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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提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与月曾念叨过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她妈年纪轻轻就跑去了港城闯荡,在星光如云的九零年代出了头,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那时,她爸是个白手起家的小商人,即便与爱人两情相悦,也自觉配不上她,便努力搞事业,乘着那年代发展的风浪而起,到后来也能大方地公布婚讯了。


    俩人婚后感情一直都很好,只要了谢与月这么一个孩子。


    有网友对此十分惋惜,这对夫妻颜值那么高,怎么就不多生几个?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么高质量的颜值基因了!


    反正吧,有着这样一对父母在眼前做典范,谢与月对爱情还是充满着幻想的。


    在记忆里的不久前,她还兴致冲冲地找到初学塔罗的闺蜜江归夏给抽了几张牌,是张画面赤.裸的牌,是叫恶魔还是魔鬼来着?


    还有什么轮子和星星的,她是不太懂,江归夏的反应却大得很,对着那三张牌,神情震惊地道:“我去你这全是大牌正位,这是什么,入室抢劫一样的爱情啊!”


    接着,江归夏开始解起了牌,一面老神在在,又一面满脸揶揄。


    “首先恭喜你!你未来老公事业绝对很牛!不过嘛,你俩结婚的目的不太单纯,似乎有交易什么的目的。不过你这艳福不浅嘛,那方面很厉害哦——”


    “然后再看看这张牌,这是什么?妥妥的命中注定!在一起后彼此互相成就,嗯……就是中间有坎坷,要先经历一番低谷才会迎来转机。反正感情都是这样,哪有顺风顺水的,得一起经历了跌宕起伏才叫深刻。”


    江归夏这么一通说完,谢与月被哄得美到冒泡,已经在思考未来的婚礼要放什么歌好了。


    话说回来也太可惜了。她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呢,就突飞猛进到了六年后,也不知道六年后的自己找着占卜里的那个对象没有。


    饭后一困,谢与月思绪就四处溜达,在快要睡着时,门口忽地传来了动静。


    她努力支起沉重的眼皮,揉揉眼,看向门边。


    很快,门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门边,她离门口有些距离,只能瞧见那手的白皙的肤色,再接着见到的,是双挺括西装裤包裹着长腿。


    意识到了什么,她蹭地站起来,彻底不困了,往门边走过去。


    屋外是昏暗的夜色,进屋的人身上是讲究的灰,长长的影子拖着初秋的凉意,屋内暖黄的光洋洋洒下,将略带倦懒的眉眼照得清晰可见。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


    仅仅一眼,她便立在原地。如果她是个人机的话,现在CPU已经□□烧了。


    比起她那大惊小怪的模样,来人倒是散漫随性得很,迈着极有优势的长腿步入屋内,顺带关上门,再随意不过地朝她说了声“回来了”。


    说着,他径自脱下拘束的西装外套,走到茶几前,将被摆放得像是待观赏品的玻璃杯拿起来,倒了半满。


    手持玻璃杯坐上沙发时,他空着没拿东西的手臂还搭上了靠背,指节处略透些粉,淡青色的筋络隐隐可见,是双可以上保险的手。


    这姿态,活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三十秒后,谢与月似乎是找回了理智。


    而后,她听到自己的嘴开口问道:“这是你家吗你就进来?”


    她说话时,闻叙正下巴轻抬地喝着水,喉结轻滚,优越的下颌线愈发清晰。放到谢与月眼里看来,这人连喝个水都带着种装装的劲儿。


    他肯定听清了她说的每个字,却也不着急停下来回答她,待到那半满的水杯空了,才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行,几天没回家,已经准备把我扫地出门了。”他笑了笑,吐出的字眼却不见得那么优雅,“需要我拿结婚证和房产证自证一下吗?闻太太。”


    “闻太太”这三个字被咬得不轻不重的,他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神色却带上些思忖,大概是在想她今天突发奇想玩起了什么新把戏。


    而此时,谢与月的理智已经彻底离家出走。


    闻……太太?


    结婚证??


    啊?


    谢与月大概是明白了。


    她其实不是穿越到了六年后,而是在做一场清醒梦。


    这就对了。


    不久前,她还曾发誓要和眼前这个又物质又俗气还不懂舞蹈的没品家伙势不两立,六年后的她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和最讨厌的人结婚呢?


    所以真正的真相就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定是这样。


    她很平静,没再说话,下定决心,两步并成一步走到他跟前。


    而后,她抬起了手,捏捏他的脸,捏捏他硬硬的手臂,再捏一下自己的脸,无视他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陷入了沉思。


    热的。


    有实感。


    不是做梦?


    她这么不对劲,闻叙再怎么都察觉到了问题,“……谢与月,你把是把魂还是脑子落在贵州了?”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说,她一定会呛回去,顺带还要踩这洁癖两脚,直到他干净的鞋子沾满灰尘,叫他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下场!


    可现在,瞧着这人比六年前要更为棱角分明的脸,她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声音飘飘地接他的话。


    “还真有可能。一个月前,我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活。不知道怎么的,一睁眼就突然二十四岁了,他们都说我是摔下坡后失忆了。我以为这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现在,我居然还和你结了婚……”


    察觉到她不是在乱说玩笑话,他蹙起了眉,神色上飘着的那层惫懒淡去,“看医生了?伤到哪儿了?”


    她缓缓竖起食指,朝着自己的脑袋一指,对答如流道:“这儿,脑震荡,说我这是失忆。哦对,结婚证给我看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自己的结婚证,真新奇。”


    也就只有她,在这种时候还会想看自己的结婚证了。


    难得没损她,他纡尊降贵地动了下,捞起随身带着的公文包,从隐秘的夹层中抽出了个小红本递给她,似是不大在意地和她继续着话题,“你刚说你一个月前才过完十八岁生日?”


    接过传说中的结婚证,谢与月翻开来,嘴里还不忘对他问的问题表示肯定。


    意外事件的冲击下,她短暂忘了对闻叙此人的各种意见,细细端详起手上这个比她想象要小一点的证件。


    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和只有蓝底黑框线的户口本不大一样,结婚证内页的上面居然还有纹饰,鹅黄色的牡丹花,第一行写着“持证人:闻叙”,再下一行是登记日期,“2021年11月30日”。


    就在这页的下面,清楚地印着她和闻叙的名字、身份证等信息。很显然,这本证件成了月老的钢丝红线,将她和闻叙给捆在一块,还绑了足足三年。


    谢与月眼神盯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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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快将这证件看冒烟了。


    名字是他们的名字,贴着的红底照也是他们的脸。照片里俩人穿着一朱红一藏蓝,有在笑着,就是不大像是发自内心的,貌合神离得很,拍完照下一秒就能去隔壁窗口办离婚证。


    她还想再看看,闻叙修长的手指忽地贴到证件上,稍稍使劲,轻松松地从她手里抽走了结婚证。还仔细地合好,生怕眼前心智才十八岁的人会干出毁证灭迹的大事。


    “我还没看完呢。”


    她有些不满地说着,还想拿回去,却被他精准避开了,没让她有机可乘。


    “你自己也有本。看你自己的。”


    “我不知道我的放哪儿。”


    “找。”吐出这么个冰冷的字眼。


    谢与月停下来,上上下下地将他看了又看,跟泄了气的球一样,往他身旁位置坐下,再拉开一点距离,认命道:“所以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嗯。”他矜持应道,“你挑的。”


    她抓住个抱枕,将脸埋进去,成了只绝望的鸵鸟,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闻叙松松略紧的领带,朝她瞥了过去,只见到个毛茸茸的圆乎后脑勺,蓬松的头发散在后肩,正一缕一缕地往前跑,露出纤细的后脖颈,把鸵鸟的精髓掌握得非常到位。


    他收回眼神,没再与她说什么,转而打开手机,偌大的客厅重归表面上的安宁。


    过了会,鸵鸟呼吸困难了,不得不抬起起头,“我去洗澡。”


    他将手机熄屏,好心接了句,“知道浴室怎么用吗?”


    “闻叙。”她声音透着一种平静的死感,“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


    说完,她将抱枕丢到了他身上,腾云驾雾地走向二楼浴室。


    这个澡,谢与月洗了很久。


    她吹干湿乎乎的头发,穿了套长袖长裤款睡衣,居然还有闲心对着镜子护肤。


    说是护肤,也就是往脸上擦面霜而已,九月天气干燥,不涂点保湿补水的不行。


    事已至此。


    她拍拍被面霜糊得湿润的脸颊,和镜子里满脸愁色的人儿对上眼,这张脸的轮廓比十八岁要明显,瘦了,皮肤比以前还要白。


    她幽幽地对着镜子叹气,事已至此,只能先面对了。


    哄了自己好一会,谢与月回到主卧,被站在床边的高大人影吓了一跳。


    她缓了过来,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在另一间浴室洗完了澡,闻叙已经换上了套深灰色的家居服,黑色的碎发带着潮气,手里正拎着个枕头,床上左边位置已经空了。


    他将枕头拿好,表情平稳极了地给这个动作命名,“拿枕头。”


    谢与月:“我长了眼。”


    他走到门边,与正靠着门框的她离得近了,佛手柑带着一点柠檬味的淡香愈发清晰,还有他们共用的那款洗发露,两款极为合宜地糅在一块,是他闻惯了的。


    “我去次卧睡。”对上她那双充满疑惑的眼,他大发善心地再解释了句,“我认枕头,且没有和心智刚满十八岁的人睡同一张床的癖好。”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自己被骂了。即便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彻底从她的领域离开前,闻叙停下来,看到她的眉眼被暖色的顶灯烘得不问世事而温暖。


    “明天早上别赖床。我约了九点的专家,给你好好检查脑子,别真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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