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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上元节

作者:珠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过还好张独寒背对自己,并未看见她炽热的目光,一切还来得及。


    秦诗无心观看众位姑娘的琴棋书画各艺,满心琢磨重习着舞步。


    紧随其后便到她表演了。


    梁锦绣朝她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胖胖的脸上笑起来颧骨肉鼓起,“诗儿!没问题的,非常美!”


    秦诗扬扬下巴,得意一笑。


    她脱下白狐毛氅,一袭桑蚕嫩粉长水袖舞裙,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曾露肤。


    或许是息肌丸起了效,她本莹润的身型此刻瘦削若薄片,单薄的甚至有些令人不适,桃腮即便染上腮红仍难掩脸色苍白。一双杏眼炯炯有神若烟波流转,薄唇含笑,瘦归瘦,那张脸仍明艳动人,美得宛若天上仙子。


    秦诗方站到圆台中央,霎时吸引众人目光,本热闹喧嚣的夜宴静了下来。


    无人不被她的艳美吸引,纷纷低声嘀咕尚书府嫡女果真担得起京城第一贵女的称号。


    她摆好开场姿势,微垂着头,脸埋在修长粉水袖下。待琴声起便缓缓甩了甩水袖,露出那张漂亮脸蛋,眼眸轻抬间,视线不由自主先飘向张独寒。


    这一看,恰对上他投来的目光,甚至还未来得及细细探究他眼眸里的情绪,秦诗便移开了眼。


    轻舞长袖,曼妙身姿翩然跃动,舞姿时而轻盈如燕,时而迅疾若飞,惹来阵阵欢呼鼓掌声。


    “有这样的女儿,尚书家真是好福气啊!”


    “如此漂亮的女儿可否婚配?”


    “你傻了!谁人不知尚书府嫡长女与勇毅侯府嫡长子自幼结下娃娃亲!你就勿要白日做梦了!”


    底下之人高声议论着。


    秦诗余光能感受到张独寒在打量自己,她高昂起头颅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随她旋转着越舞越快,笛声伴着琴声起,整个舞蹈达到高潮。


    她右腿猛的向上一踢,高劈到头部,随即悄悄用手扭开腰间上的暗扣,三层正红裙摆铺展开来旋转若莲花,引来更盛的鼓掌称赞声。


    舞毕,秦诗不只得了赏赐,更收获无数称赞。今日表现,总归来说她是满意的。


    算是如了她想出风头的愿,眼下只剩攻克张独寒这座冰川。


    另她失落的是,直到月渐朝西偏移,夜宴在圣上退去后收场,张独寒都没再看她一眼,更别提和她说话。


    秦诗嘴角朝下,闷闷不乐。人散的已差不多,狭长笔直的宫道上没剩几个人,她跟在赵月殊身后,开始思索是不是娘亲说的不对,还得要热情些才能行。


    “秦大姑娘,留步!”正想着,身后传来一男子声音。


    秦诗和赵月殊同时回过头去,见一大眼男子小跑了来,站稳在她们跟前躬身行礼。


    “长公主,我家公子还请秦大姑娘一叙,只需片刻,不会叫夫人久等。”陆乘风拱了拱手,恭敬垂首道。


    赵月殊昂着下巴,略微皱眉,喝道:“你家主子是谁?怎得如此不识规矩,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男男女女有别,不得相逾!”


    “殿前司指挥使张独寒。”


    话音才落,秦诗睁大眼睛看向赵月殊,只见赵月殊打量着垂首的陆乘风,面上没什么大的波动。


    秦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朝娘亲使劲颔首,终于开心的嘴角咧出大大的弧度,抓着赵月殊胳膊的手才想摇晃却觉于理不合又垂下,看来娘亲说的真的没错,冷漠真的有用。


    “告诉你家公子,夜已深,若有诚意,改日亲自来我府上。”赵月殊冷漠说完便拉着秦诗走。


    秦诗有些着急,她撇撇嘴,挣脱开赵月殊的手,尽量放低声音:“娘,女儿还不想回去。”


    她的期待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赵月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不愿让她去,但见她难得如此雀跃,若是今晚不见他,指不定回府上又要闹出哪档子事来。当娘的哪有不疼女儿的,便也无奈松了口:“去吧,别走太远。”


    远远的,秦诗便见在护城河边等自己的张独寒,身姿若青松般笔直挺拔,一臂置于身侧,一臂横悬与前。


    月华如练,河面经风拂动波光粼粼,似银色丝带。


    秦诗强压下内心的欣喜,缓缓朝他走了过去,“见过张殿帅。”她屈膝行礼。


    张独寒回眸瞧她,眼神在她腰间停留片刻后便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秦诗站到他身边,两人面朝护城河,欣赏着夜景。砰的一声,不远处恰有大抔烟花升空爆开,绚丽多彩,照亮半个夜空。


    秦诗不由指着烟花,灿灿朝他笑,“你快看,好美啊!”她一面说着一面望着他的侧颜发了呆。


    张独寒看着烟花,有一瞬间恍神,眼前似是浮现一背对自己气呼呼像小兔子般跑走的女子身影。


    “想什么呢?”秦诗意识到失态,又转瞬恢复先前的端庄模样,同京城那些贵女一般做派,笑不露齿,话不大声,抬眼看向张独寒,“都走神了。”


    张独寒并未看她,他看向烟花一旁清冷的月亮,许久才开口道:“秦姑娘身上的香囊何处买的?”


    秦诗有些意外他竟会问这种话,香囊而已有什么稀奇的,是为和自己没话搭话吗。难怪跳舞时他总是有意无意瞥向她腰间,自己还以为……


    她垂眸缓缓取下香囊,捧在手心给他看。


    “不是买的,这是做的。”秦诗解释道。或许是因为做的太丑才会吸引他注意力吧,本只是一时来不及,找不到和她的衣裙相配的挂件,才拿这香囊顶用。反正夜色朦胧,没人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粉红底香囊上用金线绣着金丝虎,金丝虎四仰八叉脸朝上踢着毛球,瞳孔处是一条向下弯的弧线,潦草却又传神,像极了某位故人的手艺。


    “何人做的?”张独寒瞥了一眼香囊后便又扭头望向星空。


    “是……”秦诗快到嘴边的话止住,不能说是妹妹秦语。她杏眸转了转,顿了片刻才道:“府上一位嬷嬷做的,殿帅若是喜欢,送你。”


    香囊往前递了递。


    张独寒目不斜视,冷声道:“不必。”


    他此言着实出乎秦诗意料,秦诗的手僵了僵,“也是,我糊涂了,这样丑的香囊,料谁都不会喜欢的。”被拒绝了心底有些不爽快,平日谁不是对她让着哄着的,眼前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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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却如此冰冷不识抬举。随即将香囊朝护城河用力一丢,“不如扔了。”声音中隐隐嗔怒。


    张独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眉心皱了皱,但很快归于平静。


    秦诗见他毫无反应,并不看自己,有几分不高兴,“殿帅喊我来,难道只是为了香囊之事吗?”


    “不全是。”


    闻他言秦诗失落的双眸瞬间亮晶晶,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还有何事?”


    香囊并未沉底,飘在河面,愈飘愈远,在银白的护城河面上格外显眼。


    张独寒沉默片刻,回过身来,认真看向她,“你我之间的亲事,本便是长辈之间的约定,与你我而言,并不公平。”


    “所以呢?”秦诗眼皮跳了跳,难以置信看向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我会寻一合适时机,亲自上门……”


    她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瞬间闪现无数个不好的念头,坊间的流言她不是没听过。


    “别说了,别说了!”秦诗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大声出言打断他。她朝他缓缓走近,两人之间仅一拳之隔,声音软了下来:“约定也好,什么都好,我是愿意的。”


    张独寒古井无波往后退了一大步,与她拉开距离。他垂眸看她,仍是续续将未出口的话说完,“我会亲自上门退亲,将话说清楚。”


    纵使已有心理准备,心底仍似自万丈高崖坠入冰窟,秦诗捂着胸口大喘着气,质问他道:“可是张独寒,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我以后怎么办呢,堂堂尚书府家嫡女被人退亲,我该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张独寒的确没想过。


    “不如,退亲的由头便由贵府来提。”他开口道,这是他最后的耐心与思虑。


    “我的父亲是圣上的左膀右臂户部尚书,我的母亲是圣上的亲姐姐。论家世,我不比你差,论样貌,我亦在京中赫赫有名。若不是因和你定下亲事,来我尚书府上门提亲之人更是会踏破门槛,愿意对我好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凭什么退亲?”秦诗的面庞在月色下分外莹白,一双杏眼怒怒看向他,“你真的很没眼光!”


    无论退亲由哪家提起,她都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她不愿退亲,却也不愿卑微求他。


    张独寒情绪始终稳定,未有丝毫为难和犹豫,平静道:“正是如此,秦姑娘才更应找对你好的两情相悦之人。”


    “你……”秦诗气急,伸手欲扇他。


    她自认为自己是很好的选择,未曾想被人毫不犹豫的放弃,内心汹涌蓬勃的情谊夹杂起愤怒和失望。


    张独寒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时候不早,秦姑娘也早些回去罢,告辞。”张独寒后退几步,朝她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他走后,有滴泪顺着秦诗的面庞缓缓流了下来,她双拳紧握,暗暗咬紧牙关,擦擦泪便也离开。


    她是要强的性子,再难过也从不在人前轻易表露。宁可蒙在被子里哭一宿,也不愿让别人瞧见。娘亲总说她这性子会吃大亏,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可她娘又何尝不是跟她一样。


    她才不会告诉赵月殊退亲的事,她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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