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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萨普莱斯(8)

作者:纵纹腹小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当然会。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SOS,三短三长三短。我专心致志盯紧屏幕,以每分钟一次的频率,两种信号交替持续发送,手指都快舞出残影。


    同时耳朵还要专心分辨出疑似回复信号的响动,五感被全副调动起来,几乎应接不暇。


    嗞嗞——嗞嗞——


    "AnyoneHotel,thisis...wearecoordinatingrescue.Please...andstatus.(Anyone酒店,这里是……我们正在协调救援。请……和状况。)"


    有了!


    我欣喜若狂,强抑住一蹦三尺高的冲动,凝神去听回复内容。


    "Repeat,AnyoneHotel,thisis...andRescueTeam.Maydayreceived,we...confirmyourpositionandstatus.(重复,Anyone酒店,这里是……和救援队。求救信号已收到,我们……确认你们的位置和状况。)"


    糟了!根本听不清回复信号在说什么!


    什么情况?


    我皱着眉头环顾四周——


    天边莽莽黑云裹挟着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如古战场上万马奔腾,铁蹄沉沉。


    茫茫荡荡的云层之下,几条光柱聚光灯似的投下,空落落的天台全景登时一览无遗,根本没有任何阻碍……


    等等?!


    我猛然抬头,向天空看去。


    谁说没有任何阻碍?


    丁达尔现象再次出现了。


    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越是晴朗的天气,无线电发射效率越高。


    相反的,潮湿空气会将部分无线电波吸收掉,尤其是高频信号;此外,云层还会反射或散射电波,削弱信号,或对其造成多径干扰。


    那就调大发射功率!


    我果断调高了输出功率,像自由女神像那样,一手高举着电脑尽可能避免干扰,另一只手仍然机械性地敲着键盘,竭力维持重复发射信号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当然也不是没考虑过切换短波或跳频扩频,但沃克仅仅是提了一嘴,而我现在也腾不出手去翻那份文档。保险起见,当然是维持现状最好。


    嗞嗞——"Fifthrepetition.AnyoneHotel...isAtheneNoctuaSearchandRescueTeam.Maydayreceived,wearecoordinatingrescue.Pleaseconfirmyourpositionandstatus.(第五次重复。Anyone酒店……是雅典娜·诺克图搜救队。求救信号已收到,我们正在协调救援。请确认你们的位置和状况。)"


    终于听清了!


    我几乎喜极而泣,简直都想跳起来,但马上忍住了。胳膊虽然酸得发僵,手上仍旧不敢放松,飞快打出一段回复,敲下回车键发送——


    「AnyoneHotel,fourpeoplearewaitingforrescue,oneofwhomisinjured.Confirmed.(Anyone酒店,四人待救援,其中一人受伤。已确认。)」


    我屏住呼吸,牢牢蹲守在电脑旁,眼皮子都不敢眨,生怕惊醒这场美梦。


    但也许是否极泰来,并不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仅仅过了几分钟,我便收到了第二、第三条完整回复:


    「AnyoneHotel,rescueteamisenroute.Estimatedtimeofarrival:04:30(24-hour).(Anyone酒店,救援队已出发。预计到达时间:4点30分,24小时制。)」


    「Wewillupdateyoueverytwohours.Monitorthisfrequencyandrespondifpossible.(我们会每两小时更新一次信息。请监听此频率,若能回复请确认。)」


    「Received.(收到。)」


    我敲下了最后一次回车键。


    嗞嗞的电流声旋即消失,耳麦中重归寂静。


    刹那间,浑身脱力般,我腿脚一软,霍然跌坐于地,还牵动耳机线猛扯了一下电脑,慌得我赶紧抬手去扶,这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全是汗,一摸,电脑背板都印上五个汗津津的指印。


    后知后觉地,手臂上的酸硬也被按下了重启键,肩膀涌起一阵阵扭伤似的刺痛,快要支撑不住电脑和上半身的重量。


    抬头望向辽远的天空……不,此刻已不再辽远了,穹顶被乌云压得很低,翻墨遮山,还是那样令人喘不过气的灭顶之势,千骑突至,蹄声如雷,轰隆隆——


    不对,那是真正的雷声。


    偶有紫白闪电在云层中穿梭,时隐时现,蛟龙般矫健。


    快下雨了。


    蜻蜓蜉蝣一类的报雨虫骤然多起来,低空掠过,纤薄透明的翅膀像一场幻梦。


    这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它们也会做梦吗?也会被噩梦感染吗?


    脑海中有一搭没一搭闪过古怪又无聊的问题,我甚至有闲心一个个反刍过去。


    天气很糟糕,风很大,屁股也摔得很疼,但我心里却很畅快、很放松,松弛得像一块烤化的棉花糖。


    要不是怕把雷招来,我真想大喊一声,把憋在心里的怨气都释放出去。


    连日来压在心上的这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沙沙——“小夏,发送成功了吗?”


    是柳白巳的声音,这次总算有好消息告诉他。


    我答:“已经收到救援回复了,对方说明日凌晨四点半左右能赶到,随时保持联络。”


    那边窸窸窣窣一阵,是衣料摩擦的动静。柳白巳继续道:“那就好,我——”


    “双手举起,放到脑后!”


    咔哒一声,极轻微地拨动了耳尖。


    我周身一凉,一瞬间如坠冰窖。


    这声音我死也不会忘记。


    是保险栓被拨动至FIRE档的声响。


    良久,我才听见,对讲机那头的沉寂泛起涟漪。


    “你别激动,我照做就是了。”


    柳白巳的嗓音本就轻盈、凉薄,现在更是像一潭死水,平静不起波澜,叫人听不出情绪。


    “快点!”沃克·柯林斯怒吼道,似乎离对讲机近了些,我的耳膜都震得颤了颤,仿佛金星在耳道里炸出些嗡嗡的火花。


    “柯林斯先生,你冷静一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


    “夏,你别说话!”


    沃克粗暴地打断我,声音又拉远了些:“黛西·格林,你和戴利·柯林斯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个双胞胎妹妹!”


    我第一反应是异卵双胞胎不像也正常。


    但现在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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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收拾起背包就往门口跑。


    对讲机那头依旧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得一点就炸,双方僵持不下。


    “你希望我是谁?”临危不惧,柳白巳轻慢地问。


    “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该死的,快闭嘴啊!这家伙还要激怒沃克!


    真是嫌命长!


    “哈,管你是谁,我不会给你机会去告诉戴利的!”


    眨眼间,山雨欲来风满楼,风驱急雨,云压轻雷,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将我向后推去,生生阻挡住我前进的步伐。


    雨点更是噼里啪啦打下来,我只好紧走几步,奋力跨进门里,砰一声重重摔上门,马不停蹄下楼。


    然而紧接着,沃克癫狂的嘶吼刺得我耳膜生疼:“还有你,夏!我知道你和戴利一直有联系,你都告诉他多少东西了,嗯?”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你冷静点,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我急忙安抚他。


    “呵,你真的信了?小夏在骗你,一切都晚了——戴利已经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


    然而柳白巳清越的嗓音紧接着响起——我真想顺着电波钻过去捂他的嘴。


    祖宗,别说话了!


    他先是嗤笑一声,继而满含不屑地,直言不讳道:“如果你爱戴利,为什么要求戴利一直戴着戒指,而自己和莱特在一起时,却一定会把戒指摘下来?戴利的婚戒尺寸甚至根本不合适他!”


    “闭嘴,我叫你闭嘴!枪在我手里!你这婊子养的,我马上就送你下地狱!”


    该死该死该死,我明明都在拼命找补了,柳白巳为什么还要添乱?!


    噔噔噔……急促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内,喘|息|粗|重。我的腿变得不像长在自己身上,只知不断地抬起又落下,不断地重复着踏在下一个台阶上的动作。


    而对讲机的那头还在喋喋不休:“如果你爱戴利,为什么不向他坦诚你有施虐倾向?如果你爱戴利,为什么你要出轨?就因为莱特能满足你变态的嗜好?


    “你以为自己爱着戴利,实际上你只爱你自己!


    “你所谓的爱,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你伪装得很好,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沃克·柯林斯,你根本就不懂怎么爱一个人!”


    听听这话,讲得头头是道的,我觉得恋综可以请柳白巳去当观察室嘉宾,绝对有看点。


    明明已经习惯了奔跑状态,我的胃却瞬间收紧。


    不是因为快速奔跑导致的,而是第六感猛然拉响了警报,疯狂叫嚣着让我快点停下快点停下!


    汗毛倒竖,那种被盯上的不妙感觉又黏住了我,脚下遽然变得灌了铅一样沉重。


    该死,快点挪动啊!


    “闭嘴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只要我把你们都杀了,戴利就不会知道这一切!”


    沃克失控的咆哮再度响起——


    “砰!”


    暗巷似的楼梯间蓦然在我视野中远去。


    双脚离地的那一刻,我的灵魂仿佛都要被撞出躯壳。


    大脑一片空白,我花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实际上,悬浮在空中的时间估计也就只有一两秒罢了。


    我像件物什般被高高抛起来,眼前的一切放慢到极致,下方锈红的荒原和一地残骸不断缩小,溅着血点的天花板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天旋地转间,我霎时想明白了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一点——


    第四天早上,伊丽莎白究竟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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