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温晏乘着马车往皇宫去了;像往常一样,留温遥珩与金雪在府里。
如今已是将近傍晚,几个时辰过去,正午时午膳便说已准备好,到现在却已凉了;先前温遥珩与温晏聊着正事,二人均是没想起吃饭这茬。
还是温晏走后金雪说饿了,温遥珩才想起这事来。
但小厨房已熄了火,金雪只得不高兴地吃了几块点心垫了垫肚子;温遥珩自知先前忘了她、有些愧疚,于是答应晚上早些开火,不等温晏了她们主仆二人早些用晚膳。
而令温遥珩意外的是,待她与金雪用完晚膳许久,温晏也还没回来。
太阳西沉,明月东升,繁星已缀满夜空;而摄政王府的大门却依旧是静悄悄的样子,皇宫那边,甚至连一个口信也没传回。
温遥珩不禁有些着急。
若是温晏要在宫内过夜,再怎么说也会给她来个信;此时久久不归,怕是出事了。
但……他们在皇宫里的眼线却也无一点动静?再看皇帝又是喊人回京又是几次叫温晏谈太子婚事的,又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
温遥珩心底嘀咕,却又有些拿不准;已到了该歇下的时辰,她却也毫无睡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金雪,我们入宫一趟。”温遥珩虽知道父亲此时应是无性命之忧,但还是放心不下。
“小姐,这时辰宫门该落锁了?今日没同人打招呼,恐怕宫城守夜的人不是我们的人呀。”
金雪也着急温晏未归,却也提醒道。
“我想……我知道能从哪进去。”温遥珩一默,随即叹道。
…………
当夜子时,白草原。
温遥珩与金雪一主一仆各骑着一匹马便上了白草原。说来这还是先前沈子回给她的灵感,白草原连着宫内白草苑,而白草苑久无人看管——此时生生让二人钻了空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偷溜进了宫。
虽绕了些远路,但二人这条路子,确实连一个人也没遇见。
“小姐——我们去哪找人呀?”夜色里,金雪用气音问温遥珩。
二人此时已下了马,沿着宫内少人走的小道向内摸去。温遥珩领着路、金雪跟在后面。
“去养心殿。”而听见了对方的询问,温遥珩微微回头,轻声答道。
父亲先前那个时辰入宫定是会被留下来用晚膳的,而若说有哪里接触不到外人以至于连个口信都传不出来,那便是养心殿无疑了。
温遥珩神色微凝;抬头,养心殿已在不远处。
此时的养心殿,还亮着暖黄的灯光。
按寻常时来说现在已到了皇上该歇下的时辰,而此时灯火通明的大殿,却是昭示着温遥珩的猜测并没有错——但温遥珩金雪二人摸到大殿附近,却是都犯了难。
“有人守着么?”温遥珩想了想,低声问金雪。
她只看见养心殿门口有两个太监看守,却不知周围还有无其他暗卫;金雪武艺高超、五感灵敏,她这问的便是大殿周遭情形。
金雪明白,凝神了好一会,却是缓缓摇头:“看起来……好像没有?”
“没有?”温遥珩不禁讶异。实在难以相信,偌大宫殿,只有两个太监看守?
“那殿里呢?几个人?”她不禁皱眉,又问。
金雪又静了好一会,然后郑重伸出两根指头。
“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她这么说。
温遥珩轻轻“啧”了声。两个人,应就是她父亲与皇帝了。看上去应也未发生什么事,此次冒着风险入宫,却是她着急了。
“那小姐,我们还进去么?”蹲在旁边的金雪见温遥珩犹豫,轻声询问。
“进。”温遥珩没多想便说,“我们直接过去,如果那两个太监要喊人,你就直接把他们打晕。”
金雪点头;二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向殿门口。
“陛——唔。”
“……”
然而,温遥珩与金雪刚从灌木里出来,那两个太监见到她们的第一眼便是慌张,其中一位更是开口便要冲内喊;当然,金雪反应比他们更快,按着温遥珩的吩咐一个箭步上去各拍了二人一下,二人便晕倒在了地上。
“……”
温遥珩也是无语,同时心中疑窦更生。都还没跟她说话呢,她与金雪这身上干干净净的穿着也华贵,看着也不像什么刺客之类;这两人急个什么劲?
“小姐——我把这两人拖一边去?”温遥珩走上前,听见金雪说。
“行,处理完在附近守着,有人来了报个信。”
温遥珩点头,如此吩咐道。
随后,她便伸手打开了养心殿外的锁。
养心殿内透出的灯光就如此落在了她的手腕上,一片阴影映照在门帘。于是,开门的手便微微一顿。
分明只是来寻人的,可温遥珩望着眼前这帝王寝宫,心中却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复杂情感来。
但很快,她便继续了先前的动作,拉开了养心殿的大门。
——大门打开,入目的便是父亲温晏的背影,与皇帝趴倒在桌案前的正脸。
温遥珩心下一紧,下意识、匆忙合上了殿门。
皇帝,死了?
她愣愣站在门口;看不见父亲的神情,不由有些心慌。
“阿珩?你怎么来了。”
而听见温晏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平静,温遥珩的心,却是又放了下来。
这看来,皇帝便是还活着吧。
温遥珩大大地松了口气。
“……放心,只是把他灌醉了而已。”温晏此时已回过头;见证了女儿脸上所有的神情变化,也是有些无奈地向她解释。
“我看您一直没回府还没传信回来,有些担心……看来还是心急了。”温遥珩一时有些羞赧,耳根子都有些红了。
温晏却笑:“没事,多亏你来了。”
温遥珩疑惑“啊”了声,不解地望向父亲;而温晏则是扫了一眼穆胤,道:“他让人把我锁在养心殿里了——拿了几壶酒想灌醉我,没想到反而被我灌醉了。”
“啊?”温遥珩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皇帝要灌醉您?可,为什么啊?”
“……”
温遥珩的话问的很清晰,这边温晏却是没了声音。
烛影摇曳,两个站着的人影与一倒着的人影映在墙壁上;父亲久久不答,温遥珩便抬眸望过去——却无意瞥见那墙壁上父亲的影子尤为乌黑。
而那乌黑的影子笼罩在皇帝颓然的身影上,就像是一片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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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遥珩这才倏然抬头,于是,便看见父亲的侧脸——是紧紧绷着的冷漠模样。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皇帝,眼中没有什么厌恶或者恨意,只有浓浓的悲哀、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深意。
见此,温遥珩乖乖地闭了嘴;便不再问今夜这养心殿里发生了什么了。
“我们走吧。”温晏转过头冲她说。
温遥珩点头;侧开身子让父亲先行。
临合上养心殿的殿门时,鬼使神差般,她向身后瞥了一眼:皇帝依然醉着,没有挪动一下。
温遥珩觉着无趣,便要合上殿门,却隐隐听见殿中传来帝王的呢喃:
“阿月……”
“……”
“愣着干什么,走了。”
温遥珩因听见帝王口中吐出熟悉的名字而愣神,却被温晏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知道了。”她毫无留恋地回头,合上门,应了一声。
殿后传来金雪的一声口哨,温遥珩见着父亲脚下无半刻停留便向哨声那边走去;而她却是轻声叹气,不由腹诽:刚才皇帝喊完那声“阿月”,她可是清楚的望见父亲离开的背影也滞了一下。
“呵……谁说得清呢?”温遥珩不禁喟叹了句。
涂山月,是她母亲的名字。
她曾听见帝王谈起她母亲时喊她“阿月”,但父亲温晏,却从没这么喊过她母亲。
温晏总告诉她,她的母亲叫“温三月”,并非“涂山月”;而每当温遥珩追问更多往事,温晏却又不肯跟她说了。
——但温遥珩年少时便知道,母亲确实是叫“涂山月”的。毕竟她曾在母亲的旧屋里翻到过册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圣旨,那圣旨上写着的,便是“涂山月”三字。
父亲也是知晓且认可的,却不知为何在跟她说时,总是否认。
温遥珩轻轻叹气;她有种预感,父亲与皇帝今夜的谈话,除去她与太子的婚事,便或许是什么同她母亲有关的事了。
“或许没法从大门出去了,你们从哪进宫的?”
与金雪会合后温晏问她们;温遥珩有些心不在焉,金雪便替她说了她们是从白草苑的缺口摸进皇宫的这事。
温晏听罢点头:“那便原路返回……”
“抓刺客!!陛下遇刺!!摄政王殿下也被歹人掳走了——”
而三人刚离开养心殿、温晏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养心殿那边传来声响。
“太子殿下发话!抓住刺客的、无论抓到的是死是活,都重重有赏——!”
不知是谁在大喊,喊话的人扯足了嗓子,显然是受了人的授意。
温遥珩回过神来,与父亲对视一眼——“这太子禁了足,消息倒是灵通。”
温晏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温遥珩默默无言,却也是同父亲同样的想法。
什么抓刺客?这分明是在抓他们。
还是暗示着,哪怕是抓到死的也行。
“什么刺客?皇帝不是还活着么?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了啊。”
温遥珩与温晏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首尾,而金雪却还不明所以;边随着温遥珩温晏二人跑边问。
“是啊。”温遥珩笑道,“他是还活着——但再不跑,我们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