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可不知道两个弟弟暗地里对她的“吐槽”,她现在有另一件事情要忙,那就是给《女士杂志》投稿。
就像玛丽之前对威廉说的那样,近几年她们的帽子生意大部分要依赖玛丽开展的定制服务。贝壳装饰加工的秘密没法隐瞒太久,朴茨茅斯的帽子商店已经逐渐搞清楚这些装饰品是如何打磨的。
失去这个特色,差不多三四年前,泰勒裁缝店里的帽子就已经只能依靠新颖的款式吸引客人,这才有了她们姐妹和夏洛特的合作,但是玛丽的灵感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合作持续到现在,简直有些名存实亡了,失去新奇的款式,仅仅依靠普通的帽子可没法吸引客人,夏洛特已经几次提出不好意思再收玛丽给她的分红了。
与此同时,高档帽子的定制服务给玛丽带来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她常常工作一会儿就不得不起身活动活动,对已经脱离了生存危机的玛丽来说,为了金钱损伤身体可不值得。
眼看帽子生意的利润无法永远持续下去,玛丽需要寻找新的刺激带动销量,或者干脆找到新的收入来源。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张被她夹在《圣经》里的缝纫机图纸,每次理查德回来,两个人都会聊起他们的大计划。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玛丽打起了废物利用的主意。这么多年她画了太多的帽子设计图,其中一些作为商用,设计早已经传开,但是也有一些过于新潮的款式,担心缺乏市场没有被制作出来,要是能够把这些图纸再次利用起来,说不定可以促进销量。因此这段时间玛丽常常坐在三楼的阁楼整理自己的设计稿。
“玛丽,妈妈喊你下去,格雷戈里太太邀请我们一家去做客。”苏珊在楼下帮普莱斯太太缝衣服,范妮上来通知妹妹。
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普莱斯家的三位小姐可没有一个想陪普莱斯太太去格雷戈里家的。
朴茨茅斯的社交活动几乎不能给范妮带来任何欢乐,普莱斯夫妇圈子里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令她产生好感的,两位格雷戈里小姐本来是她的老相识,但是她们之前对威廉的冷淡就已经让范妮不喜欢她们了。
上次见过面后双方的不快都加剧了,范妮既没有弹琴唱歌,也没有聊到什么来自男爵家的新鲜玩意儿,两位格雷戈里小姐觉得她并不比自己优越多少,甚至范妮的个性还和她的妹妹玛丽一样倨傲。而范妮也并不觉得格雷戈里们常常聊的那些关于军官和舞会的话题有什么趣味。
玛丽一向讨厌露西和简对她毫无道理的提防,她才十四岁,并没有进入社交界,不想去格雷戈里太太家接受那姐妹俩对她的嫉妒打压和明嘲暗讽。格雷戈里小姐有了未婚夫之后比起之前还变本加厉了,每次都要提及嫁妆的话题,简·格雷戈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姐妹虽然接受了教育,但是她们却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增进学识,而是把时间花在了结交朋友和勾心斗角上。
苏珊也对那姐妹俩感到厌倦,她既不想听露西换着花样吹捧她的未婚夫,也不想听简·格雷戈里时不时向她打探哥哥威廉。
最终还是苏珊不得不陪普莱斯太太去了,谁让她是妹妹呢!出门的时候苏珊发自内心希望露西·格雷戈里赶紧嫁出去,少一个这样的交往对象总是好的。
被留下的玛丽和范妮着实快活,弟弟们在上学,普莱斯先生在晚餐前不会回来,她们两个可以自在地在家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被打扰。
玛丽专心地给《女士杂志》的编辑写稿件,她用诙谐的口吻取笑伦敦千篇一律的时尚,并提起她画的新款帽子:
“几十年前法国流行的洛可可式的笨重帽子实在叫人担心女士们的头颅,而那些普普通通的款式又令人厌倦。我觉得英国的淑女们可以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妆点帽子,除了作为一种实用的装饰,帽子也是个人品味的象征,它最好既不过分高大笨重又具备一个帽子应有的功能。在这里,我向淑女们介绍一些新奇的款式……”
专心写信的玛丽没有发现姐姐的上楼,当她写完信,范妮已经坐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亲爱的玛丽,你在给谁写信?我看你那么投入就没有叫你,”范妮看到了玛丽摆在一旁的那些图稿,好奇地问,“这些是做什么的?”
玛丽拿不准范妮是否介意妹妹赚取稿费,正思考要不要说自己写信给马克斯韦尔小姐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范妮的惊呼:“这不是你寄给玛丽亚表姐的几款帽子的样式吗?两位表姐不是付钱请你找那位秘密设计师买帽子的吗?”
真是“祸不单行”,一个秘密还没有藏好,另一个更大的秘密居然暴露了。玛丽尴尬地向范妮解释:“很抱歉,范妮,其实我就是那位帽子设计师。”
范妮感到头晕目眩,她的妹妹,托马斯爵士的外甥女,居然制作帽子向自己的表姐收取金钱,这让她怎么好意思面对姨父,过去姨父还特地为这事儿给玛丽寄过钱呀。
想到这次来朴茨茅斯的时候托马斯爵士给自己的零花钱,范妮更难过了:“哦,玛丽,这是错误的行为,既然那些帽子是你设计的,你怎么能欺骗表姐说那是法国的流亡贵族小姐设计出来的……”
范妮并没有想到妹妹做的比她想象的还要“过分”,她完全没想到这是妹妹做生意的手法,仅仅认为玛丽不应该用欺骗的手段换取表姐的金钱。
“可是我并没有伤害到谁呀,两位表姐和她们的朋友对这些帽子并没有不满意,那么又何必让她们知道帽子到底是谁设计的呢?要是她们知道真相反而会造成不愉快。”玛丽不希望自己的行为造成姐姐道德上的负担。
“我只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为她们买也好,替她们设计也罢,我自己没钱,必须问表姐们要钱,只要她们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新帽子就行。亲爱的范妮,你完全可以把这笔钱视作表姐给我的回礼。”
要指望范妮被玛丽的这些话给说服未免也太小瞧了她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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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但是她天性温柔,总是愿意体谅他人的不便,更不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妹妹看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一方面,她为姨父和两位表姐考虑,觉得玛丽的行为是一种欺骗,亲人之间的情谊不能被金钱的交易所玷污,而且出于姐妹情谊,她不会主动向姨父托马斯爵士和两位表姐吐露一切,她的道德就让她更加对姨父和两位表姐充满歉意。
另一方面,她又不由自主在心里为妹妹玛丽辩解,觉得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在父母都那样没规没矩的情况下,居然能够成长成玛丽现在这样,已经可以称之为一个奇迹,家里这个样子都全靠两个妹妹维持,既然没有人好好教导过玛丽(范妮选择性忽视了玛丽的教父和学校教育),那她做出错事也情有可原。
玛丽用两只手挽住了范妮的手臂,平时一直文雅端庄的她用那双明媚多情的眼神看着姐姐,玫瑰般的小嘴不停地撒着娇,谁看到那张美丽可爱的小脸蛋会忍心继续责怪她呢?
等做妹妹的再三承诺自己今后绝不再主动向两位表姐推销帽子(反正拉什沃思太太和茱莉娅·伯特伦小姐已经被伦敦各种各样的享受给迷住啦,很久没有想到朴茨茅斯的帽子设计师了),范妮很快就心软了。
“你明白就好,姨父帮了我们家多少呀,再怎么回报他这片情谊也不为过。”说到这,范妮叹了口气,因为她想到自己也让姨父失望了——她违背了姨父的意愿,没有听从他的话同意嫁给克劳福德先生。
范妮没有向十四岁的妹妹吐露自己的心事,只能把这份忧愁深藏在自己的心里,再想到埃德蒙已经去了伦敦,现在邮差的敲门声都令她坐立不安,她不再去追问玛丽写了一封什么信。
现在她急需通过阅读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玛丽这儿有不少的书,她想起了自己一开始上楼的目的:到妹妹这借本书看看。
谁也没办法去解决一个花季少女在感情上遇到的问题,古往今来,多少年轻人为此困惑不已,范妮不过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而我们的玛丽又在想什么呢?
今天这件事解决地这么轻易,反而让玛丽有些不适应,和怯懦的范妮截然不同,玛丽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学会忍让。
当初在女校时威廉姆斯小姐对她的针对并非纯粹因为容貌,而是因为玛丽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认命”,不认命的漂亮姑娘会是什么下场,威廉姆斯小姐听说过太多了,为了玛丽“好”更要严厉对待她才行。
范妮的温柔态度让玛丽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男人总是想要找一位温柔的妻子,要是她有范妮这样一位对自己温柔体贴、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那她也会感到十分幸福的。
现在,她把阁楼留给姐姐看书,自己去寄信,《女士杂志》接受匿名投稿,方便了她这样的女性撰稿人,希望稿件能够被采用,玛丽暗自想着。这时,普莱斯太太和苏珊也从格雷戈里家回来了,看她们的表情,这次做客显然不是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