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无云,天气闷得厉害。程宁拿着更鼓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身旁只有大黄狗富贵跟着他。
自白日和宋凌舟吵了一架后,两人就没再碰面。宋凌舟以查案为由留宿在了县衙,程宁也乐得清静,如往常一般带着富贵上值。
程宁敲完了一更鼓,有些郁闷地对着富贵说道:“富贵,你说我今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富贵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地摇了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一丁点儿都不过分!”
程宁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念叨着,“我也知道我这么做确实不太好。但是他那种人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还是尽早不来往的好,希望能他能早点儿知难而退吧......”
富贵不赞同的低声嗷呜了一声。
程宁瞥了它一眼,继续自说自话道:“虽然他一来,你就不能自由溜达了,但你是个大度的狗,可不能这样记仇,你现在这样可有失咱们程家的体面。”
富贵翻了个白眼,它现在只恨自己不能说话,要是自己也会说人话,一定要好好骂一顿自家主人:白日里到底是谁丢了程家的体面的?
“你刚才是在白眼我么?”程宁不可置信地指着富贵说道,“狗不嫌家贫,你居然嫌弃我?我真是白养你了......”
富贵更无语了,冷笑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程宁来劲了,指着富贵继续说道:“怎么?你还不服是不是?信不信我断了你的肉骨头?”
听到肉骨头要被断了,富贵原本硬挺的狗身子忽然软了下去,白眼也不翻了,反而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主人,那条尾巴也不自觉地摇了起来。
“哎呦,我的小富贵,你可真是识时务。明天给你再加根骨头。”程宁乐了,笑眯眯地摸了摸富贵的头。
“汪!”听到肉骨头,富贵的口水都流了出来。狗头蹭着程宁的裤脚,一脸的谄媚。
程宁这回心满意足了,“我的小富贵真乖。”
“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狗。”一声凉凉的声音从斜前方的墙上传来。
程宁抬头一看,只见一身黑衣的宋凌舟正坐在墙头上,冷笑看着他。
程宁:“大人公然违反宵禁,是当真不把大周律法放在眼里啊。”
宋凌舟:“按大周律,污蔑朝廷命官也是要受仗刑的,你不也没放在眼里?”
程宁:“哦?大人此言何意?我何曾污蔑过大人?”
宋凌舟一怔,程宁白日说的话虽然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细纠起来却让人抓不住一点儿把柄。
“果然油滑。”知道比口舌自己比不过他,宋凌舟干脆不跟他绕了。只见他轻轻一跃,人就跳到了程宁身前。宋凌舟刚要说话,就听到富贵“嗷呜”一嗓子,到嘴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刚才光顾着讥讽他,竟忘记了要与狗保持距离!
为了不丢面子,宋凌舟勉强没跑,只是煞白的脸色还是透露出他此刻的不安。
程宁也看出了他的不安,却故作不知,拉着宋凌舟东拉西扯,“想来大人也不是那等不顾律法之人,大人今晚可是来查案的?”
宋凌舟颔首,“嗯。”
程宁:“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接连死了两个人,死状还都这么凄惨。那凶手实在是可恶!要我说啊,大人抓到那坏人一定要先揍上一顿以慰死者之灵.....”
听到程宁滔滔不绝地聊起案子,宋凌舟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叫停了他,“阿宁!”
“诶!”程宁眼中含笑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宋凌舟咬牙说道:“让你的狗离远点儿!”
“哦~~哦~”程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都怪我,光顾着案子了,竟然忘记了大人怕狗,是我疏忽,大人勿怪,勿怪啊.....”
宋凌舟:“不怪你,你快别把它弄走!”
“哦,好。”程宁拍了拍富贵的头说道,“富贵啊,大人怕你,要不你先回家吧?”
富贵又翻了个白眼,不仅没走反而趴在了地上。那意思很明白,“老子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大人,你看?他不听我的呀?”为了早日赶走宋凌舟,程宁是铁了心要和他对抗到底了。
“程宁!!”宋凌舟气极了,气恨地说道,“若是你不把它弄走,我保证明日就派人把它抓了炖狗肉!”
一听到这句话,还没等程宁说什么,富贵就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家的方向就奔了回去。
“你的狗,比你识时务。”富贵一走,宋凌舟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程宁嘴角一抽,心中暗骂富贵实在是没什么骨气。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怪它,识时务总是对的。
富贵是程宁前几年在路边捡的,据说之前是一个富户家里的狗。因为自小养尊处优所以养成了一身的坏毛病,挑食,瞧不起人,爱翻白眼....之前富贵日子过的好的时候最爱横行乡里,追赶别人家的猫狗的事儿可没少干。后来它不知道怎么失去了主人的宠爱,被赶出了家门,日子立刻凄惨了起来,之前被他追赶过的流浪狗也都跑来欺负它。
后来它遇到了程宁,别人都劝程宁不要理会这条劣迹斑斑的狗。不过程宁却不怎么嫌弃,甚至对它有种同病相怜之感,于是便收养了它一直带在身边。
见程宁不说话,宋凌舟又道:“白日里去查的安神药有下落了。”
“哦?那药在何人手上?”说起正事,程宁也来了精神。
“走,带去你看。”宋凌舟走了两步看到程宁没跟上,又回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动?”
“大人,我在上值啊......”程宁举起手上的更鼓说道。
宋凌舟抬手拍了一下,立刻就有一个一身黑衣的隐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少主有何吩咐。”
看到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宵禁当回事,程宁小声地吐槽,“就这?还守法呢?”
宋凌舟:“按大周律,皇亲贵族以及六品以上官员可不受宵禁管束。”
“县尉的官职可不够六品,他如此说,看来他果然是皇亲贵族了。”程宁低头思忖着。
宋凌舟指着程宁对隐卫说道:“今晚,你替他打更。”
等宋程二人走后,隐卫看着手上的更鼓还是有点儿懵:头儿也没说隐卫还得干这个啊?
那边宋凌舟拉着程宁来到了群玉楼。闻着浓烈的脂粉香气,程宁狐疑地看向了宋凌舟问道:“看不出来啊,大人原来好这一口?”
宋凌舟知道程宁惯爱胡说八道,干脆也不反驳,顺着他白日的话题说道:“怎么?阿宁这是吃醋了?!”
程宁:“......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人还有这一面呢?”
宋凌舟笑了,“看来阿宁对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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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奇呢。”
程宁:“那倒也没有.....”
见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奏效了,宋凌舟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满意。
程宁知道自己赶走宋凌舟的方案失败了,也不气馁,干脆得干起了正事,“安神香在这里?”
宋凌舟点头,“嗯,那西域安神香都被这群玉楼的花魁买走了。”
程宁看着迎来送往的姑娘们,好奇地说道:“一个花魁买那么多安神香干嘛?难道是不想伺候人,准备把客人都迷晕了?那样她一晚可就可以接好多个客人了.....这花魁很聪明啊.....”
宋凌舟抬起手,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头,轻笑道:“......你还真能想!”
程宁:“诶?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宋凌舟:“都是男人,你那么计较干什么?”
程宁正要说点儿什么嘲讽下,就见群玉楼的老鸨迎了过来,“诶呦,两位公子怎么站在这儿啊?我们今儿可到了几坛子好酒,两位公子快请进来喝点儿酒快活快活.....”
听到有好酒,程宁也顾不上嫌弃老鸨身上的脂粉香了,忙不迭地点头,“妈妈,今儿到了什么酒啊?”
刚才老鸨光顾着看一身锦衣的宋凌舟了,对穿着麻布衣衫的程宁未曾留意。他这一说话,清冽的声音立刻引得老鸨看了过去。只看一眼,老鸨的眼睛就直了,“哎呦呦,我的天爷啊,小公子是神仙转世不成?怎地长得这么俊啊?”
老鸨边说话,边伸手朝着程宁的脸摸去。
眼看着她那肥胖的手就要摸上程宁的脸,宋凌舟抬起剑柄挡在了中间,“带路。”
老鸨本想摸摸程宁那张肤若凝脂的脸,见没得逞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招呼着客人,“两位公子,请。”
程宁笑吟吟地答应道:“好。”
宋凌舟跟在他的身后,不悦地小声说道:“我碰你一下,你就叫唤个没完,她动手动脚,你怎么反而不知道躲了?”
程宁:“那怎么一样?”
宋凌舟:“怎么不一样?”
程宁脚步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宋凌舟眼里可是个“男人。”
“人家可是要请我喝酒呢?自然不一样。”程宁笑呵呵地对着老鸨说道,“是吧,妈妈?”
老鸨大笑道:“是,是,是,小公子这样的容貌,就是喝光了妈妈的酒,我也舍得!”
“那可是多谢妈妈了。”程宁迈步进了雅间,朝着宋凌舟眨了眨眼,又对着老鸨继续道,“妈妈,素素姐姐可得空?我这位兄弟可是听特意来见素素姐姐的。”
“素素啊?真是不凑巧,今儿胡老爷来了,素素姑娘正陪着他呢。”老鸨一脸为难地说道。
宋凌舟解下钱袋子扔到了桌上,“我们只要素素,叫她过来。”
老鸨接过钱袋子掂了掂,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好,两位稍后,我这就去请。又高声朝着后边喊道:“来人啊,先给两位公子斟酒。”
看着老鸨扭着不再纤细的腰走远了,程宁才低声笑道:“看来大人的银子比我的美人计好使。”
宋凌舟瞥了他一眼,没有话说,仰头喝了一杯酒。不知道为何,刚才看到程宁和老鸨你来我往的,他只觉得胸口有点儿憋闷。
程宁也喝了一杯,“这酒也不怎么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