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任务是要他动手杀人吗?
“任务四是‘成功存活到第7天’,任务五是‘成功逃离酒店’,这两项都是未完成状态。”
“‘酒店’?”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千真万确只有“成功逃离”四个字,“为什么我这边没指明?你没有撒谎吧?”
我到现在还不清楚,所谓的“成功逃离”到底是要我逃离哪里。
“哎?不知道呢。”柳白巳莞尔一笑,“冤枉啊大人,小的哪里敢撒谎。”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我看他分明一点儿也不怕嘛。
“还有吗?”
“没有了,最后一项。”
又是咔嗒一声,我这才把枪收回口袋,右手拇指把保险装置推至SAFE。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威胁解除,他干脆装也不装了,像在自己家似的往我床边走,刚想坐下,被我瞪了一眼,又站直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不可以坐你的床吗?我都不计较你拿枪指着我了!还是上了保险栓的枪!”
我难得对他产生了些耐心,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穿着外出的衣服绝对不可以坐床,得换了睡衣才能坐。”
他顿时瞪大了眼,“你嫌弃我脏!”
给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啧,给他惯的。
我古井无波地一抿嘴,真想朝他翻个白眼。
“先吃饭睡觉吧,刚才回来的时候看餐厅门没打开,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我招呼他,“来外间坐。”
“就来。”他很快就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我问他:“你的小冰箱里还有食物吗?”然后把一只苹果和一罐碳酸饮料放在独脚茶几上。
苹果红彤彤,蜡皮油亮,看着还挺新鲜;碳酸饮料罐子绿得刺眼,用白色印着大大的"Sprite"。
“就吃这么点儿?!”
他看了看饮料和苹果,又看了看我,没动,眼里已经写满了怜惜心疼,好像我很可怜似的,“宝宝,我简直要怜爱你了……”
“那不然呢,非常时期,不节省点儿怎么行?”
我已经在咯吱咯吱啃苹果了,丰沛甜美的汁水径直流进喉咙里,差点被呛住。
“你到底吃不吃?这已经是我能匀出来最多的份儿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苹果,倒不是因为它常见且耐放的缘故,而是我吃了之后总是会比没吃之前更饿,似乎它会刺激我的胃酸加速分泌,每次吃完没多久都饿得要命,烧心烧胃的那种要命,非常助消化。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吃苹果的——我不是没挨过饿的人,心里很清楚饥饿的滋味有多难熬。
“你吃吧,都给你吃。”他把靠近自己那一侧的食物都推过来,“不够我那儿还有,一会儿就全都拿来给你,有你喜欢的黄油曲奇哦。”
“那你呢?”我咀嚼苹果的嘴一顿。
这一点他也没说错,我最喜欢的饼干的确是黄油曲奇。
“我?”柳白巳也一顿,旋即又绽开笑容,“我有吃的,放心吧。”
我不是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本人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强逼着喂他吧,虽然他一副看起来很乐意的样子。
“对了,问你件事。你知道有什么雕像是人身蛇尾的吗?头发很漂亮,长长的、卷卷的,像莫莉的头发,眼睛被布条蒙住,上半身有明显的女性特征……哦对,名字里可能还带有‘伊德’两个字。”
闲着也是闲着,我突然想起了梦中那座口吐人言的雕像。
虽然我已经很清楚那是萧鸮的化身,但还是不明白她为何非得以这副样子出现,且不言明用意。
她是实用主义者,效率至上,从不干毫无意义的无聊事,这其中一定别有深意。
“你是说,伊德海拉?”
柳白巳故意卖萌似的歪了歪头。
听着挺像,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于是我点点头。
“那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据说外表变幻多端,但常以人类青年女子的形象出现,信徒也多为女性。小沃尔特·C·德比尔在《伊德海拉行经之处》中提到,她与山川大地有着深厚的联系,吞噬万物以汲取所需能力,灵魂独一而身体众多,逃离死亡和诞生,却无法逃离变化,因此一说称其为‘大地之母’和‘冥界女神’。”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柳白巳滔滔不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来他也对我的智商很有信心——我请问呢,有没有人在乎一下我失忆的事情?
现在要跟上他的确稍显吃力。
“对于她的能力,有人认为与梦境相关,她通过梦境共享思想,信徒们只能看清她美丽的样貌,却始终无法看清具体,因为没有任何外形能够给予她真正的美丽。而且,人们也只能看到她想让信徒看到的一面、而看不到她不想被看到的其它,因此也有人将她称为‘梦之女巫’。”
“你懂的还真多啊,嗯?”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对欧洲神话的了解真是贫瘠得令人汗颜,看来还需要多读书。
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怨气,颇为开朗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她是我们的……”
对了,那堆书里,似乎有一本就是有关于古希腊神话的,叫什么……《变形记》?去找找看吧。
柳白巳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但也没心思去管了,现在还是恶补一下要紧。
夜深了,这家伙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懒得管他。正打算通宵苦读,手里的书却被一把夺走,“怎么不睡?不是头痛吗?”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正用屈起的拇指关节一下一下按压鼓胀的太阳穴,但我看书看得入迷,竟完全没意识到头痛这回事。
我有点着急,说:“还不困,就差几页了,你让我看完。”
“你现在还是喜欢一口气把书看完吗?”
他弯腰,用虎口卡在书侧,把书又递还给我,四根白净纤长的手指用了点力按在泛黄的书页上,指甲剪得整整齐齐,饱满甲床泛着健康的粉色。瀑布般飞流直下的,是他长长的墨发,发尾扫过纸上的字母,很清凉的样子。
我定睛一看,他发尾所指的地方,写着:
「Insomnisenimomniafacit,quosvultessedeos,(在梦中因为他创造一切,想要那些成为神,)
Autheros,autbestias;sedipsenullosstrepitus(或英雄,或野兽;然而他自己没有任何声音)
Facientibusalisvolitatperaeraquietis...(正在创造的人们翅膀飞过宁静的天空……)」
“不看吗?”他催促我。
唉。我这塑料拉丁语……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我稍稍抬起头,视线焦点便自然地集中到他的双唇——唇瓣的颜色浅了点,因此显得微微张开的内里愈发幽深,像一只漩涡般的眼睛,很湿润、很诱惑地看着我,那颗小小的唇边痣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颗妩媚又勾人的泪痣。
我不想变成在塞壬的歌声中发狂的奥德修斯,于是竭力从这种致命的吸引力中脱身。一仰脖,与他四目相对,这才发现他右眼——不,在我这边看来是右,但那实际上是他的左眼——卧蚕靠下一些的地方,真的有一颗泪痣,发尾勾起的弧度正好拂过它。
狐狸精。
“把衣服穿好。”我面不改色,伸手把他上衣领口穿着的抽绳一勾,收紧了,柔软的丝绸布料便自动向中间聚拢,花瓣般层层叠叠遮住奶白色的浅沟。
“穿个开深V的衣服还故意俯下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这种衣服怎么叫来着?荷叶边深V衣领,蓬蓬袖,白衬衫,复古宫廷风,像中世纪主题的话剧舞台装——完了,我光记得深V了。
都怪柳白巳,没安好心!
我一把抢回书,他顺势收手,直起腰,一边整理着领口,一边嗔怪道:“你不要光知道,要付出行动啊!我们都成年了,给你看看怎么了?所以满意吗?”
“满意你个大头鬼。”我不为所动地继续翻书,“就这,再练练吧你。”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薄肌的,胸更大点就好了……
“拿倒了。”他提醒道。
我从善如流地把书正过来。
「Morpheus,somniorumprinceps,volatpersomnia,(Morpheus,梦境之主,飞翔于每一个梦中,)
Ingensalis,quaeneminemexcitatsonitum,(巨大的翅膀,它激起无人的声响,)
Quamvisincaelorapidumvolvituraxem...(尽管在天空中飞快旋转天轴……)」
“你干嘛?”
我有点受不了了,把书放下,柳白巳那张脸便直通通暴露在我视野中。
冲击力好强。
“你不是要看书?”
他已经飞快整理好被我扯乱的衣领,正一手托腮,促狭地眨眨眼——那里头简直像汪着两窝水,又湿又亮,然后下巴朝书的方向点了点,“怎么不接着看了?”
“你这样我怎么看得下去?”
“你看书,我看你,没毛病啊。”
他很无奈地一摊手,“古人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连在我火热的注视下专心看书都做不到,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傻子才看不出来他想让我早点休息。我只好实话实说:“我不想睡觉。”
“怎么就不想睡了呢,你看你眼睛红的。”
柳白巳像出示证件似的,手上一翻,又把那面小镜子举到我面前。
我没有先看向镜中的自己,而是先看了看这面折叠镜的外壳:整体呈银色,表面凹凸不平,像3D的波浪纹路,但并非外力损伤所致,而是特意设计成这样的。
我随口说了句:“这镜子挺漂亮的。”然后才看向镜中:眼白微微泛黄,又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形容憔悴蓬头垢面,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果然,电视台就是在骗人,患上失眠症的人才是已产生抗体、不可能被感染的,因为不入睡就不会做梦,更不会做噩梦,感染也就无从谈起了。
好一招颠倒黑白。这么一看,“那些东西”智商其实不低啊?我甚至怀疑它们有组织有秩序,已经形成了一套社会规则。
那为什么不用电梯上来?
问题如果不是出在它们身上……难道是出在电梯上?
“好用吧?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哦。”柳白巳还在把玩那面折叠镜。
“我去洗澡。”
我不想跟他共处一室了,放下书就径直往浴室走。
“我也去。”
他马上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屁股后头。
烦人精!
我回头,难以理解地瞪着他。
“OK,我在外面等你。”柳白巳飞速改口,举起双手,做出缴械投降的动作。
“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为他想了很多个借口,其中不乏非常扯蛋的,比如怕黑,比如怕一个人呆着,比如怕破门而出的伊丽莎白,比如怕其它闻着人肉味找上来的怪物(至今我还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它们)伺机而入……
但没想到他很直白地说:“人家想守着你嘛。你看,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打算一整晚都不睡了?”
我有点想念“黛西”了,她比柳白巳要好招架得多,他太难缠了。
不过我可能也被他感染了,在他这里,说实话好像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于是我半真半假地说:“我不想睡觉是因为怕做噩梦。噩梦不是感染源吗?”
说着,我将多长了一根尸块手指的右手展示给他看。
停电了,没有空调,我真担心它腐烂发臭。
“你……”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他反应居然有这么大,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眼前皱着眉端详,甚至还想上手去触碰那根恶心的手指,“你究竟做了什么梦?”
“这与你无关。”我趁他不备,大力抽回手,径自进浴室里去了。
自来水通常由城市供水网络直接提供,因此酒店供水并没有受到停电影响,但已经没有热水可用,水流也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停水。
我耐心全无地就着淅淅沥沥的冷水匆匆擦洗一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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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衣服就出去了。
浴室门基本上可以说是位于玄关,因此我一出去,某人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背上翻书的大爷形象便映入眼帘——
其实不丑,反而像个男模,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被垂感极好的黑丝绒束脚裤所包裹,还穿了双黑色高筒马丁靴……
总之就是十分赏心悦目,但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怎么还没走?”我擦着头发,突兀出声。
“啊,你出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白巳望向我,连忙放下书,拍了拍沙发把手,“快过来,我来帮你擦头发吧。”
这两把米黄色皮沙发都是一人座,两个人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会略显拥挤,因此他还是站了起来。
我没吭声,只是走过去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
“啊,真是的,难道还在嫌弃我吗?”
他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接过我手里的毛巾,力道堪称轻柔地揉搓起来,“好香噢……”
“你没洗澡。”我随口解释道,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本他看过的书上——
《傲慢与偏见》……
好吧,我随口说的,没想到他真的听进去了。
“人家没有睡衣嘛。”
“我给你准备。”
“真的嘛!不对,你哪儿来的男式睡……衣?”
我的头皮猛地一紧——被扯的。
虽然不痛,但我心中仍是警铃大作。
“你……我给你现做行了吧?现在就养蚕缫丝纺线织布踩缝纫机,保证绝对没人穿过。现在就去洗澡。”
“好咧。”他尽职尽责地给我擦干头发,拿着毛巾就兴高采烈地进了浴室。
居然真的信了……连问都不问是怎么做的吗?
这家伙,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动作倒也快,才五分钟就喊我递睡衣。我透过门缝给他递进去,回来接着把那本《变形记》看完了。
现在我愈发坚信,“我”带来的书都不是随手为之,每一本都经过精心挑选,自有其用武之地,包括这本看似无法从中变出工具的《变形记》,也许它冥冥之中就起到了别的作用——
因为它是这里面唯一一本古希腊神话相关。
我又打开电脑,安插在沃克和莱特那里的窃听器所录入的音频内容会被自动保存,但因为停电的缘故,我已经减少了使用它的频率。
我插上耳机,开二倍速听录音。
沃克那边始终静悄悄的,除了一次刷房卡、开关门的声响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并不感到意外,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也许窃听器已经被他发现了也说不定。
莱特倒是另一个极端,话又多又琐碎,像每一个酗酒成瘾的酒鬼那样,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我甚至听到他在恶狠狠地咒骂客房保洁为什么没给他打扫房间换床单,害得他现在不得不亲自动手做这些事情。
听得我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没听到什么有用信息还白白被骂一顿,真冤枉。
“在听什么?”
刚合上电脑、摘掉耳机,某个水嫩鲜葱的美男子正好出浴,身上穿着粉扑扑的毛绒绒浴袍,一只手拿着刚才我用过的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动作间,一股闻起来很多汁的柑橘味飘过来,酸酸甜甜,清冽又芬芳,叫人不由口舌生津,是酒店提供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散发出的香气,和我身上的一样。我甚至能看见透明的水珠顺着乳白沟壑滴溜溜滚入……又是深V,失策,不该给他变这身的。
我顿时一阵口干舌燥。
他的头发太长,这样一点点擦,不知道要擦到什么时候。我记得浴室里明明有吹风机——啊,忘记停电了。
囧。
“拿来。”我拉着他坐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毛巾,“忍一下,很快的。”
话音未落,我的双手已经飞快在他一头乌亮浓厚的湿发上飞快摩擦起来。那劲头,不是我夸张,噌噌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钻木取火呢,要是换成真木头,早就大火燎原了。
“你、你……可不、不可以……轻、轻点……”
柳白巳被我搓弄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为了压下他不满的抗议,我说:“五分钟,就五分钟,保准给你弄干。你要是乖乖听话,一会儿就让你上床。”
“嗯嗯嗯!!”
闻言他猛地激动起来,似乎这句话突然开启了什么机关一样。
我有点想笑,又憋住了,紧绷着脸,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别多想,盖棉被纯聊天。”
“吼,小气啦……不过本来我也还没做好准备。”
他很是失望,气哼哼地用机车腔回我,后面半句小得像冒泡,可还是被我听见了。
我把他一头湿乎乎的头发搓得一团乱,同先前那副齐整柔顺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得我自己都忍不住,又想笑。
不过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嘛,看,不到十分钟,已经干到能睡觉的地步了。
“我的头发……”
柳白巳心疼地从炸毛的发尾一捋,捋下几根黑发来。他发质很好,这么长的一头秀发,都不带分叉的。
虽然我的也不分叉就是了。但总归是要比他的短得多。
我安慰他:“这都是平时自然脱落的,只是夹在发丛间,洗头的时候才比较明显而已。”
“好吧……”他接受了我的说法,很主动地接过我手里的毛巾,去浴室清洗。
我将始终不离身的贝雷塔塞在枕下,安逸地躺进厚重柔软的被褥间,没一会儿就睡意朦胧。
恍惚中身上一轻,被子被掀开,继而钻入一个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老大一只,自来熟地紧贴过来,冻得我一哆嗦,不由自主就把自己拔远了些。
是他吗?怎么没打地铺或睡沙发?虽然我的确允诺过可以让他上床……习惯性地就上来了吗?
我们以前难道真的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
那我刚才拿枪指着他,是不是很不应该?
他会不会很难过……
然而我眼皮沉得很,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
那东西也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
“困了吗?那晚安。”
如细雪覆盖枝头,额头上落下沁凉又轻柔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