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过陡峭的上游,转盘行驶的速度随着水流的平缓开始稳定下来。
钟羽蓁打量着小溪两旁,挑了个还算平坦的草地踩了上去。
砂金伸手扶了她一下,也跟着踏上草地,然后拢手让转盘消融在溪水中。
他发现钟羽蓁有些奇怪,尤其是她打量他的眼神,带着茫然的探究。
砂金突然想起一种名为“吊桥效应”的东西。
说女性在遇到危险时会心跳加速,如果此时有一位男性对她施加援手,她很容易因为恶劣的环境、悸动的心跳而误以为对他产生了好感。*
送砂金这本书时,托帕的说辞是:赌徒赢得赌注,不一定要玩命,可以试试从其他角度入手。
砂金不赞同这个说法,但也看得津津有味,他觉得这些什么效应很有意思。
譬如,有一个“同质效应”,说相似的人总会容易互相吸引。末尾处还附上了很多引用的文献和可供查询的数据。
但砂金对此嗤之以鼻。
他这种将人生视为博弈、喜欢铤而走险、乐于与人互相利用的人,明明就向往别人身上赤诚的善良。
并且,如果这善良是给予砂金的……
他会有些没法利用那人。
但也仅会犹疑一秒。
毕竟,砂金从不做赔本买卖。
钟羽蓁没太将心跳加快当一回事,她还想问问筹码转盘的事,目光突然被砂金脖子上奇特的青色字纹吸引了过去。
她看书很杂,记性又很好,只两秒就想了起来:“……奴隶?”
嘴比脑子快,一说完钟羽蓁就后悔了。
虽然提瓦特多的是不同爱好的人,但品味再怎么独特,也不至于将这么有侮辱性的词印在身上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被迫的。
看着钟羽蓁尴尬地偏开头选择沉默,砂金坦然承认道:“羽蓁小姐可真是博学啊,连这类语言都会。如你所见,这枚印记代表了我曾经的一段经历。感兴趣吗?你想听的话,我不介意说说。”
钟羽蓁虽然好奇,但并不想划开别人的伤疤。
她能预想到“奴隶”的生活有多惨,心里升起一股同情,转移话题道:“我突然想起,我刚才跟愚人众打架的时候,其实是可以把你装在我小尘歌袋里的!”
砂金看了钟羽蓁两眼,勾着嘴角问:“活人也能装进去?”
“额,不知道,没试过……”钟羽蓁打量着砂金被淋湿的毛绒衣领,突然有些好奇,“你这身打扮,还有这么多漂亮的装饰,都是赌来的吗?”
“可以这么认为。朋友,当你饥肠辘辘、嘴唇干涸到皲裂的时候,你也会愿意用赌来换取点东西。”
钟羽蓁理解,但不完全理解:“可你现在明明已经可以吃饱喝足了,却还是在赌。你手上的戒指,随便一枚就能在璃月港生活好几个月,不是吗?”
砂金捋了捋衣袖:“用羽蓁小姐能理解的话来说——因为我误入了一个赌坊,需要赌满足够的次数才能脱局。”
他看着钟羽蓁那双澄净纯粹的眼睛,突然决定改变说辞,“但实际上,我只是享受风险罢了。”
跟家人分开、身无分文;
精明的赌徒、享受风险。
钟羽蓁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砂金的真实面目。
她一贯不喜欢和不真诚、满嘴谎言的人说话,但此刻……
她犹疑了。
就像明知道团雀是来骗鸟食的,她还是打开了窗户,伸手递去一把米。
钟羽蓁皱眉:“你以后别赌了,需要钱的话,我会努力赚的。”
真有意思。
竟然会有人说出类似“无条件养他”的话。
砂金看着她:“为什么不希望我赌?”
“当然是因为总会有赌输的一天啊!”
“可我运气很好,从来没输过。”
“那也不代表以后不会输吧!”钟羽蓁听见自己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她连忙一把捂住,决定短暂忘了这个话题,“你说你运气好,能有多好,可以随随便便就打到几条鱼来吃吗?”
砂金捡起几枚石子,任意朝水里两个方向扔出,钟羽蓁听见“啪嗒”两声响,像是砸中了什么东西,她提着裙子跑过去,再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条鱼。
一招击毙,鱼并没有遭受多少痛楚。
“好吧,你运气似乎真的还不错。”钟羽蓁拿出闲云送的全自动烹饪机器,把鱼扔进去,再翻出两串冰糖葫芦,和砂金一起啃完,用竹签插好烤鱼,闻着焦香鲜嫩的鱼肉,满足地试了一口:“嗯~好吃!”
可能是少女脸上生动的神情为烤鱼增添了佐料,砂金竟然觉得烤鱼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吃很多。
吃完烤鱼后,钟羽蓁拿出赢得的摩拉,分了一半给砂金:“我现在要回一趟冬祁姥姥那里,你想跟我一起吗?”
距离翡翠女士给的一周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两天了。
砂金看着钟羽蓁将摩拉均分成两份,问道:“羽蓁小姐还记得跟我合作时答应我的事吗?”
“当然记得,你说吧!”
“五天后,我需要羽蓁小姐跟我去一个地方。”砂金见钟羽蓁认真听他说话,沉默了一秒,才继续道:“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我保证,你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我想,我现在在羽蓁小姐这里应该还是有点可信度的吧?”
钟羽蓁想也没想就点了头:“不需要五天,你着急的话,等我把逸嘉的事情处理好,就能跟你去。”
“不问问是去哪吗?”
“去哪很重要吗?反正不是璃月就是须弥,不是须弥就是别的国家,总之是在提瓦特。”
“朋友,我必须坦诚告诉你,我想请你去的地方,在提瓦特大陆之外。”
落日为树叶染上一层橙黄,葱郁的树影遮蔽了钟羽蓁的身体,她看着站在光里的砂金,睫羽撒下的斑驳阴影,让他的眼神看上去危险而蛊惑。
钟羽蓁马上就醒悟过来,砂金从一开始接触她,就是为了把她带去另一个地方。
不清楚目的是什么,钟羽蓁只想知道:“我……还能回来吗?”
砂金嘴边漫出一丝轻笑:“当然了,朋友。我又不是打算把你卖出去。”
“既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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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又能回来,那我担心什么?”钟羽蓁眼睛一转,突然站起来,“难怪我觉得那转盘有些奇怪……原来是因为它的力量来自提瓦特之外啊。”
砂金说:“我先不跟你去冬祁姥姥家,我要忙点事,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什么事?”钟羽蓁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还‘骗’了其他人吧?”
“那羽蓁小姐可就真冤枉我了。”砂金指着摆在地上的摩拉,“我只是想在离开提瓦特之前,把它们花出去。好歹也算旅行一场,不能白来吧?”
被溪水溅湿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砂金脖子周围的绒毛衣领却一缕一缕地黏在一块。
他指着地上,半截小臂露在空气中,肌肉匀称好看,微微鼓动的血脉顺着线条没入衣袖里。
钟羽蓁下意识看看一眼他的爱心奶窗,在瞥见那中间似有若无的胸肌线条时,脸色迅速蹿红。
她抿着嘴唇撇开视线,脑子里忍不住勾勒出的却是砂金遮藏在西装下的宽肩窄腰轮廓。
危险的男人。
但像醇香的酒一样,肆意释放着诱惑,引人上钩。
钟羽蓁从小尘歌袋里拿出木梳和便携铜镜递给砂金:“要不要给你的毛衣领梳一梳?嗯……还有你的头发,好像也淋湿了点。”
说完,钟羽蓁突然想起来,砂金保护着她,她并未被淋湿。
不知道这是不是男人使出的“美人计”,但钟羽蓁确实有些感动。
砂金细心打理一番,“这似乎还是我加入公司后,第一次在外头这么狼狈。”
“旅途嘛、探险嘛,就是这样的。”
钟羽蓁和砂金分别,来到冬祁姥姥家,放了三百万摩拉在木桌上,问:“够了吗?能不能抵你输的那些?”
吃了闲云制作的仙丹,逸嘉已经能正常下床行走,他盯着钟羽蓁,突然一把跪下:“钱我不要,我能不能……求你救救我爹娘?”
“你爹娘?不是去世了吗?”钟羽蓁望向冬祁姥姥。
冬祁姥姥扶起自己的孙子,有些难为情地朝钟羽蓁笑了笑:“估计是这孩子烧糊涂了吧,羽蓁小姐您别见怪。”
逸嘉猛地摇摇头,想抓住钟羽蓁的手,又觉得不礼貌,于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真的没有发烧,不信你摸我额头!昨天……我是真的见到了我爹,他站在窗户外面,叫我跟他一起去去救我娘,说我娘在矿区里等我们。”
闻言,冬祁姥姥抹了一把泪,低头不语。
砂金从屋外走进来,看钟羽蓁一脸动摇的神情,无奈地提醒:“朋友,太善良了容易成为招使自己受伤的利器。”
钟羽蓁还是问道:“你确定没看错,那人真是你爹?”
“当然了!我还能不认识我爹吗?”逸嘉耷拉着肩膀,脸色愈发苍白,“他们都说我爹娘在矿区里遇害了,可谁也没见着他们的尸体啊……”
钟羽蓁跟砂金商量:“不是还有五天吗?就……让我去一趟矿区吧,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
砂金开始怀疑,钟羽蓁这么好骗,如果拉帝奥说学习可以拯救提瓦特,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真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