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十发礼炮同时发出第三声响,分班考到此结束,最后一批考生也陆续从考场中走出来。
其中就有徐淮瀛。
“哥,做得好。”贾琏站在不远处鼓掌,直到他哥近前来后,伸出拳头相碰。
徐淮瀛也满脸含笑,同样抬手,拳拳互碰,默契尽在不言中。
不放弃,不服输,力争当下,不论结果,他做到了。
若是按照三个月前京城瀛霸的脾性,他在做完会做的题目之后,一定会马上交卷一刻不耽误,得过且过,绝不让自己在那狭小单间多待一秒钟,成绩如何不做太高要求。
这也是贾琏刚走出考场时原本设想的那样,他哥一定会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与他一同嘲笑还没出来东吴钱霄。
但他出考场后,竟然没看到他哥等待的身影!
他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不仅他在改变,他哥也在潜移默化间变了许多。
变得更加有好胜心,变得更加有拼劲,变得更加能吃苦,才会选择在考场中与难题死磕到底,力争再多做出几道题目来,获得更高名次。
这也是贾琏第一时间夸奖他哥的原因,不知不觉中,他哥已经从原来被人逼着学习转为主动享受学习。
若是小舅舅知道,从小让他头疼没心没肺的儿子竟然会主动上进,定会一边哭一边说:“我太感动了,吾儿终于长大了。”
不过这感人时刻很快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
“啧,真慢。”钱霄叼着根草在一旁坐着“等半天了都。”
“…”真是煞人风景的愣子,徐淮瀛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等了。”
“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可没等你,我是在等你的银子请客吃饭。”钱霄吐出草根,揽着徐淮瀛往前走。
“快走快走,肚子都饿扁了。”
“你给我好好走,别把胳膊搭在我身上,你有多重心里没点数吗?”
“菜就多练。”
“琏哥儿,你管管他。”
贾琏笑着跟在他们身后走着,这两个活宝的官司他一点都不想掺和,看看戏就好。
游保早已准备好马车,一行人离开待了一个月的书院,“下山”进城玩喽。
暮色渐沉,华灯初上,大街小巷人潮人潮涌动,觥筹交错间嬉笑声不绝于耳,有出来购买吃食的一家三口,也有与好姐妹相约逛灯会的小娘子,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小贩不停的吆喝着想要早些卖完东西回家休息。
金陵城与书院是截然不同两种环境,竟让这群一心读书的几人升起几分恍惚,一时之间不知道在哪里。
“吴宏兴到了。”钱霄第一个跳下马车,指着面前的酒楼说道:“前日送到书院的饭菜就是他家的,独门独家名厨掌勺,其他地方吃不到这个味道。”
贾琏也跳下马车,看向名满天下的吴宏兴。
它虽然坐落于金陵最为繁华的城中心,却无半分繁华浮躁之意,酒楼通体采用青竹结构装饰,上下共分为三层楼,从外面几乎看不见里面布局陈设,颇有一种大隐隐于世的禅意。
相较于四周高声吆喝的酒楼茶馆,这边冷清许多,门口仅有一个小二迎客,既有礼貌还无谄媚,分寸感拿捏的极好,“钱少爷,许久不来了,还是老包厢?”
“嗯。”钱霄点头。
“好嘞,请跟我来。”
进入吴宏兴之后,才发现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如果说外观像是一个青竹仙居,大厅就是仙居中的藏书阁。墙壁上、展架边随处可见的名人字画,仔细一看,画圣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王希梦的《千里江山图》……都挂立在左右两侧的墙壁上,供来往的食客参观赏玩,仿若普通的字画一般毫无珍重之意。
展架上摆放的装饰品也都是老物件、稀宝贝,鼎形青铜器、冰裂碎青瓷、红玉琉璃塔……每一个都是平民百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品,难怪金陵城都以进吴宏兴吃饭为荣,就这摆设光看看都能值不少钱。
大厅没有开放堂食,只是用来展览,真正吃饭的地方均是包厢,大大照顾了食客的隐私性。
贾琏他们在门口走着,也几乎听不见里面交谈的声音,只能有蜡灯照出的影子看出来包厢里有人。
“这里私密性极好,采用会员制,我都是靠着我爹的会员进来,每个包厢均有专门的步道和专人伺候,所以哪怕有熟人,在这里想碰到都很难碰到。”
正说着,有一间包厢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十几岁的青年男子。
“欸?琏弟?”
贾琏抬眼去看,竟是他八堂兄贾瑃,应了一声上前打招呼,“八堂兄,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徐淮瀛撇眼看向钱霄,不是说见不到熟人吗,刚说完就打脸。
钱霄抬头望天,拒绝对视,这种小概率事件也是会发生的嘛!
“这两位是?”贾瑃好奇的看向另外两人。
贾琏为他做介绍:“这位是我舅家表哥,徐家徐淮瀛,这一位是我书院同窗,你应该也认识的钱家钱霄。”
“哦,久仰大名啊。”贾瑃自然认识徐太傅亲孙、静钰公主之子,与贾琏一同从京城过来求学,这些事情在他们到金陵前就被长辈们耳提面命要求记下了,只不过是第一次见。
而钱霄出自本地大族,虽然没有四大家族有名气,但金陵世家贵族交际圈就这么大,又经常下帖子轮流做东,也是熟人的。
“要不要一起拼桌?”贾瑃指向身后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徐淮瀛偷偷扯了扯弟弟衣袖,不要一起。
贾琏婉拒:“多谢堂兄,不过我们就是来吃个饭,晚上还要赶回书院,时间紧张就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好,那下次再约。”贾瑃也没过多强求。
贾琏一行人与包厢众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快步走到到他们的包厢中。
游保拍拍胸脯:“呼,幸亏没有一起,看他们都喝的醉醺醺的,要是我们去了肯定也得喝。”
“不会的,有他们俩这两座大佛压着,他们不敢灌酒。”钱霄指着贾琏和徐淮瀛:“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四大家族的人如此客气,真是占你俩光了。”
贾琏睨了他一眼,看玩笑说道:“知道还不点菜,伺候好我们。”
徐淮瀛帮腔:“就是,小霄子要有点眼力见儿。”
“得嘞,给你俩供起来,每日三炷香。”钱霄也明白他们是在以玩笑转移话题。
他与贾琏、徐淮瀛本就是以武结缘,脾性相投,身份地位如何,他们并不在意。
钱霄拿起菜单,熟门熟路的介绍:“金陵烤鸭天下一绝,吴宏兴更是其中翘楚,听说他们当年就是靠着烤鸭起家的。”
徐淮瀛凑过去一起看菜单:“难怪呢,前日吃的鸭子外酥里嫩,比京城里烤鸭做的好吃,就是凉了略有些发腻,今天在这里吃,总得好好尝一下。”
“松鼠鳜鱼也是必点的菜,鳜鱼改刀片成花朵一样,经过热油炸制定型,再交上汁子,酸中带甜保管你们一口一个吃的停不下来。”
“行,这个也点上。”
得了这话,钱霄唰唰唰把找招牌菜和时令菜都点上了。
正当小二准备离去的时候,徐淮瀛叫住了他。
钱霄取笑他:“干嘛,舍不得请客啊!”
徐淮瀛吹了下刘海:“你以为我是你啊,每个月还需要找家里领月钱的穷鬼。”
吩咐小二,指着菜单上其他几道菜:“这些,这些都点上。”
“点这么多?我们才五个人欸。”
徐抬起下巴点了点贾琏:“为了这个挑食的人。”
钱霄更摸不着头脑了:“琏弟昨日吃的不尽兴?怎不早说,来来来我把重复的菜划掉……”
贾琏制止:“不必不必,别听我哥瞎说。”
徐淮瀛撑着下巴:“对对对,我瞎说,不知道是谁挑嘴挑的厉害,连续两日相同的饭菜就吃不下,迟早治了你这个毛病。”
嘴上虽然说的厉害,但却是第一个为弟弟点上其他的菜。
贾琏也都懂,主动给哥哥倒了茶水赔罪。
闲谈间,自然避不开今日的题目。
钱霄第一个说:“今日的算科太难了。”
“算科还好吧,墨义太难了。”
“非要跟我杠是吧,墨义就是解释解释句子,有何难度,算科才难。”
又吵起来了,贾琏端起一杯热水慢悠悠喝着,等着他们吵累了才开口。
“你俩水平都不一样,怎么决出哪题最难?钱霄比我们多上了一年学,对四书五经的理解程度更深,觉得墨义简单也是常理,而淮瀛哥,我们经手打造的产业更多,对于要交的赋税如何计算更为熟悉,自然觉得算科简单。”
“你们不需要看其中一个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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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只要考卷整体都是上游就能取得好名次。”
徐淮瀛乖乖的受教。
钱霄不甘心被比他小的贾琏劝诫:“这么说来,你都会?”
“不敢论全局,至少会的比你多。”
“那敢不敢赌一局,明日谁的名次高?”
“好耶,我做见证。”
“当然,就这么干比没意思,加点赌注。”
“可以,我要是赢了,你认我当老大。”
“我不需要你认我当老大,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来了来了,琏弟的无限利滚利的要求圈套。
“一言为定。”
徐淮瀛起身买单,却被告知他们的账单已经被结过了。
“啊,谁帮我们买的?”
小二为难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客人隐私,不过他说这是给贾琏小家伙的零花钱。”
贾琏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给他的零花钱?
他才初到金陵没多久,日日窝在书院中潜心学习,若说是他认识的人只有贾府的那群人,但是绝对不可能,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说出这么亲昵的语气。
不该收的不收,不该拿的不拿,贾琏不贪这点小便宜,“你们把钱退回去,我们自己付。”
“就是。”徐淮瀛也同意。
“管他呢。”
翌日一早,贾琏一行人再次来到榜单前等待放榜。
“嘶,今日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呢?”
参加分班考试的不超过一百人,来看榜的人数却比第一日入学考看榜的人多,这合理吗?
“都是来看热闹的,分班考的第一名就相当于这两届的第一名了,上一届的学生也会来看榜。”
“等等还是晚点再来?”
正当两人犹豫之间
游保从人群中挤出来了,他吸取第一次的教训,今日一早就等在榜单下面,第一时间看到榜上少爷的名字。
大声的恭贺:“恭喜琏兄,摘的桂冠,又是第一名,瀛兄是第二十名,也进入天才班了!”
昨日开始,贾琏就不允许无双和游保在学院里再称呼他们为主子或者少爷,都是同窗学生,互相称呼自在一点。
当事人还没怎么反应,围观众人先反应了,这就是天才班的人啊。
乖乖,这脑子怎么长得啊!怎么能这么聪明。
徐淮瀛好奇问到:“钱霄怎么样?进没进天才班。”
这可关乎他与琏弟的赌约。
游保笑着说:“进了进了,他排名第六,比琏兄名次稍低一些。”
徐淮瀛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与他一样跟琏哥儿欠债了。
“瀛哥,走,一起去要债吧。”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没出现,想必已经看到榜知道输了,去礼堂等他。入学礼要开始了。”
走进礼堂就发现正在闪躲的钱霄,也不看看他的大身板,躲在同龄的同窗身后是否藏的住。
几双眼睛盯着他看。
钱霄主动站出来,“琏弟,瀛弟,同喜同喜啊,我们一起进入天才班了,以后做同学可要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先把赌约履行了再说。”
“什么赌约。”钱霄直觉里面有坑,他昨夜是一时上头没有细想,现在想来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简单的要求。
能赖掉就赖掉,这他不能认下来。
贾琏瞅着他,“昨夜说的话不记得了,看来记性不好,不适合交朋友啊。”
徐淮瀛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跟个言而无信的人一起玩,丢人啊。”
崇山书院的效率很高,一边放榜,一边就举办新生入学仪式。
就在书院的礼堂里,徐太傅站在台上,追忆过往,鼓励众位学子。
“现在,邀请我们的学政大人,上台讲话。
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年轻官员,一步步迈上台阶,来到众位学子身前。
“!琏弟,你看这人熟不熟悉!”
“熟悉,怎么不熟悉呢。”贾琏咬牙,台上之人正是他师傅。
临行前的劝慰,昨夜的零花钱都对上了,感情是他要来当学政呀!
瞒了他这么久。
齐观颐自然也发现了自家小徒弟的表情,扬唇一笑,开始他的演讲。
就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