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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提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与月有一只猫,名字叫做沐沐,是她十三岁生日时领养的。


    沐沐是只异常胆大的社牛猫,被养得像只小狗,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穿上背带绳,领着谢与月出门溜达。


    第一次遇见闻叙时,她正好被沐沐牵着,四处探险新搬来的别墅区。


    两人不幸相遇时,闻叙正被狗牵着,好动的大金毛瞧见了竖着尾巴的威武小猫,以为这是它的新朋友,热情地扑向猫猫,把猫猫吓得拔腿狂奔。


    接下来,她被猫拖着,他被追猫的狗拽着,俩人一猫一狗沿着绿化道跑了一路,她都快绝望了。


    可谁成想呢,这只是他俩孽缘的小小开端而已。


    -


    从被狗和闻叙狂追的梦里醒来,谢与月满脸写着虚假的开心。


    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闻叙肯定是去工作了。


    她下了楼,闪电正卧在客厅的地毯上咬着球玩,一见到她来了,顿时球也不玩了,兴冲冲地到了她跟前,用头蹭她的手,明示她得摸狗头了。


    “饿了吗?”谢与月摸了摸它,去看它的碗,里面还剩一点熟自制残留的汤水,估计是闻叙上班前喂过它了。


    他这人挺特别,对狗比对人用心多了,为了保证闪电营养均衡,特地请了宠物医学专家给闪电制定了每日熟自制食谱,还配备了各种营养粉。


    吃完阿姨温着的早餐,谢与月陪闪电玩起了丢球游戏,空暇时掏出手机看了眼。


    昨天她出门去补办好了裂开的手机卡,登上了真正常用的微信,还是她以前那个,密码也没变。


    可惜之前那个手机坏得彻底,无法转移数据,消息记录一片空白。


    她在好友列表里扒拉着,终于见着了个熟悉的头像,透绿色的清湖,青葱挺拔的林木,背靠座大山,山尖尖冒了雪,很有藏区独特风味,估计就是在那边拍的。


    当年她加他时,他就是用的这个头像,这么算来得非常久了,真是够长情的。不像她,每年都要换一换,不换总感觉头像旧旧的。


    他微信名是Pro,她给的备注是直白明了的“闻叙”。


    二十四岁的自己和他关系估计没好到哪儿去。按她的习惯,要跟谁关系很好,肯定会某天灵光一闪,给对方取上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特别绰号。


    她点开他头像,悠悠地敲着键盘发了条消息过去。


    谢与月:[你知道我沐沐在哪儿吗?在我爸妈那?]


    消息刚发出去,闪电就叼着球回来了。它不想玩了,把沾满它口水的球丢到地上,跳上沙发,硕大的狗头十分自觉地躺上了她的腿。


    她伸出手掌搓了搓狗头,说道:“有空你就劝劝你狗爸,别瞎带着你跑到梦里追我。我在梦里被你俩追着跑,也很累的,跟没睡一样。”


    闪电哪里懂什么,它只当谢与月在帮它按摩脸,舒服地闭上眼享受。


    两分钟过去,狗太舒服了,以至于枕在她膝上睡着了。


    跟它爹一样没心没肺。


    谢与月还能怎么办,动也不敢动,举着手机找给她抽过塔罗的闺蜜江归夏聊天。


    点开“AAA江大王斗蛐蛐”的聊天框,她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着,将自己变成十八岁的事儿绘声绘色讲了一遍,期间用了好几个感叹号,以此表达她得知自己和闻叙结婚的震撼心情。


    江归夏:[?]


    江归夏:[不是,什么情况,你让我捋捋]


    谢与月:[语音吧]


    谢与月:[打字好累好累好累]


    等语音接通了,谢与月立马开口说:“夏夏,你在哪儿呢?想见你了。”


    “在横店拍戏,还没杀青呢,估计还得再拍段时间,见面得放后头了,等我回去了就告诉你。”


    “你还真拍戏去了?怎么个事儿?”


    她俩都读的北舞附中,六年制的中国舞专业,是同班同学。毕业那年,谢与月16岁,顺利考进了北舞,江归夏则去了中戏,说她不想跳一辈子舞,中戏还有别的专业,正好课余找点别的事情体验一下。


    说是这么说,等真正进入大学校园生活,课程还是挺吃紧的,还有各种活动、比赛要参加。两人经常互相吐槽,都说自己要被舞蹈绑死了,谢与月是甘之若饴,江归夏是骑虎难下。


    “我拍戏得是19年的事了。钟连来我们学校选角,他电影里有个配角刚好是个跳舞的,刚巧那时候我有点拍微电影的经验,就被选上了。后面就顺势签了公司,拍了几年戏。”


    谢与月问:“累吗?”


    “有点?好吧,拍的时候是挺累的。但我糊糊的,特别安心,没什么通告要赶,没活了我就待家里打游戏,再搞这搞那的,比跳舞自由。”她接着换了个话题,“好了,轮到你了,快好好说说你失忆的事。”


    听着谢与月重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江归夏不由地感叹道:“这下好了,闻叙得带娃了。”


    谢与月:“?”


    “江龟龟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闻叙带娃,你这张嘴师承闻叙了吧!”


    跳脚的谢与月太好笑了,江归夏先是愣了几秒,很快就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闻叙现在说话比以前礼貌多了,真的变了个人似的,你没感觉?”


    “好像是好了那么一些。我都愁死了,我干嘛犯抽跟他结婚啊?你知道内情吗?”


    “你们俩啊,我还真不太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江归夏浅浅的叹气声通过手机传来,“其实我们这几年联系得不多,也就有空了会聚聚,聊一聊近况这样子。”


    “为什么,我们闹别扭了?是我的问题?”


    以前她俩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要哪天不想自己睡,就直接跑去对方家过夜。两人挤在个小小的被窝,就着漆黑的夜说这说那,激动时还会踢被体温烘暖的被子,好像只要一直说下去,夜晚就永远不会结束。


    “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会闹别扭。是后面我俩都毕业了,工作上的事一多,慢慢联系就少了,也正常。”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谢与月否定着,低头去看正呼呼大睡的金毛,热烘烘的,“我现在有不少话要跟你说,天天都说,你不许嫌我烦。”


    江归夏眼眶一酸,却没忍住在笑,说道:“好好好。闻叙不会吃我醋吧?”


    “他吃哪门子醋吃。”


    谢与月正想继续说,却听到江归夏那边的背景音里有人在喊她,得知她还在剧组,就没再耽误她忙活,结束了对话。


    她伸出手,摸了摸闪电湿润的鼻头,再用被沾湿的指尖去摸它的毛,闪电睡得很沉,完全没反应。


    手机屏幕又亮了下,闻叙给她回消息了。


    闻叙:[沐沐在妈那。]


    闻叙:[明天中秋,要回家里吃晚饭。你的情况我和他们说了,和以前一样相处就行。记得改口,还有,婚戒记得戴上。]


    谢与月:[什么时候去?]


    闻叙:[明天我下班后接你,在家等我,大概五点半。]


    他那句“在家等我”,看得谢与月有些别扭,过了一会才回了他一个好。


    望着自己空空的手指,她陷入了沉思,她婚戒到底落哪儿了?


    过了一会,她大概想了起来,找到去采风时带着的包,从里面的夹层翻出了一枚婚戒,戒圈穿着绳,看上去像是被当成项链来戴了。


    她把绳链取下,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欣赏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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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枚戒指挺漂亮,并非鸽子蛋类型,戒面被打磨得精细,雕着细微纹路,不细看还看不出来,有点像针叶树,中间嵌着小钻石,很低调,适合日常戴出门,搭什么衣服都顺眼。


    戴好戒指,就得琢磨下明天要穿什么了,翻来翻去都没找到想穿的,只好去买新的。


    出门前,她先牵着闪电遛了会。它上年龄了,容易累,没多久就要回家,躺在窝里呼呼大睡着,她也能放心出门去了。


    她有固定几家常光顾的店,除了某些必要场合,她穿衣服不那么讲究大牌,料子舒服,合眼缘就行。


    一通挑挑选选下来,她买了不少,出了门抬起头,她突然注意到对面不远那家店的店名,是闻叙衣橱里常出现的那个牌子。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店门前,她是不喜欢闻叙,但她一直都恩怨分明。


    这几天闻叙帮她找专家看脑子,还落下工作陪了她一早上,导致晚上加班到八点回家,甚至没来及吃晚饭。


    她讲礼貌,闻叙这样帮她,她总得表达感谢。


    可给他送礼物啊……


    谢与月曾经给他送过礼物。


    孟女士和他妈许真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她刚搬过去时,正巧他高考结束,她正琢磨着要提高文化课成绩。


    有天,许真意提议,让闻叙给她补习。她说闻叙这孩子这几年性子越来越沉闷,成了个长刺的臭石头,想拜托活泼的她多和他接触看看,也许能带来些改变。


    被说话温柔的许姨姨这么一恳求,谢与月昏头昏脑的,接受了补习的建议,天天早上和下午往他们家跑,每天都在想放弃的边缘。


    没办法,她这老师太不近人情,明明长了张那么帅的脸,人却冷冷淡淡的,伫在那儿,就像座不会融化的冰雕像。


    这位一看就是被母亲压着被迫工作的,补起习来没有半点感情,动不动就“错了”、“不对”、“这里扣分”的。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过来一次,谢与月就怀疑自己智商一次。


    后来得知他高考凭着裸分被P大录取,她迅速地原谅自己了。


    那段时间,她其实还挺尊敬他,觉着他这人其实也不错,尽管是出于母亲的压迫才给她补的习,却也没罢工,尽心尽责的。


    在他的帮助下,她的文化课成绩突飞猛进。


    有心感谢闻叙,她琢磨着送了他个礼物,举着个小盒子,一脸真诚地说这是她送给他的谢礼。


    他仅仅只是瞥了眼,没打算接受,叫她拿回去。


    眼见着礼物怎么也送不出去,到最后她急得说道:“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谢礼,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份,你要不收我就送给你妈!”


    少年身上依旧透着疏离的冷感,他看了她一会,伸出一双指甲修剪得极为干净的手,将礼物接了过去。


    谢与月很高兴,以为这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直到两个月后,她被沐沐领着出门,沐沐一个劲儿地往茂密的草丛拱,她顺着看了过去,她挑灯一周才做出来的东西,被拆成了碎块,静静地睡在草丛间。


    她从小就不爱哭,也很少哭。


    将它们从草丛泥地捡起来时,她蹲着下了场雨,淅沥沥的,惹得沐沐抬头,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想去碰她下巴咸乎乎的水。


    “真讨厌。”她对着沐沐说,“那么不想要的话,一开始拒绝就好了。”


    后来,谢与月再没给他送过礼物。


    直到现在,她踌躇地站在店门前,内心摇摆,抬起了脚,想着还是离开算了。


    算了。


    她再度定住脚,侧头看店名。


    就给他买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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