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风筝飞降得极快,而始作俑者似乎也算准了她忍耐的极限,在她将要“吐溅四海”之前,及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身体忽然静了下来,胃里翻江倒海的趋势却越来越明显。
可恨身旁之人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怎么样?我这风筝无论设计还是质量,都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吧?”
袁小梨只来得及瞪他一眼,便慌忙把脸埋在双臂之间,独自消化起胃里的不适。
毫无退路可言,在徐潇潇的捉弄之下,她只能硬生生将憋在嘴里的呕吐物,一一咽下去。
……
他今日的恩情,她记在心里了。
与他的仇怨,也就此结下了。
她发誓,此仇不报,她袁小梨这辈子都挣不了大钱!
就在袁小梨艰难地缓解着心中的怨愤和身体的不适之时,风筝已悄然飞到离地面很近的地方,书院的屋舍隐约可见。
“麻烦你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吧。”
虽然在心里已默默将徐潇潇大卸八块,但毕竟现在自己还攥在他手里,袁小梨嘴上只能客客气气的。
“行嘞,抓好了,我这风筝没有设计落地缓冲的物件。”
话毕,徐潇潇一只手从横杆上挪开,揪住了她腰间的绳子。
距离再次拉近,袁小梨心中那一丝美好的滤镜早已碎裂,她忍不住咬牙嘲讽道:“你不是说你这风筝巧夺天工吗?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漏掉了?”
“因为我武艺好呗,不需要。”
臭美。
“喂,你这丫头,刚刚是给我翻了个白眼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天上的环境而已,公子你多虑了。”
徐潇潇斜睨着她,忽然道:“放开!”
袁小梨心领神会,放开抓着横杆的手,徐潇潇则用力将风筝往草地上一扔,自己则拎着袁小梨腰间的绳子轻巧地落到了地上。
平安落地!
性命无忧!
人间大喜!
袁小梨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看了徐潇潇一眼,迅速解开拴在自己腰间的绳子,确保四下无人,说了声“多谢!”便往书院门口跑去。
“喂!这就跑了?你不应当帮我一道收好风筝再走吗?”
徐潇潇在身后冲她喊。
袁小梨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生怕徐潇潇跟上来,“院门将关,相送之恩来日再报!”
徐潇潇:“……”
难道我不回书院?
……
风筝落在书院以西两百步远处,袁小梨跑了一阵,忽听身后隐约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
她诧异转身,看到灰白色的天空下,徐潇潇身侧多了三个持剑的黑衣人。
银光闪烁,徐潇潇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站在黑衣人中间以一敌三。
黑衣人个个刀锋凌厉,步步紧逼,袁小梨生平第一次见到话本中的黑衣人,整个人呆愣了一阵,直到见到徐潇潇手中的风筝被人砍得七零八落,她才气愤得喊了出来。
“来人啊!救命!救命!”
“先生!院长!杀人了!”
“……”
她一边奋力往书院门口跑,一边大喊救命,想着自己若冲上去美人救英雄着实等于肉包子打狗,但就这样悄悄丢下同窗跑掉又太不仗义。
只能一边逃命,一边趁徐潇潇还未被杀掉,努力为他搬救兵。
但她还是成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徐潇潇原本以一敌三游刃有余,但三个黑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很快便各自拿出一方暗器,从不同方向密集袭来,徐潇潇身法轻盈,避过了大部分暗器,但还是被一枚银针刺破肩膀。
……
袁小梨气喘吁吁地跑着,院门已近在眼前,而院内似乎有人听到了他的呼救,正从远处赶来……
就在希望自心中冉冉升起之时,她忽觉肩膀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
袁小梨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被捆得死死的。
她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天已蒙蒙亮,而自己被人绑到了一个透着微光的山洞之中。
身后传来细微的水声,她慢慢挪动身子转了过去,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处水潭,水潭中央有一方牢笼,里面似乎关着一个人。
她想起昏迷之前徐潇潇与人打斗的场景,心下一紧,挣扎着站起身向前走去。
待走得近些,才看清楚那牢笼里的人脸,赫然是徐潇潇无疑。
他人被关在木制的牢笼里,双手还被铁链吊起,双眼禁闭,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刚刚才断了气一般。
袁小梨小心翼翼地出声唤道:“徐潇潇,你还好吗?”
徐潇潇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袁小梨安慰自己道:应该是晕死过去了,若是死了,也没有囚禁他的必要……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黑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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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便放开声音喊道:“徐潇潇!徐潇潇?你还活着吗?”
“徐潇潇,你吱一声啊!”
“徐潇潇,快醒醒!”
徐潇潇纹丝未动。
呼啸的风声顺着洞口的缝隙蔓延而来,袁小梨心中冷意更甚。
看来,徐潇潇身上已无机会可寻,她贴着湿冷的石壁慢慢摸索,妄图在绝望中寻找一丝生机。
可洞口早已被一块大石头封住,凭她一个人,莫说双手被绑着,就是能活动自如,也难撼动分毫。
她踉踉跄跄转身,跑到水潭边对着笼中之人持续唤了几声,徐潇潇连同他的倒影恍若雪地里凋零的荒叶,依旧毫无生气。
袁小梨颓然坐倒在地,又独自挣扎了一会儿,依旧没能挣开那绑着她双手的绳子,只好唉声叹气一阵,无助地坐在地上等死。
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在地上,发出一下一下空灵的脆响。
她看着徐潇潇苍白又动人心魄的脸,忽然有些后悔。
“都怪你!”
她委屈地朝徐潇潇嚷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还能招惹到这么凶狠的歹徒?”
“我都是被你连累的!”
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唉!算了,也怪我自己,他跟人打斗的时候就让他好好打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何要在关键时刻大喊大叫暴露自己啊?”
“唉!笨死了笨死了!”
“都怪我太善良,太讲义气了!”
“善良有什么用?讲义气又有什么用?关键时刻害死人啊真是!”
她这句话说出来,潭中以牢笼为中心,漾开了一圈圈涟漪,她疑心徐潇潇醒了,猛然向前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徐潇潇跟被人定住一样,还是保持着之前那个“断气”的姿势。
“唉,他现在醒不醒来的,也没什么用了。”
“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却落得这般境地。”
“算了,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也太无辜了,嵇先生说过,我是整个棠州最会做生意的女子,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娘还等着我赚了钱让她享福呢……”
说着说着,泪水忽然从眼眶涌了出来,袁小梨愣了愣,没想到自己竟哭了起来,忽然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潭中又缓缓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只是她低着头伤心,完全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