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瞬间就清醒了。
就那么三两秒的懵逼过后,她宛如即将秋收的老农民,看着乌泱泱的庄稼地,有种苦尽甘来的沧桑满足感。
——真是谢天谢地啊,她的萌软小狗终于回来了!
这该死的垃圾系统说什么三两天,她等了足足一周,记忆才恢复啊!
真是的,容易嘛她。
颜瑾没开灯,也没去煽情相认,而是第一时间伸手去摸那对毛耳朵,颇有点急不可耐的感觉,“耳朵呢?”
恢复记忆的薄小狗对她是有求必应,耳朵“咻”地冒了出来,少年声音又低又闷,“摸……”
颜瑾活像是吸到了精神食粮,整个人感受到由衷地平静祥和。
真好啊,软软的,热乎乎的,还是熟悉的手感。
秋末本就多雨,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咔——!”
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感受到薄聿身体的紧绷,颜瑾知道他还需要时间去平复心情,也就慢慢揉捏着小狗耳朵,等他缓一缓再说。
“……还以为你想不起来了呢?看来咱们宝宝不是白眼狗啊,是不是?”
“我记得……”软顺的犬耳紧贴着她的温度,薄聿声音低哑得厉害,“你走的那天,也下了好大的雨。”
“你说三五年,你骗我……我等了好久,好久……”
“我怕你找不到……怕你认不出……”
颜瑾本以为小狗是在撒娇,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湿热的泪水顺着她的手心向下淌。
好像蕴着他这些年的痛和苦涩,化不开,也流不尽。
颜瑾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拧开床头灯。
“啪嗒——”
暖黄的光线下,俊美少年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宽大的衣领间露出嶙峋的锁骨。
他哭得无声无息,眼尾泛着病态的潮红,只有不断滚落的泪珠和抽搐的身体暴露着崩溃的情绪。
薄小狗这么难过,连带着颜瑾的心尖也开始抽痛。
原来,那些执拗的坚持——不肯收起的耳朵,非要回老宅的执着,都是在等她认出自己。
他怕没了这些特征,她就找不到他了。
好傻。
虽然是系统的问题,但她确实骗了小狗,让他等久了点,颜瑾自觉有愧。
“是姐姐不好……”颜瑾将薄聿的脸碰起来,用纸巾轻轻去擦他的眼泪。
她倒是想把他哄好,但关键时刻,她就像个手足无措的男人,感觉词汇量相当的匮乏,只能是老几样,“宝宝乖啊,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虽然晚了点,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把你从薄家‘偷’回来了,可没耽搁一点时间。”
“……说五万块都是骗你的,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才不会傻到花钱去买呢。”
似乎有些字词戳中了薄聿的点,他脑袋埋得更紧了些。
本来就是你的。
半个小时后,薄小狗的情绪才有所平复。
少年依旧好看得不像话,滑稽的是,那双眼睛肿成了悲伤蛙,看上去十分违和。
颜瑾看着无奈又好笑,怎么几年不变,变成小哭狗了?
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颜瑾搓搓手,图穷匕见,“宝宝变成原形,姐姐抱着你睡好不好?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薄聿乖乖地点了头,“……嗯。”
下一瞬,房间里大变活狗,颜瑾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半妖的原形成长很慢,这么多年过去,薄聿也只是从当初的鼻嘎小狗变成现在的大小狗而已,依旧可爱得想让人原地亲死。
只是……瘦了很多,都不圆滚滚了!
不过问题不大,接下来颜瑾打算让他一天吃五顿,把丢掉的肉肉全部补回来!
窗外暴雨如注,而相拥的一人一狗间,连空气都是温热的。
薄聿天性怕热不怕冷,夏天毛乎乎的,从旁边走过都嫌热,但眼下这暴雨倾盆的秋末寒冷时节,跟他待一块儿,那简直绝了。
毛绒绒的被子里,颜瑾把毛茸茸的狗头往自己怀里一按,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宝宝,晚安。”
重逢的甜蜜充斥着胸腔,薄聿同样很满足,毛毛的脑袋拱进了温暖里。
……
由于睡得晚,第二天,两人到中午才醒。
颜瑾刚睁开眼,就看见枕头边趴着一个毛茸茸的狗头。
那双漆黑狗狗眼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目不转睛,仿佛就等着她醒的那一刻。
颜瑾心情大好,活像是石矶娘娘附体,吱哇乱叫着把薄聿压在床上,边亲边摸,嘴里还发出莫名奇妙的怪叫,“小东西,大早上故意卖萌是不是在勾引我?快说,是不是,嗯?”
“想让我亲你是不是?啊呀呀,宝宝怎么能这么可爱,我亲死你!”
“Mua,Mua,Mua!”
颜瑾亲得发了狠,忘了情,没了命,已经到达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境界了。
薄小狗同样很热情地回应着,狗舌头在她身上疯狂乱甩,“啊,别乱舔,痒!哈哈哈小坏蛋,痒——”
半个小时后,颜瑾和薄聿并肩站在浴室洗漱。
当然,耳朵尾巴都还在。
薄聿一度怀疑她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乖小狗一向是有求必应的,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
人形的薄聿毕竟都是个小小少年,比小时候要矜持些,但尾巴就不那么听话了,一直在颜瑾身边晃啊晃,弄得她痒痒的,又舍不得推开。
随便搞了点午饭吃后,颜瑾在抽屉里翻箱倒柜,“过来。”
听到招呼,洗好碗的薄聿连忙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搬了小凳子坐在颜瑾对面,“我来了。”
颜瑾伸手,把薄聿的毛衣袖子朝上面捋了捋。
薄聿条件反射地朝后面一缩。
“不准躲。”颜瑾只是轻飘飘一句。
薄聿立马不动了。
颜瑾这才满意,奖励他一个摸摸,但是等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后,她就再也不嘻嘻了。
少年手腕纤细,皮肤也白,可就是那一圈被血呼滋拉的伤口硬生生地破坏了这份美感。
秋天穿得厚,伤口还没完全结痂,和毛衣摩擦来摩擦去,看着都痛,偏偏薄小狗倔得要死,不让她看,给他买了药也不涂,一度把颜瑾气得个倒仰。
亏得现在天气冷,没化脓感染,要不然有他受的。
都怪那个死老登!真把儿子当狗拴着啊!
颜瑾气得牙痒痒。
见她表情不好看,薄聿神色微变,连忙把额头凑过去,抵在一起,“不疼……姐姐别生气。”
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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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疼?也就是这小狗能忍罢了。
颜瑾叹气,用棉签沾着药水,轻轻地给他涂抹着,“也不怪你,主要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渣爹……”
他还这么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根本没能力和薄骞抗衡。
药水刺激伤口,少年的手指微微蜷缩,却一声不吭。
涂好药,颜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纱布,给他双手双脚都缠了好几圈,再打上漂亮的蝴蝶结,“下次放机灵点,咱们打不过就跑,躲得远远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再慢慢讨回来……”
耐心听颜瑾把话说完,薄聿才道:“我不怕,我能打过他。”
颜瑾戳了戳他缠着纱布的手,“能打过你还被锁在狗舍里?”
“我只是……”薄聿抿了抿唇。
不能说。
他不能说自己是故意不反抗的,只是为了让她心疼。
伤口越狰狞,她回来看到就越心疼,这样就不舍得把他一个人抛下了。
没有她的世界,真是烂透了。
没错,这就是一只极其有心机的绿茶小狗。
“记住了。”薄聿垂下眼睫,乖顺地改口,“再有下次我一定跑。”
“乖。”颜瑾满意地揉乱他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爷子和老夫人呢?他们不住在老宅了吗?”
薄聿:“……爷爷被气病了,奶奶在疗养院里照顾着。”
根本就不用问是谁气的。
“改天去看看两位老人家吧。”最优秀的女儿没了,儿子儿媳妇儿又不是省油的灯儿,不糟心才怪。
“好。”
颜瑾问:“今天还要回去吗?”
薄聿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回去……你送我的抱枕和生日礼物还在老宅。”
就这么点东西,还要专程回去一趟?颜瑾也是不懂了。
“不拿了呗,抱枕我重新再给你买。”
颜瑾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薄骞,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也不想,倒不是怕,只是不想凭添一重恶心。
真的很影响心情啊,谁能明白。
然而,薄聿沉默一会儿,依旧固执地摇头,“不,要拿回来。”
“行吧行吧。”颜瑾投降了,从小到大,这小玩意儿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那我们晚上悄悄去,拿了就跑,应该挺刺激。”
“嗯,好!”
薄聿腻腻歪歪地抱过来,开始小狗式撒娇,“姐姐,你真好……”
果然和颜瑾预料的没差,只要记忆恢复,就能把这只寡言的傲娇小狗变成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和刚开始的防备冷漠比起来,相当的精神分裂了。
颜瑾十分享受这种全身心的依赖,撸了一把狗头之后,突然拨弄了下他的额发。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走,换衣服,姐带你去理发店,”
“不要。”薄聿不想别人碰他,眼睛湿漉漉的,“想姐姐给我剪。”
“我?”颜瑾指着自己,哭笑不得。
也不是颜某人自我怀疑,主要是她还没修炼出剪头发的技能,到时候给他剪个狗啃式发型就老实了。
“没关系,姐姐剪的都好看,我都喜欢。”
嘿你小子!颜瑾成功被钓成了翘嘴,哄成了胚胎。
“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剪个头,不包售后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