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想起来的事情其实不多,她并不知道沈墨在想什么,抬眼看他的神情,沈墨低敛着眉眼,看不出喜怒。
沈墨眸中划过一抹失落,眸中深处是被细长的睫羽掩盖的偏执,他不愿意让阿昭认亲,他看着长大的被抛弃的小孩,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生母,就要把他的弟弟夺走?
凭什么?
“若你找到了生母,还会愿意当我的弟弟吗?”沈墨将她推开,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他眸中划过一抹试探的神色,仔细看着阿昭脸上的神情。
阿昭知道他缺少安全感,纵是一同长大,可沈墨却总是患得患失,时时担心她逃跑。
她坚定地开口说道:“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动摇你我之间的情谊。”
只要沈墨不推开她,她不会选择忘记他们之间的情谊。
毕竟在儿时,阿昭被母亲抛弃,无依无靠之时,是沈墨给了她一条活路。
沈墨不止是玩伴,而且是庇护她长大的恩人,阿昭缺失亲情,兄长却都给足了她安全感。
阿昭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她微微蹙眉,“我有些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
很多事情她记不清了,可是深埋于心底的恐惧却是刻在脑海中。
阿昭有太多的疑问了。
为什么她必须从小女扮男装?
为什么她必须要被母亲抛弃?
为什么母亲会把她当做一个……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为什么……
这么多年,生母杳无音讯,当她加官之时,却凭空多出了来寻亲的生母?
阿昭不明白,也不愿以最恶的念头去揣度人心,因为她知道,人心是最经不起推敲的。
阿昭并未掩藏自己的野心,抬眼看着沈墨,“我来锦都,本是为了功名利禄,无意寻亲。”
她的目光温和坚定,沈墨多了几分心安,他怕阿昭再次受到伤害。
沈墨眸中满是温和,“你既不愿,我自会设法帮你。”
“兄长,我有话想对你说……”
“阿昭,我有话想对你说……”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可是与此同时,窗外响起一声异响。
七星进入雅间,在沈墨耳畔低声说些了什么,沈墨回眸看着阿昭,低声说道:“我有要事,先行离开了。两日后,我在沈府等阿昭。”
阿昭看沈墨心不在焉,显然是急事,她点了点头,“好。”
沈墨让刚送了花魁娘子回去,惹得满身脂粉气息,才回到花船的晚舟送阿昭回去。
沈墨离开前,取下了阿昭鬓边的桃花,意有所指道:“残花败落,本不该是阿昭该沾染上身的。”
沈墨戴着白虎面具,眸光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偏执和阴翳。
在下船的那一刻……
他脸上多了一分冷笑,捏碎了手中鲜艳的红梅花,花瓣随风而落,渐渐落入河中,逐水飘零。
他今日暗中去过云府,却得知阿昭一早就随谢小公子出去了。
花船上,他看见阿昭为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赎身,还与另一个白衣小公子头戴红梅,只觉得格外刺眼。
夜风冰冷,沈墨低头,脸色清冷,手掌碰了碰心口的位置,他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阿昭有交友的权利,他该放他自由,本不该干涉。
锦都城,刀口客栈。
谢遥带着解愠入住锦都城外的刀口客栈。
今日凤槃佳节,因此晚上没有宵禁,城门也不没有关闭。
这里聚集着许多江湖人士,而且老板的身份是秘密,神龙不见首尾,也暗中安排了许多高手,不必担忧安危问题。
谢遥把解愠带入房中,将房门关上,用火折子点亮了房中的蜡烛。
烛火明亮,照耀在少年白皙的脸庞上,谢遥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满脸懊恼地说道:“糟了……”
解愠将行李放下,清点着自己药箱中的草药,慵懒地抬眸问道:“怎么了?”
“今日午时我与云大人一同喝的果酒,后劲很足,算了算时辰,大概现在就要酒劲发作了……”谢遥微微蹙眉,想要现在回锦都城。
谢遥眉头紧锁,眸中满是懊恼,“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全到家了。”
解愠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似是随口问道:“云大人,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吗?”
“对……”谢遥心里有些慌张,一时不慎,竟直接下意识的回答。
谢遥开口说道:“取回《草药集》可以,但你不能伤他。”
解愠低头,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这个呆子,总是不打自招。
“好。”解愠数了一次自己药箱中的丹药,没有少任何的草药,他漫不经心地应答。
谢遥留下一句先走一步,想着打开窗户直接用轻功跳下去,离开。
解愠缓缓开口宽慰道:“他身边一直跟着暗卫,你不必担忧。”
谢遥打开窗子的手一顿,“好吧……”他刚跨出去的一条大长腿,也默默的收回。
锦都城内。
夜色渐深,锦都城中,依旧灯火通明,只是百姓们渐渐感到疲倦,大多已经回到家中休息。
阿昭走的也是小路,人烟稀少,依靠着她手中的白虎踏莲灯,照亮前行的道路。
阿昭身上披着一件毛绒的白狐披风,以一张面具半遮面,腰间悬挂着一枚白虎暖玉,肩上斜挎一个小布包,看起来就像是去学堂的乖巧学子。
晚舟在暗中默默跟着……
阿昭一会儿爬上高塔,也不知怎的了,脸色微微泛着一层红晕,像是喝醉了。
阿昭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眸中氤氲着一层粉色云雾,眼尾微微泛红,脸颊通红,耳廓也多了几分红晕,耳垂红的似要滴血一般。
“舟……晚……”阿昭徒手爬上高塔,拍了拍手心里不存在的灰尘。
彼时,午时喝的果酒,如今醉意才涌上脑。
晚舟一袭黑色夜行衣,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拱手说道:“属下名为晚舟。”
阿昭:“……哦。”
她显然是吃醉了酒,身体摇摇晃晃的,站在高塔之上,俯瞰着锦都城中明亮的灯火。
晚舟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子醉了,随属下回去吧。”
奈何阿昭醉酒之后,不知哪来的天生神力,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晚舟拽着她愣是没拽动。
“撒手。”阿昭用花灯的木杆戳了戳晚舟,“保……保持距离。”
“……是。”晚舟留心着小公子的一举一动,避免对方一头栽下去。
“下……下边那……那人,是谁?”阿昭忽然抬手,指了指高塔之下的一众人,她含糊不清,摇头晃脑得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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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舟顺着她的手看下去,握紧的拳头,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与主子争夺三重彩,出口辱骂主子的人。”
“好、好多人……”阿昭摇了摇脑袋,“脑浆怎么摇不匀?”
晚舟没忍住笑,但下一刻又马上把笑容收敛。
“你……打晕他们,紫色衣服那个,交给我!”阿昭一拍胸脯,两腿有些发软,弯身去捡麻袋。
阿昭醉了,头晕目眩,依旧记仇,始终记得今日……那位紫衣公子不仅骂了她,还骂了谢遥。
她劝住了谢遥,但没有劝住醉酒的自己。
“是。”晚舟用黑色面纱遮脸,用石子将一群人引进巷子中,纵身一跃,飞快地打晕了五皇子身边的侍从婢女。
阿昭在月华的照耀下,把花灯放在高塔上,戴着谢遥送给她的鬼面具,用轻功跳到巷子中,落在五皇子身后。
阿昭飞快的用麻袋套住了他的脑袋,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胖揍了一顿对方……
阿昭挥舞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拳头……
让你骂我!
五皇子:“呜……放开我……啊……”
还敢骂谢遥!
不许欺负我朋友!
五皇子被踹了一脚,“别打了……”
让你嚣张,欺负人!
五皇子呜咽着求饶。
“何方大侠?能……能否饶我一命?”
站在一旁目击全过程,并且是帮凶的晚舟:“……”
主子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有仇必报。
成功把五皇子打成猪头的阿昭,又飞快地纵身跳回了高塔之上。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阿昭从高塔上捡起白虎踏莲灯,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低头看着五皇子被麻袋套着。
五皇子过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地从麻袋里面出来,他看了一圈周围的侍从。
“你们怎么这么废物!”五皇子一脚踹在侍从身上
可是他定睛一看,这些侍从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命。
五皇子喜好奢华,爱好诗词,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两股战战,连滚带爬的后退几步。
五皇子浑身吓得颤抖,面露恐惧,“不……不会死了吧?”
五皇子吓得浑身发软,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别……别杀我!”
站在高塔之上看的一清二楚的晚舟:“……他好怂。”
就这点能耐,还敢在主子面前叫嚣?
阿昭揉了揉头疼的脑袋,手握一盏明亮的花灯,“欺软怕硬,人之常情。”
她像是醉了,又好似清醒着。
阿昭换了一块面具,将方才打人时戴的面具收到布包里面,换回了原本的面具,她纵身一跃,从高塔之上跳下去。
晚舟依旧隐在暗处,保护她。
阿昭提着一盏白虎踏莲灯,慢悠悠地在河岸边走着,抬眼看着天光昏沉,原本漆黑的夜空被无数盏祁天灯点亮,一轮弯月似镰刀高悬天际。
弦月,相思。
阿昭唇角带着一抹淡淡地笑意,像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笑容恬淡,露出两个虎牙,漆黑的眸子也透露着光亮,似繁星闪烁。
除去她眸中的些许醉态,布满红晕的脸也藏在面具之下,只要不说话,根本无人能看出……
这个小公子醉了。
“站、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