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冷空气钻入碎银的衣服里,时刻提醒她溃狐失踪了。
她还记得临走时老婆婆的那句:用她一个人的命换取我们村的百年安康,死而无憾,是喜丧。
山路崎岖,碎银跌跌撞撞的爬坡。
她很理性,她自认为承受的住任何代价。
碎银没有腿软,她相信溃狐不会丢的。
棉服被树枝划烂了,碎银还有力气,她还能爬起来去找溃狐。
简希沧跟上碎银,尉蓝和木贻留在山腰。
可供行走的主道路越来越窄了,还是没看见溃狐的身影,碎银逐渐动了下山找的念头。
“常青!常青!”碎银呼喊着,对方没有出现。
“欢由!”
依旧无果。
终于在碎银准备下山的时候,她看见了溃狐。
溃狐在向着悬崖走去。
碎银在山下看见过这座山,很高很高。
溃狐像是没看见悬崖一样,继续向前走。
碎金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溃狐。
碎银伸手,冰块封住了溃狐的双腿。
溃狐到底看见了什么?
父母死去的那片树林,雾气弥漫,他们在追寻看不到的极乐的途中离世。
于是溃狐希望完成父母的夙愿,也为了证明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极乐”,走向了自己眼中的光点。
她误以为那就是人们穷尽一生寻找的
地狱。
她的眼中是一片平坦的树林,从来都不存在悬崖。
碎银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抓住溃狐了。
可她发现碎金并未回头,就像是在等待什么降临到溃狐身上一样。
碎银跑过去。
不到半路,冰突然炸开了。
溃狐好像醒过来了,退后半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溃狐头刚刚转过来一半,山崖下,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她。
“啊——!”
只是短短几秒钟,还不等碎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呢。
碎银第二次释放的冰没能抓住跌落山崖的溃狐。
碎银愣住了,看着缓缓飞上来的命芷,那只苍白的手段主人。
命芷咧嘴笑了一下,消失了。
碎银再睁眼自己已经趴在悬崖边了,下面是茂密的树林,溃狐应该在树下。
她什么也没能留下,无论是谁。
模糊的视线,耳朵里传来丝丝的电流声。
简希沧才爬上来,看见碎银无力的瘫坐在悬崖边,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小鸢”碎金站在原地轻声呼唤,“…下山后不要再找她了,她的肉身不在了”
“……你知道她会掉下去”碎银浑身颤抖,愤怒的看着碎金,看着他得体的笑容。
“为什么不拦着她!为什么啊!”碎银把碎金压在身下,一拳一拳,宣泄着无边的情绪。
“为什么?……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哦”碎金力气大,抓住了碎银的双手,“我当然知道啦。可这就是她的命啊,我能怎么办呢?继续给她续着吗?”
碎银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早知道,不让溃狐来了。
“小鸢,你不要自责的,就算她今天没来,命芷也会杀了她的。溃狐的命和乐安一样,命命鸟会杀死乐安这是注定的,命命鸟已经杀死无数个和溃狐一样的人了”碎金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你离着溃狐那么近,为什么不抓住她啊。你知道,你告诉我也好啊”
碎银知道这不怪碎金,他没有义务去拦住溃狐。
碎金眯起眼睛一笑:“我怕高,我不敢过去”
从高处坠落到死亡,短短几秒钟,其实溃狐她什么也想不到。
只记得闭上眼前看见了一个头上蒙着绿布的人,后脑勺像头发似的东西给布打了个死结。
“你就是那个和我很像的女生吗?我叫乐安,是来自人间的公主,殊胜公主,我还是第一位极乐主呢”
乐安好久没有见到外地人了。
“……我用了你的身体,你不会生气吧”
乐安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圈。
“……我和死人说什么话啊,连个正常魂都没有的空壳,没有性格,没有自我……”
乐安换上了溃狐的身体。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乐安站在一根粗壮的的木材上走独木桥,“空壳子不会腐烂吧,我记得,喜神大人好像说过的。我们也许会一直在一起哦”
乐安没什么表情,只是脸上一直有泪,控制不住的。
碎银找遍了整片树林都没见到溃狐的尸体,于是她回到了村子,想要弄死老婆婆。
冰锥刺入老婆婆的身体,每一下都在致命的位置。
等到尉蓝他们发现碎银时,老婆婆已经咽气了。
他们拉起碎银。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能看好溃狐,对不起!”新目子哭着道歉。
“不怪你,你是受害者“碎银擦掉脸上肮脏的血,不解气一般,冰锥再次给老婆婆捅了个对穿。
“够了!”尉蓝厉声呵斥,“出去以后,就当没有这个老太婆,就当我们没来过”
“……尉蓝”碎银挣脱开几人的束缚,“我知道,这件事早晚会传出去的。我不会再去因果阁了”
“你疯了……碎银!”木贻对着碎银大喊着。
碎银什么也没说。
“谁身上没背着几条人命?我从东街出来,身上背了将近二十条人命,我照样安安稳稳的当这个阁主,你为什么要走?”尉蓝抓着碎银领口,寻求一个答案。
碎银抬起眼皮,看向尉蓝:“我受不了,我舍不得任何人死,让我一个人吧,一个人活到死”
“我不同意……”尉蓝咬牙切齿。
硬是把碎银送回了因果阁,没人提今天的事,也没人问溃狐了。
咔嚓
极乐菩萨的神像后面,莲华举着相机悄悄探出头。
审讯室内,命芷被缚仙索绑着。
“我就是命命鸟呀,杀死和乐安相像的人是我的本职工作,余栗瑗、丁贲和她,都是和乐安一样的命格”
碎银在命芷的对面,一直在控制自己的脾气。
“而且啊,她早就应该死了,我被强加了这段因果还没说什么呢”命芷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悲鬼,是你害死了溃狐”
碎银手里握着的笔断了,她盯着命芷,血气上涌。
“常青不是早就和你说了,溃狐就是溃狐,她不是任何人。从简东明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溃狐就已经没有魂儿了,一副空壳,你又拿她当作喜神,空壳子向着喜神发展,在不被母神允许的情况下变成了模仿者,且不说被允许的模仿者就剩衍段了,溃狐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完完全全就是被你害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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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银现在头脑发昏,对命芷的话半信半疑。
“你说我就信吗,真正杀了她的是你啊”
“是我又怎么样?我在帮她呀,不清楚自身还去模仿喜神,就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模仿常青,偏偏挑了个……最烂的”
“……只是因为她的命格你才杀的她吗”碎银快疯了,她耳边全是嗡鸣声。
“不然呢?你有想过溃狐继续活下去会面临什么吗?”命芷身体前倾,眉眼含笑,“哈哈哈,她有一个好出身,会是天之骄子,成为举世闻名的人,可这些都需要一个前提“
命芷盘腿坐在椅子上,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她需要有个正常的本质啊!我活了这么久,溃狐是最像碎金的一个!连经历都一样。哈哈哈,摔得一样惨呐!”
乱七八糟的一堆话,碎银没听懂。
尉蓝皱着眉:“行了,说了一堆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啊?我说的多重要啊?哈哈哈。”命芷笑出了眼泪,看笑话似的看着碎银,“哎呀,太像了。碎金完完全全来自蛇母,那蛇母是谁啊?祝夷楼她相好嘛,哈哈哈。母神护着碎金,你们又惯着他,他自己的还那么任性,的确聪明,要是当人的话,那得老出名了……可惜了,说到底,就是个邪祟,来自蛇母有什么用呀?哈哈”
命芷又翘起二郎腿,双臂一展,缚仙索松了。
“算了,不陪你们了,一会儿碎金又来……”话音未落,那个来自乐安像头发一样的东西一巴掌打在了命芷脸上。
命芷指了指那团头发:“……悲鬼大人啊,不看看吗,你妹妹的皮就在她身上”
碎银不太相信这个疯子的话。
“好吧好吧,反正你们还会见面的”命芷想要走,起身拍拍灰。
“要走啊”碎银撑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别走了”
尉蓝意识到碎银想干什么,连忙掏出缚仙索抓住碎银,可还是晚了一步。
命芷的左腿被冻住,裂开了。
一声极其轻微的“疑”。
尉蓝感觉自己的手脚突然不会动了,抬头一看,碎金站在板凳背上,手里拿着一堆监控摄像头。
“这是什么呀,好吃吗?”碎金张嘴想咬,却被头上的猞猁拍掉,砸在了尉蓝头上。
碎金摇晃着手臂从椅子上跳下,没有声音,像蝴蝶一样飞下。
“我见过这个!”碎金抓着碎银身上的缚仙索开心的喊着,“可是我不喜欢诶”
缚仙索烧着了,碎银站起身,走向了命芷。
审讯室的门打不开了,门外好像是简希沧在疯狂拍门。
碎金的耳羽缓缓展开,碎银手里不知道哪来的刀。
命芷坐在地上,丝毫不怕:“你杀不死我的,我可是命命鸟啊”
碎银一步步逼近命芷。
碎金耳羽上的眼睛才睁开,他还是没忍住:“小鸢”
碎银僵在了原地。
碎金从背后用手搭上碎银的肩膀。
“小鸢,杀她得用毒”碎金的胳膊又圈住的碎银的脖子,“嗯,小鸢要是特别特别讨厌她的话,不用毒,这样折磨她也可以”
“碎银!”
尉蓝的怒吼声拉回了碎银一丝理智。
不过现在变成了碎金握着她的双手,她的手里握着刀。
“小鸢,看来真没人和你说过,悲喜祸世,爱恨扰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