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着对未来的憧憬,玛丽将精力继续投入到眼前的帽子事业中去。一切都进展顺利,只有一件事让普莱斯们有些忧虑,快到圣诞节了,理查德还没有一点消息。
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已经抵达印度的加尔各答,到了那后他肯定会给朴茨茅斯的家人写信,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收到信。漫长的距离让通信系统变得不可靠起来,或许等明年理查德所在的商船都已经从印度返回的时候,那封信还没有抵达普莱斯家呢。
“理查德真让我忧心,我原以为做船员比在军队安全,结果他还不如威廉,至少普莱斯先生总能通过报纸得知‘安特卫普’号的消息,可是理查德一点儿讯息也没有。”一天晚上,普莱斯太太突然忧心忡忡地对女儿说起这件事。
“哦,妈妈,你不能这么想,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过上两个月,理查德的信就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又或许那封信早在路上就遗失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玛丽竭力安抚普莱斯太太。
但是做母亲的并不买账:“我想不通,我们离伦敦也有七八十英里,离曼斯菲尔德更远,约翰和托马斯爵士的信可是从未出过什么岔子呀,为什么理查德的信就遇到这么多麻烦……”
“妈妈,你别忘了,理查德去的地方可是印度,光坐船就要三个多月。”对于普莱斯太太的健忘,苏珊有些无奈,明明理查德刚刚出发的时候,玛丽还特地给母亲画过一张海图。
普莱斯太太搞不懂那些奇怪的地理名词,什么“好望角”呀,嘴里依旧嘟囔着邮政系统的不靠谱。无论女儿们怎么向母亲解释海外通信面临的困难,普莱斯太太都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即便搬出大儿子威廉类似的情况,她也没法理解。
“威廉在军队里,当然没法保证我们能够次次收到信,事实上就算这样,我们还收到了好多次他的信呢,理查德所在商船的老板为什么不能把船员们的信平安送回来?”
除此之外,她还为儿子在印度的健康极度担忧,她担心理查德会像无数驻扎在印度的英国士兵一样染上可怕的“热带病”。他在当地肯定缺衣少食、没人照顾,说不定等商船回来的时候,会有一位船员突然敲门,前来通知她一个不幸的消息。
总之,普莱斯太太度过了一个冷冷清清又忧心忡忡的圣诞节。因为圣诞假期不算长,约翰也没有回来,他借宿在伦敦的一个朋友家。现在家里只有不足十口人(包括仆人),这对普莱斯一家来说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三月,就在快要到复活节假期的时候,商船终于回来了,理查德也平安归来了,这个消息伴随着春风驱散了普莱斯家持续数月的阴霾。
与离开时的踌躇满志相比,时隔半年多,这个小伙子重新踏上朴茨茅斯的土地时,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小小的底气。当初他带着总共不到八十英镑的货物和本金离开大不列颠去往印度,返回的时候带回了五十英镑以及大约值二百五十多英镑的货物。
当这个晒得黝黑的小伙子提着沉甸甸的行李出现在家门口时,整个屋子顿时沸腾了。“感谢上帝!”普莱斯太太将儿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再三确认他确实没有患上恶疾。普莱斯先生则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她们女人都是瞎操心,普莱斯家的男人可都是天生的水手。”
玛丽则注意到,理查德的脸上带着当初威廉第一次从海外回家时的那种神采,那种即使现在一名不文,但是深信自己可以靠奋斗赢得未来的自信,正是这种昂扬的自信帮助联合王国成为了日不落帝国。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像变魔术般取出各式礼物:“爸爸,妈妈,玛丽,苏珊,萨姆,汤姆,查尔斯,快来看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什么!”并兴致勃勃地依次向家人介绍:给普莱斯先生的印度烟斗,给普莱斯太太的披巾,给两个妹妹的印度平纹细棉布,给萨姆几个小家伙的一套精致的木质异域玩偶……
除了这些,他的行李里还有印度当地的胡椒、肉桂、丁香和姜黄等香料,来自东方的茶叶和丝绸,这些都将在不久之后被理查德拿到朴茨茅斯的集市上卖出去。
没等理查德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大家先询问他商船抵达印度后有没有写信,得知他一到加尔各答就写了信,不由异口同声开始咒骂邮政系统的不靠谱,看来那封信的确是在路途中就遗失了。
喝了一口茶,理查德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在加尔各答的见闻:“我们住在英国人区,几乎就像是回到了祖国一样,那些白色廊柱的建筑甚至比朴茨茅斯的市政厅还要气派。不过……”他压低声音,"据说印度人区可不是这样,那里的街道肮脏极了,到处都充满了污垢,不过我说句实话,哪里的贫民窟不是这样呢?”
“印度的天气是不是真的非常炎热,妈妈特别担心你感染‘热带病’。”苏珊好奇地询问。
“我们的运气不错,到的时间刚好是冬季,并不算太热,比我一开始想象的要好多了。要是夏季到那可没这么舒服,在船上的时候很多船员都告诉我,长期居住在加尔各答,那种炎热潮湿的热带气候甚至会让人变得懒散,下了船才发现这次是白担心了。”
理查德把视线转向玛丽:“玛丽,你可不知道,我带去的那批棉布很快就都卖出去了,人人都知道英国货物美价廉。还有那些羊毛料子,一开始没有遇到买它们的人,我差点以为要遭,因为这儿没英国那么冷,即使是英国人也暂时不需要这些料子。大概十二月初,就在我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位去北方土邦做生意的大商人把这些面料全部拿下了,光这一单就赚到了三倍的利润,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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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约定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料子,全都卖给他。你的推荐真不错!”
玛丽敏锐地注意到理查德谈起生意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当听到那批羊毛料曲折的经历时,她真是既后怕又为哥哥的经商天赋感到骄傲,不禁夸赞道:“这完全靠你自己敏锐地把握机会!”
用过晚餐,玛丽和苏珊一同上楼帮理查德整理他从印度带回来的货物。玛丽一边将茶叶按品相分成三等,一边指点理查德将带回来的香料配成咖喱粉。
“现在伦敦的很多餐厅都在卖印度菜,因为那些从印度返回的英国人都在怀念当地的风味,这样这些香料至少能多卖三成价钱。”玛丽仔细计算好香料的配比公式。
事实证明玛丽的判断完全正确。理查德在集市打出“正宗印度风味咖喱”的招牌后,那些从印度回到家乡的军人以及曾经陪同丈夫驻扎的军官太太们都趋之若鹜。
加上分级后卖出的茶叶和广受欢迎的丝绸,原本估价二百五十英镑的货物最终一共卖了三百七十多镑,比预期高出近一半。理查德数了数沉甸甸的钱袋,去除本金,一来一回他一共赚了大约三百四十镑。
他从中数出二百六十二英镑,对玛丽说:“当初你给了我五十英镑作为投资,现在我承诺给你的惊喜来了,我想我没有让你投资错人吧。”做妹妹的自然坚决推辞:“怎么能这么算,我只要拿回我的本金就够了。”
“说好的可是投资而不是借,玛丽,即便我们是兄妹,也要照规矩办事。”理查德心知妹妹原本是担心自己本金不够,越是这样他越是要把钱塞给妹妹,等玛丽终于收下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还买棉布和羊毛料吗?”玛丽好奇地询问哥哥之后的计划。
“没错,我打算把身边的一百六十镑全都用来买羊毛料,我上次已经和那位商人约定好了,这次本金翻倍,等我回来说不定能够赚到七八百镑。”理查德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看到哥哥准备豪赌式地全仓进货,玛丽忍不住劝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理查德,要保证你的收益不出差错,最重要的是分散风险。所有的资金都被你换成货物,如果途中出了一点问题,周转不灵,就可能血本无归了;另外,你也说了,印度夏季天气炎热,就算签了供货合同,你这次出发到达印度时正好是七八月份,你怎么能够保证他不会借机压价呢?而棉布的收益则相对稳定,带点儿肯定没错,另外我觉得你还可以考虑带些亚麻布过去。”
理查德愣住了:他完全被利润冲昏了头脑,刚刚竟然没有考虑到这点,要不是玛丽提醒,肯定会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最终,在妹妹的再三劝说下,理查德把五十英镑存入朴茨茅斯当地的一家信托储蓄银行,剩下的钱被他换成了棉布、亚麻布和羊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