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春天,神社里的铃绳再次被摇动,少女们闭目许下虔诚的心愿。
“你们许了什么愿望?”
结月笑着调侃:“小光,你每年都问,但是这次你不问也应该猜到呀。”
马上要高考了,什么样的愿望都要为这件事让路。
“那我们今年还要求签吗?”
美佳:“我不想求了,如果抽到不好的,会影响心态。”
美津未:“那我也不要抽了。”
“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活动吗?”
“回去看书。”
“要参加一个补习班,今天还是请假出来的呢。”
“我要回去补觉,昨天学的太晚。”兒玉光打了个哈欠,昨天欠的债今天来还。
二之宫拉住她的手腕,“不能补觉,先跟我回去学习。”
兒玉光闭眼跟着他走,嘴里嘟嘟囔囔:“可是我好困啊。”
“我给你泡咖啡。”二之宫回完她,转身对其他朋友挥挥手:“我们先走了。”
“好。”结月感叹:“二之宫这免费家教当的真尽职。”
美佳:“他们两个在一起,他注定要操心许多咯。”
说完她又抓狂道:“啊啊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帅哥从天而降要和我谈恋爱啊!”
结月摸摸她的头,怜惜道:“还是先回家看书吧,说不定大学就有帅哥了呢。”
“比二之宫和志摩君还要帅吗?”
结月肯定的点头:“比她们帅一万倍!”
“呜呜呜,好吧,我现在就回去学习!”
结月拉住径直往前走的美津未,“美津未,不要边走边看单词本,很危险的。”
“好。”
久留米嘴里也在念叨着知识点,结月和美佳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在高考这两个字的渲染下,每一个考生都紧张起来,连续不断的补习班,四面八方涌来的知识点,习以为常的咖啡香,这些都成为考生的日常,尤其是目标冲刺最高学府的她们,需要付出更多倍的努力才能抵达属于自己的春天。
兒玉光半靠在二之宫的怀里,半睡半醒间回到二之宫的家,迷迷糊糊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感觉到二之宫贴在她脸上的热咖啡,闭着眼感慨:“好舒服啊,我更想睡觉了。”
二之宫不忍心,见她困得难受,把她扶到自己的床上小憩一会,对了下表,最多只能休息二十分钟。
等她的这段时间,二之宫又速刷了一张试卷。
睡了十七八分钟兒玉光就醒了,在这种时候,脑袋里始终有根弦绷着,心大如她也不敢多睡。
脱掉厚重的外套,露出粉色的毛衣,坐到二之宫身边,抽出自己的试卷就做起来。
二之宫注视着试卷说:“醒了?渴不渴?我去给你泡茶。”
“我喝白水就好。”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是二之宫的爸爸,“你们在学习呢?来吃点心休息一下。”
“谢谢叔叔。”
兒玉光和二之宫的爸爸妈妈已经很熟了,毕竟这高中三年几乎每天来他家补课蹭蛋糕吃,他父母就算再忙也慢慢熟悉起来了。
二之宫爸爸虽然刚接触以为是个很严肃的中年人,但是相处下来能感觉到还是很和蔼的,所以兒玉光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拘谨和紧张。
兒玉光拿了一颗巧克力含在嘴里提神,这是二之宫爸爸妈妈知道她的喜好后特地在家常备的点心。
“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觉得我很打扰?”兒玉光转着笔没话找话。
“不会,他们很喜欢你。”
“哦。”
兒玉光不再说话,专心做题,一时间气氛静谧。过了三年,原本简单的房间里多了许多彩色的笔记本和铅笔,还有乱丢的推理小说,以及被揉成团的巧克力包装纸,生活气息浓厚。
日子就在紧锣密鼓的备考中飞快流逝,在大考来临之前,高中迎来了最后一个盛大的活动,那就是高三生的毕业典礼。
几乎所有的高三生都放下了书本,陷入欢乐的汪洋。
美佳:“诶,你们知道吗?在毕业典礼那天,如果女生可以得到心仪男生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那就表示他喜欢你哦。”
结月:“这个说法我也有听说过。”
美津未好奇:“为什么呀?有什么根据吗?”
美佳继续解释:“据说是因为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距离心脏最近,它象征着一个男生最真挚的心意呢。”
“唔,好浪漫的说法哦。”小光托着下巴有些憧憬地说。
美佳不满:“喂,你们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别的女生听见都会脸红心跳的诶,你们就没有喜欢的男生吗?”
“我。”兒玉光举手,“我喜欢……”
大家异口同声:“二之宫。”
美佳:“谁不知道你们互相喜欢呀,这三年里你们出双入对,早就是我们班里公认的一对了。”
小光趴在桌子上,“那我就没办法,这可不是我不捧场哦。”
美佳八卦的眼神看向其他人,她们都摇头,结月:“我感觉和你们在一起比较开心。”
美津未:“我,我也是。”
美津未的迟钝很可疑,但是大家也多少能看出她的心意,她和志摩聪介的感情更加纤细敏感,其中还有美佳对志摩聪介的心意,所以大家平时并没有太赶追问她的感情生活。
“好吧,看来我们大家在高中都没有谈过恋爱了。”
兒玉光又想举手,被久留米摁住。
毕业典礼那天,春光旖旎,樱花竞相绽放,一阵春风过后又簌簌扬扬,花瓣落得人满身满怀。
兒玉光跟着朋友一起去礼堂,这次她一定不会迷路了。
路过高一开学遇到学姐们的地方时,兒玉光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留念。要毕业的人就是这样,突然发现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值得留念,都值得留存在手机里,当然,最值得留存的就是人。
“琥珀,笑一笑。”
二之宫看向她,扬唇。
这已经成为下意识的反应,这三年小光拍了无数张照片,拍满了三本相簿。
“嗯,很好,又是一张完美照片,你说我大学毕业要不要去做专业摄影师?去非洲拍猎豹,去北极拍企鹅的那种。”
“你吃不了那个苦。”
一句绝杀,小光识时务:“好,我都听你的。”
二之宫忍不住偏过脸笑,捏捏她的鼻子,就会说好听的哄他,哪里就是听他的,分明是知难而退。
今年的毕业学生代表依然是美津未,就如第一次听她演讲时一样,兒玉光再次认为她就是演讲的天才呀,平铺直叙的语调,但是格外鼓动人心。
三年后的美津未更加从容淡定,身上也有了学姐的稳重和可靠感,让小光恍然想起刚开学时的美津未和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和她,还有她们,都有着茫然,忐忑和紧张,但是现在她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她也拥有了美伢姐所说的那种矢志不渝的友情。她相信不管再过多久,不管她们最后都成为什么样的大人,这份友情会始终如陈酿的酒,越来越香醇。
演讲结束后,美津未没有再紧张到吐班主任一身,而是昂首挺胸,面带微笑地走下台,小光隔着人群给她竖起大拇指。
虽然这样的发展没有开学时那样离奇有趣,但是很圆满,圆满就够了,像一个句号为这段高中生活画上句点。
毕业典礼结束后,大家分散开来找各自的同学拍照纪念。
美伢抱着小葵,和小新都来参加小光的毕业典礼了。
“小光,毕业快乐。”美伢抱着小葵往前一送,小葵怀里还有一束向日葵。
“愿你以后的道路如这束向日葵一样明亮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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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美伢姐,我很喜欢。”
二之宫走过来,“我帮你和美伢姐照一张合影吧。”
“小黄瓜蘸酱菜~”新之助趴在小光肩膀上比耶。
“应该是茄子~”兒玉光被他逗乐,“小新,你又不是小白,照相干嘛总趴在我肩膀上?”
“这个角度的人家比较可爱嘛。”
“你这个年纪不管怎么照都很可爱的。”
“小光姐姐你不懂,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结月姐姐玩。”
小光喊:“你别打扰人家啊。”
美伢抱着小葵正和二之宫父母聊的开心,没空管小新这个小鬼头。
和有品位和涵养的人聊天是一件开心的事,美伢深有体会。
兒玉光抱着花,跑向二之宫,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仰着脑袋问:“今天就毕业了,应该不用注意影响了吧?”
二之宫抬手顺了顺她的长发,“不用了,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呀?”兒玉光好奇。
“喏,第二颗纽扣。”二之宫摊开手掌,露出一枚被红线穿过的黑色纽扣,另一只手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诶?”兒玉光数了数二之宫制服上的纽扣,第二颗真的没有了。
“你居然也知道这个习俗啊,好吧,我收下啦,谢谢你,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啦。”
兒玉光接过纽扣,把细细的红绳缠在自己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上,这样就是心连心了。
“不,你不了解。”
二之宫拉着小光跑到最近的一颗樱花树下,站在层层叠叠的樱花瓣上,二之宫掏出一枚秀气小巧的镶嵌琥珀的金戒指。
“这三年来,我们共同学习,一起进步,你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你的存在就像一个小太阳,灿灿光辉,夺走了我所有的心神。”
“小光,我喜欢你,你可以一直做我的太阳吗?”
这段话他总结了很久,在这之前他一直担心会紧张出错,但是他发现,只是看着小光灵动的眼睛,这些话就会自然流出。
“嗯……这个我要好好想一想。”兒玉光故作沉思状。
二之宫捏着戒指的手轻微抖动,尽管知道这是小光的恶趣味,但是他还是很担心,佛偈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兒玉光就趁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我答应你啦,这也就是毕业了,要是上学的时候你向我告白,我一定要提许多要求。”兒玉光伸出手指,看着二之宫把戒指穿过她的中指,紧张地碎碎念。
二之宫问:“什么要求?现在也可以提。”
兒玉光扁嘴,“晚了。我想让你答应每周减少三次补习,答应不许催我学习,答应不许唠叨我,答应……但是这些随着毕业自然就没有了,所以也不用你答应了呀。”
“笨蛋。”二之宫好笑的摸摸她的头发,“好了,这个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小光为难:“可是我没有东西可以送你呀。”
“你的东大录取通知书就是最好的信物了。”那份录取通知书不仅凝结着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努力,更重要的是证明了小光的信念。
那个梅雨季,在绣球花的见证下因为他所定下的目标就是最好的定情信物。
“好吧,我一定会努力的。”
小光抬起手,对着阳光看,戒指上的金色流光一闪而过,漂亮极了。
“你喜欢吗?这是我亲手做的。”
兒玉光没有丝毫怀疑,重重点头:“喜欢,大概只有你的手工可以堪比老师傅那般精致了。”
“下次就让我学做戒指给你戴吧。”
“好,我教你。”
二之宫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走在这座他们共同的高中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