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领着内侍宫女们鱼贯而入,熟练地伺候起了萧悯洗漱更衣。
当看到萧悯衣着未变依旧是昨晚上来时那样子只是略微有些褶皱,吉安心内疑惑,陛下此时难道不该只穿着寝衣吗?
略微抬头,匆忙间看到萧悯额头上有一处肿起,吉安心里一惊,却又赶紧低下头继续给他换衣,按照规矩服侍陛下时是不能直视他的,刚才险些坏了规矩。
动作虽然不停但吉安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一夜未见陛下怎么受了伤?
按理来说陛下龙体受损他应该立刻急切地询问,但吉安想起了昨夜他在殿外听到的声音,谢才人娇娇柔柔的嗓音以及陛下兴致高昂的笑声,显然陛下昨夜很是开心。
这伤是发生在昨夜的,而且是昨夜陛下在与谢才人嬉戏时弄得的,如果他现在冒然询问万一惹怒了陛下怎么办,要知道陛下与嫔妃玩乐虽然很愉悦但不代表着希望外人知道过程。
一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吉安自觉的忽视掉了陛下额上那处不太明显的伤。
更何况给陛下戴上冕旒,垂下的珠玉顷刻间就可以将那本就不太显眼的肿块遮挡住。
吉安一贯会察言观色,见萧悯面色如常,不仅没有厌倦不耐反而隐隐透着愉悦和兴趣,他心道看来陛下是对这谢才人还算满意了。
陛下风流,任凭宫里的女子再如何千娇百媚,但凡他宠幸过一次就好像失去了兴趣一样将她们抛之脑后,吉安见过陛下完事之后的许多表情,有过不耐、厌倦、不悲不喜没什么感情,更多的是敷衍以及淡漠,就仿佛每次令他眼前一亮的美人在被他宠幸过后与之前不是同一个人一样,他如何对待她们也是前后判若两人。
可今日,吉安却少有的见到了陛下与之前不同的眼神,他似乎对谢才人的兴趣还未消退,不,应该说是他对谢才人的兴趣比昨晚更加浓厚了。
吉安心里连连称奇,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谢才人有什么特殊的法门令陛下在宠幸过后对她兴趣难以消退?
离开含章殿时吉安深深的看了一眼谢玉真,这谢才人也是个有手段的,看来陛下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她。
送走了梁帝谢玉真也不打算继续睡觉了,今日她还有事要办。
细细算来她与李玄朔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了。
刚成为才人时为了不引起梁帝注意她便不怎么出去,后来想着该与李玄朔联络联络了却又正值他休沐,休沐过后她又打听到他一连请了好些天的假都不在宫里。
若是别的宫廷画师请假不在宫里丝毫不会引起谢玉真的注意,但李玄朔不一样,谢玉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按照《江山帝王业》里的剧情,她明白只怕是他又暗中谋划些什么了。
不过李玄朔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与谢玉真倒是没有太大的关联,她担心的是时间长了不见只怕李玄朔会忘了梁宫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
她不需要他天天想着她,只要别忘了她就好,不然她后面的计划该怎么办。
阳光正好,杨柳依依。
柳树碧绿碧绿的枝条长长垂下,顶着太阳形成了一处荫蔽,谢玉真就站在那处还算清凉的地方,抬眸瞭望。
夏天的尾声将至,可现下还是热得很,尤其是此时无风这种燥热就更加明显了。
这处宫道有些偏僻狭小,平日里宫人往来不多,然而这里却是通向明月阁的必经之路,提前支开挽荷,谢玉真在这里等待许久。
不多时,他挺拔的身影迎着阳光走来。
李玄朔长身玉立,身姿如松,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有一种无声的从容,月白色的长袖自然垂落,随着他的步履微微摆动,飘然之中多了几分清贵。
斑驳的树影落下,谢玉真正好对上了他那双浅棕色的眸子。
他看向她的眼神毫无波动,冷淡的面容从始至终没有变化,来到谢玉真面前,他行了一礼,道:“谢才人。”
谢玉真怎能让他真的给自己行礼,赶紧扶住他免了他的礼。
隔着衣袖刚一接触他便像是被热水烫了一样向后撤去,赶紧躲闪开了谢玉真的搀扶。
他这一举动很是疏离,再看那浅棕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谢玉真觉着今日的他比先前冷漠了很多。
一个多月未见,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仿佛降至冰点,竟是连初次见面时还是陌生人都不如。
谢玉真心里叹息,他怎么这么冷漠,虽说他们之间还算不上是朋友,但好歹她先前还给他送过点心,那点心还花了她二两银子呢,就算是看在点心的面子上不说对她好言好语吧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吧。
不过他冷着脸她却不能冷着脸,要是两个人都冷着脸那她后面还怎么和他打好关系让他帮助她呢?
谢玉真微微笑着,好似没有发现李玄朔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一样,道:“许久不见李画师了,不知李画师最近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
“那就好。”谢玉真正想和他再聊一些别的,李玄朔却道:“时辰不早了,谢才人,臣还有事要办请恕臣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谢玉真拉住他正欲离去的衣袖,目光中有不解之色,“李画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这么怕与我多待一会儿?”
“才人并非洪水猛兽,只是李期此刻确实有事要办,而且才人已是宫妃,这里旁若无人李期与您待得时间长了也不合适。”
当他说起宫妃两个字的时候,谢玉真总觉得他周身的气场更加冷了一些。
是啊,她现在已经是后宫妃嫔了。
谢玉真好像明白了李玄朔为何会对她这样冷淡了,因为她现在的身份。
要知道,她先前可还是信誓旦旦地说绝不成为梁帝的嫔妃,然而才过去没几天就成了才人,速度之快倒显得她有些反复无常了。
而且李玄朔的立场和梁帝是天然对立的,她成为梁帝的妃嫔不就是与梁帝有了莫大的关联,如此看来李玄朔不想与她有所牵连也是无可厚非。
自以为明白了李玄朔所想谢玉真赶紧开口解释,“李画师,如果可以玉真也不想成为宫妃,你还当我是之前的那个我吧,若因为玉真现在的身份令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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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与我说话那我心里是很不好受的。”
闻言,李玄朔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当得知她成为梁帝的妃嫔以后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出现了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他不明白为何他会有这种情绪,但他知道自己出现这种情绪很不正常。
尤其是,这种情绪竟是因为她而产生的。
身处宫廷的漩涡,他自小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内心的起伏以防止别人利用他的情绪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然而,仅仅是关于她身份变换的一个简单的消息就令他那时失落不已,失落之余他心里更多了一些震惊,她竟然已经可以影响到他的心情了吗?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一件危险的事。
他绝不能放任她继续影响他下去,在这种心理之下,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她的想法,不管她心里是不是真的想成为梁帝的妃嫔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如何事实已定,他不能够与她再有什么往来了。
这些时候他也是一直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没想到此时她的一句“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成为宫妃”却还是令他忍不住停留。
本想抽身立刻离开,可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眸他的脚仿佛有千斤重竟是难以挪步,李玄朔心内叹息一声。
“才人所言成为宫妃非你所愿可是真的?”
见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谢玉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自然是真的!”
她目光灼灼,眼神真挚,李玄朔从中可以看出来她所言非虚。
李玄朔想起那日她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梁帝,那时她的眼神也如今日一般炽热、诚挚。
她没有变,她还是先前的那个她。
谢玉真见李玄朔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自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道:“李画师,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玉真先前既然已经说过不想成为妃嫔那玉真便是真的这么想了,绝没有朝令夕改的意思,玉真现在成为妃嫔只是一个意外,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以为我的想法与之前不同了。”
她似乎格外重视他对她的看法,话里话外都在向他解释希望他不要误会她。
李玄朔浅棕色的眸子里神色不明,“才人,李期的看法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我不希望李画师误会我。”
“为什么?”
谢玉真笑了笑,道:“因为我把李画师当成朋友了呀,作为朋友我自是希望能与李画师友谊长存,若因为意外事件使李画师误会了我,我可能就会失去你这一位朋友了。”
她笑得很真诚,好像这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所言的,李玄朔的心仿若石子沉入湖水久久不能平静,朋友二字的确令他触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言把他当做朋友。
这一刻,身处异国他乡的陌生与冰冷仿佛因她的这一句话改善了很多,她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顾盼生姿,他听到他的心在快速地跳动,血液流经全身带来融融暖意。
她把他当做朋友。
不过,就只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