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甚尔:“要我金盆洗手必须有报酬,你肯不肯付?”
千鹤石化了。
等等,这才零几年?我们高专变化就这么大吗?
三,三个人也能一起,过?我跟你说,我适应不了!
怀中的人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吓住了。但任性骄傲的猫猫将她的沉默理解为同意。将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无视莉奈满脸的震惊,拇指摩挲过只亲了一次的唇,喉/结滚动,心痒难耐,再次吻了上去。
果然有了经验就是不一样,很轻易的缠住了她柔嫩滑腻的舌头。两人都喝了一样的毛豆甜茶,嘴里的味道甜的一致。
其实,他们也没有像杰说的那样,完全没有相性的地方吧?五条猫虽不赞同莉奈说“大福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吃”,但她却对毛豆味的奶茶没有抵抗力。
“呜呜——”莉奈发出了小动物一般微弱的呜咽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派楚楚的神态。只要吻一下就会啪嗒啪嗒的落,好敏感啊。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试图想将他推开。然而她越是这般可怜兮兮,就越是纵容了五条猫的坏心眼。他只稍稍用点力气,娇弱不堪的少女就倒在了新换的地毯上,一头蓬松长发铺散在洁白之上,如浓墨落入水中,滚动着,渗透,蔓延。女孩子的身体就是不一样,软绵绵的,握着她纤腰的手同某个部位一起变得炙热。
千鹤本已认命,闭了双眼,身体颤巍巍,生理性泪水簌簌而下,但等了一会,五条悟迟迟没有动静。
好奇地睁开眼睛,发现白毛DK目光复杂。
“我看到了哦。”五条悟的声音放得很轻,眼神专注地盯着她。
千鹤一怔:“什么?”
“看到你跟杰那个那个这个这个啊~”
不知哪学来的代名词,听得千鹤先是懵了懵,反应过来后气不打一处来。但,想打死的何止是五条悟,还有他那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好朋友!
可恶,她都能感觉到,难道夏油杰感觉不到吗?!
剁了,都剁了!
“我就知道不是错觉!那,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趴在落地窗那里?!”
面对她愤怒地质问,五条猫笑说:“对啊!”
水光潋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过了一会哇啦一声哭了,双手捂着脸,一副“我不如死了算了”,“这辈子就这样了来世再见886”的样子。
“莉奈,我这里跳得很快。”他抓着她的手放到心脏的地方。那里的疯狂鼓噪向四肢输送着血液,千鹤咬着下唇,羞赧无比地别过脸去。五条悟在她耳边低声说:“我都想好了,以后就分日程好了。我跟杰对半,每个月我们不出任务不上课的日子,他陪你一半时间,我陪你一半时间!”
盈着水光的眼睛眨巴几下,在五条悟眼里都是勾人的信号。
“所以,杰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吧?”
当你在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不在意料之中的干扰因素。永远记得面对突发情况,一定要保持镇静,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多个毛线啊!
兢兢业业的执行系统交付的重大任务的千鹤,面对五条悟这个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干扰因素”,一点儿办法都拿不出。
不仅是她,夏油杰也对挚友毫无办法。
千鹤尚可以拉黑五条悟的联系方式,作为同期的夏油杰却没办法对挚友的短信和电视置若罔闻。为此,架吵过也打过。偏偏五条猫的字典里没有教训这个词。
“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的追求啊。”
“青春只有一次,如果不努力追寻心中所爱,会后悔一辈子的哦。”
“杰也不想我抱憾终身吧。”
说的都是真理,做的都是歪理。
偷家也没有谁偷的那么理直气壮。
硝子某日感叹了一句:真是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人。
千鹤庆幸的是夏油杰没有因五条悟的纠缠而朝她生气。更多时候,他都是负责道歉的那一方,为自己,为不听话的挚友。但黑灯之后,他对她的“惩罚”一次比一次古怪。在这方面两个男生不愧是挚友,一个变态摆在明面,一个阴暗地藏在地下,一致的是小心翼翼地掌控着捉弄的她的尺度,生怕伤到她一丁点。
呜呜,男人都是狗!
光是应付这两男人,千鹤已日渐走入崩溃的边缘。偏生这时又横插进来第三个男孩。
而他跟夏油杰和五条悟比,是个正常,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西川慎太郎,店里新来的员工,做事勤快认真,嘴巴很甜,但大家私底下都爱八卦他的身份。
没错,他就是顶级财阀西川家族的少爷,是千鹤作为源千鹤时期救过的西川奈奈的堂哥。
西川慎太郎的爷爷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就是西川慎太郎的父亲,也是现任西川家族的二把手。
按理来说,作为独子的西川慎太郎今后会接过父亲的位置。但这位公子哥从小体弱多病,身体素质欠佳,比起商场拼搏更钟爱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二十二岁那年选择放弃继承的位置,其父便将位置让给了弟弟,也就是西川奈奈的父亲。
西川慎太郎在二十五岁那年与霓虹政界知名的家族联姻。虽是联姻,但他与那位大小姐也是真心相爱。婚后两人感情一如热恋时期。或许是为了稳固堂妹继承者的位置,又是出于对妻子深切的爱,慎太郎甚至选择改了姓,自此与西川家族分道扬镳。
这些发生在未来的事,自然只有千鹤这位穿越而来的人知晓。
说到底,千鹤不过是人家结婚之前一段不起眼的插曲罢了。
然而,纯真小奶狗此时才十八,倔强得很。在被千鹤第三次拒绝后,另辟蹊径通过招募的方式来到她的店里工作。
“打卡在这里……货品清单在这……”千鹤负责带新人。
今天是试用期的第七天,两人相处逐渐融洽。小少爷难得没有纨绔子弟一身的陋习,勤勤恳恳记笔记,一口一个前辈。
没人会讨厌嘴甜的人。
午饭时间——
“黑羽前辈,我可以坐这里吗?”
千鹤笑说:“休息室就那么大点地方,你当然想坐哪就坐哪。”
西川坐到了千鹤的对面,扒拉了几口员工盒饭,看起来胃口不佳。想来也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大少爷怎么看得起平民的食物。
“多吃点吧,不然下午怎么有力气干活呢。既然店长肯招你,你就得好好干,不然试用期不到就得走人。”
西川脸色微红,小心问:“前辈的男朋友是咒术师吧?”
西川家族是霓虹顶级财阀,几百年来都是咒术高专的重要资金贡献者。西川慎太郎见过一次夏油杰来接千鹤,一看少年的制服就了然于心。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千鹤可以放开谈论咒术师的话题。
“是,还是高专的学生。”
“跟咒术师恋爱会很累吧?”
“还好,比跟豪门大少爷恋爱轻松一些。”
一招命中要害,西川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硬塞了几口饭不敢再多说了。
千淡淡一笑,低下头也继续吃饭,忽然脑海里电光一闪,问道:“西川君,你知道盘星教这个组织吗?”
本不抱什么希望,但西川慎太郎居然点头:“知道啊!我的一个表叔就是盘星教的长老呢。前辈你也知道吗?难道你也信仰什么天元大人?”
他居然连天元大人都知道,不愧是钦定的接班人,看来爷爷和父亲对他什么都不隐瞒。
“不过,一般人不都信仰比如耶稣啊,如来佛啊,或者种花的道教吗?前辈,你为什么要打听盘星教啊?”
西川慎太郎窃喜:好像找到跟前辈的共同话题了!
千鹤虽能预见星浆体事件的过程和结果,可她并不知道发生的具体时间。
上次梦见山本监督的死亡,千鹤是因为眼镜瞥了一眼大楼上的时钟,才能记住具体的时间。但星浆体梦境中,她本人的视线并没有捕捉到有时钟或日历的地方。她只知道发生在夏季,不知具体是哪一天。
如果她的梦确实能预知,那五条悟和夏油杰被通知也是临时的,没有做过多的提前准备的。现在去问那两人,他们可能会反问:什么是星浆体?你是怎么知道天元的?
夏油杰是报喜不报忧的类型,平日里很少同千鹤交代自己在做哪些具体任务。千鹤自己做过咒术师,深知校规里严格规定,学生不可轻易对外人泄露任务内容。要知道,咒术师有自己的信息网络,诅咒师同样也有。万一被谁泄密出去,轻则影响任务完成进度,重则危害咒术师的生命。
千鹤:“西川君的表叔是什么时候加入盘星教的?”
“好多年以前了。”西川慎太郎放下筷子,回忆道:“我爸爸不大喜欢我表叔,说他像个神棍。不过我表叔围棋下得好,经常用这个来讨好爷爷。不然,他哪来的钱给盘星教?那家伙好赌,早把自己的家产赌的一干二净了,这么多年全靠着讨好爷爷才能活得滋润。”
“那你知道星浆体吗?”
西川慎太郎露出了上高数课的表情:“啊?那是什么?”
“没什么。”星浆体在一些咒术师那里也是陌生的名词。
“如果前辈有想知道的,关于盘星教的事,我倒是可以帮着问问我表叔。他没什么钱,所以一直在努力讨好我们家人。”西川慎太郎热情道:“有,有空欢迎你到我家来,我可以把他约来一起,坐,坐下来聊聊!”
千鹤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盘星教的人是不可能跟她透露消息的,更何况她的男朋友届时还要执行保护星浆体的任务。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预知未来吗?迄今为止,她得到了来自三个人的否认,恰好这三个人都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人。
甚尔先生,五条老师,夏油先生,全部否认了预言这种能力。
就连脑子里的系统君,也认为预知属于神明的能力范畴,普通人只能根据现有的情况,加上经验和智慧做出预测。
系统:“除非你是神。”
千鹤满头黑线:“我觉得我是神经病比较有可能。”-
“对对对!我看那个男人跟你描述的形象很相近,个子很高,身材健壮,嘴唇有一道伤疤。什么?你,你要我先让他别走?我不敢呀。”
店内,山口优子面露难色,对着手机那边的人叫苦:“我感觉他一拳头就能把我老公打到半身不遂,这种人我哪里敢拦好,好,那这算你欠我人情了!我试试看好了。”
打开工作间的门走出去,优子看到她的“目标人物”还在店门口垃圾桶的旁边,正大口大口地吃着红豆面包。
“客,客人,您没走实在太好了!”
“嗯?”高大的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优子竟感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头皮发麻,手指局促不安地绞在一起。
“那个,那个,我店里的黑羽莉奈说希望您稍微等一下,她,她马上就过来了!”
男人从头到脚都是灰扑扑的邋遢样子,身上还漂着浓重的酒味,才中午就饮酒了吗?
“我可没时间等什么人。”
你看起来就是社会闲散人员啊!什么叫没时间!
但优子哪里敢拦他。男人走开后,那令人心慌的沉闷随之消散,优子得以松了口气。
几分钟前,千鹤接到了优子的电话。
她今日是轮休,原本是要去参加一个喜欢的女明星电影首映仪式,但在接到电话后,她改变了主意。
“人刚走不久,就一两分钟吧,抱歉,他看起来太可怕了,实在没有留下他的勇气。”优子歉然道。
庆幸电影的首映仪式就在品川站附近,因此千鹤能在接到电话后迅速赶到店内。
向优子道了谢,千鹤拔腿就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茫然地转了一阵,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找到禅院甚尔傲人的身高。刚往前迈一步,高跟鞋被石子绊倒,千鹤整个人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啃屎。手肘和大腿的部分与地面摩擦,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低低地暗骂了一句,急忙支起上半身,将要送给禅院甚尔的点心重新装回袋子里。
刚想爬起来,却感到了脚腕处传来疼痛感。
千鹤:“”
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这是扭到了吗?
“喂,你这笨蛋趴在这里做什么?”
禅院甚尔在她前方蹲下,另一只手还捏着手机,两人的视线直直相撞。
“甚尔先生!”她喜不自胜:“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你!那个,你能扶我一下吗?”
“不能。”他回答的很干脆,眉梢扬起:“你就趴着吧。”
不过是开个玩笑,那双大大的杏眼就开始浮上薄薄的水雾。
禅院甚尔应该感到烦躁,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绪过于敏感的人,偏生他刚躲在角落,目睹了这家伙四处寻找自己的茫然样子,冰封的心里像落下了一根火苗,“蹿”的一下烧的冰雪化为春水。
嘴里吐槽着不耐,却还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瞥见她脚上套着的十四厘米高跟,蹙了蹙眉:“把鞋子丢了。”
“不行啊,这可是jimmychoo,丢我都不能丢它!您先扶我到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吧。”
午后的光下,照得她整个人犹如盛开的玉兰,一对眸子玲珑剔透,唇上裹着一层灼灼的红,盘在后脑的头发上插了一根绿色的玛瑙簪子,走动的时候,吊坠一晃一动,颇有风情。叉只开到膝盖往上一点,露出的小腿骨肉匀称。色令智昏这话一点不假,禅院甚尔神志被狗短暂的出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言听计从”将她扶到了长椅上。
“这些都是给您的。是我用员工折扣买的。”千鹤指了指顺带提过来的大包小包。
他冷笑:“拿垃圾来打发我?”
“您要是真觉得是垃圾,就不会到我们店里买东西了。”
千鹤细细端详在坐在一旁的他,亮如黑曜石的眼里写满喜悦:“我跟自己打了个赌,我赌您还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您知道我家在哪,我就赌您一定也知道我在哪工作。所以我跟我好朋友说了你的样貌,如果有天您来了而我不在,她会马上给我打电话。您看,我就说我赌运很好吧?没想到那么快就再见到您了。”
“白痴。”他嘴上嫌弃,却从口袋里拿出了创可贴丢给千鹤。
“您随身带创可贴啊?”
不是。当然是看到你这白痴摔倒之后在便利店买的。
但禅院甚尔没说出口。
“甚尔先生,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他不回答,却问:“你搬家了?”
千鹤嗯了一声:“现在跟我男朋友夏油杰住在一起了。甚尔先生,你还在赌马吗?我觉得你赌运那么差,还是算了吧。你找份正经工作不好吗?别的不说,就您这体格,做个健身教练绰绰有余。”
同居?
禅院甚尔的眼睛倏然眯起,疤痕因嘴唇一抿显得凶恶起来。
千鹤没意识到身边突然变低的气压。好不容易见到禅院甚尔,当然要抓紧时间好好开导他:“甚尔先生,人活一辈子,总想着要获得别人的认可,就相当于给自己设了一个牢笼。其实,只要自己认可自己就够了。咒术界就是一堆shit,禅院家是shit中的shit。就说禅院家下任家主禅院直哉,他连你一个手指头都不如!长得没你帅,实力没你强,人品更是渣到不行。那种人要真的做了家主,禅院家迟早完球。您要一个迟早完球的破家族认可,有什么意义?”
禅院甚尔眼底因涌起的暴戾又因为她一番絮絮叨叨恢复平静。
千鹤浑然不觉他情绪的变化,一手揉着受伤的脚踝,还在努力开导,直到他突然打断,说道:“抬起来。”
“禅院直哉说不定会被五条悟给——啊?您说什么?”
“抬起来。”
他指了指千鹤受伤的脚。
千鹤笑说:“不用——”
话音未落,禅院甚尔的大手已穿过她的膝盖,蛮横的将她的小腿架到了他的大腿上。
旗袍下露出的雪白肤色,与他那日晒雨打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全身哪里都是白白软软的,像剥了皮后白嫩嫩的荔枝肉。
将手按在她受伤的脚腕上——
纤细,清瘦。
到底忍不住,手指不安分的摩挲了一下她的光洁如玉的脚背。
千鹤闭上眼睛,感觉到脚腕处传来的力气,酸楚感和疼意逼得她从唇边溢出几声轻吟。可因为她紧闭双眼,满脸通红,这几声怎么听怎么“不可描述”。
“好了。”
将她的腿放下。
千鹤试着动了动,疼痛竟然消失了大半。
千鹤大感佩服:“天啊,您真是技多傍身的代表啊!”她抓住机会继续吹彩虹屁:“您那么厉害,就不要冒着生命危险跟诅咒师抢活干了,就光开个按摩店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所以呀,您赶紧找个好日子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好啊。”他满不在乎地答应,翘起了二郎腿,撑着下巴,姿态闲闲好整以暇地看着身旁的女人。
“但,要我金盆洗手必须有报酬,你肯不肯付?”
千鹤傻乎乎地:“可是我没钱。”
“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他的眼神从她明艳照人的脸,一路滑落到旗袍下白皙匀长的腿,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你跟我做。”
第42章 悟:“你刚是碰了她吗?”
千鹤的表情凝固了。
“你,你说什么?”
“如果你拿不出让我金盆洗手的钱,那就用身体来换。你刚才说的那些漂亮话,可以等我们上床的时候再说一次。我会做到你声嘶力竭,一个字都蹦不出。”
禅院甚尔倏然抬手,将千鹤试图打向他的手给攥进掌心——另一只手也没有放过。男人粗粝的手指暧昧地摩挲过她十指的每一个指节。
将脸凑到她面前,看着她的长睫毛一眨一眨,她的恐惧和愤怒莫名的填饱了禅院甚尔的情绪,他压低声音道:
“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去开个房间?”
千鹤抬起水润迷蒙的眼,咬着下唇。
“你不要脸!”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于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个不要脸,烂到骨子里的垃圾。你不该对我有任何的指望,所以,赶紧放弃玩救赎游戏吧。”
没成想,她居然笑了:“一般这样说自己的人反而还有救。真正的坏蛋是没有这种意识的。”
“你还在找借口洗脑自己吗?”
“不是找借口,而是根据发生的事做出合理的推测。”千鹤沉声道:“禅院家的人那般对待你,你明明有杀光他们的实力,不也留了他们的性命?我也相信石川小姐不会爱上一个不可救药的烂人。还有,你救了我这事,不仅受累,还有有可能得罪五条悟和夏油杰,能捞到什么好处?但你还是救了。更何况你要是想对我做什么,早就做了,根本不用一直耍嘴皮子。甚尔先生,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
他轻蔑一笑:“你错了。如果将来真有人肯出丰厚的报酬,我可不管他叫我去刺杀的是十五岁的女生还是刚出生的婴儿。我一样会抬着TA的尸体去拿钱。”
“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不是为了素未谋面的人对他们我最多是惋惜无辜生命的离去。可您是我的恩人,在我心里分量是不一样的。如果您再造杀孽且因此送了性命,我会很难过,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我会在余生里自责没有尽全力拉您一把。”-
“统统,你说甚尔先生有把我的话稍微听进去一点吗?”
地铁上,吹着冰冷的空调,千鹤捂着面孔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甚尔甩开她的手走了,天空逐渐染上了阴霾,夏季的雨说来就来,跑到地铁站时,千鹤已淋成了落汤鸡。
系统:“不清楚。但你后来提到,不要用自己的命来做五条悟成长路上的经验包,有点子伤男人自尊了。”
“啊?可是我没感觉甚尔先生生气。”
系统:“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懂男人。”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样啊……”千鹤揉了揉鼻子,“统统,现在想来,五条老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实力超群,却难得没有权力欲,甘愿只做一个老师,通过教育来改变咒术界。不过这些夸奖是绝对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我可不想看到那家伙一脸臭屁的样子。”
二十八岁的五条老师已很臭屁了,年少的五条老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同他说禅院甚尔能背后偷袭成功,那家伙非但不会信,还会笑话她所谓的预知能力。
脑海里浮现二十八岁的老师蒙着绷带的样子,千鹤伤感起来。
“等我回溯时间,老师又要讨厌我了。”
嘴角挂起一丝自嘲的笑。十一年后的源千鹤心心念念想求得五条悟的青睐却遭到白眼和厌憎,十一年前的黑羽莉奈对五条悟“不屑一顾”却偏偏得到了赤诚真挚的爱。
这世上许多事越想要得到,就越得不到。
……
回到公寓,千鹤率先冲了个热水澡。她当晚又吞了些感冒药作为预防,可没想到一切都晚了,次日一早醒来,浑身酸痛,喉咙发紧,一亮体温,彪红到了三十九度。恰好电视上播着的流感预警,千鹤越看越感不妙。
正打算洗漱一下去医院看看,手无意间摸到脖颈处一颗硕大的痘痘,她习惯性的一掐,手指沾上了一股黏糊糊的水液。
千鹤对着镜子端详一番,面露惧色:“统统,我,我不会长水痘了吧!”
几天前跟店里长期合作的快递员提起过,家里的孩子最近接二连三的长水痘。
千鹤:“爹的,屋漏偏逢连夜雨,真特么倒霉。”
流感,高烧,咳嗽,再加水痘,医生建议她住院几天治疗。
发烧让千鹤整日迷迷糊糊,睡着时候噩梦不断,折腾得她一夜夜惊醒过来。
梦中景象极为混乱,不像星浆体事件那般完整连贯。
繁华的涩谷成了人间炼狱,穿着袈裟的夏油先生额头上有诡异的手术缝线,蓝色头发状似癫狂的特级咒灵在疯狂屠戮,五条老师气喘吁吁精疲力尽,没有感情的甚尔先生挥舞着削成尖的游云与一名黑发少年搏斗
偏生醒来也不好受,四肢疼痛无比,动一下都能疼到喊出声,医院的清汤寡水难以下咽,于是每天醒来最大的盼头竟成了等待西川送来的美食。
店长也来探望千鹤,看着床头的康乃馨,揶揄道:“西川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吧?”
“啊?”
“很温柔体贴啊,而且是豪门公子哦。”店长笑得贼兮兮:“比起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是不是更好?你们最近也变得亲密多了呢。”
千鹤纠正:“不要胡说,哪里有亲密多了?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话题而已。”
“什么话题?”
“秘密!”
她和西川的话题都是围绕盘星教,星浆体这些。像西川家族这样把控着霓虹经济命脉的顶级财阀,想要了解什么信息都不会太难。备受宠爱的小少爷在得知喜欢的女孩子对盘星教有兴趣后,发动钞能力,获得了许多盘星教内部的秘闻,天天都拿出来与千鹤交流。
水痘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朝着她的脖颈以上飞速进发,第三天千鹤已经不敢看镜子了。庆幸夏油杰和五条悟这段时间正处于繁忙时段,任务不断,千鹤在短信里再三强调,如果他们敢来看满脸水痘的自己,就当场咬舌自尽。
至于西川他对她的热情说不定很快就过了。千鹤无所谓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丑样。
今天是可以出院的日子。
昨夜被噩梦吓得反复惊醒,今早千鹤恶补了睡眠。待得醒来已是下午。
护士们进来,要给千鹤最后涂抹一遍消毒的药水。
抓过床头被重新充好电的手机,千鹤看到了不少未接电话和信息。
西川慎太郎发了很多,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最新短信的行列。
夏油杰的信息紧随其后,但发的很有节制,大约是怕惊扰到千鹤休息。
五条悟没有短信和电话,因为他发一个千鹤拉黑一个。
不过通常情况下,五条猫会另辟蹊径,比如用别人的手机发,这几天他难得的乖巧,竟一条暴露真身的信息都没有。
几个小时前夏油杰发来短信:
【莉奈,你的水痘好多了吗?我已经从冲绳回来了,刚下飞机,我给你带了很多纪念品和土特产。】
【千万不要乱抠,不然会留下疤痕的。一定管住手。】
等等冲绳?!
这不是星浆体事件里关键的地点吗!
“黑羽前辈!我要告诉你一个事。”
护士小姐们见到西川慎太郎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相视一笑纷纷走了出去。
西川慎太郎说道:“我们之前聊到的星浆体是一个叫天内理子的女孩,我收到消息,她刚被人抓到盘星教的总部,代表董事田园先生很快就会回来。”
他将手机上的照片递给千鹤看,果然与梦境里的女孩一模一样。
千鹤并没有跟西川慎太郎说过星浆体的名字。星浆体的名字,应该是身为长老的那位表叔告诉他的。
老登在得到侄子愿意继续给盘星教提供资金外加给零花钱供他吃喝玩乐后,老登就成了他的情报员。
所以,她确实有预知的能力!
带走星浆体的极有可能是禅院甚尔,如果不是他,千鹤很难想象有谁还能从五条悟和夏油杰手里带走天内。
等一等——
现实与梦境有区别。
“你说抓到所以带回来的并不是尸体?”
西川慎太郎点头:“至少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还活着。”
“西川君,带我到盘星教去!”
“啊?!”
西川慎太郎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千鹤拉住了手腕,他愣神了一下,没有挣扎。
“对,带我去盘星教,我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但我想到了可以拖延时间的办法!如果你愿意帮我,就带我去!”-
盘星教代表董事园田茂的办公室内,已更名为伏黑甚尔的男人将手中的女孩往地上一丢——
“佛祖大人,您要的星浆体。”
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伏黑甚尔注视着她惊恐的眸子,想到外面那群神经不大正常的教徒或对着她拍照,或对着她辱骂的蠢样。
一旁的孔时雨没有做声。
一开始找到禅院这家伙,提出的任务内容是刺杀星浆体。不知为何,合作多年的术师杀手提出修改内容,从“刺杀”变成了“带来”。
“人家不是佛祖大人。”
“不管怎么说——”伏黑甚尔懒洋洋道:“佛祖大人亲手处决星浆体会更愉快一点吧?我这都是为了给您更大的乐趣。”
田园茂大笑,浑浊的眼睛盯着地上被捂着嘴巴的天内理子,“一想到这肮脏的东西要玷污天元大人,我确实很想亲手处决她。但时间还得拖一下。西川家的刚打来电话,老先生对星浆体很感兴趣,想看处决的过程。”
伏黑甚尔耸耸肩:“有钱人的癖好就是奇怪。”
“抱歉,打扰了。”一名身着盘星教制服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对田园茂说道:“理事长,西川家的人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谈谈。”
西川家族是盘星教最重要的金主之一,田园茂一直希望能发展西川老爷子入会,因此对西川家的人很重视。闻言便同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你这家伙变了啊,如果是从前的话,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目标吧,是为了惠吗?”
田园茂走出去后,孔时雨说道。
认识禅院这么多年,这家伙有人味的那几年,是石川小姐还活着的时候。
后来她死了,禅院甚尔也跟着一起“死”了。
难不成是儿子逐渐长大,激起了他的“慈父”之心?想给孩子积点德?
可笑,为儿子积德不如直接金盆洗手好了。
伏黑甚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偶尔也要有点改变,生活才有意思,反正钱照赚。”
“抱歉打扰了。”又一名盘星教的工作人员进来,说道:“理事长叫我把星浆体带到另一个房间去。”
她上前扶起地上被捆绑的天内理子,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
孔时雨将手搭在了那名工作人员的肩膀上。
他毕竟做过警察,观察能力非同小可。这人很年轻,虽口罩罩了下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出她很年轻,声音也是。
而盘星教这里,以中年及中年以上为主,进入千禧年后,霓虹的年轻人反宗教意识日趋明显。
“你们理事长真的那么说了吗?我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下。”
“不,不用了。”
孔时雨一听她发虚的声音,心下了然,这家伙是个冒牌货,根本不是盘星教的成员,捏着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放开她。”
说话的是伏黑甚尔。
孔时雨深知伏黑甚尔的厉害,他一向懂得明哲保身,立刻松开了女人的肩膀。
孔时雨冷笑:“怎么?偷偷接了保护星浆体的活?”
伏黑甚尔神态随意,依然拖着懒洋洋的语调:“没有。我们商量过,我只负责将星浆体带到。不拿钱的活我不干。”
“那你护着她拿了多少钱?”
“分文没有,但我乐意。”-
“砰”的一声巨响。
盘星教总部的大门轰然炸裂,瞬间尘烟弥漫,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
千鹤紧紧抱着天内理子,尽管用了口罩遮掩口鼻,她还是被四散的粉尘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咳咳咳!”
随着尘烟散去,伏黑甚尔被练功服包裹的健硕身体,开始清晰起来。
“大少爷,救她我不要钱。”他指了指千鹤,“但是你和星浆体是顺带的,所以你会为自己的命付钱吧?”
伏黑甚尔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万里锁如同喂食一般,一点点塞入肩上紫色的咒灵口中。
西川慎太郎还沉浸在方才伏黑甚尔一人敌百的激烈打斗中,五体投地的心情让他连嘴巴都合不上,心中已生出“一定要将这家伙雇为爷爷保镖”的念头,当即点头如捣蒜:“我会给您一张支票,数字随便写!”
千鹤用准备好的水果刀斩断了捆绑天内的绳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天内理子怔怔地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恩人,一秒后,扑入她的怀中放声痛哭。
西川慎太郎被女孩的哭声感染,鼻子刚一酸,千鹤已推开理子,一把将他抱入怀中。
“西川君,谢谢你!*”
“黑,黑羽前辈?!”西川的脸刷一下红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抱她,千鹤已松开了手。
她转向伏黑甚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抹粲然的笑意。
伏黑甚尔的面庞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异样,喉间似被无形的丝线缠绕,使得他欲言又止,唯恐言语间泄露内心的局促,便以一声轻咳作为掩饰,试图平复那即将溢出的不安。
他岔开话题:“你又毁容了?”
千鹤:“我这是出水痘刚好!”
他故意阴阳怪气:“我说怎么变那么丑了。”
嘴上嫌弃,但大手罩在她脸上时很温柔,粗粝的掌心往上游移,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喂!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场的四个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真的假的?”
千鹤第一次听到伏黑甚尔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
“对,我还元气得很!”
夕阳映照下,五条悟自半空中落下,在几人面前站定。
千鹤见过许多人受伤,战损是咒术师日常生涯里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但亲眼看到最强的老师银发上沾染鲜血,衣服破损,浑身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疯劲儿,千鹤的心还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一步两步是快走,三步四步变成了跑——
“五条!”杏眼逐渐因泪水而焦距不清,除了担心五条悟的状况,已经塞不进别的情绪。
“站住!”
伏黑甚尔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拽。
他沉声道:“这家伙不对劲。”
五条悟隔着血污也无法被掩盖的美貌下,藏着千鹤不熟悉的冰冷,和至极的疯癫狂傲。
他眼神冷漠而锐利,流转到伏黑甚尔攥过千鹤的手。
“你刚是碰了她吗?果然……还是要杀了你。”
第43章 千鹤,莉奈是同一个人
“非禅院家者,非咒术师也;非咒术师者,非人也。”
没有咒力对甚尔而言,是一件带有永恒意味的证明。
正如春华秋实,日升月落,世间各种千年,万年不变的规律。
女人在禅院家最大的作用,是为家族生出更多具有咒力的孩子。
彼时,禅院家第二十六代家主还未确定,候选人在父亲和两个叔叔之间打转。
得知甚一兄长具有咒力后,她该是松了口气吧。可惜母亲的好日子却因为自己的到来,被彻底打破了。
没有咒力的孩子在禅院家不配称之为人。猫可以抓老鼠,狗可以看门,没有咒力的家伙,除了丢尽禅院家的脸面,一无是处。
母亲的地位自此一落千丈,那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年轻女佣人,甚至敢明着对母亲不敬。
哥哥甚一是个势利眼,不仅没有在自己被其他小孩欺辱时出手相助,还率先提出同母亲一刀两断,生怕母亲会连累他夺得第二十七代家主的机会。
父亲看中了一个姿色楚楚的女佣,纳为小妾,盼望她能为他诞下更多有咒力的孩子,最好具有祖传的十种影法术。
幼时日子虽苦,至少母亲还在身边。
他们母子睡的是禅院家最破的屋子。表面看起来是寻常的屋子,但居住体验糟糕至极。幼年的甚尔总觉得屋子是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夏季雨水滴滴答答,冬季雪花纷纷扬扬,任是“谁”都能自由光顾母子俩的蜗居之处。
但那时,还不算人生糟糕的极限。母亲时不时能从厨房拿到一点残羹剩菜,冬日里还能拿回一个古旧的暖炉,母子俩将冰冷的年糕架在上面烤,看着焦糖色一点点染上洁白。
甚尔第一次对“心死”,是因为母亲突然的离世。
那年他几岁?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晚上是被谩骂声惊醒的。
他倏然睁开眼,鼻尖钻入浓烈的酒味,小小的手伸到枕头下,捏紧了从厨房偷来的刀子。
从破旧的被窝里钻出,小小的脑袋自屏风后探出头。
眼前的一幕,让甚尔握刀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母亲正被叔父禅院扇压在身下。叔父穿的是最高级的,茧绸质感的和服,兵儿带松松垮垮的。母亲上身纯白色的和服被褪了一半,她在挣扎,在呜咽,也许是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儿子,她将声音压得特别低,细细的,尖尖的-
甚尔第一次被丢入咒灵堆,是因为他朝叔父禅院扇挥刀。
因为无咒力的缘故,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无形的,但咒灵的凌虐却是实实在在的,嘴角的伤疤就是此次事件留下的证据。
甚尔在不见天日的咒灵堆里待了三天。
三天后,从东京回来的叔父禅院直毘人为他说了情,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伤重的甚尔被丢在洗衣房旁边一个破旧的仓库里,后来有个眼瞎的婆婆来了,给他上了点什么药。甚尔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问母亲的情况。
他看到婆婆苍老的手颤了颤,浑浊的眼睛低垂着,抿紧了唇,默不作声。
甚尔有不祥的预感。
不顾身上的伤痛,他跑出仓库试图寻找母亲,终于赶在下葬之前见到了她最后一面。
母亲在春天即将到来之前,以和服的带子为工具,将自己的生命终结在樱花开放之前
奔向自由的那天,甚尔将父亲四肢斩断,用刀在兄长脸上又多加几道。至于曾意图对母亲图谋不轨的禅院扇叔父,则被甚尔打得又哭又叫,当着禅院家所有人的面,上到一干咒术师,下到最底层的仆人,人人都看到特别一级咒术师是怎么被一个没有咒力的人,打到学狗叫的。
生出一对双胞胎“废材”的禅院扇,光是活着就是炼狱。甚尔不打算做好事,赏他个“一了百了”
看着晴香的心电图归于直线,甚尔又想到了幼年时与母亲一起住过的破房子。这里也缺那里也缺,缺来缺去,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废墟。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注定是如此,半死不活地吊着,接最可怕的任务,超偏如流水,永远攥不住,差到极点的赌运总让他什么都捞不着。孔时雨嘲笑他不是个赚快钱的人。但晴香走之后,这世间除了晴香留下来唯一的“纪念品”,一切都不值得留念。
堕落比赌还要令人上瘾。
不愿改变不仅是契机已死,更重要的是不想面对改变那未知的冒险
药浴后的气味漂浮在空气里,甚尔的目光肆无忌惮的从她的脸开始向下游移,从精致的锁骨到纤细的腰肢,每一处肌肤都是月白色的,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腰。窝处几滴未擦净的水珠滑落砸在榻榻米上,汇聚成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为男人的冲动驱使着他不自觉地伸出手,以手代替了目光的逡巡,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疼的厉害,喉/结上下滚动。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他,她可能是五条悟的心上人,天才咒灵操作咒术师的女友,但这些提醒却犹如一点星火落入森林,将潜藏的占有之心彻底点燃。粗粝的手掌轻轻罩上。她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昏迷中也轻轻蹙了蹙眉,发出一声黏糊糊的哼唧。甚尔舔了舔下唇,滑过她最柔软滑腻之处轻轻试探,他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作为经验者,甚尔很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将龌龊的念头付诸现实,不是害怕侵犯后付出的代价,只是不想看她痛苦的样子。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知道自己再次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向上的绳索。
分明很近的两人,却又是明摆的咫尺天涯,甚尔心里有一种无法挽回的难过。他不想再度失望,不如就此做个人渣。与不靠谱的女人入籍,将厌恶了一生的禅院两字迅速改为伏黑。那女人第三天就跑到无影无踪,好在津美纪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很负责的承担起了照顾惠的工作。又一场赌马将他原本计划带给儿子的生活费给赔光了,恰好孔时雨介绍的刺杀星浆体的工作。想到那女人提起的预言内容,伏黑甚尔却依然笑得满不在乎地接了这份报酬不菲的活。
死算什么?
他早就“死”了。
但就连甚尔也不得不承认,接这个活,他带了一点赌气的成分。那女人当着他的面把五条悟夸上了天,声称自己不过是人家成长路上的经验包,甚尔忽然就想挑战一下六百年难遇的顶级咒术师。
精心的设计让六眼放松了警惕,随即一脚踩在咒灵操作使脸上。一想到脚下俊秀的少年是那女人名正言顺的男友,甚尔的杀意陡然升起,好在多年培养出危机意识劝阻了他。
意识到少年没有陷入彻底的无意识,他丢下了一句伤人自尊的话:
“还不是输给我这样的猴子。”
“莉奈,你们闪远一点。”
五条悟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睛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伏黑甚尔。
“五条!甚尔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以饶他一命吗?”
千鹤觉得很为难,为难到她隐隐感觉太阳穴的位置又开始跳着疼。
禅院甚尔救她的性命,她不能眼看着恩人被杀死。更何况甚尔留了星浆体一命,这一举动昭示着他内心深处尚未完全泯灭的良知,千鹤没有看错人,他还有救。如果能引导他重归正途,对他的儿子伏黑惠,对咒术界,都是福祉。
可另一方面——
五条悟身上的惨状让千鹤心疼。
老师此时已掌握反转术式,看似癫狂其实状态极好。但千鹤无法无视那些战斗留下的痕迹,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江倒海。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积聚。
“让开。”
伏黑甚尔这次毫不怜香惜玉,将千鹤用力推开,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跌向一旁。丑宝从嘴里吐出特级咒具天逆鉾,被他握在手中。
西川慎太郎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千鹤的手腕,另一手拽过天内理子,带着两人撤退到安全地带。
“黑羽前辈,我们还是避开一点!”
伏黑甚尔身旋如风,倏然上前,天逆鉾破空划出,但眼前白光一闪而过,五条悟竟更快一步。银白色的头发只在眼前一闪而过,扭过头去,看到少年凌空而站,脸上血迹干涸,眼睛里漫着纯净剔透的苍蓝,两指并举——
“术式反转——赫!”
耀眼的红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天逆鉾被击中,将伏黑甚尔的身躯被咒力弹开。
他一路去势不止,广场上高耸的柱子被他一撞,也一并拦腰折断,直到“砰”的一声又撞到了墙上才止住了劲力。
墙壁四裂,霎时间尘烟四起,扑簌簌的灰尘一片。
西川慎太郎被五条悟这惊世骇俗的一击震得久久回不过神,直到一旁的天内理子焦急地喊:“姐姐,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发现黑羽前辈此刻正痛苦地跪伏着,双手紧紧扣住头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西川慌忙蹲下身来,问道:“黑羽前辈,你怎么了?”
“我我,头好痛!”
千鹤没有说谎,比起之前被诅咒的经历,现在的疼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头疼?怎么会?”
“啊!!!!!!!”
疼痛让千鹤发出刺耳的尖叫,她下意识伸出舌头,重重咬了一下,嘴里嗅到血腥气。本想用极端的方式缓解头部的疼痛,然而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意识在瞬间被抽离,她晕倒在天内理子的怀中-
千鹤感觉自己的身体悬在空中。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化不开的浓雾,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种虚幻神秘的氛围中。
在一望无际的白色里,她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妈妈
妈妈!
千鹤不受控制的喊出了母亲的称呼。
“妈妈?你叫我妈妈?”女人轻笑,听起来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与千鹤的母亲截然不同。
不是母亲吗?
叫错了吗?
“没有关系哦。我倒是挺喜欢这种有人情味的称呼。镜,你还好吗?”
镜?她叫我镜?
我的名字不应该是
镜,千鹤,莉奈,我用过的名字数也数不清每一个身份都是一段故事,我在永恒中不断变换着面貌,但灵魂的本质却始终如一。
因为我是被主人创造出来的神器。
神器自创造出来后,每隔三百年就会转世为人。
我看到以少女姿态出现的主人,她漂亮的眸子里映出我娇小的身影。
我并不是每一世都如此幸运能陪伴在主人身边。当神器转世为人,便同所有人类一样掉入命运之网,我们在既定的宿命轨迹中走完一生。而我的主人,正是掌管人间宿命的至高神明,以无上的神力掌控着芸芸众生的因果轮回。
并非每一次转世,我都能保有身为神器时的记忆。更多的时候我是没有记忆的凡人,在尘世中经历着悲欢离合,度过平淡无奇的一生。直到生命结束,我就会褪去凡人躯壳,重新变回神器。三百年后,再度转世为人,往复轮回。
主人并不仅拥有我一件神器,我还有其他的伙伴,每个神器都具备不同的力量。不过有项能力却是共通的,作为与神明相伴的神器,我们的存在可以净化世间的污秽。又因为彼此都是神器,我们能感应对方的存在。不过,要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体内的力量得以唤醒。
这一世我的宿命轨迹是跟在主人身边,所以力量在诞生的之后没多久就被唤醒了。主人是个喜欢游历人间的神明,这一次她借用我的力量穿梭时空,来到了咒术力量盛行的某个时代。
那一天,主人带着我围观了一群咒术师精英祓除强大的八爪蜘蛛咒灵。
“镜,你看看那位年轻的咒术师。”
我们虽距离很远,但我的原型是一面镜子,“观照”本就是我的能力之一,所以即便隔着老远的距离,我依然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年轻咒术师的身影。
他个子在霓虹人中十分优越,但样貌很年轻,从他的闪避和术式能力来看,无疑是这一群咒术师中的佼佼者。
“他是御三家的人。”主人笑说:“看他的眼睛。”
我不在乎他是谁。
再强大也只是凡人。
忽然间狂风劲吹,飞雪猛起,天地间一片模糊,我的脸颊被如刀般的风雪刮得生疼。主人变出巨大的斗篷,如同展开一片温暖的结界,将我们紧紧包裹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严寒。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直蜷缩在主人的怀里,耐心的等待风雪停下。
直到主人轻轻抚摸我的头,示意我睁开眼睛,我才看到咒灵的残秽弥漫在雪地上,身着白衣的少年似感应到了什么,回头往我和主人的方向看来。
“他好像注意到我们了。”主人轻声道。
我瞪大眼睛,满满的不可思议。
那是我在转世为人,且保有神器记忆的情况下,对一个凡人第一次产生了兴趣。
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能察觉到我和主人的踪迹?是了,一定是转世为人的我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恰好透过云层金色光芒为他披上一层圣洁灿烂的光,少年低垂的眼睑下,雪白的睫毛如同鸦羽般轻颤,我们的视线猝不及防的相撞,我感觉到他冰川蓝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锁住了我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千鹤忽然急速下坠。
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在飞速下落的过程,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记忆带着的厚实体感和温度,将空荡荡的躯壳填满。
她叫千鹤,现在用的名字是黑羽莉奈,这些身份和信息再度清晰起来。
四周白色逐渐褪去,女人伸手轻轻抚过千鹤的额头,动作温柔:“回去吧,孩子。”
妈妈
“妈妈!”
千鹤能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额头,但费力地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五条悟。
五条悟眨着眼睛,意外道:“莉奈,你刚是在喊我妈妈吗?”
第44章 极具威胁力的情敌2号
“你的头还疼吗?”没有在“被喊妈”这件事上纠结,五条悟伸手握住千鹤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一点,冰川蓝的眼睛在她身上又细细逡巡一遍。
他还是衣衫不整,血污抹脸,狼狈不堪,却依然在意她的身体状况。
千鹤颤声道:“我头不疼,但是你,你的头——”她根据梦境的记忆,很快寻到了他额头上陌生的疤痕。
五条悟抓下她的手,笑说:“你放心,我现在的状态可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们靠得很近,五条悟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地映在莉奈的瞳仁中,仿佛占据了她的整个世界。
“莉奈——”
话音未落,她温软的身体贴了过来。短暂的怔愣后,嘴角扬起,手臂伸出,两个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五条悟将伸手回抱住她,手臂不自觉地收紧。那颗在胸腔中躁动不安的心,在她的拥抱下从喧嚣归于宁静,漂浮空中时的冰冷也逐渐被她的体温给融化。
“莉奈,我真的没事。”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还记得跟你科普过的反转术式吗?如果不是受了伤,我恐怕还不能掌握反转术式呢。我身上的伤早就治好了,你不要担心。”
她身体贴着他,哽咽道:“真的不疼吗?”
五条悟搂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声音带上一丝迟疑:“莉奈……你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系统也轻声道:“宿主,您不该这样说——”
千鹤打断它:“我知道,身为黑羽莉奈我不该说这些话。但是统统,我现在没办法对老师冷着脸。如果总部扣分就扣吧,反正我还有分数可以扣。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地、认真地拥抱他。这一路过来他真的很不容易。”
五条悟将她轻柔从怀里推开,随后低下头,伸出舌尖,从她的下眼睑开始,一点一点地舔去那滑落的泪珠。
“呜——”
他的舔舐一路从眼睛到下巴,轻车熟路地返回唇间的位置,沾着泪水的舌尖轻巧的送入。千鹤通过他的舌品尝到了自己咸咸的泪水。
拥抱是安慰,吻却是越界。
千鹤的泪水非但没有因为五条悟的舔舐变少,反而挂了满满的一脸。
好在他没有纠缠很久就松开了自己。
“我记得是什么时候见过你了,你是,禅院家的人吧?”手臂还放在千鹤的腰间,背对着病房门口的五条悟语调冰冷。
千鹤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伏黑甚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太好了!他也安然无恙。
千鹤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是吗?”伏黑甚尔脸上还是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撒了谎:“不过我对你的印象只是从今天开始,我一向不擅长记男人的脸和名字。”
能察觉到男人灼灼的视线落在莉奈的身上,五条悟转过身体,微微调整坐姿,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姿态,将身后的莉奈遮挡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那姿态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她是我的。
再多看一眼,立刻杀了你!
伏黑甚尔无视五条悟满身的杀气,向前走了两步,朝千鹤的方向掷去一物。
五条悟截胡,摊开手心一看,是一盒白色的药膏。
伏黑甚尔:“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你脸上的水痘疤很快就能下去。”
身后莉奈语气难掩欣喜:“谢谢!”
就这么信任这家伙吗?
五条悟想将伏黑甚尔当场炸成烟花的念头更深了几分。若不是念在此人救过莉奈一命,他早就动手了。
“高专有更优秀的医生,这个你留着自己用吧。”
千鹤内心崩溃:“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
“莉奈!”
少年清冽的嗓音响起,千鹤精神一振,但她马上想起自己现在满脸水痘引的状态,慌忙用被子盖住了头。
夏油杰大步走进病房,相比五条悟,他的衣服上虽然有几道刀痕,还沾了些脚印和灰尘,但整体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狼狈,看来家入硝子已经帮他治疗过了。
夏油杰刚想伸手将莉奈揽入怀中,没想她迅速钻到被子下面,还紧紧攥着被角,不许任何人掀开。
“别看我别看我!我水痘刚好,现在还是丑死的状态!”
夏油杰严肃道:“我会在乎这些吗?你这样会闷着的!”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别看别看!”
夏油杰可没心思跟她玩捉迷藏,哄了几句,但她就是不听劝,反而更将自己包成一个茧子。少年的耐心很快耗尽,一动手就将莉奈从被子里揪出来,将她柔软的身体嵌入怀中。
“你是不是受伤了——”
“你的头还疼吗——”
两人都急切地关心对方的情况,不约而同的抢先询问。
五条悟:“看来硝子为你治疗过了。”
夏油杰:“我已经没事了,倒是莉奈怎么突然头疼起来?”
莉奈在他怀里一脸的乖巧:“现在已经不疼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痛起来。不过现在真是皆大欢喜!大家都没事呢!”
能够看穿一切的六眼精准地捕捉到了莉奈的视线,扫过了叫伏黑甚尔的男人身上。
原来这个“大家”里还包括了这家伙。
在莉奈昏迷期间,五条悟已问过西川慎太郎。莉奈之所以赶来盘星教,是为了阻止伏黑甚尔杀人。
伏黑甚尔曾救过她一命,莉奈希望能尽全力将他从堕落的边缘拉回来,至少不要再造杀孽。
自己和杰从来没同莉奈提起过什么星浆体,盘星教,这些她很有可能是从这位“恩人”处知晓的。
上次她平安无事的回到家中,两人都知道她心里藏着事,但出于尊重没有非问出不可。只是没想到,当原本模模糊糊,一团影子似的秘密,突然化作一个清晰可见的,极具威胁力的情敌。这突如其来的具象化,将五条悟内心的嫉妒与愤怒推向了爆发的临界点。
“其实,我是梦见你们遇到了危险——”
五条悟蹙眉,莉奈的话语吞吞吐吐,显然不是真话,他忍不住抢白:“是这家伙告诉你的吗?关于盘星教的事。”
言下之意是:你们两个一直保持着联系吧?!
迟钝的千鹤却没听出五条悟的言下之意。
不知怎么,千鹤并不希望自己做过预言梦之事告诉悟,杰二人。夏油杰表面成熟稳重,内核却不那么稳定,千鹤担心将自己梦境之事和盘托出,会影响到他的心态。
影响到夏油杰人生走向的第一个难关已过了,千鹤心中也有了如何度过第二,第三个难关的解决办法。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将伏黑甚尔拉回正途,最重要的还有不让梦里的悲剧重演。任何可能引发悲剧的苗头,她都要尽可能的遏止。
正好五条悟以为她是从伏黑甚尔处知道这些事,那不如就利用起来。
“啊对,这位是现在更名为伏黑甚尔的先生,就是将我从诅咒师手里救下的恩人。”
伏黑甚尔虽不明白这女人为何会选择隐瞒预言一事,但两人之间却因此有了个专属的秘密,他便以沉默的态度帮她圆了谎。
“之前没有跟你们说是伏黑先生救我,是因为他的职业比较特殊。伏黑先生,你也说句话吧?有句话说的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说对不对?”
伏黑甚尔迎着少女满眼的殷切,眉毛动了一下,本想否认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拖拖拉拉的嗯了一声。
千鹤见他有回应,松了口气,又继续说:“他放过天内小姐,将盘星教的人通通教训了一顿,还救了我和西川君。杰,五条我知道我没资格代你们原谅伏黑先生,但你们都是宽宏大量的人,能不能再看我的面子上,原谅伏黑先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千鹤刻意将语气放得谦卑,言辞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恳切,但在场的三个男人刚因星浆体之事打了一场,尚处于互相不服气的状态。千鹤的“好意”简直是火上浇油,将对峙的局面推向了更为激烈的境地。
夏油杰将千鹤塞回被子里,按捺着不满的情绪:“抱歉,我没办法相信这个家伙。”
原本被他放在眼里的威胁只有挚友悟,现在又凭空多出了一个强得可怕的男人。最可气的是,他对莉奈的喜欢明晃晃的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千鹤点头如捣蒜:“我理解杰的心情,所以伏黑先生从今往后要用行动去证明——”
五条悟插嘴道:“嘴上说几句谁不会?刚才如果不是考虑到莉奈突然头疼,你这家伙早就被我轰成烟花了。”
“一个两个真是傲慢的小鬼啊。”伏黑甚尔带着疤痕的嘴角往上勾了勾,“明明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怎么,还想再打一次吗?”
五条悟那股癫狂的劲儿又回来了:“好啊!放心,看在你救过莉奈的份上,我最多让你半身不遂。”
千鹤:“就没人听听我的意见吗?”
夏油杰:“莉奈好好休息。”
五条悟:“对啊你别管!”
伏黑甚尔:“你闭嘴。”
千鹤:“”
打吧打吧!
我再多说一句我就是猪!-
放任三个男人去空旷的地方斗殴,千鹤唤出了系统。
千鹤:“阿统,我确实有预言能力,对吗?”
系统:“宿主,我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推断,我想您确实有预言的能力。因为您有过咒术师的经历,所以相比普通人黑羽莉奈更能接受世界存在咒灵这一事实。另外,您对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心,也会超过黑羽莉奈。您的存在改变了伏黑甚尔杀死的星浆体的念头,他和星浆体都得以活命。夏油杰就没有因此受到重大的打击,以至于最终走向黑化。您所做的努力,使得夏油杰在未来能以高专研究教师的身份活着。”
千鹤点头:“跟我想的一样。用未来既定的事实去反推现在,我命中注定就该开启副本,就该做这一系列的事。”
“是的。宿命之神赋予您的使命,其核心在于陪伴夏油杰,您是他的慰藉和支柱之一啊。”
千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这样说我好有成就感。对了,刚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里是——”
千鹤一怔。
她记不得了。
“统统,你知道我刚做了什么梦吗?”
系统:“您昏迷时我处于休眠状态。怎么?您记不得了吗?”
千鹤努力想了想:“还真记不得了!”
系统安慰道:“也许是您刚病愈,不用着急去想,或许以后就想起来了。您还想跟我讨论点什么吗?”
千鹤想了想:“阿统,夏油先生少年时代还有几个要紧的节点。包括灰原同学的惨死和小村庄的虐待事件,我想请甚尔帮我去解决这几件事,你认为他会答应吗?”
系统冷冷道:“他怎么会不答应啊。”
千鹤说:“一来可以挽救灰原同学的生命,拯救无辜的两个小女孩,二来可以改变杰和五条老师对他的看法。对对,还有我可以叫伏黑先生答应那位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的提议,为消除咒灵做点贡献。”
听着自家宿主喜滋滋的声音,系统叹了口气:“怎么样都好啦。反正那小白脸肯定听你的。”
千鹤气道:“人家有名有姓,你别老称呼别人小白脸。”
“咚咚”
有人敲门。
“请进。”
西川慎太郎端着食盘走了进来,笑说:“刚才前辈的房间太热闹,我不敢过来。现在方便跟您聊一下吗?”
千鹤热切地点头:“请坐请坐。西川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仅因为我提到要救我的恩人和一个女孩,你便毫不犹豫地带我来到了盘星教总部,还借着您爷爷的名号,帮我应付了那个难缠的老头子。”
西川慎太郎认真说:“前辈别这么说。难道救人这个理由还不够吗?盘星教那边,我打算先说服爷爷,将他们的资金断掉。”
千鹤斟酌了片刻,说:“可是这种组织一时半会是不会彻底消失的吧?就怕野火烧不尽。”
“只要有人还信仰天元,盘星教就不会消失。不过至少这段时间他们是不敢嚣张了,肯定会先转入地下一段时间。像这种组织,一般账务都不明不白,说不定有很多偷税漏税的违法行为等我找人去查一查!查他们个鸡飞狗跳!”
千鹤拍掌大笑:“还是西川君脑子灵活!”
西川慎太郎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说:“呐,黑羽前辈,你觉得星浆体应该被同化吗?”
千鹤犹豫:“你问了我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的生存,这在历史长河里一直是个很有争议性的话题。我答不上来。”
西川慎太郎:“我问了天内小姐的意见,她不想与黑井小姐永别。我是个局外人,没有资格对咒术界的事情说三道四,可当我将自己代入天内小姐后,我的心情跟她是一样的。如果我是她,我也不想离开家人很朋友。诚然能拯救苍生是很英雄伟大的事,可这对无辜的天内小姐,这真的公平吗?为什么她自出生下来,就一定要为了这天做准备呢?她的人生没有别的意义了吗?”
面对西川一连串的询问,千鹤只回了一句:“你有没有问五条悟?”
“他说要尊重天内小姐的意见。”
千鹤笑说:“那不就结了。”
“啊?”
“我相信五条悟。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怎么担心。西川君你也不用担心,五条悟不仅最厉害的咒术师,他也很有智慧和头*脑,是个深思熟虑的人……未来一定是!”看到西川疑惑的眼神,千鹤迅速补了一句。
“反正,如果有什么事是注定要来,就让它来好了。”
西川慎太郎回以微笑。
“对了,西川君。”千鹤说道:“你觉得甚尔君的身手怎么样?如果你雇佣他做保镖的话,一个顶百哦!怎么样,是不是物美价廉,聪明能干的人才一枚啊!”
系统::“你摸着良心把那八个字再说一次?”
西川慎太郎挠了挠头:“我确实有这个念头,不过不是为我自己。我想雇佣他做祖父的保镖,但是,看他凶巴巴的样子,我有点不知道提。”
伏黑甚尔那生人勿近的表情和极具压迫性的体格,确实会吓住西川这个文弱书生。
千鹤拍着胸脯保证:“我帮你跟他说!”
听完全程的系统:“那你赶紧去劝架吧,缺胳膊少腿可做不了保镖。”-
镜子里的女人面庞光洁,曾经肆虐的水痘已悄然褪去。
墙上的日历无声地昭示着时间的流逝,转眼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先后跨过了十八岁的门槛。
随手将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千鹤拉过行李箱,踏上了年初就计划的短途旅程。
她和夏油杰是从年初就开始计划这趟短途旅行的。收集的旅游广告宣传单在房间角落里垒成一摞。两人几番比较,最终定下一个相对不那么热门,有烟火大会,又有温泉的地方。
在车站等了一会,刚结束任务的夏油杰匆忙赶到,身上还穿着高专的制服。
“莉奈,久等了。”
千鹤抿嘴一笑。
他依旧是那副完美男友的模样,眼中温柔如水,时间将他的性格打磨得更稳定了些。
“这次杰打算带点什么特产回去?”
“带点甜的吧,毕竟悟也要吃。”
“真是,杰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大龄儿童啊!”千鹤嘴上吐槽,却默默的将宣传单上的甜点给圈了起来。
记得灰原雄也喜欢吃甜的。
对,他好好的活着。伏黑甚尔按照千鹤的指示,及时救下了灰原雄。因此五条悟提起他的时候,总算不再用“二流子”这个称呼了。
说到伏黑甚尔,虽说他没有做上千鹤心中最理想的工作:有编制的高专体术教师,但现在担当西川慎太郎父亲的保镖,偶尔还接一接高专发出的,可以帮忙分担咒术师的工作也不错。
上次他还提到育儿节目,很难想象伏黑甚尔这样的人会去看育儿节目。
当然,江山难移本性难改,要他马上彻底的改掉赌马和玩小钢珠的习惯也不可能。至少,他现在不会把儿子和继女的生活费赔个精光了。
有时间再教教他怎么理财吧。
西川慎太郎的祖父设立了表面以研究超自然为名,实际是支援咒术界研究的基金会。这个基金会为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而小村庄那两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也在事件发酵之前,被伏黑甚尔救出。西川慎太郎为两人安排了心理疏导的医生,次年就有一对失去孩子的京都咒术师家庭提出收养双胞胎。
天内理子不愿被同化,西川慎太郎将她和黑井小姐秘密送到了国外。千鹤本以为咒术高层会对天元没能与星浆体同化反应激烈,然而夏油杰和五条悟带来的消息是:
天元已找到了其他的星浆体,并进行了同化。
也对,星浆体本来就不只是一个。
说到西川君——
他和深爱的妻子也是在这个小镇认识的吧?
这倒不是千鹤通过梦境看到的,是未来的八卦杂志上看过的。
总之,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唯独一件事有些遗憾。
“有点饿了呢。”千鹤一下车就拉着夏油杰找地方打牙祭。
镇子上的饭店百分之九十集中在车站出来的主干道,千鹤找了一圈,叹气:“怎么都是洋食,而且这些菜单看起来都没什么食欲啊。”
两人一家家店找着,翻看门口的菜单,千鹤始终没找到令她感兴趣的菜品。
夏油杰:“这座小镇的旅游业是近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在餐食上选择不像一些旅游成熟的地区那么多。”
“小哥哥,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
闻声,千鹤和夏油杰同时转过头去。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俏丽女人。她眼波流转间,朝着夏油杰投去一抹妩媚的笑意。
千鹤:“行啊,来了个老朋友。”
“便宜老妈”——日向由绪。
第45章 副本结束,回溯时间
“统统,她是日向由绪没错吧?”千鹤向系统寻求确认。
系统:“您没看错,她就是年轻时代的日向由绪。”
年轻时的日向由绪眼角还未被岁月刻上鱼尾纹,苹果肌尚饱满,面颊泛着健康的红晕,但举手投足间,风月场混迹的痕迹还是与衰老后别无二致。
日向由绪跟源千鹤提起过,她有段时间在乡下同叔叔婶婶住在一起。
她在东京混迹过风月场,跟源老登有一腿后又被抛弃,心灰意冷之下便来投奔唯一的亲人。婶婶看她很不顺眼,两人之间大小矛盾不断。好在日向的叔叔是个温柔厚道的老实人,一直充当两人之间的和事佬,日子还算能过得下去。
后来日向的叔叔死后,她就离开乡下去京都找源老登了。
跟着日向由绪一起来乡下投奔的源千鹤,日子当然过也不好。婶婶对小拖油瓶的态度也很恶劣。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类幼时的回忆会逐渐变得模糊而浅淡。或许是因为那段时光太不愉快,在千鹤穿越到咒术世界后,系统赋予她的源千鹤记忆模块中,关于童年的部分最为稀少,只有零星的片段。
夏油杰微笑:“抱歉,去哪吃饭要我女朋友决定。”
“真是个很棒的男朋友呢~”日向由绪眼睛看向千鹤,将她上下扫视一番,并不掩盖眼神里的嫉妒。
千鹤毫不避让地迎上日向挑衅的目光,语气冷傲:“好啊,那就去你家吃饭吧。”
“婶婶,来客人喽!”
“哎呦?你也能把客人招来?”
布帘掀起,一个五旬左右胖墩墩的女人走了出来。她在看到日向由绪身后的夏油杰和千鹤后,迅速收敛了脸上的刻薄,换成了待客时的殷勤:“两位是吗?请随便找位置坐吧。”
日向由绪白了婶婶一眼,抓起两本菜单放到夏油杰和千鹤的桌子上,又拿了两只干净的杯子倒茶。
“小哥哥,你们是来参加夏日祭的吧?”
千鹤回答:“是的。”
“那要等到后天呢。明天打算去哪玩啊?我明天有空,给两位做个向导怎么样?”
茶倒好了,日向却不打算走,一双眼睛依旧流连在夏油杰身上。
千鹤暗想:“要是我那爱吃醋的老姐来了,她当场能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夏油杰委婉拒绝:“不用了,我们随便走走,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
即便遭到婉拒,日向的脸上也未见半分窘色。她依旧笑意盈盈地站在原地,纤长的指尖轻点菜单,朱红的指甲格外醒目,嗲声嗲气道:“让我为您推荐几道招牌菜,好不好?”
千鹤抢在夏油杰开口前说道:“套餐一,二好了,谢谢。”
“啪”的一声,她迅速合上手中的菜单并将其用力拍在日向由绪的手背上。
夏油杰起身问:“请问洗手间在哪?”
“走到院子,走廊左转尽头。”
目送夏油杰离开,日向由绪对千鹤笑说:“小妹妹,你醋意好大,说几句话都不行?”
千鹤冷着一张脸,没做声。
“小妹妹,你男朋友是不是咒术师啊?”
日向以为抛出“咒术师”三个字会让女孩大吃一惊,然而对方只是继续皱着眉头,脸上挂着不耐烦的情绪。
“我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了,你们交往多久了?跟咒术师交往累不累啊?”
“跟你有关系吗?”
虽说她知道日向由绪做的那一行里,陪人聊天是重要技能,但如此毫无边界感还是超出了千鹤的预料。
这已经不是聊天了,根本是打探隐私。
既然日向此时已知道咒术师的存在,说明她跟源老登已有了一腿。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嘛~”日向压低嗓音,凑到千鹤耳边,“孤男寡女旅途中最容易发生——”她的唇几乎触碰到千鹤的耳垂,说出了几句令人脸红心跳的私语。
千鹤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羞赧之色蔓延开来。
“你不要胡说,他不是那种人!”
日向咯咯笑道:“你就信我一句吧,男人都一样!”
“你们在聊什么啊!”
千鹤:“”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那位大龄儿童还能是谁。
少年摘下墨镜,映入眼帘的璀璨瞳仁犹如漂亮的蓝宝石,看得日向由绪微微一呆。然而,五条悟的目光只是在陌生的女人脸上一扫而过,迅速落到面红耳赤的莉奈脸上,笑嘻嘻地说:“你和杰居然不带我参加夏日祭,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你要是真把他当朋友,就不该跟着来!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你不会一直跟踪我们吧?变态!”
“当然不是一直跟踪你们啦!是通过推理哦!有句推理名言你听过没有?但凡走过,必定留下痕迹。你和杰策划那么久的旅游计划,肯定留下很多线索啦。我对杰又那么了解,只要动动脑筋很容易猜到你们打算去哪,我连酒店都提前预约了哦!这次就不跟你们挤一间啦!”
千鹤:“你这家伙,干脆改行开个五条私家侦探社算了!”
五条悟笑说:“那多累,我的梦想是做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知道他是开玩笑,千鹤笑说:“真有追求啊。”
“对了莉奈,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突然变红?”
“小哥哥,这是女人间的秘密哦。”
千鹤有些庆幸日向由绪开口了。应付男人她应该比自己擅长。
五条悟淡淡的哦了一声,嘟囔道:“你们女人都好奇怪,总有那么多秘密吗?”
“因为人都有好奇心嘛,如果女人在男人面前是一览无遗的话,男人会很快丧失兴趣哦。”
“这样啊。那是什么秘密?”
“小哥哥想知道吗?”她语气暧昧:“用你的电话号码作为交换好不好?”
“不好。”五条悟斩钉截铁又一本正经地说:“妈妈从小就告诉我,在外面不能随便把电话号码给陌生的女人。”
千鹤大笑出声
两个人的夏日烟火约会最终还是变成了三人行。
五条悟完全没有感觉自己是碍眼的电灯泡。在他眼中,他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指引迷路人前进的火把。现在他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边,一边吃着当地特产的草莓大福,一边同身后的两人介绍此地的风土人情。
不得不承认,功课还是做得不错的。
千鹤斜睨了夏油杰一眼,他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对不起,莉奈。”
“啊!”耳尖的五条悟回过头,“莉奈,你还在怪他不小心留了一大堆线索才让我找到这里吗?”
夏油杰脸更黑了。
此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千鹤不想夏油杰陷入自责,作为体贴男友的黑羽莉奈,她安慰道:“来都来了,大过节的,就这样吧。”
“杰,莉奈,你们快过来!这里就是本地最知名的神社啦!”
朱红色的高大鸟居矗立于眼前,神社的名字被镌刻在牌匾之上。
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赫然在目:无名神社。
千鹤奇道:“无名?没见过这样古怪的神社名字。”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解释:“传说在飞鸟时代,此地的神社其实不叫无名神社,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稻荷神社。这里的神官除了担任神职工作,平日里还经常治病救人,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当年瘟疫横行时,神官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救助百姓。后来,有个美貌的少女路经此地,她听闻神官的事迹,给他留下了一个药炉,让神官从今往后,就使用此药炉来烹药救人。”
千鹤听得入神,问:“后来呢?”
五条悟:“古代医学不发达,人的寿命很短,瘟疫一来,死一村子的人都是有可能的。神官起初是不抱希望试试看,可没想到,自他用少女留下的药壶煎药后,竟然将村里所有人都治好了,更奇的是,从今晚后,只要再闹什么瘟疫啊大病,但凡用那药炉煮过的药材,就百分之百能治好病。神官认为那名少女是真正的神明,他想为少女建造一座神社。但她没有留下姓名等信息就走了,因此神社才叫无名神社。”
“那药炉呢?”
五条悟摆手:“这只是传说啦。没有这种东西。也许是当地人体质比较好才撑过了各种大灾大疫吧?”
夏油杰补充:“不过这地方听说许愿会很灵验。”
千鹤点头:“或许因为神明真的来过吧。杰,我们去许愿吧!”
来到祈祷殿前,千鹤从钱包里拿出五元硬币丢入。
鞠躬,拍手,摇铃。
【希望高专的大家幸福快乐。】
左边的夏油杰也刚结束一系列仪式,站在右边的五条悟始终背着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千鹤问:“你没许愿吗?”
“相比祈求神明,我更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笑得恣意,比晴空挂着的太阳还耀眼。
千鹤切了一声,转向夏油杰:“杰,你许了什么愿望?”
夏油杰眉眼弯弯:“愿望说出来会不灵吧?”
千鹤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希望有人天天捏着嗓子喊你小哥哥~是不是?”
“莉奈,这个话题什么时候能揭过去啊?”
后天正午,小镇游客暴增。恰逢周五,又赶上夏日祭,镇子上宁静的街道在夜幕降临后,已被熙攘的人群填满。主干道两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这晚所有的店铺都灯火通明,彻夜不歇。
千鹤三人换上了夏日的浴衣,她身着一件白底碎花浴衣,素雅的底色映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如玉。人群拥挤,只走了一会,千鹤的身上就浮了一层薄薄的汗。夏油杰从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杰,我要玩这个!还有这个!”
夏油杰一手抱着射击游戏中的战利品,一手被千鹤拖着在人群里跑动。她拽着夏油杰来到金鱼池面前,激动道:“捞金鱼!我要捞金鱼!”
一开始千鹤还信心满满,想着自己如何让夏油杰刮目相看,可老板给的捕鱼网似乎一碰水就破裂,第五次失败后,千鹤有些心灰意冷,抱怨了一句:“您这个网不会是遇水就破的吧?”
“是莉奈自己水平不行吧?”五条悟的声音冷不丁在头顶响起。他也像模像样的撩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看好了,捞金鱼必须有我这样的手速!”
唰唰唰!
五条猫的小盆子里赫然多了三条银白色的小鱼,目瞪口呆的岂止是老板,还有一旁观摩的小孩子们。
五条猫得意洋洋的展示,听取四周掌声一片。
千鹤惆怅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破掉的渔网,夏油杰笑说:“莉奈别急,你想要哪条鱼,我捞给你。”
“我想要这条金色的。”她指了指池子里一条通体金黄的小鱼。
“没问题,那就决定是它了,等着——”
抱着要与同期一决高下的夏油杰,手速比起五条悟不遑多让。不一会儿,那条金色的小鱼就已夏油杰手中的小盆子里游泳了。
千鹤用力鼓掌:“哇!好厉害!不愧是杰!”
一旁的五条猫嘟囔道:“可是我数量上赢了他啊!”
小鱼被装进透明的塑料袋中,千鹤望着小小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游动,心中蓦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伤感。
夏油杰察言观色,柔声道:“莉奈,怎么了?”
“小鱼能活多久呢?它会不会寂寞?”
“悟不是捞了三只吗?一起养就不寂寞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但它们还是会死的啊。”
夏油杰摸了摸她的头:“莉奈,世间万物,各有宿命。”
“杰”
腰部突然被恋人紧紧环住,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莉奈情绪的异常,难道是她的生理期近了?
莉奈有经前综合征,经期之前总会疼好几天,情绪会变得异常暴躁,有时会陷入低落的状态。
“莉奈,你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她将脸贴着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但是夏日祭人好多,我有点烦了。”
夏油杰柔声哄道:“那看完烟火就先回去?”
“好啊。”
“烟火大会就是这样的,总是人山人海。”对上莉奈无辜纯澈的眸子,夏油杰好声好语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杰,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个事。”
“多少事都可以,你说。”
“永远都别抽烟,我最讨厌抽烟的男人。”
夏油杰笑了,捏捏她的腮帮子:“我怎么会抽烟?”
“还有你要是有心事,请一定说出来,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我讨厌你不坦诚的样子,一点都不酷好吗?”
“嗯嗯。还有吗?”
千鹤摇了摇头。
“杰,谢谢你救了我,谢谢强大温柔的你喜欢我。我每时每刻都在庆幸自己能遇见你。当你说我的存在可以让你在吞噬咒灵球之后不再感到恶心和痛苦,我真的好高兴!跟杰相比,我只是一个毫无天赋的普通人,但即便是这样没用的我,也一直想为你做点事所以,你可以不要讨厌普通人吗?”
夏油杰失笑:“莉奈,保护普通人是咒术师的意义,我怎么会讨厌普通人?”
她摇头:“杰,咒术师的意义并不是保护普通人让我们都放松一些,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充满意义的事了……”
“莉奈,你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夏油杰用了更大的力气搂紧她的腰部。
“白痴!当然是因为夏日祭这种适合情侣之间增进亲密关系的场合,很容易激出感性的话语啊!”
“真的是这样吗?”
“废话!”
怀中的她语气凶巴巴,似乎真的在埋怨男友的不解风情,但夏油杰清楚地看到,她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渐渐积蓄了一层水光。
“莉奈”
千鹤用力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杰,莉奈!我排到最热门的苹果糖啦~来,一人一个!”
五条悟兴致冲冲的跑过来,将苹果糖递给千鹤和夏油杰,他自己左手的那只苹果糖早就被咬去了大半。
千鹤嫌弃地看着苹果糖:“大晚上谁要吃这么甜的东西?”
“某些人是在口是心非吧?明明刚路过苹果糖摊子的时候在偷偷咽口水啊!”
千鹤露出了被抓包的羞涩,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你看错了!”
“老子的眼睛从不会看错哦!”
懒得跟他再吵下去,千鹤拉过夏油杰:“杰,我们去前面看看,有家章鱼烧好像不错。”
“喂喂,嘴上说着要减肥不吃甜的,但章鱼烧你倒是要吃!”
“我就爱吃章鱼,怎么样?”千鹤回头对五条悟做了个鬼脸。
这次是夏油杰去排队,五条悟和千鹤在附近等待。
“喂,五条,我听杰说了,你也要留在高专当老师?”千鹤漫不经心地问。
五条悟:“是啊。虽然老子强得可怕,但不能光老子一个人强。”
“你这种不靠谱的家伙要是当了老师啊——
——那一定是最好的老师吧。” ???
画风不对!
幻,幻听了?
“莉奈,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莉奈背着手,微微歪头,对他露出一抹轻浅的笑意,“别这么说嘛,难道我只能骂你还不能夸你?你要珍惜我的每一次夸奖哦,为了能说你几句好话,我可是付出了代价的。”
“什么代价啊?”
“秘密,不能告诉你。”
“又是秘密!”
她笑了。
“你要加油哦,五条老师。”
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中,泪珠一颗接一颗悄然滑落,无声无息。五条悟的“六眼”捕捉不到丝毫嘲讽的痕迹。
她是真的在祝福自己。
“嘛~莉奈的祝福我收到了,我现在要回礼。”
“我才不要你的回礼呢。”
五条悟趁千鹤还未反应过来,双唇已覆上了她的唇。他熟练地撬开千鹤的贝齿,舌尖探入,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意识到夏油杰就在不远处排队,随时可能朝这边看过来,背/德的罪恶感与刺激感交织在一起,令千鹤心跳加速。她一边急切地推搡着五条悟,一边用力捶打他的肩膀,试图结束这危险的局面。
眼角瞥见夏油杰即将转过头来,千鹤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五条悟却骤然松开了她——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统统,分别的时间近了呢。”
系统:“分别也是重逢的开始,这么想会不会好一些。”
千鹤蜷缩在被子里,轻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伤感是避免不了的。”
系统:“根据总部发来的资料,这次夏日祭回去后不久,黑羽莉奈被确诊为治愈率极低的胰腺癌。不愿让夏油杰为自己的病痛操心,也深知作为普通人的自己无法守护身为咒术师的他,病痛又加剧了她的自责。她认为,与其面对提前的死别,不如选择生离。正是这份无奈与痛苦,促使她决定离开夏油杰,远走他乡。”
千鹤:“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想感慨,这个走向好韩剧哦。”
系统:“人世间的聚散离合看似无常,实则早已镌刻在命运之中。宿主请放心,等你们一分手,总部就会帮您回溯时间,不会让您经历病痛的。”
千鹤嗯了一声。
系统:“我还想说,在时间副本里您很努力,任务都完成的不错。那宿主先睡觉吧,晚安。”
千鹤:“晚安。”
夜色沉寂,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榻榻米上熟睡的千鹤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能感受到熟悉而亲切的力量在召唤自己,千鹤仿佛游魂般无意识地坐起身,身上还穿着旅店的浴衣,她掀开被子,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门,离开了旅店。
喧闹的时光已过,下半夜的小镇子,挨家挨户闭门关灯,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如同游魂一般正往山林深处走去。
她无视“森林禁止入内”的警告牌,赤着脚踩在树叶与泥土上,往黑黢黢的森林深处走去。
无意识的千鹤被神秘的力量牵引,左拐右转,竟能在漆黑的森林中自如穿行,无需灯火指引。直到来到一片荒凉的野坟,她才蓦然停下脚步。
漆黑的森林中,传来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是她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会错的。神器之间的感应是最准确的。”一个男人摘下斗篷帽,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他手心里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宝瓶。
女人音色忧郁:“老公,万一她清醒过来怎么办?”
男人道:“转世为人的神器如果力量觉醒过半,就不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召唤而来了。所以现在的她就算清醒过来,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女人颤声道:“羂索那家伙的活真的能信吗?我总觉得那家伙不可信他既然到处霸占别人的肉/体,为什么放过神器的转世?”
男人严肃道:“可能是做不到吧,神器虽会转世为人,但他们的灵魂毕竟与凡人不同。”
女人咬牙道:“不管了!为了我们的孩子能活下去,什么险我都愿意冒!我们已找了那么久,才寻到了神器的转世。”
男人点头:“羂索说,神器只有在转世为人的期间,其灵力才可以被转移。只要将神器的力量转移到女儿身上,女儿就能活下去。不过,女儿与我们相处的回忆会被抹得一干二净,她的容貌也会发生改变。佳代,你做好准备了吗?”
叫佳代的女人苦笑:“老公,只要孩子能活下去,其余的都不重要。”
“好!设下五条少爷和咒灵操作使不能进来的结界吧。”
千鹤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
“佳代,法阵已布置好,可以把孩子放到神器的旁边了。”
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女人说:“老公,我们已按照约定将西川家的少爷带来了。羂索什么时候来?”
“我不清楚。”
女人的声音有点焦急:“老公,该不会是我们要做的事太过冒险,成功率低,所以羂索那老狐狸才不来吧?!”
“佳代,你不是说为了女儿什么都愿意试试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我也不想你出事。”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反正羂索想要的也只是尸体,杀了西川吧。”
他,他要杀西川君?
千鹤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炬,眼珠微微转动,瞥见一个身披斗篷的女人正将一个孩子轻轻抱到她身旁放下。
“慎太”
“老公!她说话了!”女人的声音透着一丝惊恐。
“别害怕,站过来,我要开始启动法阵了”
“好”
“待得神器的力量转移后,孩子的记忆可能会被清除或者发生错乱,她的容貌也会有所变化佳代,到时候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我知道,我知道。”
“那么——”
他口中念出一连串千鹤完全听不懂的咒语般的语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缓缓浮起,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炙热滚烫,而一旁的孩子也和她一样,悬浮在了半空中。
随即,她感到一股无形的火焰卷上了她的身体,炽热的高温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千鹤痛得尖叫出声,本能地想要挣扎,可四肢却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紧紧束缚,丝毫动弹不得。
“呜呜!”
疼痛中,她听到了西川慎太郎的声音。
她努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西川慎太郎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正死死地盯着半空中漂浮的自己。
西川君——
“佳代,杀了他!”
叫佳代的女人毫不犹豫拔出手中的长剑,对着西川慎太郎的胸口——
一剑贯穿。
千鹤眼睁睁看着他的头缓缓垂下。
他死了?
慎太,就这么死了?
西川慎太郎死亡带来的恐惧和悲伤,几乎取代了无形烈焰席卷而上的痛苦。在怔愣之后,千鹤强烈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慎太——
【如果普通人也能咒术师做点什么就好了。】
【光是救人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诚然牺牲自己拯救苍生很英雄很伟大,可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来说,这真的公平吗?】
痛苦在千鹤心中疯狂酝酿,发酵,忽然间力量的流逝停止下来。
她听到那个叫佳代的女人着急地喊道:“老公,你,你怎么了?”
“佳代”
“老公!”
“不能停下来不然我们的孩子,还是会死”
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在下巴处凝聚,滴落在五芒星法阵上。
浮于五芒星法阵之上的千鹤,因西川慎太郎被杀带来的痛苦与愤怒冲破喉咙,化为喊叫。
霎时间,巨大的山洞开始剧烈摇晃,连大地也随之震颤,仿佛都在回应她的情绪。
五芒星法阵逐渐裂开缝隙,男人再也支撑不住,口吐鲜血倒地而亡。顶上的石块纷纷坠落,叫佳代的女人往前一扑,护住了从半空中坠落的孩子。
千鹤的意识被抽离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正从头顶轰然坠落
哒,哒,哒——
什么声音?
千鹤睫毛微微一抖,缓缓睁开眼睛,知觉回复的瞬间,那哒哒哒,颇有节奏的声音在耳边更加清晰。
是时钟。
鼻尖萦绕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千鹤试图动一动手指,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正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眼珠微微转动,视线落在那只手上——骨节分明,修长而漂亮,是一只男性的手。
千鹤的目光顺着他的手一路沿着衣袖往上——
白色的制服,金色的漩涡纽扣。
整个高专,只有一个人穿白色的制服。
她难以克制心中的激动,她叫道:“忧太!”
第46章 棘:“吻我抱我。”
又做梦了吗?
他曾做过许多关于她的梦。梦中的女孩大多时候都很安静,无论是在阳光洒满的教室,还是在绿草茵茵的操场,她总是沉默不语,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本以为解咒就是心心念念的超脱,乙骨忧太却又阴差阳错下陷入“杀死”同期的悔恨中。家入小姐不在的时候,他会默默再给千鹤使用反转咒术,盼望哪天奇迹降临,她会突然醒来。可惜近三个月过去,她始终像童话里的睡美人,被固定在了时光的深处。
从起初的日复一日的自责,到现在刻骨铭心的想念。好想再见千鹤一面,听她喊一声自己的名字,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这种心情是什么,随着日深月久的酝酿,连少年自己也不清楚。
“忧太!忧太!”
梦里,她的声音比以往都大一些。
“忧太!”
乙骨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有人攥住了他的手,他猛地抬起头来。
两人的手指紧紧交织着,醒来的千鹤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了他少年越发齐整的眉眼,一字一句地说:“忧太,我回来*了。”
“千鹤千鹤?千鹤!”
她被他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入怀里。不知不觉,瘦削的肩膀长成了可以支撑她搁置下巴的宽厚程度,乙骨忧太失控一般将脸深深埋进千鹤的颈窝里,有东西滴落在她的病号服敞开的衣领里,带着滚烫的热度。
啊?
忧太哭了。
伸出手去,迟疑地抚了抚少年有点长长的头发。好玩的是飘过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忧太可能需要换个发型了。
“千鹤——”
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乙骨忧太毫无边界感的用力抱着千鹤,因为感动而哭泣,嗓音压得很低,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千鹤也不厌其烦的回应着。
但是被他的拥抱桎梏太久,千鹤也有点喘不过气。到底青春期的少年长身体就是快,维持着不舒服的姿势过了几分钟,千鹤终于尴尬地说:“那个,忧太,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好不容易活过来,别让我再死一次。”
“啊!对,对不起!”
他赶紧道歉,又立即松开了千鹤,只是盯着她的眼神还是专注而执拗,深怕一个眨眼就是错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找家入小姐进来。”
这次再见家入硝子,千鹤的心情已截然不同。看着已变为长发的硝子,千鹤有很多话想问,可一时半会又不知从何问起。
“家入小姐,五条老师呢?”
家入硝子知道源千鹤一直对五条悟“别有居心”,所以不疑有他,淡淡地说:“出去做任务了。我会告诉他醒来的事。这段时间他忙得很,天南海北的在找学生。”
“找学生?”
“嗯,你都躺了快三个月了对了,你马上要升为二年级了,很快有学弟学妹来了,怎么样,想好怎么欺负他们了吗?”
“你是说要他们帮忙点烟这种吗?”
家入硝子微微一怔,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
千鹤也笑了。
这还是夏油杰告诉她的。在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刚入学的那天,家入硝子找到他们立了一堆规矩,听起来跟**的等级规矩差不多。七海先生为人精明,自然不会被蒙骗。但灰原雄却是个愣小子,竟然真的将家入硝子的话当真了,为学姐做了为期一个月的点烟小弟。
“我已经戒烟了哦。高专没人抽烟啊,寂寞~”
所以杰也不抽烟,对吧?
从家入硝子的口中,千鹤大致了解了那天的情况。
当日高专所有一级及以上咒术师,包括教师在内都被高层以会议为借口叫去了京都。因此大本营才空虚下来,不知名的敌人才得以偷袭。
是的,至今高专依然不清楚是谁策划了那一场袭击。能在同一时间放出如此多的咒灵,其中不乏特级咒灵,放眼全球,只有人在海外,有九十九由基作证的夏油杰能做到。如若不然,夏油杰很可能被怀疑为幕后黑手。
这一天发生的事件,在档案上最终被记载为:百鬼夜行。
无论策划者是谁,TA显然企图将特级咒灵里香据为己有。面对数量庞大且力量强大的敌人,乙骨最终决定献祭自己,彻底释放里香的咒力。这一奋不顾身的举动,不仅一举消灭了包括梦妖在内的上万只咒灵,也拯救了在校的辅助监督、二级咒术师,以及陷入昏迷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迅速赶到千鹤身边,与乙骨忧太共同对她使用反转术式。精通医术的家入硝子,竟意外的发现千鹤还有一丝跳动的心脉,两人不惜一切代价驱动咒力,最终挽回了千鹤的一条命。
然而,即便是家入硝子也无法保证千鹤有朝一日会再次苏醒过来,或许她会一直沉睡。
当然,这三个月期间,千鹤可没闲着。她与系统一同经历了一场时空穿梭。
检查完毕后,家入硝子下了结论:“你的身体一切正常这真是奇迹。”
千鹤:“统统,为什么我蜜汁觉得,家入小姐对我苏醒过来感到欣喜的同时,也微感遗憾?她不会是想等我咽气把我解剖研究吧?”
【抱歉,您呼叫的用户正在忙碌中,请稍后呼叫。】 ???
千鹤自从绑定系统以来,还从未遇到链接不到系统的情况!
家入硝子前脚刚出去,乙骨忧太后脚就进到房间。千鹤怀疑他一直在门外没有走开。
稍稍活动了下上肢,千鹤掀开被子,准备下地。
然而,她的脚刚触到地面,那因久躺而僵硬的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预想中的迎面摔倒并未发生,鼻尖却钻进了一股清新的柚子香。乙骨忧太在关键时刻一步上前,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
千鹤努力支撑着不听使唤的双腿,抬头时对上了少年那双孔雀蓝、微微下垂的狗狗眼。
“忧太”
她想借着乙骨的力量站起来,少年却将她搂了个满怀。
想对她说很多话。
三个月,但他几乎是除了训练,出任务以外,上课,睡觉以外的时间都耗在了病房里,等待着沉睡中的少女再次睁开眼睛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同她说,为什么都说不出口呢?
乙骨忧太一向不擅言辞。多年前他独自从家里搬出来,几乎是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那段时光除去校园霸凌,乙骨其实过的还算自在。每到夜幕降临,他就独自跟里香说话。老房子隔音不好,有时邻居会来投诉,找借口将心中的愤怒对着少年发泄一顿。
千鹤沉睡的时候,他就总对着她说话,一开始滔滔不绝,到最后是喃喃自语。
家入小姐贴心的为经常睡在床边的乙骨盖过几次被子。有次他从梦中喊着千鹤的名字醒来,泪痣美人还同他开玩笑:
“或许吻一下她会醒过来哦。”
将希望寄语在玩笑里,大家表面平静的毫无波澜,其实内心一天比一天绝望。
都在盼望着有天沉睡的女孩能早日醒来。
奇怪了,现在她就在眼前,又活碰乱跳了,乙骨忧太只能说出这句话:
“用刀刺伤千鹤的事对不起。”
道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因是在耳边说的,所以千鹤能清楚的听到。少年的个子虽然长高了不少,但眼神依旧楚楚,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稚气。因担忧而睁大的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水雾,宛如丛林中小鹿偷偷窥视的模样。
这一眼神对视,千鹤心里涌起无限怜惜。
想当年当年周芷若刺张无忌一剑,张教主是怎么说来着?
稍微变一变,大抵是如下:
“你那时候被咒灵控制了,我怎么会怪你?我是心甘情愿被你刺一刀的。”
妈呀!张教主说这些话估计是面不红心不跳吧,千鹤就不行了,羞愧的感觉自己像是犯了罪的坏女人
乙骨忧太搀扶千鹤回到了她的房间。一路上她一直在呼叫系统,那边就跟电话占线似的,一直响着繁忙的提示音。
千鹤索性先不去管。这三个月来一直有家入硝子为她擦身,但总比不过亲自洗个澡。
送她到房间,乙骨忧太又问了一圈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在千鹤说我要洗澡你打算帮忙吗?少年羞红着脸关门出去。
千鹤打开衣柜的抽屉——
“啊啊啊!”
一声惊叫将门外迟迟未离去的乙骨忧太瞬间唤了回来。
“千鹤,怎么了!”
眼前的少女迅速将什么东西给收到了身后,脸上的惊慌还未完全褪去,脸上带着几分尬笑:“忧太,你能帮我把家入小姐叫来吗?”
乙骨却没有依言照做,而是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
“不用去找家入小姐,让我来帮你吧!”
或许是之前误伤千鹤的愧疚感让乙骨变得异常执拗。更何况,此刻在少年眼中,千鹤那声尖叫中的恐惧绝非伪装,而且她眼神闪躲,显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千鹤本想执意要他去找家入硝子,但见乙骨一脸严肃,满满担忧,眼睛被水雾沁得又润又亮——
倒是,招人得很
想欺负,真的好想欺负。
心里的恶趣味被撩起,千鹤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忧太真的要帮我吗?”
“肯定的!”
“唉,是这样的。”她将藏在手背后的东西拿出,“你看我的内衣裤就这三套,好像都被老鼠给咬破了。那忧太麻烦你帮我买几套新的来吧,我会给钱的。”
千鹤曾在一家百货的采购部实习,部门里有许多男同事,大家平日里讨论样品中就包括内衣裤。众人早已习以为常,不会有丝毫羞涩。然而,霓虹人与西方人毕竟不同,当乙骨看到千鹤左右手分别勾着的三种颜色的轻薄蕾丝布料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千鹤如愿的看到纯情的DK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垂下,一向柔和的脸上涌现玫瑰的颜色,连眼神也不知往哪放。
“我,我去叫家入小姐!”
刚才还信誓旦旦表示无论什么困难都可以帮千鹤解决的纯情DK,此时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千鹤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到乙骨拿的就是纯爱的剧本。像他这样年纪,夏油杰已会逼着千鹤喊“爸爸”,五条悟能大大咧咧地说要“三人世界”。
人与人之间,差别真大。
走廊上,乙骨忧太呆呆地站着。
有些事情越是不愿意去想,越是往脑海里跳。
比如——
千鹤的内衣裤。
“啪”的一声,他给了自己右脸颊一个耳光,印子留在上面,反转术式启动,脸蛋又光洁如初。
可是脸的温度却没有因反转术式的治疗而降下来,依然热气腾腾的。千鹤的内衣裤都是成套的三种颜色,白,浅蓝和粉色。她皮肤白腻,好处就是什么颜色都不挑
“啪”——
乙骨忧太给了左脸颊一个耳光。
彼时熊猫在训练场上问自己是喜欢微乳还是**的话题突然从脑海里冒出,同期蹦跳着说不要害羞嘛又不是小孩子了。此时乙骨忧太觉得成了他下/流的借口。
“啪啪啪!”
千鹤疑惑地抬起头——
什么声音?-
家入硝子拿来一次性的内裤,购买内衣裤的事暂时交托给外出任务的真希。千鹤苏醒过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高专,此时事件中心的女主角,刚将自己泡到微微发烫的泡澡水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系统:“宿主,欢迎回来。”
千鹤诧异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统统,你刚去哪了?还有还有,我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小旅馆里睡前跟你唠嗑,这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啊?”
系统长叹一声:“我正要跟您解释呢。唉,刚真忙得鸡飞狗跳。”
经系统解释,千鹤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距离镇子约莫几公里开外发生了一场地震。霓虹是多地震的国家,原本地震并不罕见。但奇怪的是,这次地震的震幅和震度都不小,按理来说镇上的居民也会受到波及,然而实际上,镇上的居民却只感受到轻微的房屋晃动。既无人员伤亡,财产也完好无损。
不过,确实有人在地震中死亡了。
死者三人,包括倒霉鬼黑羽莉奈。
原本系统以为它的宿主在未完成与夏油杰分手任务就死亡,算是任务失败,宿主灵魂面临灰飞烟灭的可能,它十分惊慌,赶紧联系总部。总部那边鲜少遇见此类情况,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派人去宿命之神处聆听指示。系统则暂时留在总部等待命令。之前千鹤跟它说话却听到忙音,正是因为系统没有在岗位。
这回情况较为特殊,黑羽莉奈虽没有跟夏油杰正式分手就以死亡的形式离开,严格意义上没有达到总部的要求。但宿命之神却暗示任务可以继续。总部判断理由有二,第一黑羽莉奈本就死于癌症,算非自然死亡,因地震而死,也算非自然死亡,勉强画个等号吧。第二,黑羽莉奈本就注定要与夏油杰分手,这段恋情从一开始千鹤就知道不会长久,死别也是分手的方式之一。
总之,无论是总部还是系统都是一切听神明的号令。既然神明认为时间副本可以画下句号,总部和系统当然无异议。
千鹤:“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镇子的两公里开外?”
系统:“我不清楚啊宿主。总部那边也不知道。您睡着后我就进入休眠状态了,我醒来的时候您刚被天降的巨石砸死。”
千鹤:“这种晦气话以后别说了哈。”
系统:“遵命,宿主。”
“对了!”她忙问:“统统,我的英勇无畏奖呢?我的六本木房子呢?”
系统:“您的见义勇为奖金今晚到账,届时您可以登录手机银行进行查看,我们已经为您预缴税款——”
“什么什么!”千鹤打断:“你说什么?税款。”
系统:“是的。在现实世界里,我们是以您中奖的情况为您发钱,按照的是最高税率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免税额度呢?”
系统歉然:“抱歉,我们按照的是赌/博中奖的情况,百分之五十的税率,无免税额度。”
千鹤:“系统你出来,我一定要打死你!”
系统慌了:“宿主,我们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不能偷税漏税!”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的八千八百八十八万是税前啊!”
系统怯怯:“我以为这是常识”
千鹤预感到不妙:“那我的六本木豪宅呢?你们不会换成小平层了吧?”
系统连忙说:“这个绝对不会。三天后您就可以去签合同了,我们为您全款买的期房——”
千鹤再次发出惊叫:“期房!为什么不买现房?你们这群贪便宜的混蛋!”
系统:“这栋豪宅不仅是只有宅子,还有很多综合大型设施,建成需要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千鹤眼前一黑:“也就是说至少要等到我高专毕业之后了?”
系统:“嗯。”
千鹤咬牙:“你们真能省钱啊!”
算了!有多少拿多少!她想好了,即便是自己毕业前刷完了所有可攻略人物的好感度,不等她的豪宅建成,这破系统休想和她解绑!
感应到宿主的想法,系统连忙说:“您放心,我们是不会食言的。对了,既然您已经回来了,现在有什么打算?不妨和我一起讨论讨论?”
从一开始千鹤就知道副本是注定要结束的,那几年的时光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大型的扮演游戏。现在她回溯了时间,如今的日子才是她需要专注的,她得从长计议。
又或许,她可以不以源千鹤的身份活着?
千鹤几乎可以确定,源千鹤根本不是日向由绪和源老登的孩子。她长相与源老头无半分相似,日向由绪又给她下药,这些都间接坐实了千鹤的推测。虽说不清楚日向由绪用了什么花招在认亲的时候瞒过了源老头,但对老头子头上顶点绿这事,千鹤是很喜闻乐见的。
找个机会同源老头一刀两断了吧?他愿意登报宣告父女关系破裂也好,当众开大会也罢,千鹤都无所谓。
系统:“宿主,好感度模块已再度开启。之前您在副本中积累的五条悟三十点好感度是否需要计入总好感度中?”
千鹤毫不犹豫:“当然,顺便给我播报一下目前众人好感度情况。”
系统:“是,现在为您播报可攻略人物好感度变化情况,非可攻略人物您可通过后台面板自行查看。
乙骨忧太好感度:80/100
狗卷棘好感度:92/100
夏油杰好感度:??/100
五条悟好感度:10/100
七海建人好感度:30/100
禅院直哉——
千鹤打断:“后面那个不用了,叉出去。”
系统:“”
千鹤:“夏油的好感度怎么是问号?”
系统:“因为他还没回到高专,等他回到高专与您一接触,数值会立即显示。”
千鹤盯着面板上五条悟的好感度叹气:“我都死过一次了,老师对我的好感度怎么那么低?”
系统:“我有个主意。要不您跟五条悟坦诚您就是莉奈好了。您不可以直接跟五条悟承认您是黑羽莉奈,如果您这样说了,会被系统给自动消音的。不过您可以通过迂回的战术,比如说一些黑羽莉奈说过的话,让五条悟慢慢相信您就是黑羽莉奈。”
“不,我不打算这么做。”
系统惊讶:“我还以为我帮您找到了捷径呢?”
“对我而言,从发生地震到醒来,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对五条老师来说,却过了很多年。我觉得他早就不喜欢黑羽莉奈了。没有什么迹象表明他依然怀念青春时代喜欢过的女孩。这也不奇怪!人这辈子很难只爱一个人。就算他没有再喜欢上别人,也没必要一直吊死在一棵树上。况且——”
系统忙问:“况且什么?”
“咒术界里的复活目前看来只有受肉这种复杂的办法,黑羽莉奈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咒术师,哪有普通人受肉到咒术师身上的?怎么想都不合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好感度重新再刷吧。对了,统统,我真的要刷满所有可攻略角色的好感度吗?可以只刷一部分吗?”
系统:“为什么呢?”
千鹤:“嗯我既然决定了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那很多问题就得慎重考虑。生存问题,学业问题,就业问题,婚姻问题,家庭问题,这些事都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高专毕业后,我们可以拿到由教育部颁发的毕业证。我打算像七海先生那样,去考个好大学,学个热门的专业。我的外语没丢下,我想回美利坚去工作。”
系统:“所以宿主是不打算再做咒术师了吗?”
千鹤:“毕业之前,我还是打算一边做咒术师一边进行学业的。不过我如果能像七海先生那样,有好文凭,一定的工作经验,一级咒术师的头衔,人生不就有更多的选择了吗?”
系统:“如果我没猜错,您还是更偏向做普通人的工作吧?”
千鹤也不隐瞒:“是的,毕竟咒术师这行危险系数太高了。不过没关系啦,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还是会帮忙的,只要有报酬就好啦!而且我觉得跟你绑定也不错哦,有你督促我跟众人搞好关系,我要是不想干职场,咒术界还有一堆人脉呢~”
系统欲言又止。
【在线求助,为什么我的宿主总是忘记我是乙女攻略系统?】-
“千鹤!”
“千鹤!”
熊猫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踩过的高专宿舍木地板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洗漱干净的千鹤站在房门口,给了归来的同学们每个人一个人熊抱。
尽管真希在旁边拼命的大声提醒千鹤熊猫真的很臭,千鹤也只能从同期猫这里闻到太阳之下干被子的舒爽气味。
“大芥明太子!”
“许久”不见,狗卷棘换了发型。
原本被撩起的刘海自然垂落,美少年那长长的睫毛此刻隐藏在银色的刘海下。夕阳的光影洒进来,将睫毛的影子映在他紫色的眸子里。
“棘,我回来了。”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狗卷棘感到有一股电流从头顶一直流到脚下,震得浑身发麻。等了多久,盼了多久,心心念念的睡美人始终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然而今天奇迹终于降临,她再次站在他面前,开口对他说话
熟悉的高专深色制服下,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纤腰盈盈一握,依旧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完全覆盖。狗卷棘白皙的脸上晕开淡淡的红,如果说之前在百鬼夜行时的激吻是一时冲动,如今所有的心情都已水落石出。
好喜欢,好喜欢千鹤。
千鹤三两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将他抱入怀里。
狗卷棘温暖的掌心放到她的后背,连带着指尖都在轻轻的颤抖。
熊猫在一旁发出咋咋乎乎的声音,被真希当头打了一棍子顺带吼了一声闭嘴。
“大家都饿了吧,要不要先吃饭!今天是我做饭哦!”
乙骨忧太的声音将千鹤拽回现实,她松开了狗卷棘,好奇道:“忧太,你会做饭?”
乙骨有些羞赧地挠头:“以前一个人搬出来住的时候会的,那个最近食堂——”
熊猫接话:“换了个阿姨管理,菜做的比上一个还难吃!”
千鹤大笑。
高专十大谜团之一:为什么饭堂总是生产黑暗料理。
即将升为二年级的五个人挤在乙骨的房间里,乙骨做的菜算是普通的水准,但总是比食堂阿姨强。千鹤趁着和大家吃饭的时间,好好了解自己躺着的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悟说要给千鹤准备一个惊喜,一定要等到他回来才告诉你。”熊猫满脸期待:“到时候我可以跟千鹤一起看看是什么惊喜吗?”
以他那可怜兮兮的十点好感度,千鹤真想不出五条悟会给她什么惊喜。
下个月一年级的两位新生就要陆续来报道了。其中一个是来自地方的女孩子,据说她奶奶也咒术师,本是希望将孙女留在身边教导的。像村上婆婆的孙女就没有去京都高专,而是留在婆婆身边。但这个女孩子出奇的倔强,非要去东京不可。另一位学生,则是五条老师一手带大的,拥有禅院家血脉的伏黑惠。
也就是伏黑甚尔的儿子。
千鹤问真希:“真希见过他吗?”
“小时候见过,别看惠的年纪不大,但性子沉稳,经验丰富。”
难得真希对人有如此高的评价,千鹤对伏黑惠的兴趣又多了几分。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怎么是五条老师带大他的?他家里人呢?”
真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妈妈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至于他爸爸,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听说他本来是改过自新了,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受了很大的打击,自此一蹶不振,经常玩消失。别说是我了,就连惠都没见过他几次。我估计他根本是一个连笨蛋眼罩都自愧不如的二流子。”
“当啷”——
千鹤手中的勺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牙关微颤,深呼吸两下。
“是什么打击?可以让他连儿子都不管不顾?”
真希摇头:“我不清楚。但听说他前妻离世的时候,他也是自暴自弃。加上惠惠的继母,就是姓伏黑的女人也消失好久了,该不会是第二任妻子也去世了吧?”
熊猫插话:“津美纪的妈妈还活着呀。她也很不负责任,一年到头都不来看女儿几次。幸好高专有设立针对经济情况窘迫的孩子的助学资金。”
发生了什么事让甚尔先生变成那样?
是,是因为黑羽莉奈的死吗?
那要找到他,将自己还活着的事告知他吗?
千鹤思绪正乱,狗卷棘轻柔的声音传来:“腌鱼子?”
她转头一看,对方递给她一个干净的勺子。
“啊,谢谢棘!”
今天的甜品是千鹤喜欢的绿豆汤。
千鹤记得是自己教给狗卷棘的,两人还为制作过程拍了一段视频上传到共同经营的油管账号。
“是忧太做的吗?”千鹤用舀了一勺,顿时眼前一亮。
这味道,居然跟她亲弟弟做的一模一样!
弟弟在烹饪方面的天赋远不及他在理工科上的万分之一,但唯独绿豆粥,他能做得无可挑剔。无论是海带的软糯、红糖的甜度,还是绿豆与汤水的比例,弟弟都能精准把握,达到完美的境界。而忧太所做的,正是完美复刻了弟弟的手艺。
发现她惊喜的目光,乙骨忧太难得勾起一丝阳光的笑,“是我做的。”
“太完美了!做的比我还好!棘,你觉得呢?”
“鲑鱼。”
在千鹤等人都未察觉的时候,狗卷棘低下头蹙了蹙眉。
千鹤说的是不错,忧太将绿豆汤做的很好,这道甜品是千鹤传授给他,他再传授给忧太的。
原本是属于正常的厨艺探讨范围,狗卷棘从未想过太多。
直到千鹤醒来,当她的眼睛因忧太做的绿豆汤绽放出光彩,狗卷棘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做的所有一切默默照顾千鹤的举动,在一勺绿豆汤面前,都成了微不足道的笑话。
是悄悄将酱料碟推的离她近一点,是默默将地上的勺子为她捡起来,是迅速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的嘴角
手不自觉的捏紧了银质的勺子,狗卷棘内心阴暗地想,如果不将绿豆汤的制作方法告诉忧太就好了,如果不——
“所以九州校区真的要关吗?”
千鹤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狗卷棘的思路,话题不知不觉的转向到了九州校区的合并问题。
“嗯,因为人真的太少了,加上高层的意思,是觉得没必要设置那么学校。”
“那灰原老师会回到东京来教书吗?”千鹤问。
“会吧。他跟七海关系这么好。”
千鹤苏醒的喜悦刺激着众人的神经,大家不知疲惫的聊天,直到十二点夜蛾正道杀了过来将他们一顿训斥,这群即将升为学长学姐的家伙才乖乖回了各自寝室。
第一件事登录手机银行,总部承诺奖金已到账,还是扣了百分之五十的税。
千鹤摊开笔记本,仔细规划着每一笔钱的用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多少用于理财,多少存入银行,多少用于日常开销。源千鹤的欠账已经还清,她的生活终于不必再过得那么拮据。
毕竟她是过日子,不是混日子。
笔尖在纸上沙沙,千鹤写着算着,不经意间一滴滴泪珠打湿了笔记本。
半睡半醒的系统惊讶:“宿主?怎么哭了?”
“没什么。”她伸手去抹眼泪,那泪水却不听话,被她这么一抹,反倒是越发嚣张的往下落。
她曾经历过贫苦的日子,那时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天降横财,或是找到一份能带来丰厚收入的工作。如今,“横财”有了,咒术师也是高薪工作,然而千鹤的心中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她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却缺失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她愿意付出一切,只为填补那份空缺,让心灵得到完整的安宁。
好想姐姐,想妈妈,想弟弟
她的猝然离世,无疑给家人带来了难以估量的痛苦与哀伤,尤其是对她抱有很大期望的姐姐。她之所以拼尽全力的学习考试,打工赚钱,为的不过是给家人一个安定的生活。然而,死神不期而至,让所有未完成的感恩与回报,都化作了永恒的遗憾。
再也回不去了
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春雨。湿漉漉的雨水裹挟着空气一同涌进来,对家人的思念也好似春雨,细密柔软的形态,浸到人的骨子里,恍惚间浑身都湿透了,寒意彻骨。
千鹤哭得撕心裂肺,起初她将拳头塞进嘴里,试图压抑那汹涌的哭声,仿佛这样就能将痛苦锁住。然而,内心的悲伤终究无法遏制,她将头猛然撞向桌角,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任由那秀气的额头在撞击下泛起一片刺眼的红痕。
“咚咚咚”——
千鹤倏然抬头,用纸巾胡乱擦了一把脸,起身去开门。
是穿着家居服的狗卷棘,他手上拿着牛奶。
“棘?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明太子?”
脸上的泪痕和额头的红都“出卖”了千鹤,她尴尬道:“那个,我有点,那个,啥——”
支支吾吾了半天编织不出谎言。狗卷棘打断了她,指了指室内,千鹤便侧身让他进来。
牛奶塞到她的手里,还是温热的,两人肩并肩地靠着床铺席地而坐。千鹤捧着手中的奶瓶小口小口的喝着,全然不知她这幅样子在狗卷棘看来有多可爱。
牛奶是喝的差不多了,心情却没得到半分的缓解。虽说下定决心要将高专当做自己的家,可即便再朝夕相处共患难,也没办法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相提并论,痛苦一路钻进肠胃里,奶喝完了,杯子置空着被放在地上。
“棘,我心里难受的很。”
“腌鱼子?”
“抱歉,不能告诉你。”
“木鱼花。”
“我——”
千鹤话音未落,已被身旁的狗卷棘紧紧地勒入怀中,下巴恰好抵在他的右边肩膀上,两人呼吸交缠,她能闻到少年沐浴液清新的气味。
“棘——”
他伸手轻轻抚摸千鹤的长发:“腌鱼子,海带。”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泪水模糊了千鹤的眼眶,狗卷棘的手不由分说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怀里压得更紧一些。
“金枪鱼,蛋黄酱?(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他将千鹤轻轻推开,双手依然桎梏在她的腰上,少女的下巴收得急,尖尖的,沉睡了一段时间反而变得更俏了。泪水划过嘴唇,在暗淡的地灯下照出贝母般漂亮的光泽。
想亲。
今天聚集的人太多了,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可是,可以亲吗?
狗卷棘心里沉甸甸的不安,直到千鹤探过身体,将唇印到了他的唇边的唇纹,犹如小动物一般,舌头伸出去一点点逡巡曾熟悉过的轮廓,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虽然很羞耻,但千鹤却不得不承认,kiss带来的刺激感,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远离亲人的悲伤。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我只是——”
“木鱼花,明太子,腌鱼子(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千鹤的眼睛微微睁大。
做,做什么都可以吗?
开合的唇瓣距离她越来越近,她能清楚地看到狗卷棘舌头上的咒文。
狗卷棘开口:“吻我。”
美少年的声音勾得人喉间干涩,千鹤怀疑即便他没有咒言的力量,*自己也会像现在这样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水草一般缠着他。
当滚烫的鼻息拂过脸颊时,狗卷棘含糊地发出一声低吟,闭上了双眼。千鹤带着淡淡奶香的舌尖轻轻探入,耳畔响起细微的水声,偶尔勾勒出的银丝在空气中若隐若现,撩拨得人心痒痒。她的舌尖霸道地碾过他舌面上的纹路,涎水很快从无法完全闭合的唇间溢出,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又因靠得太近,部分沾湿了千鹤仰起的柔软脖颈。
“呜呜”
千鹤发出小动物求救的声音。狗卷棘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他其实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千鹤,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游移。这一幕显得格外诡异——她明明是被命令的一方,此刻却仿佛成了主动的进攻者,而狗卷棘那个本该掌控一切的人,却显得如此被动,甚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狗卷棘陶醉的汲取她嘴里和身上的香气,眼神不意间飘到了宽松的睡衣上略微敞开的胸口。
内心忽然变得阴湿黏腻起来。
我才是跟你吻过的人,为什么你今天晚上的注意力都在忧太那里?
逮着他东问西问,就这么好奇忧太能短时间内从四级再升回一级吗?
明明,我也可以教导你更多。
不公平,很不公平。
少年人本就容易陷入到意乱情迷的情绪中,狗卷棘的荷尔蒙激烈的迸发出更多的血流,在全身上下乱窜,他不受控制地说出:
“千鹤,抱我。”
第47章 我们做过比这亲密百倍的事
狗卷棘的后脑勺轻轻磕在了地上,厚实的地毯缓冲了撞击,并未带来明显的疼痛。然而,他还是本能地伸手想要去触碰后脑,确认是否受伤。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腕突然被上方的千鹤牢牢攥住,随即两只手被强硬地交织在一起,举过头顶。
遵照“指令”的千鹤,此刻正趴伏在狗卷棘起伏的胸膛之上,鼻尖对着鼻尖。
抱,抱我
伏在身。上的女孩正用她干净,漂亮,澄澈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
要想反抗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的力气比千鹤大,可在挣开她的桎梏后,手却不由自主地覆上了少女的腰背,并颇有意味的来回抚。狗卷棘的脑子混混沌沌,仿佛空气里流淌的不是常见的室内香薰,而是惹人犯罪的情药。千鹤的喉咙里发出几声似有若无,犹如小猫般的低吟,俯下身去舔少年修长的脖颈。
果然,千鹤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单纯。听说女孩都会比男孩更早熟一点,如果她对“抱”的理解仅仅是第一层,那根本不至于做到这一地步吧。
察觉到这一层含义的狗卷棘被欣喜和荷尔蒙冲晕了脑袋,流连在腰际的手无师自通地撩开了少女松松垮垮的家居服,一路顺着光洁的后背往上——
“咚咚咚!”
三声敲门,力道不大,但清晰可闻。
“千鹤,我看到你还亮灯,睡了吗?我,我给你带了牛奶!”
狗卷棘脑袋轰然一声,一个激灵,迅速将手从千鹤的衣摆下拿出,他猛地将手从千鹤的衣摆下抽出,手臂上泛起一层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慌乱与自责。然而,千鹤却依旧被咒言的力量所支配,全然沉浸在亲吻他的举动中,无法自拔。丝绸质感的家居服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气氛反而越发暧昧。
“停,停,下!”
千鹤立即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低头看了看狗卷棘。一张俏脸登时羞得通红,语无伦次道:“棘,对不起!”
“千鹤?”门外的乙骨显然听到了她这异乎寻常的道歉声。
而千鹤竟也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我在!”
糟糕!
她和狗卷棘面面相觑,这样一来不开门都不行了。
反,反正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
坦然面对就好了!
稍微理了理衣服,千鹤起身去开门。狗卷棘则端坐在千鹤的床边,只要她开了门,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门外的人都能看到床边坐着的是谁。
果不其然,乙骨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狗卷棘,诧异道:“咦?棘也没睡吗?”
千鹤尴尬:“我睡不着,就找棘来聊聊天。”
乙骨微蹙眉:“那么晚了,在房间里两个人单独聊吗?”
“啊?这没什么不可以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乙骨的眼神带了点微燥的热度,语气也有些古怪,莫名让千鹤幻视某伦理剧里,查岗老婆的丈夫
千鹤轻咳几声缓解尴尬,注意到乙骨手上的牛奶,一把接过,笑说:“谢谢忧太,我会喝完的。”
“嗯那你早点睡觉。明天五条老师就回来了,到时候可能会叫千鹤去开会什么的。棘也早点休息哦,晚安。”
门关上之前,乙骨与狗卷棘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总觉得事情没有千鹤说的那么简单。
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黑发略显凌乱,说话时气息紊乱,脸颊染上了一层嫣红,不安转动的眼珠,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还有湿热红肿的唇,怎么看都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该不会是被棘欺负了?
打住!乙骨将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们五个人共患难一场,是绝不会伤害彼此的。
可是深夜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这样真的合适吗?有什么话不能明日一早再说,又或者到公共的休息室里说?
乙骨的心绪冗杂不安,甚至生出了敲开门将棘支走的冲动。
然而手再度放在千鹤房门上时,他最终只是捏紧了拳头,颓然垂下手臂,快步离去-
千鹤那天晚上是靠着狗卷棘的咒言睡了一个好觉。次日醒来就收到了五条老师通知她去校长办公室的短信。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想昨晚发生的事,白皙如玉的面庞再度染上了绯色。
“统统,帮我查一下狗卷棘的好感度。”
系统:“狗卷棘好感度98/100。”
千鹤:“都这么高了?需要降降温了。统,换钱了不是可以降好感度吗?帮我换吧,降到80去。”
系统有点不情愿:“可是,差一点您就可以刷满第一个人的好感度了。”
千鹤不耐烦道:“怕什么?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刷的。我主要是觉得”
昨晚如果乙骨没有及时出现在门口,他们会发生什么事?从擦枪走火到生米煮成熟饭?一想到这里,千鹤就羞耻不安。男女之间不外乎那点事,她又不是傻子,再粗线条也能察觉到狗卷棘真实的想法。可千鹤不想责怪他,他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渴欲又有什么奇怪?应该想办法的是自己才是
“为您换了18点好感度,金钱值720000。”之前同系统商量过,一点好感度已涨到了四万金钱值,“目前狗卷棘好感度90/100。”
千鹤一怔:“怎么是90?你们计算错误了吧?”
系统:“宿主,好感度是随时随地会发生变化的,我们只是如实记录。应该是狗卷棘对您的好感很强烈,所以又立即涨了回来。”
好消息是,意味着她能换好多好多钱。
坏消息是,擦枪走火的事很可能再次发生。
她可不能保证自己面对美少年一直都是柳下惠。
万,万一棘再发动咒言怎么破?
系统轻声提醒:“先去校长办公室开会吧,宿主。”
一想到要去校长办公室,千鹤又兴奋起来:“统统,你说学校会不会给我颁发一个荣誉学生奖之类的?有实质金钱奖励的那种!不用交税的那种!”
系统:“”
在校长办公室里,除了一位蓝色头发、编着辫子的成年女性是千鹤初次见面外,其余的都是她的“老熟人”。
夜蛾校长,家入小姐,七海先生,伊地知先生,当然还有二十八岁的五条老师。
五条悟朝着千鹤招手,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微笑,但黑色眼罩却让她无法窥见他此刻的情绪——曾经熟悉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千鹤默默点头回应,动作轻得几乎难以察觉。两人之间仿佛横亘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裹挟着岁月的洪流滔滔而过。千鹤想,他一定还记得黑羽莉奈,只是那份记忆在他心中还剩下多少分量?人的一生是很难只爱一个人的。
五条悟:“千鹤!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校长好,各位前辈好。”
夜蛾正道:“请坐,今天请你来,是想从你的角度还原一下那天发生的事。”
千鹤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当讲到类似瓶子的东西,叫冥冥的女子身体微微前倾,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可以更详细的描述一下吗?”
千鹤仔细回忆,还特别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和高度:“就这么点大,比学生平时用的二十厘米的尺子都短。看起来像是博物馆里会珍藏的宝瓶,通体天青色的,非常漂亮。如果是一件艺术品,肯定价值不菲。”
即将担当二年级班主任的日下部嘟囔道:“冥冥,那该不会是你说的什么神器吧?”
冥冥支着下巴,嘴角勾出一丝妩媚的笑:“从源小姐口中描述的来看,很像是黑市里曾经流通的东西。不过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知道且相信神器存在的人不多,但这并不妨碍自古以来一直有这么一些人对神器的存在深信不疑。”
千鹤忍不住问:“冥冥小姐,神器是由神明创造的吗?”
冥冥点头:“听说部分神器是由神明亲自创造,也有部分是吸收了天地日月的精华自然形成的。”
千鹤想了想:“那宝瓶是可以吸收和放出咒灵吗?”
冥冥:“是的。传说奈良时代有一位善良且充满正义感的巫女曾得到过这件神器,她用此神器收服了很多咒。”
千鹤又问:“冥冥小姐,神器也会和咒灵签订契约吗?”
“不会。神器同有些咒具和咒灵不同,是无须契约。”她的视线移到千鹤腰间的“织梦”,说道:“神器是听从拥有者的话的,只要拥有切会使用的方法就可以了。”
“那意思就是,落在好人的手里和落在坏人的手里,结局会完全不同了。”
冥冥点头。
七海健人推了推眼镜:“可是,这样强大的,传说中的物件却被源同学消灭了。”
千鹤:“也许是织梦太厉害了吧。”
冥冥摇头:“我不觉得。咒具再强,与神器终究是两个层面的东西。”
千鹤指了指自己,开玩笑道:“该不会是我很厉害吧?”
这回冥冥竟然点头:“对。说不定源小姐有我们不知的强大力量呢。”
这下子,一屋子的大人目光都聚焦在了千鹤身上。
千鹤尴尬得垂下头。
或许她确实有外挂?比如在时间副本里,她能预见未来?可自从星浆体事件结束之后,千鹤就再也没做过预知未来的梦了。
五条悟换了话题:“冥冥,你之前说是源老先生在黑市里购置了这件神器吧?”
他似乎不相信有神器这种东西,语气里带了点挖苦的意味。
冥冥笑说:“您不是已经问过他了吗?”
“可是经过鉴定,他的那个所谓神器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哦。”五条悟说:“但从千鹤的描述来说,那东西好像很厉害。这样吧,我亲自去问问你的线人好了。”
冥冥摇头:“不行。你因为源小姐昏迷不醒的事生气,已吓死了高层的一个人。我的线人可是很宝贵的哦。”
五条悟切了一声,嘴角下垂,一脸委屈:“我不过是声音稍微提高一点!那个老头子本来就身体不好,我都跟他说了这个年纪别折腾了,早点回家养老,是他自己不听!”
千鹤眨眨眼。
五条悟为了她吓死了高层的人?
谁死了?怎么吓死的?
七海解释道:“您的父亲源先生之前从黑市购置了所谓的神器,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是百鬼夜行的幕后操控人。但经过调查,他购买的所谓神器只是具有强大咒力的咒具而已。还有,因为这件事,您的父亲已被革职。”
许是照顾她的情绪,七海建人将语气放得柔和了些。
千鹤:“那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
七海建人严肃道:“我们还在继续调查中。”
五条悟:“不过,你爸爸倒是可怜。先是被人坑了一大笔钱,现在还丢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千鹤下意识地说:“他不是我爹。”
她是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但在他人眼里,却难免有点家里人一出事就急着划清界限的冷酷。
千鹤赶紧找补:“他对我也不怎么好啊。要不是他唯一有的儿子是瘫痪在床的病人,他也不会认回我的。他没将我当女儿,我干嘛要将他当爹?”
五条悟笑了笑:“这话我听得倒是很顺耳~”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上前揉了揉千鹤的头发:“不管怎么样,我可爱的学生终于是醒过来了。大家还有什么要问吗?没有的话我想带千鹤出去走走。”
千鹤正想出去透透气,连连点头:“去哪?”
“老师今天要去参加毕业典礼,要不要一起去?”
“谁的毕业典礼啊?”
“你的学弟伏黑惠哦。”
哦豁!甚尔先生的儿子!
五条悟和千鹤决定搭乘公共交通前往埼玉县。反正时间尚早,他们可以悠闲地坐在车上,透过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
两人需要先到市区搭乘山手线然后转车。个子高的五条悟很容易将手搭在行李架的边缘上,千鹤有些嫉妒地打量着五条老师的身高。之前没注意到,老师十八岁后又窜高了一点吧,实在太不公平了。
看着少女抿紧红润水色的唇,五条悟另一只手从口袋伸出来,揉了揉她头顶的发。
“不许碰!我为了学弟的毕业典礼特地梳了个发型!”
她毫不客气地打开五条悟的手,一如黑羽莉奈那般,五条悟的眼里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如初。
“抓着吊环有点累吧?抓我的胳膊吧。”
千鹤一直不喜欢抓吊环,她嫌脏,因此闻言立即松开手,很自然地挽住五条悟的胳膊。
时间副本里,只要同夏油杰和五条悟坐电车,千鹤都是抓着他们胳膊,从不碰吊环。
“千鹤,你有点奇怪哦?”
“啊?哪里奇怪?”睫毛膏掉了?还是眼线糊了?
五条悟笑笑:“你以前不会这么自然地攀着我的胳膊吧?”
千鹤瞳孔猛缩,身体一僵。
暗恋五条悟的源千鹤要在他面前装大家闺秀的矜持,初来乍到信心不足的千鹤则对他怀揣又敬又怕的感情,这两个“人设”都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如地挽着五条悟的胳膊。
她不过是“睡”了一段时间,按理来说不会性情大变。可这段时间千鹤穿越到五条悟年少时,以黑羽莉奈的身份与他打交道。两比这亲密百倍的事情都做过,所以千鹤压根不将挽胳膊当一回事。
副本都结束了,难道我还要扮人设?这次可没人给我打分发钱啊!
“对,对不起老师——”
“干嘛说对不起,明明是老师要求你挽胳膊的啊。来,电车晃动厉害,抓好了。”
他语气温和,拉着千鹤的胳膊又往自己身边拽了一点,让她远离旁边陌生的男人。
千鹤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到电车上播放的新闻。画面出现了她在黑羽莉奈时期爱上的女明星山田美咲。
09年,山田美咲在一场片场事故中不幸毁容。尽管经过多次整容手术修复,但她的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昔日的娇美容貌一去不复返,事业因此一落千丈。尽管她努力尝试复出,却只能接到一些配角的戏份,再也无法重现昔日的辉煌。沉寂多年后,山田美咲在去年十二月抓住了一个饰演恶女配角的机会,凭借精湛的演技一举夺得大奖,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中心。
看着不再美丽的山田,千鹤心中不胜唏嘘。
“千鹤?怎么了?”
“美美酱,她好可怜,被毁容被丈夫抛弃,没想到这些年她经历了那么多”
“山田美咲吗?奇怪了,你不是不喜欢女明星吗?”
给到五条悟的资料很详尽,源千鹤是个自恋的孩子。她不仅不追星,还觉得霓虹的女明星都没有她本人漂亮。但此时千鹤看着山田美咲的眼神,完全是追星族对自家“姐姐”深深的怜爱,绝无虚假。
太古怪了。
千鹤汗颜:“最,最近喜欢上的。”
“最近?你睡醒才一天过去吧?”
千鹤马上转移话题:“对了老师,听说你要给我个惊喜。”千鹤问。
“对对。恭喜千鹤得到五条悟帮忙实现愿望券!”
千鹤:“什么玩意?”
“简而言之,就是千鹤可以向老师要一个愿望哦,只要不是我做不到的,老师都可以为你实现~~”
千鹤想了想:“老师,你可以让田崎和北野复学吗?尤其是北野,他家境不好,做咒术师可以为他赚更多的钱养家。他之前违反校规确实不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好吗?”
“咦?你确定要把愿望用在别人身上吗?要知道,很多人可是梦寐以求能得到五条悟帮忙实现愿望的机会呢!”
千鹤摇头:“我现在都不缺,过的很好。”
【新桥,新桥到了,感谢您的搭乘——】
五条悟的手轻轻覆在千鹤头顶的发旋上,顺势抽出被她无意间勾住的手臂,转而稳稳扣住她的肩膀。他微微用力,带着她灵活地穿过拥挤的人群,转眼间,两人便已从挤成沙丁鱼的车厢中脱身,踏上了站台。
“你是个好孩子。好的~老师答应你,会让他们复学的。”
千鹤一喜,打开后台面板,五条悟好感度那里赫然飙升到了30!
呜呜呜,老师果然被我高尚的情操深深感动了!
系统:“”
这货怎么那么单纯你确定就因为帮别人许个愿就能飙升20点么?-
千鹤随着五条悟到了伏黑惠所在的埼玉县某中学。身为家长的五条悟被安排在家长专门的席位上进行观礼。千鹤没有进场的资格,在学校里四处闲逛,还观摩了棒球俱乐部的孩子们打球,顺带缅怀一下自己的青春时代。
待得仪式结束,学生们从礼堂鱼贯而出,在老师的组织下开始各种拍照环节。
千鹤想去找五条悟,刚走得近一些,几个男生就跑来跟她搭讪。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
“同学,你是来观礼的吗?”
“这身校服是琦玉的吗?”
七嘴八舌的。
千鹤被他们一挡,又找不到五条悟的身影了。但她转念一想,似乎是个打听伏黑惠的好机会,她对甚尔先生的儿子还是很好奇的。
“我,我是来找伏黑惠同学的。”
“伏黑惠?”
几个男孩子脸色一变,似乎对伏黑惠又敬又怕。
“他应该跟津美纪在一起吧?”
“应该不是吧,他们不是一个班的。”
“津美纪是他姐姐吗?”千鹤问,“他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其中一个男孩子回答:“好像只有津美纪哦。他爸爸不是消失了嘛?”
“不是消失啦!”另一个男孩子纠正:“是经常不回家,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反正伏黑很讨厌他爸爸!”
“说到这个津美纪的妈妈也差不多的不负责任吧?啊!他在那边!”
顺着男孩的手指看去,身着校服的伏黑惠有一头引人注目的发型,可惜少年背对着千鹤,因此看不清他的长相。
“津美纪!津美纪!我们一起拍照嘛!”一个褐色短发的女生抓着手机朝伏黑惠的方向跑来。
“叫惠也一起来嘛~”
“好啊~惠,跟我们一起拍照吧!惠!”
“好。”男孩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一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伏黑惠继承了伏黑甚尔的英俊,在女生中间很受欢迎。
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与伏黑惠几乎同一时间转过身来——
千鹤僵住了。
她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个人,脑海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浆糊裹住,礼堂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嘈杂的声响,琐碎的低语、脚步声、甚至空气的流动,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无法传入她的耳中。昏昏沉沉的天地间,唯有那个人的声音,清晰而真实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姐姐姐姐!”
正在摸鱼的系统被千鹤这声惊醒,连忙道:“什么姐姐?难道有别的穿越者?让我查查”
“姐姐——啊啊!”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千鹤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在她几乎能伸手触碰到津美纪的瞬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然而,预想中的与地板亲密接触的情况没有出现,她撞上了一个很坚硬的,有棱角的东西,磕得额头生疼。
砰咚,砰咚——
心跳声。
千鹤还作死地摸了摸脸颊贴上的那堵——
平的,硬的。
她感觉自己的头顶冒出一丝丝白烟,这是倒在谁的胸上了?
“千鹤!你怎么趴在惠的身上了?虽说我希望你们打好关系,但没正式认识之前,你确定要这样吗?”
这个不正经的声音不是五条老师还能是谁?
她的脸颊贴上的是伏黑惠的胸膛!
千鹤脸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慌乱中想要挣脱,伏黑惠的手掌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力度蕴含着愤怒——
“我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千鹤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绿色的眼眸,她心跳如鼓,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头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刚才,千鹤被地上的东西绊得摔倒,而津美纪则在朋友的拉扯下迅速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千鹤的“意外袭击”。
此刻,津美纪正朝千鹤走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我,我没事,”
千鹤慌忙撑起身体,试图站起来,却不料伏黑惠也正巧在同一刻调整姿。势。结果,千鹤被伏黑惠收回的长腿无意间绊了一下,身体再次失去平衡,猛地向前倾倒。这一次,伏黑惠的脸不偏不倚地埋进了她起伏的胸口,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呼吸一滞。
第48章 初次见面但埋胸?
千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身体一僵,竟忘了迅速起身,而伏黑惠也一时愣住,耳根悄然染上了一层淡绯色。
“我——”
身下伏黑惠因脸正好埋在千鹤的胸口间,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快点起来!”
“啊啊!对,对不起!”两手支撑着地面,千鹤将身体抬起,脸部不再被绵软柔嫩的雪团罩着,伏黑惠终于得以顺畅呼吸,但脸颊却不可避免的浮现了若有似无的薄红。
“来,我扶你起来!”好心的津美纪上前将千鹤扶了起来。
她见千鹤看向自己的眼神呆呆的,仿佛灵魂已被抽离肉/体一般,猜想她是因为方才的摔倒而六神无主,忙安慰道:“你没受伤吧?”
“呀!真是没想到!”五条悟拍手笑说:“千鹤和惠的第一次见面居然那么有戏剧性。不过好处是你们对彼此的印象已经足够深刻了吧?从今往后大家都在高专学习,要好好相处哦。”
伏黑惠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不明白五条悟是怎么在那一幕出现后还能说出好好相处这种话,现在明显他和源千鹤都尴尬的很。
……等等,源千鹤的视线似乎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系统:“宿主,现在为您送上可攻略人物伏黑惠的资料。
姓名:伏黑惠
年龄:15
生日:12月22日
身高:175cm
爱好:看书
等级:二级
出身:禅院家
好感度:-10/100
系统解释:“因为您这一撞,将伏黑惠原本对您0的好感度降到了-10,所以您要加油宿主!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千鹤怔怔地看在津美纪。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眼前的少女同她姐姐没有任何不像的地方,她不得不咬住下唇,才能勉为其难地控制住试图夺眶而出的泪水。
系统高声提醒:“这个世界目前就你一个穿越者,这不是你姐姐……你这样子很痴女啊,会吓到人家的!”
最后一句将千鹤出走的神志唤了回来,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很可能被围观人怀疑取向,千鹤立即将视线转向一旁眉头紧蹙的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几乎是他先生的翻版,不过母亲的基因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比之甚尔,少年的面颊线条较为柔和。墨色的刘海下,眉目斜飞入鬓,没有那一道后天留下的疤痕,更显端正英挺。
“她是谁呀?看制服不是我们学校的。”
“惠君在外校也很出名呢”
“又是为了看惠君吗?”
伏黑惠在女生中间一直很有人气,不少女生为接近他都会来跟津美纪套近乎。但奈何至今为止,告白的女生都只能收到伏黑惠的一声对不起。
不过少女投注在惠身上的并不是傻乎乎的痴迷,反而更像是深切的依恋,总之十分纯粹。
一板正经的伏黑惠叹了口气,说道:“我叫伏黑惠,请多指教。”
津美纪:“我叫伏黑津美纪,是惠的继姐,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千鹤霎时被她这句话感动得语无伦次,“我,我叫千鹤,高专二年级的学生,爱好是做菜,看书,逛街,我擅长家居收纳,会剪辑视频”
“宿主打住!”系统忍无可忍:“您这是面试呢,还是相亲呢?”
千鹤住了嘴,尴尬无比。她仿佛能看到伏黑惠等三人头顶冒出的巨大的问号。初次见面就给伏黑姐弟两留下了痴女加笨蛋的形象,这以后要怎么相处——
津美纪微笑道:“好可爱啊!”
“咦?”千鹤一怔。
“我还猜千鹤是冰美人那种类型呢,没想到性格那么萌!”
天使啊!姐姐就是天使!
系统:“麻了,就这样吧。”
为了庆祝伏黑惠即将入学,大气的五条再次请大家去吃高档料理。
前往餐厅的路上千鹤几乎是飘着的,内心的激动和紧张久久无法平息。本以为穿越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家人了,没想到还能再次重逢姐姐。不是不知道眼前人只是津美纪,可千鹤就是没办法做到完全将津美纪和姐姐视做两个人。
吃饭时候她们聊得热火朝天。在得知津美纪也是山田美咲的忠实粉后,千鹤更是不顾形象的发出激动的叫声。
中途,五条去寄电话,津美纪去卫生间。座位上只剩下伏黑惠和千鹤,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千鹤瞬间降下温来,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只好用吸管胡乱搅着玻璃杯里的冰块。
倒是伏黑惠先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那样看津美纪?”
千鹤一怔,说道:“啊?”
伏黑惠眉头紧蹙:“你看津美纪的目光有点古怪。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津美纪是他全世界最在意的人,有时难免保护欲过剩。
千鹤:“因为我喜欢她。”
“很抱歉,我可以确定她喜欢男生。”
千鹤傻了。
系统:“早跟你说不要那么痴女了!”
她立即摆手:“你误会了,我对天发誓我也喜欢男的哈。我只是觉得跟津美纪一见如故而已。其实,我觉得我跟惠也是一见如故,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哈哈哈哈~”
伏黑惠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抿了口茶水。
“听说你一入学就是二级咒术师,好厉害啊!”千鹤本想说虎父无犬子,但考虑到伏黑甚尔在儿子这里风评不佳便闭嘴了。
“之前听真希夸过你呢,说你你年纪虽小,性子倒是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沉稳。话说,你平时除了看书还喜欢什么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书?”
千鹤愣住了。
总不能告诉他是系统说的吧!
也不能说是五条老师,万一他去找五条求证怎么办。
“我猜的!”千鹤灵机一动,“你那么文静内敛,一般都喜欢看书的啦。你喜欢看什么书?我喜欢看推理小说和纪实文学,漫画也来者不拒哦。”
伏黑惠:“你也爱看纪实文学?”
“哇,惠君也喜欢纪实文学吗?太好了,我们还是有相性的嘛~”
【伏黑惠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1/100】
系统:“热情过头了宿主!”
伏黑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千鹤,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是初次见到她。
小时随五条悟去京都“走亲戚”,他“有幸”见过千鹤的母亲日向由绪。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一个不靠谱的母亲,小姑娘也好不到哪去。仅仅是隔着远处观望,过于美貌的小姑娘因为招蜂引蝶,小小年纪就懂得利用异性对自己的好感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伏黑惠就直觉自己无法跟这种人相处。
如今她出落得更加漂亮,那轻浮的个性还是半点未改。哪有头次见面就扑倒别人的,而且还——
伏黑惠的脸再度控制不住的热了起来。
无论是埋在自己脸上的柔软,还是横贯在腰际两处的雪白柔嫩大腿,这些过于亲密的接触,都让他无法彻底忘记,每每想起来更是血压攀升,气得不行。
津美纪很快回来,继续与千鹤的话题,察觉到弟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有疑惑却没有直接问。
难道这小子开窍了?
也正常吧?千鹤这么漂亮性格还可爱。
五条悟要带伏黑*惠去做一项入学前的任务。千鹤不忘彩虹屁一番伏黑惠能独自完成任务的了不起。然而男孩子对她的奉承依旧是阴沉着一张脸。
“他从小就是这样的,千万别介意。”津美纪笑说:“跟他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惠只是不善表达,人是很温柔的。”
千鹤来到津美纪于琦玉的家中,帮着她收拾东西。待得开学后,他们姐弟两都会去东京上学。
千鹤问:“你的继父一直都没出现过吗?”
“叔叔偶尔还是会来的,嗯,上一次来已经是半年前了。他也会给我们拿点钱什么的,不过他一来惠就生气,经常让他滚蛋,说不要他的脏钱,还叫他叫我不要给叔叔开门。叔叔说我大了,他也不好经常来,得避避嫌”
千鹤忍不住问:“惠真的那么恨爸爸吗?”
津美纪:“我觉得恨谈不上,只是有心结吧,觉得爸爸不关心自己什么的。叔叔不是出身禅院家吗?听五条先生说在那里叔叔是被虐待长大的。他只是不会好好爱人的方式吧?其实他对我们不坏!你瞧,这些美美酱的周边物料都是他送我的。”
千鹤不语。
或许甚尔先生知道自己还活着就不会堕落下去了,该去找他吗?
收拾东西起来时间总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千鹤执意要做饭,津美纪拗不过她,只好将厨房让给了千鹤。
“来来来,临时买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千鹤笑吟吟地端出来三菜一汤:
“鲜虾酿香菇,冬瓜排骨盅,素炒豌豆苗,还有这道菜~”千鹤指了指一道香气扑鼻的茄子,笑说“我说要买鳗鱼,你说太贵了不要,我就用茄子烧出鳗鱼的味道给你尝尝。”
津美纪和伏黑惠领着高专的助学资金,五条悟对他们也很大方,但两个早熟的孩子一直都仅拿足够生活的部分,从不大手大脚。
平日里津美纪负责家务,理财也是她来做,在惠没有入职高专以及自己不到打工年龄之前,每一笔钱都花的很谨慎。
原本千鹤是想花自己的钱买菜,但津美纪坚决不同意。
“茄子也能做出鳗鱼的味道?”她好奇地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嘴里,面露惊喜,“还真的是鳗鱼的味道啊~太厉害了!”她又每道菜各夹了一点,赞不绝口:“没想到千鹤还会复杂的中华料理!”
千鹤得意:“这算什么?不过是几样家常菜,我真正拿手的是功夫菜,以后我做给你吃!”
五条悟和伏黑惠回来时,千鹤已在津美纪的房间里睡着了。
“五条先生,惠,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津美纪打着哈欠前来迎接,伏黑惠一脸烦躁:“还不是因为某些人给我安排了完全超出二级咒术师等级的任务。”
“别这么说嘛惠,这可是老师独特的教育方法哦,而且不逼一下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呢。老师只会对自己很看好的学生才会用这种教育方式哦。”五条悟笑说;“好饿啊,有准备东西吃吗?”
有时两人出任务晚了,而外面喜欢的餐饮都已关门,五条悟又不是喜欢便利店盒饭的人,津美纪就会为他们准备点餐食。
“有的,这次不是我做的菜了。”津美纪特别强调了一下。她的料理水平多年不见长进,经常连自己都嫌弃。
五条悟好奇:“谁做的?”
“是千鹤做的哦。”津美纪感叹:“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贤惠的女孩子!惠,这道菜简直神奇!”津美纪将热好的茄子端出来,“千鹤说,她有独特的烹饪方法可以把茄子烧出鳗鱼的味道!鳗鱼现在价格节节攀升,这是个很不错的省钱方法吧。”
伏黑惠去拿碗筷,一旁的五条悟却罕见的没有迅速拉开椅子坐下。
“五条先生,不坐下吃饭吗?”
藏在眼罩下震惊没被任何人看到,五条悟脸上再次挂上了亲切欢快的笑,借去洗手的借口,他偷偷打开了津美纪的房门,女孩睡得正香,全然不知有人已推门进来。
高大的身影蹲在床边,伸出的纤长手指顿了顿,五条悟摘下眼罩,蓝眼睛亮得可怕,过了几秒,他轻轻唤了一声:“莉奈?”
而床上那人翻了个身,含糊地应了句:“干嘛”
第49章 悟:“千鹤,你怎么在老师身上?”
听到她在梦中下意识地应了这一声,五条悟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涌上头顶。
然而,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六眼就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
门外是津美纪,她见五条悟洗个手迟迟不归就过来瞧瞧。没想到自己的房门半敞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蹲在床边。
津美纪满脸写满了疑惑。不过她算是被五条悟带大,倒也早习惯了这位“大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
五条悟回过头用口型说了句:“马上来”,便轻手轻脚走出去还带上了门,若无其事地坐回餐桌边拿起伏黑惠为他准备的碗筷。
“五条先生,惠,千鹤这么累,让她今晚就睡这好吗?我睡我妈房间去。”津美纪提议道。
伏黑惠蹙了蹙眉,但没反对。
五条悟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含糊道:“好啊好啊,那么晚了也不好回去嘛,这样吧我也在这睡一晚好了。”
伏黑惠抬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您晚上还是去自己的公寓休息吧。”
津美纪也觉得五条悟不好留下。她和惠已过了能一起睡一间房的年纪除非五条愿意挤沙发。
他果然瞄准了沙发:“那我就睡沙发好啦,老师没有那么娇生惯养的哈哈!”
伏黑惠黑着脸:“你确实不娇生惯养,只是没什么边界感。”
睡得太早的坏处就是半夜有醒来的风险。
约摸一点左右,千鹤悠悠醒来,意识到自己睡在津美纪的床上,千鹤赶忙翻身起来,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紫色的便利签:
【千鹤,这是我妈妈的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就拿来当睡衣吧,我都有洗得很干净的。一次性的洗澡巾和内裤在卫生间的抽屉里,请自行拿取。洗个澡再睡会更舒服哦。津美纪】
下面还画了个萌萌的笑脸。
千鹤内牛满面,甚至想发出激动的土拨鼠尖叫。
身为南方人不洗澡就睡觉会死的!她是我亲姐!她绝对是我亲姐姐!
千鹤激动道:“统统,我一定要报答姐姐!我决定了!就从实现她的心愿,让甚尔先生和惠关系和好开始!”
系统:“可是你都不知道伏黑甚尔在哪。”
还没等千鹤说话,系统竟说:“宿主,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千鹤精神一振:“真的?”
系统:“当然,我们可以帮助宿主找到与可攻略人物相关之人物的的定位,但是,不是免费的。”
很穷之下意识捂紧钱包之千鹤警惕道:“多少钱?”
系统:“我们有几种套餐,有大致方位,较具体方位,特别具体方位,追踪服务。”
千鹤:“追踪服务是什么?”
系统:“他可能不只是在一个地方活动,购买追踪服务可以进行实时追踪!”
千鹤想了想:“那我先买个大致方位试试看?”
系统:“收您五十万日元,已自动扣款伏黑甚尔大致方位在霓虹。”
千鹤:“rnm退钱!”
如果能具象化,此时的千鹤已化身为一个愤怒小人抓着系统小人的衣领前后摇晃。
系统惊慌:“这是总部设定的价格啊!不,不可退款!最,最终解释权归本总部所有!”
还霓虹呢,你怎么不说他人在地球?
虽说被系统坑了心情有点差,但千鹤决定要拜托全高专最好的男人来帮她寻到伏黑甚尔。只是他最近有点忙,得等好男人略微空闲下来。
洗澡是第一大事,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只见客厅亮着一盏昏黄的地灯,五条悟过于修长的身形蜷缩在沙发上。那沙发千鹤本觉得算大了,但他这么一趟,登时显得窄小起来。
千鹤眨眨眼。
咦?老师没回家么?-
习惯007的六眼很容易被动静吵醒。与别人不同,他睡觉时却会摘下眼罩,在她开门出来的一瞬,五条悟就察觉到了。这次他不动声色继续装睡,脑海却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
他并不清楚为何千鹤会对津美纪抱有巨大的热忱,但因为她的过度热情和狂喜,意外的“暴露”了很多信息。
千鹤跟莉奈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像。在百鬼夜行发生之前,五条悟对学生源千鹤关注不算多,顶着和莉奈一模一样的脸,总是让他心情有些复杂。
所以能不见就不见吧。
一方面,他提醒自己要一视同仁对待每个学生,可有的时候,尤其是被迫加班后,他看源千鹤那低眉顺眼的模样,总有些莫名的愤怒。
就好像她夺走了他的莉奈一样。
莉奈死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曾去过她待的孤儿院,惊讶的发现那里不少嬷嬷是外国人,虽说在霓虹待了很多年,但因为并非土生土长,在一些口音,语调方面,还是跟本地人有细微差别的。
或许一般人听不出,但聪明过人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能敏锐地捕捉到。
今天千鹤聊天的热情空前高涨,没有了之前与他单独相处时的拘谨,五条悟沉下心来听出了一些奇怪之处。
今晚他跟津美纪“无意中”提起了千鹤一些语言上的问题。
以语言大学为目标,颇有语言天赋的津美纪与五条悟的感觉是一样的。
莉奈的日语说得非常好,几乎跟霓虹人一模一样,但在一些细节上,连骄傲的她都没发现自己带了点外国人的痕迹。
不仅如此,还有她同津美纪说的爱好,做的饭菜的味道,说过的话
整件事都透着匪夷所思。
可是,这怎么可能?
当年是他亲自炸开了石堆,将已被压得面目全非的莉奈抱出来。
落下的石块砸中了莉奈的面孔,脑浆迸裂,死状凄惨。
那时他还太年轻,时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又因为无敌的实力,从没有真正被死亡震慑过。
直到看到莉奈面目全非的脸。
他第一反应竟是控制不住地喊她起来:
“莉奈,你不是最在乎形象了吗?你现在好像哭花脸的小猫哦。”
透明的泪水滴落在莉奈的脸上。
平日里他偶尔会吐槽,莉奈对我能不能有对杰一半的温柔呢?那一刻他却恨不得女孩子跳起来把他打一顿。
五条悟很后悔。
后悔什么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后悔到不敢去看杰的表情。
他知道杰心中的悲伤不会比他少。与被伏黑甚尔贯穿脖颈,天内被抓走后的情绪都不同。他永远失去了莉奈。他甚至产生了对“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质疑。
在人的头上,还顶着真正强大的命运
浴室飘出裹着香氛的水汽,五条悟的心事无声无息,浸透在灯光里。
怎么想都不可能,但世事无绝对。
受肉?借尸还魂?自己想多了?源千鹤从日向那里得知了莉奈的事?
他迅速否定了最后一种情况。尽管日向有个与莉奈长相极相似的女儿之事一直让他费解,但根据过去的观察,他可以确定源千鹤和莉奈八竿子打不着。
莉奈跟日向不过一面之缘,不可能对她毫无保留的倾诉。
或许源千鹤无意中在油管上看到相关烹饪方法也说不定。
种种猜疑萦绕在心头,五条悟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直觉,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这边简单洗漱之后,千鹤披着不符身材的寬鬆衣服出來,她如同一隻小貓小心翼翼地墊著腳,從衛生間裡輕手輕腳的走出來,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再次偷偷往五條悟那邊瞥了一眼。
这一切都没有逃得过五条悟的眼睛。
他故意翻了个身子,将音量控制在客厅的那一边的人正好能听到的程度。
“莉奈”
他猜想不管源千鹤还是莉奈,都会对这一声音有所反应,果然少女的身体脚步停住了。
然后,他听到她踩在地毯上缓步走过来的声音。
漆黑如瀑的发尾有被水汽濡濕的部分,綿軟誘人的胸乳被裹在寬鬆的睡衣里,千鹤俯身打量着呼吸均匀,“陷入睡眠”的五条老师,默默抿了抿紅潤的嘴唇。
良久,五條悟聽到她發出一聲很輕很輕的歎息。
千鶴確信她沒有幻聽,老師清楚地在夢裡呼喊著她的假身份。她忽然很愧疚,產生了立即將自己是莉奈之事告知他。
但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她在副本里最大的作用是让夏油先生不要走向极端,假身份“莉奈”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而且,就算说了,人家也得相信才成。
千鹤没有离开,她选择跪在沙发边上,歪头撑住下巴。
心里很多疑问。
老师,你是真的爱黑羽莉奈吗?
还是你因为没能得到才耿耿于怀呢?
如果真实的我不爱跟你玩欢喜冤家那一套,你会喜欢我吗?
她居然陷入了一场有关恋爱的沉思里!
千鹤:“统啊,我成熟了呢!”
系统:“”爹的智障
半夜口渴起来的伏黑惠轻轻打开房门,意外地看到眼前这一幕。
少女披着继母的睡衣,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乌黑如瀑的头发顺着轮廓而下,身子缩在小小的一团,蜷在五条悟的身侧,濡湿的发尾滴落的水珠滚到她的背,打湿了一片。
十个贝母一般的指甲在灯光映照下散发着暗雅的光。
伏黑惠早就听闻源千鹤对五条老师的心思。听说她的目标很明确,要嫁就嫁咒术界最有权势的男人。为此还不惜得罪了禅院直哉。
不过,五条老师谈起过这事,用的是很不屑的语气。
“她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六眼,无限术式,数不清的钱财,五条家主夫人和咒术界的地位。当然啦,我得承认我的颜值也确实很吸引人的~”
真是还不忘臭屁一下。
但他说的很有道理。
众人甚至怀疑过从京都学校退学再到东京来读书,根本就是日向母女的计策。一般来说咒术师上什么学校在幼年时就定下了,是以接近的地域为优先抉择。只有真希前辈是个例外,她是通过家主的同意才能到东京来的。
少女站起身来,先是伸了个懒腰,这时五条悟恰巧转过身来。源千鹤看起来有点惊慌,很害怕被五条悟发现自己大晚上不睡像个幽灵似的守在人人家旁边。
源千鹤抬起脚就要溜走,但就在那瞬间——
伏黑惠的睫毛微微颤动,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的视力没出问题,五条悟垂落在地毯上的小腿“无意”的勾住了源千鹤的腿。
伏黑惠暗想:“这是什么情况?”
毫无意外,女孩子被这一勾失去了平衡,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身体前倾后仰,头下意识地扭过去偷看“沉睡”中五条悟,生怕他醒过来。
尽管几秒后她勉强稳住了身形,但下一秒五条悟的腿又一动,她彻底失去了重心,栽倒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今天这个家里多了两个笨蛋。
“呜呜~”
千鹤从五条悟的怀里抬起头,脸上写着整一个巨大的惊吓。她惊慌失措地眨了眨水润的杏眼,生怕从他眼里看到不悦,毕竟自己大晚上不睡觉在人家旁边装思想者,感觉好变/态啊!
五条悟喉/结滚动。她散开长发的样子跟莉奈的气质更近了。话说,他从没告诉过莉奈,自己最爱的就是她穿着宽松睡衣的时候。
她的腰太细了,津美纪妈妈的睡裤对她都太宽松。因此千鹤只穿了一件衬衣,浅浅地遮住大腿,而那下面除了一条内裤别无所有。两条柔嫩白皙的大腿此时横跨在他腰间两侧,隔着春季制服薄薄的布料紧密贴/合在一起。
少女泛着薄红的脸美得犹如云雾里的霞,她咬了下唇,弱弱地说:“老师对,对不起。”
他用惊讶掩饰坏笑:“千鹤,你怎么在老师的身上?”
五条悟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拨开她落在脸颊的长发。
“喂,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干嘛?”
眼前的暧/昧让伏黑惠很是生气。看来她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总是耐不住性子去勾人,昨天扑倒自己,今天又没放过五条悟。
这一气,伏黑惠好感度直接降了两点。
放在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五条悟笑说:“回去睡觉吧。”
千鹤闻言迅速从五条悟身上起来,匆匆道了声晚安就躲回了房间里。
伏黑惠蹙眉说道:“以您的本事应该可以知道她一直坐在您旁边吧?为什么不戳穿?”
五条悟躺会沙发,笑说:“学生也到了思春期嘛,总有些大人不知晓的心事。”
“可是她的心事您应该很明白吧。我以为很早以前您就确定了要拒绝她的。像她那样轻浮的人——”
五条悟很清楚,认真如伏黑惠,能忍自己那么多年已经不容易了。
不管怎么看,惠和千鹤都是完全没相性的两个人。
他不能忍源千鹤太正常了,尤其是昨天还在众目睽睽下被这么迎面一扑。
五条悟:“惠惠不要总用老眼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去将她全部否定吧。”
伏黑惠挑眉:“这么说来,您似乎已对她转变了看法?”
五条悟笑说:“也许吧,她可能有隐藏的暂时还没被我们发现的一面呢?”
睡意都被打消掉了,千鹤打开面板检查好感度:
不出所料,伏黑惠并不“欣赏”方才那一幕,他好感度降了两点,目前是-13。
而五条悟这边——
40/100!
千鹤震惊了。
她还以为自己刚才这么一扑会使得老师厌恶好感度降低呢,没想到百鬼夜行后老师对她改观那么大吗?那是不是再来一次百鬼夜行好感度直接满分了?
系统:“宿主你想peach呢!”
不管怎样,能让最难搞定的五条老师突然猛涨10点好感度,千鹤还是欣喜的,就像意外中了彩票。
但开心时光没过太久,千鹤就陷入了不受伏黑惠待见的“自闭”中。
因为他是津美纪最宝贵的弟弟,甚尔先生的儿子,千鹤很自然将伏黑惠四舍五入成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但是,原主的黑历史加上她无法收住每次看向津美纪那略微“橘里橘气”的目光,导致伏黑惠并不喜欢她,甚至一度怀疑她是痴女。
偏生他的特点是好感度只降不涨,稳是稳了,只是稳稳下降而已!
做美食,无所谓,不涨;
帮忙家务——别靠近我房间;
一起出任务吧——前辈你才三级,我二级;
人艰不拆
半个月努力下来,好感度-15/100。
如果说无法升高五条悟和乙骨忧太的好感度是担心怕死,那无法抬高伏黑惠的好感度却让千鹤又气又急。
我弟弟不可以讨厌我!
系统:“”
时逢樱花盛开,这天千鹤特地做了津美纪无意中提到的鲜花饼。本想找狗卷棘帮忙,但在听说是做给伏黑姐弟之后脸色竟阴郁下来,后来便推脱自己浑身疼痛,可能要感冒了。
千鹤就不好意思再使唤人家了。
不过,出门去找津美纪之前,她特地将包装好的十个鲜花饼和玫瑰酿放在狗卷棘的房门口。
狗卷棘在房间里数到十,绝望地发现装病这招没用,依然千鹤没有折回来的迹象,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打开门想拿鲜花饼,却只看到空空的篮子,而身形高大的五条老师手上正抓着一块饼淡定消失在走廊尽头。
狗卷棘:“”
千鹤来到津美纪在东京租住的房子。今天周六,津美纪应该在家。
“千鹤!”津美纪高兴地朝她打招呼:“来找我吗?”
“你要出门?”千鹤看着刚画好淡妆的津美纪,“可是快晚上了哦。”
津美纪无奈道:“一起升到高中的小南说要参加个试胆大会,她一定要我去,我很担心她,就一起了。”
千鹤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学生时代也有试胆大会,但她从不参加。一来她胆子小,二来她母亲信道,一直觉得这种故意招惹鬼怪的行为十分不敬。
听到津美纪要去什么试胆大会,千鹤恨不得老妈子附体揪着组织者的耳朵大喊:“小兔崽子别乱来!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津美纪接过千鹤的鲜花饼,“我听五条先生说,千鹤的胆子很大,恐怖电影都随便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千鹤:“”
做为一直生活在咒术世界里的咒术师源千鹤,她概念是这个世界只有咒灵,没有鬼。
但千鹤就不同了,她从小胆子就很小,妈妈那边的亲戚还个顶个的迷信。
可是姐姐叫她去,她怎么能不去?
“好啊,我跟你去。”
津美纪展颜一笑,拉起千鹤的手
【记录——2018年4月x日】
埼玉县,xx区,xx废弃工厂内,出现特级假想怨灵(名称未定),及两名诅咒师。六名学生被困,其中包括高专二年级学生源千鹤。
得知此事,高专方派出一名特级咒术师前往。
最终三人确认死亡,三级咒术师源千鹤重伤。
第50章 源父:“你先退学,然后嫁入禅院家。”
埼玉县,某废弃的工厂内。
只有一只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将围坐在圆桌旁的六个人的影子拽得很长。桌面上铺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正中央倒扣着一只小巧的碟子,六个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碟子的边缘。
突然,蜡烛的火苗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有一阵无形的风掠过。瓷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与纸张触碰,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来了来了!”姓松平的男生语气中夹杂着紧张和兴奋。
房间里陷入死寂,只有蜡烛的火苗不安地晃动,突然,蜡烛灯光一晃,室内陷入一秒的黑暗,一声“哇啊”刺破了安静的仪式。
“津美纪,你怎么带了个胆小鬼过来!”松平气道。
“千鹤,你没事吧?”津美纪也被气氛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很关心被自己拉来的千鹤。
姓藤原的少女很生气地瞪了一眼千鹤,气道:“不要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千鹤吐槽道:“知道吓人你们还玩?!”
小南打圆场:“大家继续吧,继续吧。”
津美纪的朋友小南是灵异事件的爱好者,本以为津美纪可以多发展一个此类爱好者,然而这位美人是十足的胆小鬼,从一进工厂开始,一副战战兢兢,随时想要溜走的样子。
千鹤叹了口气,只好将手指再次放回到瓷碟上。
她很久以前就看过科学心理节目,其实所谓的笔仙碟仙只是在高度紧张的气氛中,由于强烈的心理暗示,不由自主产生的动作,并非真有什么鬼神。
话虽这么说,但将气氛烘托到如此境地,千鹤这个胆小鬼很难不入戏。
“狐仙来了!”他们这五个学生这次要召唤的是个什么九尾狐仙,随着瓷碟再次动起,组织这次活动的叫希子的女孩低声问道:“请问你是狐仙大人吗?”
碟片缓缓移动到了“是”。
希子颤抖着问道:“请问日暮学长是真的喜欢藤谷同学吗?”
千鹤:“”
虽知道很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喜欢关注恋爱问题,但我求求你们哪怕问个占卜师而不是碟仙呢?
瓷碟缓缓移动到了“不是”。
或许希子喜欢这位日暮学长吧,她竟松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千鹤展颜一笑。
“狐仙大人”小南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我未来能考上东大吗?”
千鹤:“有空问碟仙没空去学习吗?”
瓷碟缓缓移动到了“是”。
现在大家都抢着问狐仙问题,这些学生的烦恼不外乎是恋爱学业之类的琐事。轮到津美纪发问了,她想了想,问:“狐仙大人,请问我妈妈还活着吗?”
瓷碟移动到了“是”。
津美纪看起来松了口气,低声说:“千鹤,到你了。”
千鹤尴尬说:“其实我没什么要问的。”
没想到一句话一下子惹怒了在场除津美纪以外的学生,这些人都是志同道合的灵异爱好者,在他们眼里请碟仙是非常神圣严肃的事,千鹤居然没什么可问?
松平气道:“源同学,你最好把你那句话收回去!”
藤原:“对啊!我们好不容易请到这位狐仙大人,你根本不知道多少人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请动狐仙大人,这里有多灵验你根本不懂!”
给千鹤温吞吞印象的希子也有点发怒:“源同学,你就没有一点儿烦恼么?”
姓立石的男生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好不容易请来狐仙大人,你这么轻飘飘一句没什么可问,它老人家会怎么想?”
“我”算了,给津美纪一个面子,千鹤本也想胡乱问一个恋爱方面的问题,但临了心念一动,问道;“狐仙大人,请问这世上有神器吗?”
其余人都用“不理解”的眼光看向她。
然而,千鹤的指尖忽传来一阵寒意,其他的五个人也感受到了,津美纪忍不住说道:“好,好冷!”
瓷碟移动到了“是”。
“继续吗?”小南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立石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们又挨个问了一圈问题,还是那些恋爱学习相关的。千鹤渐渐感到无聊,不过好处是恐惧感消了不少。
“千鹤,又到你了。”
真是的个,又来了。
千鹤正转动脑子想问题,脑子忽警铃大作,有人!
“砰!”
黑暗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千鹤耳畔猛然炸裂。
希子的头颅在瞬间爆开,脑浆与鲜血如雨般飞溅,温热而黏稠的液体泼洒在千鹤的脸颊上。她来不及擦拭,几乎是本能地将身旁的津美纪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她。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千鹤的呼吸急促,心跳剧烈。
“速度倒是不错。”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同时,“织梦”嗖嗖飞了出去,将剩余的几个学生一卷一拉,全部甩到工厂角落里堆放的器材之后。
千鹤迅速起身,一把拉起津美纪,将她护在身后,厉声喝道:“躲起来!”
津美纪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消失在阴影中。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陌生男人,目光如毒蛇般盯飞回千鹤手里的“织梦”。
“是织梦?卖到黑市至少六个亿。”
“哥哥,你是蠢?这个女人就不要了?”眼前的男人忽然换了副神色,从冰冷到满是淫邪之意,“妞也要吧!”
“哈哈哈!”男人又变了神情:“你还是老样子,色心不改!行,妞归你,不过,那咒具可得归我!”
“这个妞长得真不错,之前用九尾狐传说引来的都是些干瘪瘪的货色!还是这妞儿水灵!”
“看起来是高专的学生?”
“是五条悟的学生吗?那我就更兴奋了呢!”
交替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仿佛千鹤已是囊中之物。
人格分裂么?
可以确定是诅咒师。
手中的织梦化作一柄长剑。千鹤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感觉不到对方咒力的流动,看来他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形势不利。
她心中骤然一紧——无论如何,哪怕拼上这条性命,她也绝不能让姐姐受到半点伤害。
千鹤猛然挥动长剑,剑锋划破空气,凌厉的寒气直逼敌人。织梦可以作为媒介将咒力更好的释放,她冰系法术灌注其中,准备一举冰封对方的武器。
两剑相撞的瞬间,空中迸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令她心中一沉的是,五行法术并未如预期般奏效,对方的武器毫发无损,甚至连一丝冰霜都未曾凝结。
“无效化?”千鹤震惊。
“是专门针对五行法术的无效化。抱歉了,小美人。”男人笑得肆意。
可恶!
只能拼她最不擅长的体术了。
……
比起其他学生的无知,津美纪了解诅咒师的可怕,在按照千鹤的指令逃开时,她掏出手机要给五条悟打电话。
“嘟嘟——”
五条先生,拜托,一定要接!
“敢叫救兵?”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手机在津美纪掌心炸开,灼热的疼痛从手掌蔓延手臂,飞溅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脸。巨大的力量将她撞飞到墙壁上。
“姐姐!”
一股的力量从心脏涌了出来,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瞬息间遍布全身,原本千鹤已经重伤倒地,血如泉涌,已被诅咒师刺伤的四肢忽然被灌满了力量。
诅咒师察觉到了危险,本刺向津美纪的刀瞬间反转去接千鹤手中的长剑,然而,他的眼睛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他看到了自己的脑袋!
因为他的头,竟然在空中旋转!
好快!
他死之前连走马灯也没有,一剑头首分家。
血液溅在脸上,千鹤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她变得迅猛无比的动作,让本还在体术上占优势的诅咒师突然慢得像是按下了慢放键的画面。
“呜——”鲜血自嘴角流出,千鹤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津美纪颤颤巍巍站起来,迎着千鹤跑去——
“千鹤”
“闪开!”
千鹤豁然转身,身形一闪,凌空跃起,黑暗里白光一闪,巨大的九尾白狐赫然现形。
这气息
一级咒灵?不,只怕是特级假想怨灵。
千鹤心中一沉:“我将所有的咒力都注入到织梦里,才能杀了那诅咒师*。现在,怎么办?”
她回头看了一眼津美纪,咬牙飞身而上。
银白色的巨大爪子自她胸口贯穿,鲜血喷涌而出。
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屋顶裂开缝隙,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冲地面,手中的太刀泛着寒光瞬间斩落“九尾”银白的三条尾巴。
乙骨一手将千鹤极速坠落的身体揽入怀中,一手挥刀如电,身体与刀锋一起划过漂亮的弧线,利落地斩落九尾的前爪,稳稳落地。
“里香,拜托了。”
少年声线冷峻,眼里杀意化腾腾,已化为式神的诅咒女王霍然现身,嚎叫着将九尾撕成了碎片,紫色的血液化作点点黑烟消散在黑暗中。
温暖的正极咒力输入千鹤体内,乙骨一改冷酷神色,白皙秀气的脸色温柔的一塌糊涂。
“千鹤我晚了,对不起。”
东京高专二年级乙骨忧太,从那日起评级重回特级咒术师——
“我都说了病人需要休息!一个个的还不出去!”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没能醒来?”
“不要质疑我的反转术式啊?”
“忧太加硝子小姐的反转术式还不够用吗?”
“她伤的比较重,但是会醒过来的,好了,都出去吧。”
“真是的,怎么这届二年级受伤那么多,这些孩子都太不注意保护自己了。哎,工作量又增大了”
千鹤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水中,四周的声音模糊不清,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的身体疼痛难忍,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朦胧中,身体一阵轻,有人将她从病床上抱起,安置在了担架上。随着担架的缓缓移动,她被带离了病房。
千鹤抬不起一只手指,只能任由未知的人将她带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千鹤的眼帘缓缓颤动,意识逐渐清醒,纤长的手指微微蜷缩,感受到了床单的质地,她的眼睛完全睁开,看到了在床边一个陌生的,面无表情的面孔。
“小姐,您醒了。家主大人一直在等您呢。”
千鹤一怔。
“哪个家主?”
“当然是您的父亲。”
穿越那么久了,总算是进到了原主的家门。
“我”
她话音未落,女仆就打断道:“家主大人在会客厅等您,您既然醒了,就马上更衣过去吧。”
千鹤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反转术式管用。
也得亏是精通反转术式的忧太来,不然自己真要交代在工厂里。
“我来替您更衣。”
千鹤一看那挂着的和服,立即摇头:“不不不,麻烦您帮我拿普通的衬衫裤子就好了,我不喜欢和服。”
夏日祭除外,她平时可不喜欢小碎步走路。
女仆对她的礼貌有些惊讶,犹豫道:“可是”
“拜托了姐姐,我真的穿常服就好。”
女仆只好点头:“好的,您稍等。”
穿上白衬衫和长裤,千鹤精神一振,对女仆说:“谢谢你小姐姐。”
“不,不用客气。”
一路上仆人们见到她纷纷低头行礼,个个都好似没有生气的机器人。
千鹤浑身不自在。
障子门被缓缓拉开,女仆恭声道:“家主大人,小姐已带到。”
“进来吧。”
眼前是她端坐的“便宜老爹”,千鹤第一念头是:
不会吧我也要那样坐着吧?
源先生蹙眉道:“见到父亲,也不行礼吗?去了高专没几天,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千鹤:“”
我拜天拜地拜佛祖拜祖宗,你又不是我亲爹,凭什么能让我行大礼?
“对不起,我没那习惯。”她脱口而出。
源先生面露惊讶,怒色一闪而过。但奇怪的是他竟能将怒意压下去。
虽已不是盛年男子,但源先生的鼻梁依然高挺,轮廓分明,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
千鹤越看越觉得古怪,这源千鹤长得和日向不像,和亲爹也不怎么像。
啊?!
难道他头上有一片草原么?
思及此处,千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被日向用了什么法子给瞒过去了。万一源千鹤真不是他亲女儿,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你笑什么?”
千鹤回过神来,忙道:“没,没什么。”
她只好学着源先生的样子坐在垫子上。
想来,源千鹤其实很少有跟父亲坐下来交谈的机会。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又是这种封建家族瞧不起的女性,源先生当然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这次叫她来做什么呢?
而且看起来态度难得的柔和,没有纠结她不穿和服,也没有因为她不行李而发怒。
总不会是年纪大了,真的想好好找人给自己养老了吧。毕竟他膝下就俩孩子,其中一个还瘫痪了。
“这次带你回来,是有事要同你说。你去高专到头来也没学出什么模样,反而整日里遇到这个危险那个危险,说实在的,我有点担心。”
千鹤震惊。
父爱觉醒了?!
“我想过了,咒术师的生涯不适合你这样的弱女子。”源先生顿了顿,“所以我打算为你办退学。”
还未等千鹤开口,源先生又说:“考虑到你母亲的身份,这些年来我一直为你的婚事苦恼。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又出身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大多几年前就被安排好了婆家前几天我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千鹤好奇问:“什么?”
源先生:“你在百鬼夜行里的表现,禅院家的人也知道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对你应该又有了新的看法。花无百日红,再漂亮过几年也就老了,趁着还年轻时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禅院甚一你知道吧,禅院直哉的堂哥,他有意娶你为妻,正室。”【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