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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作者:昭日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洛都,宁远侯府。


    正值孟夏,暑气渐显,祝谣醒来发觉背后出了薄汗,遂小心地翻开被子,起身坐在床边缓神。


    四周黑得与彦夜无异,但不消说,祝谣知道此时已至寅初。


    人生无常,谁能料到一朝从扶梯上滑倒,她就穿书了,穿的还是限制文。


    起初她庆幸自己既非女主,亦非女配,仅仅是在书中以“丫鬟”二字便能指代的路人甲,啖粗茶淡饭、过安稳日子也算是有福气。


    可待真做了丫鬟,祝谣方知从前想得太过轻巧。


    如今她是明鉴院的洒扫丫鬟,恰好在原书男主裴执鹤的眼皮子底下做活,无论寒暑,每日星子还挂在天幕时就得爬起,能熬过来全凭着求活的本能。


    待熟悉暗色后,祝谣轻手轻脚地穿戴衣物。


    耳房狭小,置放两张窄床和两个箱笼便占去大半,有时祝谣的箱笼还得充当垫高小桌的支架,但她住得已比院里其他粗使丫鬟好上许多。


    窗棂用桑皮纸刷了桐油糊的,既防雨又采光;墙角里塞了个高脚几案,摆了铜镜,以作简易妆台;她的床底还放着炭盆,冬天能装几块主房里未燃尽的红罗炭取暖。


    不过这些都不是祝谣凭几力所获,而是她傍着了二等丫鬟连翘。


    以前也不独她一人凑前巴结,但只有她能吞声、会受气、肯吃亏,待在连翘身边最久,今时才捎带手蹭到好处。


    此时系统突然开口道:“海棠意图给裴执鹤下春//药,你须与其共谋。”


    “收到。”


    祝谣获悉自己穿的是限制文的消息,就是被一个月前凭空出现的系统告知的。


    她穿的限制文主张大荤,几乎所有人都是为促成男女主行鱼水之欢的,祝谣虽只是个路人甲,也要帮着牵鸾帐、点红烛。


    因此系统给她发放的任务是,推动男女主顺利进行欢好,必要之际,再制造点声响,为两人助兴。


    当然,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以上任务只是比较笼统的概括,相当于终极目的,其下还会有各种细分的小任务需要祝谣一步步完成。


    一旦任务被判定圆满完成,祝谣可以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


    而在努力做任务的过程中,她不会获得奖励,属实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过还是她接下了这个差事,倒不是有多惦记亲朋故友,只是心里头有个疑影,想回去弄个明白。


    这次是系统头一回派发任务,祝谣有些跃跃欲试的激动,残余在体内的瞌睡虫瞬间被她锤跑。


    没办法,系统自她八岁跌跤,短暂地出现后,便消失至今日。


    日复一日的劳作真的会令人精神萎靡,而祝谣也不是个有崇高志向的。


    她边琢磨着第一个任务的内容,边拿齐几样洗漱家什,悄悄阖上门,走到井边,打了桶水,就着随意清洗了下。


    净完面,祝谣又将沾湿的手往头上一捋,抚顺毛糙的发顶,权当了木梳使。


    等祝谣放回用具,再拢门时,便见花儿在拎着井绳舀水了。


    眼见她因年纪尚小,使不上力,祝谣快步赶在木桶要翻倒前扶稳,得了她一张感激的笑颜:“蝉儿姐姐!”


    祝谣默默颔首应了,接过手,继续盛水。


    只是这样一来,她刚对任务有点头绪,便被打断了,于是先专注眼前的活儿。


    花儿同祝谣皆是院内的底层丫鬟,一个专管洒扫庭除,需泼水止尘,一个镇日刷洗痰盂、夜壶等秽器,维持洁净,互相帮衬着装满桶子,早成了不言自明的默契。


    花儿小声抱怨道:“天真是愈发热!起身不觉凉,原先那床被子在冬日算不得多暖和,昨夜竟捂出一身汗来,若再来场雨,便该收叠起来,等到冬日再与它们见面。


    可是万一我搓洗的时候,叫小翠瞧见,她定会把她那份赖给我一块儿洗了,早知当初就不该躲那半日懒……”


    祝谣眼睛里都是活,未有接话。


    花儿也不在意,旁人都觉祝谣愚钝木讷,偏她晓得,跟她相处时,从不必担心背后会挨冷刀子。


    如开了闸的鸟雀般,花儿迳自续着话头道:“当然暑天也有暑天的好,到时候府里开满各色的花儿——”说到这,她弯眼笑了笑,“多好看呐!还有那冰酪、冷淘、莲子羹、绿豆汤、荔枝膏水、荷叶蒸鱼……光是想想我都要流口水了!”


    祝谣伴着丫头的叨咕,又灌了两桶水,听至此,肚子忽然咕唧冒了动静。


    花儿眨了两下眼,赶紧连同青石槽子一并注满水,尔后与祝谣约着,待快手干完活,便同去灶房吃朝食。


    祝谣也是这般想,爽快地点头后,提着小桶走到堂前。


    她握住葫芦瓢,使着巧劲旋腕,水珠子便成串儿甩了出去。


    洒得七七八八时,祝谣便开始清扫起来。


    托懿阳公主,也就是裴执鹤生母的福,宁远侯府兴栽花卉绿植,单明鉴院就有不下十种,四时八节她都得清理残花落叶;


    加之裴执鹤好洁成癖,更是挑剔到但凡在院落里见着残红零绿,就要冷脸;


    自多年前驸马爷和懿阳公主双双坠崖后,府中顶尊贵的主子便是裴执鹤,他咳嗽声都能惊动宫中贵人差太医来请脉,一冷脸,张总管立时能叫人牙子领走扫地的丫头发卖,故而祝谣将打扫这项技能练得炉火纯青。


    论起来,她得打两份工。其中一份工,至今只吃到个“能回家”的大饼,另一份工,也没有劳动保障。


    唉,怎么穿书了她还是个穷人?


    祝谣从院内一路扫到院外小径,天边也泛起微光,阖府渐见忙碌,下人们穿梭不停。


    见扫得差不多了,她用簸箕分装落花和枯枝落叶,来到不远处有假山遮挡的小池旁,左右顾了顾,然后一把倒入名花残骸。


    依祝谣来看,裴执鹤这脾性都是给惯出来的,可谁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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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老娘吃上了天底下无出其右的软饭呢。


    祝谣惦记着早饭,见池中锦鲤吞食掉飘在水面的残花后,忙捡起另一个簸箕绕到一棵老树后,倒净剩余碎叶。


    此处若非存心翻找,难叫人发觉,想着能使花儿少洗一个桶,如这般隐蔽的角落,她还另寻了三处。


    祝谣惦记着早饭,将家什收拾停当,便从树后钻了出来,却不料一下踩中只红绣鞋。


    她面不改色地挪开脚,瞧那鞋面应是好缎,纹着并蒂莲,虽有些褪色,但针脚细密,除了她的鞋印之外,再无其他脏污,可见保养得甚好。


    眼角瞥到石榴红,祝谣的目光便顺着鞋边的裙摆一路往上,掠过起伏,最后顿在了美人的芙蓉面前。


    噢,是张总管买的四个通房丫鬟里容貌最盛的海棠,也是她需要共谋的同伙。


    大抵见自家侯爷年及二十还不近女色,张总管特意从府外挑选了四个良家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打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准就成就好事的主意,每晚安排一人给裴执鹤奉茶。


    可惜接连两日,都以通房丫鬟完好无缺地走出书房而宣告失败。


    祝谣曾看过这本名叫《冷面侯爷的心尖宠》的限制文,然而当时只顾吃肉,剧情几乎囫囵吞枣,看了大半又觉腻得慌便弃了,是以现在回想起来,如罩云雾般朦胧。


    不过她终于艰难地从零散记忆中,挖出了点故事的脉络。


    若是未记错的话,男女主的初次欢好,便是由裴执鹤被下了春//药,女主珍珠为其解药而发生的。


    “站着不许动!”海棠美眸一瞪,先发制人道,“要是跑了,我找张总管治你!”


    祝谣听话地杵在原地。


    见她被唬住,海棠沿着祝谣踩出的脚印,转到老树后头,谁想银子没瞧见,倒有一摊烂枯叶堆成小山般。


    海棠皱眉,搞不清这是什麽名堂,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绣鞋被弄脏了,实在憋火。


    她扭头就要算账,却在看到兀自站着的祝谣后,忽然心头一动,有了计较。


    海棠睄向四下,觉着这儿不是个适合说私密话的地方,甫欲近前,只听祝谣的肚子咕噜作响。


    她手中提着的是刚从灶房捎来的热食,香气四溢,祝谣累到现时滴水未进,根本抵挡不住荤油勾鼻。


    “可是饥了?这许多吃食我一人也消受不起,不如随我到房中同用可好?”海棠抿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妩媚。


    像祝谣这种粗使丫鬟,纵使进了明鉴院,照旧是个三等,月钱只有五百文,偶尔打牙祭还得与花儿凑份子钱,半年不知肉味。


    如今不仅有白吃的机会,还能配合海棠做任务,实在是一箭双雕。


    祝谣遂老实道:“想吃,去。”


    海棠听她答得这般干脆,眼睛黏在食盒上全然不动,嘴角一撇,心下啐道: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真是个缺心眼的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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