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让她登门致歉,此事倒也不难,只是要等到她去万佛山给国师送完锦囊之后,再回城中之时,才能前去拜访。
届时,也许兄长也回来了,她也能借登门拜访的由头,暗中去见沈墨一面。
先前,沈墨一直在拒绝与她相见,无非是担忧他想为定北王翻案一事会牵连到她,且她身无功名,在兄长眼里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等死的文弱书生,最是百无一用。
可如今,她已经是澧南郡守,手握两万兵权。
与她合作达成同盟,于沈墨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于情于理,兄长都不可能拒绝她。
而她,也需要借助世家的力量再往高处爬,只有登上高位,高居庙堂之上,她才能保护自己的性命,也能保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
阿昭换上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外罩一件披风,衣服上用丝线绣着云纹。
阿昭眸光温柔,面白如玉,面庞微微带着粉红,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眉眼温柔,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仿佛看谁都深情,更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她提笔写下两封拜帖。
“云某不善饮酒,昨夜不慎误伤沈统领。今问心有愧,然昨夜,云某偶得神佛之意,需前往万佛山参拜,敬谢苍天,盼他日归来之时登门致歉,望沈统领宽宥。”
阿昭在拜帖上面写下歉意,并且许诺闲暇之时必定亲自前去登门致歉,盼沈统领莫要怪罪。
至于另一份无法送出的拜帖,她只能等沈墨回锦都城后,再命人暗中送给他。
阿昭命人将拜帖送去沈府,递给沈三公子。
对于打伤了对方,阿昭心中很是歉疚,只不过皇命难违,陛下命她暗中将锦囊递交给国师,也让她先完成此事,再前去登门赔礼道歉。
她无法言说真正原因,希望沈家三公子莫要动怒。
阿昭用过午膳后,便骑着高头大马,驾马离开锦都城,一路前往万佛山。
因为她本就对外塑造一个潜心礼佛、信奉天神的形象,如此才能使得她的目的达成。
永封帝信任神鬼之术,在她治水之时屡次获得神明的“协助”……
那么对于永封帝这样一个信奉神明的君主而言,不管是真信也好,假的也罢,她维持一副信奉天神的形象,都是极为重要的。
阿昭这次也不必掩人耳目前去开采硝石,所以直接使用自己的为官的男装面貌,出现在万佛山。
借礼佛之名,行递交锦囊给国师之实,也能借机与国师商谈南祁暗探之事。
陛下如今对这些暗探踌躇不定,无非是不愿在应对北戎和北疆双重打击的情况下,又被南祁攻打。
如今东曌国腹背受敌,内忧外患,东南之地水患平定不久,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
永封帝手中也无将才可用。
想当年,他因为猜忌之心,诛杀定北王,使定北王军葬身北境,是他自己,将自己的退路封死了。
可笑他如今,只能连年割地赐金,以此形成一个短暂的和平。
倒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但是割地赐金,加重赋税,受苦受难的也是寻常百姓。
阿昭一身白衣,面如冠玉,打马飞驰过城郊,少年人意气风发,一袭白衣洁白无瑕,三千青丝高高的束起,她眉眼如画,自信灿然。
她高调地出城,自是希望旁人都能看到,如今几位皇子不断夺嫡,暗中相斗。
对于手握两万兵权的地方大员,他们自然也是需要拉拢,而阿昭此时正好回锦都城述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被他们暗中盯上的香饽饽。
皇帝虽忌讳朝臣和皇子结党营私,可是也有不少人暗中站队,只是不敢摆在明面上罢了。
虽然永封帝昏庸无能,但是他也尚未到达迟暮之年,可这些皇子们,却个个都心怀鬼胎,盼望着能早日登上那至尊之位。
生在皇家,不得不争,或许是宿命使然,阿昭只觉得他们可悲、可怜、可恨。
阿昭才刚回到锦都城,就已经有三皇子的阵营在暗中递来拜帖,她不愿应付这些皇子,能去万佛山传递帝王之物,顺便忙中偷闲,也能清静一阵子。
不沾染夺嫡之事,置身事外,自然是最好的。
阿昭在心中分析,如今能够夺嫡的几个皇子的性格与他们母族的势力,以及他们手中所掌握的势力,还有府中门客。
永封帝生性多疑,最忌讳皇子结党营私,意图谋夺他坐下的皇位。
阿昭不愿这么早就被卷入夺嫡的纷争之中,她想要独善其身,至少……现如今她还不能站队。
阿昭也不愿意在几位皇子中选择一人来扶持,平庸无能之辈,也配?
更何况,当年元后王沅芷,还有定北王沈楚珩,早早地参与夺嫡的争斗之中,扶持当今陛下登上帝位,却惨遭反噬,使得如今世家凋零。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阿昭低声叹息,纵马过河,声音哀婉悲戚,随着阵阵凛冽的寒风,飘散成空。
澧南水患成灾,参与夺嫡的皇子,却无一人关心民生疾苦,他们远在锦都城奢靡享乐,却不知澧南百姓苦饥寒,逐金丸。
这一次去万佛山,阿昭只带了郁离一人,至于晚舟,她派人出去为她寻一个人。
已经过了许多年了,也许是因为她重生,导致了既定的轨道发生了转变。
这么多年,她都没能寻到上一世在她死后拿出大量钱财打点仆从,只为给她安葬的姑娘。
很快,阿昭抵达城郊,万佛山位于锦都城的南端,位于高山深处的万佛寺被云雾笼罩,远远望去,如同天上的九霄宝塔。
阿昭这一次前去万佛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开采硝石,自然也不用掩人耳目从后山上去。
她将马匹捆在山脚下的云宅之中,独自一人带着几天的行囊,慢慢悠悠地登山。
陛下只说让她将锦囊交给国师,并未限制时间,为了忙中偷闲,阿昭自然想要慢些。
这登山的重重台阶,在世人眼中,似乎是登上万佛山的唯一路径,鲜为人知的是,万佛山之后还有一条小路可直达国师的竹院。
阿昭一袭白衣,不染纤尘,背上背着一个轻简的包袱,一步一步往台阶高处走去。
原本崎岖难行的山路,因帝王每年朝拜礼佛的需要,修建了一条长长的石梯。
渐渐往山上走去,大约走到半山腰,她身处层层云雾之中,仰头望古寺,却见佛寺隐在青云之中。
阿昭脚踩寻常黑靴,身穿白色常服,腰间佩戴一枚白玉,更衬得整个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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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不远处就是避暑山庄,也是每年皇帝夏日出游的住所。
从半山腰往下俯瞰,只见避暑山庄分隔两侧。
一侧在东,梅花绽放,美不胜收,微风吹拂,清冷的梅香萦绕鼻息,叫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另一侧在西,树木凋零颓唐,只有光秃秃的老树,颓败地依靠在破旧的墙中。
东曌国东贵西贱,不只体现在都城的布局之中,就连这避暑行宫也是如此。
阿昭站在半身腰,暂时休息,眼看着这重重阶梯之下,走着无双虔诚参拜的信徒。
不少人自远处而来,三步九叩,一步一拜,无非是为了心中所求。
“咚——”山顶之处的古老佛寺,传来了一声清脆悠远的钟声。
万佛寺建成已有数百年,隐在山顶之处,被云雾缭绕,钟声如梵音,令人心神安定。
阿昭坐在半山腰的一块石块上,俯瞰着山脚下的景色。
阿昭喝着水囊中的水,咬了一口肉脯,低声喃喃自语。
“也不知兄长到了何处?”是否平安?
锦都城,云府。
谢遥一下朝,就命仆从将从澧南运回来的冬日桃树,移栽到云府。
少年一袭白衣,一抹白玉抹额遮住额头,身量修长,脚踩官靴。
白色勾勒桃花纹的窄口衣袖上绑着黑色的护腕,腰间隐约可见一柄白色的软剑,束带勾勒窄腰,腰上垂挂一枚白色虎纹白玉。
少年三千青丝束起,只剩墨发在脑后飘摇。
锦都城第一纨绔叉着腰,兴高采烈地指挥着仆从栽树。
“云大人呢?”谢遥眉眼弯弯,笑起来眉眼之中毫无心计,不染凡尘。
“主子有事外出,谢公子有何要事,小的为你转告我家主人。”云府中的仆从冷汗连连,扬起笑脸,恭恭敬敬地说着。
这谢小公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走入云府,犹如出入无人之地一般。
“云大人去了何处?”谢遥看着被栽种下来的桃树,桃花绽放,美如仙境,他心情大好。
谢遥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眸子,“不如小爷我……在此等上一等。”
仆从低敛着眉眼,拱手应答道:“我家主人外出带上了行囊,一时半会应当回不来。谢公子若有要事,可转告小的,小的在主人回来之后,一定一五一十的禀告。”
谢遥眉眼耷拉下来,像是一只失落的小狗。
他扑了一个空,却也问不到阿昭的去向,只好打道回府。
云府中的仆人看见谢小公子失落离去的背影,却也松了一口气。
自家主人的行踪,断然不能轻易泄露的,谢小公子只要用心查一下,便能知道主人今日出了城。
但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仆从应该泄露的,他不敢也不能。
“云大人究竟去了哪里呀?”谢遥闷闷不乐地咬着糖葫芦,走在锦都城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往日里觉得有趣的说书唱戏,如今竟然也觉得乏而无味了。
原本他想等着云大人回来,就带他去喝锦都城中最好的酒,金樽美酒若无好友共享,岂非无趣。
没想到云大人居然有要事要办。
谢遥缓缓叹气,突然回想起来,昨夜陛下夜召云大人入宫,云大人今日出城,想来是为陛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