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嗅到了因果的味道……老刺猬噢了一声，注意力飞快被转移，小爪子挠了挠林泠的耳垂：“诶诶诶，我听见有人在讲故事，那边是做什么的，你带我进去听一会成不成？”
侧耳一听，原来前方街道口有个茶馆，有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隐约传来，吸引了这刺猬精的注意。
那茶馆位置极好，人气很旺，茶馆内位置几乎坐满，只有后排的桌子零星有几个空缺，而门口蹲着听故事的人多为农民以及别的劳动人民，甚至还有带着孩子在外头蹭听的。
店小二时不时出来赶人，但等他一进去忙活了，这些人便又都聚了进去。
这不大不小的茶馆，竟也是有门槛的。
林泠抬眼一看，笑了：“刘状元茶馆……哟，这名儿起得挺有意思，成吧，我带你见见世面。”挪步之间，一身麻衣换做粉色襦裙。
店小二笑脸相迎，因为只剩下几个位置不好的座位，还得跟郎君们拼桌，因此书钱收得倒也不贵，五文即可。
林泠在茶馆最后一排靠正中的桌子坐下，跟同桌的老的少的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将老刺猬放在桌面上，引得同桌人频频侧目。
很快，店小二提来一壶热茶，给林泠倒上一杯：“客官您慢用。”
“多谢。”
最低的入场资格上的茶水便很一般，茶味淡，还有不少茶叶渣子，浅尝一口，竟然觉得比文仙姑府中的好茶更好入口，至少……不苦呀。
林泠小口小口喝着茶，耳边是茶馆说书人说着一个清官破案的故事，虽然故事俗套，但说书节奏不错，挺能吊人胃口。
茶馆里消磨光阴的人很多，打眼看去，前排全是家境殷实的闲散人，还有不少被大人们带来见世面的小孩。
对林泠来说这故事很俗套，但对老刺猬来说可实在太新奇了，把它听得一愣一愣的，彻底沉迷进去。
台上说书人口若悬河，唾液横飞，说到激动时醒木一拍又开始吊人胃口，引得小孩们连连追问，说书人却逗弄小孩小小年纪也想学大人判案，引得客人们哄堂大笑。
杨长青便是在这场大笑中被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望向右手边笑得最大声的书童阿墨，忍不住拍了拍他：“你还敢再笑大点声吗？吵死人了！”
阿墨讪讪一笑：“少爷，您醒啦？”
“不是让你回云州汇报了，怎地还没走？”
杨长青都震惊了。
他爹同意他在白云书院读书的唯一条件，便是让阿墨每个月回云州一趟，将他的日常情况汇报一遍，然后视当月的表现来决定他下个月能得到多少月钱。
阿墨每个月都按时去按时回的，生怕被他爹怪罪，这个月倒是稀奇了，竟然敢拖延了？
阿墨小声辩解道：“少爷，上月时主家说让你以后每个月都要写一封家书，你这家书还没写呢，小的总不能空手去吧？”
杨长青这才想起来，他昨夜本该写家书让人带给阿墨的，但他一宿都没回书院，一大早遇见那小仙姑又翘了课，怪不得阿墨都追到茶馆里来了。
他啧声看向台上，今日的故事没什么意思，索性便道：“那走吧，我这就去给你写家书。对了，我之前说的事你不会忘吧？”
“哪能呢，小的都记下了，一定给少爷争取到五两月钱！”
杨长青起身要走，阿墨念念不舍地支起耳朵也跟了上去，二人小声说着话，从中间的夹道走到尾，二人忽地又碰到一起了。
“小娘子，你这刺猬养了多久了，怎地好似能听懂台上的先生讲故事一般，望着台上一动不动的。”
“我没养多久，只是它本身岁数不小了，许是活的年头长，通了人性。”林泠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跟老丈聊着，还扭头对杨长青笑了笑。
还以为今儿不可能等得到人呢，没想到文仙姑竟然放了她！
见那桌那有个空位，杨长青脚下一个拐弯便在林泠旁边坐了下来，吩咐傻愣愣杵在原地不动的阿墨道：“去把咱俩桌上的瓜子都端来，不要浪费了。”
这小祖宗又是闹得哪出啊？
“是。”
阿墨飞快跑回去拿了两碟瓜子盘，回来时见杨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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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跟林泠说话，一盘放在林泠面前，一盘则放在老丈和另外一个中年人中间。
“好了，你去门外等吧。”
阿墨看了看林泠，又看了看杨长青，这事儿……他是上报还是不上报啊？少爷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你什么都没看到。”
“……好的。”
阿墨在纠结中退到了茶馆之外。
杨长青冲同桌的老人和中年人拱了拱手，便又笑着看向林泠，眼里满是求知欲：“你是怎么出来了，那谁能放人……？”
老丈和中年人吃人嘴短，倒是不好嫌弃杨长青话多，二人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暗中却竖起了耳朵，一心二用起来。
“好奇心那么重干什么？”林泠瞥了一眼杨长青，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倒是你，为何要让身边人故作不知，这事儿有这么见不得人么？”
遭遇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都敢瞒着家里不报？
杨长青在今早林泠留话时便已然信了她了，听了这话生怕得罪人，可结识小仙姑的事情若是让家中知晓……圣上如今沉迷求仙问道，他爹对小仙姑这样的人偏见十足，他哪里敢让阿墨提及？
于是只好一派讨饶的神情，无可奈何地说：“若是让我爹知晓，恐怕会打断我的腿。”
打断腿？
老丈跟中年人忍不住一同回头看了杨长青一眼，见他穿着虽然清雅但也不便宜，且人还是从前排位置上过来的，家中定然不凡，再加上那小娘子也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到嘴的说教又给咽下去了。
啧，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招惹未婚小娘子，真是家门不幸。
幸好不是我儿子，否则早早地就给打断腿了！二人一同如此想道。
见林泠没有说话，杨长青忙不迭又解释一番：“小仙姑勿怪，我爹不信这个，若是知晓我近来在接触这些，以他老人家的脾气，是真能连夜来桐县教训我的。”
小仙姑？
那二人又再一次回头。
老丈惊喜地问道：“莫非小娘子便是昨夜跟文仙姑打擂台的小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