为女君,坐拥四州,不思如何进取霸业,却贪图钱财这等外物?等你打下江山,九州万方都是属于你的,如今眼界如此短浅,实在是愚钝。”
果不其然,宋虞又被教训了,她不服气地小声呢喃道,“实现霸业之前,也得吃饭啊。”
“你!庶子不可教也!”
孟婉气地胸口起伏,恰好这时魏蓁走了进来,她连忙扶住孟婉,用手顺着她的气,劝说道,“阿虞都是戏言,老夫人切莫当真,保重身体要紧。”
说着,魏蓁给宋虞递了个颜色,宋虞会意,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我说错话了,还望老夫人恕罪。”
孟婉怒气消了一些,她看着不争气的宋虞,压着怒意解释道,“如今梧州初定,官吏百姓惶惶不安,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我已经和文郁商议了,打算下月晏请四州臣吏,既安定民心,又能犒赏女军。如此一来,开支便少不了,你俸禄之事,等之后再说。”
一段时日未见,魏蓁似乎又消瘦了些,她压低声音咳了几声,随后对宋虞说道,“老夫人所言在理。趁着这次大捷,梧州归附,士气正盛,犒赏女军,晏请臣下,可以彰显女君懿德,令百姓思归。”
宋虞理解了两人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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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相当于是古代版的团建,以此来宣传企业文化,提升公司凝聚力。宋虞对此没什么意见,“既然老夫人和文郁都商量好了,那我也没有异议。”
孟婉将飨宴之事交给魏蓁全权操办,让宋虞也在一旁协助,但宋虞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索性就躺将事情都丢给魏蓁,自己能摸鱼就摸鱼。
正是春深时节,春红已谢,阳光洒在落花上,柔和缱绻。魏蓁披着厚衣,伏在案前,认真地核对晏请的宾客名单。
宋虞见魏蓁自冬日染上的伤寒久未痊愈,时时耸咳,便自作主张将魏蓁的书案搬到了院中,正好晒晒太阳,驱散寒邪。
魏蓁扯出一个无奈又虚弱的笑,“阿虞这是何意?”
宋虞将卷轴抱在手中,“多晒太阳,对身体好。”
魏蓁来到青州后,身体稍有好转,但流放时伤了根骨,如今便一直咳疾缠身,汤药盈屋,越发羸弱起来。宋虞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魏蓁无奈地看着宋虞搬书的举动,失笑摇了摇头,她摇着便面走到阳光下,清瘦袭地,“有劳阿虞费心。不过我这身体我自己也知道,只怕是……”
“砰”地一声,宋虞将卷轴丢在书案上,打断了魏蓁的话,“别乱说话。你这身体好得很,得长命百岁呢。”
魏蓁适时地吞下后半句话,她收起笑,顺着宋虞的意思,坐在院中,沐浴在阳光下,整理着宾客名单。
宋虞则拖着腮,在一旁看魏蓁写字。
“顾辞、温稚……,她们也要来吗?”宋虞突然来了兴致。
自上次彬州一别后,二人将彬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也未见中州举兵来犯,边境无事,百姓和乐。宋虞倒是有点想念二人了。
魏蓁一只手掖着袖口,另一只手笔走龙蛇,“对,她们二人也会来。此次飨宴,各州郡官都会前来,这是个好机会,阿虞可以趁此展示威仪,也能鼓舞士气。”
宋虞想了半天,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威仪,而且她也不会处理这种场合。宋虞皱着眉,踌躇道,“我能不说话吗?”
魏蓁侧头望了宋虞一眼,安慰她道,“阿虞不必紧张,到时候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是女君,你说的话无人敢置喙。”
宋虞左思右想,“你知道的,我不上擅长这种场合,还是你和老夫人去好了。”
魏蓁笔锋稍顿,她抬起头,平静地说道,“阿虞,我和老夫人也并非不死之身,若是我们不在了,终有一天,你需要独自面对这些事情。”
院中只剩下春鸟啼鸣,春影席地。
孟婉年事已高,而魏蓁也伤病缠身,她们可以辅佐宋虞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这也是为什么,孟婉对宋虞要求甚高,以至苛责的程度。她或许早就意识到年光有限,时日无多,所以才希望宋虞能快些成长,独当一面。
至于魏蓁,算无遗策,自然也算到了自己的身后事。
“我知道,但现在你们还好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