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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胡说八道(2)

作者:纵纹腹小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过聊了这么久,我总算抓住一个关键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


    看来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恢复记忆,否则不管是逃离这里也好,想要核实他的话也罢,都束手束脚,无法实现。


    “柳白巳,20岁。”


    他瞬间哽咽,一副又要哭鼻子的样子。


    哟,还是年下。不就是忘了他的名字吗,多大点儿事,到底在委屈个什么劲儿!


    我连他整个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难道他还要为了忘记名字这种小事伤心难过吗?


    真是有够矫情的。


    “柳?willow……你就是W?!”我猛然醒悟过来。


    “对。”他扁着嘴点点头。


    “那封邮件也是你发的?”


    “是我作为‘黛西’发的。”虽然我并没有挑明是什么邮件,但对于我意中所指,他明显再清楚不过。


    “你作为‘黛西’?”


    我又有点听不懂了。


    “对呀。这个异能领域目前是一场RPG游戏,每个进入其中的异能者都需要扮演一名角色,并完成作为该角色时被系统分配到的任务。”


    男性玩家也能扮演女性角色吗?


    “你的异能领域是个RPG游戏?”


    “不是。但这里的确是我的异能领域。”


    在说绕口令吗?


    听不懂,头痛。


    “因为这是你的异能领域,所以你在这里面?”


    “不是。是因为我知道你被困住了,所以才进来救你。”


    乱七八糟的,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听得我越来越糊涂了。


    但如果他真的是W,那我的任务是不是又完成了一项?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潮澎湃,似乎连头痛也缓解了不少,当即拉着他就要走。


    “那这个要怎么办?”


    他罕见地没顾得上脸红,而是先指了指地上的某物。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女孩,正被银色的皮绳牢牢绑住手脚、卡住口鼻,整只鬼像条人彘似的,在地上一弓一弓地蠕动。


    见我低头,她还用充满不甘和愤恨的眼神使劲瞪我,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把她关起来吧,她……她本来没想杀我的。”


    我上前,一把拎起捆住她的皮绳,将她整个儿像拎年猪那样,双手分别提起一前一后并排绑好的四肢,拐过最后一个九十度角,穿过走廊往504里送。


    “她怎么会不想杀你?”


    闻言,柳白巳冷笑一声,不赞同地一蹙眉,周身气息瞬间阴冷下来——见我没理他,只好紧走几步追上。


    走廊内的空气仿佛变得重水一般又粘又稠,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盛夏,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鬼样子?”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面小镜子,往我眼前一送。


    都举到跟前了,我也就顺势朝里瞥了一眼:


    眼白密密麻麻全是血丝,改名叫眼红也不为过;脸部皮肤紫红一片,跟灭霸有得一拼——定睛一瞧,几乎都是一颗颗再小不过的出血点,退远几步看,密恐就要犯。


    我知道这全是由于压迫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幸好柳白巳解救及时,表皮还完好无损,所以仅仅只是皮下出血的程度。


    但也已经足够吓人的了。


    “亏你还能对着这副鬼样子编出那么多深情款款的话,真是难为你了。”我脚步不停。


    所以“黛西”那副操天日地的样子,实际上也不是他演出来的咯?


    要真是爱侣,还会像这样互呛?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啊。


    “好不容易能见到你,让我煽情一下怎么了?”


    柳白巳紧紧跟在后面,理直气壮道。


    好不容易?我们不是情侣吗?聚少离多?异国恋?


    刚才他的爱情故事说到我出国就没有下文了,我还挺期待他会怎么往下编呢。


    我刷卡,一脚踢开门,不顾她嘴里呜呜叫唤,把小女孩往里头一扔,嗵一声重重摔上门,再双手捏住房卡,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这房卡就彻底报废了。


    但在视野的最后,我的目光穿过房门缝隙,落在小女孩被紧紧束缚着的双脚上——


    红皮鞋被门板吞没的刹那间,有什么东西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什么呢?


    我努力试着回想,半晌后却宣告失败了。


    不过,房门的感应系统还能用,说明有应急电源!进一步说明电路并不是没得修!


    暂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影响我发现另一件喜事,所以我也并不十分纠结气馁。


    然而还没等我转身,冰寒迫人的气息陡然欺近,腰间猛地环上来一条结实的手臂——我背脊一僵,大脑也跟着卡壳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背后抱了。


    失策了!怎么能把后背露给一个尚且来路不明的人!


    我刚想挣扎,屈起手肘就欲往他腹部撞击,却感觉到凉飕飕的气息密密喷洒在脖颈上,激得我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动作也本能迟缓了几秒。


    于是这几秒的空当便顺理成章成了我拱手相让的机会。他埋首于我肩颈处,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良久,才喟叹一声:“好想你。”


    “我人不就在这里吗?”


    他好像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对,先观望一下他到底要干什么,敌不动我不动。


    他保持着埋肩的姿势,毛茸茸的头发蹭了两下,蹭得我脖子痒痒的——虽然我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想必应该是在摇头,“不止在这里,也想在现实中见到你。”


    心中名为“怀疑”的那杆秤,原本处于平衡位置的指针突然跳动起来,举棋不定地摇摆,几次呼吸后,颤颤巍巍倾斜向一侧。


    我心头咯噔一下,说:“我现实中和在这里长得不一样吗?”


    柳白巳啊柳白巳,我可是因为你能完美地说出所有我喜欢和不喜欢的事物,才选择暂时相信你的啊。


    你可不要,让这份岌岌可危的信任顷刻崩塌啊。


    否则的话,那样会显得我轻信于人,很不谨慎。至于可不可笑,倒变成次要的了。


    因为“选择相信你”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有违于我往常的行事风格,且将来自第六感的疯狂警告置之度外——


    不过没关系,我并非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我的手肘始终抵在他肚子上,要是他突然发难,就看我们谁的动作更快了。


    然而,柳白巳却蓦然笑起来,非常悦耳,声音还是闷闷的,毫无温度的嘴唇渐渐染上了我皮肤的热,“你在游戏中的样子比现实中要成熟好多。而且……”


    他松开我,冰凉的双手扶在我肩上,把我掉了个面儿,朝向他,然后蜻蜓点水般,葱白指尖掠过我长及肩颈的发尾,比划了一下,“头发没有这么短。”


    难怪扮女装一点也不违和,那些小裙子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这个人连手都这么漂亮。


    “你高中的时候,可是很喜欢扎活力十足的高马尾,把整张脸都露出来哦。”他笑眯眯道。


    我不自在地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我不记得了。”


    他这么说,我难免会觉得愧疚,但又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他有意为之,因此这愧疚也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唉……”他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惆怅和失落,“这一切终究只有我记得了吗?”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受伤,神情脆弱,就连乌黑的眼珠也失了光彩,灰蒙蒙覆上一层阴翳。


    他越这样我越不敢直视他,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能徒劳地站在原地,更深地偏过头,努力不去在乎这样是否会令他伤心难过——


    这样面对面的站位,不免让504那扇深色的房门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而他也恰如所料,视线越过我肩头,在门上停驻了片刻。


    门里静悄悄没有动静。因为早在柳白巳解救我之时,那个小女孩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捆得严严实实,连嘴都被勒住,像头拔了牙的老虎——


    这一瞬间我豁然贯通。


    刚才我隐约察觉整个过程尚存疑点,偏偏又找不出疑点藏在哪儿,这下可算想明白了:


    这小女孩力气大得超乎常人,唯一的热武器在我手上,现场又没有看见其它强有力的攻击性武器,柳白巳是怎么制服她的?毕竟他看起来战斗力还没我强。


    捆住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柳白巳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条皮绳上似乎遍布着细小的纹路,流光溢彩,乍一看还有点像白蝶贝。仔细回想形状和走势……好像是鳞片?


    心念电转间,柳白巳的目光已经收回来,重新落到我身上。


    我没叫他发现我的走神。


    半晌之后,他又终于忍不住似的,微微俯下身——我感到额头被轻轻触碰了极短的一瞬,下意识一抬眼,正好对上那双嫣红的唇。


    左下角的痣晃眼得勾人。


    这样惊心动魄的美……即使是我,会为之心醉神迷,应该也不难理解吧。


    “小夏,你太心慈手软了。”


    一触即分,末了,他总结似的道。


    你错了,我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不知何时起,我的手掌已循着本能,借着双手抱胸的动作插进口袋中,指腹细细摩挲过坚硬冷沉的金属枪身,轻车熟路地勾住扳机。


    多么令人着迷啊,射击。


    子弹命中目标的那一刻,我心中产生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


    就不知与啜饮花冠上的朝露相比,哪一个更令人身心愉悦了。


    心里虽然冷笑,我却没有吭声,等着他把话说完。


    “但是……”柳白巳专心致志地盯着我,眼皮粉扑扑的,那是刚才哭过之后留下的痕迹,残红未消。


    明明距离额头上那个吻才没过多久,他又按捺不住地,一下一下在我脸上啄吻,一副小鸡啄米样,迫得我不由稍稍闭了闭眼,“我会保护你的!”


    “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异能领域,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拉倒吧你,嘴上说得好听,要真不想让我再受到伤害,那你直接把异能收走不就完事了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了百了。


    说自己对异能的操纵还不熟练,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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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滑天下之大稽。异能者操控自己的异能,只要清楚启动方法,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出于本能便天然地知道该怎么做,现成的例子就是我本人。


    所以,他还觉得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但我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异能一旦施放,即使拥有者身死,也不会马上消失。先贤所谓“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阐述的不正是如此吗?


    “是吗?”


    在位于他绝对视野盲区的口袋中,我松开了虚虚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的承诺,听起来好幼稚。”


    “明明就很认真嘛。”他不满地抱怨,自动跟上我往回走的脚步。


    那种被人窥探的阴森不适感暂时消失了。虽然还没去过更高的六楼,但我仍旧计划先打道回府,看看我的任务有没有完成。


    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走廊上窗户不多,光线稀疏,周遭昏昏,如坠迷雾。


    我想省下手电筒中的电,就没开,只靠眯起眼努力辨别可能成为障碍物的轮廓,再绕开它们走。


    “怎么不开手电筒?你不是有散光吗?这样能看得见?”


    刚步入更为晦暗的楼梯间,身后的脚步声遽然急促起来——“看路!”


    小臂上一沉,柳白巳紧走几步,一把拉住我。


    我低头,一眯眼,才勉强辨认出来,自己竟已脚下悬空,这一踏下去,只有后脚跟能挂住台阶。


    步子迈得太大,要真踩下去,恐怕一脚就能跨到外太空去,还用坐什么飞船,金星就近在眼前。


    跨了就跨了,原本不算什么大事,但我这人有个毛病:虽然自身平衡感很好,但下楼的时候,如果脚底板已经下降到了我预想的高度,却依旧没有落在实地上,我会因为心里没底而腿一软。


    就算本来能及时收回脚避免摔跤,但却因为心中慌乱、重心倾斜,总免不了跌个狗啃泥。最严重的一次,嘴唇生生擦掉一层皮、血流不止不说,还崴了脚,踝关节错位,不得不将养了好久,真是痛不欲生。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谢谢。”眼下的情况,受伤的确不值当。我也没心思跟柳白巳犟嘴,咔哒一声打开手电筒,往他手里一塞,自己则专心看脚下,好好走路。


    见我让他当路灯,柳白巳愣了一瞬,继而扬扬眉,十分尽职尽责地举高手臂,边缘模糊的巨大光圈便笼罩住前路,数不清的灰尘颗粒在光柱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后来再没遇到什么阻碍。我们顺利下了楼,穿过大门——万|能|钥|匙只有一把,要是把锁挂在外面,没有钥匙的其它人就进不来了;但要是不锁门,万一“那些东西”闻着味,趁机潜入怎么办?


    所以在分头行动之前,我们抽了根鞋带,用齐柏林结把两根门把手扎紧——


    这种绳结非同一般,不懂解法的人来,只会越拉越紧;而清楚解法的人来,即使绳结已经被拉紧到极限,也能轻松解开,不会形成死结。


    要问为什么用鞋带——那当然是因为无论哪里都找不到绳子啊!这游戏大概很怕玩家玩不下去上吊自杀脏了它的地儿。


    齐柏林结还没解开,证明我们是最先回来的。


    右拐进入403和404所在的走廊,刺目的红终于从视野中彻底消失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我的嗅觉神经甚至已经习惯了腻得刺鼻的血腥味,再在五楼呆下去,我都怕自己得血盲症。


    虽然因为氧化发黑,饱和度已经不算很高,但是对心理造成的冲击,也属实不小。


    我们几乎是肩挨着肩并排往前走,路过403,柳白巳没停,一直跟着我走到404门口。我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回房,掏出房卡,嘀一声刷卡开门,说:“进来吧。”


    “你……你在邀请我,进去吗?”


    一瞬间他仿佛被冻结在原地,紧接着又咔嚓一声冰雪消融,纤长羽睫扑闪扑闪,水汪汪的眼睛睁圆了,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狂喜,“真的吗?我可以进你的房间?”


    真有这么高兴?连那对摄像头状的瞳仁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吓人了。


    “真的真的,就是你,进。”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


    我是说我自己。


    本来就已经长得够漂亮了,还笑那么灿烂,是想勾引谁啊你,真是的,一点男德不守。


    我刻意没去拉他的手,而是握着他腕子,入内后将人径直扯到卧室。他脸上的惊喜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娇羞,耳根和脖子再度染上一层绯色,像颗番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真是的,他今天到底脸红了几次啊?我看他就保持这种好状态,去唱红脸都不带上妆的,戏服一换直接就能上台。


    直到我拉着他走到床前,俩人并排站着(有点像罚站),他左扭右扭,一副明明迫不及待却又不得不装矜持的样子,眼睛也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见我半晌没动静,柳白巳偷偷觑着我脸色,嘴唇紧张地抿成了一条线,期期艾艾道:“不、不继续吗?”


    “想什么呢。”


    我乜斜他一眼,一抬手,直奔他如花似玉的脸蛋儿而去,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里——


    霍地转了个方向,一指冲天。


    “你房间也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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