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轻轻地拽了拽谢遥的袖子,想要让他带自己离开。
谢遥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连忙对阿昭说道:“我手头上的活儿,都已经忙完了,我们先回去吧。”
阿昭正愁没有借口开溜,这不是瞌睡了便来枕头吗?
阿昭连忙点头,笑着说道:“好。”
“告辞。”谢遥再一次作揖,阿昭并非鹄立学宫的学子不必守这些虚礼,只是微微颔首,致以敬意。
阿昭起身打算离开,她跟在谢遥身后,走到楼梯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回头看,沈煜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云大人,锦都城流言蜚语,非我所为。”
“三人成虎,积毁销骨,云大人莫要介怀。”后面一句话,沈煜眸中深处划过一抹戏谑,他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想要隔岸观火。
虽然他并不想解释,但是也不想让旁人将污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其实,他知道传出流言蜚语重伤云笺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却没有将真相告知对方的义务。
云笺把他得罪了个十足十,他也没必要也不想告诉对方。
今日交谈一番,他也觉得对方并非池中之物,虽不打算交好,但也没想过再让关系变得更坏。
阿昭点了点头,眸中是一片澄澈的光亮,温和而带着坚定的力量,“我知道。”
沈煜忍不住挑了挑眉,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相信我?”
他们二人不对付许久了,互相也不怎么看得上眼,云笺被人传出流言蜚语,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怀疑他。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阿昭点了点头,“沈大公子光风霁月,云某自然信你。”
阿昭缓缓走下楼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得十分稳健。
沈煜没必要做这些事,损人不利己,何必呢?
若是一朝事情败露,对他的名声而言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若沈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沈墨也不会与他合作,回归本家。
阿昭从来没觉得沈大公子会做出传播流言蜚语恶意中伤他人之事,沈煜他身上有着读书人的风骨,他不屑如此。
如果没有糟糕的初见,或许今日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之时,真能成为朋友。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独自坐在二层的沈煜,愣住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信我?呵……”沈煜忍不住嗤笑着说道,“他怕不是跟谢遥那个呆子在一起久了,脑子也变得笨了许多。”
沈煜话虽这样说,可是却慢慢地将手里揉成纸团的图纸慢慢打开,一点一点的压平整,动作细致温和。
他垂眸看着图纸,眸中的冰霜却消融了许多。
沈煜眸中深处划过一抹算计,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这世上,唯有人心最难防,呵……”
沈煜慢慢的起身,取出了书架上的一本书籍,打开了机关,走入里面,登上了藏书阁的第三层。
阁主轻笑着说道:“你来了。”
“你见过他了?”沈煜坐到了阁主的对面,握着茶盏,轻抿一口清香扑鼻的茶水。
“是啊。”阁主手中握着算卦使用的龟甲,摇了许久,投掷出三枚铜板。
阁主伸手拨弄铜板,指节白皙修长,他低头看着卦象,“倒是个有趣的人,和你一样,都不受催眠所困。”
沈煜也对阿昭使用了催眠术,他已经知晓此事,抬眼看对方,“卜什么?卦象如何?”
阁主神神叨叨地说道:“占国运,吉凶参半。”
沈煜抿了一口茶,毫不留情地吐槽:“神棍……”
阁主眸光似流萤闪烁,他摇了摇头,神神秘秘地说着,“大道就在脚下,此路玄之又玄。信则有,不信则无。”
沈煜干脆不搭理他,起身寻了几本有关机关的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他想要继续改进连弩车。
……
阿昭跟着谢遥一起走出藏书阁来到院子里她发现院子里晒着的书本,全部不翼而飞。
谢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云大人,我好像不小心把晒书的时间记错了,本该在六月初六,晒书日晒书的。”
谢遥一脸懊恼,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童,“还劳烦你跑这一趟,实在对不住。”
谢遥也是听到白发苍然的老先生劝阻,这才匆匆忙忙地将书籍收了,放回原处。
不过谢丞相告诉他,今日是鹄立学宫的晒书日,他想着老爷子总不能骗自己吧,然后就傻傻地邀云大人一起过来了。
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向谢老头讨个说法。
怎能随意骗他呢?
还害得他在云大人面前丢脸了。
谢遥瘪了瘪嘴,耷拉着眼睛,像是一只失落的小狗。
忙碌之后,他发现自己白忙活了,又才发现云大人和沈大公子在二楼相谈甚欢。
只是他一出现,他们两个人就忽然变得剑拔弩张,真是奇怪。
“没事。”阿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我之间本不用道歉。”
谢遥知道,云大人,这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少年顿时眉开眼笑,笑嘻嘻地凑近阿昭,“云大人,你和沈大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些不对付呀?”
阿昭没想到谢遥这个神经大条的人都能察觉到,但是当初遭遇的事情,沈煜私建江湖组织,和她所作所为——炸了人家的岛。
个中原因,她也不能告诉谢遥。
因为她和沈煜的初见,跟沈墨有关,一旦说出,就势必关联到沈墨的身份。
沈墨的身份,是禁忌,是她不能说出的秘密。
阿昭只能摇了摇头,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说假话,“没有,他说……我们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阿昭说话之时顿了顿,借着停顿的功夫,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良心。
“啊?”谢遥险些被惊掉了下巴,他讷讷地开口说道,“他与你一见如故?”
沈大公子多智近妖,善利用人心,需谨慎小心。
这话是谢丞相告诉他的,谢丞相还一脸正经地嘱托他。
谢遥仔细回想了一下,谢老头的嘱托还在他的耳畔回响,“千万要与沈大公子保持距离,可别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阿昭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谢遥忽然直觉这么敏锐了,她只能笑着打圆场,“今日一见,沈大公子确实才能卓越,惊才绝艳。”
谢遥也没多想,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不过云大人才能斐然,沈大公子又光风霁月,你们二人合得来,倒也正常。”
白发苍髯的老先生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看见谢遥,他突然坐直了身子,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谢学子……哎哟……”
老先生从藤椅上起身,不小心扭了腰,捂着腰哎哟哎哟地叫痛,“老朽闪了腰,可否劳烦你送老朽回去?”
谢遥生的一副热心肠,自然点了点头。
“好。”少年眸光清澈,不含一丝世俗杂念。
莫老先生抚摸着自己花白的长须,点了点头,眸中满是赞赏。
谢遥虽是个纨绔子弟,不爱读书,可心地纯善,尊师重道,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谢遥快速地走了过去,扶了老先生一把。
这位莫玄老先生德高望重,是谢遥初次入鹄立学宫时的教书先生,教会了他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谢遥心中对他自然是十分敬重。
谢遥扶着莫老先生,忍不住回头对阿昭说道:“云大人,我先送莫老去找大夫。今日不能送你回去了,我们改日再见。”
“好,不碍事的,我自己可以回去。老先生的伤要紧。”阿昭笑着点了点头,老先生闪了腰,自然先去找大夫医治最为妥当。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需要谢遥送她回家。
“莫老先生,您慢些走。”谢遥搀扶着老先生,带着他慢慢地走着。
阿昭看着谢遥和老先生的背影渐行渐远,她也自己走出鹄立学宫,一路上都能看见满身书卷气息的学子,或吟诵诗词,或谈古论今。
这里的氛围,总让人觉得心神安宁,是学习的圣地。
彼时已是傍晚,一抹斜阳在天边摇摇欲坠,红灿灿的朝霞弥漫在天空,一朵朵火烧云飘在天际,抬头望,天高辽阔,任尔翱翔。
阿昭走出鹄立学宫,正要往云府的马车走去,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阿昭下意识想要挣脱,可看清来人之时,她怕伤了对方,倒是没有强硬推开她。
阿昭回眸看着匆匆忙忙追出来的霍如是,低声说道:“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霍如是见她皱眉,讪讪地收回了手。
她依旧穿着一袭男装,脸上戴着阿昭给她的狐狸面具,“云大人,您有呼风唤雨治水之能,如天神下凡,可否帮一帮我?”
霍如是作势要对阿昭跪下,她如今已是病急乱投医,渴望着能有好心人拉她一把
阿昭习惯独善其身,不愿沾染麻烦。
阿昭摇了摇头,“霍姑娘谬赞,云某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帮到姑娘?”
她就算会帮到霍如是,也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顺手罢了。
她眼眸通红,双手紧攥着衣角,指甲发白,“云大人,我不愿嫁与薛负……”
少女的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惧,她不愿进入名为后宅的囚笼,来过鹄立学宫,拥有和男子一样读书学习一展抱负的天地。
她不愿再回到逼仄的内宅,囚困一生,如同笼中困兽一般与其他女人相斗,只为争夺夫君的宠爱。
更何况的薛负,在薛府里面悄无声息死去的丫鬟根本数不清,他也流连青楼,怎能算一个良人?
霍如是心中隐隐有些确定,云大人是此时唯一能帮她的人了,她知道阿昭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她想求求对方,帮帮自己。
“求求你,帮帮我。”霍如是无力反抗谢老太君,也担心离开沈家的庇护会孤苦至死,可她也不愿听天由命。
她只能赌一把……
赌云大人能帮帮她……
阿昭澄澈透亮的眼眸,眸子里划过一抹探究,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不仅是不愿嫁给他,而是……不愿嫁人,对吗?”
霍如是被她说中,脸颊微微泛红,犹豫了一会儿,轻咬红唇。
他怎么知道的?
这云大人怎么……
一双眼睛澄澈透亮,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深的秘密。
霍如实点了点头,话语温柔而坚定,“是。”
阿昭一袭青衣,外披一件白色斗篷,三千墨发只用一根长长的发带束起,夕阳落在她的脸上,少年的容颜雌雄莫辨。
她的半张脸在阳光下,半张脸却躲在阴暗处。
阿昭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霍姑娘,云某在为官之前,也曾学过些许商贾之道,想要得到一样东西,需要用相同价值的东西进行抵押。”
“不知霍姑娘,你会选择用什么抵押?”青衣少年话语温和,却又循循善诱,似地狱修罗的低语,带着蛊惑和利诱。
她自打入了锦都城,已经被骗了好几次了,她不想再被前来求救的人诓骗了。
她真的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
阿昭已经吃亏吃怕了。
阿昭看着她想空手套白狼,这样可不好,两个人不过萍水相逢,阿昭并没有帮助她的义务。
就像沈煜没有告诉她是谁散布谣言恶意中伤她的义务一样。
霍如是忽然出现,请求她的帮助,可阿昭不是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万事都需要代价,她从不做亏本买卖。
“我……”霍如是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一技之长,也没有任何能用作抵押的东西。
她涨红了一张脸,似羞愧难当,只是低声问道:“您的条件是什么?”
阿昭缓缓说出自己的条件,“若我能帮到你,将来若我需要你时,劳烦霍姑娘为我办一件事。当然,绝不会是伤天害理之事。”
其实就算霍如是不愿意,她也会帮助她的,在她勇敢迈出求助的那一步时,阿昭就注定了会伸手帮她一把。
反正薛负不让她好过,阻了她的路,那她只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至于结果可能会帮到霍如是,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霍如是一袭黑袍,低声问道:“敢问云大人,是什么事情?”
她担心是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云大人说不会是强人所难的事情……
她如今也无依无靠,只能放手一搏,将所有的希望倾注在当朝四品大员,澧南郡守云大人的身上。
阿昭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云某暂时还未想好。”
她想帮霍如是,但也不想帮的太明显,因为她暂且不知道沈煜的打算,也担心再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沈大公子,只怕她真要被寒门学士穿小鞋了。
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满眼期待的看着,阿昭心里有点虚,她身子骨弱,怕是承受不住旁人的期待。
阿昭忍不住提醒了几句:“霍姑娘,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霍如是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愿意帮助她的阿昭身上,她满眼期待地问道:“还望云大人指条明路……”
阿昭把话说清道明,“据云某所知,沈家如今的当家人,是沈大公子,而非谢老太君。霍姑娘可曾问过沈大公子的意思?”
沈煜不像是会逼着好姑娘嫁个一个小人的人……
至少在阿昭看来,他不屑于这样做。
“可是大公子日理万机……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孤女,他真的会在乎我的意愿吗?”霍如是对于沈煜这个远方表兄,心中有害怕也有敬畏。
虽然外人都道沈大公子光风霁月,温文尔雅,可霍如是靠近他的时候,总觉他不似外表看起来这般温和无害。
阿昭愣了愣,“日理万机?”
沈煜他身子骨孱弱,不是来鹄立学宫教书,便是在吃药看书的,统领沈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交给沈墨来处理的。
方才还见他在藏书阁里看书呢……
哪里日理万机了?
更何况,她这个四品官员这几日都能摸鱼出来耍乐,更别提沈大公子了。
阿昭看着她胆怯的神情,心中了然。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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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终于有人和她一样,看出来沈煜不像个完完全全的好人了……
阿昭为了鼓励她去向沈煜寻求帮助,只能违心地说出:“霍姑娘如今身陷囹圄,进退两难。可是沈大公子性情和善,你若真心实意地求他相助,他很有可能会帮助你。”
“大公子他……真的会帮我吗?”霍如是内心忐忑,可是现如今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解除婚约。
霍如是思索片刻,最终下定决心,想要回沈家找大公子相求。
霍如是行了女子的蹲膝礼,郑重一拜,“多谢云大人提点,如是会找大公子相商的。”
阿昭伸手往自己的布包里面掏了掏,取出一枚白虎纹样的印章,又像小孩刻了两个小字“小白”。
她把印章给霍如是看了一眼,缓缓开口说道:“若我能帮到你,你会在近日收到一封有白虎纹样的空白绢布,将其用水浸湿,即可看见上面的字迹。”
阿昭回想起上一世身陷囹圄无法自救的自己,对身不由己的霍如是,多了几分怜惜。
阿昭眸光渐渐的变得温和了许多,她温声说道:“不过人贵能自尊自救,霍姑娘……已经比这世上许多人要勇敢了,不必太过忧虑。”
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雌雄莫辨,却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让她这个溺水的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霍如是期待的看着她,目中多了几份希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多谢云大人,如是记住了。”
与霍如是相别之后,阿昭坐上了返回云府的马车,车马缓慢。
她低头看着自己画的连弩车图纸,又画了一份沈煜改良之后的图纸。
对于图形和计算,她能够做到过目不忘。
明日她要将两份连弩车图纸一并交给陛下,至于用哪一份,或是两份都用,就全凭陛下决断。
锦都城城南,云府。
阿昭回到云府之时,天边的夕阳早已下山,天空中只余下紫色的晚霞,瞬息之间变幻为橘红色,很快又变成粉红。
她回到自己的书房,阿昭正低头看着图纸,思索着能够改进的地方。
晚舟站在门口,敲了敲阿昭的房门。“咚咚……”
阿昭听见敲门声的瞬间,抬起头来,“进来吧。”
晚舟拱手恭敬地回禀:“主子,属下查到了关于状元郎薛负的身世背景。”
晚舟一字一句说着自己查到的关于状元郎的底细,“他本是江南人士,无父母依靠,后来娶了一位女子为妻,有一双儿女,后又与一青楼女子纠缠不清……”
“他凭借着两个女子的钱财来到锦都城,科举后成为状元郎。被一富商扶持,而且他背后似乎还有人帮他,不过他们藏得很深,属下还在查……”
“他的发妻莫婉,字,惜雪,想要带着一双儿女来到锦都城寻他,却被人百般阻挠。近日,他已经和沈家表小姐定亲,于是暗中派人去阻挠拦杀他的妻儿。”
阿昭暗暗咋舌,“渣滓……”
怪不得霍如是不愿嫁他,他还造黄谣害她,甚至她都没有得罪过他。
晚舟询问阿昭下一步该如何做,“主子想要怎么做?”
阿昭思索片刻,慢慢地吩咐道:“收集他已经成婚的证据,还有暗中护送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入锦都城。”
国有国法,有错之人,当由律法定夺。
阿昭眸中满是冰冷的寒霜。
薛负敢得罪她,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事情还没有完全的证据,她不会轻易将证据交给霍如是,避免一计不成,遭到毒蛇反噬。
薛负背后的势力还没有查清,她不能放松戒备。
“是。”晚舟恭恭敬敬地说道。
晚舟回想起来郁离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眸中也多了几分笑意。
晚舟忍着笑意,一板一眼地说道:“主子,还有一事,事发突然,属下还未去查清。”
她让晚舟去查的,就只有状元郎薛负的情况,事无巨细她都需要知道,对敌人了如指掌,才好早做防备。
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样,对方散布谣言,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永封帝留恋美人乡,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阿昭有些不解,“何事?”
晚舟过耳不忘,将郁离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一句地复述给阿昭,“今日午时,薛负骑马到城郊,不料马儿受惊发狂,横冲直撞,薛负跌下了马。”
阿昭为官数月,对于百姓更多的是平心而论。
她忍不住前倾身体,“可有人伤亡?”
后面的消息是晚舟自己去探听的,“百姓们一拥而散,薛负落马之时,被马儿踏了一脚,右腿怕是……保不住了。”
恶人自有恶报,那薛负敢害他家主子,如今落得跛脚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阿昭沉默不语,她的眸中划过一抹思索,怎么会这么巧呢?
她才想要对付薛负,马上就有人帮了她一把。
真像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来枕头。
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作?
晚舟并未察觉到主子高兴的情绪,他有些疑惑不解。
薛负如今断了一只腿,近来都无法再在庙堂之上兴风作浪,自然不会挡了主子的路。
为什么主子却没有笑呢?
晚舟想了想,郁离和他说这事的时候,眉飞色舞,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只有主子,好像在思考什么。
晚舟开口问道:“恶人自有天收,那薛负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主子难道不高兴吗?”
阿昭左思右想,总觉得此事不是巧合,“祸害遗千年。我更想知道,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
薛负跌下马,断了一条腿,本是咎由自取,阿昭本是开心的,可是细细想来,背后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操作。
阿昭只知道薛负身边掺和的势力还有很多,可她对这些未知的势力,报以观望的心态。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大多抱着敬畏和恐惧的心态去面对。
晚舟拱手说道:“属下这就去查。”
他是主子的一把刀,指哪打哪。
薛负敢让主子不高兴,那他会负责把薛负查个底朝天,最好掌握到他的罪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阿昭怕他本末倒置,开口嘱咐了一句,“主要查背后支持薛负的势力就好。”
此时……远在沈府的沈墨忽然打了个喷嚏。
沈·真幕后黑手·帮“弟弟”出气·墨,听着手下的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
手下恭恭敬敬地向沈墨回禀,“主子,薛负的腿已经废了。”
沈墨点了点头,“嗯。事情办的干净利落些,别让阿昭知道了。”
沈墨眸中划过一抹迟疑,我下手如此狠,若是让阿昭知道了,会不会害怕我?
罢了……
不让阿昭知道便好。
“主子,今日大公子在鹄立学宫见到了小公子。”手下恭恭敬敬地说道。
虽然主子在明面上舍弃了小公子,但是他能做到沈墨手下一把手的位置,自然不是吃干饭的,十分有眼色的继续称呼阿昭为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