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对着站在马车前端的白袍男子作揖,笑着说道:“小舅舅,好巧啊!”
阿昭跟着谢遥作揖,“见过王大人。”
“不必多礼。”王隐摆了摆手,摇了摇头,他看着谢遥,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怕是早就看见我了吧?”
谢遥被王隐说中,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我这不是以为和小舅舅顺路吗?还以为小舅舅有什么正事呢,这才没有打扰。”
听着谢遥有理有据的掰扯,王隐也不想与他争辩,他抬眼看着站在地上,一身白衣衣衫单薄的阿昭。
因为阿昭写出了和他长姐一模一样的诗词,爱屋及乌,王隐看着阿昭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倒是个不卑不亢,温文有礼的少年。
王隐飞快地扫了一眼身上披着白色外袍却衣衫褴褛的少年,他转眸注视着阿昭,温声开口提醒:“云公子,这路边的男人可不能乱捡,小心招致祸端。”
王隐永远都忘不了,当年永封帝就是用这样的伎俩,哄骗了他长姐王沅芷。
当年永封帝尚未是个平庸不受宠的皇子,被行刺重伤后,遇到了他的长姐,也就是已逝的元后。
他长姐一时心软,将人救了回府,好生医治。
没想到路边捡来的臭男人,却是个白眼狼,那永封帝就是个心瞎眼盲的恶人,终究给长姐招来祸端,他长姐与世长辞,就连身边的挚友和亲人,也都因为无端的猜忌,年少命陨。
阿昭闻言,忽然间愣了愣,这样的话,她上一世曾听过,是那一位曾经对她很好的花魁姐姐说的。
如今回想起来,她的脑海中依旧是花魁姐姐的音容笑貌。
女子妆容精致,容貌也是当世无双,声音难得认真,“阿笺,别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他们惯会用言语哄骗无知少女。”
“重中之重的是,这话本里都说了,尤其是路边的男人,千万要小心,不能乱捡,看见了能跑多远是多远!一个不小心可是要灭族的。”
“诶……好妹妹,你把姐姐的话本儿拿走了,我看什么呀?”
……
谢遥见阿昭愣神,伸出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云大人?云大人?该回神了!”
阿昭渐渐回过神来,今夜她会亲自前去花船,找到她的柒月姐姐。
王隐见对方失神,以为对方正在思考,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既然同路,不如上马车,一同前行。
“好。”阿昭和谢遥点头。
阿昭也明白了王隐的劝阻,她也不愿沾染是非,既然谢遥已经跟着王隐坐入了马车,阿昭自然也没有带上七皇子的想法。
若是七皇子被王隐知道,刻意欺瞒,想要利用谢遥,只怕是第二日,锦都城就要少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了。
“仙人……”七皇子伸手想要抓住阿昭的衣袖,那是他生命最灰暗之时,上天仁慈,赐下的一道光。
阿昭回眸看他,眸光冰冷,没有一丝温情,她讨厌谎言,厌恶旁人将她视为棋子,随意利用,对于满口谎言的七皇子,她的善心已经被消磨了许多。
七皇子瑟缩地收回了自己擦不干净的手,面露苦笑,“仙人终究要离清越远去吗?”
周遭人潮汹涌,百姓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可是他只觉得这些人无比吵闹。
“我不是什么仙人。”阿昭冷冷地开口说道,她将一罐药瓶放到少年手心,这是她自己做的金疮药,用来止血治伤,足够了。
阿昭本想放出狠话,类似“你若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诸如此类的狠话,可对上少年那一双澄澈的眼眸……
他眸中满是受伤,身量瘦削,瑟瑟发抖。
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阿昭将眸中深处的冷意收敛几分,将一袋银子留下。
她只留下一句……
“好自为之。”
阿昭头也不回地转身,若他自己不能成长,而是一味示弱,根本无法在夺嫡的斗兽场中挣得活路。
而她也不愿意过早的站队,这些皇子的纠纷,她本不该沾染。
此前她已经给了五锭金子,足够寻常人家富足的过一生,除此之外,她不会再做旁的。
阿昭踩着脚凳,飞快地走入马车中。
她并不知道,衣衫褴褛的少年,目光灼灼,看着马车渐渐行驶离开视线,担忧引起她的厌恶,他并未跟着,只敢远远地看着。
周遭百姓熙熙攘攘走着,只他一人衣衫破旧,站在人潮中一动不动,周遭的百姓熙熙攘攘,忙碌前行,肩膀相撞,七皇子被撞得身子一歪,现在摔倒在地。
他在人群中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眸中满是无助,他身上披着阿昭送给他的白色披风,上面上还有着淡淡的桃花香气,萦绕鼻息,是仙人的气息,令他觉得心安。
七皇子握紧了手中的陶瓷药瓶和一袋银子,他打开药瓶一看,里面正是金疮药。
他弯唇一笑,仙人……他心中有我。
若阿昭知道他突然脑补了这么多,肯定情愿将这金疮药扔了,也不给他。
七皇子走到小巷中,刚才挨了一顿痛揍的一众“家仆”,实则是地痞流氓,他们围了上来,对着他点头哈腰。
这个世态炎凉的时代,有钱能使鬼推磨。
七皇子的脸上哪里还有茫然无措的神情?
他随意将银两分了下去,转身就走,任身后的地痞为了几两银子折腰,他全然不在意。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半,能够再次见到仙人,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巷子口处,寒风凛冽,冬风阵阵,七皇子拢紧了身上唯一避寒的一件白色披风,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眸中深处却是对于权势的渴望……
另一边,香车宝马,珠帘帷幔,车辙在地上印出一道长长的辙痕,马车缓慢的行驶着,朝着王府的方向。
阿昭第一次坐入这样华贵的马车中,对面正坐着当朝二品大员王御史,她略显拘谨,并未说话。
马车内很是宽敞,坐了三个人也不显拥挤,在里面还铺了一张软床,床边放着不少书籍。
他们三人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正加热着一壶茶水。
王隐缓缓说道:“刚才在墨染楼,我看见了你们二人。”
谢遥挠了挠头,在墨染楼里,他似乎并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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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舅舅,讪讪地说道:“有吗?我怎么好像没看见您?”
阿昭回想起坐在对面雅间,手持茶盏,对她微笑示意的白衣青年,原来那人就是王御史。
阿昭低垂着眼眸,拱手说道:“下官眼拙,未能认出王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王隐摆了摆手,不是爱拘泥于俗礼之人,他笑着说道:“不必多礼。那两幅画卷,不论是画风还是上面所载的诗词,都是上乘。是你们二人合力完成的吗?”
谢遥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那一幅《破晓》是我与云大人合力完成的,另一幅画卷《重逢》,是云大人自己画的。”
谢遥随性地取了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入口清新香甜,可是越往后嚼便觉得有一股苦味。
谢遥不喜欢这样的糕点,只尝了一口,飞快地将手上的丢到嘴里,迅速地咽了下去,再不肯尝第二块。
王隐慵懒地倚靠在车窗边上,懒懒地抬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也是你们二人合力所写吗?”
谢遥知道阿昭面对陌生人话少,他帮忙应答道:“那四句诗词,是云大人所写。”
阿昭谨慎地小幅度点了点头,她面露不解,不知道王御史为什么忽然发问,而且一路跟着他们,着实奇怪。
阿昭自从踏上马车开始,便在心中暗暗计时。
她敏锐的觉察到,似乎……马车在故意绕远路,兜兜转转,似乎一路往城东行驶,已经偏离了他们要前去游船的路线。
阿昭的足尖悄悄踢了谢遥一脚,想要跟他对上视线,让他开口问。
她没用力道,奈何谢遥皮糙肉厚,压根没察觉。
“原来如此。”王隐装作没看见阿昭的小动作,他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见这诗句写在白色宣纸上,只是不知,云大人是从何处看到这样好的诗?”
王御史不比谢遥,谢遥生性单纯旁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阿昭对谢遥时常会不自觉的放下防备,大多时候也都是如实告知。
不过王御史可是在官场之中浸淫多年的老油条,可不是她能轻易糊弄的对象。
阿昭张了张嘴,想说那几句诗词是她在梦中游览,听闻圣贤所作,是梦中偶然所得。
不知道王御史听了……会不会觉得她在戏耍自己,然后一脚把她踹下马车?
谢遥伸着手臂把阿昭挡在身后,他笑着说道:“小舅舅,你这样可不厚道。云大人是我的朋友,可不是随意能拿捏质问的软柿子。”
“你若欺负他,得先问问小爷我!”谢遥把阿昭护在身后,面上带着几分张扬的笑意。
王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就是从小被身边的一群活神仙惯坏了,恃宠而骄。
王隐故意逗他,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息,面露伤心,“唉,我何时欺负你的云大人了?”
谢遥心性单纯,立马就被他吓到了,连忙摆手解释道:“小舅舅,您没欺负云大人,不过云大人生性胆小,而且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经不住您这样的询问。”
谢遥越描越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不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