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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第61章 妖王之血

作者:饮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清晨,妖界。


    殊尘坐在窗前,正在给一株兰花浇水。那株兰花他养了很久,如今已经十分茂盛。他浇完水之后又拿起剪刀开始修剪旁边另一盆花的枝叶,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但其实,他的心思却并没有在这些花上。


    半盏茶前他接到了信,说尚息要见他。


    殊尘没有阻拦,因为他不想被尚息察觉到自己受伤了。


    他立刻清理了屋中的所有血迹,消除了所有能看出他受伤的迹象,而后,坐在窗前开始等他。


    屋子里很快就被打扫干净,所有痕迹都被平复,没有半点他受伤的迹象。殊尘很熟练,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很多次。


    做完之后,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平日会做的事情,然后开始假装自己像是没有受伤一样修剪花枝。


    他的样子如平时一样,安静中带着些许温柔。


    门突然被推开了。


    殊尘本有些出神,被那突兀的声音惊了一下,手一下子歪了,错剪了一支正枝繁叶茂的枝丫。


    殊尘放下剪刀,无奈地对着尚息笑了笑:“尚息前辈,是你。”


    尚息知道自己进门前没有敲门很失礼,但他根本没有道歉的打算。他只是笑了一下,道:“是我。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殊尘没有回答,反而先岔开了话题:“前辈这几日在妖界还习惯吗?我让人收拾好了你原先的屋子,如果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还望前辈一定告知。”


    尚息笑了一下,道:“不用,都很好。”


    殊尘道:“是吗?那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会怠慢你们。”


    尚息笑笑,道:“我来妖界是回我的家,你现在这是把你当成这里的主人了?”


    殊尘叹了口气,看向他笑笑道:“前辈,你好像忘了,你出身是家奴,没有住所。后来父亲觉得你可怜,给你脱了奴籍,一路给你升迁,可你还是住在‘我家’的地方。”


    殊尘刻意着重了“我家”两个字,那意思是在提醒尚息,我当然是它的主人,你又算是谁?


    尚息笑了一声,道:“可我的主人不是你,我愿意回来,也不是想见你。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殊尘知道,尚息心里认可的主人有两个,一个是上任妖王卿辕,另一个是他的妹妹醉云,这里面没有他。


    殊尘笑了笑,道:“尚息前辈会问我的事也无非就是那件。我想我的回答已经足够清晰,不知道前辈还有什么疑虑?”


    尚息冷冷看向他,直接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拱手让出妖界之主的位置。”


    殊尘的神情依然寂静而温柔,他看向尚息,并没有生气,只是语气平静地问:“我没有妖王之血,无法唤醒烛心灯的力量,即使你将烛心灯送给我,它对我也毫无用处。尚息前辈到底在惧怕什么,可否与我明言?”


    尚息知道,对殊尘而言,那根本就是一件无用的东西。


    可即使如此,他也总是因此感到心绪不宁。也许是殊尘这个人平日看起来有太多秘密了,所以,他总担心会有一些自己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尚息狐疑道:“我也不知道。但殊尘少主你一向心思深沉,深藏不漏,我无法预测你是否有不为人知的计划。你太会演戏,我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你。”


    尚息用了“少主”这两个字,代表着他不承认殊尘妖王的身份。殊尘显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在意,也没有纠正。


    他知道,在尚息心中,自己本来就什么也不是。


    殊尘摇了摇头,无奈笑了笑:“心思深沉……深藏不漏……是啊,我在你们眼中,是这样啊……”说到这里,他看向尚息,道:“你既来了,就说明你已经有答案了。不用绕弯子,直接说给我听吧。”


    尚息伸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上,而后冷冷看向殊尘。


    殊尘清冷而淡漠的目光瞟了一眼桌上的瓶子,一切便了然于心。是毒药……他带来的,是血蛊。


    殊尘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他只是将兰花放好,将手上的泥擦干净,而后语气平静地说:“嗯,我猜到了。你果然是有备而来,你要对我下蛊。”


    尚息直接承认了:“没错,这是我用自己的血养出的蛊虫。它会在你的体内潜藏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没有解药,你就要日日忍受锥心之痛,一直到你毒发死去。我会去为你拿回烛心灯,那之后你按约定离开妖界,我就会为你驱散蛊虫——倘若你毁约,即使你可以杀了我,但你自己也会生不如死!”


    殊尘只是安静听着,但笑意里又带着几分疏离,仿若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怎么样?殊尘少主。不,你已经不是少主了……如今的妖界之王,你敢么?”


    殊尘刚要开口,就听见门突然巨响了一声。


    夕雾从外面冲了进来,向前一步站在了殊尘前面,一把抢走了桌上的血蛊。


    “你来干嘛?下蛊,你知道你面对的人是谁?”


    尚息看了一眼夕雾,冷笑道:“是副生面孔。殊尘,这是你这些年新养的狗?”


    夕雾刚要发怒,就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她回头对上殊尘的眼神,压抑下了怒火,没有说话。


    殊尘笑了笑,对尚息道:“我和父亲不同,我不爱养狗。父亲很善训狗,他养的狗很忠心,即使他已经不在这么多年。”


    尚息听出殊尘的弦外之音是在骂他“是狗”,他冷笑一声道:“你自然比不了他,他是这天下曾经最厉害的王者,你是什么?叫你一声妖王都折辱了这两个字,你不配!”


    夕雾怒斥道:“谁真的稀罕这妖王位置?!”


    “好了,不要对前辈如此无礼。”


    殊尘仿若并没有将尚息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温柔地伸手拦住了夕雾,而后从夕雾的手里拿过那个血蛊瓶子,低头看向它:“你说的对,想要有求于人,就必须要有自己的诚意。那么,这就是我的诚意。”


    殊尘说完,掌心用力握住那个小瓶,瓶子在他手间碎裂成了碎片。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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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白玉一般掌心中有鲜红的血流出。


    夕雾没有说话,但脸色明显变了——在殊尘的手心中,他看见瓶中的蛊虫正在从殊尘手中的伤口向他身体深处钻去。


    手心一阵钻心的疼痛后,是毒入全体的痒麻。


    蛊虫很快消失不见,都进入了殊尘的体内。


    殊尘摊开受伤的手掌,对着尚息笑了笑:“这样,满意了吗?”


    尚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一时也愣住了。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对殊尘道:“好,我这一次相信你。我很快便会带回烛心灯。”


    讲完了那句话,尚息转身便走,离开了莲火殿中。


    “主人,你……”


    夕雾立刻握住殊尘的手腕,想要用灵力将蛊虫逼出。


    殊尘摇了摇头,看着她笑了:“哪有那么容易?尚息特意带来的血蛊,不可能是能逼出的蛊虫。别白费力气了。”


    殊尘说完,闭目感受了一下,确认尚息已经走远。而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夕雾退下。


    “我有点累了,让所有人都退下,没有我的传召,不许进来。”


    夕雾退下之后,殊尘感觉自己全身好像都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蛊水说过的话。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惜命还是不惜命,你是聪明人还是疯子……”


    殊尘想到那里,心中空洞洞的,那空洞的感觉夹杂悲凉与可笑。


    疯子,哈哈,他是个疯子……


    想到这两个字,殊尘就忍不住,突然又开始大笑了起来。


    本来就受了极重的伤,如今又中了毒蛊,此刻他感觉全身像是被蚂蚁噬咬,心脏也疼得像是快碎裂。


    但这次他没有躲起来,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所用的术法是有反噬的,这是他的弱点,是他不能被知道的秘密。


    尚息说的对,他太会演戏。他说的话,总是假的。因为,他已经试过太多太多次,输过太多太多次。他不想再输了,才在自己的身边筑起高墙。


    已经被踩踹太多次,践踏太多次。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敢去奢求更多。他的伪装,他的画皮,是他唯一的依靠与屏障,遮蔽住他的可笑和卑微。


    命运审判之时,所有人心里的天平都不会偏向他。


    倘若有一日他褪尽伪装,扒下层层的画皮赤裸裸地站在世人面前,人们只会发现他肮脏又卑微,可笑又渺小。世人不会怜悯他,他们只会冷笑着看他,然后……从他的身上踩过去。


    耳畔,又一次传来了黑暗里修引张扬的大笑声:“对啊,我就是骗你的,你不知道吗?不仅仅是我在骗你,这妖界的每一个人都在骗你!你真的以为这妖界中有人在乎你?”


    命运早已将他生命中最后的光亮剥夺。他还有什么能再失去的呢?他早已什么也不怕了。


    闭上眼睛,殊尘的唇角抿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白宓听……如果你如今还在我身边,我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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