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书桌上的纸张哗哗作响,梁北迟直接过去关了窗。
“山风阴冷,别冻病了。”他朝南识看来。
南识合上电脑,强作镇定:“我身体没那么差。”
从嘉城赶来的一路上,整整十多个小时,梁北迟脑中一刻不停地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房东张女士说当年是医院急诊科报的警,由于高校学生被投毒事件频发,警察很快介入调查。
南识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却一口咬死是自己误食了毒药。
南识出院一周后,江迎从他们租住的大楼天台一跃而下,监控显示她是独自上楼,排除他杀。
在那之前,梁北迟一直以为江迎是意外跌落楼梯去世的,南识从没提过江迎真正的死因。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南识当年在保护谁。
江迎视南识如命,她不可能给南识下毒,所以那杯有毒的饮料她本来是要给谁的?
梁云阶吗?
南识赴嘉城上大学后,那几年梁云阶的确去的频繁,京城里关于他和江迎的谣言也是那时候兴起的。
梁北迟本来是不信的,但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梁云阶曾经做过对不起江迎的事?
“你是来找我的吗?”南识被梁北迟盯得有些不自在。
梁北迟当然是来找南识的,只是怕他多想才又找那些不相干的借口。
来时恨不得见面就想问当年的事,见着人梁北迟又迟疑了,他不确定南识到底清不清楚梁云阶和江迎的事,怕贸然揭他的伤疤刺激到他,更怕南识受不住会病。
梁北迟的突然到访的确让南识不解和困惑,因为知道他切了胃,觉得他这些年过的辛苦,想可怜他吗?
想想真的觉得很没必要。
“你看了我的体检报告?”南识问。
梁北迟神色凝重:“是。”
果然。
南识又道:“也没什么,那之前我胃不大好,时常疼,切了也挺好的。”
他居然都不知道他胃不好:“南识……”
“我们早就分手了,你现在……”南识打断梁北迟,见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戒指,南识的声音跟着打颤,“是在拿我当弟弟吗?”
梁北迟注意到南识在看他手上的戒指。
三年前,南识生日那天梁北迟本该去嘉城给他庆祝的,但因为临时有急事出差,只好将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先邮寄给他。
那次的礼物是他手上对戒的另一枚,他想跟南识求婚,打算等出差回来正式当面亲口和南识说。
没等他出差回来,南识就提了分手。
梁北迟困惑不解,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
重逢后,南识不止一次看他手上的戒指,时至今日他还戴着戒指,南识明明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就是装不懂,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如果这样南识不会抗拒他接近他的话,梁北迟愿意从头开始。
“不行吗?”梁北迟道,“和以前一样做我弟弟?”
不行!
当然不行!
做过恋人的两个人怎么还能继续当什么哥哥弟弟?
可这些话南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次视频之后,南识试图删了梁北迟的联系方式,或者拉黑,但他没有一样能做到。
他舍不得,下不了决心,他还爱,所以成日都活在惶恐不安中。
重逢后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很痛苦,同时也有过片刻欢乐,在和梁北迟的寻常聊天中,在偶尔隔着手机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叫他“南识”时。
南识逼着自己默认了。
梁北迟像是突然高兴起来,不再提体检报告的事,话也多了,问南识还要不要写论文,如果不写就早点休息。
南识恍惚看着他,梁北迟有爱人了,如果能摆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梁北迟来说的确省了不少麻烦。
南识顿感疲惫至极,说想睡觉了。
梁北迟说好。
南识看他往床边走的姿势有点怪异,想起来问他:“要泡脚吗?”
南识这些年做项目走过不少山路,还算适应,梁北迟这种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少爷走一天必然受不了。
“起了水泡,他们说不能泡。”梁北迟小心褪下拖鞋,“小俞说你来的头几天晚上回来总是脚疼。”
南识心里记挂着梁北迟的脚:“我没起水泡。”
梁北迟应声:“不要紧,睡吧,南识。”
南识不可能睡得着。
在嘉城上学时梁北迟从没去找过他,都是南识有空回京团聚,京城老宅他们有各自的房间,细说起来,他们从未同居过,像今晚这样睡一间屋子都没有过。
闭上眼,明明外面山风呼啸,但梁北迟轻缓的呼吸声此刻却异常清晰可闻,南识试图催眠自己,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在意。
最后他还是爬起来,打开床头靠墙的mini冰柜,熟门熟路拿了个透明小瓶子,仰头把里面的液体喝了。
“南识。”
南识吓得差点摔了瓶子。
梁北迟跳下床:“你在干什么?”
南识强作镇定:“喝水。”
梁北迟盯着mini冰柜里三五个透明瓶子:“这些都是水?”
“……嗯。”
梁北迟眼疾手快抓了一瓶就要喝,南识被他吓到,忙拉住他:“干什么?”
梁北迟看着他:“喝水。”
南识拼命想把瓶子抢回来,梁北迟的力气很大。
他睨着他:“你刚喝了什么?不说话,那我自己尝。”
南识败下阵来,松手道:“安眠药。”
还是三无产品,他自己在实验室配的,这话他更不敢说。
梁北迟问他:“睡不着?”
南识点头。
“为什么睡不着?项目压力太大了?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梁北迟一连三问。
南识心说,因为你。
但他又不肯告诉梁北迟,他不该和梁北迟亲近,又舍不得让他离开,这种徘徊在道德边缘的罪恶仿佛巨大的漩涡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三无产品药效强,南识的眼皮开始打架,梁北迟伸手将人托住。
南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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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迷离,喃喃:“别问了,北迟哥。”
他很久没这样不带情绪地叫“北迟哥”了,梁北迟有点高兴,南识支撑不住额角抵在他肩上,梁北迟直接把人抱起来。
“好,不问,你好好睡一觉。”
翌日南识果然睡过头。
他醒来,对面床上空空如也。
窗外隐约听到梁北迟在说话,南识竖着耳朵听了会儿,确定昨晚不是梦。
他悄悄起来,轻推开窗户,梁北迟站在窗下打电话。
半小时,他接了五六个,全是工作电话,一刻不停,梁北迟像台机器,从容应对。大概是要处理的事多,他的脚边落了一地烟头。
南识皱起眉头,抽烟真的不好。
他给俞恩博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我在焦云实家啊,南老师要进山?”俞恩博疑惑说,“可梁总不是说你要休息一天吗?”
梁北迟怎么还替他休假了?
他说:“不休息,一会儿你们过来吧。”
收线就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梁北迟推门进来:“醒了?”
南识应声,一时有些尴尬,怕他问他冰柜里一堆瓶子的事,便先开口问:“你今天走吗?”
梁北迟说不走。
南识又问:“待几天?”
梁北迟想了想:“会多待几天。”
他没说具体几天,南识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问。
梁北迟看他脸色不大好,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南识惊恐后仰。
梁北迟的手空垂半瞬:“只是想确定你没生病。”
“我没病。”南识低垂眼睑,说的小声,“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
南识紧张拽住手机:“我们能不能平常一些相处?”
梁北迟的长眉拧着,眼底露着困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算什么不平常?”
南识的呼吸打颤,喉咙发紧,他突然像是分不清那些界限到底在哪里了。
“我问了几个医生。”梁北迟看着南识,转口问,“你研究生突然转基础医学是因为手术的事?”
南识的意识徐徐回笼,他当时恢复得不是特别好,临床一些大手术一站就得站一天,他的体力跟不上,不转也得转了。
梁北迟眼底满是对他的心疼,要是从前,南识必然要撒娇,把手术后那段难熬的日子一一细数给他知道,把自己的脆弱当成换取梁北迟心疼的法宝。
而现在,他只盼着梁北迟不继续问他手术的事。
好在梁北迟真的没再问。
焦燕燕来说俞恩博来了。
下楼吃了点东西,南识发现焦云实没一起来,问了才知夏斯辰以为他今天不进山,已经和焦云实先走了。
焦燕燕本想说她可以带路,结果刚张嘴就见俞恩博拼命冲自己使眼色,她识趣闭上嘴。
南识想了想,打算在村子周围转转。
出发前俞恩博莫名其妙拉肚子了,把背篓工具挂到了梁北迟身上就跑。
梁北迟很自然背上说:“我跟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