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膏的药效早在钱森等人找到魏王时,就送到了天合帝的御案前。相较于其他金疮药的配方,以大蒜为主药的大蒜膏可以说是物美价廉,赵掌柜能想到用于军中他自然也能想到,就是必须用冰存储太过不便。
因此,王海这一趟来,还真带了不少好东西。
他挨个给江篱介绍,“此乃霖陵香,姑娘们用的胭脂膏里多添加此物用以防腐,这是硝石,亦有防腐之效。另外军中用的金疮药多添黄酒和硫磺.......”。
江篱心想,这人还怪厉害的,知道军中金疮药的配方也就罢了,怎么说起女子的胭脂都头头是道。就连她头疼的阴凉保存,他都给了建议。
“您看这陶罐”。
这竟然是个夹心的罐子。
江篱眼一下子就亮了,“这个好”。
就跟冰箱普及之前装雪糕的箱子一样,外面裹上厚厚的棉被就能让里面的雪糕不融化。这个夹层里放上冰块,外面裹上棉花是不是就能延长大蒜膏的保存时间?
她不知道棉价如何,王海和何海却是知道,“湿沙,木炭,稻草,或掺了硝石的水,或玉石都能降温”。
经过商议,江篱最终先选中了五种配方。
一是朱砂加蜡,二是蜂蜜加冰片,三是米酒和醋,四是黄酒和硫磺,五是蜂蜡树脂和漆汁。
好巧不巧的,这些东西小院里竟然还都有,唯独没有的是需要实验的大蒜膏。
于是,江篱戴上面罩开始剥蒜了。
两个海看到萧明睿娴熟的扒蒜切蒜,手里的蒜瓣都掉到了地上,她赶紧提醒,“哎,不能沾灰哦,一点都不行”。
“哎,好嘞好嘞”,王海悄悄的抹掉眼角的湿气,殿下还是那个心怀大义的殿下。
这几年,他们都误会他了。
“王总管,你是不是对大蒜过敏啊?怎么眼都红了?”。
萧明睿跟着江篱的视线看过去,“眼泪滴进去就不能用了”。
“哎呀”。
江篱悄悄拍他胳膊,你怎么能这么跟老人家说话呢?萧明睿理直气壮,你当初不是说吐沫星子都不能落进去一滴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人鬓角都白了,客气点嘛。
两人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落在其他人眼里和眉目传情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从江篱敢不经通报就往魏王书房闯,王海就感觉到了这姑娘在他家殿下心里不一般,但见此情形眼里不由的就升起了几分忧愁。
这江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身份差了点。
蒜都切好后,萧明睿就开始赶着其他人离开。
秘方,人人都知道了就不能叫秘方了。
厨房里头,除了他俩只剩下香樱和烧火丫头。
经过硫磺熏蒸的陶罐里依次倒入提取好的大蒜素,萧明睿依照配方贴好标签,三分之一放进地窖,三分之一放进冰房,最后的三分之一则用的王海带来的夹层陶罐。
经过这一通折腾,江篱觉得自己都要被硫磺和大蒜腌入味了。她要回去洗澡,立刻马上,一点都不能再耽误了。
偏偏这时候萧明睿把她叫住了,“一会我要去别院看我娘,你要不要一起?”。
“行啊”,江篱毫不犹豫的说,“刚好把今天配的香包一块带过去”。
“这个是你的”。
带着一身玫瑰清香的江篱将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随手递给萧明睿。
因着是要去见余夫人,所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
微风一吹,浅粉色撒花绉裙和流光溢彩的贝珠流苏一起摇摆,俏生生如水中粉荷,浅笑间灵动柔美无比惹眼。
“我也有?”,萧明睿喜得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看她好,还是该看手里的荷包好。
“大家都有啊”,江篱说道。
萧明睿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芸荷香樱芸芽甚至孙婆婆,每个人腰上都有个荷包,他上扬的嘴角刚抿回去,就听到江篱说,“这个竹叶可是我特意为你挑的,怎么样?喜欢吗?”。
她本来是打算去铺子里买几个荷包的,但香樱提醒她,芸芽的手艺可比外面的绣娘好,何必舍近求远呢?
江篱一想也是,余夫人这种习惯了私人订制的贵妇人,一般的货色她肯定也瞅不上,所以就私下里找了芸芽帮她绣荷包。
芸芽也是个贴心的,尤其是从芸荷那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交代侍女活计后就更上心了。不仅帮着江篱选了布料,还把大家的喜好都一并跟她说了。
其他人的样式两人很快就定下了,唯独到萧明睿这出现了不同意见。
江篱看他衣服上大多绣如意云纹,就想着给他绣个如意纹的荷包就成。芸芽却说,姑娘送的荷包公子必定是要日日戴的,如意云纹有些太简单了,不妨再加上些龙虎纹。
江篱觉得龙虎纹肯定不好绣,想了想就在旁边加了丛青竹。
旁人敬他尊他惧他如烈禽猛兽,独她以为他是正直坚韧不畏风霜的高洁翠竹。萧明睿只要想到这点心口就暖暖的像泡进了热泉里一般,他珍重的将荷包挂在腰间的玉佩旁,爱不释手的拂过荷包上的翠竹,心中一直摇摆的念头突然就有了决定。
“喂?”,江篱在他眼前挥手,“想什么呢?”。
萧明睿回神,笑着对她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妹妹要是在就更好了”。
他妹妹做的第一个荷包就是如意云纹的,只是她那会刚学针线,绣的云不像云反而更像石头。以他对江篱的了解,她若是拿起针线,怕是会和燕宁不相上下。
看他一脸宠溺的说着和妹妹的往事,江篱心里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天合帝的大女儿病逝于及笄那一年。她走后不过一年,天合帝就也去了。
书中萧明睿有何反应作者并没有描写,但如果是这个说起妹妹满脸笑意的人,她觉得他应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还有余夫人,她看到个年轻姑娘都能想起女儿,恐怕更接受不了。
“你妹”,她低声问,“哦不,公主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他说起来脸上就带上了怅然,“明年就及笄了”。
明年,竟然明年就及笄了。
“她平日里身体如何?”,江篱急问。
萧明睿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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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苍白的脸色脸上笑意隐去,“你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试探着问,“可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什么?”。
江篱摇头,“你先告诉我,她平日里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就,就像夫人那样”。
“去了皇都后,她的身子。是比从前差了些,但那不是.......”。
哪个做子女的都不能接受母亲骤然离世,尤其还是在父亲即将登上大位的时候。
“要让人好好看顾着她的身体”,江篱对他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萧明睿的眼神跟着凝重起来,他双手握住她抖个不停地手,柔声说,“别怕,我知道了,我晚点就写信送去皇都”。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慌成这样,但她既说了,他就照她说的做就是。
毕竟他就那一个妹妹,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他倒了杯热茶送到她手里,“到了我娘亲面前,就莫要再提这些了,好不好?”。
余夫人身子本就算不上好,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又要彻夜难眠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了,也是时候由他来为她们遮风挡雨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慢了下来,两人刚进了院门,余夫人身边的宋婆婆就带着人迎了上来,“公子姑娘怎得这会来了?”。
萧明睿挥手免了她的礼,“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姑娘想着别院的湖气重易生蚊虫,特意配了些香包送来给母亲避虫”。
“姑娘费心了”,宋婆子谢过江篱后,带着他们往内院走,“夫人本是要亲自来迎你们,可她今日身子不太爽利”。
“夫人身子怎得了?”。
江篱和萧明睿同时出声。
宋婆子赶紧解释,“昨日游湖在外头多待了会,想是受了风,今日腹中有些不适”。
“怎得不让人传话与吾?”。
宋婆子“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公子赎罪”。
江篱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拽住萧明睿宽大的袖摆小声提醒,“我们赶紧去看夫人如何了”。
萧明睿脸色渐缓,冷硬的声音压迫感十足,“下不为例”。
“是”。
江篱小心松开他的袖子,这难道就是皇家威严吗?
有点吓人。
她给余夫人诊完脉后问,“夫人春天可是总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夏日肠胃不畅恶寒无汗,到了秋日心神易疲易咳多痰,冬日又觉得腹中?胀无甚胃口?”。
随着她不紧不慢的声音,余夫人和宋婆子几个脸上的诧异也越来越明显。
“真真是神了”,不知是谁感慨了句。
萧明睿知道这是说准了,急忙问江篱,“可有解决的法子?”
《黄帝内经》中说,“逆春气则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心气内洞,逆秋气则肺气焦满,逆冬气则肾气独沉,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
余夫人这脉象明显就是逆四时而为才有的症状,再加上长期忧思过度,心脾两虚,可不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卧床。
“慢慢调养吧”,她对一脸忧心的萧明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