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其添和芍药赶走后孟元终于空出了自己的时间安心吃饭,回到房间就开始处理公务,顺带着让暗卫去探查那处周国在虞国各处的秘密据点。
刘释异端来一壶温茶给她续上,开口前纠结了许久才跟孟元禀报。
“殿下...那芍药如此脾性入太府恐怕容易生些事端。”
她目光小心地试探孟元,心里难免打起了鼓点。
虽说臣子不该过多插手殿下的后院,但今日一见那芍药显然又是个跟主夫不分上下的惹事精。
说句不敬的实话,殿下遇事沉稳,行事处处都敛着锋芒力求周到,不过殿下在挑选男子这事上着实跟十几岁的姑娘似得只顾着美貌。
她转念一想。
不对啊,我们殿下刚满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好吧,那殿下喜欢貌美的男子也不无道理。
刘释异被自己的逻辑折服,自顾自得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
唉,但后院总要有个贤惠的夫侍才好啊。
孟元在一旁早已放下了朱笔,靠在椅背上嚼着酥点看她一会点头一会叹息只觉好笑。
刘释异不喜欢芍药是她早已料定的事实,没想到这两人一碰上还真是容不得对方。
一个说管事态度不善哭诉自己是不是因身份让她为难了,一个则是找机会就劝自己多多考虑。
孟元将半块酥点塞进口中,又喝了口茶,声音含含糊糊的。
“没事,你且瞧着,他们总要有个人吃亏了另外一个才好安分。”
她拿出手帕给自己擦手。
“这几天就别管他们,我发现与其隔开他们不如以毒攻毒,只要没烧房子扯点头花也无所谓。”
刘释异对孟元的吩咐并不理解,不过想着殿下有自己的打算还是再看看也不迟。
孟元休息够了,又拿起朱笔写字,没几息就扭头无奈地看她。
“帮我再磨些墨吧,我自己弄的不是水多了就是结块,还真是一次没成功过。”
她拿毛笔在砚台里搅动,朱色的涡状图案中掺着细小的墨球出现又缓缓下沉,看起来是磨墨功夫不到位导致的。
刘释异失笑,虞国百姓皆知太子殿下一岁就会提笔写字,但没人知道她至今对磨墨还是一窍不通。
她拿起墨锭,动作在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有了规律。
孟元看着被自己糟蹋的好墨起死回生般变为顺滑饱满的墨汁感叹。
还是专业的厉害啊。
墨汁事变告一段落,刘释异渐渐察觉已是睡觉的时辰。
她并未催促,而是将茶盏中内换了温白水待在一旁整理册子,期间目光在某一霎那停留。
烛光映照在孟元沉静专注的脸上,她蹙着眉嘴唇紧闭,仔细看便能发现她额角的血管此刻微微凸起。
显然是强撑着精神直到疲惫边界。
不知是被什么情绪驱使,刘释异望向执笔人轻声开口道。
“殿下,该歇息了。”
孟元闻言停笔一愣,抬头恰好与其对视,见她忧色上脸不禁触动而后一笑。
只好放下朱笔,放松语调道:“明日要处理的公务完成了大半,那便依你的早些歇息吧。”
自己上次被刘管事催促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是十几的时候吧,那时候课业繁重,太子府和雨花阁的生意也刚刚起步难免睡得晚,她担心自己熬夜长不高便紧赶慢赶着催着早睡早起。
现在想来还是趣事一件。
刘释异得到肯定回答也是一笑,立马上前为孟元轻锤着肩膀缓解酸胀。
“臣想起殿下小时候不爱睡觉,总是要臣催着殿下才半推半就去洗漱。”她声音缓慢温和,手中力道也恰到好处。
“结果到半夜臣来添夜烛发现殿下不仅没睡,还借着月光窝在塌边比对账本,当时可把臣吓坏了。”
孟元似乎也被她的回忆拉进那时。
刘释异手中举着蜡烛,脸上错愕得还以为自己不是在看账本,而是在被窝里偷偷刻玉玺。
屋内笑声不断,而屋外时近子夜,万籁俱寂,月亮行至中天,将圆未圆带着几分含蓄的清辉,透过竹叶间隙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细碎的月华。
蛙声呱呱此起彼伏,一阵风过,屋内烛火暗了下去,一声吱呀惊得蛙鸣默契地低下去,随着脚步声渐渐远离又渐渐响亮。
竹园主屋内没了亮光,约莫一炷香时间,西苑一角也跟着动作灭了灯,夜空寂寥,秋风骤起间混杂着些许不易被人听见的啜泣。
“殿下...”
“殿下。”
“殿下该起床了!”
孟元榻上的帘幕被阿银掀开,熹微的亮光立马照在还没清醒的脸上。
她眯着睡眼起身,洗漱完后就配合着侍从们为她穿上常服赴朝会。
出了太子府,马车沿着宽阔的主道前行,街上渐渐有了些行人,大多是赶着开早市的小贩,或是同她一样上早朝的官员车驾。
虽说上下朝的车驾都被皇帝规定了统一样式,但也有不少眼尖的官家马妇都瞥见了在前饮马的阿银。
于是,那些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都悄无声息地放缓了速度,纷纷在路中央让出一条道来。
孟元正巧想吹些凉风醒醒神,掀开竹帘就发现了自己被不下三四辆马车让行的过程。
她缓缓放下帘子,指尖无意识地揉捏着袖口,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马蹄声踏出的声音富有节奏,孟元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殿下,到未央门了。”
孟元稍稍整理了衣冠才下车,掀开车帘却看到个意料之外的人。
司徒林胤躬身行礼,支起身时眉眼弯弯扬起嘴角。
“殿下,巧...”
“诶,打住。”
孟元抬起手止住她未说完的话。
“看来本宫这下成兔子了。”
阿银扶着她下车,闻言左右看了看。兔子?宫门前哪来的兔子
司徒林胤一听笑容更胜。
“殿下可真会撺掇人,微臣不过是想多多亲近亲近,怎么被说成了那企图不劳而获的农家男了。”
阿银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在说守株待兔的寓言故事,她心中欣喜,自己在学堂听的课没白读。
她朝孟元行礼,拉着马去了停车处。
司徒林胤手臂挥向宫门。
“不如请殿下陪微臣上朝如何?”
孟元点点头迈步,这么一大早等着自己,是有什么事情相求吧?她故作无知道。
“丞相舍身迎接,难道在皇宫还有人要害你不可?”
司徒林胤叹一口气
“那一个个洪水猛兽借着江涅的由头还真是越发恶劣,待会微臣可要借殿下的威武之躯挡挡。”
孟元顿时了然,昨日批奏册就看见不少大臣都举荐了她们中意的人选顶替江涅尚书令一职。
虽说这尚书令品阶不算太高,但事少钱多,不仅有单独的院落能在皇宫内长居,面见皇帝也是常有的事,对于不少人来说可太是个大肥肉了。
看来就连司徒林胤这也没逃过这些人急切的小动作。
但她不是没提过,那时母皇说容后再议...
“丞相抬举本宫,这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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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司徒林胤听出她言中之意,双手握在身前,又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殿下不心疼微臣,那臣只好用道德心婉拒她们。”
孟元想起这几年她“以德服人”的战绩,不禁一阵汗颜。
不管是谁要对司徒林胤下手,祝你好运吧!
众臣已至,礼官在殿前朝会即将开始。
众人都整肃衣冠后列队而入,殿内熏炉袅袅升出沉香薄烟,除了脚步声再无其它杂音。
礼官鹤易在天子座下昂首挺背宣喝。
“天子临堂!”
众人间气氛立马变得庄重沉静,孟元也手持笏板低头垂眸等候,几息后便面前响起玉佩和几人裙摆拖地的摩挲声。
众人伏地而拜,一齐道:“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景平吐字不急不缓,声音不高却能让殿内都能听见。
“众卿平身。”
她一手压在案前,目光扫视过去,眨眼的间隔似乎比常人要更久些,因收紧的眼睑肌肉而让眼尾显出几条细纹。
礼官在一旁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队伍倒数处有一人出列躬身行礼。
“陛下,臣有本启奏。”
“讲。”
“微臣闻尚书令一职空缺多日,各部文书堆积如山。江涅一案虽未完结,但国事不可一日废弛。”
她顿了顿。
“臣斗胆,请陛下早日定夺新尚书令人选。”
孟元视线下移,余光中分辨出那人是给事中,虽然官阶并不高,但她做的是给各宫里通讯的事务,在人脉这块还是有话语权的。
曾经朝会时她并不多言,如此节骨眼上第一位就讲这事,明显是被人驱使来的。
“臣附议。”
“臣附议。”
又是后排的两位无关紧要的人出列支持,都跟那位给事中是相同的作用。
御座上孟景平将视线从门外转向出列之人,她十二冕旒不动,暗暗道。
这些急性子的,看来今日真是要有个决断才好。
“那依你们之言,可有举荐之人?”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语,孟元瞥见几位与她不太对付的大臣也交换了眼色,显然是早有准备。
那位给事中面露喜色,立马躬身道。
“臣...臣以为崔中丞熟悉典章制度,处事公允...”
“荒谬!”
一声厉喝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廷尉左监秦尚大步出列,恭敬朝孟景平一拜。
“尚书令需通晓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事务,崔中丞从未涉足又如何能胜任?”
那人显然是被问懵了,她手中被紧握的笏板得发颤,双眼快速眨动着。
“这...这...”
工部右监蔺慧眼见事态不佳,她低头出列道:“陛下,微臣也附议崔中丞暂代尚书令一职。”
“哦,蔺爱卿又如何解?”
“崔中丞虽未涉足几部事务,但她胜在年轻处事沉稳周到,就算无大用也可解燃眉之急。”
“崔大人确实做人周到,不仅会背几句圣贤书,剩下的全是收受贿赂的本事。”
司徒林胤转向蔺慧,微微歪着下巴挑衅。
可她装作没听懂,仍然狡辩道:“丞相大人,朝堂之上还请庄重。”
司徒林胤眉头一挑,笏板都被她当做扇子似得搭在手臂上。
“哦?那前几日崔大人给蔺大人府里送了十几个貌美的男侍时我见你笑得可是开心了。”
蔺慧涨红了脸,狠狠瞪着她。
“胡说八道!”