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贤,亏你爱喝人家酿的美酒,竟不知道酿酒人是谁?”陶雪霓冷笑道,“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喝酒也不该不识得酿酒人啊!”
孙少贤脸色有些尴尬,手里的折扇摇了两下,脸色也就恢复如常了。!q~i_u?s*h¨u,b.a+n/g_.,m^e*
“贤妹这话,愚兄还真是不敢苟同啊。”孙少贤微笑道,“哪天,我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味道挺不错,难道非要知道下这只蛋的是哪只母鸡么?”
“陆兄弟,你说是不是?”
他面带笑意,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陆宽。
“没错。”
陆宽点点头,也微笑道,“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正如我认识了孙公子,只知道你本人即可,是没必要知道令尊到底是哪一位的!”
孙少贤一脸得色,向陆宽投去一个“算你上道儿”的眼神。
只是,陶雪霓却听得似笑非笑的,连孙少贤的家丁也是脸色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在这时。
街头处突然吵吵嚷嚷的,传来一阵阵的大呼声。
“走水啦!”
“黄大师家走水啦!快来救火啊!”
随着急促的喊叫声,只见街头的一户人家,果然冒起了浓浓的黑烟,看起来火势很不小。
民宅失火?
陆宽心里一动,自己好歹也是个暗捕,这捕头的良知可不能丧了,见火不救那可说不过去。`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心意已定,陆宽也来不及向陶雪霓打声招呼,只让同来的几位兄弟在原地等候,立马便奔着失火的人家去了。
“哎?陆掌柜,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啊?你要干什么去?”
陶雪霓忙问道。
“民宅失火,自然是救火去!”
陆宽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声。
留在此处,被孙少贤这个纨绔公子针对着,虽然让他吃了两次哑巴亏,但也没什么乐子。
还不如去救两个人,一来行善积德,二来也收获一些声望,可比在这里跟孙少贤斗嘴强。
“陆掌柜等等我,我也去!”
陶雪霓大喊一声,立刻翻身上马。
“哎?贤妹,你真要去火场救人?”孙少贤忙劝道,“这可使不得啊,很危险的!万一你玉体有个意外,岂不是后悔莫及……”
“驾!”
陶雪霓却正眼也没瞧他一下,手中马鞭一挥,雪白的骏马雪影放蹄而去,差点把孙少贤撞倒在地。
“公子,无妨吧?”
家丁忙一把搀住他。
“臭丫头!早晚有一天,必让你拜服在本公子的膝下!”
孙少贤脸色阴狠,眼中透着森森邪意。
“公子,有句话,小的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家丁犹豫片刻后,冒出这么一句话。?y¢a¨n~h.u,a¨l^u?o..`c\o-m+
“什么话?但说无妨!”
“公子,陆宽这小子,他可真厉害呀……不是,他可真坏呀!”家丁小声说道,“这小子,嘴巴像刀子一样,专捅暗刀子,捅了公子两下,公子还不知道呢!”
“这话什么意思?”孙少贤皱着眉头,“小宝,说话给我利索点,别让老子费心思琢磨!”
“是是,小人的意思是,刚才陆宽有两句话骂了公子。”小宝说道,“第一句话,说公子是某户人家的,他明知道公子姓孙,却故意说某户,这话的意思可很不好啊!”
“第二句话,就是刚才那句,‘没必要知道令尊到底是哪一位’,公子,您品品这话,您细品!”
孙少贤眉头紧皱,疑惑道,“陆宽这小子,乡下来的泥腿子,他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家父是何许人,他自然不知道,他这话有什么问题?”
小宝有些无语,却还是很耐心地解释。
“公子啊,您是谦谦公子,心思纯良,根本不知道陆宽这种泥腿子骂人的歹毒之处啊。”
“他这话的意思是……是骂您……骂您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生的呢,就是骂您野种的意思啊!”
孙少贤猛然转过脸来,用喷火的眼神瞪着小宝,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啪!
他巴掌一挥,这个大耳瓜子抽得小宝直接后仰倒地。
“小宝,收起你的聪明,别他娘的自以为是!”
“陆宽要是真有这个意思,老子也不是傻子,能听不出来么?”
“你在老子面前过度解读人家的话,再干净的话,也能被你品出三分脏,还自以为天底下就你自己聪明?”
“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挨了打呢?自己好好想想吧!”
小宝挨了这顿臭骂,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躺在地上,心里也明白自己为啥挨打了。
所谓话不能说透,一透就臭。
孙少贤这位眼高于顶的公子,是绝不允许一位家丁比他更聪明的,这样就显得他太蠢了。
所以,就算明白了陆宽的话是坏话,他也得帮着陆宽掩饰一下。
此时此刻。
陆宽和骑着马的陶雪霓,一前一后都奔到了失火的宅子前。
“二小姐,你也要来救火?”
陆宽有些吃惊,救火可不是施粥放粮,搞不好是要搭上小命的。
“当然!”陶雪霓翻身下马,“在安平县府,我陶家既是首富之家,更是首善之家,看到有人家失火,岂有不舍身相救之理?”
陆宽点点头,“二小姐可真是女中豪杰啊!既然如此,那二小姐就去救火吧,陆某不才,就在这里给二小姐望望风!”
“什么?”陶雪霓一懵,“救火又不是放火,需要给我望风吗?你要是临场怕了,本小姐自去救火便是!”
丢下这话,她还真是当仁不让,左手掩着口鼻,一头便冲进了浓烟滚滚的火场里。
陆宽也没有磨迹,也是一手捂着口鼻,快速地冲进了这户人家。
此时,这户姓黄的人家,院子里早已经浓烟滚滚,四处的厢房火光照映,火势相当之大。
许多好心的街坊百姓,用铜盆和木盆端了水进来泼水灭火,但却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没什么用。
这个年代的百姓家里,一般都没有多少存水,好点的人家有个大瓮装水,穷困的人家连个破缸也没有,一旦失火,根本无水可灭,就只有干瞪眼了。
这户黄姓人家是三进三出的宅子,显然是家境优渥,但家里存的水一旦遇上失火,也还是不够用的,至少提桶泼水的人手就不够。
“救命啊!呜呜!救命啊——咳咳咳!”
陆宽冲进院子里,听到西厢房中传出孩子的哭叫声,立刻便冲了进去。
厢房中一片浓烟,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陆宽也只能听声辨位。
“孩子快别哭了,小心呛着!憋住一口气,我背你出去!”
陆宽快速说着,将这七八岁大的孩子背了起来,快步奔往家外。
刚冲到家门口,便见陶雪霓也冒烟突火,背着一位姑娘冲了出来。
“哎呀,孙儿啊!我的乖孙儿,你可没事吧?”
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太,看到孙儿被陆宽救了出来,激动地老泪纵横。
“咦,怎么没见黄大师?黄大师还在家里困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