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她比窦娥还冤
胡茵茵擦拭着泪,点头,余光不悦的扫过福嬷嬷。
福嬷嬷见状,识相低头退到一旁。
“娘子若是因为阿炳的事情,大可不必激动。”
季忱听后,刚因外男闯入内宅而气愤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
“为什么?”胡茵茵佯装不知。
“因为阿炳是……是我安排进侯府来保护你跟母亲的。”
“可侯府有的是家丁跟婢女……”
胡茵茵面露难色,而后嘟囔着:“而且多一个人,多一张嘴……”
闻言,季忱皱眉。
“娘子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
“母亲说过,侯府要节省开支的……”胡茵茵直指源头问题。
季忱面色微变了变,“就只是一张嘴而已,又省不下几个钱的。娘子若是担心母亲那不好交差,大可放心,这件事我一早就跟她提过了,没问题的。”
胡茵茵拂去他的手,嗔怒道:“原来你们一早商量好了,合着就瞒着我咯?”
“而且今日我们都不在卧房,他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那,若非我发现的及时,若要更衣什么的,岂不是让人窥探了去?”
季忱:“……”
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
他扭头看向福嬷嬷,见她正对着自己使眼色,意识到有问题,便转移话题:“走,相公陪你出去问话。”
胡茵茵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跟着季忱出屋。
福嬷嬷抬脚要跟上,她倏然转身,“侍从的事情,有我跟相公处理就可以了,门口且还站着安宁呢。母亲还在屋内呢,福嬷嬷应该前去侍候着。”
“是,少夫人。”
福嬷嬷紧了紧身前的手,恭敬应声后转身进里屋。
季忱见状,眸色微眯了眯,“娘子今日怎地这般对福嬷嬷?”
“我对福嬷嬷哪样了?”
胡茵茵拧眉,再次显露嗔怒,“之前你忙着处理盐池的事情,不忍你分心也就没让人告诉你。今日 你既然这般说我,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福嬷嬷之前硬闯我卧房,让我被茶水烫伤了脸,至今没痊愈呢。还有之前侯府来了一个小孩子,母亲陪着那个孩子在西厢房,我在花园散步,正好路过,口渴想进去讨一杯水喝。结果福嬷嬷拦着不让进不说,还莫名挨了她一巴掌……”
胡茵茵逮着机会告状。
季忱一听,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娘子,你这话可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胡茵茵红着眼眶,怒瞪着他,“我怕吓着相公你,现在是用药膏遮了脸上的疤。你要不信,回头我卸了它,你再仔细瞅一瞅?”
“真是没想到,我原来在相公你的心里,地位还不如一个老嬷嬷!”
话落,她再次拂去他的手,转身走在他前头。
季忱眉心紧了紧,抬脚跟上。
胡茵茵走至门口,春柳正好拿了名册折返,“少夫人。”
她伸手接过,走至一旁的桌前坐下,随手翻看起来。
季忱掀开帘子出来,一眼注意到正眼含求救之色的阿炳。
“季少!”
“少夫人没在卧房,你在那做什么?”季忱询问的同时,视线落在胡茵茵手中的名册上。
阿炳面色一僵,嘴微张,似是失了言语。
胡茵茵翻看了一两页,注意力全在两人的对话上,“阿炳之前说是相公你让他暗中负责我的安全问题,相公现在倒是反问起他来了?”
不等季忱走近探看名册,合上页面。
“前头在屋内,我太着急了,一时没想起来。阿炳被我发现后,他似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来着。”
话落,她抬头对上季忱眼底的怔愣,语气依旧温柔,但眼眸中却隐隐闪过清冷跟疏离。
“不过听相公你现在一问,你好像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所以……到底是相公你安排阿炳在我卧房处负责把守的,还是其实是母亲所为?”
身后,季夫人在福嬷嬷的陪同下出来,正好听到这一番话。
“是我安排侍从阿炳在你屋后守着的。”
“母亲。”季忱让路给她。
“母亲既是好心,为什么不一早告诉儿媳呢?男女毕竟有别,届时若是不小心越了界,谁能担这个责任呢?”
胡茵茵将名册递给春柳,起身让座。
季夫人落座后,因她这一句话,眉头皱了又皱。
“安宁好不容易回来,我这不想着多跟她说说话,才一时忘记了这件事。”
“可阿炳既然需要负责我的安全,那我人没在卧房,他独自一人待在那……这也不合适吧?”
胡茵茵语调不似之前的娇嗔,字句合理的争辩。
“夫人,季少,奴才是见少夫人要回屋了,这才先一步赶回去的。”阿炳听后,顺着话应声解释。
“那你负责我的安全有几日了?”胡茵茵随即当众盘问起他。
侍从余光看了眼福嬷嬷后道:“回少夫人,今日才开始的……”
“究竟是今日,还是昨日,你可得回答清楚了。”
胡茵茵语调加重,再度跟他确认。
‘蒜头’种前脚被她刨出来,后脚他就出现了屋后,两件事绝非巧合!
阿炳听后,眼底闪过一抹思量。
前两日他领了福嬷嬷的吩咐,前往少夫人的屋后埋下一颗‘蒜种’一样的东西。
结果却意外发现它出现了池塘里,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打捞上来一看发现的确是自己埋下的那一颗。
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池塘里,所以才去屋后探查。
结果,前脚刚到,少夫人就带着婢女回来了。
季夫人在这时道圆场道:“阿炳是我昨日交代下去,暗中负责保护你安危的。”
“母亲,是昨日几时吩咐的?”胡茵茵又问。
听她一再盘问,季夫人心生不安。
莫非是让她抓住了什么把柄不成?
“昨日下午。”
“只是一直让他在屋后守着吗?”
“娘子……”
胡茵茵一再的追问,惹来季忱的不满,“你是在怀疑阿炳,还是在母亲?”
“我谁都没怀疑,我只是想维护自己的清白罢了。你跟母亲都知道有阿炳的存在,可我不知道啊!一个外男在我屋后日夜守着,一个不慎,我若被他瞧了去,届时是你还是母亲来为我证清白啊?”
胡茵茵嗓音发颤,夹着几分委屈道:“我知道,我与你成婚五载,一直不能有所出。母前前些时日还提示我要给你纳妾来着,这我也没意见,好的世家小姐我也尚且推荐给了母亲。”
“可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跟母亲是不是还会有旁的谋算?若要和离我也是答应的,可若是名节要坏你们侯府……那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