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善良!你这大奸大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双刀捅来的这一刻,梅之武悲愤无比,仰天怒吼。
嗖!
一支冷箭,直直地射向那位身材精瘦的衙役。
“啊——”
衙役一声惨叫,被冷箭射中了心窝,单刀脱手,当场毙命在了原地。
看到同伴就这么被冷箭射死了,剩下的这位名叫大罗的衙役,哪还顾得上解决梅之武的命,忙将单刀护在胸前,一脸恐惧地看向冷箭射来的方向。
二十步外的那棵树后,陆宽张弓搭箭,瞄准着大罗,一步步走了过来。
在刚才的紧要关头,陆宽纠结了半晌,突然一下就想明白了。
要不要救下梅之武,自己无须纠结,看看天意即可。
老天爷让自己撞上这茬事儿,自然不是让自己当个看客的,而是让自己仗义出手。
至于得罪魏太师的顾虑,暂且不必烦恼。
只要自己解决了这两个衙役,等魏太师那边派人调查,查到自己的头上,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呢。
保不齐,魏太师三天之后就会无疾而终呢?
“好汉息怒,好汉饶命啊!”
看到陆宽拉着弓一路走来,这位衙役手里虽然拿着单刀,却吓得面无人色。
他只有这一把单刀,也不会什么精妙的刀法,哪能和陆宽手里的弓箭争锋?
陆宽可以在二十几步外取人性命,这相当不错的箭术,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了。
“想让我饶你命,还把手里的刀握得这么紧?立刻扔出去!”
陆宽沉声说着,走到了衙役的面前。
“是是是!”
衙役忙把手里的刀扔了出去。
陆宽看了瘫在地上的梅之武一眼,又说道,“把他戴的重枷和脚镣给我打开,快点!”
“好汉,这个……”
衙役却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不想照办是么?”
陆宽眼神一冷,手里的箭突然就射了出去。
“啊——”
衙役一声惨叫,利箭射在了他的大腿上,疼得他满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陆宽冷冷一笑,又把一支箭搭在了弦上。
面对这种衙役,陆宽可是毫不手软的。
因为他们个个都是心黑手黑的坏鸟,在明面上吃着犯人的银子,在暗地里还要解决某些犯人的命。
像魏太师那样的大奸大恶固然该死,而他们这些充当爪牙的小奸小恶,同样也饶不得!
“还想让我再射你一箭么?”
陆宽沉声喝问。
“不不不!好汉饶命!我这就开枷开锁!”
这位衙役也顾不得规矩了,很后悔刚才没有乖乖照办,挨了一箭他也老实了,取出钥匙便给梅之武打开了重枷和脚镣。
重枷和脚镣一解除,梅之武立刻就轻松了不少,但他脸上仍然流着虚汗,蒙汗药的药效显然还没有过去。
“解药呢?赶紧喂他服下解药!”陆宽喝道。
“好汉息怒,这蒙汗药没有解药。”衙役忙说道,“以梅统领的功力,坐在这里少歇片刻也就好了,不会有大碍的!”
陆宽眯眼看着这位衙役,手上始终是拉弦欲射的架势。
这位衙役也看出来了,陆宽随时都会取他性命,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求起饶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我们两个都是最卑微的衙差,跟梅统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被魏太师的手下人点中了干这丧良心的事,我们才不得不照办的!”
“说来我们也是命苦啊,竟被魏太师的人点中,被点中的人,哪敢拒绝这份差事啊!要是敢说个不字,身死命丧是没跑了,也不耽误人家继续找别人来做这件事啊!”
“好汉啊,亏得你箭法高超,及时救下了梅统领的命,我知道梅统领命不该绝,心里也好受很多啊!”
陆宽冷冷一笑,喝道,“这么说,你收了奸臣给的买命钱,来干这亏心事,你还挺委屈的?”
“不敢不敢!”衙役忙磕了个头,“好汉啊,咱也是人不是野兽,这谋财害命的勾当,咱真是被人逼的,确实是于心不安呐!”
“既然好汉救下了梅统领,那我也认了,便请好汉高抬贵手,饶我去了吧?”
“想活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陆宽说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奸臣让你们俩如何复命?”
“我叫王大罗,这位已死的同伴名叫李千江,我们都是中州衙门的人。”王大罗如实交代了,“魏太师的手下人,让我们在半路上结果了梅统命的性命,把尸身一抛,把他的脑袋提回去复命!”
陆宽说道,“这脑袋自然是提不成了,你打算怎么回去复命?”
“这个……”王大罗顿了顿,“这个就不劳好汉费心了,小的也没想好,到时候或者是跑路,或者是撒个谎,小的自有算计便是!”
陆宽的目光又看向了梅统领,问道,“梅统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梅之武满脸悲愤,先向陆宽点了下头,又冲王大罗问道,
“魏老贼既然能杀我,自然也能害我!禁卫军中查出了王奔和李振这两个北朝奸细,我这个统领因此事而获罪,此事,是不是魏老贼一手安排的?”
王大罗点头道,“梅统领只猜对了一半,据小的们听到的消息,王奔和李振根本不是北朝奸细,此事纯属造假,魏太师这个老贼自然是知情的,但安排此事使你获罪的人,却并非是魏老贼!”
“不是魏老贼,那又是谁?”梅之武怒声问道,“一定是魏老贼这个阉狗的干儿子,魏青云?”
“不,也不是他。”王大罗也不敢卖什么关子,忙道,“此人,正是梅统领的同窗好友兼属下,温品贤!”
“什么?竟是他?”梅之武双眼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就是他,千真万确。”王大罗说道,“梅统领想一下,如果不是温品贤给魏青云出谋划策,设了这个局害你,他怎么可能接替你的位子,成为现任禁卫军统领呢?”
梅之武又吃了一惊,“这一个多月,我一直被关押在牢中,消息不通,温品贤是六位副统领中资历最浅的,他居然已经担任了统领之职?”
“正是!”
王大罗点点头,低声道,“满朝文武皆知,顺魏者昌,逆魏者亡!”
“像梅统领这样的忠良被陷害去职,甚至有杀身之险,并不奇怪。而像温品贤这样的谄谀之辈,一跃而起,身居高位,也只是魏太师一句话的事而已。”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的,陆宽却脸色阴冷。
“你这位衙役,看事也看得挺明白,怎么办事就这么糊涂呢?”
“好汉饶命,小的已经知错了!看在小的知无不言的份上,就放小的一马吧!”
陆宽摇摇头,说道,“放你是不可能放你的,但可以给你个面子,你自行了断吧,给自己来个痛快的,这也算是照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