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萧婉儿是一瘸一拐地去正殿上课的。
“不错,还能走,看来天地灵气确实对你的身体有一定的改造和修复,”流云在讲台上乐开了花,“当初我第二天是被你师祖抬过来的。”
萧婉儿颤颤巍巍地坐在胡凳上,恰巧碰到了疼痛之处,疼得龇牙咧嘴。
开始讲课前,流云先简单讲述了一下修士的等级。
“你昨天已经成功入定,引动天地灵气入体,本质上已经是一个修士了。但你还只是一个刚入门的修士,实力非常弱小。修士入门后面临三个等级,入道、脱凡、归真。当你初步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道,你便进入了入道境界,在这一境界时,你虽然实力已经远强过普通人,但还是掌握了特殊能力的凡人。你师兄就是在入道之境。等你修行至一定实力时,就会步入脱凡境界,到了这一境界,你就相当于普通人认知中的仙人了。步入脱凡后,若没有意外,你会享有大概二百年的寿数,并且容貌不会变老,为师便是在脱凡境。”
“那归真境呢?”萧婉儿继续问道。
“归真……那是一个属于传说中的境界。修界自晋以来再无人踏入归真境界。为师也只从典籍中看到,归真境界需要彻底领悟自己的道才能迈入。”流云提起归真时,也颇为感慨和向往。
“不过这些离现在的你都太过遥远,你目前需要做的是识字。好了,今天正式开始习字。”讲述完毕,流云说着扔给萧婉儿一本书,她接过来一看,居然是《道德经》。
“《道德经》是道家最根本的典籍,修道之人以此开蒙再合适不过。”只是萧婉儿除了不懂道家思想外还根本不识字,这个开蒙是双份的。
萧婉儿打开《道德经》,里面的字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方块,冲击着她的神经。她正迷糊着,流云把她手中的书抽走,将自己手中的书给她。萧婉儿疑惑地抬头。
“拿错了。”流云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而后若无其事地开始上课。
因为又要认字写字,又要解释含义,课程进度推进得很慢,一上午才学完寥寥几句。
“把这段话和它的含义记住,明天上课前我要考。晚上打坐前把这段话在纸上写三遍,明天交给我。”流云说完才放她去吃午间零食。
这顿午间零食很丰富,有西域的水果和胡饼。萧婉儿大快朵颐后回到小屋内抄写了一遍上午所学段落,而后忍着疼痛来到了训练场。她咬着牙,一脸严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习武之人若是先前很少运动,都会在初学时浑身酸痛,若是坚持下去就会逐渐改善,若是放弃就永远踏步不前,”流云也看到了她的表情,简单说明了一下,“现在继续来扎马步吧。”
与前一日下午一样的流程又来了一遍,由于全身酸痛,这次萧婉儿只勉强达到了昨天的运动量,而后便彻底瘫倒在地。
“没退步,勉强可以吧。”流云说着抬起右手,脚边果真出现了一片云。这云飞到萧婉儿身边,骤然变扁,挤到她的身体下面,而后又膨起来,将她抬起。流云招招手,这片云就稳稳当当地走向他,萧婉儿在云上没有感受到丝毫颠簸。
“师父,这就是法术吗?”休息一会儿后,萧婉儿恢复了些体力,撑着云坐起来,好奇地摸来摸去。
“是的,这就是法术。等你开蒙后就有机会学习了。”
流云的话扫去了萧婉儿的一些疲惫。
晚饭时,裴应观也来一起吃饭。晚饭是胡饼、煮青菜和野鸡汤,野鸡是裴应观下午在山林里抓的,青菜是道观后面农田里摘的。三人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沉默地吃完饭,收拾残局的工作照例交给裴应观。
萧婉儿回屋写大字、打坐,裴应观用法术清洗锅碗后去训练场练剑。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都是这么度过的。终于,在天授二年的秋季正式到来时,道观迎来了变化。
这天晚上饭后,流云叫住了裴应观和萧婉儿。
“为师明天开始要下山采买,会离开道观二旬,萧婉儿的课业就交给应观你来教授。”
“是,师父。”裴应观领命。
萧婉儿心中打鼓,但面上也老老实实答应。
就这样,在萧婉儿的紧张中,新的一天到来。
一大早,她走进正殿时,桌上只剩她一人的餐食。
“后厨有水有盆,你吃完饭后自己洗碗。”
裴应观没给萧婉儿反应的时间就走进了讲堂。萧婉儿默默吃完早饭,一个人洗好碗,才拿着作业坐到书桌旁。
流云留下的书上标明了讲课进度,裴应观已经看过一遍,开课后先对先前的内容进行考核。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他的提问,萧婉儿都是对答如流。他又让萧婉儿默写书中语句,萧婉儿也都顺利完成,且字迹工整。他握着书的手暗自攥紧,检查完毕后开始授课。
到了下午,萧婉儿还是那老三样。但裴应观并无卜算之能,萧婉儿久等暂停不至,疲惫不堪间直接摔倒在地。
不等裴应观说什么,萧婉儿就自己撑着地爬起来,而后开始拉伸,拉伸完毕后再绕训练场慢跑。经过数月的锻炼,萧婉儿能坚持的时间已大幅加长,到她坚持不住时,暮色已经降临。
晚食还是各吃各的,各处理各的,而后裴应观去练武,萧婉儿完成课业、打坐入定。盘腿坐在胡床上时,萧婉儿已经开始在想师父了。
另一边,不停挥剑的裴应观也烦躁不已。萧婉儿本就天赋出众,又勤奋刻苦,这让他心中不爽,偏偏有师命在前,他必须做好代理师父的职责。
这一夜,师兄妹二人都盼着师父速速归来。
太上老君大抵是听到了二人的祈祷,不过半月,流云就带着采买的物资回来了。
他把物资放在正殿,一件件整理。萧婉儿凑过去,看到了衣衫布匹、香料、种子、刀剑弓枪、药材还有笔墨纸砚。而后流云轻轻挥几下右手,一只已死去的羊便突然出现在萧婉儿眼前。
“一点小术法,”流云勉强笑笑,从进正殿门后就再没笑过的他眼睛里带着化不开的忧郁,“陛下崇佛,下令臣民不得杀生,以后再要吃肉怕是难办了。”
“呵。”同样在正殿的裴应观冷笑。
流云没有理会,半抬起双手,手心皆对着羊,羊的周身逐渐出现冰,很快它就被彻底冻住。
“如今情况有变,羊也要省着吃了,平日荤食还是以山中野味与河中鱼虾为主。”说罢他拎着冰冻好的羊走到菜地旁,一手拎着羊一手抬起来,很快,菜地旁边的土地就自动出现了一个大坑。他的手并没有放下,不多时坑里也出现了一层厚冰。流云将羊扔进坑内,右手轻抚,整个土坑又再次变回平坦的土地。
萧婉儿在一旁都看呆了。
“好了,莫要再看了,去训练场吧。”此时已是下午,又是萧婉儿每日的习武时间,外出归来、接回师父职能的流云和她一起进了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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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扎马步。”刚刚站定,流云就扔出一块巨石。
“你已入碧云观半年有余,是时候检查你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了。做好拉伸就去慢跑,不到站不起来不能停。”
萧婉儿听命,拉伸后便慢跑,直到天彻底黑透才停下来,此时晚饭已经做好了。
晚饭出自裴应观之手,是米饭、烤鱼和菜羹,累狠了的萧婉儿猛猛干饭,碗里的吃完后仍觉不够,竟又添了半碗饭。
晚饭后萧婉儿照例要完成作业,流云将裴应观留下,询问他的教学进度。
“你看你师妹如何?”裴应观汇报完后,流云突然问他。
裴应观没想到师父会问他这等问题,呼吸一滞,思考一息后握紧拳头,终究还是实话实说。
“天赋高、勤奋刻苦、谦逊守礼。”哪怕他心存先入为主的印象,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师妹确实没有什么挑得出来的不足。
“你这些天做得不错,去练剑吧。”得了流云的肯定后,他拎着剑前去训练场。听挥剑的声音,这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二日上午,流云简单考校了她这段时间的课业后就继续开始讲课。巧合的是,这天萧婉儿正好学完了道德经。
“明天上午自习,后天上午我会对你进行大考,考察内容就是《道德经》。”只有考试合格才能学下一本典籍。
下午,萧婉儿的面前出现了各种武器。
这几个月下来,萧婉儿早已褪去了当初病殃殃的模样,蜡黄的脸颊变得白里透红,无神的双眼变得神采奕奕,身高也涨了一大截。先前的衣服已经变小,她现在穿着的是流云请山下镇民一上午紧急赶制的圆领袍。织锦的圆领袍配上青玉制的莲花冠,萧婉儿如今真有了些仙童的模样。
“在先前的练习中,你的体力已经打好基础,是时候练习使用兵器了。世上兵器种类众多,除了以某类兵器入道的修士外,其他修士都会掌握数种兵器。我们先从剑开始练起。”流云说着,拿起随身携带的佩剑,打出一套剑招。
从出剑到收剑,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让萧婉儿目不暇接。剑器舞动间,气流化作锐利的风,划得萧婉儿皮肤生疼。
流云知道,这么快的演示不可能让萧婉儿学会其中的招式——她连看都很难看清。演示完毕后,他将整套剑招一步步拆解,每做一个动作,萧婉儿便跟着做一个动作。
辛苦一下午后,萧婉儿终于能磕磕绊绊地照葫芦画瓢。
“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一套剑招,”对于萧婉儿在习武一事上的可悲天赋,流云再一次有了深刻的认知,“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拉伸后,先挥剑一百次,要求动作必须规范。”
“是!”练剑时的困难也激起了萧婉儿的斗志,不彻底掌握剑招她绝不会放弃。
师徒俩练习得太晚,准备晚饭的活计自然又落到了裴应观的头上。萧婉儿捧着碗埋头苦吃,不得不说,裴应观做饭还是好吃的,比流云要强。
入定打坐自然不用流云操心,他只看了一会儿便满意离开。第二天,萧婉儿上午认真复习《道德经》,下午继续练剑,晚上照常打坐。第三天上午,她通过了考试。
“很好,接下来你可以学习我碧云观一派的道经,也可以翻阅观内藏书阁中各种书籍了。作为奖励,你午间零食可以吃自己想吃的食物,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萧婉儿想了想。
“我想吃樱桃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