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瑞安侯府后,沈姝棠心事重重地去了书房。
荷月本想跟进去,可是眼看着自家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想了想,转头去了另一处。
书房里,沈姝棠已经润好了笔,磨好了墨,洁白的信纸在她面前铺开,她的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然而,她却无从下笔。
好半晌,沈姝棠提起笔又落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最终也没有写下一个字。
“夫人……”就在这时,荷月端着几叠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奴婢记得,夫人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吃点甜食。”
她将糕点放在桌上,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还记得夫人以前喜欢……送的桂花酿。”
一个模糊的名字被荷月囫囵略去。
沈姝棠微微愣神,桂花酿芳香浓郁,几乎要将她带回从前无忧无虑的岁月。
可到底是回不去了!
她的眼神里忽然透露出些许狠厉,她不该如此犹豫的。
瑞安侯府那些人将她拽进了这般炼狱,她必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哪怕是与楼砚合作,哪怕是与虎谋皮。
这么想着,沈姝棠再次提起笔,一行行簪花小楷如行云流水般出现。
方才沈姝棠还以为自己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写,可是这才须臾的功夫,她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将书信装进信封之后,她却又蹙起了眉。
荷月伸长了脖子,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她微微一惊,小声道:“夫人是想……送给颜小姐吗?”
“不……”沈姝棠脱口而出这个字后,她抿了抿唇,才说,“再等等吧,有些事情还未尘埃落定。等我找到了出路……兴许就好了。”
荷月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是。”
那封还没送出去的信,被沈姝棠压在了账本下。
如果楼砚没有骗她的话,那么,她是想试一试的。
只要能搭上皇帝那条大船,沈姝棠有信心能够让沈家死灰复燃。
可问题是,她真的能信任楼砚吗?
那个在她的记忆里,只剩下短短几个月寿命的短命将军。
而且自从当**情之后,沈姝棠就与经商无缘了,因为她成了瑞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
所以,如果她想重操旧业,那么,她就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帮手。
也不知道那个人……如今原谅她了没有?
思来想去,沈姝棠转头吩咐荷月道:“让何小方来见我。”
“是。”荷月躬身退下。
在等人的间隙,沈姝棠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酒香浓郁,却再不似当年的味道。
她咬了一口荷花酥,也觉得味道不如记忆中的香甜。
于是她便不在动了,只一口一口地饮着酒。
片刻过后,何小方赶了过来。
沈姝棠倚着软枕,问他道:“陆从安输了多少?”
何小方道:“回夫人,二爷今日十赌九输,到这会儿,怕是已经输了三百两了。”
“才三百两?”沈姝棠嗤笑一声,“再加点火吧,大输之后让他小赢,赢到他有了信心之后,再输。”
如此反复,一个赌鬼怎么可能应付的来?
到最后,毕竟会被磨没了心智。
“小的明白。”何小方连连点头。
“下去吧,多盯着点。”沈姝棠道。
“是。”何小方默默退下。
另一边,刚刚才得到消息的顾玄凌匆匆找上了楼砚。
“你怎么一声不吭地把沈夫人给卷进来了?”顾玄凌今日穿着一身浅青色衣袍,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温润如玉。
楼砚正在擦拭自己的配剑,闻言说道:“怪不了我,她的账房先生把官府的账本带出去了。她既然已经成了知情人,那便要么合作,要么……”
他冷着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玄凌有些无语,“得了吧,这些话你骗骗别人就行了,骗我?行不通。”
“你要是不想让沈夫人知道,何必让那账房先生看那些账本?”顾玄凌问他道,“要不是有你的授意,那账房先生前脚带走账本,后脚就得身首异处。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把沈夫人拉上贼船吗?”
顾玄凌一边说着,一边揶揄道:“你可真是有够费心的,究竟想做什么?沈夫人她只是内宅妇人而已,有些事情对她而言,是催命符。”
闻言,楼砚也不装了。
他收回配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底下的人在追查沈夫人底细的时候,查到了当年沈家的一些事情。沈夫人父兄的死,只怕是有内情。”
“这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些。”顾玄凌想了想,“听说沈家当年也是忠君爱国的良商,在边关战事频发的时候,还时常往边关送粮运物。父皇当年本想提拔沈家为皇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但沈家已经散了,沈夫人当初是带着沈家所有的家产嫁进瑞安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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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你不会不知道。”顾玄凌正了正神色,“你真的要把一个弱女子牵扯进来?”
“她弱?”楼砚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顾玄凌一眼。
顾玄凌噎了一下,“重点是这个吗?”
于是楼砚便说起了就重点,“我怀疑她与端王有关,所以小小地试探一下。如果她愿意合作当然最好。如果她不愿意合作,也能趁此机会打探出她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再者说,沈夫人已经知道了明账暗账的事情,上了这条船,就没有中途下去的道理。”就是不知道沈姝棠能不能猜到这一层隐晦的信息。
楼砚有些期待,那位演技卓绝的沈夫人,究竟会如何选择?
“你这不是坑人吗?”顾玄凌直接指出了楼砚的意思,“不管沈夫人愿不愿意,都得上你这贼船。”
这话说得,好像楼砚是什么逼良为娼的大恶人似的。
楼砚瞥了他一眼,漠然道:“此番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天气渐冷,蛮夷那边逐水而居,每到冬季,蛮夷之地水草尽枯。他们若没有筹备足够的粮食过冬,必定还会卷土重来。所以,若是沈夫人肯合作,帮着屯粮屯衣,那么就算蛮夷再来侵扰,边关也不至于会大乱。”
他话语冷静,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残酷,“连年战争,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五殿下,你有钱吗?你有粮吗?”
顾玄凌两眼一闭,捂着脑袋,“没有,什么都没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沈家的家产全都在沈夫人手里,可是她现在是瑞安侯府的人,瑞安侯府早就外强中干了,那些钱财,她一个人又做不了主。”
“所以我说的是合作,而非强征。”楼砚道,“沈家当年差一步就能成为皇商,如今,机会近在咫尺,全看沈夫人的意思了。”
“你还想用强的?”顾玄凌倒吸了一口凉气。
楼砚没有理会,他原本也是想用点温和的手段,可是那位沈夫人却似乎藏着许多秘密,让他不得不采取这种不太温和的手段。
当然了,如果这一切都只是误会,那自然就皆大欢喜。
放门外,刚想进去禀报的暗六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没想到啊没想到,将军居然想对沈夫人用强!
他磨了磨牙,想把这个千年难遇的八卦分享给同僚,但是没办法,正事要紧。
于是暗六敲了敲门,在得到楼砚的准许之后,他推门而入,说道:“禀将军,沈夫人有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