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过后,兒玉光进入了备考的冲刺阶段。
趁小光在楼上学习的时候,野原家一家四口召开了一次严肃的家庭会议。
美伢:“你们都听好了,现在是小光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创造最安静舒适的学习环境给她。”
“而且谁都不许说落啊,跌啊,败啊之类的字眼,这些字太晦气了,考生都很避讳这些。”野原广志补充。
小新:“可是小光姐姐……”
“不许有其他意见,无条件服从,尤其是你和小葵,你们一定要安安静静,不跑不跳,记住了吗?”
小新和广志用气声回答:“记住了。”
美伢这才放心,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小光要考什么学校来着?”
小新:“我知道,我知道,小光姐姐要考东大。”
这个熟悉的志愿让广志想到了四郎,“她也要考东大?不会是四郎的那个学校吧,东京春日部产业大学?”
美伢摆手:“去,怎么可能,我们小光学习成绩有多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跟四郎一个大学。”
野原广志:“那倒也是。”
“而且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提四郎,这个名字不吉利。”
小新也说:“四郎大哥运气本来就不好,万一传染给小光姐姐就惨了。”
“没错,小新说的对,四郎这个名字要从咱们家暂时消失。”美伢觉得很有道理,这种事不怕一万就万一。
广志提出新问题,“如果四郎又来家里蹭饭怎么办?”
小新直率地说:“把他赶走。”
美伢:“呃,那倒也不用这么没有礼貌,到时候让他在院子里吃就行了。”
“而且小光姐姐白天都不在家。”说到这,小新蔫哒哒地抱怨:“小光姐姐总是和琥珀哥哥一起玩,都不理我了。”
野原广志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小光是去二之宫家学习了,等小光考完就好啦,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作为她的好朋友,你是不是要守护她的梦想呢?”
“嗯,小光姐姐的梦想就由我来守护!”
小新一激动声音便大了许多,美伢和广志同时嘘声,小新捂住嘴巴,点点头。
下楼来倒水的小光听到这笑着转身,难怪一贯热闹的野原一家人突然变安静,连小葵都很少哭了。
不管过了多久,被野原家的人日复一日地温柔对待,她依旧会为之感动,甚至热泪盈眶。
坐到书桌前,兒玉光按了按泛酸的眼眶,饮了一口浓茶,重新握笔,做着一道道复杂的难题,这些题目换做两年前的她一定会知难而退,这么看来她真的进步很大呢。兒玉光笑一笑,继续投入无涯题海中。
一个月后,兒玉光攥紧二之宫的手,紧张地鼻尖冒汗,一寸寸地查看录取榜单上的学号。
耳边不停有人哭有人笑,兒玉光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到手指被握紧的微痛感。
她的目光倏然定住。
“啊!”
兒玉光看一眼榜单,看一眼学号,再看一眼二之宫,不可置信的说:“我,我真的考上了?”
她兴奋地抱住二之宫,原地跳了两下。
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二之宫轻拍她的后背,确定完自己和小光的学号后,也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劫后余生似的说:“还好,还好。”
一切都在预想中,未来就是他们所期盼渴望的那一个,是她和他熬了无数个夜,刷了无数道题才到达的彼岸。
两个人兴奋完赶紧给亲朋好友打电话,给美津未她们打电话报告喜讯的同时也听到了她们的好消息。
兒玉光仰望蔚蓝如洗的天空,听着手机那头美津未克制着激动的声音,掌心接过一片樱花瓣。
三月,每个人都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兒玉光牵着二之宫的手往回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感受着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心跳,原来她比自己想得还要重视这次的考试。
“考完之后有什么想做的吗?”二之宫问,他一贯冷淡的声音充满了笑意,昭示着他难以掩盖的好心情。
“我要大吃大睡,通宵看小说。”她毫不犹豫地说,脸上的笑容总是明媚如春。
二之宫却眉眼低垂,失落地说:“诶?我还以为你会想要和我约会的呢,果然是我想太多了吗。”
这熟悉的无理取闹般的腔调,虽然知道他在装可怜,但是……
“琥珀同学,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劲,但是我想了想,大吃大喝不健康,我们明天就去约会好不好啦?”
二之宫的脸瞬间雨过天晴,重重点头:“好,我回去就做计划,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兒玉光毫无压力地说:“那我回去要躺在榻榻米上尽情打滚。”
“你高兴就好。”
兒玉光打开家门,就听见“砰”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彩带落了她满头。
小光挑起眼前的蓝色彩带,看到小新和小葵一起举着的红色条幅上写着:恭喜小光考上东大!
她的眉眼笑开来,“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呀?”
“早就准备好了,毕竟我们家小光这么优秀,肯定能考上的嘛。”
美伢笑吟吟地推着她往客厅走,一进客厅,小光就被桌子上圆圆的草莓蛋糕给吸引了注意力。
“哇,美伢姐,你居然买了这么大的蛋糕啊。”
“这是为了庆祝你考上喜欢的大学才特意买的,我们快来吃吧。”
“唔,这个草莓好甜哦。”
“奶油蛋糕好好吃哦。”小新吃的一本满足,平时吃的都是切块蛋糕,很少买一整个大蛋糕。
小光:“等小新考上大学,我就给你买一个两层的大蛋糕庆祝好不好?”
小新想想两层蛋糕随便自己吃的场景,立马心花怒放,激动地跳起来,对美伢说:“好耶好耶,妈妈我明天就要考大学。”
“小傻瓜,等你考大学还早着呢,起码还要十三年。”
新之助掰着手指算还有几天才能考,没算明白,不耐烦地给自己塞了一大口蛋糕,很快又沉醉在香甜的奶油里了。
美伢和小光对视一眼,无奈地说:“也不知道小新能不能考上大学。”
“现在操心这个还太早了啦,美伢姐。”
“说的也是,对了,冰箱里还有隔壁太太送来的红豆大福,干脆今天就吃个过瘾好了。”
“妈妈万岁。”
小光跟着来到厨房,“那我也来给大家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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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茶好了。”
几个人吃饱喝足后,还剩一块蛋糕放在冰箱里,这是给野原广志留的,为了让他也能分享小光的喜悦。
兒玉光回到房间,换上睡衣扑到床铺上,狠狠松了一口气,卸去了过去三年里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她望着天花板静静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直到眼睛慢慢合上。
晚上美伢上楼喊她吃饭,发现她还在睡觉,便又静悄悄地下楼了。
“你小光姐姐还在睡,她太累了,我们小点声自己吃,不用等她了。”
小新轻声轻气:“哦。”
小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满满,伸个懒腰,满血复活。
“美伢姐,今天早餐吃什么?”
“过年没吃完的年糕。”
兒玉光脚尖一转,“啊,我突然想起来等会要出去跟男朋友约会,我还是不吃了,免得穿裙子不好看。”
“说的也是,第一次正式约会,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可以。”美伢很能理解为了约会减肥的心理,毕竟她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旁边艰难吃年糕的小新眼睛一亮,跟着学:“妈妈,我也要跟男朋友约会,不能吃年糕了。”
“笨蛋,这个借口你不能用啦,你不仅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跟谁约会啊?”
小新不忿:“妈妈偏心!”
“你们慢慢吃,我上楼打扮去了。”兒玉光赶紧退场,正月里的年糕居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完,她实打实吃怕了。
回到房间,兒玉光借着晨光打量自己的书桌,手指一一抚过泛起毛边的学习资料和墙上写着知识点的便利贴。
她揭掉其中一张,这张便利贴上写着她计划毕业后要做的事情。
第一,考上东大!兒玉光在这条后面打上勾。
第二,睡个天昏地暗,一定要自然醒!打勾。
第三,把所有的学习书都从房间里清空,碍眼!语气之强烈,可见当时的精神状态。
这张纸写的时候距离现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心境却完全不同了。回想起过去几个月没日没夜的学习,她都不敢相信那个仿佛不知疲累的人是她,如果重来一次,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魄力。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重来一次,即使她不想努力,二之宫也会逼她努力的。
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认识一个很优秀的人,没想到会对她的人生产生如此巨大的积极作用。
想到勤勤恳恳做计划的某人,兒玉光深吸一口气,从壁橱里翻出一个空纸箱。
开干!早点把这些书放进壁橱,她也能早点出门约会。
把一摞摞的书排列放进纸箱,一共放了五个大纸箱才放完,接着把墙上的便利贴一一撕下来,叠在一起夹进书里,最后把这五个大纸箱当做青春里不可回避的一部分封印在野原家的壁橱里。
兒玉光直起腰,拍拍手,左右看看,这下房间干净宽敞多了。时间还够,她又把书架上已经蒙灰的杂志小说擦干净,升上高三后,这些杂书就自动和她有缘无分了,只能放到书架上过过眼瘾。
改天一定要约久留米一起逛书店,买新书!
在临出门前,兒玉光打开阳台门,让春风吹散往日的陈灰旧霾,让崭新的春天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