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净伸手死死拽住归梦,归梦无法,从怀中掏出银钗便朝她刺去。
“啊——”法净吃痛撒开了手。
归梦与紫芽冲出门外,慌不择路,情急之下选了右手边一条道逃窜。
“拦住她们!”法净的怒喝声在背后响起。
身后一阵呼喊和脚步声追随而来,二人没命似的狂奔,眼看着前方就是一道角门,奔至跟前,用力一推,却是心如死灰。
这门竟是从外头锁住的。
归梦用手狠狠拍打着门,嘶声大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们!”
然而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两人双脚一软,再也无力反抗。
法净的虎口被锐利的银钗尖划破,血流如注。她用手帕按着伤口,一步步走近,眼中闪过狠戾:“跑啊!怎么不跑了?我早就说过,别想逃。这可是你违背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今夜,你俩就同时接客吧……”
归梦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老妖婆,你等着!我若活着非要将你碎尸万段,拿去喂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法净一声令下,两个粗手大脚的婆子立刻上前,扭住归梦与紫芽的双手,用一块手帕蒙住了二人的口鼻。
一股奇异的药草气息充斥了归梦的鼻间,她挣扎几下,身子微颤,便人事不知了。
乌云掩月,无色庵后庵的角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两名仆从打着灯笼,簇拥着中等身材的锦衣男子走了进来。
法净打量一番,淡淡笑着上前:“是主簿大人吗?妾身恭候多时了。”
“我姓陶。”黑夜中锦衣男子的表情昏暗不明。
“是,一切已安排妥当,请陶大人随妾身来吧。”法净招招手,两名妙尼上前,依着那“陶大人”朝香闺而去。
香闺内,绣花屏风后,红罗帐里。
归梦缓缓睁开眼,发觉口中残余淡淡药香,身子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昏迷之时,她依稀感觉到曾有温热的液体灌入她口中。法净,该死的法净,一定是她又给她灌了迷药。
她费力地想支起身子,刚支起一寸,却又无力地跌回榻上。
难道她只能这样坐以待毙了吗?门外似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女人的说笑声越来越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犹如索命的黑白无常在一点点靠近。
她几番费力挣扎起身,终是徒劳无功,急得泪水潸然而下。
“吱呀——”门开了。她呼吸一滞,心跳加剧,直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你在门外看守,不得让任何人进来。”归梦听到法净在吩咐着。又听有男人的声音打断她:“师太,你们都进来陪本官喝几杯,不必拘束,门口便让我的手下去守着。”
法净娇声应了。归梦听着她们在屏风后推杯换盏,笑语声声,只觉得胸闷无比。要死就死个痛快,何必这般折磨?
她咬咬牙,用尽力气大叫道:“臭尼姑,贼婆娘!有本事快快把我一刀杀了,莫让我在这听你们这等下流言语,污了我的耳朵!”
法净笑容一滞,歉然躬身道:“这新来的嫩丫头野性难驯,令大人见笑了。待妾身去开导开导。”
说着放下酒盏,沉着脸转过绣花屏风,掀开红罗帐,弯腰瞧着归梦,悄声道:“哟,好一个贞洁烈女。看来我不帮帮你,你是过不了这一关啦……”说着笑嘻嘻地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拔出瓶塞,捏开归梦的嘴,又灌了些药水进去。
归梦摇头拼命挣扎,却仍是被灌着喝下了少许。
“咳咳……”她怒目而视,用眼神剜着法净:“你只会这一招吗?”
法净掏出手绢替她拭了拭嘴,得意道:“当然不止。你当这还是迷药吗?过得片刻你便晓得厉害了……”她掩唇笑着,将纱帐放下,又转过屏风去。
不是迷药,那是什么?
归梦想着,忽地感觉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开始蔓延。空虚麻痒,从脚趾头开始弥漫到全身。
屏风后传来法净的娇呼:“咦?”
紧接着一声闷哼,夹杂着椅子翻倒的奇怪声响,便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归梦感到小腹腾起一股热力,像是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她。
那是一种奇异,渴望的感觉,把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吊了起来,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了进去,得不到满足,心底里的失落最终化成了无穷的热度。
“好热,好热……”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乌黑的星眸湿润晶亮,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开一合不知诉说着什么。
眩晕,周身炽热到眩晕。她如同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只能随着大海的波浪载浮载沉。心中的欲念一波又一波地侵袭过来。
尚未经人事的她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渴望。
归梦怔怔望着红罗帐顶,顶上的流苏花纹似乎也旋转了起来。
旋转着,旋转着,竟幻化出一个男子的笑颜。
明铮,明铮。你可知我此刻好难受……
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伸出素手抚弄着男子面颊的轮廓,那一眉一眼,挺直的鼻梁,总是微微抿着的薄唇,笑起来却是那样动人心魄。
她呻吟着,渴望着,忍不住用滚烫的面颊去贴紧他的。这样难受仿佛疏解了一些。
于是颤抖着,如找寻救赎般地,将花瓣似的樱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伴随着一声低吟,这感觉像是心底遗落缺失的一块又重新弥合上了,那样完美,那样自然……
一时间丁香辗转,琼津暗渡。
尼庵香闺内,红烛轻摇,照得床前耳鬓厮磨的一双人影分外旖旎。
明铮脑中仍有一线清明,一咬牙推开怀中女子,将她肩头的衣襟掩好,遮住春光。
归梦玉颜酡红,花唇微启,口中逸出难过的呻吟,身子不由自主地拱起,纤手攀上明铮的胸膛,将他缠得更紧。
明铮侧首见床头案上放着一个八珍兽角的小小铜炉,正袅袅冒着白烟。
他眸光一沉,狠狠一拂袖将那香炉打翻在地。
该死!原来这炉中也焚了催情香。
门开了,有人悄悄走到屏风后,恭声道:“公子,已然处置妥了。”
明铮拉下归梦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两根手指轻轻在她如玉皓腕上搭了搭,凝神细思,沉声道:“院子里有清热解毒的金银花,你去采一些,一钱药加三碗水熬成一碗。”
归梦醒来之时,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衣衫,确定完好地穿在身上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清白还未失去。
“梦娘……”
归梦一转头,看到床边守侯的紫芽,惊喜地跳下床拉住她:“紫芽,你没事了吗?”
她猛地起身站立,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唉哟……”她用手扶住发昏的脑袋。
紫芽慌忙扶着她坐下,端了茶盏递过来。“梦娘快喝些水吧,明公子说你体内余毒未清,需得多饮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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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明铮?”归梦睁大眼睛。
“是啊,昨夜就是明公子带人把我们救出来的。如今这无色庵,已然被清扫干净了。”紫芽将茶盏塞入归梦手中。
看来昨夜并不是梦,自己当真是见着了明铮。那……
脑海中闪过交缠相拥的画面,她忍不住晕飞双颊,奇怪,那些细节她怎地都记不清了……
她只能确信,昨夜是他。还好是他,不是旁人。
紫芽看着归梦面色绯红,纤指握着茶盏怔怔出神,奇怪道:“梦娘,你怎么啦?”
归梦用力摇摇头,想把羞意与脑海中那些旖旎景象统统赶跑。“没什么,你快找身衣服来给我换上,我看到这身尼姑佛衣就恶心!”
紫芽转过一旁取来一套衣衫,抿嘴笑道:“梦娘瞧这是什么?”
归梦伸手翻看,竟是那日她落水时所穿的男装与披风。
紫芽道:“所幸她们浆洗干净后不曾扔掉,只是内衫中缝的金银不见了。”
归梦边换衣袍边道:“你不是说这无色庵已然被明铮带人清理了吗?那咱们的银钱自然丢不了。”
她绾好发髻便迈步出门。
果然这无色庵各个厢房均已空了。
她走到连接后庵与前庵的角门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靳风!”归梦蹦跳着上前,笑道:“明铮在哪?”
靳风低头行了一礼,恭敬道:“公子在前庵庵堂中,他命我在此等候女公子,待你醒来带你前去。”说着在前引路。
归梦与紫芽随着靳风穿过黑漆角门,已到了前庵后院。但见后院中,花木扶疏,曲径通幽,当真是个禅修的好地方。
可惜了这佛门清净之地……
前厅庵堂门口两侧分别有人把守着,靳风冲他们微微一点头,便领了归梦紫芽入内。
神龛前,观音尊者宝相庄严,垂眉慈目,仿佛看尽世间一切阴暗污秽。
下方以法净为首的一众女尼齐刷刷跪了一地。
归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走到明铮身侧,低声道:“昨夜……多亏了你……”
明铮忽地打断她:“昨夜,多亏了陶大人仗义出手里应外合,我们才能一举捣破这无色庵。”
他侧首对身旁一名中年锦袍男子道:“陶兄,依你所见,这一干人等该如何处置?”
归梦见明铮只面对着那陶大人说话,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态度不冷不热的,不觉闷闷不乐。
那陶大人约莫而立之年,下颚一丛短须,身材瘦高,一身绛紫色锦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不甚合身。
陶大人笑着沉吟道:“此次全赖明兄的妙计,不如还是由明兄定夺吧。”
明铮微微一笑:“小弟不过是路经此地,陶兄是寻阳太守手下主簿,算起来便是此地的父母官,还是陶兄发话吧。”
陶大人颔首道:“好,我已命人去上报太守大人,想必就快有消息了……”
归梦忽然出声插口道:“别人都能饶过,唯独这尼姑头子法净饶不得!”
众人均转头看向她,她只狠狠瞪着法净:“我说话算数,绝不会放过你。哼,看你是要一刀两断还是三刀六洞,横竖都便宜你了!”
法净蓦地长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臭丫头,我认栽,没想到你的相好倒挺聪明,竟变着法地来救你。”她转头看向明铮:“只是我不明白,我这前后两庵隔开,端的是天衣无缝,到底哪里出了错,叫你看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