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谣不多废话,直接把事情闹到太后面前。
被带到厅堂时,她意外见到孟辰良坐于一旁。
过了半晌,太后才姗姗来迟,持着方帕子掩了掩嘴角。
孟辰良见状欲退下,却被太后留了下来:“哀家老了,不如以往的火眼金睛,你在这儿也好,替哀家瞧瞧,是谁撒了谎。”
冒领配方的婆子暗瞪了祝谣一眼,立即变脸,抢先道:“太后娘娘明鉴!这小丫头才多大年纪,哪懂灶上的功夫是日积月累积攒而来的!老奴打小从烧火干起,掌勺也有十年了,今回见太后娘娘食欲不振,苦思三道膳食,这是从若干年里的活计中悟出来的,岂是黄毛丫头能随意污蔑的?”
太后略点了头,却未下定论,问道:“那你是怎么想到这三道菜的?灵感何来?”
“噢,老奴都是看灶房里有什么,便做什么了。”婆子流利道,“老奴见有新鲜打捞上来的虾,有庄子上送来的羊奶、南瓜、鸭咸蛋、糯米……便灵机一动,想出这些菜了。”
祝谣一直未说话,听她讲得头头是道。
但正所谓说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
她可记得自己在配方上写的是小粉,即小麦淀粉,还细心标注了如何利用水洗小麦面团的法子制作,而非糯米粉;
奶香南瓜浓汤用的是牛奶勾兑,而非羊奶——上回祝谣做蛋糕时,闻了下羊奶,且有股腥膻味。
“那么你呢?”太后转而向祝谣问道。
既知婆子的马脚,祝谣愈发不慌乱,胸有成竹地陈述自己的想法,并指出了婆子口中与配方存在差异的错处。
婆子下意识低头察看纸张,这一幕被太后收入眼底:“呈上来,哀家看看所言是否为实。”
婆子挣扎道:“太后,您可别信了这黄毛丫头的一面之词,笔头写下来的,和亲自动手的有所出入是再正常不过了!”
太后仔细比对了番,的确如祝谣所言,有好几处对不上婆子的说辞,只是婆子提及的理由,也不无道理。
“你们还有什么能证明这配方是自己所想的?”
这回祝谣先开口道:“奴婢为求膳食尽善尽美,故写得十分仔细,任何改动都是画蛇添足,譬如虾饺,若用小粉做皮,蒸后晶莹剔透,入口顺滑软糯。
奴婢恳求太后娘娘,派人完全依照配方所写,重新烹饪,再沏一壶茶佐之,味道定能更上一层。”
“配茶?”太后见她说得笃定,又有孟辰良进言,亦好奇那吹弹可破的虾饺皮是怎样的,于是应了祝谣的请求,吩咐下去。
婆子着急了:“太后,她是从外边买回来的丫鬟,瞧着也没读过书,哪里写的出配方上这端方的字啊?”
怎么还侮辱人呢?祝谣怒了一下,便算了。
“配方内容是奴婢所想,但写于纸上这一步,奴婢则是求了珍珠姑娘代笔,太后可传珍珠姑娘比对字迹。”祝谣实话实说道。
珍珠被传唤时,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出门,过来见到祝谣全须全有的模样,暂且安了心。
听了来龙去脉后,她便知自己是要给祝谣作证,这必然是那婆子见钱眼开闹出来的事。
“倒是哀家眼拙,竟不知你会写字,还写得颇有气韵。”太后看着珍珠现写的字帖,对她稍稍改观了,“辰良,你来瞧瞧,可出自一人之手?”
孟辰良观着两张纸上的簪花小楷,既觉漂亮,又觉有些熟悉……
“怎么?不一样吗?”太后见他蹙着眉头,问道。
孟辰良这才回神道:“是臣看入神了,此书法竟有几分卫夫人的风骨,端的雅致娟丽。臣仔细辨别过,认为此乃一人书写。”
太后斜睨了婆子一眼,继而下令道:“来人,看看膳食做得如何了,若出炉了,便速速送来。”
珍珠站到祝谣身侧,握着她的手,紧张地等候最终结果;孟辰良垂下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祝谣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内心却是一团火热——几十两银子就要收入囊中了!
将吃食送过来的是小莲,祝谣心觉稳了,起码半路不会被动了手脚。
待太后配以清茶一一品尝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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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水落石出。
太后不管婆子痛哭流涕,将她调到农庄上做事,另取了价值六十两的银票赏给祝谣。
祝谣双眼发光,正接到手上、畅想将来的快活日子之际,谢媛来了。
她扫了眼祝谣这财迷心窍的样子,微微一笑,随后挽着太后道:“媛儿听闻您寻到了胃口大开的肴膳,不知有没有这个口福尝尝鲜?”
“好,给你留着呢。”太后笑道。
不想谢媛一眼相中虾饺,吃进嘴里,赞不绝口,问出是祝谣献的配方后,便求着太后道:“太后将她送给我罢,我房中还没有这般有巧思的丫鬟。”
霎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朝祝谣看了过来。
*
祝谣从谢媛的院子里回来时,月已上树梢。
她摸了摸自己眼皮,仿佛还能体会到谢媛轻轻摁压、隔着一层皮肉抚摸眼珠的触感。
“到我身边来,锦绣阁的帕子衣裳、仙云楼的珍馐,醉翁乡的芳醴,你尽可随意挥霍。真好看……你知道你的眼睛如宝珠般晶莹纯净吗?”
祝谣倏尔弹开手,甩开萦绕在耳边的声音。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白富美谢媛给她递来了高薪录用函。
只是祝谣清楚,待遇再好,也没有人身自由,于是婉拒了她,倒惹得谢媛身旁那四个仙女似的婢女发恼,一人一嘴赶走了她。
祝谣乐见如此,这样就有人帮着她在谢媛面前贬损自己的形象,打消谢媛的想法了。
她方踏进院门,就被抻头张望的昌安一眼睄中,赶紧招手摇过了去。
“出事了!”
“怎么了?”祝谣不解道。
“嗐,这孟公子不知怎的,同珍珠聊到一块儿去了。侯爷本担心太后要找珍珠麻烦,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不承想恰恰撞见两人举止亲昵,黑着脸就回来了!
现下离珍珠入房寻侯爷解释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未出来,这期间我可听着瓷器摔碎的声音,怕是吵上头了!”
乍然之下,祝谣第一反应是:莫不是不可描述起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