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叩叩——”
包厢门被敲响,服务员过来送咖啡。
贺行州收回思绪,端起咖啡喝了口,等服务员离开后,才去看了方知虞所说的条款。
他发现方知虞修改的范围并不大,对自己没有影响,于是爽快地说:“行。”
方知虞握着鼠标手指轻轻一动,光标落在另一条上:“还有这里。”
贺行州瞥了一眼:“可以。”
方知虞:“这里。”
还有?
贺行州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还是应了:“嗯。”
“还有——”
“还有?!”贺行州拧着眉看他,“要不干脆你自己拟一份算了?结个婚整个集团都送给你了,你还要如何?”
这句话多少是有些怨气在的。
贺行州虽然并不讨厌方知虞,但是对他来说,方知虞也只是一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而已。
方知虞薄唇微微抿了一下,语气略显无辜:“不是你让我看看有什么意见吗?”
贺行州:“……”
这倒是,只是他没有想到方知虞意见这么多,这份协议他已经尽量公平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方知虞歪了下头:“可以吗?”
贺行州深吸了口气,挪开自己的视线,不耐烦地说:“烦死了,改吧。”
方知虞自动忽略他前面的话,反正达到目的就行,贺行州乐不乐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动手修改协议内容,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敲打。
贺行州瞥到他无名指上贴了创可贴,浅色的贴布包裹着指腹,只露出一小截指尖。
他记得昨天握手的时候,方知虞的手指还是好好的。
“你手怎么了?”
嘴比脑子快,他下意识就问了这么一句。
方知虞头也不抬:“划了一下。”
贺行州“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本来也不熟,于是自顾地喝着咖啡。
方知虞很快就修改完了,将笔记本转过去给贺行州看:“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贺行州没有动,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人的立场似乎又倒了一圈。
方知虞化被动为主动,轻而易举掌握了主导权,他一手扶着笔记本,耐心地看着贺行州:“怎么了?”
怎么了?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挑明。
贺行州的视线从方知虞微挑的眉梢一扫而过,他知道方知虞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游刃有余又胜券在握。
这让他有些烦躁。
真烦。
好像一看到这个人就很烦。
贺行州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处于被方知虞处处拿捏的劣势。
他看着方知虞:“如果我说有呢?”
方知虞似乎料到了他的回答,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那你说说看。”
他坐直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可肢体语言的转变却显然是从刚才闲谈的姿态,进入了谈判的状态。
仿佛刚才温和交谈、眼神无辜的人全是贺行州的错觉。
贺行州想起刚才自己短暂的恍神,不得不夸他一句“手段了得”。
其实事已至此,挣扎也没有用,而且方知虞修改的地方也并不影响协议原来的内容。
贺行州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想再多做纠缠。
“没有,就这样吧。”他说。
方知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要和贺行州短兵相接,却不想对方居然突然偃旗息鼓。
倒也省事。
既然双方达成一致,那么协议就算完成了,只差最后签字按手印那一步。
方知虞将协议发给陈隽,让他打印送过来。
陈隽收到老板的信息,第一时间回复“收到”,随后点开文档——
半秒后,他表情空白地盯着“婚前协议”四个字,紧接着“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婚前协议?!
谁的婚前?!谁的协议?!
陈隽不知道,也不敢问,只能动作利索地打印出来,马不停蹄地赶往方知虞所在的咖啡厅。
咖啡厅离公司就隔了一条马路,陈隽来得很快,他敲了敲包厢门,推门而入:“方总,协议我拿来了,您——”
他的话在看到贺行州后戛然而止。
紧接着表情变得不敢置信,短短两秒钟视线在贺行州和方知虞之间来回转了好几圈,心思也转了八百圈。
他看到了谁?!
贺行州!
顶流大明星诶!!
在来前他还在琢磨着老板要协议做什么,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人!
老板和贺行州认识吗?
前些天老板让他打印过一份贺行州的个人资料,他当时还在想是不是公司有意向和贺行州合作,结果今天就见到了贺行州本人!!
但是不应该是合作协议吗?怎么是婚前协议?!
陈隽满脑子猜想,还不等他理清两人的关系,方知虞出声道:“拿过来。”
“哦哦哦。”陈隽连忙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协议递给方知虞,“按您的意思,一式四份。”
方知虞接过协议,把其中两份放到贺行州面前。
陈隽见状,脑子闪过一个可能——
难道!!!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
下一刻,贺行州就验证了他的想法。
只见贺行州翻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干脆利索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陈隽呆住:我靠!!
方知虞也签了字,然后对呆立在一旁的陈隽说:“印泥。”
“啊?”
陈隽没回过神,方知虞又重复了一遍。
“有有有。”陈隽连忙从包里掏出印泥,打开放在桌上。
不能怪他反应慢,实在是眼前的场面过于令人震惊。
昨天他才信誓旦旦地说老板是单身,老板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结婚的想法,今天老板就和别人签了结婚协议。
对象还是个男的!
而且还是娱乐圈顶流!!
太魔幻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幸好他刚才没有看协议的内容,知道太多对自己可没有好处!
陈隽心有余悸地想到,目光不住地偷看贺行州和方知虞,心里好奇死两人的关系了。
贺行州把协议收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
“去哪?”方知虞抽了张纸巾擦拭手上的印泥。
“民政局。”贺行州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既然协议签完了,顺道把证也领了吧。”
方知虞有些意外:“这么急?”
“夜长梦多。”贺行州说道,“再说了,我很忙的,明天就要走了。”
他本来就是请假回来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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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剧组的进度。
方知虞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
贺行州看着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的方知虞,再联想到自己吃的瘪,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不得纾解,忍不住开嘲讽:“毕竟不像你们这种高层,每天坐在办公室听听工作汇报就行。”
方知虞擦拭的动作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疯?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方知虞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贺行州恶意揣测,“做上位者的感觉很爽吧?不然你为什么要和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婚?还是说只要能让你达到目的,和任何一个男人结婚你都行?”
“贺先生!请你慎言!”
贺行州的话刚落音,一旁回过神的陈隽便厉声怒斥:“虽然不知道你和方总是什么关系,但请你不要用不知所谓的话败坏方总的名誉!”
贺行州没有管过公司的事情,对方知虞也不了解,不清楚方知虞这几年为贺氏集团做了多少贡献,但是陈隽身为方知虞的秘书却是一清二楚。
他知道方知虞这为贺氏集团付出了多少心血。
其他的不说,就拿现在云栖湖岸的项目来说,当初这块地各大房地产商都虎视眈眈,方知虞为了拿到这块地花了不少功夫,甚至和拍卖商喝到胃出血。
项目开始筹建之后,方知虞更是不分昼夜地加班,没有丝毫怨言。
陈隽不仅是方知虞的秘书,当初进贺氏集团也是方知虞面试的,他这几年在方知虞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对方知虞一直存有崇拜和感激之心,听不得别人这样侮辱方知虞。
当即也不管贺行州是什么身份,挺身而出反驳他:“我们方总每天都很忙,他为了公司的项目——”
“陈隽。”方知虞出声制止他。
“……方总。”陈隽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方知虞抬手,他只能不甘地退后了一步。
方知虞站起来,语气冷淡地对贺行州说:“手下的人不懂事,小贺总别见怪。”
小贺总。
不是“行州”而是“小贺总”。
方知虞这句话看似责怪陈隽,贺行州却听出了一种维护的意味——方知虞把这个叫陈隽的人划入了他的保护范围。
他的结婚对象,在他面前维护另一个男人。
意识到这个,即使是明知道两人是协议婚姻关系的前提下,也依旧让贺行州突然有些不太爽。
他知道是自己那不值钱的自尊心在作祟。
其实他刚才在说完那些话后,就有一瞬间的后悔。
逼他在结婚和继承家业之间做选择的人是贺建章,他之所以这样对方知虞,不过对方知虞有所怀疑和防备,疑心这门婚事有他的助推罢了。
贺行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绷着脸找补:“我——”
话刚起头,却听方知虞出声:“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
贺行州的话一顿:“什么?”
方知虞优雅地从沙发起身,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微微倾身靠过去:“我今天坐在这里听你废话、和你签那劳什子协议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看贺伯伯的面子上,没有贺伯伯这层关系,你贺行州三个字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贺行州:“……”
你昨天不是还夸我拿了金鼎奖很厉害吗?
怎么突然我就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