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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48章

作者:66331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知的心跳几乎停滞,唇无声地动了动,发出一声呢喃:“奶奶……”


    可灵体开口后声音却是带着点稚气的天真,与祝仪文以往沉静的语调迥异:“我不是祝仪文。”


    云知怔住,眼里的激动瞬间凝固。


    灵体的轮廓在银光中微有波动,面容也模糊变幻了一下,最终稳定,依旧是祝仪文的外貌,但眼神却透出一种温顺的不属于人类的纯净。


    “我是吱吱,是仪文养的兔子。我死时,她用灵术留住了我的灵体,让我与银杏共生,成了共灵体。我的样貌,是仪文给我的。”


    一向坚持灵术只能用来守护素灵体的祝仪文,竟然也会用灵术强行留住本应逝去的灵体?云知有些诧异。


    “她希望我能代替她保护你。”吱吱看着云知,眸中是独属于灵体的平静,她的话在云知心中掀起波澜。“仪文说,你和她太像了,骨子里都有一样的叛逆,一样的热爱自由。”


    云知没说话,脑中思绪复杂交织。真相与她的推测相差太多,她竟一时不知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有一件事,我知道你很在意,我本来也打算和你说的,既然已经见面,索性和你说了吧,仪文不让你入执灵司,不是不认可你,是怕你重蹈她的覆辙。”


    吱吱的声音低下去,字音里盛满了怀念,“她说,那个地方,规矩太多,责任太重,会磨掉你身上最耀眼的光。她希望你永远自由快乐地活着。”


    喉咙发紧,云知眼眶红了。


    一直以来,她对祝仪文的印象是严肃、古板、不苟言笑,不管她做任何事,拿任何奖励,都无法让祝仪文满意。从小到大,她从祝仪文那里收获最多的,是否定。祝仪文说她心术不正,说她恃才傲物,说她脾气像倔驴,每每回想起祝仪文,云知的脑中能够浮现的都是她的责骂。即使清楚认识到自己对祝仪文的思念的时刻,也只会仅仅将那归于“血缘羁绊”。云知不止一次想过,还好她们是亲人,否则,一定会成为敌人。


    眼下,当吱吱顶着与祝仪文一模一样的面庞,交代祝仪文的真实想法,讲述祝仪文对她的认可,云知只觉难受,喉咙仿佛被钳住,让她无法呼吸。钳住她的,是造化。


    “我让那些恶灵去找你,也是她交代的,你不愿意上班,她担心你一个人活着会太寂寞太孤独,怕你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也担心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让我给你找点‘事’做。她的初衷,是想让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人需要你。”


    一股巨大的酸涩冲上鼻尖,云知呆立在寻灵阵的光芒里,痛楚与哀伤都被击碎,徒剩空白的灵台。


    她从未想过,祝仪文竟然会为她考虑这么多,更未想过,那些恶灵竟然是祝仪文笨拙递来的“绳索”。


    明明是嫌弃她的不是吗?为什么不好好扮演一个惹人嫌的老太太呢?想着,一颗泪珠滚落。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啦。”吱吱欣慰的目光越过云知肩膀,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你已经找到了……能让你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了。”


    云知没动,她早就感应到了。


    轻薄月色之中,顾慎之的身影正快步穿过林间小径朝这边赶来,面上是无可掩饰的焦急,目光始终锁定云知,见她安然无恙,紧绷的下颌才微微放松。


    看着顾慎之走近,吱吱又看向云知,眉眼松动,浮现出一个赞许笑容。


    “云知,仪文她……一直都以你为骄傲。”


    话音落下,构成吱吱形体的银光变得柔和,化作无数细碎的星点,无声融入身后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中,寻灵阵的光芒也随之熄灭。


    白果园重新陷入黑暗,唯有月光,透过银杏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云知僵硬地站在原地,吱吱的话,祝仪文的心意,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些被误解的委屈,被压抑的思念,被强行按捺的悲伤……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阻挡。


    她的肩膀颤抖起来,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脸颊流淌,滴入脚下。她抬起手,徒劳地想捂住嘴,却止不住那汹涌而出的悲怆。


    然后,呜咽变成破碎的哭声。


    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蜷缩起来,像受伤的小兽,曾经被埋葬内心深处的情绪,此刻彻彻底底爆发。


    顾慎之已经走近,他没有说话,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几乎站不住的身体揽进自己怀里。他的怀抱温暖坚实,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成了一座避风港湾,无声接纳了所有崩溃和眼泪。


    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泪水浸湿他的衣领,云知紧紧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放任自己哭得像个迷路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哭声在公园里回荡,盘桓在林间,伴随着风吹过银杏叶的沙沙声,久久不息。


    ……


    “寇嘉致”被抓后复刻了之前的戏码,选择在人群中割喉自杀,终是未能救回。


    至于华栎,人是没事,受了点伤,被异灵局送去治疗。寇嘉致死了,他也失去了留下来的意义,好在他手上没有沾染鲜血,还能自如地活在阳光下。


    离开春行前,他给云知打了通电话,向云知表达了感谢。


    “一路走好。”靠在阳台的藤椅中,云知混不吝地回了句。


    电话那端切得干脆,似是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


    挂断电话,云知笑着摇摇头。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回眸看去,发现本该在上班的顾慎之竟然出现在家中,手里还捧着一个方纸盒。


    她惊讶地起身走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瞄了眼纸盒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物件,她又问:“你辞职了?”


    “嗯。”顾慎之轻描淡写地应道。


    云知两眼放光,欣喜道:“想通了?决定让我养你了?”


    微蹙眉,顾慎之隐有不悦,“我有存款,也有客户源,可以在家接项目,能够继续工作,不需要你养我。”


    “哦。”


    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对被养有那么强烈的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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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云知挠了挠后脑勺,跟在顾慎之身后进了卧室,“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啊?之前让你辞职你也不愿意,怎么就突然想开了呢?”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让我根本没办法安心工作。顾慎之这么想了,没说,边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好,边道:“我也加入了永昼小队,以后会和你一起出任务。”


    “啊?你都……”云知用眼神示意他那靠宽松衣服都遮挡不住的浑圆腹部,“你要做拼命三郎?你不会打算要做那种生孩子前一秒还在出任务的人吧?”


    “我会照顾好自己。”顾慎之说。


    云知帮他摆放东西,靠在桌边,又问:“也不怕别人看出来了?”


    “我……”


    “叮咚。”


    门铃声响过后,是“咚咚咚”的粗鲁敲门声,以及司徒翎的大嗓门:“云知!云知!我们来看你了!”


    他说的是“我们”。


    云知倒吸一口凉气,拉住要走的顾慎之,“别去,别开门,假装不在。”


    顾慎之摸了摸她的脑袋,拖着她一路朝门口走去。


    门开,司徒翎打头,后面跟着严岱、苏棠,还有提着一篮子水果的张泉。


    居然知道带东西来,云知舒展了眉眼,“行吧。进来吧。”


    进来后,张泉提着果篮直奔厨房,“这果篮是送你的,你也看过了吧,我要洗洗吃了,选了我最爱的妃子笑,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云知:“……”土匪,强盗,垃圾人。


    “哟,你这气色属实不错啊……”司徒翎大咧咧地走进来,目光被在餐桌旁倒水的顾慎之吸引。


    他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顾慎之的肩膀,“上次都和你说要健身!”目光下移,落在顾慎之凸起的腰腹处,啧了一声,“再这么下去,小心被云知踹了!”


    光调侃还不够,他嘿嘿一笑,手又快又准地拍在顾慎之的肚子上,惊得顾慎之手一松,水杯倒在桌上。


    云知心头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一把推开司徒翎的手,紧张地看向顾慎之,“你没事吧?”


    顾慎之连说没事,云知扭头瞪向司徒翎:“你有病?”


    司徒翎被骂懵了,眨眨眼,愣了下,嘟囔:“不就……拍了下。”


    “他……”云知及时忍住。


    “对不起啊。”司徒翎立刻道歉,“慎之是不是生病了?”


    刚才那一巴掌拍下去……手感有点怪。不是软绵绵的赘肉感,倒像是……拍在了一个充满气的、带着点韧劲的皮球上?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


    他越琢磨越觉得奇怪,歪着脸,悄摸伸出手,还想再去摸一把。


    可惜,手刚行进到半空,就被云知“啪”一声打落了。


    几人的疑惑都堆在脸上,顾慎之扫过一圈,深深吸了口气。


    脑子很慌乱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在手上,他拿起倒下的水杯,在手里捏住、转动、摆正,旋即定神望向司徒翎:“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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