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林莺将陈自明和齐絮发来的道歉信全部看完。
车内寂静无声，裴予川看着林莺的表情，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关闭手机，林莺轻呼一口气，她沉默几秒，思考片刻。
裴予川把如何处理齐絮这个难题交给了她，虽然从她的视角来看，这的确像是爽文，但林莺知道自己犹豫了。
从前齐絮和陈自明的确抢走了她和其他艺人手里的资源，但现在她已经和信威解约，以前的事情也无力追究。
裴予川看出了林莺的犹豫，他伸手覆在林莺手背，轻声开口：“觉得有压力？”
“有点。”林莺苦笑：“以前我确实很讨厌陈自明把所有资源都先让齐絮选择，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我能红过齐絮。”
“但现在我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她未来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
林莺垂了下眼眸，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签证通过，然后带母亲出国治疗。
裴予川点点头，明白林莺说的。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略带歉意：“抱歉，我不该把选择交给你，让你为难了。”
林莺抬眸，望向男人温柔的眼底。
尽管她不知道怎么做这个决定，但还是很感恩裴予川为她做的这一切，她摇摇头：“不用抱歉，我还是要感谢你，还好半盏茶事没有因为齐絮受到影响，否则那两千万片酬我就要还给你了。”
裴予川笑：“不用还，她还没那么大能耐。”
“我庆幸的是，你没有因此受打击。”
林莺眼眶微热，裴予川总是这样，事事以她为先。
她别开眼睛，看向窗外，舒缓了会儿心情，将话题重新拉回来：“齐絮的事情，你真打算换掉她？”
“嗯，导演已经停了她的通告，你不想针对她的话我就再跟导演说。”裴予川点头。
林莺若有所思摇摇头：“齐絮德不配位，我没有那么心软，不过山外山的拍摄怎么办，找到合适的替补演员了吗？”
裴予川：“还没有。”
林莺想到什么：“我之前合作过一位和我类似处境的女艺人，名叫莫艺，她演技不错，我看到她朋友圈说最近没有档期，你们可以试试联系她。”
裴予川：“好，我会让导演去联系。”
之前初入娱乐圈，林莺第一部戏很多东西都不懂，导演和其他人都知道她没什么背景，也不会教她，是莫艺带她一点点抠剧本。
莫艺比她大两岁，比她进娱乐圈还早，但性子直爽，为人真诚，却也因为这个得罪过不少人，到现在也是不温不火的状态。
林莺将莫艺的名片推给了吴其，吴其收到裴予川指示联系导演。
到了温子真工作室，他将两人迎进选片室：“裴总，裴太太，照片我已经选出了一大部分，不过还没精修，今天你们先选选看，不合适的我们可以重新拍摄。”
“好，辛苦了。”裴予川环着林莺的腰，带她在沙发上坐下。
温子真将放映幕布打开，拉上窗帘。
第一张照片是林莺穿着抹胸婚纱和裴予川穿黑色西装的场景，背景是简单的米白色，两人互相对视，气氛暧昧。
猛然看到这样的照片，林莺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她搓了搓手指，莫名看了眼裴予川。
男人察觉到林莺的视线，也偏头过来：“怎么了？喜欢这张？”
林莺摇摇头又点点头：“啊，不是，没什么，我们先看。”
裴予川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
温子真继续放着照片，每张照片都很漂亮，看到最后，温子真忍不住夸赞：“裴总，裴太太，你们的婚纱照是我拍过最顺利的，而且这些照片我感觉都可以纳入相册，没有废片。”
照片改为自动放映模式，一张张照片不断在两人眼前掠过，林莺看着，心里忽然泛起酸涩。
这些照片拍得好看是好看，只是保质期只剩下半年不到。
明年七月，她就要和裴予川离婚。
原本她是不想拍的，但杜曼说裴予川外婆想看，她一心软便答应下来。
等到婚纱照真的拿回家，她应该也不会挂在墙上，多看几眼就多几分酸涩。
裴予川不知道林莺的心思，听到摄影师的话，点头：“那就都放入相册。”
“不用吧？”林莺无意识反驳，“这么多，相册得做多厚啊，又不常看，没必要。”
裴予川握住林莺的手：“没关系，当作纪念也好。”
温子真看着两人的互动，隐隐笑着。
林莺点头：“好吧。”
婚纱照定下，除了相册，裴予川还选了两幅大相框和几幅小相框摆件。
林莺叹了口气，看来裴予川是想把家里摆满婚纱照了。
这样的话离婚后还要全收起来，怪麻烦的。
思及此，林莺心里隐隐泛起酸涩。
-
选片结束的第二天，林莺便和剧组一起飞往申市。
申市是《半盏茶事》剧宣的第一站。
未来二十天，她都要跟着剧组一起飞往各地进行路演，二十天后也就到了春节，半盏茶事就要上映。
落地申市后一天，是申市影院的路演，造型师给林莺简单搭配了清爽的衬衫和短裤，整体造型轻盈又青春。
路演现场很热闹，影院的座位满员，不少人对林莺这位“新人”演员好奇。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林莺和观众热情互动，她大大方方的性格赢得了不少人喜欢。
第一天路演结束，和工作人员聚了餐，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林莺觉得有点累。
小楠陪着林莺奔走了一整天，看出林莺疲惫：“莺莺姐，我先去浴室给你放热水，你待会好好泡个澡，明天还有一场呢。”
“谢谢小楠。”林莺坐在沙发上，边处理消息边和小楠说话。
手机里的消息不少，有裴予川发来的，还有各大工作群，另外还有莫艺的。
莫艺：[林莺，最近忙吗？]
林莺蹙眉，她不是告诉裴予川不要告诉莫艺是她推荐的吗，怎么莫艺还私下给她发来信息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了吗？
带着疑惑，她点开键盘：[最近有点忙，莫艺老师你是有事找我吗？]
莫艺回复很快：[害，没什么事，就是最近看到你出演了半盏茶事，真厉害！]
莫艺：[半盏茶事是裴氏投资的吧，这两天裴氏另外一部戏山外山突然找了我，感觉怪怪的，山外山早就开机了，怎么会找上我，所以我来问问你知不知道内幕呢？]
林莺捏着手机边缘，山外山忽然换演员的事情没有被传出去，因此莫艺不知情也正常，但她也不能跟莫艺说这么清楚。
斟酌片刻，林莺回复：[更换艺人是常有的事情，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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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接触你，你可以考虑下，毕竟是裴氏的投资。]
莫艺：[林老师说得对，那我明天去申市试镜，哎呀大晚上给你发发消息麻烦你了，感恩！]
林莺：[这有什么麻烦，你明天来申市，我也在申市，一起吃顿晚饭吧。]
莫艺：[这么巧，好！明天见。]
定下聚餐，林莺才想起来还没回复裴予川的消息，她点开对话框，正欲回复，小楠却喊她：“莺莺姐，水好了，快来泡澡，待会水就凉了。”
林莺关闭手机，拿着进浴室：“来了。”
小楠出了浴室，林莺脱掉衣服，将手机放在浴缸旁边的桌上，自己躺了进去。
水里放了玫瑰浴球，此刻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玫瑰的香气，林莺闻着很舒服，慢慢闭上眼睛，靠在浴缸上休息。
只是刚闭上眼睛还不到两分钟，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过手机，看到是裴予川打来的视频通话。
林莺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泡在水里的身体，不能接，接了不久被裴予川看到了。
她挂断了通话，准备给裴予川解释，但男人却再次打来了电话。
林莺无奈，如果自己不接，以裴予川的性子，他还会再打过来，直到林莺接通为止。
她暗暗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裴予川是甲方，她是乙方。
将浴缸里的泡沫往自己胸前拢了拢，她的皮肤完全隐藏在泡沫里，做好这一切，她接通了裴予川的视频通话。
男人的背景似乎是九和山庄的书房，林莺看了眼，轻咳一声：“这么晚了，裴予川你怎么还没睡？”
“不确认你安全我怎么睡得着？”裴予川眼睛看向镜头。
路演结束，林莺给裴予川说了要去和工作人员聚餐的事情，但她刚刚回来后一直和莫艺聊天，没来得及回复裴予川。
林莺点头：“我没事，有谭树和张哥在，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她说完，期待裴予川挂掉通话，但他没有。
裴予川换了个姿势，离得镜头更近了些，他唇角轻扬，眼神意味不明：“莺莺，你在泡澡？”
林莺心一惊，本想否认，但抬眸看到男人笃定的眼神，她放弃了：“对，小楠帮我放的热水，很舒服。”
裴予川挑眉：“老婆辛苦了，是要好好放松一下。”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调情的意味，林莺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应。
她盯着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最后憋出一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裴予川。”
“等等。”裴予川出声，林莺的动作只好顿住。
她看向屏幕，男人眉眼柔和，看着她笑：“老婆，我想你了。”
“我不是才离开两天？”林莺无奈笑出声。
裴予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天就是半年。”
林莺无力反驳，心跳声却越来越大，她默默看了眼胸口的泡沫，担心泡沫会被自己的心跳声震走。
浴室内气温不断攀升，林莺的脸忽然红了。
对面的人却还在说着情话，似乎在享受她慢慢羞涩的过程。
林莺不想理会裴予川，但他又不让她挂电话，她只能默默听着，直到裴予川蛊惑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看向手机，男人眼底晦涩不明，声线磁性而低沉。
“莺莺，想不想做点有趣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