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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两只病鸟

作者:扑克脸警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好安德烈,你恢复得怎么样?”


    “谢尔盖~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一切都在计划中,我的疼痛感比昨天轻了一点。”


    “那就好。咳,今天萨博来了,他和瓦列里·瓦西里维奇凑在一起,计划着怎样‘折磨’我们,在国家队和俱乐部。当然,也包括还在养伤的你。我猜测,不用多久,‘上校’就要召唤你回去。”


    “但我还在养伤,‘上校’不能像上帝那样让我痊愈。诶,我最近不太走运,昨天晚上,一只鸟袭击了我。”


    “袭击了你的左膝盖?”


    “不是,如果真是那样,我的腿就真的报废了,从八月到现在,已经受伤了两次。天呐,我还记得,它真胖,翅膀就像摆设,吓人的红眼睛。”


    “都快十二月了,看到鸟类可不容易。”


    “事实就是如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胖鸟,撞在了我的头上,然后比我更早一步惨叫,吵得人心烦。”


    舍甫琴科在电话里说。


    *


    水里有一只断腿鸟。


    水很清,远远看去,半只企鹅窝囊地漂在水上,唯有走近了才能发现它脑后有五根白色的天线。


    那显然不是企鹅。


    ——舍甫琴科谨慎地想。


    他没有去干扰它,他认为人或者动物都有自己的轨迹,所以,一只停留在他家水缸里的脏鸟,明显不如猫或者狗那样惹人怜惜。


    哪怕它是一只鹦鹉呢?陪他说说话也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推着轮椅坐在院子里,爸爸前天返回工作岗位,妈妈和姐姐今天早上出门了,家里只有他。


    一个20岁的成年人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告诉家人自己被鸟袭击,那样会展现出脆弱——教练们都不喜欢这种气质,而他也不愿意再次劳烦家人,所以,刚刚的谢尔盖·雷布罗夫就是唯一的故事倾听者了。


    这只鸟动了。它转向了屋子的主人,懒洋洋地,忽然又叫了一声,直愣愣地看着他,整个身体都往水里掉。


    它的惨样让舍甫琴科犹豫了下,用水瓢把它捞了起来。


    获救的鸟儿瘫倒在水瓢上,它的腿不算长,但粗壮,与火烈鸟、白鹭那种“漂亮”没有任何关联。


    “像一只鸡。”


    舍甫琴科撑着下巴评价。


    不过,应该不好吃。


    他没有再在它身上投入关注,风有点大,还是去屋子里躲着更好。


    他没什么犹豫就走了。


    *


    鸟醒来了。


    它,或者说他,从这具躯体里苏醒。


    “天堂?地狱?”


    在活人看不到的纬度,一只机械鸟回应他:“是人间,pal。”


    “我是什么?告诉我,我是什么?”


    “为了不影响你的生命进程,你可以先以现在的形态探索世界。直到新的躯体注册。”


    “听起来非常邪恶,不真实。”


    “你不需要理解,Max。只要接受它。”


    Max本想再追问几句,但疼痛让他转变了话题:“现在是哪一年?我在哪里?”


    “1996,冬天,在基辅,一个平民的家里。你在今天早晨不幸砸断了腿。”


    Max心头一阵激荡——不是高兴。


    过去的始终是过去,对于已知的结局,他没有再经历一遍的兴趣。


    还不如一觉醒来来到2050年。也许那时候,他爱的俱乐部能够再赢得一些什么。


    他爱它,从刚刚接触足球开始,他就爱上了它——米兰。


    无论是高峰或者低谷,无论上学或者工作,只要一到比赛日,他就会备上好吃好喝的,一个人在电视/电脑面前享受那接近120分钟的直播——比任何电影都有趣。


    但他还不够小心,因为经常看米兰的球迷都知道,速效救心丸迟早要准备好。


    “我现在会死吗?”Max谨慎地、又带有遗憾地问。


    机械鸟:“鸟当然是会死的,但夜鹭的寿命可以达到20-30年。在此期间,足够你等到复活。”


    “它吃得太多了,需要人类的帮助才能活。事实上,我不介意成为一只鹦鹉。”


    “抱歉,你的手机里和鸟有关的图片太少了。我以为你喜欢夜鹭。”


    Max·夜鹭·那不存在的鼻孔仿佛在冒气:“还有其它选择吗?”


    他有些怨恨过去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了。为什么偏偏存了那么多夜鹭?明明他也喜欢罗宾鸟、黑肩鸢、玄凤、山蓝鸲……


    “是的,红色的小鸟,但没法识别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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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鸟?


    哕。


    去而复返的舍甫琴科靠近以后,看到的就是一只“乌鸦”在呕吐。


    他只是来把水瓢放回去的。现在来看,也许得把这只鸟送走再说。


    Max头很晕,他的视角就是一只巨大的鞋子停在面前,然后,他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


    屋子的主人拎着它的脖子站了起来。


    它彻底闭上了眼睛。


    这回换作始作俑者为难了。舍甫琴科捏住夜鹭的后颈,毛茸茸的寸头左顾右盼,突然对着室外的垃圾桶出了神,就在犹豫不决是否要把这只脏兮兮的猛禽扔出去时,汽车鸣笛的声音从道路一头传来。


    居然是父亲回来了。


    “安德烈?”


    父亲将车停到车库门口,也发现了呆呆愣愣的儿子。


    他跑过来,呵斥道:“谁让你站起来的?坐下。”


    走到近前,又发现那只奇怪的大鸟,像乌鸦,生死不明,被人类捉在手里。


    “我在院子里捡到了这只鸟,它受伤了,晕倒了。”舍甫琴科尴尬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在面对父亲的质问时,突然就对这只昨天还撞过自己的飞禽有了丝丝的怜悯。


    就好像命运的指引。


    命运阻止他去当一次坏人。


    “你想救它?”


    父亲总是严肃的。十岁的时候舍甫琴科会惧怕威严的、吝啬于解释的父亲,但是二十岁的他已经不会了。


    他知道父亲是敏锐的,比他更聪明。他只是不确定,这只鸟,会像多年前的那个小足球一样,被发现是危险的,然后扔掉吗?


    一只野外飞禽的病毒,和放射性物质比起来,哪个更可怕?


    不知为何舍甫琴科突然下定决心,点头:“我想要救它。”


    “它咬人吗?”


    “不。它只是惨叫。”


    “你得找到医治它的兽医,以及能够照顾它到伤愈的人。”


    舍甫琴科:“现在是冬天,至少到春天,三月以后。”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你的母亲、姐妹没有义务为你做这件事。”


    “但是,办法总是有的,不是吗?至少,我付得起钱。”


    “那就去做吧。”父亲揉了揉儿子的头。


    就像你追求足球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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