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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装模做样

作者:言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宅,宴会厅。


    欧式玫瑰花窗覆上层厚重的丝绸窗帘,外面一片肃杀的寒冷完全隔绝在外。


    地暖和暖气同时工作,整个厅内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暖。


    乔宁跟着陈祈颂走过去时,蕾丝桌布堆叠的长餐桌边,佣人们正排着队端上各色中西餐点。


    陈叔叔不在,林阿姨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招呼餐桌边几家已落座的客人。


    临近新年,陈家一向是热闹的,走亲访友往来寒暄巴结的,没有一天断过。


    就连今晚“一家人”的聚会,桌上也坐满了突然造访的亲戚。


    “阿颂……宁宁,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前菜都上了三遍了,我正要派管家去接你们呢。”见到陈祈颂,林蕴如满脸堆笑,视线划到他身后的乔宁脸上,又微妙地凉了几分。


    乔宁习惯察言观色,一进了陈家老宅的门往事涌上心头。


    下意识往陈祈颂身后缩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被不爽的陈祈颂抓个正着。


    手腕瞬时被人攥住,连带着人也往怀里栽了步,手上的力气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拽断。


    陈祈颂脸上的微笑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疏离礼貌,“害怕就知道找我了?”


    他压低声音,嗓音沉得发哑,“嗯?”


    乔宁拧眉不说话,陈祈颂拽着她的手发力,把人往前面推。


    在她差点失礼地栽倒前,又用力把她拉回到怀里。


    抬头。


    陈祈颂笑得恶劣,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脖颈,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人护在怀里,“宝贝,走路小心点。”


    声音是温和的,加上脸上完美坦然的微笑。


    桌上好几个表姐妹都八卦地笑着盯着他们看。


    “……”乔宁被盯得起鸡皮疙瘩,趁着没站稳,狠狠踩了他一脚。


    陈祈颂不遑多让,拧眉,落在她腰上的手用力。


    两个人就这么“如胶似漆”地落了座。


    珠翠满身的表姑陈润秋乐呵呵地开口,“哎哟,newlyweds嘛,刚结婚的新人路上有事情耽搁来晚一点也正常。要我说啊,咱们这群老家伙,也不懂年轻人的事情,管也管不了,就不要多嘴了。”


    陈润秋说得八面玲珑,重音却落在“管教”上,多了几分揶揄。


    自从林蕴如嫁进来,这位小姑子就没有一天看她顺眼。幸好陈润秋定居英国,鲜少回国。


    好不容易回国,自然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陈家这桩婚事瞒得住外人,瞒不住陈润秋。


    别人都是想笑不敢笑,陈润秋偏偏要在林蕴如脸上大声笑。就这么一个继子,从小当祖宗供着,这林蕴如摆足了继母架势要给这位太子爷选个无可挑剔的千金大小姐当妻子。


    结果有什么用?


    人家陈祈颂,一点面子不给,转头娶了半路捡回来的便宜养妹。


    就这么一桩事,够豪门圈私底下茶余饭后一整年。


    陈祈颂和乔宁进来前,陈润秋就明里暗里笑了几次,林蕴如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陈润秋一点不怕,桌上别人不敢动筷,她偏偏端着雪梨汤不紧不慢地啜饮,“蕴如你呀,脾气还是急,小辈有些事情管不住就不要管了呀。”


    餐桌上安静得只剩下汤勺和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


    林蕴如当场脸色就挂不住,只是当着陈祈颂的面不好发作。


    笑容只好不尴不尬地挂在脸上,装作听不懂。


    白着脸给乔宁使了个眼色。


    乔宁意会。


    下意识垂眸,乖顺地站起来要去接佣人端上来的甜汤,“林阿姨,我……”


    还没起身,被身侧的陈祈颂按住。


    陈润秋嘴快一步,扑哧声笑出来,“宁宁,你怎么回事?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改口?按理说,你以前不久该喊蕴如一声妈……”


    “你说什么?”陈润秋嘴里那句“妈”还没来得及完全说出口,陈祈颂冷声打断她。


    乔宁已经被他拉着重新坐回到原位。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陈祈颂的脸上。


    天生的好皮囊让他的伪装轻而易举,叫人即使早就撞破了他本身的恶劣嶙峋。


    也偶尔会被偶然眼前的平和蒙蔽。


    所以当他沉着脸,笑容没几分温度,修长指节烦躁地敲着桌面时。


    反差之大,让人倒吸口气。


    在场人被这么一提醒忽然神经通畅,想起这位爷才是桌上的定时炸弹。


    陈润秋瞬间没了气焰,过了几秒才不尴不尬地解释,“嗨呀,是我说错话了。”


    陈润秋家的儿子也连忙帮腔解释,“妈,您这是犯晕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餐桌上一片安静,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林蕴如愣了下,脸色依旧难看。


    碍于陈祈颂,装出副温和笑脸,敷衍过去。


    陈祈颂没接话,换上公筷,给乔宁夹了块桂花糖年糕,轻声细语哄,“特意让后厨加的餐点,多吃。”


    裹满蜜糖的年糕软绵绵落在碟子里,乔宁抿唇没说话,也没动碟子里的菜。


    在陈家的长辈面前,她习惯闷着不说话,尽力降低存在感。


    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瓷勺拨弄汤碟里的甜汤,最后没吃几口。


    陈祈颂干脆把年糕喂到她唇边。


    声线慵懒随意,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喜欢吃的都堆满盘子了也不见你动一口,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嗯?老婆?”


    他声音很轻,尾音沉得发哑。


    却很温柔。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大家听见。


    几个表姐妹伸长耳朵,嘻笑着往这边看。


    陈祈颂似乎毫无察觉,又夹了几次菜。


    乔宁不吃,就固执地喂到唇边,故意等乔宁的耳根子泛红,不得不张嘴把菜咽下去,这才满意微笑。


    乔宁在桌子底下推他,“陈祈颂,够了……别人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陈祈颂挑眉,又用刀叉把牛排切成小块喂过来,“老婆,你怕人看?”


    陈祈颂刚才就发现,他喊一句“老婆”,乔宁耳朵上的薄红就多几分。


    于是饶有兴致,故意要喊。


    越喊越腻歪,一边叫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朝她戏谑挑眉。


    非要演一出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给桌上人看。


    “老婆,吃虾吗?”


    “老婆,这个糕点吃两遍,是喜欢吗……小刘,让厨房再给我老婆做一份。”


    “老婆,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老婆你的脸好红啊。”


    乔宁忍无可忍,在桌下踩他的脚,“陈祈颂,你玩够了没!”


    谁知下一秒,陈祈颂往她怀里一倒,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朝她恶劣地笑,“老婆,脚突然好疼。”


    表姐妹们看得入迷,干脆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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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了,鹌鹑样缩成一团无声尖叫。


    林蕴如在长辈们面前打圆场,“我家这俩孩子从小感情就好。宁宁在我家,也是从小当儿媳培养的。所以阿颂刚回国定下来就急着结了婚……我们也不知道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都是怎么传出来的。”


    “反正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我们陈家向来行得正坐得端。”


    陈祈颂表了态和乔宁打得火热,桌上亲朋自然不敢开罪,只好交换眼神,微笑应和。


    酒过三巡,陈润山身边的佣人过来找人,“先生说,要少爷过去一趟。”


    陈润山推脱身体不好,感冒发热,一晚上没露脸。


    态度显然,一向儒雅爱拿乔的陈先生,没少为这桩荒唐的婚事发愁。


    今晚干脆不露脸,态度微妙也没人敢问。


    陈祈颂眼色沉了沉,点头说好。


    慢条斯理将餐巾撂在桌上,微笑着朝乔宁点头,“老婆,我过去一趟。”


    还没挪步子,他又顿了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有什么事情就让佣人过来找我。”


    林蕴如闻言心知肚明,妥帖地朝陈祈颂招手,半开玩笑道,“能有什么事情呀。宁宁在这里有我看着,还能有人敢欺负她不成?”


    几个表姐妹也亲昵地围着乔宁,要拉她去刚修缮完成的后山玩,“哎哟表哥你就放心去呗。嫂嫂对老宅那么熟,还有我们带着一块玩,根本不会无聊的啦。”


    陈祈颂这才点点头,转身走了。


    陈家后山。


    管家听说几位小姐要来玩,吩咐人开了一路上最雅致的景观灯。


    星火点点,勾勒出中式岸堤回环曲折步移景异的曲线,隆冬雪降,给清雅简约的景观添了几分银装素裹的隆重。


    乔宁吸了吸鼻子,在湖中心的凉亭角落坐着发呆。


    凉亭八面通风有点冷,乔宁敛了把外套,将拉链拉到脖子下面,尽力不让凉风灌进来。


    身后远远在屋子里等着的佣人看见,抱了个毛毯过来给她裹上。


    等到暖和后,乔宁微不可闻地叹气,疲惫的大脑里稍休息就想起林阿姨刚才欲言又止的脸色。


    乔宁感觉更累了,只好强迫自己去想明天新年演奏会的谱子。


    崔老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明里暗里邀请陈祈颂明天出席观看。


    可陈祈颂明显还没消气,还有裴让的事情,简直全都稀里糊涂地搅在脑袋里。


    千头万绪,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烦恼。


    乔宁吞口气。


    几个表姐妹在结了厚冰的湖面上滑冰车,打闹成一团。


    表妹招呼乔宁,“嫂嫂,来一块玩呗,小时候冬天就爱在护城河上溜冰,长大都好久没玩了。嫂嫂,我记得你是南方人吧,快来我们带你体验下咱童年回忆。”


    另一个搭腔,“嫂嫂不愿来就别强迫她来呗。我看呐,要是你把嫂嫂带摔了,表哥肯定不会放过你。小心表哥不高兴,连带你老爸扣你零花钱。”


    “啊~那还是不要了。”表妹缩回去玩了会,又被推着送到乔宁眼前,满眼期待地凑过来,“嫂嫂,你跟我们说说呗,你是怎么搞定表哥的?”


    闻言,另外几个姑娘也兴奋地凑过来,“嫂嫂,你真牛。我们一看见阿颂心里都发毛,你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还让他对你那么好,我还以为能跟颂哥在一起的人就跟哥斯拉一样不存在。”


    “呃……”乔宁懵然回神,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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